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顺天府部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
第三十四卷目录
顺天府部纪事二
职方典第三十四卷
顺天府部纪事二
《辽史·太祖纪》:神册二年三月,太祖攻幽州,节度使周德威以兵拒于居庸关之西。《契丹志》:吴王遣使遗太祖以猛火油,曰:攻城,以油然火焚楼橹,敌以水沃之,火愈炽。太祖大喜,即选骑二万欲攻幽州。后哂之曰:岂有试油而攻一国乎。因指帐前树谓太祖曰:此树无皮,可以生乎。太祖曰:不可。后曰:幽州城亦犹是耳。吾但以三千骑伏其旁,掠其四野,使城中无食,不过数旬,城自困矣。何必如此躁动轻举。万一不胜,为中国笑,吾部落亦解体矣。太祖乃止。
《辽史·太祖纪》:神册六年十一月,下古北口。
太祖围涿州,有白兔缘垒而上,是日破其郛。
《地理志》:太祖援石晋,自潞州回入幽州,幸大悲阁,指白衣观音像曰:我梦神人令送石郎为中国帝,即此也。因移木叶山,建兴王寺,春秋告赛,尊为家神。《太宗纪》:会同九年九月,阅诸道兵于渔阳西。
《食货志》:太宗以燕城北有市,百物山偫,命有司治其征。
乾亨间,燕京留守司请弛居庸关税,以通山西籴易。《地理志》:每季春弋猎于延芳淀,淀方数百里,春时鹅骛所集,夏秋多菱芡。国主春猎,卫士皆衣墨绿,各持连锤鹰食、刺鹅锥,列水次,相去五七步。上风击鼓惊鹅,稍离水面,国主亲放海东青鹘擒之,鹅坠,恐鹘力不胜,在列者以佩锥刺鹅,急取其脑饲鹘。得头鹅者例赏银绢。国主、皇族、群臣各有分地。
《辽史本纪》:圣宗统和四年,宋将曹彬、米信北度拒马河,与于越、休哥对垒,南北列营长六七里。五月战于岐沟关,大败之,追至拒马河。
《游幸表》:五年幸潞县西,放鹘擒鹅。
统和六年四月,幸延洪寺。
十一年正月,幸延芳淀。
《本纪》:统和十二年正月朔,漷阴镇水漂溺三十馀村,诏疏旧渠。
十三年正月,幸延芳淀。
十四年四月,凿大安山,取刘守光所藏钱。
十五年正月,幸延芳淀。
《圣宗本纪》:统和十九年十月己亥,南伐。壬寅,次于盐沟。
《辽史列传》:燕京留守萧孝穆乞于巨马河接宋境上置戍长巡逻。
《百官志》:开泰七年,沿巨马河宋界东西七百馀里,特置戍长一员巡察。
《兴宗本纪》:重熙十一年冬十二月,幸延寿寺,饭僧,诏宋史观击鞠。
十二月,以宣献皇后忌日,上与皇太后素服,饭僧于悯忠寺。
重熙十二年正月,如武清寨苇淀。
重熙二十三年冬十月,以开泰寺铸银佛像,曲赦在京囚。
《松漠纪闻》:国少浮屠氏,有赵崇德者,为燕都运,未六十,休致为僧。自为大院,请燕竹林寺慧日师住持,约供众僧三年费。
《嵩山集》:契丹主鸿基以白金数百两铸两佛像,铭其背曰:愿后世生中国。
《辽史·天祚帝纪》:乾统四年十月,凤凰见干漷阴。《天祚帝纪》:保大二年,萧翰破宋师于良乡。
《天祚帝纪》:保大二年春正月,上出居庸关,至鸳鸯泺。十一月,萧德妃五表千金,求立秦王,不许。以劲兵守居庸,及金兵临关,厓石自崩,戍卒多压死,不战而自溃。
辽高勋为南京留守,宋略地益津关,勋击败之。《燕北杂记》:辽俗:每年正月一日,以糯米炊饭,用白羊髓和丸如拳大,行宫寝帐内各散四十九丸。戊夜,各于帐内窗中掷丸于外。数偶,动乐饮宴;数奇,令巫十有二人鸣铃执箭,绕帐歌呼,帐内爆盐垆中,烧地拍鼠,谓之惊鬼。居七日,乃出。
《辽史》:辽俗:立春妇人进春书,刻青缯为帜,像龙御之。或为蟾蜍,书帜曰:宜春人日煎饼食。庭中谓之薰天。《燕北杂记》:正月十三日放契丹做贼,三日如盗及十贯以上,依法行遣。《辽史》:二月一日,为中和节。八月为悉达太子生辰,雕木为像,仪仗百戏,导从循城为乐。
《燕北杂记》:辽俗:三月三日以木雕为兔,分两朋,走马射之,先中者胜。负者下马,跪进胜者酒。胜者于马上接盏饮之。
《辽史》:夏至日谓之朝节,妇人进䌽扇,以粉脂囊相赠。八月八日,辽俗:屠白犬于寝帐前七步,瘗之,露其喙。后七日,中秋,移寝帐于其上。
《燕北杂记》:辽俗:九月九日,打围𩰚射虎,少者为负,输重九一筵席。射罢,于地高处卓帐,饮菊花酒,出兔肝,生切,以鹿舌酱拌食之。
《辽史》:辽俗:至日帝御天祥殿,北、南臣僚常服入朝,依位赐坐,契丹南面,汉人北面,分朋行阄,或五或七筹,赐膳及茶。若帝得阄,臣僚进酒讫,以次赐酒。
《使辽录》:北人打围,一岁间各有处所。五月,钓鱼海中,于水底钓大鱼。二月、三月,放鹘号海东青打雁。四月、五月,打麋鹿。六月、七月,于凉淀坐夏。八月、九月,打虎豹之类,自此至于岁终。如南人趁时耕种也。
《职官分纪》:契丹于开宝七年,涿州刺史耶律琮以书遗雄州孙全兴,愿讲好于朝廷。八年,遣使克沙骨慎思奉书来聘,自是乃通使矣。
《太平治迹统类》:宋太宗谓宰相曰:幽州四面平川,无险固可恃,难于控扼。异时收复燕蓟,当于古北口以东据其要害,不过三五处,屯兵设堡,自绝南牧矣。宋琪对曰:范阳是前代屯兵建节之地,古北口及松亭关、野狐门三路并立堡障,至今古垒基堞犹存。将来平定幽、朔,至于数处置戍可也。
《截江网》:太宗既平太原,遂观范阳,得汾晋、幽蓟之马,凡四万二千馀匹。
《太平治迹统类》:太平兴国四年六月,车驾北征,幸城西隅,督诸将攻城,命曹翰、米信率兵屯东南隅。军士掘蟹以献,翰谓诸将曰:水物而陆居,失其所也。且多足,虑救将至。又蟹者,解也。其班师乎。甲申,上以幽州城踰旬不下,遂诏班师。
《玉壶清话》:太宗征幽州,曹翰为东路豪塞总管,善风角。一夕,角声送风至帐,翰促令擐带曰:寇至之兆也。未几,果然大败寇兵于城下。
《麈史》:永熙既下并州,欲乘胜收复蓟门,咨于众参知政事。赵昌言对曰:自此取幽、并,犹热熬翻饼耳。殿前都指挥使呼延赞争曰:书生之言,不足尽信。此饼难翻。永熙竟趋幽燕,卷甲而还,卒如赞言。
《王氏闻见近录》:太宗皇帝自并门乘胜直趋幽燕,契丹甘心沙漠遁矣。有赦例郎君于越者,请得五千骑以尝王师。不成,退处未晚。从之。乃骑持一帜,由间道邀我归路,周环往来,昼夜不绝。帝疑救兵大至,宵走定州。
《宋史本纪》:雍熙三年三月辛巳,曹彬克涿州。乙酉,曹彬败契丹于涿州南,杀其相贺斯。
《东都事略》:雍熙三年,诏曹彬将幽州行营前军马步水陆之师,与潘美等北伐,败契丹于固安,破涿州。又与米信破契丹于新城,战于岐沟关,我师败绩。《宋史·河渠志》:淳化四年春,诏六宅使何承矩等督戍兵万八千人,自霸州界引滹沱水灌稻为屯田,用实库廪,且为备禦焉。
《宋史·潘美传》:太宗征范阳,以美知幽州行府事。及班师,命兼三交都部署,留屯以捍北边。三交西北三百里,地名固军。其地险阻,为北边咽喉。美潜师袭之,遂据有其地,因积粟屯兵以守之。自是北边以宁。《宋琪传》:端拱初,琪以旧相进位吏部尚书。二年,将讨幽、蓟,诏群臣各言边事。琪疏上,谓大举精甲,以事讨除,灵旗所指,燕城必降。但径路所趋,不无险隘,必若取雄霸路直进,未免更有阳城之围。盖界河之北陂淀坦平,北路行师,非我所便。况军行不离于辎重,贼来莫测其浅深,欲望回辕,西适山路,令大军会于易州,循孤山之北、漆水以西,挟山而行,援粮而进。涉涿水,并大房,扺桑乾河,出安祖砦,则东瞰燕城,裁及一舍,此是周德威收燕之路。自易水距此二百馀里,并是沿山村墅连延,溪涧相接,采薪汲水,我占上游。东则林麓平冈,非戎马奔冲之地,内排枪弩步队,实王师备禦之方。而于山上列白帜以望之,戎马之来,二十里外可悉数也。从安祖砦西北,有卢师神祠,是桑乾出山之口,东及幽州四十馀里。赵德君作镇之时,欲遏西冲卤堑,此水沿河次半有崖岸,不可径度。其平处筑城护之,守以偏师,此断彼之右臂也。仍虑步奚为寇,可分雄勇兵士三五千人,至青白军以东,山中防遏。北是新州、妫川之间,南出易州大路,其桑乾河水属燕城北隅,绕西避而转,大军如至城下,于燕丹陵东北横堰此水,灌入高梁河。高梁岸狭,桑水必溢,可以驻跸寺东,引入郊亭淀,三五日㳽漫百馀里。即幽州隔在水南,王师可于州北系浮梁以通北路。贼骑来援,已隔水矣。视此孤垒,浃旬必克幽州。管内洎山后八军闻蓟门不守,必尽归降。盖势使然也。然后国家命重臣以镇之,敷恩泽以怀之。奚霫部落当刘仁恭及其男守光之时,皆刺面为义儿,服燕军指使。人马疆土,少劣于契丹,自被胁从役属以来,常怀骨骸之恨。渤海兵马土地盛于奚帐,虽勉事契丹,俱怀杀主破国之怨。其蓟门洎山后云、朔等州,沙陁、吐浑元是割属,咸非叛党。此藩汉诸部之众,如将来王师讨伐,虽临阵禽获,必贷其死命。置署存抚,使之怀恩,但以罪契丹为名,如此则藩部之心愿报私憾。契丹小丑,剋日殄平。其奚霫、渤海之国,各选重望亲嫡,封册为王,仍赐分器、鼓旗、军服、戈甲以优遣之,必竭赤心,永服皇化。俟克平之后,宣布守臣,令于燕境及山后云、朔诸州厚给衣粮料钱,别作禁军名额,召募三五万人,教以骑射,隶于本州。此人生长塞垣,谙练戎事,乘机战𩰚,一以当十。兼得奚霫、渤海以为外臣,乃守在四夷也。然自阿保机时至于近日,河朔户口虏掠极多,并在锦帐,平卢亦迩柳城,辽海编户数十万馀,耕垦千里。既殄异类,悉为王民,变其衣冠,被以声教。愿归者俾复旧贯,怀安者因而抚之。申画郊圻,列为州县,则前代所建松漠、饶落等郡,未为开拓之盛也。琪本燕人,以故究知蕃部兵马、山川形势。《陈贯传》:贯以刑部郎中直昭文馆,知相州。尝上形势选将练兵论三篇,大略言:地有六害,今北边既失古北之险,然自威卤城东距海三百里,沮泽硗确,所谓天设地造,非敌所能轻入。由威卤西极狼山,不百里,地广平,利驰突,此必争之地。凡争地之利,先居则佚,后起则劳,宜有以待之。昔李汉超守瀛州,契丹不敢视关南尺寸地。今将帅大抵用恩泽进,虽谨重可信,卒与敌遇,方略何从而出耶。故敌势益张,兵折于外者二十年。方国家收天下材勇,以备禁旅,赖廪给赐予而已。恬于休息,久不识战,可以卫京师,不可以戍边境。请募土人,隶本军籍丁民为府兵,使北捍契丹,西捍夏人。敌之情伪,地势之险易,彼皆素知,可不战而屈人之兵矣。后以疾卒。著兵略,世颇称之。
《宋史·食货志》:端拱二年,六宅使何承矩请于顺安砦西引易河筑堤为屯田。既而河朔连年大水,承矩又言宜因积潦蓄为陂塘,大作稻田以足食。会沧州临津令闽人黄懋上书言:河北州军多陂塘,引水溉田,省功易就,三五年间,公私必大获其利。遂以承矩为制置河北沿边屯田使,懋为大理寺丞充判官,发诸州镇兵一万八千人给其役。于雄莫霸州、平戎顺安等军兴堰六百里,置斗门,引淀水灌溉。初年种稻,值霜不成。懋以晚稻九月熟,河北霜早而地气迟,江东早稻七月即熟,取其种课令种之,是岁八月,稻熟。初,承矩建议,沮之者颇众;既种稻不成,群议愈甚,至是,承矩载稻穗数车,遣吏送阙下,议者乃息。而莞蒲、蜃蛤之饶,民赖其利。
《宋史·儒林传》:胡旦上平燕议曰:幽州在北门之外,天时、地利、人事皆在可伐。岁之所临,其地受福,今年初秋至六年,镇在燕分。从今年为备,至来春兴师。北兵遇春夏,则旃裘、皮屦、羊弓、塞马不为用,而中原士卒素不能寒,往北逢暄,筋力勇健。以勇健之士驱不用之敌,乘福庆之时讨灾殃之城,成功立事,在于此矣。幽州之北皆是山谷,通人马者不过十处。苟塞断山路,馀寇在燕与大军相持,迁延其时,以度春夏。寇不能热,有退无前,逆垒不足平,猾寇不足殄也。
《宋史列传》:杨应询知霸州塘泺之间,地沮洳,水潦易集,居人浮板以济。应询增堤防为长衢,浚其旁以泄流,民利赖之。
《万姓统谱》:丁罕,颍州人,淳化中知霸州。河溢,坏城垒,罕以私钱募筑,民咸德之。
《画墁录》:契丹待南使乐,列三百馀人,舞者更无回旋,止于顿挫、伸缩手足而已。
《渌水亭杂识》:辽曲宴宋使,酒一行,觱篥起歌。酒三行,手伎入。酒四行,琵琶独弹,然后食入。杂剧进继,以吹笙、弹筝歌,击架乐角抵。
《何承矩传》:承矩知雄州,咸平二年,适有诏听边民越拒马河塞北市。承矩上言曰:缘边战棹司自淘河至泥姑海口,屈曲九百馀里,此天险也。太宗置砦一十六,铺百二十五,廷臣十一人,戍卒三千馀,部舟百艘,往来巡警,以屏奸诈。则缓急之备,大为要害。今听公私贸市,则人马交渡,深非便宜。且砦铺皆为虚设矣。疏奏,即停前诏。
咸平五年三月,西京左藏库使舒知白请于泥姑海口复置海作务,造舟,令民入海捕鱼,因侦平州机事。异日,王师征讨,亦可由此进兵以分敌势。先是置船务,以近海之民与辽人往还。辽人汎舟直入千乘县,疑有乡导之者,故废务。至是令转运使条上利害,既而以为非,便罢之。
《冯拯传》:拯迁尚书工部侍郎,签书枢密院事,赐手札访边事。拯谓备边之要,不扼险以制敌之冲,未易胜也。若于保州威虏间依徐鲍河为阵,其形势可取胜。前岁王显违诏不趋要地,契丹初压境,王师未行而契丹骑已入钞。赖霖雨乃遁去。比王超奏,敌已去,而东路奏敌方来,既聚军中山以救,望都而兵困粮匮,将臣陷殁几尽,超等仅以身免。今防秋宜于唐河增屯兵至六万,控定武之北为大阵,刑州置都总管为中阵,天雄军置钤辖为后阵,罢莫州、狼山两路兵。从之。
《霸州志》:宋真宗咸平五年春二月,霸州大水,伤害民田。
乾兴六年,霸州大水。
《东都事略》:宋真宗崩,仁宗遣使告哀于辽主,辽主集蕃汉臣举哀,令燕京悯忠寺置真宗灵御,建道场百日。
《霸州志》:仁宗嘉祐二年二月,霸州地震。夏四月,幽州地大震,坏城郭,压死者数万人。
《永清县志》:仁宗嘉祐二年四月,地大震,坏城郭,压死数百人。
《宋史》:章频使契丹,至紫濛馆,卒。契丹遣内侍就馆奠祭,命接伴副使护其丧,以锦车驾橐驼,载至中京。又具鼓吹、羽葆,吏士持甲兵卫送至白沟。
《梦溪笔谈》:章频使辽死,辽无棺衬,至范阳方就殓。后辽人常造数漆棺,以银饰之,使人入境,则载以随行。《东都事略》:刘敞奉使契丹,博闻彊记,素知山川道里。契丹自古北至柳河,回曲百馀里,敞问曰:自松亭趋柳河,其径不数日可至中京,何不道彼而道此。契丹不虞敞知,相顾惊愧曰:诚如公言。自通好以来,置驿如此,不敢易也。
顺州山中有异兽,如马而食虎豹,契丹不知其名,以问刘敞。敞曰:此所谓駮也。为言其形状声音,皆如所见,人叹其博物。
《辛斋诗话》:苏子由贺辽生辰,既至国,人问大苏学士安否。子由涿州寄诗:谁将家谱到燕都,识底人人问大苏。莫把声名动蛮貊,恐妨他日卧江湖。子瞻得诗,次韵云:毡毳年来亦甚都,时闻鴃舌问三苏。那知老病浑无用,欲向君王乞镜湖。
《梦溪笔谈》:往岁六宅使何承矩议因陂泽之地,潴水为塞,欲自相度,恐其谋泄,日会僚佐泛船置酒,赏蓼花,作蓼花游数十篇。因命座客属和,画以为图,传至京师,人莫喻其意。自此始壅诸淀。庆历中,内侍汤怀敏复踵为之。至熙宁中,又开徐村、柳庄等泺,于是自保州西北沉远泺,东尽沧洲,泛枯海,几八百里,悉为潴潦。其阔处有及六七十里者,至今为藩篱,而淀淤之处,皆变斥卤为美田,而鱼蟹菰蒲之利,人亦赖之。《宋史列传》:宣和二年,既得燕山赵良嗣言,顷在北国与燕中豪士刘范、李奭及族兄柔吉三人结义同心,欲拔幽、蓟归朝。沥酒于北极祠下,祈天为约。
《方舆纪要》:范村在州西南,宋宣和四年,童贯伐辽,至高阳关,遣种师道总东路兵,趋白沟。辛兴宗总西路兵,趋范村。既而兴宗至范村,为辽人所败。
《宋史·徽宗本纪》:宣和四年春正月癸酉,金人破辽中京,辽主北走。三月丙子,辽人立燕王淳为帝。金人来约夹攻,命童贯为河北、河东路宣抚使,屯兵于边以应之,且招谕幽、燕。五月乙亥,以蔡攸为河北、河东宣抚副使。庚辰,以常德军节度使谭稹为太尉。童贯至雄州,令都统制种师道等分道进兵。癸未,辽人击败前军统制杨可世于兰沟甸。丙戌,杨可世与辽将萧干战于白沟,败绩。丁亥,辛兴宗败于范村。六月己丑,种师道退保雄州,辽人追击至城下。帝闻兵败,惧甚,遂诏班师。壬寅,以王黼为少师。是月,辽燕王淳死,萧干等立其妻萧氏。秋七月,壬午,王黼以耶律淳死,复令童贯、蔡攸治兵,以河阳三城节度使刘延庆为都统制。甲申,种师道责授右卫将军致仕,和诜散官安置。九月戊午,朝散郎宋昭上书谏北伐,王黼大恶之,诏除名勒停、广南编管。己未,金人遣徒孤且乌歇等来议师期。甲戌,遣赵良嗣报聘于金国。己卯,辽将郭药师等以涿、易二州来降。冬十月庚寅,改燕京为燕山府,涿、易八州并赐名。癸巳,刘延庆与郭药师等统兵出雄州。戊戌,曲赦所复州县。己亥,耶律淳妻萧氏上表称臣纳款。甲辰,师次涿州。己酉,郭药师与高世宣、杨可世等袭燕,萧干以兵入援,战于城中,药师等屡败,皆弃马缒城而出,死伤过半。癸丑,以蔡攸为少傅、判燕山府。甲寅,刘延庆自芦沟河烧营夜遁,众军遂溃,萧干追至涿水上乃还。十一月戊寅,金人遣李靖等来许山前六州。十二月丁亥,郭药师败萧干于永清县。戊子,遣赵良嗣报聘于金。庚寅,以郭药师为武泰军节度使。辛卯,金人入燕,萧氏出奔。壬辰,使来献捷。丙申,贬刘延庆为率府率、安置筠州。
五年春正月戊午,金人遣李靖来议所许六州代租钱。己未,遣赵良嗣报聘,求西京等州。辛酉,以王安中为庆远军节度使、河北河东燕山府路宣抚使、知燕山府。丙戌,金人以议未合,断桥梁,焚次舍。夏四月癸巳,金人遣杨璞以誓书及燕京、涿、易、檀、顺、景、蓟州来归。庚子,童贯、蔡攸入燕,时燕之职官、富民、金帛、子女先为金人尽掠而去。童贯奏抚定燕城。庚戌,曲赦河北、河东、燕云路。是日班师。五月,以收复燕、云,赐王黼玉带。以王黼为太傅,郑居中为太保,是月,金人许朔、武、蔚三州。金主阿骨打殂,弟吴乞买立。六月乙酉,郭药师加检校少傅。丙戌,辽人张觉以平州来附。秋七月,起复谭稹为河北、河东、燕山府路宣抚使。八月辛丑,命王安中作复燕云碑。是月,萧干破景州、蓟州,寇掠燕山府,郭药师败之。干寻为其下所杀,传首京师。十一月,金人取平州。
《宋史·纪事本末》:政和元年九月,童贯谓辽可图,因请使辽以觇之。乃以郑允中充贺辽主生辰使,而以贯副之。或言以宦官为上介,国无人乎。帝曰:契丹闻贯破羌,故欲见之,因使觇其国,策之善者也。遂行。冬十月,童贯以辽李良嗣来,命为秘书丞,赐姓赵。燕人马植,本辽大族,仕至光禄卿。行污而内乱,不齿于人。童贯使辽,道芦沟,植夜见其侍史,自言有灭燕之策,因得见贯。贯与语,大奇之,载与俱归,易姓名曰李良嗣。荐诸朝,植即献策曰:女真恨辽人切骨,而天祚荒淫失道。本朝若自登、莱涉海,结好女真,与之相约攻辽,其国可图也。议者谓祖宗以来虽有此道,以其地接诸蕃,禁商贾,舟船不得行,百有馀年矣。一旦启之,惧非中国之利。不听。帝召问之,植对曰:辽国必亡,陛下念旧民涂炭之苦,复中国往昔之疆,代天谴谪,以治伐乱,王师一出,必壶浆来迎。万一女真得志,事不侔矣。帝嘉纳之,赐姓赵氏,以为秘书丞,图燕之议自此始。
重和元年二月,遣武义大夫马政浮海使金,约夹攻辽。初,建隆中女真尝自国之苏州,泛海至登州卖马,故道犹存。至是有汉人高药师者,泛海来言女真建国屡破辽师,登州守臣王师中以闻。诏蔡京、童贯共议,命师中募人同药师等赍市马诏,以往不能达而还。帝乃复委童贯选人使之。遂使马政同药师由海道如金。政言于金主曰:主上闻贵朝攻破契丹五十馀城,欲与通好,共行吊伐。若允许,后当遣使来议。自是始通金好。
宣和元年春正月,金王与粘没喝议遣渤海人李善庆、女真散睹持国书并北珠生金等物同马政来修好。诏蔡京等谕以夹攻辽之意,善庆等唯唯。居十馀日,遣政同赵有开赉诏及礼物,与善庆等渡海报聘。行至登州,有开死。会谍者言辽已封金主为帝,乃诏政勿行,止遣平海军校呼庆送善庆等归金。金主遣庆归,且语之曰:吾已获辽数路,汝归见皇帝,果欲结好,早示国书。若仍用诏,决难从也。初,高丽来求医,帝命二医往。至是归奏,云高丽馆医甚勤,日夕引之,视其用兵布阵禦敌之方。曰:闻天子将与女真图契丹,苟存契丹,犹足为中国捍边。女真虎狼,不可交也。宜早为之备。帝闻之不乐,安尧臣上言:陛下临御之初,尝下诏求言,于是谔士效忠,而憸人乃误陛下。加以诋诬之罪,使陛下负拒谏之谤。故比年天下杜口,以言为讳。乃者宦寺交结权臣,共倡北伐,而宰执以下无一人肯为陛下言者。臣谓燕云之役兴,则边衅遂开。宦寺之权重,则皇纲不振。昔秦始皇筑长城,汉武帝通西域,隋炀帝辽左之师,唐明皇幽蓟之寇,其失如彼。周宣王伐猃狁,汉武帝备北边,元帝纳贾捐之议,光武斥臧宫马武之谋,其得如此。艺祖拨乱反正,躬擐甲冑,当时将相大臣,皆所与取天下者。岂勇略智力不能下幽燕哉。盖以区区之地,契丹所必争,忍使吾民重困锋镝。章圣澶渊之役,与之战而胜,乃听其和,亦欲固本而息民也。今童贯深结蔡京,同纳赵良嗣以为谋主,故建平燕之议。臣恐异时唇亡齿寒,边境有可乘之衅,狼子蓄锐,伺隙以逞其欲。此臣之所以日夜寒心,伏望思祖宗积累之艰难,鉴历代君臣之得失,杜塞边衅,务守旧好,无使外夷乘间窥中国。上以安宗庙,下以慰生灵。帝然之,且以言路久壅,宜导以赏,予补承务郎。后竟为奸谋所夺。
二年二月乙亥,遣赵良嗣使金。先是呼庆自金还,具道金主言,并持其书来,请别遣使通好。时童贯密受旨图燕,因建议遣右文殿修撰赵良嗣往,仍以市马为名,其实约攻辽以取燕云之地。八月,金人来议攻辽及岁币,遣马政报之。初,赵良嗣谓金主曰:燕本汉地,欲夹攻辽,使金取中京、大定府,宋取燕京、析津府。金主许之,遂议岁币。金主因以手札付良嗣,约金兵自平地松林趋古北口,宋兵自白沟夹攻,不然不能从。因遣勃堇偕良嗣还,以致其言。帝使马政报聘,书曰:大宋皇帝致书于大金皇帝:远承信介,特示函书。致讨契丹,当如来约。已差童贯勒兵相应,彼此兵不得过关。岁币之数,同于辽。仍约毋听契丹讲和。四年三月,金人来约夹攻辽,命童贯为河北、河东路宣抚使,屯兵于边以应之。初,熙河钤辖赵隆尝极言其不可。童贯曰:君能共此,当有殊拜。隆曰:隆武夫,岂敢干赏以败祖宗二百年之好。异时启衅,万死不足谢责。贯不悦。郑居中亦力陈不可,谓蔡京曰:公为大臣。不能守两国盟约,辄造事端,诚非庙算。京曰:上厌岁币五十万,故尔。居中曰:公独不思汉世和戎用兵之费乎。使百万生灵肝脑涂地,公实为之。由是议寝。及金数败辽兵,童贯乃复乞举兵,居中又言:不宜幸灾而动,待其自毙可也。时睦寇初平,帝亦悔于用兵。王黼独言曰:中国与辽虽为兄弟之邦,然百馀年间,彼之所以开边慢我者多矣。且兼弱攻昧,武之善经也。今而不取燕云,女真即强,中原故地将不复为我有。帝遂决意治兵。黼于三省置经抚房,专治边事,不关枢密。括天下丁夫,计口出算,得钱六千二百万缗,以充用。黼又遗童贯书曰:太师若北行,愿尽死力。会闻耶律淳自立,乃命贯勒兵十五万巡北边以应金,且招谕幽燕。蔡攸副之,仍以三策付贯:如燕人悦而取之,因复旧疆土,上也;耶律淳纳款称藩,次也;燕人未服,按兵巡边,下也。中书舍人宇文虚中上书言:臣闻用兵之策,必先计强弱,虚实,知彼知己,以图万全。今论财用之多寡,指宣抚司所置,便为财用有馀。若沿边诸郡,帑藏空虚,廪食不继,则略而不问。论士卒之强弱,指宣抚司所驻,便言兵甲精锐。若沿边诸郡,士不练习,武备刓缺,则置而不讲。夫边圉无应敌之具,军府无数日之粮,虽孙、吴复生,亦未可举师。是在我者未有万全之策也。用兵之道,禦攻者易,攻人者难。守城者易,攻城者难。守者在内而攻者在外,在内为主而尝逸,在外为客而尝劳。逸者必安,劳者必危。今宣抚司兵约有六万,边鄙可用不过数千。契丹九大王耶律淳者,智略辐凑,素得士心。国主委任,信而不疑。今欲亟进兵于燕城之下,使契丹自西山以轻兵绝我粮道,又自营平以重兵压我营垒,我之粮道不继,而耶律淳者激励众心,坚城自守,则我亦危殆矣。是在彼者未有必胜之道也。夫在我无万全之策,在彼亦未可必胜,兹事一举,乃安危存亡之所系,岂可轻议乎。且中国与契丹讲和,今踰百年。间有贪惏,不过欲得关南十县而止耳。閒有傲慢,不过对中国使人稍亏礼节而止耳。自女真侵削以来,向慕本朝,一切恭顺。今舍恭顺之契丹,不封植拯救为我藩篱,而远踰海外,引强悍之女真以为邻国。彼既藉百胜之势,虚喝骄矜,不可以礼义服也,不可以言说喻也。视中国与契丹拿兵不止,鏖战不解,胜负未决,强弱未分,持卞庄两𩰚之说,引兵踰古北口,抚有悖桀之众,系累契丹君臣,雄据朔漠,贪心不止。越逸疆圉,凭凌中夏,以百年怠惰之兵,而当新锐难敌之虏;以寡谋持重久安閒逸之将,而角逐于血肉之林,巧拙异谋,勇怯异势。臣恐中国之边患,未有宁息之期也。譬犹富人有万金之产,与寒士为邻,欲肆并吞以广其居,乃引强盗而谋曰:彼之所处,汝居其半;彼之所畜,汝取其全。强盗从之。寒士既亡,虽有万金之富,日为比邻强盗所窥,欲一夕高枕安卧,其可得乎。愚见窃以为确喻,望陛下思祖宗创业之艰难,念邦域百年之盟好,下臣此章,使百寮廷议。傥臣言可采,乞降诏旨,罢将帅还朝,无滋边隙。俾中国衣冠礼义之俗,永睹升平,天下幸甚。书三下省,黼读之,大怒,捃摭他事,除集英殿修撰。督战益急,而北事始不可收拾矣。五月乙亥,以蔡攸为河北、河东宣抚副使,与童贯共勒兵。攸童騃不习事,谓功业可唾手致。陛辞,值二美嫔侍帝侧,攸指而请曰:臣成功归,乞以是赏。帝笑而弗责。庚辰,童贯至高阳关,用知雄州和诜计,降黄榜及旗,述吊民伐罪之意。且云若有豪杰能以燕京来献者,即除节度使。遂命都统制种师道护诸将进兵。师道谏曰:今日之举,譬如盗入邻家不能救,又乘之而分其室焉。无乃不可乎。贯不听。分兵为两道:师道总东路兵,趋白沟;辛兴宗总西路兵,趋范村。癸未,耶律淳闻之,遣耶律大石、萧干禦之。师道次白沟,辽人噪而前,击败师道前军统制杨可世于兰沟甸。士卒多伤。师道先令人持一大梃自防,赖以不大败。丁亥,辛兴宗亦败于范村。六月己丑,种师道退保雄州,辽人追击至城下。帝闻兵败,惧甚,诏班师。辽使来言曰:女真之叛本朝,亦南朝之所恶也。今射一时之利,弃百年之好,结豺狼之邻,基他日之祸,谓为得计可乎。救灾恤邻,古今通谊,惟大国图之。贯不能对,种师道复请许之,和贯不答,而密劾师道助贼。王黼怒,责授师道右卫将军致仕。秋七月,王黼闻耶律淳死,复命童贯、蔡攸治兵,以河阳三城节度使刘延庆为都统制。九月戊午,除朝散郎,宋昭伏阙上书,极言辽不可攻,金不可邻。异时金必败盟,为中国患。乞诛王黼、童贯、赵良嗣等,且曰:两国之誓,败盟者祸及九族。陛下以孝理天下,其忍忘列圣之灵乎。陛下以仁覆天下,其忍置河北之民于涂炭之中,而使肝脑涂地于。王黼大恶之,故除昭名,勒停广南编管。己未,金人闻童贯举兵,恐朝廷径取燕而岁币不可得,乃遣徒狐且乌歇等来议师期。帝遣赵良嗣报之,且言不负初约。己卯,辽将郭药师以涿、易二州来降。时药师为辽常胜军帅,留守涿州,以萧后立萧干专政,国人多贰,谓所部曰:天祚失国,女政不纲。宋天子重兵压境,此男儿取金印时也。遂拥所部八千人奉二州来降。童贯受之以闻,诏授恩州观察使,以兵隶刘延庆。冬,十月,改燕京为燕山府,涿、易诸州并赐名。癸巳,童贯遣刘延庆、郭药师将兵十万出雄州,以郭药师为乡导,渡白沟。延庆军无纪律,药师谏曰:今大军拔队行而不设备,若敌人置伏邀击,首尾不相应,则望尘奔溃矣。不听。至良乡,辽萧干率众来,拒延庆与战,而败,遂闭垒不出。药师曰:干兵不过万人,今悉力拒我,燕山必虚,愿得奇兵五千,倍道袭之,城可得也。因请延庆子光世简师为后继。延庆许之,遣大将高世宣、杨可世与药师率兵六千,夜半渡芦沟而进。质明,常胜军帅甄五臣领五千骑夺迎春门以入,药师等继至,遣人谕萧后。后密报萧干,干举精甲三千还燕巷战。光世渝约不至,药师失援而败,与可世弃马缒城而出,死伤过半,世宣死焉。延庆营于芦沟南,干分兵断馀道,擒护粮将王渊,得汉军二人,蔽其目,留帐中,夜半伪相语曰:吾师三倍汉军,敌之有馀。当分左右翼,以精兵冲其中,左右翼为应,举火为期,歼之无遗。既言,乃阴逸一人归报。延庆闻而信之。明旦,见火起,以为敌至,即烧营遁,士卒蹂践死者百馀里。干因纵兵追至涿水而去。自熙、丰以来,所储军实殆尽。退保雄州,燕人知宋之无能为,作赋及歌诗以诮之。药师还,犹进安远承宣使。十一月戊寅,金人来议燕地。十二月戊子,遣赵良嗣复如金约,但求石晋赂契丹故地,而不思平、营、滦三州非晋赂,乃刘仁恭献契丹以求援者。既而王黼悔,欲并得之。金主不肯。及赵良嗣往,金主使蒲家奴责良嗣以出兵失期,且云今更不论元约,特与燕京、蓟、景、檀、顺、涿、易六州。良嗣言元约山前、山后十七州,今乃如此,信义安在。抗辨数四。金人不从。良嗣乃与其使李靖偕来,止许山前六州。帝复遣良嗣送之,且求营、平、滦三州。庚寅,加郭药师武泰节度使。辛卯,金克辽燕京。时童贯再举伐燕,不克成功,惧得罪,乃密遣王瑰如金,以求如约夹攻。金主分三道进兵,遂克燕,遣骑兵送赵良嗣还,且致辽俘。
五年春正月戊午,金遣使来,赵良嗣复如金。初,良嗣至燕,与金主议燕京、西京之地,金主曰:若宋必欲平、滦等州并燕京,不与。因以答书先示良嗣,读至燕京用本朝兵力攻下,其租税当输本朝,良嗣因曰:租税随地,岂有与其地而不与其租税者。粘没喝曰:燕京自我得之,则当归我。若不蚤见与,请速追涿易之师,无留我疆。乃遣李靖等与良嗣偕来。靖既入对,遂见王黼。黼谓靖曰:租税非约也,上意以交好之故,欲以银绢允之。靖复请去年岁币,帝亦特许之,故仍命良嗣与靖偕使。辛酉,以王安中知燕山府,郭药师同知府事。时朝廷以金人将归燕,谋帅臣守之。左丞王安中请行,王黼赞于帝,遂授安中庆远军节度使,河北、河东、燕山府路宣抚使,知燕山府。郭药师为检校少保,同知府事。诏药师入朝,礼遇甚厚,赐以甲第、姬妾,张水嬉,使观之。命贵戚大臣更互设宴,又召对于后苑延春殿。药师拜廷下,泣言:臣在虏中,闻赵皇如在天上。不谓今日得望龙颜。帝深褒称之,委以守燕。对曰:愿效死。又令取天祚以绝燕人之望,药师变色言曰:天祚故主也,国破出走,臣是以降陛下。使臣毕命他所,不敢辞。若使反故主,非所以事陛下。愿以付他人。因涕泣如雨。帝以为忠,解所御珠袍及二金盆以赐。药师出,谕其下曰:此非吾功,汝辈力也。即剪盆分给之。加检校少傅,归镇燕山府路。三月己未,遣使如金。初,赵良嗣至燕,谓金主曰:本朝徇大国多矣,岂平、滦一事不能相从耶。金主曰:平、滦欲作边镇,不可得矣。遂议租税。金主曰:燕租六百万,止取一百万。不然,还我涿易旧疆及常胜军,我且提兵按边。良嗣曰:本朝自以兵下涿易,今乃云尔,岂无曲直邪。且言御笔许十万至二十万,不敢擅增。乃令良嗣归报,金主谓之曰:过半月不至,吾提兵往矣。时左企弓尝以诗献金主曰:君王莫听捐燕议,一寸山河一寸金。故金人欲背初约,要求不已。良嗣既还,金闻辽主谋复故地,乃悉断芦沟北桥梁,焚次舍以防之。良嗣行至雄州,以金书递奏,其略言:贵朝兵不克夹攻,特用己力下燕,所以拘税。今据燕,管内每年租六百万贯。良嗣等称御笔许二十万,以上不敢自专。其平、滦等州不在许限。傥务侵求,难终信义。仍速追过界之兵。王黼欲功之速成,乃请复遣良嗣自雄州再往使,许辽人旧岁币四十万之外,每岁更加燕京代税钱一百万缗。及议画疆,与遣使贺正旦生辰,置榷场交易。金主大喜,遂使银术可等持誓书草来,许以燕京及六州来归,而山后诸州及西北一带接连山川,不在许与之限。帝曲意从之,遣卢益、赵良嗣等持誓书往。至涿州,金谷神等先索书观之,言其字画不谨,令易之。益言帝亲书所以示尊崇于大国也。金人不听。比至汴京,更易者数四。金人又言近有燕人赵温讯等逃出南朝,须先还,方可以交燕地。良嗣谕宣抚司缚送温讯于金。既至,粘没喝释其缚而用之。金人又求粮,良嗣许以二十万石。夏四月癸巳,金人使杨璞以誓书及燕京六州来归,其平、营、滦三州,终以非石晋所赂契丹之地,不预。庚子,命童贯、蔡攸入燕交割。时燕之职官、富民、金帛、子女皆为金人尽掠而去,惟存空城而已。粘没喝犹欲止割涿、易,金主曰:海上之盟,不可忘也。我死,汝则为之。乙巳,童贯等奏燕城老幼迎谒,焚香称寿。庚戌,帝曲赦两河、燕云,命即日班师。五月,庚申,以王黼为太傅,郑居中为太保。癸亥,进封童贯为徐豫国公,蔡攸为少师。时王黼竭天下之财以北征,仅得七空城。至是率百官表贺,诏以收复燕云故,宰执皆进位,而命王黼总治三省事,赐玉带。以赵良嗣为延康殿学士,郑居中自陈无功,不拜。六月丙戌,辽张珏以平州来归。初,辽主之走西山也,平州军乱,杀其节度使。萧谛里珏抚安乱者,州民推珏领州事。耶律淳死,珏知辽必亡,乃藉壮丁五万人,马千匹,练兵为备。萧德妃遣时立爱知平州,珏拒弗纳。金人入燕京,访珏情状于康公弼。公弼曰:珏狂妄寡谋,何能为。当示以不疑。金人遂加珏临海军节度,仍知平州。既而粘没喝又欲先下平州擒张珏,公弼曰:若加兵,是趣之叛也。公弼请自往觇之,珏曰:契丹八路,七路已降。今独平州存,敢有异志。所以未解甲者,防萧干耳。厚赂公弼,使还。公弼还,言于粘没喝曰:彼无足虑也。乃升平州为南京,加珏试中书平章事,判留守事。至是金驱辽宰相左企弓、虞仲文、曹义勇、康公弼同燕京大家富民俱东徙。燕民流离道途,不胜其苦。过平州,遂入城,言于珏曰:左企弓不能守燕,致吾民流离至此。公今临巨镇,握强兵,尽忠于辽,使我复归乡土,人心亦惟公是望。珏遂召诸将议,皆曰:闻天祚兵势复振,出没漠南。公若仗义勤王,奉迎天祚,以图兴复,先责左企弓等叛降之罪而诛之,尽归燕民,使复其业,而以平州归宋,则宋无不接纳,平州遂为藩镇矣。即后日金人加兵,内用平州之众,外藉宋人之援,又何惧焉。珏又访于翰林学士李石,亦以为然。珏乃遣张谦率五百馀骑,传留守令,召左企弓、虞仲文、曹义勇、康公弼至滦河西岸,数企弓等十罪,皆缢杀之。珏仍称保大三年,画天祚像,朝夕谒,事必告而后行。称辽官秩,榜谕燕人复业,恒产为常胜军所占者,悉还之。燕民既得归,大悦。李石更名安弼,偕故三司使高党至燕京,说王安中曰:平州形势之地,张珏总练之才,足以禦金人,安燕境。幸招致之,无令西迎天祚,北合萧干也。安中深纳之,令安弼至汴以闻,帝以手札付同知燕山府詹度,第令羁縻之。而度促珏内附,珏乃遣张均、张敦固持书来请降。王黼劝帝纳之,赵良嗣谏曰:国家新与金盟,如此必失其欢,后不可悔。不听,良嗣坐削五阶,而诏安中及詹度厚加安抚,与免三年常赋。珏闻之,自谓得计。秋七月,童贯致仕,以内侍谭稹为两河燕山路宣抚使。时贯与蔡攸归自燕,颇失上意。王黼、梁师成共荐稹代贯,交云中之地。稹至太原,招朔、应、蔚诸州降人为朔宁军。八月,辽萧干引兵破景、蓟州,遂攻燕。郭药师与战,破之,干走,死。初,金人既陷燕京,干就奚王府自立为帝,国号大奚。时奚人饥,干出卢龙岭攻破景州,又败常胜军于石门镇,陷蓟州,寇掠燕城。其锋锐甚,有涉河犯京师之意。人情汹汹,颇有谋弃燕者。已而药师大破其众,乘胜穷追,过卢龙,杀伤大半。干遁去,寻为其下所杀,传首京师。诏加药师太尉。冬十月,诏建平州为太宁军,以张珏为节度使。时金人闻珏叛,遣阇母率三千骑攻珏,珏率兵拒之于营州。阇母以兵少,不交锋而退。珏遂妄以大捷闻,朝廷拜珏节度使,犒赏银绢数万十。一月,金干离不攻平州,围之。金人以阇母无功而还,乃复使干离不督阇母攻平州。会张珏闻朝廷犒赐将至,喜而远迎。干离不乘其无备,袭之,与珏战于城东,珏败,宵奔燕山。王安中纳而匿之,平州都统张忠嗣及张敦固出降金,金遣使与敦固入谕城中,城中人杀其使者,立敦固为都统,闭门固守。诏杀张珏,函首以畀金。金人以纳叛来责,朝廷初不欲发遣,金人索之益急。王安中取貌类珏者,斩其首与之,金知非珏也,遂欲以兵攻燕。安中言必不发遣,惧起兵端,朝廷不得已,令安中缢杀之,函其首,并珏二子送于金。于是燕降将及常胜军士皆泣下,郭药师曰:金人欲珏,即与珏,若求药师,亦将与药师乎。安中惧,因力求罢,诏以蔡靖知燕山府事。自是降将卒解体,而金卒用此为兵端云。金人来归武、朔州,时朝廷以山后诸州请于金,金主吴乞买新立,将许之,粘没喝自云中至,言于金主曰:先帝初图宋协力攻辽,故许以燕地。宋人既盟之,后请加币,以求山西诸镇。先帝辞其币,而复与之盟曰:无匿逋逃,无扰边民。今宋数路招纳叛亡,累疏叛人姓名索之,童贯不遣。盟未期年,巳如是,万世守约,其可望乎。且西鄙未宁,割付山西诸郡,则诸军失屯据之所。将有经略,或难持久,请勿与之。金主遂遣使止以武、朔二州来归。
六年三月,金人遣使诣宣抚司,索赵良嗣所许粮二十万石。谭稹曰:二十万石岂易致耶。良嗣口许,不足凭也。遂不与。金人由此大怒。六月,金人克平州,执张敦固,杀之。诏以收复燕云以来,京都、两河之民困于调度,令京西、淮南、两浙、江南、荆河、四川、闽、广并纳免夫钱,每夫三十贯,委漕臣限督之,违者从军法。又诏宗室、戚里、执宰之家,及宫观、寺院,一例均敷。于是遍索天下,所得才二千万缗,而结怨四海矣。八月,谭稹罢,复以童贯领枢密院事,两河燕山路宣抚使。初,金人以拓跋故地云中二千里遗夏,止以武、朔二州来归。至是夏人举兵侵武、朔地界,谭稹遣兵禦之,兵数交,夏师不即退。又金人以朝廷纳张珏不给粮,遂至应、蔚,逐守臣。朝廷罪稹措置乖方,诏致仕,以贯代之。时辽主延禧在夹山,帝欲诱致之,始遣一番僧赍御笔绢书通意。及延禧许归,遂易书为诏,许待以皇帝之礼,位燕越二王上,筑第千间,女乐三百人。延禧大喜,贯之是行名为代稹交割山后土地,其实已约延禧来降,自往迎之也。然延禧以中国不足恃,卒不至。是月,以复燕云,赦天下。
七年六月,封童贯广阳郡王。
《纪事本末》:宣和七年冬,金将粘没喝、干离不分道入寇。初,干离不在平州,遣人来索叛亡户口,朝议弗遣。且闻童贯、郭药师治兵燕山,干离不遂请于金主曰:苟不先举伐宋,恐为后患。金主以为然,而未敢轻举。及使者往返既数,道路险易、朝廷治否、府库虚实,渐得要领,而耶律余睹、刘彦宗亦言南朝可图,师不必众,因粮就兵可也。及既获辽主,即决意南侵,以谙班勃极烈科也领都元帅,居京师;粘没喝为右副元帅,谷神为元帅右监军,耶律余睹为元帅都监,自云中趋太原。挞懒为六部路都统,阇母为南京路都统,刘彦宗为汉军都统,干离不监阇母、彦宗两军。战事自平州入燕山。十二月乙巳,童贯自太原逃归。金粘没喝陷朔、代州,遂围太原。先是金人遣使来许割蔚、应州及飞狐、灵丘县,帝信之,遣童贯往受地。至太原,闻粘没喝自云中南下,贯乃使马扩、辛兴宗往使,谕以交割地事。扩至军前,粘没喝严兵以待,趣扩等廷参,如见金主之礼。既毕,首议山后事,粘没喝曰:尔尚欲此两州两县耶。山前、山后皆我家地,尚复何论。汝家别削数城来,可赎罪也。汝辈可即去,我自遣人至宣抚司矣。扩还,具言于贯。贯曰:金初立国,边头宁有几许军马。遽敢作如此事耶。扩曰:彼既深恨本朝结约张珏,又为契丹旧臣所激,故谋报复。今宜速作备禦。贯不从。既而粘没喝遣五介儒撒离拇持书至太原,责以渝盟、纳叛等事,词语甚倨。贯问之曰:如此大事,何不素告我。撒离拇曰:兵已兴,何告为,宜速割河东、河北,以大河为界,庶存宋朝宗社。贯闻之,气褫不知所为,即欲假赴阙禀议为名,遁还。京师知太原府张孝纯止之曰:金人渝盟,大王当会诸路将士极力支吾。今大王去,人心必摇,是以河东与金也。河东既失,河北岂可保耶。愿少留,共图报国。兼太原地险城坚,人亦习战,金未必能便克也。贯怒,叱之曰:贯受命宣抚,非守土也。必欲留贯,置帅臣何为。遂行。孝纯叹曰:平生童太师作几许威望,及临事,乃蓄缩畏慑,捧头鼠窜,何面目复见天子乎。粘没喝引兵降朔州,克代州,都巡检使李翼方战被执,骂贼死。粘没喝遂进围太原,孝纯悉力固守。己酉,金干离不入檀、蓟州,郭药师以燕山叛降金,金尽陷燕山州县。初,郭药师与詹度同职,自以节钺,欲居度上。度以御笔所书有序,药师不从。加以常胜军横暴,药师右之,度不能制。朝廷虑其交恶,命蔡靖代度。靖至,坦怀待之,药师亦重靖,稍为抑损。及安中被召,靖代知府事,药师每令部曲持良械精甲贸易于他道,为奇巧之物以奉权贵宦侍,誉言日闻于帝,遂专制一路,增募兵至三十万,而不改契丹服饰。朝论颇以为疑。进拜太尉,召之入朝,药师辞不至。帝令童贯行边,阴察其去就,不然则挟之偕来。贯至,药师迎拜帐下,贯避之曰:汝今为太尉,与我等耳。此礼何为。药师曰:太师父也,药师唯拜我父,焉知其他。贯释然,遂邀贯视师,至于迥野,略无人迹。药师下马,当贯前掉旗一挥,俄顷四山铁骑耀日,莫测其数。贯众皆失色,归为帝言药师必能抗虏,蔡攸亦从中力主之,谓其可倚。故内地不复防制,屡有告变,及得其通金国书,朝廷辄不省。詹度又言药师瞻视非常,趣向怀异,逆节已萌,凶祸日甚。始诏遣官究实,而金兵已南下矣。干离不自平州破檀、蓟,至三河,蔡靖遣药师及张令徽、刘舜仁帅师四万五千迎战于白河。兵败而还,药师遂率所部兵劫靖及都运使吕颐浩降金。干离不执靖及颐浩置军中以行,于是燕山府所属州县皆为金有。干离不既得药师,益知宋虚实,因以为乡导,悬军深入矣。
《北盟会编》:十月,刘延庆议入燕之策,郭药师进曰:契丹四军以全师抗我,燕山可捣虚而入。宜选轻骑,由固安渡泸水至安次,径赴燕城,可得也。乃命赵鹤寿等夜半渡河,衔枚倍道至三家店驻军。次日,药师遣甄五臣领常胜军五千人,杂郊民夺迎春门以入。大军继至,阵于悯忠寺。
《九朝编年备要》:药师遣人谕萧后降,不从。合战至晚,不解。萧干亟来救,或告药师城外尘起,必有救兵至。诸将皆谓延庆遣兵来助,登高望之,则燕王冢上立四军旗矣。四军兵自南门入,人皆死𩰚,药师屡败,奔门不得出,尽弃马,缒城下。还者数百骑而已。
《谋夏录》:萧干者,本奚人,番名夔离不。常统契丹、渤海、奚、汉儿四色军马,故号四军大王。
《封氏编年》:是时偏师虽入燕城,大军屯芦沟未动。延庆闻燕城复失,又琉璃河护粮将王渊亦陷于贼,求自遁之计,召诸将谕以粮饷不继,不即引还,久恐生变。次日,烧营及辎重奔还,师大溃。
《松漠纪闻》:燕京兰若相望,大者三十有六,然皆律院。自南僧至,始立四禅寺,曰大觉招提、竹林、瑞像延寿。院主有质坊二十八所,僧职有正副判录,或呼司空。《东都事略》:童贯、蔡攸帅师入燕,号抚定,勒碑于延寿寺以纪功,将佐姓名皆列于碑。留十日,乃回。
《宰辅编年录》:王安中罢中书左丞,授庆远军节度使,河北燕山府路宣抚使,兼知燕山府。制曰:惟燕山之作屏,应析木以奠。方念抚绥之维新,在阜成之有术。云霓之苏大旱,爰契群情;文武之宪万邦,适符予欲。特辍政机之要,出临朔塞之雄。
《北盟会编》:安中行,上悉出内府金玉器及瓶垆、砚几之属毕备,使至燕,陈于州,寖以誇大焉。
《靖康小录》:初,得燕山,以蔡靖为大帅,用降将郭药师副之。药师每伪出猎,动逾旬日,与金人通谋。靖察其意,逆料其必叛,屡言于朝。李邦彦等专事蒙蔽,奏每不达。
《陷燕记》:药师令儒林郎王枢草降表,略云:臣素提一旅之师,偶遭百六之运。大金有难通之路,亡辽无可事之君。宋主载嘉,秦官是与。念一饭之恩必报,而六尺之躯可捐。虽知上帝之是依,敢忘困兽之犹𩰚。昔也东征,虽雷霆之怒可犯;今也北面,祈天地之量并容。
《浮溪文粹》:卫公肤敏使金,至涿州,与斡离不遇,请相见。问其仪,以例对。公笑曰:所谓例者,非趋伏罗拜乎。皇子虽贵,人臣也。使人虽贱,亦人臣也。两国之臣相见,而僭君,是一国二君也。不祥莫大焉。乃长揖而入。《宣政杂录》:徽宗北狩,经蓟县梁鱼务,务有还乡桥,石少主命名,人至今呼之。上曰:此乃乱世之主,后圣必能力伸此冤,令我回此桥。不食而去。
《东都事略》:吏部员外郎傅察接伴贺正旦使人于玉田县,斡离不胁之,使降。副使蒋噩等罗拜,独察不屈。死之。
《燕云录》:二圣之北狩也,道君由滑浚至燕山,渊圣由淮扬至云中。既至燕山,二圣两寺居处。七月上旬,于昊天寺相见。亲王东序,驸马西序,道君居在左面,渊圣居在右面,皇太子祁次南面,酒五盏,礼毕而归。《燕云录》:道君以丁未五月十八日到燕山,于延寿寺驻跸。所取本朝辂辇、逍遥子俱在延寿寺安放。七月中旬,郑后体违和,渊圣诸后同来延寿寺候问。《燕云录》:渊圣至,自云中驻跸燕山悯忠寺,嗣濮王仲理以下宗女等千馀人别居仙露寺。日给米一升半,月支盐一升。二圣同圣眷起发中京,金人纳绢万疋,道君分赐百五十疋与仙露寺宗室作冬衣。
《老学庵笔记》:肃王与沈元用同使北馆于燕山悯忠寺。暇日,同行寺中,有唐人碑辞,皆偶俪,凡二千馀言。元用素强记,即朗诵一再。肃王不视,且听且行,若不经意。元用归,欲矜其敏,取纸追书之,不能记者阙之。凡阙十四字。书毕,肃王视之,即举笔尽补其所阙,无遗者。又改元用谬误四五处,置笔他语,略无矜色。元用骇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