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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艺术典.医部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艺术典

 第二百七十九卷目录

 医部汇考二百五十九
  滞下门一
  黄帝素问〈至真要大论 气厥论 著至教论 阴阳别论 通评虚实论 大奇论 脉要精微论 太阴阳明篇 六元正纪大论〉
  灵枢经〈经脉篇〉
  扁鹊难经〈滞下〉
  张机金匮要略〈滞下脓血〉
  华佗中藏经〈论脏腑虚实寒热生死〉
  孙思邈千金方〈热冷疳蚀诸痢论〉
  杨登父直指方〈痢病證治〉
  严用和济生方〈痢疾〉
  刘完素六书〈滞下〉
  张从政儒门事亲〈论痢〉
  李杲十书〈肠澼下血论〉
  朱震亨心法〈痢病 治法〉
  平治会粹〈滞下辨论〉
  局方发挥〈滞下辨论〉
  罗天益卫生宝鉴〈论治法〉
  虞抟医学正传〈总论〉
  戴思恭證治要诀〈论治法〉
  楼英医学纲目〈运气为病〉

艺术典第二百七十九卷

医部汇考二百五十九

滞下门一

《黄帝·素问》《至真要大论》

少阳司天,火淫所胜,民病泄注赤白。
〈注〉少阳司天,寅申岁也。泄注赤白,热盛也。

岁少阳在泉,火淫所胜,民病注泄赤白,腹痛溺赤,甚则血便。
〈注〉少阳在泉,巳亥岁也。热伤血分则注赤,热伤气分则注白,热在下焦故少腹痛而溺赤,甚则血出于小便也。

厥阴之胜,少腹痛,注下赤白。
〈注〉此风之伤人也。

少阴之胜,腹满痛溏泄,传为赤沃。
〈注〉腹满溏泄阴寒在下也。传为赤沃,君火下淫也。

少阳之胜,少腹痛,下沃赤白。
〈注〉此热淫于下也。

《气厥论》

肾移热于脾,传为虚,肠澼,死不治。
〈注〉太阴湿土主气,不能制水而反受湿热相乘,脾气虚伤,则不能磨运水谷而为肠澼下利,谷气已绝,故为不治之死證。

《著至教论》

三阳者,至阳也,积并则为惊,病起疾风,至如霹,九窍皆塞,阳气滂溢,乾嗌喉塞,并于阴则上下无常,薄为肠澼。
〈注〉至阳谓阳之至盛而无极,有如天之疾风,若霹之雷火骤至,阳盛则为惊也。九窍为水注之器,九窍之水气皆竭,而阳气溢于窍中。夫肺肾上下交通,阳独盛而水液竭,故嗌乾喉塞也。并于阴则使阴气上下无常,薄于阴液则为肠澼下痢。

《阴阳别论》

阴阳虚肠澼死。
〈注〉荣卫气血,皆水谷之所生,胃为受纳之腑,肠为传导之官,阴阳两虚,又失所生之本,故死。

《通评虚实论》

帝曰:肠澼便血何如?岐伯曰:身热则死,寒则生。帝曰:肠澼,下白沫何如?岐伯曰:脉沉则生,脉浮则死。帝曰:肠澼下脓血何如?岐伯曰:脉悬绝则死,滑大则生。帝曰:肠澼之属,身不热,脉不悬绝,何如?曰:滑大者曰生,悬涩者曰死,以脏期之。
〈注〉肠澼者,邪僻积于肠间而为便利也。肠澼便血者,阴络之血溢也。白沫乃肠外之寒汁沫,脓血乃汁沫与血相搏,并合而下也。便血乃阴泄于内,发热为阳脱于外,《本经》曰:阴阳虚肠澼死。下白沫者,阴液下注,故脉沉者为顺,如脉浮乃经气下泄,脉气上浮,经脉相离,故为死證。悬绝者,足少阴之阴液绝也。滑大者,足少阴之生气盛也。身不热者,阳不外脱也。脉不悬绝,阴不下脱也悬涩者,阳明之生气已脱故死。夫胃气绝则真脏之脉见,故当以脏期之。肝至悬绝,十八日死。心至悬绝九日死。肺至悬绝,十二日死。肾至悬绝,七日死。脾至悬绝四日死,悬绝者,绝无阳明之胃气,而真脏孤悬也。

《大奇论》

脾脉外鼓,沉为肠澼,久自已,肝脉小缓为肠澼,易治。肾脉小搏沉为肠澼下血,血温身热者死。心肝澼亦下血,二脏同病者可治。其脉沉小涩为肠澼,其身热者死。热见七日死。
〈注〉脾为阴脏,位居中央,受三阳阳盛之气,迫而上行,则其脉外鼓,搏而下沉,则为肠澼下痢。然脾为阴中之至阴,虽受阳热之气,久而自已。若阳热之气干薄脏阴,致肝脏之血气下泄而虚,则其脉小缓。然肝主藏血,虽受阳邪,尚为易治。肾主藏精,为精血之原,阳热之气,下薄于肾,故为肠澼下血。阴血伤,故脉小。热干于肾,故沉而搏也。夫阴阳相和则生,偏害则死,血受热伤,故血温也。身热者,三阳盛而三阴之气绝也,故死。夫心主生血,肝主藏血,是以心肝二脏,受阳盛之气而为肠澼者,亦下血。如二脏同病,则阴血盛而可以对待阳邪,故尚为可治之證。如脉小沉滞,为阳薄所伤也。其身热者,阳盛而阴绝也。七日死者,六脏之阴气终矣。此系奇恒之病三阳之气,直并于阴,阴气受伤,是以脉小沉涩,初起之时,里證即急,或禁口腹痛,或下重痢甚,或发惊昏沉或嗌乾喉塞,身虽热而热微,外證轻而里急,当急用抑阳养阴之药以救援。若见身有微热而用表散之轻剂,因脉小涩而用和调之缓方,三日之后,即成不救矣。

《脉要精微论》

数动一代者,病在阳之脉也,泄及便脓血。
〈注〉阳热在经故脉数动。热伤血分,故便脓血。经血下泄,故一代也。

《太阴阳明篇》

食饮不节,起居不时,则阴受之。阴受之则入五脏,入五脏则䐜满闭塞,下为飧泄,久为肠澼。
〈注〉入五脏者,谓太阴之行气于三阴,太阴病则五脏之气皆为之病矣。脾气逆则胀满,太阴为开,开折则仓廪无所输而为飧泄,久则为肠澼矣。

《六元正纪大论》

太阳司天之政,四之气风湿交争,民病注下赤白。
〈注〉加临之气,乃厥阴风木,四之主气,乃太阴湿土,是以风湿交争,注下赤白者,湿热之交感也。

《灵枢经》《经脉篇》

肾足少阴之脉,是主肾所生病者肠澼。
〈注〉气逆于下所为也。
《篇鹊·难经》滞下
大肠泄者,食已窘迫,大便色白,肠鸣切痛。
小肠泄者,溲而便脓血少腹痛。
大瘕泄者,里急后重,数至圊而不能便,茎中痛。
《汉·张机·金匮要略》滞下脓血
下利脉数而渴者,今自愈。设不差,必圊脓血以有热故也。
下痢寸脉反浮数,尺中自涩者,必圊脓血。

《华佗·中藏经》《论脏腑虚实寒热生死》

病肠澼者,下脓血,病人脉急皮热,食不入,腹胀,目瞪者,死。或一身厥冷,脉沉细而不生者,亦死。食如故,脉沉浮有力而不绝者,生。
脾者土也,虚则多癖,喜吞酸利不已。脾气虚则大便滑,小便利,汗出不止,五液注下,为五色注下利也。肠癖转筋,脉极数者,死。肠癖下白脓者,死。肠癖下脓血,脉悬绝者,死。滑大者,生。肠癖下脓血,身有寒,脉绝者,死。
《唐·孙思邈·千金方》《热冷疳蚀诸痢论》
余立身以来,三遭热痢,一经冷痢,皆日夜百馀行,乃至移床就厕,其困笃如此。但率意自治者,寻手皆愈,乃知此疾天下易治。但纵性之徒,率情骄倨,良药苦口,不能克己早饵,朝遇暮过,望其自瘥,疾势日增,胃气渐弱,心力俱微,食饮与药,皆不能进,既不得愈,便称痢病难治,斯皆自误也。学者须深达斯旨。然此病随宜服一物皆使得瘥,惟须力意苦己服食,以瘥为限,则无不愈也。又大须慎口味,重者后百日,次者一月日,所以当衰。骄恣者不能自慎,兴言及此,以为至慨矣。古今痢方千万首,不可具载,此中但撮其要者,七八而已。虽然,弘之在人也何则陟釐丸乌梅丸松皮散等,暴痢服之,何有不瘥?其温脾汤建脾丸久下得之,焉能不愈?大凡痢有四种,谓冷热疳蛊,冷则白,热则赤,疳则赤白相杂,无复节度,多睡眼涩,蛊则纯痢瘀血,热则多益黄连,去其乾姜,冷则加以热药,疳则以药吹灌下部,蛊毒则以蛊法治之,药既主对相当,痢者复自勉励服饵,焉有不愈者也?凡服止痢药,初服皆剧,愚人不解,即止其药不服,此特不可但使药与病源的相主对虽剧,但服不过再三服,渐渐自知,惟非其主对者,本勿服也。
凡痢病患忌生冷酢滑猪鸡鱼油乳酪酥乾脯酱粉咸,所食诸食,皆须大熟烂为佳,亦不得伤饱,此将息之大经也。若将息失所,圣人不救也。
下利脉滑而数,有宿食,当下之。
下利脉迟而滑者实也,利为未止,急下之。
下利脉反滑,当有所去下,乃愈。
下利不欲食者,有宿食,当下之。
下利而腹痛满为寒实,当下之。
下利腹中坚者,当下之。
下利而讝语者,腹内有燥屎,宜下之。下利二部皆平,〈一作浮。〉按其心下坚者,急下之。下利已瘥,至其年月日时复发者此为下不尽,更下之,愈。风寒重者不可下,下之后,心下坚痛,脉迟,〈一作浮。〉此为寒,但当温之。脉沉紧下之亦然。脉大浮弦,下之当已。下利脉浮大,此为虚,以强下之故。设脉浮革,因而肠鸣者,当温之。
下利脉迟紧,为痛未欲止、当温之。得冷者,满而便肠垢。
下利身躯疼痛,急当救里,可与理中四逆附子汤诸温之属。
下利大孔痛者,当温暖之。
下利腹胀满,身体疼痛者先温其里,乃攻其表。下利清谷,不可攻其表,汗出必胀满。下利气者,当利其小便。
下利脉反弦,发热身汗者,自愈。
下利舌黄燥而不渴,胸中热下不止者死。
下利后,脉绝,手足厥冷,晬时脉还,手足温者,生。不还不温者,死。生死之决,此之谓也。
凡六腑气绝于外者,手足寒,上气,脚缩。五脏气绝于内者,下不自禁,下甚者手足不仁也,细寻取之万不失一。下病体略,例如此耳。
《素问》曰:春伤于风,夏为脓血,多滞下也。夏伤于风,秋必洞泄,多下水也。患是冷也。夫积冷积热,及水谷实而下者,以大黄汤下之。强人勿过两剂,皆消息,五六日更进一剂。其补涩汤不效者,三两日可进一剂。旧治冷痢,贵于用建脾丸,多效,今治积久冷痢,先以温脾汤下讫,后以建脾丸补之,未有不效者。
疳湿之病,皆由暑月多食肥浓油腻,取冷眠睡之所得。《礼》云:君子盛暑之月,薄滋味,无食肥浓煮饼,此时以不利人养生者,宜深戒之。不尔多患疳湿痢。
《宋·杨登父·直指方》《痢病證治》
凡泄痢无已,变作白脓,点滴而下,为之温脾不愈,法当温肾。盖肾主骨髓,白脓者,骨髓之异名也,其證面色微黑,骨力羸弱,的见肾虚,当用破故纸当归木香乾姜肉桂之属。又宜以阿胶珠当归青皮赤茯苓黄连作剂,入乌梅白蜜同煎,最能荡涤恶秽,积滞既去,则遍数自疏矣。痢出于积滞。积,物积也,滞,气滞也。物积欲出,气滞而不与之出,故下坠里急,乍起乍出,日夜凡百馀度,不论色之赤白,脉之大小,皆通利之,以无积不成痢也。

《严用和·济生方》痢疾

今之所谓痢疾者,古所谓滞下是也。盖尝推原其故:胃者脾之腑,为水谷之海,荣卫充焉。大肠者,肺之腑,为传导之官,化物出焉。夫人饮食起居失其宜运动劳役过其度,则脾胃不充,大肠虚弱而风冷暑湿之邪得以乘间而入,故为痢疾。大凡伤热则为赤伤冷则为白,伤风则纯下清血,伤湿则下如豆羹汁,冷热交并,则赤白兼下。或饮冷酒物,恣情房室,劳伤精血,而成久毒痢者,虽可因證辨治,然常叹世人初感此病往往用莺粟壳石榴皮诃子肉豆蔻以止涩之,殊不知痢疾多因饮食停滞于肠胃所致,倘不先以巴豆等剂,推其积滞逐其邪秽鲜有不致精神危困久而羸弱者。余每遇此證,必先导涤肠胃,次正根本,然后辨其风冷暑湿而为治法。故伤热而赤者清之,伤冷而白者温之,伤风而纯下清血者祛逐之,伤湿而下如豆羹汁者分利之。又如冷热交并者,则温凉以调之,伤损而成久毒痢者,则化毒以保卫之。夫如是药无不应而疾无不愈者,然又当观脉之虚实如何。如下利脉微小者生,脉浮洪者难治。肠澼频下脓血者,脉宜滑大,若弦急者必死。又身寒则生,身热则死。苟临病之际,由此验治,万不失一矣。
《金·刘完素·六书》滞下
下迫后重里急,窘迫急痛也,火性速而能燥物也。肠胃隔绝,传化失常而为滞下。
夫痢者,五脏窘毒,解而不散或感冷物,或冒寒暑,失饥不能开发,又伤冷热等食;或服暖药过极,郁化成痢。古人以白痢为寒赤痢乃热误也。今人疮疖初发,刺开乃血多日成脓,何为先热而后寒也?
叔和云:湿多成五泄肠走若雷奔。愚医不悟。三口黄者乃热,青痢是寒。《太素》曰:五泄有溏泄鹜泄飧泄濡泄滑泄,此乃五泄。五泄者,青是感肝木之象,其色青。赤者,受心火之气,其色赤。白者,得西方金肺之气,其色白。黄者脾土之色,苍者土气之下,水位承之,其色苍也。若下利热极频并窘痛,或久不愈,诸药不能止者,须下之,以开除湿热痞闭积滞,而使气液宣行,宜逐之,兼宣利积热。
脏腑泻痢,其證多种大抵从风湿热论,是知寒少而热多,寒则不能久也。故曰暴泻非阳,久泻非阴。《论》曰:春宜缓形,形动则肝木乃荣,反静密则是行秋令,金能制木,风气内藏,夏至则火盛而金去火独居,木旺而脾土损矣。轻则飧泄身热,脉洪谷不能化,重则下利脓血稠粘,皆属于火。《经》曰:泄而便脓血,知气行而血止,宜大黄汤下之,是为重剂,黄芩芍药汤为之轻剂,是实则泻其子,木能自虚而脾土实矣。故《经》曰:春伤于风,夏必飧泄此逆四时之气人所自为也。有自太阴脾经受湿而为水泄虚滑,微满身重,不知谷味,假令春宜益黄散补之,夏宜泻之。《法》云:宜补,宜和,宜止,假令和则芍药汤是也,止则诃子汤是也。久则防变而为脓血,脾经传肾,谓之贼邪,故难愈。若先痢而后滑,谓之微邪,故易痊。此皆脾土受湿,天行为也,虽圣智不能逃。口食味,鼻食气,从鼻而入,留积于脾而为水泻,有厥阴经动,下痢不止。其脉沉而迟,手足厥逆,涕唾脓血,此为难治,宜麻黄小续命汗之。《法》曰:谓有表邪缩于内当散表邪而愈。有暴下无声,身冷自汗,小便清利,大便不禁,气难布息,脉微呕吐,急以重药温之,浆水散是也。故《法》云:后重则宜下,腹痛则宜和,身重则除湿,脉弦则去风,脓血稠黏,以重药劫之,身冷自汗,以毒药温之,风邪内缩,宜汗之则愈鹜溏为痢,当温之。又云:在表者发之,在里者下之,在上者涌之,在下者竭之,身表热者内疏之,小便涩者分利之。又曰:盛者和之,去者送之,过者止之。《兵法》云:避其来锐,击其惰归,此之谓也。凡病泄而恶风寒是太阴传少阴,木来尅土也,用除湿白朮茯苓,安脾芍药桂黄连破血也。火邪不能胜水也。太阴经不能传少阴,而火邪上乘肺经,而痢必白脓也,加黄连当归之类。又里急后重,脉大而洪实为里热,是有物结坠也。若脉浮大甚不宜下,虽里急后重,而脉沉细弱者,谓寒邪在内而气散也,可温养而自愈。里急后重闭者,大肠经气不宣通也宜加木香槟榔宣通其气。如痢或泄而呕者,胃中气不和也。上焦不和,治以生姜橘皮,中焦不和,治以芍药当归茯苓,下焦不和,寒治以轻热甚以重热药。大便虚秘,涩久不愈,恐太阴传少阴,多传变为痢,太阴是为贼邪,先以枳实厚朴汤以防其变。若四肢懒倦,小便少或不利,大便走沉困,饮食减,宜调胃去湿,白朮芍药茯苓三味,水煎服,以白朮之甘能入胃而除脾胃之湿,芍药之酸涩除胃中之湿热,茯苓之淡泄能通水道走湿,此三味泄痢须用此。如发热恶寒,腹不痛,加黄芩为主;如未见脓而恶寒,乃太阴欲传少阴,加黄连为主,桂枝佐之;如腹痛甚者,加当归倍芍药;如见血加黄连为主,桂枝当归佐之;如躁烦或先白脓后血,或发热或恶寒,非黄芩不止,此上部血也。
如恶寒脉沉,或腰痛,或血痢下痛,非黄连不能止,此中部血也。
如便脓血相杂而脉浮大,慎不可以大黄下之,下之必死,谓气下竭而阳无所收也。凡阴阳不和,惟可以分阴阳药治之。又云:暴泄非阳,久泄非阴,大便完谷,下有寒有热,热者脉疾,身多动,音声向亮,暴注下迫,此阳也。寒者脉沉而细疾,身不动作,目睛不了了,饮食不下,鼻准气息微,此阴也。姜附汤主之。若身重四肢不举,朮附汤主之。
诸泻痢久不止或暴下者,皆太阴经病,故不可离于芍药。若不受湿,不能下痢,故须用白朮。是以圣人立法,若四时下痢,于芍药白朮内,春加防风,夏加黄芩,秋加厚朴,冬加桂附。然更详外證寒热处之,如里急后重,须加大黄;如身困倦,须加白朮;如通身自汗,逆冷气息微,加桂附以温之;如或后重,脓血稠黏,虽在盛冬,于湿药内,亦加大黄。诸下痢之后,小便利而腹中虚痛不可忍者,此谓阴阳交错不和之甚也,当服神效越桃散。
治寒积痢,男子小儿妇人皆不问赤白,或清利如水,不后重者,寒也。《经》云:澄澈清冷皆属寒,皆为虚寒,中有积,宜附子巴豆之类下之。见利则愈,空心服。泄而便脓血者,大肠泄也。脉五至之上洪者,宜以七宣丸;如脉平者,立秋至春分,宜香连丸,春分至立秋,宜芍药檗皮丸;四季通用,宜加减平胃散七宣丸之类。后宜服此药,去其馀邪兼平胃气。
四时以胃气为本,久下血痢,则脾虚损而血不流于四肢,入于胃中为血,宜滋养脾胃则愈。
夫五泄之病,其治法各不同者,外證各异也。胃泄者,饮食不化,多黄承气汤下之。脾泄者,腹胀满泄,注食即呕吐逆,建中及理中汤。大肠泄者,食已窘迫,大便色白,肠鸣切痛,乾姜及附子汤。小肠泄者,溲便脓血,小腹痛,承气汤;大瘕泄者,里急后重,数至圊而不能便,足少阴是也。茎中痛,小便不利,此五泄之病也。胃小肠大瘕之證,皆清凉饮子主之,其泄自止。后厥阴少阴二證,另有治法。厥阴證加甘草,谓主茎中痛是肝也。《内经》曰:肝苦急,急食甘以缓之。少阴经證,多里急后重,故加大黄,令急推过,物去则轻矣。又曰:因其重而减之。又曰:在下者引而竭之。又有太阴阳明二经證,当进退大承气汤主之。太阴證不能食,当先补而后泻之乃进药法也。先煎厚朴半两,俱依本方,加制,水一盏半,煎至一半服之。若三两服后未已,为有宿食不消,又加枳实二钱,同煎服三两服。泄又未已,如稍加食尚有热毒,又加大黄三钱推过泄止住药。如泄未止,为肠胃有久尘垢滑黏,加芒硝半合,宿垢去尽则愈矣。
泻白为寒,青黄赤黑,皆为热也。盖泻白者肺之色,由寒水甚而制火不能平金,则金肺自甚,故色白如浊水凝冰则自然清莹而明白也。青者肝木之色,由火盛制金不能平木,则肝木自甚,故色青。或言利色青为寒者误也。仲景曰:少阴病下利清水,色纯青者,热在里也,大承气汤下之。及夫小儿热甚急惊,利色多青,为热明矣。利色黄者,由火盛则水必衰而脾土自旺,故色黄。红为热者,心火之色也。或赤者,热深甚也。至若利色黑,亦言为热者,由火热过极,则反兼水化制之故色黑也。如伤寒阳明病热极,则日晡潮热,甚则不识人,循衣摸床,独语如见鬼状,法当大承气汤下之。大便不黑者易治,黑者难治,诸痢同法。然辩痢色以明寒热者,更当审其饮食药物之色。如小儿病热,吐利霍乱,其乳未及消化而痢尚白者,不可便言为寒,当以脉證别之。大法泻痢小便清白不涩为寒,赤色者为热,又完谷不化而色不变。吐利腥秽,澄澈清冷,小便清白不涩,身凉不渴,脉迟细而微者,寒證也。谷虽不化,而色变非白,烦渴,小便赤黄而或涩者,热證也。凡谷消化者,无问色及他證便为热也。寒泄而谷消化者,未之有也。由寒则不能消化谷也。或火主疾速而热甚,则传化失常,谷不能化而飧泄者,亦有之矣。仲景曰:邪热不杀谷,然热而得湿,则飧泄也。或言下痢白为寒误也。若果为寒,则不能消谷,何由反化为脓也?所谓下痢化榖反为脓血,如世之谷肉果菜,湿热甚则自然腐烂溃发化为浊水。故食于腹中,感人湿热邪气,则自然溃发化为脓血也,其热为赤,热属心火故也。其湿为黄,湿属脾土故也。燥郁为白,属肺金也。《经》曰:诸气膹郁,皆属于肺,谓燥金之化也。王冰曰:郁奔迫气之为用,金气用之。然诸泻利皆兼于湿,今反言气燥者,谓湿热甚于肠胃之内,而肠胃怫热,郁结而又湿,主乎痞,以致气液不得宣通,因以成肠胃之燥,使烦渴不止也。假如下利赤白,俗言寒热相兼,其说尤误。岂知水火阴阳寒热者,犹权衡也,一高则必一下,一盛则必一衰,岂能寒热俱甚于肠胃而同为痢乎如热生疮疡而出白脓者,岂可以白为寒欤?由其在皮肤之分属肺金,故色白也。次在血脉之分属心火,故为血疖也。在肌肉属脾土,故作黄脓。在筋部属肝木,故其色带苍,深至骨属肾水,故紫黑血出也。各随五脏之部而见五色,是谓标也。本则一出于热,但分浅深而已。大法下迫窘痛后重里急,小便赤涩,皆属燥热,而下痢白者,必多有之,然则为热明矣。或曰:白痢既为热病,何故服辛热之药亦有愈者耶?盖辛热之药,能开发肠胃郁结,使气液宣通,流湿润燥,气和而已。然病微者可愈,甚者郁结不开,其病转加而死矣凡治热甚吐泻亦然。夫治诸痢者,莫若以辛苦寒药治之,或微加辛热佐之则可。盖辛热能发散,开通郁结,苦能燥湿,寒能胜热使气宣平而已。如钱氏香连丸之类是也。故治诸痢者,黄连黄檗为君,以至苦大寒,正主湿热之病。乃若世传辛热,金石毒药,治诸吐泻下痢或有愈者,以其善开郁结故也。然虽亦有验者,或不中效,反更加毒。凡用大毒之药,必是善药不能取效,不得已而用之可也。幸有善药,虽不能取效,但有益而无损者,何必用大毒之药而谩劳巇崄也。《经》曰:宁小与其大,宁善与其毒,此之谓也。
《元·张从政·儒门事亲》《论痢》
《经》曰:少腹冤热溲出白液。冤者,屈滞也,病非本经为他经冤抑而成此疾也。冤一作客,犹寄也。遗客热于少腹,久不去,从金化而为白,设若赤白痢,赤者新积,从心火,白者旧积,从肺金,故赤白痢不可曲分寒热,止可分新旧而治之。假如痈疖,始赤血,次溃白脓,又岂为寒者哉?而病者未信也此刘河间常言之,皆云:寒多则白,以乾姜赤石脂桃花丸治痢虽愈,后必生血疾。如白带下病,径以白芍药乾姜,白带虽愈,则小溲必不利。治泻痢与治带下,皆不可骤用峻热之药燥之若燥之则内水涸,水涸则必烦渴,烦渴则小溲不利,小溲不利则足肿面浮,渐至不治。
夫肠澼下血,可用调胃承气汤,加当归泻讫;次用芍药檗皮丸,黄连解毒汤,五苓益元各停调下五七钱服之。《内经》曰:肠澼便血何如?答曰:澼者,肠间积水也,身热则死,寒则生,热为血气败,故死,寒为荣气在则生。七日而死者,死于火之成数也。
夫下利脓血,腹痛不止,可用调胃承气汤加生姜枣煎,更下藏用七八十丸,量虚实加减泻讫;次用长流水,调五苓散五七钱;或加灯心煎,或调益元散五七钱亦可。大忌油腻一切热物则愈矣。
夫小肠泄者,溲而便脓血,小腹痛,宜寒剂夺之,淡剂甘剂分之。
夫里急后重,数至圊而不能便,先宜清剂寒剂夺之,后以淡剂甘剂分之。或茎中痛亦用。
肠澼大小便脓血,宜不二丸,地榆散,驻车丸,及车前子等药;次宜淡剂甘剂分剂之类。
凡下利脓血腹痛不止者,何也?诸痛痒皆属于心火,可用通解丸,量其虚实加减泻之;次用消湿散,加生姜大枣芍药泻讫,又用新水调五苓散服之。

《李杲·十书》《肠澼下血论》

《太阴阳明论》云:食饮不节,起居不时者,阴受之,阴受之则入五脏,入五脏则䐜满闭塞,下为飧泄,久为肠澼。夫肠澼者,为水谷与血另作一泒,如桶涌出也。时值长夏,湿热大盛,正当客气胜而主气弱故肠澼之病甚,以凉血地黄汤主之。

《朱震亨·心法》痢病

痢赤属血,白属气。有身热后重,腹痛下血,身热挟外感,小柴胡汤去人参。后重乃积与气坠下之故,兼升兼消,宜木香槟榔丸之类;不愈者,用秦艽皂角子煨,大黄当归桃仁黄连枳壳。若大肠风盛,可作丸服之。保和丸亦治因积作后重者,五日后不可下,盖脾胃虚故也。后重窘迫者,当和气木香槟榔之属。腹痛者,肺金之气,郁在大肠之间,如实者以刘氏之法下之虚则以苦梗开之,然后用治痢药,气用气药,血用血药有热用黄芩芍药之类,无热腹痛或用温药姜桂之属,下血以四物为主,下血多主食积与热,或用𥐚硝者,又青六丸,治血痢效。
痢疾初得一二日间,以利为法,切不可便用止涩之剂。若实者调胃承气,大小承气,三一承气下之。有热先退热,然后看其气病血病,加减用药,不可便用参朮。然气虚者可用,胃虚者亦用之。
血痢久不愈者属阴虚四物汤为主。凉血和血当归桃仁之属。又下痢久不止发热者属阴虚,用寒凉药,必兼升散药,并热药。
下痢大孔痛者,因热流于下也,以木香槟榔黄连黄芩炒乾姜。
噤口痢者,胃口热甚故也。大虚大热,用香连丸莲肉各一半,共为末,米汤调下。又方。人参二分,姜汁炒,黄连一分为末浓煎,终日细细呷之,如吐则再服。但一呷下,咽便开,人不知此,多用温热甘味药,此以火济火,以滞益滞。
封脐引热下行,用田螺肉捣入麝香少许盦脐内,不治之證下如鱼脑者,半死半生;下如尘腐色者死;下纯血者死;下如屋漏水死;下如竹筒注者不治。赤痢乃自小肠来,白痢乃自大肠来,皆湿热为本。赤白带浊同法。
有风邪下陷,宜升提之,盖风伤肝,肝主木故也。有湿伤血,宜行湿清热。
内经所谓身热则死寒则生者,此是大概言,必兼證详之方可,今岂无身热而生寒而死者?
脉沉小留连或微者易治,洪大数者难治也。脉宜滑大,不宜弦急。
仲景治痢可温者五法,可下者十法。或表解,或利小便,或待其自己。还分易治难治不治之證,至为详密,但与泻同,立论不分,学者当辨之。
大孔痛,一曰温之,一曰清之,按久病身冷,脉沉小者,宜温;暴病身热,脉浮洪者,宜清宜补;有可吐者,亦有可汗可下者。
初得之时,元气未虚,必推荡之,此通因通用之法,稍久气虚则不可下,壮实初病宜下,虚弱衰老久病宜升之。
先水泻,后脓血,此脾传肾,贼邪难愈,先脓血,后水泻,此肾传脾,微邪易愈。
下痢如豆汁者,湿也。盖脾肾为水谷之海,无物不受常兼四脏,故五色之相杂,当先通利,此迎而夺之之义。如虚者亦宜审之,因热而作,不可用巴豆。如伤冷物者,或可用,宜谨。
又有时疫作痢一方,一家之内,上下传染相似,却宜明运气之胜复以治之。

《治法》

其或恶寒发热身首俱痛,此为表證,宜微汗和解,用苍朮木通川芎陈皮芍药甘草生姜三片煎。
其或腹痛后重小水短,下积,此为里證,宜和中疏气,用炒枳壳制厚朴芍药陈皮滑石甘草煎。
其或下坠异常,积中有紫黑血,而又痛甚,此为死血證,法当用擂碎桃仁滑石行之。或口渴及大便口燥辣,是名挟热,即加黄芩;或口不渴,身不热,喜热手熨荡是名挟寒,即加乾姜。
其或下坠在血活之后,此气滞證,宜于前药加槟榔一枚。
其或在下则𦆑坠,在上则呕食此为毒积未化,胃气未平,證当认其寒则温之,热则清之,虚则用参朮补之。毒解积下,食自进。
其或力倦自觉,气少恶食,此为挟虚證,宜加白朮当归。身虚甚者加人参。又十分重者,止用参一味,加陈皮补之。虚回而痢自止。
其或气行血和积少,但虚坐努责,此为无血證,倍用当归身尾;却以生芍药生地生桃仁佐之,复以陈皮和之,血生自安。
其或𦆑坠退减十之七八,秽积已尽,糟粕未实,当以炒芍药炒白朮炙甘草陈皮茯苓煎汤,下固肠丸三十粒。然固肠丸性燥恐有滞气未尽行者,但单饮此汤固肠丸未宜遽用。盖固肠丸有去湿实肠之功。其或利后糟粕未实,或食粥稍多,或饥甚方食,腹中作痛,毋恐,当以白朮陈皮各半煎汤和之自安。其或久痢后体虚气弱,滑下不止,又当涩之,可用诃子肉豆蔻白矾半夏。甚者添牡蛎可择用之。然须用陈皮为佐,恐大涩亦能作痛。又甚者灸天枢气海。右方用厚朴专泻滞凝之气,然厚朴性大温而散气,久服大能虚人,滞气稍行即去之,馀滞未尽,则用炒枳壳陈皮。然枳壳亦能耗气比厚朴稍缓,比陈皮稍重,滞气稍退当去之,只用陈皮以和众药。然陈皮去白有补泻之功,若为参朮之佐,亦纯作补药用。凡痢疾腹痛,必以白芍药甘草为君,当归白朮为佐,恶寒痛者加桂,恶热痛者加黄檗。达者更能参以岁气时令用药,则万举万全,岂在乎执方而已哉?痢有气虚兼寒热,有食积,有风邪有热有湿,有阳气下陷而感受不一,当分治泻轻痢重。诸有积,以肚热𦆑痛推之,诸有气,以肚如蟹渤验之,究其受病之源,决之对病之药,大要以散风邪行滞气开胃脘为先,不可遽用肉豆蔻诃子白朮辈,以补住寒邪,不可投粟壳龙骨辈,以闭涩肠胃,邪得补而愈盛,故證变作,所以日夕淹延而未已也。
若升散者,以胃风汤防风芍药汤神朮散苍朮防风汤败毒散,皆可汗之。
攻里若有湿者,用导水丸;兼郁承气汤和中丸;若积滞用圣饼子脾积丸;冷积用局方苏感丸;若湿热甚者,宜宣明元青膏;若后重窘迫,用木香槟榔丸;色白者属气,赤白者属气血受病;赤黑相兼属湿热;青绿杂色是风与火湿。
下血者,当凉血,当归生地。赤者属血,保命集四物汤,加槐花黄连粟壳酢炒。
下利脉沉弱而腹痛,用姜附汤,加对五苓理中,又机要浆水散。若青色者寒兼风。
若阳气下陷者,以升阳益胃汤,加桔梗酢沃南星,用梅叶外贴眉攒,极效。起泡便止。
下痢若湿甚胜湿者,以平胃散对五苓散最可。或曲芎丸。
老人奉养太过饮食伤脾为脾泄,机要白朮芍药汤,湿胜仙朮炒用。
若阴阳不分,当渗泄,以五苓之类,或单用芣苡实炒为末,米饮调二钱。
若血气俱虚神弱者,以人参白朮当归芍药炒茯苓,少加黄连服之。或钱氏白朮散,又或十补汤佳。若暑痢而脉虚者,香薷饮,或清暑益气,又或六和汤,藿香正气,各加木香半钱,名木香交加散。
若白痢下如冻胶,或鼻涕,此属冷痢,宜除湿汤,加木香一钱,虚弱者亦与十补汤。
赤痢发热者,以败毒散,加陈仓米一撮煎。
下痢小便不通者,黄连阿胶丸为最。

《平治会粹》《滞下辨论》

滞下之病,尝见世方以赤白而分寒热,妄用兜涩燥剂止之,或言积滞而行巴硇丸药攻之,或指湿热而与淡渗之剂利之,一偏之误,可不明辨乎?按原病式所论赤白同于一理,反覆陈喻,但不熟察耳。果肠胃积滞不行,法当辛苦寒凉药,推陈致新,荡涤而去,不宜巴硇毒热下之,否则郁结转甚,而病变危者有之矣。若泻利不分两證,混言湿热不利小便,非其治也。夫泄者水谷,湿之象,滞下者,垢瘀之物,同于湿热而成,治分两岐而药亦异。若淡渗之剂,功能散利水道,浊流得快,便泄自止,此有无之形,岂可与滞下混同论?治而用导滞行积可乎?其下痢出于大肠传送之道,了不干于肾气,所下有形之物,或如鱼脑,或下如豆汁,或便白脓,或下纯血,或赤或白,或赤白相杂,若此者,岂可与泻混同论?治而用淡渗利之可乎?当原其本,皆由肠胃日受饮食之积馀,不尽行留滞于内,湿蒸热瘀,郁结日深,伏而不作,时逢炎暑大行,相火司令,又调摄失宜,复感酷热之毒,至秋阳气始收,火气下降,蒸发畜积,而滞下之證作矣。以其积滞之滞行,故名之曰滞下。其湿热瘀积,干于血分则赤,干于气分则白,赤白兼下,气血俱受邪矣。久而不愈,气弱不运,脾积不磨,陈积脱滑,下凝犹若鱼脑,甚则肠胃空虚,关司失守,浊液并流,色非一类,错杂混下注出,状如豆汁矣。若脾气下陷,虚坐努责,便出色如白脓矣。其热伤血深,湿毒相瘀,黏结紫色则紫黑矣。其污浊积而欲出,气滞而不与之出,所以下迫窘痛,后重里急,至圊而不能便,总频并亦少,乍止乍起而不安,此皆大肠经有所壅遏,窒碍气液,不得宣通故也。众言难据,何法则可求之。《长沙论》云:利之可下者,悉用大黄之剂,可温者,悉用姜附之类,何尝以巴硇热毒下之,紧涩酸敛兜之?又观河间立言:后重则宜下,腹痛则宜和,身重则宜温,脉弦则去风,脓血黏稠以重药劫之,身冷自汗以毒药温之,风邪内缩宜汗之,鹜溏为痢当温之,在表者汗之,在里者下之,在上者涌之,在下者竭之,身表热者内疏之,小便涩者分利之。用药轻重之别,又加详载行血则便自愈,调气则后重自除,治实治虚之要论,而大虚大寒證载治验,观此诸法,岂可胶柱而鼓瑟?又有胃弱而闭不食,此言禁口痢病,七方未有详论者,以内大法推之,内格呕逆,火起炎上之象,究乎此则胃虚木火乘之,是土败木贼也,见此多成危候。

《局方发挥》《滞下辨论》

或曰:河间之言滞下,似无挟虚挟寒者,然乎否乎?曰:泄痢之病,水谷或化或不化,并无努责,惟觉困倦,若滞下则不然。或脓或血,或脓血相杂,或肠垢,或无糟粕,或糟粕相混,虽有痛不痛大痛之异,然皆里急后重,逼迫恼人,考之于经,察之于證,似乎皆热證实證也。余近年涉历,亦有大虚大寒者,不可不知。

《罗天益·卫生宝鉴》《论治法》

《内经》曰:脓血稠黏,皆属于火。夫太阴主泻,少阴主痢,是先泄而亡津液,火就燥,肾恶燥,居下焦血分,其受邪者,故便脓血也。然青白为寒,赤黄为热,宜须两审,治热以坚中丸豆蔻香连丸,治寒以白胶香散或多热少寒,水煮木香膏;虚滑频数宜止涩宜养脏汤;病气大退,正气未服,当补。
且如泻痢止,脾胃虚难任饮食,不可一概用尅伐之剂。若补养其脾气,气足自然能饮食,宜钱氏方中异功散。若或喜嗜饮食太过,有伤脾胃,而心腹痞满,呕逆恶心,则不拘此例,当权用橘皮枳朮丸,一服得快,勿再服。若饮食调节无伤则胃气和平矣。
协热下利,脐下热,大便赤黄,或有肠垢者,治用仲景黄芩汤。
热毒入胃,下利脓血,治用仲景黄连阿胶汤。
寒毒下利,脐下寒,腹胀满,大便或黄白或赤黑,或有清谷,治用理中汤或四逆汤或白通汤。
《明·虞抟·医学正传》《总论》
《内经》曰:溲而便脓血,知气行而血止。也愚按经文溲字下,必缺一涩字,溲即尿也,溲涩而便脓血者,言病因也。盖血因气滞,而大小二便俱不利耳。气行而血止者,言治法也。故河间阐明其说,所谓和气则后重自除,而用木香槟榔枳壳等药以和之,即此意也。河间曰:行血则便脓自愈,和气则后重自除。又曰:后重则宜下,腹痛则宜和,身重则除湿,脉弦则去风,脓血稠黏以重药劫之,身冷自汗以热药温之,风邪外束宜汗之,鹜溏为痢宜温之。又曰:在表者发之,在里者下之,在上者涌之,在下者竭之。身表热者内疏之,小便涩者分利之。又曰:盛者和之,去者送之,过者止之。《兵法》云:避其来锐,击其惰归,此之谓也。夫古方以泻痢滚同论治,朱紫混淆,殊不知泻属脾而痢属肾也。丹溪曰:先水泻而后脓血者,此脾传肾,贼邪难愈。先脓血而后水泻者,此肾传脾,微邪易愈。是皆先哲之格言,以为后学之绳墨,医者其可不详究乎?仲景治痢可下者,悉用承气等汤加减下之。大黄之寒,其性善走,佐以厚朴之温,善行滞气,缓以甘草之甘,饮以汤液灌涤肠胃,滋润轻快,积行即止。局方用砒丹巴硇类聚成丸,其气凶暴,其体重滞,积气已行,而毒气未消,犹暴贼手持兵刃,使之徘徊瞻顾于堂奥之间,纵有愈病之功,而肠胃清纯之气,宁无损伤之患?可温者,乃用姜附温之。局方例用热药为主,涩药为佐,用之于下利清白者犹可,其里急后重,经所谓下迫者,皆属火热所为,加以涩热之剂,非杀而何?

《戴思恭·證治要诀》《论治法》

痢疾古名滞下,以气滞成积,积久成痢,治法当以顺气为先,须当开胃,故谓无饱死痢病也。
痢疾不问赤白,而知为寒热之證,若手足和煖则为阳,先用粟壳饮,调五苓散,进感应丸。若觉手足厥冷则为阴,当用煖剂,须当识此。
凡痢初发,不论赤白,里急后重,频欲登圊,及去而所下无多,既起而腹内复急,宜用藿香正气散,加木香半钱,吞感应丸,或苏合香丸吞感应丸。
赤痢血色鲜红,或如蛇虫形而间有鲜血者,此属热痢,宜藿香正气散,加黑豆三十粒,五苓散加木香半钱,粟米少许,下黄连丸,或黄连阿胶丸,茶梅丸。热甚服上项药未效,宜白头翁汤。若赤痢发热者,败毒散加陈仓米一撮煎。
若血色黯如瘀服冷药。所下愈多,去愈频者,当作冷痢,宜理中汤或四君子汤,加肉豆蔻木香各半钱。若感暑气而成痢疾者,其人自汗发热,面垢呕逆,渴欲引饮肠内攻刺,小便不通,瘀血频并宜香薷饮,加黄连一钱,佐以五苓散白汤调服,不愈则用蜜水调。感暑成痢,疼甚而食不进者,六和汤藿香正气散各半贴,名木香交加散。
白痢下如冻胶,或如鼻涕,此属冷痢,先宜多饮除湿汤,加木香一钱吞感应丸;继进理中汤,亦有下如色或如腊茶色者,亦宜用前白痢药。
赤白杂者,宜胃苓饮加仓米一撮煎,吞驻车丸。凡治痢须先逐去积滞,去已多三五日后,自可兜涩,不问赤白,俱宜水煮木香丸,或水煮木香饮,真人养脏汤,或断下丸。如白痢久而虚甚者,养脏汤加熟附。赤痢加黑豆一小撮,白痢加乾姜一钱。赤痢亦可加黄连一钱,新下者不必加,此在人活法。
禁口痢者有得病即不能进食者,或因冷药并药过多不食者,却不可拘于赤痢难用热药之说,当以温中进食为先,宜治中汤加木香半钱,或缩砂一钱。休息痢因兜住太早,积不尽除,或因痢愈而不善调理,以致时止时作,宜四君子汤加陈皮一钱,木香半钱,吞驻车丸。只缘兜住积滞,遂成休息,再投去积,却用兜剂。
劳痢,因痢久不愈,耗损积血,致肠胃虚空,变生他證或五心发热如劳之状,宜蓣莲饮,赤多倍莲肉,白多倍山药,痢后调补,宜四君子汤,加陈皮一钱半,即异功散。恶甜者生料平胃散,加人参茯苓各半钱。诸病坏證,久下脓血,或如死猪肝色,或五色杂下,频出无禁,有类于痢,俗名刮肠,此乃脏腑俱虚,脾气欲绝,故肠胃下脱,若投痢药则误矣。六柱饮为稳或可冀其万一。
痢后风,因痢后下虚,不善调摄,或多行或房劳,或感外邪,致两脚酸软,若痛若痹,遂成风痢,独活寄生汤吞虎骨四斤丸,或用大防风汤,或多以生樟即骨碎补俗呼为猢狲,姜三分之一同研取汁,酒解服,外以杜仲牛膝杉木节白芷南星蓖薢,煎汤熏洗。

《楼英·医学纲目》运气为病

运气下白,皆属火。《经》云:少阳司天,客胜甚则下白溺血是也。
运气下赤白有三:其一属火;《经》云:少阳司天,火淫所胜,民病泄注赤白。又云:少阳在泉,火淫所胜,民病泄注赤白,少腹痛,注下赤白,治以甘清是也。
其二属风;《经》云:厥阴之胜,肠鸣飧泄,少腹痛,注下赤白,治以甘清是也。
其三属风湿;《经》云:太阳司天之政,四之气,风湿交争,民病注下赤白是也。
运气里急后重有二:其一湿助脾盛而重;《经》云:太阴之胜,少腹满,腰脽重,强内不便,善注泄是也。
其二风攻脾虚而重;《经》云:厥阴司天,风淫所胜,民病溏泄瘕水闭是也。瘕谓后重也。
痢有风邪缩于内者,其證下痢不止,寸脉沉而迟,手足厥逆,下部脉不至,咽喉不利或涕唾脓血为难治,宜麻黄升麻汤,或小续命汤以发之。《法》曰:表邪缩于内,当散邪于四肢,布于脉络,外无其邪脏腑安矣有食积者,加枳实五钱。如酒入而泄泻此热也,加黄芩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