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艺术典.医部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艺术典

 第五百卷目录

 医部汇考四百八十
  痘疹门二十二
  聂久吾痘疹论〈辟时医之谬 白朮散豆蔻丸说 论衄说 论年长出痘 或问五条 痲疹四忌〉
  马之骐疹科纂要〈痲疹通论 證治大略 潮热證治 伤风 汗渴饮水 烦躁 谵语 欬嗽 喉痛失音 呕吐腹痛 泄泻 痢 诸失血 饮食疮毒 痘疮后盖痘疹 疫病发斑夹斑 伤寒发斑瘾疹 孕妇痲疹发斑 水痘證治〉

艺术典第五百卷

医部汇考四百八十

痘疹门二十二

《聂久吾·痘疹论》《辟时医之谬》

近世痘方,多宗黄西丘,其书自始至终,俱分顺逆险而立三图说。其谓顺者,不必服药是也。谓险者,宜以保元汤加减调治犹近理也。但谓逆者,俱不可治,治之徒劳无益,是教人袖手待毙矣。其言不仁之甚,而贻害于世不小也。此为俗医图利计则甚便,而于救济生灵之术则甚乖也。盖医者仁术,圣人以之赞助造化之不及,所贵者,扶危救困,起死回生耳。若治其易治者,而弃其难治者,则何以医为?惟俗医意在图利,又恐坏名,见證有不顺者;辄委弃之,彼诚恐利未必得,而徒冒不识證之名,若仁人君子,当为之死里求生,岂忍断其必死而坐视不治?故曰:西丘之言,便于俗医而非所以济世也。且其所指逆證多端,痘疮稠密者多有之,如初热而惊悸吐泻,报痘而先发于印堂司空天庭等处,初出而根窠无晕,既出而色白灰陷,或发水泡或痒塌,或当行浆而不行浆,或痂未落而寒战咬牙等證,皆其图说所谓逆而不治者,予每治之而得生者多矣。奈何悉谓治之无益,而戒人勿治乎?惟初出形如蚕种,既出而紫黑乾枯者,难以灌浆,多不可救耳然宁救之而不活,不忍坐视而不救也。
近年有庠生管编集保赤全书,载痘疹方论,颇为详备,然其人博而不精,未谙妙理,所论气血虚实寒热等理,多混杂未能融通,所论某證该用某方,多卤莽又多乖舛而不得其宜,在明者得之,犹可备参考,若昧者执而用之,鲜不误事。予恐其无益于世而反惑世也,故表而出之。
痘證与他證不同,自初发热,以至于结痂,限日限时,救困扶危,当用之药,宜及时而用,如救焚拯溺,不可缓也。盖痘毒发自五脏实动五脏之真气,其出痘多者,真气发泄亦多,当此之时,人之血气几绝,岌岌乎殆哉!如油尽之灯,不速为之增油则灯焰熄,如风中之烛,不速为之蔽风则烛光灭也。时医则不然。轻视人命而重视财利,其愚而不知用药者,姑无论已,即稍知用药者,亦不肯及时用药,欲因祸大而显功迟延,至于气血已绝不可复续,虽有对證之药,缓不及事,因而误人性命者多矣。此医家之害,而病家不可不知也。又时医识见浅陋,未谙妙理,执泥祖传,旧方不知变通,遇痘證之轻者,犹可动手调治,而自以为功,一遇危险重證,便束手无策;不能救疗,甚至治而不活者,则以为痘證原恶,而不自咎其术之拙,病家亦以为痘證本恶,而不归咎医之拙,殊不知痘疮常数,若无甚恶之證,而调治得宜十可十生。间有极恶之證,必不可救疗者,十不过一二,今治而十死七八,何恶證之多也?无亦术之不精乎。
当时令众人出痘时,小儿或有发热稍缓,其热或作或止,其红点或未见,或微见而未明,或是出痘,或非出痘,正在疑似之间,当此之时,不如且勿服药以待其自定,但禁风禁荤,调护之而已。所谓不轻治,正所以深治之者,此也。有等富贵之家,珍爱太过,见其如此,屡投以清凉解毒之剂;不知若是痘證,则其毒气发动于五脏,勃勃欲出,其势决不可阻遏,屡用清凉阻遏其势,即所以迫之内攻而祸速矣。故犯此者,多有报痘数日,即烦闷惊搐而死,此解毒之剂杀之也。正如寇在宫墙之内,不逐之出外,反遏其出路,围而攻之,宫中之人,有不遭残害者乎?然医者曰:吾用解毒药,何至于杀人,既不自任其咎,病家亦曰:彼用解毒药,何至于杀吾人,亦不归咎于医,杀人于冥冥之中而己不误也,人不知也,予故表而出之,以戒世之爱而反害者。语曰:久腊者毒必厚,痘毒禀于胎元,伏于五脏,其轻者无论已,其重者深藏久蓄不为不厚矣,一旦触发于倏然忽然之顷,其势猛锐欲出,断不可禦,是以必藉气血载毒出外,成浆结痂,然后毒散而成功,此病机亦化机也。此岂若诸疮之毒,可以骤然而解散者?故解之于既出之后,是顺其欲散之势,犹为近理,解之于未出之先,是遏其猛锐欲出之势,其祸甚速。如初决之堤,水势排山而欲捧土塞之,有是理乎?奈何自古治痘之家,其卑者固不足道其高者亦未深悟此理,每每于痘疮发热之初,欲出未出之际,辄以解毒为主,且曰:服某药则毒可解而痘出必稀,不知痘之稀,由其初受毒之轻耳,岂将出之时所能骤解乎?致启后之庸医,讹以承讹,见痘疮欲出未出之间,毒气炽盛,则多用寒凉以解之,或妄下以解之,彼自以为对證之妙剂,而不知反致内攻之奇祸,至于杀人而终不悟,前覆而后不,其祸又无穷也。予睹近时庸医,治痘多犯此失,以致童幼数日而死者甚多,则皆茫然,委于證恶难救,而举世莫觉其致死之由,殊可矜恻也,故不得不再三发明其理以救将来。
自有方书治痘以来,其时不啻二千年,其人不啻数百家,然皆详于已出之后,略于未出之前,深言出速而稠密之危,不言留中而不出之祸。不知已出之毒,外寇也,未出之毒,内寇也,徒知禦外寇而不知逐内寇,自古以来,诸贤之为计疏也。然其失计安在?惟在痘未出而急于解毒,缓于逐毒也。不知未出之毒不可解,但当汲汲逐之出外也。予深悟其理而明鉴其失,故长顾却虑,为未出以前诸證设法,惟明辨其虚实寒热以施治。实热者,宣发其壅滞以逐毒出外,虚寒者,补助其气血以逐毒出外,至于急用寒凉遏毒内攻等弊,则谆谆致戒,不厌再三,一以救前哲之失,一以开后人之迷,虽岐黄复起,不易吾言矣。
须知出痘多者,收结之时还元之后五脏真气发泄已多,一身血气耗散已甚,虽或毒气未净,而其正气极虚,是以用凉药解毒,必须用酒炒制。其体气弱者,或时加入参芪归芎之类以救血气,切不可因其有热證而遽投以生三黄生栀子生大黄生石膏之类,此时正气微弱,骤用寒凉峻攻,多有一投而辄毙者,戒之戒之!
治痘之家,既谨其始,又必谨其终。盖痘之危险不测者有二:一曰毒盛,一曰体虚。当其未出之时,或三五日而速毙者,皆因毒盛也。及其结痂还元之时,或误投一药,误进一饮一食而辄毙者;皆因体虚也。然毒盛欲出不出者,能顺其势以导之,出而不妄施解毒,以阻遏拂逆之,则未必致毙。故再三戒论,深为谨始者虑也。体虚者能察其虚而补养之,又防其虚而不峻攻之,则可保无虞,惟玩其收结还元,而忽易不加谨者,多致误事,故又深为谨终者警也。

《白朮散豆蔻丸说》

此等丸散,治痘之家,必须豫制以防虚滑泄泻,若痘起胀,或收结时骤然泄泻不止,危在旦夕矣,然止泻用汤药,多不效,有服至异功散而不止者,惟此丸散可以止之。惟毒热作渴者,加味四苓散,一二服即可止,起胀灌脓时,或有六七日不大便而烦闷作痛者,毒盛而秘也,用清毒活血汤去参芪加怀牛膝二钱,紫草当归各加至二钱煎,药熟去渣,入生蜜半酒杯服之。如又不通,用前药加酒炒大黄三钱微利之。若仍不通,用猪胆汁滴入谷道中即通,终不可用硝黄大下,恐下后变他證则危矣。
《论衄血》
痘有鼻中衄血者,毒气上冲于肺也。此其毒气外泄,亦非恶候,不必惊惶,只用发灰散或清肺汤治之;切不可峻用寒凉,如犀角、生地、山栀、生三黄之类。冰伏其血,必为大害,世人不谙此理,一遇痘疮有衄血咽喉口舌等證,即认为实热,遽投以寒凉,冰凝血脉,以致痘疮不得成脓,而变为坏證者,多矣!是治末而妨其本,昧之甚者也。

《论年长出痘》

又有一种出痘稠密,毒火既盛,然元气虚,血气弱,津液枯竭,不能制火,以致虚火炎蒸,或烦或渴,或咽喉痛,或鼻时出血,难任温补,痘必不能成浆结痂。大凡年长之男女,嗜欲久开,血气既耗者,多有此證,最为难治。时医见其多热候率用清凉,如犀角地黄汤之类,不知原因血气不能胜毒气,而致有此證,今又纯用寒凉,则血气甚亏损而毒气愈肆行,岂复有可生之理?是以此等痘證,时医治之,十无一生,殊可哀怜。今特制参麦清补汤,用人参酒洗当归各八分,麦冬酒蒸晒乾一钱二分?花粉酒蒸晒乾生黄芪各一钱,前胡牛蒡山楂肉各五分,炙甘草生甘草酒洗红花川芎酒洗生地桔梗各三分,酒炒白芍生白芍各四分,生姜一片,龙眼肉三个同煎温服以调之。遇此證者,此药当频服,于痘出五六日内,至七八日,若脓浆不行,亦当用参芪鹿茸汤托之。若脓浆不起,则无生意矣。若有四五分脓,犹可望生。

《或问五条》

或问曰:医治未病,古人立豫解痘毒之方,或解之于平日,或解之于临时,其方何啻数百,子何以知痘毒不可豫解而不载一方也?曰:以其理知之,又验其事而知之。盖痘毒禀受于胚胎,而潜伏于五脏,或数年而后发,或十数年而后发或数十年而后发,当其未发时,深藏潜伏,声臭俱泯,于何而解之?彼无声臭之毒,又岂有形质有气味之药所能解散?且用药攻病,犹如用兵诛寇,故必执兵持竿,然后可以寇诛之。当闾阎无事时,虽有奸豪潜伏其中,而不执兵,不持竿谁能识其为寇而诛之?今豫解痘毒于声臭俱泯之时,得无类是乎?此以理知其不能解也。予妇产男女十人,皆已出痘,前六人多用豫解痘毒之方,而出痘反有极多者,后四人不用此方,而出痘极少,皆勿药自愈矣。此可验痘毒轻重,定于禀受之初,而不能豫解也。然服解毒药于平时虽无益,犹无害也,至于临时解毒,则有反害者矣。每见富贵之家,父母珍爱其子,一闻邻家出痘,则多服解毒之药,以致损儿胃气者有之。或儿已发热,将出痘而多服解毒药,以郁遏其毒气者有之。犯此二者,所谓无益而又害之者也。以是知解之于临时者,尤不可也。
或问曰:子立论若刘河间钱仲阳陈文中等,皆古名医,子议其失,犹之可也,至于朱丹溪集医道之大成,亦议其未尽痘家之妙,何也?曰:丹溪之医诚精矣,子谓其足以尽医家之妙乎?又足以尽痘家之妙乎?且医之为道,精微广大,亦难言矣。自古名医虽各有精微,然亦多有讹谬,如王叔和著脉诀,论五脏六腑,谓:三焦无状空有名,寄在胸中膈相应。此其说大谬矣。夫叔和名医,有如此者,后人习焉不察,至宋张季明著医说,始论其谬,其言有理有据,然世竟宗叔和之谬,而莫知有季明之辨也。如此之类,何可枚举。若刘河间等之治痘,而专用寒凉解毒,则又宗内经诸疮俱属心火之言,而失其意者也。盖内经此言,为诸疮发也,非为痘疮发也。痘疮与诸疮大不同者也。且而刘河间钱仲阳辈,乃宗其论诸疮之言,以治痘疮,此何异行车于水而推舟于陆也,讹谬甚矣。丹溪又宗刘钱而不能正其谬者也,何以能尽痘家之妙也!或问曰:古人治痘,一以解毒为主,至丹溪揭解毒和中安表六字,论者以为精当之极。大略谓痘未出而能解毒,则可以使痘出稀少,痘既出而能解毒,则可免溃烂发痈发疔入眼等患,岂不深有至理?而子独极言解毒之害,而谆谆以妄解毒为戒,此说未之前闻,不亦过高骇众乎?曰:此痘家第一精深微妙之理,古今高明之士,皆迷而不误,是以徒知解毒之利,而不知解毒之害也。虽丹溪解毒和中安表之说,亦欠分晓,盖揭解毒二字,于和中安表之上,后人执而用之,多致误事,以丹溪之明而见不及此,况其下焉者乎?盖痘毒久伏于五脏,一旦触动而勃发,其勇悍猛烈之势,断不可禦遏,又何可解散?智者惟顺其势以导之出外而已,昧者当其欲出未出时,而遽投以解毒药,则拂逆其势,岂惟不能解散,而适以逼之返戈内攻,宜其祸不旋踵也。故多有痘才见数点而儿已毙者,则亦惨矣。近日每见富贵之家,极珍爱其子者,多罹此祸。然而病家与医家,终不悟其失。且曰:此痘最恶,吾先为之解毒,犹不能救?况不解毒乎?噫!迷亦甚矣!独不思使其不遽用解毒药,以逼毒内攻,则毒出外而内自安,何遽至于毙?纵其痘出,或稠密,或红紫,或乾枯,犹可从容调治,孰与未见痘而速死之惨乎?是以痘未出之前,除升发微汗一剂外。凡攻里清表寒凉解毒之剂,当一切禁之,如砒巴勿令入口可也。古人谓不可汗下,亦是此理,惜其语焉而不详也。丹溪亦戒妄汗妄下,庶几不失古人之意矣。然又教人用犀角地黄汤之类,是徒知汗下之害,而不知当此欲出未出之时,不必汗下而后为害,即多用清凉如犀角生地之类,亦能遏毒内攻而致害也。惟人参败毒散,能宣发毒气出外,犹无害耳。若胡氏辈率其愚臆谬见,而妄谓非汗则表热不解,非下则里热不解,汗下以解表里,则痘出稀而必无逆證,而后之愚医,若管辈又从而敷衍其说,使世人不察而误用之,以致儿童之罹此而夭折者,不可胜计,祸亦大矣。予欲救其祸,安得不详辨以破其迷也!至于痘既出之后,则有不必解毒者,有不可解毒者,有不可专解毒而必兼补养者,有可以专解毒而不必兼补养者。不必解毒与不可解毒者,辨之详矣,若其痘出稠密,紫暗乾枯而不起发,不灌脓者,此毒气盛而血气弱者也,或先用清凉药,解散其毒气,而随以补血气药,助其行浆,或于解毒药中,兼活血养血,扶元气药可也,此则所谓不可专解毒而必兼补养者也。丹溪所谓解毒和中安表者,惟用之于此为适当乎?若其痘出稠密,涌盛,红紫凸绽而润泽,然而口渴喜饮,善饥喜食,烦躁不安,大便久秘,小便赤涩,此则可以专用清凉解毒,不必复兼补养者也。大略既出以后,未攻以前,可以专解毒者,惟此一證,以其血气与毒气俱盛耳。然儿童出痘多者,真气发泄,血气难支,多致虚弱,恐血气毒气俱盛者,百中一二耳。专主解毒者,错谬不亦多乎?惟收结后,觉有馀毒,则急宜解散,不可少缓,缓则恐发痈患眼也。或问曰:昔人治痘,先辨生死,其證逆而必死者,或作为歌诀,或著为图说,戒人不必施治,若妄治则反招怨尤,子独不分别逆證而一概为之立方设法,何也?曰:彼以医之心立法,而吾以父母之心立法也。世之出痘者,孰非人子乎?父母之于子,忍度其必死而不为之救治乎?况病證虽有顺逆,而治法岂无工拙?彼前人思之未精,治之未尽其妙,多以可治之證,认为必不可治,而一概教后人弃而勿治,此非仁人之心也。予甚恶其说,是以必矫其失,然非徒以空言矫之也。每于前人所指必不可治之證,十常活其五六,又未尝不咎前人之疏于立法而轻于立言也。是以不忍不为之死里求生也。其或有求其生而不得,吾末如之何者,然后于好生之心无脉矣。
或问曰:古人立方用大灵丹大成散返灵丹龙虎丹之类,皆相传以为治痘妙方,而子俱不取用,何也?曰:痘疮一以气血为主,其顺者,血气能胜毒气者也。其险而不顺者,皆血气不能胜毒气者也。治痘者,当视血气强弱而酌其宜,以解毒气,乃为稳当,以上诸方,皆用金石脑麝等悍猛之药,以劫散毒气而损伤血气殆甚,用之于元气厚者,或可以偶中而获效,用之于元气弱者,一不中而万有馀败矣。前人传用其方,盖计其效而不计其败者也。予所以不取用者,恐未得其效而反受其败也。

《痲疹四忌》

痲疹形如麻,痘疹形如豆,皆象其形而名之也。痲痘俱胎毒,而痘出五脏,脏属阴,阴主闭藏,其毒深而难散。痲出六腑,腑属阳,阳主发散,其毒浅而易散。脏阴多虚寒,故痘可温补,腑阳多实热,故痲宜解散。然痲虽属腑,而其热毒之气,上蒸于肺,肺主皮毛,实受其毒,是以发热之初,虽似伤寒,而肺家见證独多,欬嗽喷嚏,鼻流清涕,眼泡肿,眼泪汪汪,面肿腮赤是也。治之之法,惟在宣发其毒,以尽出之于外,虽红肿之甚,状如漆疮,亦不足虑,以其既发于外,即可免内攻,不若痘家之必顾其收结也。此證若调治得法,十可十全,而调治失宜,则杀人亦如反掌。盖痲證有所大忌,病家犯其所忌,则至于杀人,医家犯其所忌,亦至于杀人也。其所忌不同,皆忌闭塞其毒,不得发泄也。今标四大忌于后,令人勿犯也。
一忌荤腥生冷风寒。出痳疹时,大忌食荤腥,食生冷,冒犯风寒,皆能使皮肤闭塞,毒气抑郁而内攻也。一忌骤用寒凉。初发热时,最忌骤用寒凉以凉毒,使毒气抑遏不得出,则成内攻之患。而昔人谓天气暄热,宜用辛凉发之,如黄连解毒汤之类,不知天时暑热之气,岂寒凉之药所能解?今骤用寒凉,恐不足以解外热,而适足以阻内热,使不得出也。曾见有一宦家艰子,得一子甫一岁,出痲发热,痲未见形而发搐,医误认为急惊,而用凉药攻之,遂令痳毒隐隐在皮下不出,后医以滋阴为主,而用四物等药,亦不能救,烦闷声哑,至旬日而死。此可以知凉药冰毒之害矣。今因天热而骤用寒凉,岂理也哉?
一忌多用辛热。初发热时,最忌多用辛热以助毒,如桂枝麻黄羌活之类,能使毒壅蔽而不得出,亦致内攻之患,而昔人谓天气大寒,宜用辛热如桂枝汤之类发之,不知天气大寒,只宜置之燠室,谨避风寒可也。且天气虽寒而人身之热毒未必减也,而多用辛热,岂理也哉?
一忌用补涩。痲出之时,多有自利不止者,其毒亦因利而散,此殊无妨。如泄利过甚,则以加味四苓散与之,切忌用参朮诃蔻补涩之药,重则令腹胀喘满而不可救,轻则变为休息痢,戒之戒之!
《马之骐·疹科纂要》《痳疹通论》
夫婴儿痲疹,固与痘疮大不相侔,亦与斑疹瘾疹并不相同。盖痳疹亦属胎毒,乃系六腑蕴蓄积热,发自脾肺二经,或受风寒,或伤饮食,时气感触,煽动心火,燔烁肺金,肺主皮毛,故其邪发于皮肤之上,出为细疹,遍身点点红色,甚则叠肿,有小颗粒随出随没没则又出,俗名糠疮,又曰麸疮,其證初发热时,略类风寒,而实大异,亦与痘證相似。但痘疮自里而出于五脏,脏属阴,其病本深,难出难收,故有形有浆,痳疹自表而出于六腑,腑属阳,其病本浅。易出易收,故有形无浆,然多实热无寒。又有战慄似寒者,乃热极生阴,反作寒耳,切不可作寒證治之。虽较痘疮为易,然倏忽变化,其證急速。自初出一二日,及愈后月馀,虚者百日,皆不可以其易而忽之。《经》曰:痘前疹后,信哉!若初生婴儿,未及满月或百日内外,或未生痘疮之先,遍身发出红点,如粟米状,满月内外,名为烂衣疮,百日内外,及未生痘疮之先,名为瘙疹,盖儿在母腹中,为阴血之气,熏蒸已久,生后忽遇阳风,一逼遂发,此疹不治自愈。
若痘疮愈后,起居不节,饮食过度,外感风寒,痘愈数日之后,身忽略热,遍身即出红点,大小不一,亦如粟米之状,作痒愈抓盛愈,如云成片,名为云头疹,又名盖痘疹,非真疹也,勿以为真疹而畏之。
若天行疫病,大人小儿感之,大便秘结,热气流于胃中,忽发红斑,隐于皮肤之内,有色点而无颗粒,如蚊蚤之迹,锦文之状者,无头且平,名曰发斑,其證有阳毒阴毒之殊,总皆热毒所致,非真疹也,不可与疹同治。
若感冒时气,颇类伤寒,俗名红眼汗病,系心火烁乎肺金,红点隐于皮肤之间,发则多痒或不仁者,是有风湿之殊,色红者火也,亦皆热毒所致,其證多属于脾,状隐隐然,故名曰瘾疹,非真疹也,亦不可与疹同治。

《證治大略》

痳疹为实热之證,属在于肺,其发也,多因风热兼痰而作,浮于皮肤,有小颗粒随出随没,没则又出,故虽值寒天,亦不可重加衣被而过于热,恐毒入咽喉,令其声哑,痲疹不出致有变證,为害不小。治疗之法,宜清肺火降痰,主乎解散,惟以发表出透为妙,汗之即愈,亦有可下者,但忌认作伤寒,妄汗妄下,汗之则增其热,为鼻衄,为欬血,为口疮咽痛,为目赤痛,为烦躁,为大小便不通;下之则虚其里为滑泄,为滞下多致不救,慎之慎之!故初热时,先宜发散,次清利,次清热,次补血,盖发散则风热解,清利则肺金清,清热则心火泻,免致金受火尅,则證自轻。然痲疹属阳,热甚则阴分受损,血多虚耗,必宜滋养阴血,此首尾所以当泻心火,清肺金散,风热,滋阴血为主,不可少动其气,宜通圣散中消息用之。如人参白朮半夏一切燥悍之药,皆不可用,即升麻升动阳气上冲,亦不可多用。盖痳疹标属阴而本属阳也。苟痲疹未愈,轻用温热燥悍之剂,多致牙龈肿烂,虽气血虚弱,亦必待痲疹愈后方用补虚养血调理脾胃之药,斯乃万无一失,不则毒气壅遏,顿生奇祸,不可不慎,此治痲疹之大端也。

《潮热證治》

痲疹初发时,略类伤寒而迥异,盖其增寒壮热,头痛脸赤,目赤颊红,身体疼痛,此略类也。至其火热太盛,多欬嗽喷嚏鼻流清涕,眼光如水,眼胞浮肿,眼角生眵,眼泪汪汪,恶心乾呕,恒欲饮水,或痰涎吐泻,不思饮食,大便急而小便涩,则皆热之所致为迥异耳。然有热一二日而出者,有发热五六日而出者,或有发热七八日而出者,證候未明,疑似之际,但觉潮热,即宜升麻葛根汤加紫苏葱白一根煎服,或参苏饮去人参半夏陈皮,腹痛仍用陈皮加砂仁煎服,被盖微表之得汗,自头至足,方渐渐减去衣被,则皮肤通畅,腠理开豁,自无留毒而疹易出矣。若有未出,亦不可再表。
既表即宜谨避风寒,勿食生冷,忌酒肉鸡鱼一切荤腥等物。如外犯风寒,内伤腥冷,轻则瘾疹生痰嗽成惊搐,重则皮毛闭塞,毒气难出,遂变紫黑而死矣。如食酒肉鸡鱼荤腥等物,则毒入脾胃,必至痳疹,后生疮疖,下流大肠,为泄泻白痢等證,流入小肠,则小水赤涩为血痢等證,俗谓白痢属冷,血痢属热者非也,戒之戒之!
痲疹未出时,发热,吐泻交作,三日内出,耳后项上腰腿先出,一日出三次,二日再出六次,见点红活显露,形小明净,项尖不长,随出随没,三四日方收者,顺證也不治自愈。
痲未出时,发热,乾霍乱,身体极热,欲出不出,隐伏皮内,发不透快者,险。宜升麻葛根汤。大寒加麻黄即出。痲未出时,发热喘促者,险。宜三拗汤加煅过石膏茶叶,名五虎汤治之。
痲未出时,发热,面先青黑,乃毒气攻心者,逆。宜内托散消毒汤以解之,不然则必死。
身体极热,隐伏不出,或带紫色不明,或不突起,与肉一平,或一二日就没,喘嗽利下者,逆。速宜解表,急则用麻黄汤以发之,胡荽酒以擦之,缓则用升麻葛根汤加石膏黄芩以解之。
痲疹正出时,身犹大热,宜升麻葛根汤,加黄芩地骨皮治之。若以手摹之,疹色白,起手即红者,血虚,宜养荣汤主之。
正出色红者火盛,宜化斑汤主之。或人参白虎汤。色紫赤乾灰燥暗,大渴饮水不止,乃火盛毒炽,宜六一散解之。或四物汤去地黄加红花黄芩进之。或黄连麦门冬汤,亦可。大热不退,加柴胡黄芩升麻葛根牛蒡子黑参。
色紫黑,乃内外热甚而血结者,逆。必须急速解表,宜葛根麦门冬散生地黄散升麻葛根汤,或荆防败毒散加栀子仁,或双解散。有痰加杏仁,无汗加麻黄。若其色变黑者,宜黄连杏仁汤主之,或山栀子汤化斑汤速解治之,缓则不及矣。故曰:初发赤白者生,黑紫者死。盖赤疹属阳,遇清冷而消,白疹属阴,遇煖温而减,故皆可生。若所发黑紫者,内热甚而血结,生机将绝,速就前法解治,死中求活者也。
痳疹已出时,其疹色正而身犹大热,宜升麻葛根汤白虎汤,倍加牛蒡子黑参。
既出已过三日,不能没落,乃内有虚热,宜四物汤治之。又如有失血之證,加犀角汁解之。
痲疹已没落,身犹大热,宜升麻葛根汤,加黄连地骨皮治之。
痳疹已没落,别无他證,但馀热不除,宜黄连解毒汤调益元散治之。
痳疹收平,数日之后,犹有馀热未尽,复再发热,日夜不退,每夜烦躁谵语,狂乱失血,且多惊搐,重出一番痳疹,比前略少,此乃心血耗散馀毒热甚,先治失血,急用犀角地黄汤解毒汤一剂,再用四物汤加远志肉三分,甘草二分,服一剂而血止。若谵语狂乱惊搐,再煎五苓散。调辰砂益元散一钱服之,诸證自无。凡遇此證,血实易治,血虚难治。
总之痳疹前后,烧热不退,饮食不进等證,并属血虚血热,宜四物汤按證加减。
滋阴补血,渴加麦门冬犀角汁,嗽加瓜蒌仁,痰加贝母橘红。
内多实热,宜四物汤加芩连防风连𧄍,凉其中以退其阳。
凡汗出不透,烧热不退,倍加紫苏叶葛根白芷等药助之,当得大汗,去病如扫。
盖痲疹属阳,阴血被其煎耗作热,故以滋补阴血为主,其热自除,所谓养阴退阳之义也。

《伤风》

当发表后,痲疹正出之时,偶遇大风大寒,或内伤生冷,令痳疹隐隐于皮肤之内,时有时无,欲出不出,如物影之摇动,谓之影疹,急宜升麻葛根汤化斑汤,或活血散治之。其影痲不日即出,如小便不通,热甚,宜四苓汤加栀子木通,若不急治,则皮肤闭塞,毒气壅滞,或一片白,一片红,一片紫,喘满腹胀腹痛,反覆变乱,危亡立至。
如出一日而没,乃为风寒所袭,忽然没落,急宜消毒饮治之。若不急治,毒气内攻,痒烂而死。
既见三日,退后若有被风之證,亦宜消毒饮,神效。痲疹退后,不可当风,苟见风太早,一肿即消,必体瘦肌黄,恐防病目,致生痲风疮。如有痲风疮,宜大连𧄍饮加牛蒡子防风金银花,烂处敷生肌散。

《汗渴饮水》

痲疹得汗为妙,固不可无汗,亦不可过于汗。如初热时,未曾用药发表,自然多汗,遍身流出如水,此则腠理开泄,内毒尽从汗出,顺證也,不必再用发表,亦不可骤止。如汗出太多不止,乃毒盛致液妄行,宜用五倍子三钱为末,唾津调为饼,敷贴脐上,其汗即止。痲疹之證,犹如伤寒热病,未有不作渴者。伤寒发渴,得水而生,痲疹发渴,亦可饮水,但不可过多。如痲疹渴时,只宜常服葱白汤,或以谷粗糠用滚水泼淋,候温饮之,稍凉亦可使毛窍中常有微汗润泽,其疹自出,自无发搐之證。或以乌梅一两,熬水二钟,入井水中浸凉,每用一盏,搀凉水一盏,徐徐饮之。如热不退,渴不止,宜服化斑汤数剂,亦不妨。渴止热减住服。或人参白虎汤,其渴即止。大热不退作渴,人参白虎汤主之,不可饮水过多,恐生水蓄之病。盖热极而渴者,心也,水既入心,传于脾为吐呕泻痢,脾伤水,五苓散主之。传于肺为喘为嗽,肺伤水,清肺饮加白丑末少许主之。传于肾为小便不利,为阴囊浮肿,传于肝为胁痛,为筋软,为膨胀,肝与肾伤水,亦用五苓散加木通车前子,以泄膀胱之水,则肝肾之病除矣。

《烦躁》

未出烦躁,宜升麻葛根汤,加紫苏葱白一根。
已出烦躁,宜黄连解毒汤加白虎汤。
没落烦躁,宜黄连解毒汤加麦门冬地骨皮。

《谵语》

初出实热,火盛谵语,宜升麻葛根汤,加调辰砂益元散。
已出谵语,宜黄连解毒汤调辰砂益元散。
谵语热甚,昏昧不省人事,宜黄连解毒汤。
没落谵语者凶,宜灯心汤调辰砂益元散。

《欬嗽》

未出欬嗽,宜升麻葛根汤加麻黄。
若发热欬嗽,三五日不出者,以胡荽酒擦之,或炒胡荽子,以薄绵包裹,乘热熨身上,亦即出矣。
已出欬嗽,宜凉膈散加桔梗地骨皮。
若已出三四日之间,发热欬嗽,声音不出,乃火毒在肺与胃中,急宜用凉水调儿茶散。数次火退,声音即出,再服清金降火汤即愈。若欬嗽痰吐不出,发散后宜瓜蒌仁黄连枳实甘草煎服之。
没落欬嗽,宜凉膈散,加桔梗地骨皮五味子。
总之痲疹前后欬嗽,皆系痲毒,不可轻视,宜服参苏饮泻白散或防风通圣散,皆可选用。若久嗽顿成疹后风,或令咽喉出血,急宜服麦门冬清肺饮。若不急治,伤及肺胃,胸高腹胀,喘急满闷,唇面青白,红紫枯黯,颜色不正,口鼻出血,则难治矣。故痲疹退后,须谨避风寒,慎戒水湿,忌食鸡鱼鹅鸭,不则终身欬嗽,患风疮,伤眼目,无有愈日,切宜戒之。

《喉痛失音》

痲疹咽喉肿痛,宜甘桔汤加黑参,痛甚再加射干鼠黏子或桔梗汤,或以冷水磨山豆根服之。
痲疹声哑无音,宜桔梗汤加荆芥防风元参,或儿茶散,或以冷水磨诃子服之。
痲疹没后,声哑不出,宜清金降火汤。
若没落八九日,声哑无音,宜儿茶散服之即愈。

《呕吐腹痛》

痲疹呕吐,五苓散去桂加化斑汤主之。夏月五苓散去桂,加黄连滑石。乾呕五苓散加竹茹腹闷五苓散去桂加紫苏香附。热盛腹痛煎去桂五苓散调益元散,或水磨山楂子服之。

《泄泻》

初出未出,泄泻宜升麻葛根汤加五苓散去桂。若夏月更将四苓散煎汤,调益元散服之。
已出泄泻,宜黄连解毒汤,加五苓散去桂,或人参白虎汤最妙。
没落泄泻,宜黄连解毒汤加导赤散。
总之痲疹吐泻,乃火邪内迫,纯是热證,莫作寒论,宜四苓汤加牛蒡子诃子,切不可温,误用豆蔻木香乾姜之类。
又须分别新久寒热,新泻热泻,宜四苓汤加木通。热极泻清黄水,宜黄连解毒汤,合五苓散治之。水泻黄白,宜五苓散加减。泻黄去桂加木瓜,泻白吐乳宜同苏合丸治之。泄泻米谷不化伤食者,宜四苓汤加消导药,惟至久泻方宜豆蔻丸或五倍子莺粟壳烧灰水调涩之。
寒泻者,十中无一,如有伤食生冷,不得已以理中汤一服即愈。
凡泄泻宜用苦温苦寒之药以治之,不可用参芪等甘温之药,必泻止后,脾胃虚弱,方可用参芪等药以补之。

《痢》

痲疹出时,痢,谓之夹疹痢,宜黄连解毒汤加枳壳白芍。
没落后,痢赤白,宜黄芩汤黄连解毒汤等剂治之。没落后,多食油腻厚味,致令久痢不已,此因积腻所伤,馀毒留在大肠,不可速止,宜先清利其毒而后补之。先用大黄黄连枳壳槟榔以疏利之,或用三黄汤加槟榔枳壳同煎,调益元散服之,可愈。若妄投涩药,一服即止,则内毒上攻,令其呕吐不食,禁口不语,二三日毒攻大肠,或下鲜血,或下如屋漏豆汁,遂成不治之證矣。

《诸失血》

痲疹发热时,鼻中血出,此毒从鼻血而解不可骤然即止。如血出太多,是火毒炽盛,逼迫太过,致血妄行,宜当归六黄汤一剂即愈。
初出,鼻口出血,宜升麻葛根汤加炒栀子仁。
已出,鼻口出血,宜黄连解毒汤加栀子仁童便。没落后,鼻口出血,宜凉膈散加栀子仁生地黄童便没落后,牙龈腐烂,鼻血横流,并为失血之證,宜急用四物汤加山茵陈木通犀角之类以利小便,使血下行,外用独枣丹治之,不可缓视。
痲疹初出大便出血,宜升麻葛根汤,加犀角地黄汤治之。
小便溺赤,宜升麻葛根汤加木通。
已出及没,大便出血,宜黄连解毒汤加犀角地黄汤治之。
小便溺赤,宜黄连解毒汤加木通。
没落后,溺赤如泔浊者,宜五苓散加车前子木通。总之痲疹心火未散,发为嗽血吐血衄血失血下血,或伤眼目,俱宜犀角地黄汤主之。
若失于发表,热毒不得出内攻五脏,眼角耳中出血不止,大便出血不止者,逆。宜急用升麻葛根汤加当归六黄汤治之,可救一二。
凡痰嗽失血,以及大人酒色过度,损伤肺肾真阳,欬嗽吐痰,衄血吐血欬血咯血等證,宜服苦寒甘寒之药,以生血降火,不可用参芪等甘温之药。

《饮食疮毒》

痲疹正出时,虽不大饮食,但其色红白润泽者无妨。盖热毒未解,不食无害。若数日不食,止于饮水,宜清胃养脾解毒为主,毒退自然饮食如常。用调中汤去藁本加黄连,自利者减大黄,胃弱者勿下。没落后不食,宜四物汤加神曲砂仁麦芽,一二服自能食矣。如胃气虚勿下。
痲疹忌食鹅鸭卵,如犯伤目。
忌食姜椒热物,如犯胃火上触,口舌生疮,宜人中白炒过为末,少许撒之即愈。
忌食甘甜,如犯致生牙疳,宜独枣丹擦之。
疹前后纵意多食甘甜之物,湿热动虫,为走马牙疳,穿腮落齿,或面颊浮肿,环口青黑,唇崩鼻坏,及胃烂臭气,疳疮色白者,皆不治,逆證。
痲疹愈后,牙龈溃烂,肉腐出血,臭气冲人,皆因疹后未服解毒清利之剂,以致馀毒游热不退,积于皮肤,入于胃中,久而不散,故发此證。宜清胃散凉膈散独枣丹等剂治之,以退胃火,可无大患。唇口多疮而极痒,一似伤寒狐惑之病,若不急治,上下唇俱为虫蚀腐烂,以及昏闷失声,遂为不治之證,宜急用化虫丸治之,雄黄散擦之,可愈。
疹夹丹毒,宜凉膈散加当归生地黄。
痲疹没后,生疮疥及眼目疾,宜黄连解毒汤加减治之。

《痘疮后盖痘疹》

痘疮愈后,数日之间,内伤饮食,外感风寒,身忽少热发出,盖痘疹如云成片,一名云头疹,虽不与真疹同,治宜三仙散,再加防风黄连,消积食,除风热,以免泻痢之患。

《疫病发斑夹斑》

天行疫病,大便秘结,热毒入胃,忽发红斑,隐于皮肤,无粒且平,名为发斑。若身热作渴,宜白虎汤加大青元参一剂而愈。
痲疹正出,忽发红点者,名为夹斑,宜小柴胡汤加当归生地黄。

《伤寒发斑瘾疹》

此斑疹證,即今俗谓伤寒谷黍之證,又谓红眼伤寒之證。有色点而无颗粒者曰发斑,隐于皮肤,发则多痒曰瘾疹,属风热夹痰而作,其发类伤寒,乃痰热之病證之发于外者也。亦有自里而发于外者,其證有阳毒阴毒之不同。
阳毒脉浮数洪大,内外结热极深,面赤健乱,舌捲焦黑,鼻若烟煤,四肢烦躁,狂言谵语,如见鬼神,下利频多不安,发点斑烂,名为阳毒。阴毒脉沉细疾实,眼痛,唇口青黑,咽喉不利,身体沉重,背强不能转,四肢厥冷,毒气攻心,小腹急痛,乾呕,身发斑点,名为阴毒。湿毒总皆热毒所致,或證病下之太蚤,热气乘虚入胃,或下之太迟,热气郁积胃中,或误服热药过多,胃气热甚,及内伤热證,虚火灼于脾肺之间,皆发红斑,是为瘾疹,亦皆热毒之所致也。
至于丹疹,均是恶候,热血蕴毒,遇君相二火合起即发。
亦有时疫肿毒,咽喉堵塞,亦脏腑积热之所致。大约初发赤斑者多生,初发黑斑者多死。丹疹先从四肢起而后入腹者死。
六脉洪大者,阳毒也,宜汗而解之。如失汗则邪传入脏,毒热在里不散,致狂乱妄语,如见鬼神,面赤,四肢烦躁,发出斑烂,下痢瘀血,又加遍身自汗,口如鱼口开张者死。若能过七日,则过阳经热退,方有可救之理。
六脉沉细而疾者,阴毒也。体重眼痛,小腹急痛,唇口青黑,四肢厥冷,咽喉不利,宜速灸脐下丹田关元穴以回阳气,阴气自散。若过六日,乃阴极阳生,方可望生。
其治疗之法,无问大人小儿,黑斑红斑,疮痒瘾疹,并宜防风通圣散为末调服之。
或以通圣散中消息用之,宜微汗以散之,切不可下。或以化斑汤升麻葛根汤元参升麻汤,通加羌活防风荆芥桂枝芍药,随宜酌用。合上诸方煎服,外用黄瓜水调伏龙肝去红点斑。发斑风热夹痰而作,自内发外者,宜通圣散,以微汗散之。
发斑似伤寒者,痰热之病发于外,宜升麻葛根汤以微汗散之。
发斑有属里者,因胃热助手少阳火,入于手太阴肺,故红点如斑,出于皮毛间,宜白虎汤。泻心散调胃散承气汤从长选用之。
内伤发斑者,胃气极虚,一身之火,游行于外所致。补以降之,于阴證例中求之,或调中汤,阳毒宜阳毒升麻汤栀子仁汤。
伤寒时气,阳毒发斑,胃实之人,误服热剂,或加以风暑,宜阳毒升麻汤。
胃烂发斑,因阳明胃实,或失下,或失之太蚤所致,宜化斑汤石膏汤。
阴毒湿毒,宜黄连橘皮汤,调中汤,升麻𪔀甲汤,黑膏。伤寒时气,湿毒发斑,宜元参升麻汤。重用荆防败毒散。
时气发斑,宜石膏汤。
瘟疫发斑,瘾疹痛痒,宜大青四物汤,加味败毒散,犀角消毒散,解毒防风汤,加味羌活散消风散葛根橘皮汤。
丹疹如遇热时,宜通圣散辛凉之剂解之,寒月以升麻葛根汤辛温之剂解之。
冷丹属血风血热,宜通圣散。若痰血相搏,宜用蝉蜕僵蚕荆芥南星以治之。时疫肿毒疙瘩,或脏腑积热,发于头项,咽喉堵塞,水浆不下,或面赤热甚,六脉洪浮,宜漏芦汤加升麻黄芩大黄各一钱,大青叶即大蓝叶元参各二钱煎服。
乳孩因胎毒两腋生疖,后腹胀发,赤疹如霞成片者,取剪刀草舂汁,调原蚕沙敷之,即愈。
凡伤寒时气,大病热退之后,先服参芪甘温之药,以扶元气,随即服滋血生津润燥之药。
以上二类,本不宜注治法,但恐与疹相混,不厌详耳。
《孕妇痳疹发斑》
孕妇痲疹,当以安胎清血为主,宜四物汤倍加白朮条芩艾叶服之,则胎无危而疹易出矣。
疹出不快,宜白虎汤,合用升麻葛根汤,倍加元参牛蒡子治之。
胎气上冲,急用苧根艾叶煎汤,磨槟榔服之,再以四物汤进之。
热甚胎气不安,服固胎饮数剂。如又不愈,腹痛腰酸,即知胎有必堕之机。如胎堕即以产法论,先用大补,次用他證药,胎虽动而妇可生。盖痲疹宜里空,热毒随胎气而下也。

《水痘證治》

水痘之證,亦类伤寒之状,面赤唇红,眼光如水,欬嗽喷嚏,唾涕稠粘,身热二三日而出,明净如水泡,易出易靥,与痘疮大不相同,虽不为害,亦不宜温燥。苟或温之,则痂难落而成烂疮。亦不宜食姜豆生姜沐浴冷水,恐成疮疥,水肿始觉,及出长,宜服麦汤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