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时段
朝代
诗文库
请以节用爱人为本奏淳熙元年 南宋 · 赵汝愚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八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九二、《宋赵忠定奏议》卷一
臣伏读六月己丑劝农诏书,仰惟陛下聪明仁圣,保惠元元,训诰恳恻,为民而下者,殆无虚月,谨择监司郡守延见访问,考察能否而进退之,所以求诸己者,可谓勤矣。
然而十数年来,未有治效卓卓如古循吏者,岂非地狭国贫,取于民者过制?
故慈惠之帅,溺于职而不举,强敏辨给之吏,始多为术以病民,而莫知恤也。
臣尝读《汉书·循吏传》,班固以为孝惠以来,民务稼穑;
至于文、景,遂移风易俗,故蜀守文翁之属,皆谨身帅先,不至于严,而民从化
孝武外攘四夷,内改法度,民用彫敝,奸轨不禁,时少能以化治称者。
由是观之,在此不在彼明矣。
臣愚伏愿陛下清心省事,一以节用爱人为本,依仿元祐以来故事,选委官吏,讲求今日内外财用之出,某事可均,某事可节,某事可罢,斟酌次第而行之,岁必有所储也。
又取兵兴以来财赋名色自创置以及后来增损之数,究见本末,择其间可省者,渐赐以予民,庶几民俗富厚,而政化可行。
然后久任而责其成,虽使郡为,县为、鲁可也。
区区狂瞽,惟陛下幸赦其愚。
明举主赏罚奏绍熙二年 南宋 · 赵汝愚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九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三、《宋赵忠定奏议》卷四
臣等窃惟今之吏部,古之天官也。
成周之时,掌听百官府之事,而诏王废置。
晋、宋以来,其选犹重。
山涛尚书,甄拔人物,多所启拟;
景平间,以蔡廓尚书,时自黄散以下,悉以委蔡,而犹不拜。
至唐盛时,率以宰相领选事。
其选注之法,惟视其人之能否,或不次超迁,或老于下位,不为定制。
开元中裴光庭始奏用循资格,无问能否,选满则注,限年蹑级,毋得逾越,非负谴责者,皆有升无降。
其庸愚沈滞者皆喜,谓之圣书,而才俊之士,无不怨叹,遂有贤愚同滞之讥,而吏部之权废矣。
惟我国家铨法甚备,而循资历考,尚由唐旧。
苟法之所当得,则虽行如桀、蹠,为长贰者心知其不可,而一拘于法,不敢不与。
苟于法微有拘碍,则虽有渊、骞之行,之才,为长贰者亦不得稍致力于其间。
倒持太阿,更执其柄,是则朝野所共知,缙绅所共叹也。
况今员多阙少、士流壅滞,安可不因时救弊,稍议甄别。
臣等伏思惟今铨量之法,犹有古意,而有退无进,不可偏举。
欲望圣慈特降睿旨,今后四选官吏,如衰病昏谬及曾有负犯者,许令长贰照见行条法依公铨量外,或有真才实能陆沈未用,或恬静守道不求闻达,或名节素高偶有微累,并许长贰各具功状申尚书省,取旨升擢。
若所举非才,徇情阿党,或挟私报怨,任意自肆者,并许台谏弹劾,庶几铨部得人,仰称陛下选贤图治之意。
熊守子复左史刻九朝宸翰寘于台学赋诗记之 南宋 · 林师蒧
 押阳韵
皇天祐宋实历昌,列圣功德高虞唐。
万机馀暇不自逸,银钩铁画挥天章
洋洋谟训揭日月,留心庶事宁少忘。
当时赐予皆贤杰,至今缇袭为珍藏。
丹邱史君武夷仙,快凌紫清登玉堂。
亲从芸阁获墨本,宝如金玉留巾箱。
承明厌直暂出守,邦人尽喜来
公馀铃斋静无事,祖宗盛烈思发扬。
编摩允属大手笔,白玉镂牒陈胶庠。
要令衿佩睹盛事,端拜伏读思激昂。
明如星斗丽霄汉,奎躔壁宿纷光芒。
翻如和气结云雾,氛氲融液为嘉祥。
龙蛇委迤欲飞举,鸾凤宛转争翱翔。
晋唐数君无出右,王颜诸子难比方。
史君一旦出奇秘,岂与刘洎争升床。
亟聆飞诏下丹阙,指日入觐登明光。
云龙风虎庆会遇,股肱元首歌明良。
邦人颂戴自今始,为公纪德龟趺旁(以上《天台续集别编》卷五)
论臧否守令劄子 南宋 · 蔡戡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四六、《定斋集》卷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九
臣尝读西汉《循吏传》,窃怪汉二百年间,班固所载循吏,六人而止耳,孝宣之吏居其五焉,何天之降才独盛于此时也?
及观班固孝宣曰「信赏必罚,综核名实」,然后知孝宣驭得其道,宜其循吏之多也。
盖赏罚者治天下之具,名实者行赏罚之要。
人有为善之名,必迹其为善之实,从而赏之;
人有为恶之名,必穷其为恶之实,从而罚之。
人知为善而赏不踰时,赏一人而千万人劝;
人知为恶而罚不旋踵,罚一人而千万人沮。
所以励世磨钝,作其好善之心,绝其稔恶之路,率天下为君子之归。
自古之治天下,不过如此。
孝宣之时,吏称其职,民安其业,盖有由也。
恭惟陛下励精为治,远迈汉宣,于赏罚名实之际,尤所加意,天下之吏当澡心涤虑,殚智竭力,以承休德。
然未闻一人治行卓然可书,如者,以臣观之,名实未尽综核,赏罚未尽信必,故百吏未尽称职也。
今朝廷欲知守令优劣,俾监司第其臧否以闻于朝,甚盛典也。
夫臧者,天下之善名也,律身以廉,莅事以公,与夫勤谨无过者,皆谓之善也。
否者,天下之不善名也,贪而徇利,暴而虐民,与夫弛慢不职者,皆谓之不善也。
彼善与不善,在天下不啻如冰炭黑白之殊,朝廷惟不知其实,故赏罚无自而加焉。
监司既已第其优劣而为臧否,朝廷是宜核其名实而为赏罚。
臧否之令行之十六年矣,以臧之最而超擢者谁欤?
以否之最而黜责者谁欤?
二者皆臣所未闻也。
朝廷不过为虚文,监司不过应故事而已,谓之臧者无所劝,谓之否者无所沮。
臣所谓名实未尽综核,赏罚未尽信必者,此也,何以起劝慕之心,振媮惰之气乎?
臣愚欲望陛下每岁申敕监司,按所部守令,第其臧否以闻。
臧之最者,命大臣审察,核其臧之实,诚如所举,随其才而用之。
否之最者,委他路监司体究,核其否之实,诚如所言,则因其罪而罚之。
如是,则君子有所激而勇为善,小人有所惮而不为恶,昔之贪残者变而为廉平,昔之弛慢者变而为勤谨,人人奋励,以趋事功,孝宣之治将复见于今日。
取进止。
吉州詹守五首 其一 南宋 · 彭龟年
七言绝句 押阳韵
平生两耳熟,今日身亲识大方。
太史若徵循吏传,一篇气脉在耕桑。
王仲显琼州 南宋 · 彭龟年
 押词韵第三部
朔风猎猎搜离思,千山木叶飞东西,山声互答轰鼓鼙。
日影倒乱摩旌旗,太守行赤帷,父老出饯相扶携。
把袂惜别车去迟,仙都散吏挈榼随,洗盏酌酒歌别离。
别离之歌歌声希,儿女子态不愿为,圣皇择守先南陲。
朱崖况复环生黎,黎山插天海四围,黎人出没如鬼魑。
凶鲸(殿本作黥)蚋集不可(殿本作受)羁,无异生缚虎与罴,乃令错处海一涯。
一日万变藏几微,赵张缩手痴,良二千石非公谁。
公行南方易如归,公举南事易如携,向来盐筴一局棋。
白黑纷乱杨朱岐,公能辨晰是与非,袖有长疏天下知。
口不可惜人可悲,鬼魑虎罴日夜伺,此时此事分安危。
想公再拜辞玉墀,睿意恳恻亦在兹,九重寄公万里师。
纷纷狱讼不足治,从驲遽听东南驰,定知召节封金泥。
不然盐筴更畴咨,服岭以南公一夔
与公离别歌此词,愧不以颂而以规。
宋丞相忠定赵公墓志铭 南宋 · 刘光祖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一八
自古有大勋劳于天下,如周之周公,而亲也,谓公将不利于孺子,诛而周室始定。
当是时,成王幼冲,周公居可疑之地,故不免四国之流言。
盖未有遭时不幸,大臣以同姓定大策,受命文母,举神器而授之于春秋既富之君,而自引退,不敢居其功,力辞相位不得去,而小人谗之,谓将不利于社稷,使以贬死,如故相赠太师忠定赵公之事,为可哀也。
宋兴二百有二载,孝宗皇帝践祚越四年矣,始临轩策进士策忠切,擢为第一,盖祖宗二百年所无有。
由是入三馆司封驳,镇全蜀,侍经幄,典贡举,悉不用宗室故事。
公方陛辞入蜀,孝宗面许归日大用,故中外荐试之。
及将内禅,亟召公
光宗嗣位,颁趣旨至于再四,而小人交忌公,御史范处义以暂违诏命劾公,不果入。
绍熙二年秋九月,乃召为吏部尚书
至,会圣躬服药,凡三月不得对。
先是,光宗素无疾,旦视朝,天容穆如也。
冬十有一月始郊,有司已戒,而大风暴至,上殊虚惧,望祭礼成,还内,罢称贺,肆赦不御楼。
是晚疾作,内侍驰告寿皇,寿皇偕寿成皇后仓卒御小舆至南内视疾。
上见寿皇来,大惊,寿皇深慰抚之,因问左右上所以致疾之由,颇有所戒责。
光宗疾稍平。
三年三月朔,公始获对。
是时,上五日一朝之礼,率多官至重华宫传旨而免。
至会庆节上寿,车驾不出;
冬至朝贺,又不出,都人始忧。
十一月十六日,公对便殿,谨复规谏切深,上意开悟。
虑寿皇或不乐,曰:「卿宜以此意奏禀重华」。
公对从官无诣重华故事,上曰:「亦何嫌?
卿可寓文字封入」。
公承命退,白大臣,大臣难之。
公与嗣秀王伯圭雅厚,力请伯圭调护两宫门,因曰:「闻宫中妇姑之分素严,盍请诸寿成,少加附接」。
两宫之情既通,后六日,光宗及中宫俱诣北内,从容竟日,都人大悦。
上疾生于疑惧,公每曰,处常人父子之际尚有不易言,故凡进对,所以开导弥缝之不遗馀力。
四年正月,光宗宣引赐酒,款甚。
明日,命知贡举
未几,同知枢密院事
公辞以高宗尝有圣训,宗室用至侍从止,不敢当二府
监察御史汪义端与公贡院议不合,奏疏诋曰:故事,宗室无位二府者。
上徙御史为他官。
给事中黄裳封还诏旨,曰:「御史实忌贤,不可不黜。
青天白日,人皆知其清明,御史独不之知邪」?
上又为出御史
公愈不自安,辞不拜者凡十有二疏,最后上请之寿皇,乃召学士答诏,谕以绍兴圣训用折秦桧阴谋,盖有为而言也,此除尽寿皇意。
二十有六日始拜。
秋七月,迁知院事
时光宗疾虽平,疑未尽释,辞曰:「陛下久不诣北内,臣安敢迁官?
武兴主帅吴挺死,陛下每疑其不死,而久不除。
人臣职当言,不得其职,臣安敢拜」?
七月至于十有一月,不拜。
会将以至日上太皇太后册宝,左丞相留正知阁姜特立复用,请辞机政,俟命于郊,久之不召,右丞相葛邲方被论亟去,上面命公为礼仪使
公奏曰:「太皇册礼,故事当以宰臣为使,陛下有左右相,不以命,而命臣,非所以严大典」。
上乃许差留正
公即乞降旨遣中使宣押,且宰属往谕旨。
于是左丞相复入。
上于奉册前五日诣重华宫,都人大悦。
册礼成,有旨趣公受告,公谢曰:「臣久不奉诏,徒以朝廷数事,臣不敢安。
今陛下已过重华留正复相,独馀一事。
武兴朝除帅臣,夕拜命,不敢复辞」。
上欣然许再过北内与寿皇议之,公乃受命。
公惟不欲吴氏继世掌兵权,以张诏代领武兴之军。
公于大事以身任之,类此。
然中心所甚忧者,上父子閒事也。
光宗出门,于语辄悟,入辄复疑,群臣人人言,言或无不至,上悉容受,而疑终不释。
五年孝宗始不豫。
夏五月,疾寖深。
二府一日诣寝阁问疾,孝宗数目丞相及公,若欲有言,而不果发。
翊日,光宗御后殿丞相率同列请上诣重华侍疾,从臣随入,谏臣、台臣继入。
閤门吏以非故事止之,不退,丞相以下请之益激,上益疑。
丞相退诣仙林寺待罪,节官共邀止之,乃斋宿都堂
明日致祷天地宗庙,寿皇疾未瘳故也。
越二日,宰执俱请对,先以待罪劄子进入。
上令知閤门事韩侂胄传旨云「宰执并出」,于是俱出于浙江亭俟命,丞相独远。
孝宗闻之,忧甚。
秀王丞相孝宗意,宰执复入,有「始终扶持」之语。
或以误传旨交责侂胄侂胄乃奏曰:「昨日传旨,宰执出殿门,乃出都门,乞遣中使宣押」。
光宗不许,侂胄请自往,许之。
公等乃复归第。
自是孝宗疾弥留。
六月八日夜五鼓重华大阉扣公私第曰:「寿皇已升遐」。
有顷,中书以劄奏闻,公持不上,恐上疑,或不出视朝。
九日,上视朝,首以提举重华宫关礼状进,许即过北内矣。
日下昃不出,宪圣御札宰执邀请车驾,缴进久之,封出无处。
宰执不得已,遂率百官诣重华宫发丧,内外不胜哀。
十三日,将成服,公与中书议请宪圣垂帘,暂主丧事。
密谕朝臣詹体仁徐谊达意于少保吴琚,俾从中请之。
宪圣素简严,令中人传旨云:「太皇十岁入宫,今已八十,未尝与宰执相见。
所议丧礼须请皇帝主之」。
公等附奏曰:「连日在南内请对,不蒙宣引,累入文字不报。
今率百官赴南内恭请,若皇帝不出,百官必相与恸于宫门不退,人情骚动,恐为社稷忧。
今请太皇太后降一指挥,以皇帝有疾,权就宫中成服。
然丧不可以无主,祝文称『孝子嗣皇帝』,宰臣不敢代行。
太皇太后,寿皇之母也,请代行祭奠之」。
良久质诸典故,议始定,乃成服。
是日公请垂帘之意,盖以国本系嘉王,万一不得已,该有宗社大计,即可于帘前奏禀。
命出帘帏之閒,事行庙堂之上,体正言顺,则无后艰。
吴琚素审谨,或曰太皇不欲令后家大议,此议竟格,他人不知公意也。
十八日,公与宰臣参知政事陈骙、同知枢密院事余端礼待对于和宁门外,不报。
退,同入奏云:「皇子嘉王仁孝夙成,宜蚤正储位,以安人心」。
不报。
时中外阻绝,都人汹汹,有言二十四日再以建储请,批出但有「甚好」二字。
明日同拟指挥以进,乞上亲批,付学士院降诏。
是日晚,御批乃云:「历事岁久,念欲退閒」。
封题「付丞相」,丞相色惧。
二日,大臣乞奏,不报,复以所拟指挥进,批出云:「可只令施行」。
又不送学士院
二十九日,再乞面奏,不报。
晚,付出封题独异,丞相启封,付吏掌之。
七月旦,公问丞相前奏如何,启封,见牍尾御批十六字,丞相色忧。
明日朝临,仆于庭,因不出,密为去计。
孝宗疾弥留,外言讪讹,无有不至,云:京口三军谓寿皇已崩,朝廷密不发丧,欲相率缟素向阙。
都人骇动,公因殿前指挥使郭杲来谒,问曰:「京口事亦闻之乎」?
曰:「闻之」。
曰:「万一有此,太尉何以处之」?
公知所传妄,特欲观杲之对,以察其心。
拱手曰:「兵家以直为壮,使将若何」?
公察可与共商国事。
至是宗社之计益迫,丞相去之,公自度不得辞其责,而内禅之义决矣,独患未有可使以腹心语者。
工部尚书赵彦逾按行山陵,别公私第。
公与彦逾皆宗姓,是日语及国事,公泣,彦逾亦泣。
公因微及与子意,彦逾乃喜。
公知彦逾深,因谬曰:「郭杲倘不同谋,若何」?
彦逾曰:「某当任之」。
曰:「持棋不敢先发,此非尚书不可也」。
彦逾明日复命,曰:「此大事,已发诸口,岂容俟来日乎?
某不敢入私室,退坐屏后,以待尚书之至」。
顷之,彦逾再至,议遂定。
公折简丞相少留。
明日孝宗大祥,丞相五更入奏致仕,易肩舆出城去。
公率同列两入奏,乞宣押留正,不报,人心益摇,公处之如平日。
吴琚之议不谐,于是与徐谊叶适谋可白事于慈福宫者而侂胄进矣。
侂胄者,忠献魏公之后,戚里也,素善慈福宫内侍张宗尹宗尹知宪圣深以宗社为忧,閒以语之。
侂胄蔡必胜同在閤门必胜同里侂胄必胜以见等,等以白公
公乃遣侂胄以内禅之议请于宪圣,侂胄不敢前,第附宗尹以奏。
宗尹不获命,止令劳公而已。
明日,公再遣侂胄,辞不往,曰:「可且谢太皇宣谕」。
因致前,请强侂胄侂胄乃往,复于宗尹附奏,竟不得太皇意。
侂胄逡巡退。
关礼者事寿皇久,邀问侂胄之来何为,不以实告。
怒曰:「自是一家,何必隐」?
指天誓不泄。
侂胄乃具述公意,曰:「知閤少俟」。
关礼入见圣而泣,圣曰:「汝有何苦」?
对曰:「小人无事,天下可忧」。
圣蹙额不言。
曰:「圣人读书万卷,洞晓古今,亦见有如此时节,而可保其无乱否」?
圣曰:「此岂汝所知」?
曰:「此事人人知之,今独大臣镇压耳。
丞相已去,圣人知否」?
圣曰:「丞相无谓」。
曰:「丞相诚无谓,今所赖者赵知院知院夕亦去,中外谁赖乎」?
言与泪俱。
圣惊曰:「赵知院如何去」?
曰:「赵知院于官职何有,虑禫祭后亦去」。
圣曰:「此非汝所知,同姓事体与他人异」。
曰:「赵知院之未去,非但同姓,以有太皇太后可恃耳。
今欲定国家大计,不得太皇太后旨,策无所出,亦不过去。
赵知院去,天下将如何,愿圣人三思」。
圣曰:「所遣来韩侂胄安在」?
曰:「臣已留之,今俟命」。
圣曰:「可令谕知院,好为之」。
关礼侂胄
来早,太皇太后于寿皇梓宫前垂帘,引执政侂胄复命。
日已过午,公始以其事语端礼殿帅
关礼使其姻党宣赞舍人傅昌朝密制黄袍。
兵部尚书罗点以光宗未执丧,群臣不当释服,犹以衰服朝临。
是日,皇子嘉王谒告入临,宫僚彭龟年曰:「王无他否?
来日禫祭,重事也,不可不出」。
甲子,禫祭,群臣入,王亦入。
公率百官诣大行素筵如常仪,因入劄子,请圣垂帘,令关礼圣之命请王入。
顷之,垂帘,公与同列再拜诣帘前奏曰:「皇帝以已疾,至今未能执丧。
臣等六月十八日以后累入劄子,乞立皇子嘉王皇太子,以系人心,皇帝批出有『甚好』二字。
继乞送学士院降诏,又批出有『念欲退闲』之语。
太皇太后处分」。
圣曰:「皇帝既有御笔,相公当奉行」。
公奏曰:「兹事重大,播之天下,书之史册,须议一指挥」。
圣曰:「好」。
公袖出所拟太皇太后指挥以进,曰:「皇帝以疾,至今未能执丧,曾有御笔,自欲退闲。
皇子嘉王可即皇帝位,尊皇帝为太上皇帝皇后太上皇后」。
圣览讫,曰:「甚好」。
公同奏,曰:「新皇帝仁孝,必能敬事两宫。
自此太皇太后可以安享四海之奉,受万年之福,臣等不胜庆幸」。
同再拜,又奏曰:「自今臣等有合奏事,当取嗣君处分。
独恐两宫父子閒或有难处者,却用臣等商量封入,须烦太皇太后主张。
如无事,亦不敢上渎天听」。
圣许之。
又奏曰:「上皇疾未平,乞令都知杨舜卿提举本官任其责」。
内侍奏曰:「杨舜卿在此」。
公召至帘前,面付之,舜卿垂泣祈免,圣不许。
于是圣劝上即位,上固辞,令关礼等扶掖出帘。
上顾曰:「某无罪,恐负不孝之名」。
公奏曰:「天子当以安社稷、定国家为孝。
今中外人人忧乱,万一变生,置太上于何地,尚得为孝乎」?
众扶上入素幄,披黄袍,犹立而未坐。
公率同列再拜称贺,又降,再拜,始引殿帅步帅阎仲入贺。
仲先退,如祖宗故事,分兵宿卫北内
上诣几筵殿,哭尽哀。
公等退,须臾立仗讫,催百官班。
上衰服出就重华殿东庑素幄立,公等升幄,内侍扶掖上,亲行禫祭礼,群臣始得拜哭于几筵殿下如旧,内外俱恸。
都人闻上即位,始奠枕矣。
方公之未定大计也,乐祸者切切耦语。
襄阳邻敌境,有归正人陈应祥者诱聚亡命□党连裔,号檄,辞指辟不可闻,谋以七月望为乱。
先一夕登极赦至,其徒去之而散。
呜呼,公之功大矣!
古所谓社稷臣者,公足以当之矣。
或谓上新即位,如韩侂胄者公宜度时之宜,与郭杲并建节钺,以收其用,公不听,反裁抑之,衅由是生。
侂胄既阴窃主权,凡不得志于公者潜相附和。
在相位甫六月谏官以危语撼公,指大忠为大逆。
公既去位,台臣相继诬公不已,竟责授宁远军节度副使永州安置,道薨,天下冤之。
侂胄用事久,欲稍释中外意,复公资政殿学士、大中大夫,后又赠少保,而公之大功大谤卒未白于天下。
上察侂胄误国,竟以伏诛。
嘉定元年二月,始尽复公元官职,谥曰「忠定」,且用其长子崇宪监进奏院
崇宪奏,乞检照先朝陈瓘司马光复官故事,以先臣心迹下百官廷议之,大罪大冤宜使明白,则朝廷之大诛大赏乃可信于万世。
于是吏部尚书楼钥等奏:「凡前奸言诬史,悉宜删正」。
曰可。
十有二月,内出亲札,特赠太师追封沂国公,而后四海之心始慰。
讳汝愚字子直太宗皇帝元子,汉恭宪王元佐八世孙也。
皇曾祖讳士虑,东头供奉官
皇祖讳不求,成忠郎
皇考讳善应,修武郎
公既贵,累赠皇曾祖太师,妣龚氏陈国夫人
皇祖太师、申国公,妣晁氏吴国夫人
皇考太师庆国公,妣李氏冀国夫人
庆公之葬数年,正献福国陈公题其墓曰「皇宋笃行赵君之墓」。
其后侍讲朱公熹为之铭,又谓:「汉恭宪王至德高行,为宋太伯,心融迹泯,世莫予知,益期其后之必大也。
庆国复有至行,是实生公,为国贤辅,拯时艰危,迓续我国家之永命」。
绍兴十年二月丙申,公生于嘉兴之崇德县
申公晚监饶州馀干酒税,卒于官,庆公申公于县东郭,因家焉。
家甚窭,而德则丰。
公蚤有大志,每曰:「大丈夫得汗青一幅纸,始为不负此生」。
初以取应中选,益杜门读书,年二十七遂冠多士。
左宣义郎佥书宁国军节度判官厅公事,未赴。
冀国忧,免丧,召试馆职
孝宗方锐意恢复,公始见上,即面奏曰:「臣惧有大言无妄之人窃窥陛下意,迎合取宠,争言违战之利。
愿陛下含忿忍耻,力为自治之计。
虚怀纳谏,以辅其德;
任贤使能,以治其政。
开布大信,以系中原固结之心;
务农训兵,以隆本根不拔之势」。
孝宗称「卿言甚是」者再。
公又曰:「归正人皆祖宗涵养之馀,不堪胡虏之暴,今如脱寇盗,得慈母,宜求所以慰安之」。
因陈三说,大略谓:不当以伧荒待之,当选用其豪杰,勤恤其有无。
孝宗复大嗟赏。
是时上病,士大夫苟媮虚诞,下诏戒百官,将必行赏罚。
轮对,奏曰:「省刑重赏,人主执此以御天下,顾亦何施而不可?
然陛下深居九重,人臣功罪岂一人智力所能尽,愿益选公正敢言之士,俾任耳目出纳之寄,陛下虚怀而听察之,则是非明而赏罚行矣」。
朝廷方议遣汎使,有挑敌意,曰:「陛下锐于图事,苟有道可以丰财,则利害未暇究也;
得人出而任事,则贤否未暇择也。
愿建宏远之规,不以小利动其心,不以速成败厥事。
求贤为上,立政次之」。
上察公尽忠。
张说签书枢密院时为著作佐郎,不往见,率同列并请祠去,不报。
吴国夫人讣至,公不俟报,即日归省,庆公因自劾,上不加罪。
以公知信州,陛辞,为上论汉初多循吏,至武帝好大喜功,而俗凋弊,吏治始无以德化称者矣。
人主苟清心省事,节用爱人,使民俗富厚,而政化可行,然后久任以责其成,虽使郡邑皆、鲁可也。
上饶,会安南贡驯象十六,所过骚然,公乞留之广西,阙则取,不报。
乃预为条约,凡广舍薪刍供给之物悉有式程,比过郡境,民不知。
其返也,具舟出诸境,无一毫扰。
上饶诸邑输秋苗,取赢无艺,公请立为定制,下二等悉罢之。
城郭民每岁推较物产厚薄,吏弄其閒,数日不能决,公下令使自以义相均,一日而军民大感悦,于是兴庙僧舍祠公。
祠成,公故觞客其閒,书「一杯亭」三字,谓身后千载名,何如生前一杯酒,卒不使设像。
公薨,乃像而祠之。
天台守以嫌,留公两易。
方入境□盐之禁,公虽数月当代,不以暂而苟。
台城多颓圮,山水数冒郭郛,且城门宽而大,其潮一夕抵其下,民不独忧水,而忧盗。
公亟命板筑,城坚而诸门楼高耸,虽有水大至,城不没者三板。
郡岁输上供银米之物,务在所纳钱楮半,皆公力行,以见钱市银米贡岁者调矣,数年人无愁叹。
公之为政大体如此。
□□西过阙奏事曰:「陛下即位之初,天下皆以英才不世出,无不延颈以望太平。
今将五年,而治不加进,岂所由而不得其道」?
词语益深切。
东南病月桩钱,为民害,江西七十万,率横歛而创之名,公奏乞视其最甚者蠲之,朝廷重于施行。
公察宜春□□诸邑为尤甚,除其力所可除者,公意殊不惬。
是时有旨籍黥流卒之健者为军,名曰敢勇,江西、湖南各屯千人。
公奏曰:「今日聚之甚易,他日散之甚难。
江西帅司旧有亲兵千人,今生一军,必相疑忌隙,有意外虑,非但徒费资粮而已」。
不果行。
公每轻车,携主案吏二、候兵一,驰原隰访民疾苦,自帅阃而下悉严惮之,而不敢肆。
踰年,上思公,召赴行在。
会庆公卒,公执丧如庆公之所以葬申公吴国,而于祭葬又酌司马氏以行之。
既祥,卫丞相□□公,奏以吏部东宫讲官召。
未几,迁秘书少监、兼给事中,封驳无所避。
内侍陈原有宠于德寿,添差浙西副总管,公因书其续增秩黄,上疏论之,谓「建炎诏书初数内侍与军官交通,如僭役禁兵具不可,今乃假以一路总戎之任,恐非太上意。
王中正李宪所以基童贯开边祸,如陈源者,望今解去总管,以为万世子孙无穷之法」。
孝宗大喜,进呈德寿,高宗亦喜。
明日,上谕宰臣赵雄等,凡内侍宣职,悉改内祠
祖宗之制,密院文书,细大皆经门下省,至张说西府,托言边机军政不宜泄于外,由是密院事关送银台司者百无一二。
公上疏论:「东西二府皆朝廷治乱所关,今中书庶务无一事不过东省,何独密院而不然与」?
凡四上疏论之,西府大臣不悦。
公徙天官,犹面谏之不已,孝宗感悟,遂如旧。
于稍摄琐闼仅五阅月,所论驳甚多,如韩彦质□□陈劝讲陆游召为定远总戎,皆以公封还而寝,中外浸不以为吏利。
权吏部侍郎太子庶子
曰「论忠,职也」,首奏疏及上左右,其略曰:「陛下以兼听为美,而或来肤受之言;
以分任为功,而启多门之弊。
潜窥圣意,密预政机。
大臣依遵听命,事有不可而莫敢与争,否则缔合往交。
上虽不言,而实行其意」。
盖指知閤门事枢密都承旨王抃用事也。
他日又奏曰:「今夏六月,有客星出传舍,守之三月。
传舍九星在华盖之上,宾客之馆,即今掖门之外閤门客省是其处也。
臣闻閤门中有用事者,陛下委之招接北东人事,踪迹秘甚。
又闻委以将帅之权,付之帷幄之任。
上天垂象,端不虚发」。
公所言皆人臣所难言者,上意稍动。
会北使魏吉、萧贺正旦,要人主起受书如旧孝宗难之,朝见改别日。
亟具奏曰:「使人奉书不虔,万一处之稍失事宜,诚恐黠虏益骄,更贻后患。
今莫若且令馆伴臣僚委曲开谕,援之以公例,晓之以至诚。
我直彼曲,彼将何辞?
然后□□□封进国书,徐降旨拦朝见。
若彼坚执倔强,则当致馈有司,稍如常,移文对境,告以事因。
但当曲折其辞,不至遽生边衅。
若姑务曲从,别加厚赐,非惟有伤国体,亦恐更启戎心」。
奏入,已先许使人明日用旧仪见矣。
明日,公侍殿上,孝宗数目公,意极悔之。
北使去,公亟请对,遂出外,朝野称庆。
公因入奏,请罢诸军承受,复还将帅之权,如祖宗故事,用文臣为枢密都承旨,曰:「今日之弊,其最大者无如诸军寘承受
将帅祸福轻重之权阴制于其人,而货赂之风、掊尅之政行矣。
将帅者,三军之司命,其赏罚进退在人主,蒐选考察则宜责之大臣。
昔汉之高、光,唐之太宗,聪明英武过群臣何啻百倍,至于任使诸将,以来人物,亦必访之萧何邓禹房玄龄数公。
今大臣平居,恬然不以人材为意,一旦边陲有警,陛下谁与谋者乎?
至若承旨一事,权任尤重,改弦易辙,实在此时」。
孝宗悉如公请,尽罢诸军承受,始以吏部侍郎萧燧枢密都承旨
公又谓:「古者命将率皆王之卿士,本朝不逮前古,由选任之际,文武太分。
今十万之众付一武将,不使一二士大夫参制其间,平居无事,莫可谁何,一旦多事,或恐为腹心之忧也」。
于是奏乞于镇江建康鄂渚武兴每军置参谋官一员,江、池等处未有主管机宜文字者增置。
且言曰「不稍优其,则士不屑为,虽精选其人,亦无益于事」。
孝宗曰:「朕久有此意。
春秋晋六军皆卿士也,欲仿古制行之」。
公对曰:「裴度淮西之役,判官、书记皆朝廷之选。
晋亦有兵曹、骑曹之类」。
孝宗曰:「记室亦古官名也」。
翼日以谕大臣,而两府恶侵官,托宜以使东西二府掾属议资序而退。
他日又奏及之,孝宗与公反复论其事,会公补外,议竟不行。
公言:「方今州郡,兵冗不精,徒困民力。
捕盗改官,非祖宗法,滋长奸伪,贼害无辜」。
上悉推行之。
于闽谋帅,公以集贤殿修撰出镇,念当去国,孳孳以数千言进戒,惟恐人主始勤终怠;
且及国事之大者凡四,而裁抑吴氏其一也。
谓:「自古天下之患常生于所忽,患生于所忽,则必有出于人意之所不料者。
及其出于意所不料,虽有谋臣勇士,将无所用其力。
今吴氏专蜀兵已久,一方之人皆习熟其姓字。
及时无事,宜渐裁抑之,不然或为后患」。
孝宗为之动。
公之精忠远虑多此类也。
闽俗生子往往不举,公创举子仓,凡贫不能举其子者,以书其孕之月而籍之,及期,官给之米,而使举其子,所全活甚众。
州有二湖,附郭田数万亩,旱则湖可溉,涝则可泄,故无凶岁。
或租其潴水之泽,各封域之,官利其入,不之禁,湖以塞。
公奏罢之。
西湖,使与南湖通,筑长堤,植杉,创六闸堰,以时潴泄,遂为一方永久之利。
公薨,人即湖上祠公,以无忘公之德。
临汀之民喜兵好斗,官又调民运盐,而强鬻之民不堪,则起为盗,与官敌。
公请行钞法,而禁官鬻。
格于异议,乃力求其疾苦以宽之,民始稀为盗。
然公于治盗甚有方,严兵绝其抄掠之路,而约其许以自新,如约者贰之,不用命者执而戮之,既平而厚抚之。
尝有海盗,遣舟师讨捕,赏罚明信,悉禽之,盗不敢犯。
公于大事如此,于细事亦委曲用意。
郡治之幽处得小室,公榜曰「不欺心」,令二老卒守之,以待讼之无左验者,与骨肉之讼而不致其相伤者,使处其中,率感悔去,人至今讼其美。
居闽三年,加杂学士帅蜀。
临遣,劳勉谆悉。
公首辟刘光祖杨方入其幕,上命中使以香盒、象笏、金带、酒器为赐,公囊无所有,密于市肆鬻金一十两赠中使
中使奏闻,孝宗戒曰:「赵学士素清贫,谨勿受」。
中使宣上旨,纳金而去。
公感上深知,第薄劳其驺御,中使亦不敢受。
公之清节素著,入四川境,关外三大将不敢以常帅待之。
吴挺遣使于公所,赉持酒十樽、三百颗而已。
青羌奴儿扰黎边馀十年不去,公以计禽而戮之。
其馀党有以「杀降必益启边患」为言者,公不摇于浮言,使严备以待之。
奴儿有弟曰三开,声言入寇,公察其妄也,戒勿动。
明年,三开三犯边,边有备,悉败退。
公恐群蛮与之合,因闻之黎,三开势益孤,竟以忧死。
方公开藩甫浃日,马湖蛮犯嘉州笼鸠堡。
公榜郡县毋袭故例辄招徕,许之赏犒,第谨边备,绝岁赐,禁互市以困之。
蛮悔过,尽归所虏,具所当偿以请命,乃许如故,馀蛮俱怗服。
虚恨蛮族最强善斗,破小路蛮,并其地。
地与黎接,每以朝廷不许其互市,数犯边。
至是将许之,公奏曰:「黎州三面抵边,西南有五部落,南有弥羌、青羌,东南有邛部川,若更开此一放与之互市,必大为忧患。
与其许之而重贻他日之深忧,不若拒之而宁受目前之害扰」。
上谓公有文武威风而知大体,益无西顾忧。
公创招西上五百人省屯,咸近岁出死力冒白刃以捍雅边者,犹公所招斗士也。
治蜀,事细大悉究心焉。
每与蜀士大夫以文艺相尚,而为职业文法,为疏勉之,事以成法要其归。
爱士恤民若饥渴,节用度,有馀以宽民赋。
其于蜀物,一毫不买于市。
民当输仓,使自概量,各挈羡米去。
道路之尹者如出一口。
成都大火,昼焚室千八百有奇,不遗其一,则己俟罪,抚暴露,给食贷缗有差,大门衢巷,经理比屋,民忘其灾。
先是府东千金堰溉民田十七万亩,岁调民钱以亩计,役夫十一万六千有奇,编氓笼利,为之岁辄一易。
公规欲易以石,使水不可齧,官预贷民五年为之,岁使偿之,五岁之后无复科歛矣。
而掌执堰事者与郡县吏岁利其后□人,使于辇下。
前茶马使王渥时为大理卿,恶公尝奏其以老弱马赏,鼓以火事,奏不以实;
又星变,来言或指为成都之火焚万家,或有谓石堤劳民不可为,以应诏
台臣陈贾因投隙摇公,请下部刺史核实。
孝宗曰:「焚万室,此必王渥之言也」。
朝廷乃下公同监司条具,公不敢预,悉付漕、
漕、躬阅火,所不可诬,独谓石堰役大难成而已。
公因力请祠,孝宗金字牌遗,批奏牍还之,曰:「朕已察其浮言,卿可安职」。
然忌公者众矣。
公犹不为少贬,如二部刺史,怨益多。
孝宗召公入,宗趣召,不果入,除长沙,因改太平州
公量其无事,表谢曰:「閒问读书,还视于千古废兴之际,益复有忧国之意存焉」。
太平为州,岁入秋苗以斛计者十五万七千有奇,而上供凡十四万斛,留州者一万七千斛耳,漕司岁又尽取之。
郡计岁五万斛,例悉赢于输入之际,公与潜议,不复取留州米,于是概量减十七,且□用以代民赋之偏重者。
甫半岁,复镇七闽。
光祖御史论事去国,谒公当涂之境,公酌之,酒酬公位下,慨然有死宗社意,盖公之中抱未尝一日而忘吾君也。
三山卒从都下闻公当再往三山,归,未入城,语传,驩趋而随以问者无数。
公既至,益务崇教化,爱民如子,民益孚信,而治不劳。
诸邑,与为约,除旧逋,定常赋,戒曰:「濒海之民非盐无以生,每一切绳以法,使人每为盗」。
三山民众而食寡,公每期招米商,民食常足,而人不知也。
五代因时之制,悉有深意。
三历帅,入为天官长,是群臣争言安便和平,足以为治,公见光宗,即奏曰:「臣历数郡,首尾十年。
自蜀至闽,身行万里,所见闾阎之内,民实困穷,郡县之閒,吏多贪浊,风俗媮玩,边备空虚,将帅掊克,士卒嗟怨。
愿陛下慨然发愤,志于有为」。
宗宽仁尽下,公又虑邪说入之,曰:「君子今日论某人,明日论某事,积违忤以取人主之厌,不可不察」。
凡所定必其有益于主德,以诚心感悟。
其掌铨曹,每病勿守资格,无所进退,奏乞别贤不肖,择其可荐进者以闻。
俄擢贰西府,责益重、忧益深矣。
踰年,会国哀多故,既身历大策,而宰席虚,即从其次奏召留正长百僚,遣两中使趣之。
又以朱熹有重名,俾以待制经幄
于是无日不收召士君子之在外者,以初政,慰海内望。
初公之亟留公也,欲与之同心辅政,布贤者于要路,一二月间,事可略定,公乃引去。
侍御史张叔椿奏弹留正弃国去,不当召,御史吏部侍郎
上以东省虚员,命公兼参知政事,公奏留正至,乞免兼。
解省事甫三日,除特进右丞相
公惧,曰:「同姓之卿,不幸处君臣之变,敢言功乎」?
力辞不拜,以特进枢密使,而知院事已命矣。
公拜枢密,而辞特进
公平生善论事,所帅福唐,遇地震之变,上疏于孝宗,宜罪己求言,以答天戒。
朱熹闻之,叹曰:「是得藩臣告君之义矣」。
及镇蜀,奉高宗遗诰对家人僚吏大恸,退具手札慰孝宗,且为三说以献,其一谓:会稽𣪁宫规制浅薄,蒲坂,葬苍梧平阳,葬会稽,当复祖宗山陵之制。
其二以皇太后春秋高,太上既葬,请皇太后南内,以便侍养。
其三,修奉山陵,宜遵遗诰俭约之训。
至是孝宗大行,公反覆论𣪁宫非是,日往岁深,阜陵其深不盈九尺,闻者寒心,欲改卜山陵,与宰臣议不合。
赵彦逾为按行使,迎宰臣意,为之属者和而助之,与覆按使悉不主公,而党始分矣。
小人因二公之议山陵不合也而间之。
会留公裁抑经筵,更易台察,士寖不悦。
韩侂胄欲自用事,得其便,从中出留公于建康,复命公右丞相
公本倚留公共政,怒侂胄不以告,侂胄谒公,公故不见侂胄惭而忿。
签书枢密院罗公点曰:「公误矣」。
侂胄与语,力释之,公亦悟,复见侂胄侂胄意终不怿。
公辞不拜右相,至于再三,不许。
覆按使时为中司,与彦逾等谋共挽其党为察官,而言路始与公敌矣。
罗点黄裳卒,公益孤,对客辄泣下。
罗点死,侂胄拔其素所与,亟用之。
黄裳死,上益无所倚信。
彦逾觊欲与同升,恨公使之帅对,疏廷臣姓名于其上,皆指为公党,倾公,且曰:「老奴今去,不惜为陛下言之」。
而上始疑矣。
谏官黄度欲深论侂胄而谋泄,出之于外,公历言之,不听。
朱熹经筵进说,权倖益侧目,中批与外祠
公独袖御笔还上,且谏且拜,无虑十数。
上愠,必欲出之。
公退求去,不许。
于是吏部侍郎彭龟年力抗侂胄窃弄威福,为中外所附,不去必招患。
上难之,白上,乞留龟年龟年竟出。
又力求去,不从。
连数日,中书舍人陈傅良监察御史吴猎起居郎刘光祖各先后而去,公之势危矣。
时正旦使将至,公不果去。
庆元元年正月八日,北使朝辞,小人知公必去,亟命学士草麻,去祔庙赏。
趣家人治装,曰:「朝廷自宣麻,吾自以私义求退」。
而公之客或曰:「大臣进退,不宜匆匆如此」。
公翻然顾国家大体,复不忍遽去,力免特进之命,凡十有三日,始听迁一官。
公念居大位,志不得尽展;
于议典礼,仅能太祖东向之位,而山陵夺于群言,于士风奔竞未能革,于民力凋瘵未能苏,军制未复祖宗之旧,边臣未得久任之人,江淮未尽经理之宜。
经术造士,十科荐人,欲如元祐司马公;
重惜名器,甄别流品,选择监司,欲如庆历富、
凡公著所闻于师友,如汪公应辰、李公焘、王公十朋胡公铨林公光朝、张公栻、尤公袤、朱公吕公祖谦,皆欲力行,以见于事业,而未能也。
且时事杂出而多端,人才暂聚而复散,公自知孤立,不可以久,犹汲汲勉主以大有为。
是月二十有五日,率二府大臣面奏曰:「陛下但欲为寻常之主,今臣等朝夕进呈寻常之事,亦或可以偷安目前。
陛下欲建子孙万世之计,必先自立志始。
若圣志先定,臣等亦深愿为陛下条当今弊政,次第施行」。
公不知小人之计已成。
是日用李沐右正言侂胄合谋,首论公将危社稷。
公罢相,朝臣连日奏疏,谓公不应以忠得罪,悉斥逐之。
太学之士坐理公羁窜者五六辈。
公名益高,小人益忌,谓不重贬公,人言不已。
八月,以御史中丞何澹疏,落大观文
十二月,又以监察御史胡纮疏,责授宁远军节度副使永州安置。
公怡然就道。
旧病渴,医以为热也,投寒剂。
舟行潇湘间,雪大作,爱而玩之,外寒内侵。
衡阳,寝疾,甫四日正月壬午,乘舟,薨,年五十有七。
薨之夕,天晦阴,公问子婿:「今夕星象烂然也?
且一大星胡为独照我舟」?
将逝,微笑曰:「一无可报,一无可恨」。
公学务有用,侍讲□□□《太祖实录举要》上之;
其后又取本朝诸臣奏议类成三百卷,择其尤切治道者为百五十卷以进。
孝宗谓可与《资治通鉴》并行。
其他平居格言善行,有不可胜书者。
及其薨也,虽遐乡僻聚,稚儿寡妇,莫不愤叹泣下,道路望见其丧舟,焚香而遥哭者,皆是公德及之。
公娶徐氏,先公十九年卒,累赠秦国夫人
凡七男子:长曰崇宪,今为朝议郎秘书监
崇范,宣义郎、监隆兴府苗米仓,蚤世;
崇楷,奉义郎通判郴州
崇模,从政郎荆湖北路提点刑狱干办公事
宣义郎权发遣桂阳军事;
崇实承事郎、监建康府粮料院
崇斌,承事郎、监隆兴府苗米仓,悉有家法。
女子六人,嫁承奉郎、监泉州市舶务汪德辅承务郎、监兴化军莆田县涵头盐仓汪宣教郎、知南剑州将乐县刘填,承务郎刘广,其二未适人而死。
男子孙十五人,一人已仕,二人未名。
女子孙十有三人,一人已嫁,一人许嫁。
曾孙一人,曾孙女二人。
呜呼盛矣!
天之所以报公者其在斯乎。
聚族三千,皆无閒言。
藏书五万卷,终身不失儒素。
在相位,客有闻公言,欲以吴曦为文臣帅,问之故,则曰:「武帅他日又嗣掌兵,非国之利」。
客叹而退。
是时,已深交于侂胄,议弗果成。
公罢相,侂胄专国十年,益得其欲,竟与侂胄表里兴师,而首叛,如公素忧。
嗟夫,使公而尚在,国家之所恃何如也!
公薨之年五月壬午,葬馀干之雕峰。
百岁之后,墓道之碑传信,或有补于太史氏。
其铭曰:
烈烈赵公,社稷之臣。
维天笃生,维国之珍。
扶国于倾,拯时于屯。
天既成之,乃败于人。
曷忍败之,彼贤且亲。
天造则艰,人胡不仁?
匪败我公,实戚我民。
在民既戚,公功以伸。
公虽伸矣,孰救濒呻。
已丧孰补,未补孰陈?
嗟公志远,任重以身。
帝鉴其忠,其语谆谆。
人忌其,其谗狺狺。
后不我知,犹有鬼神。
公没不恨,光灿斗辰。
公即幽宫,今几秋春。
卓矣伟绩,勒之坚珉。
百世之下,以告缙绅。
岂必百世,怀公如新(道光《馀干县志》卷二一,道光三年刻本。又见同治《馀干县志》卷一八。)
酒酬公位下:似当作「酒酣公泣下」。
张参政 南宋 · 曾丰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七四、《缘督集》卷一三
一阴一阳之谓道,一阖一辟之谓变,阴阳不合之谓固,出入于阖辟之间而不穷之谓通。
君臣与天地配,刚柔其道也;
刚柔自为消长,其变也;
往来于消长之间,其通也;
反是其固也。
通则小康,大通则太平;
固则未治,大固则乱常,理然尔。
伏羲画卦,存体而已,未言用。
王重之,则九刚六柔也,五君也,二臣也。
首考之《乾》之君臣纯刚,非常刚,纯粹精之刚也。
《坤》之君臣纯柔,非纯柔,直方大柔,其中有至刚存。
阖辟无倪,出入莫窥,故其效亨为元亨,美为至美,利为不言所利之利,非常效也。
文武之君臣为能。
次考之六十二卦之中,九二、九五者十五,谓之刚济刚,齐之君臣是也,过则秦。
六二、六五者十五,谓之柔济柔,鲁之君臣是也,过则东周
等过也,与其秦也,宁周。
故失之纯柔,于卦为《小过》;
失之纯刚,于卦为《大过》。
六二、九五者十六,谓之以柔济刚,公孙、薛泽、李蔡庄青翟之于武帝韦贤丙吉黄霸之于宣帝是也。
九二、六五者十六,谓之以刚济柔,小则陈平周勃灌婴申屠嘉之于文帝,大则富、范、韩之于神宗,又大则周、召之于成王是也。
于十六卦之义,权文帝之治,《临》、《升》、《泰》之君臣也。
仆于时《易》有断焉。
君臣之道,患不善为九二、六五;
诚善为之,则其养而未发为《大畜》,发为《大壮》,发而成则为《大有》。
文帝尽三大之美,未尽三大之善,、灌、等无周、召、富、之学以充之尔。
主上继统,十有一年于兹,渊禀内澄,天光外照,徜徉大道,兢惕万几,密勿近臣,协衷无我,纯乎柔道之君也,骎骎乎仁宗文帝之君也。
计所感召宜太和,未则小康。
今也百神受职,而祝融之骄不一;
四夷称藩,而獯鬻之嫚犹初。
其故无乃内赞神谟、外秉国钧者曾未叶以刚道济之与?
道路相传,庙堂始欲从事獯鬻,中以祝融骄,故姑寝,诚然,得之矣。
何则?
祝融事关内治,獯鬻事关外治,内治举则外治随之,反是是为失策,其姑寝也宜哉。
仆思祝融之骄,獯鬻之嫚之兆也。
獯鬻之嫚,祝融之骄应之也。
昨骄今嫚,则今骄安知非兆后嫚与?
虽然,此天之所以爱主上也,亦天之所以开主上也。
愿言主上修德应天之外,二三公更惩前弊,继自今与事变遭,有辛酉之灾,防微杜渐,不谨者斩,临危不用命者斩。
他一推此行之,则内治举矣。
或欲乘獯鬻之机,二三公惩今弊,其将发,有辄辞难者斩,有辄异议者斩,如寇公澶渊之举;
其既发,有不用命者斩,如狄公西广之举。
他一推此行之,岂非刚济柔之道与?
如此,则外治不足成也。
备戎行,致死命,挟乘《大壮》之势,追复《大有》之业,仆所愿。
其如非所长,区区文字尔。
他日外治之举功成,不可无颂,仆欲以诗学为之后焉。
又恐因循怠媮,卒莫就功,不可无规,故于今之未举也,敬以《易》学为之先焉。
不备。
何参政 南宋 · 曾丰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七五
士大夫遭时遇主,致身庙堂之初,事业之志浩如也。
而卒素己者十八九,何哉?
盖其事者有长有贰,不一而足。
讨论经综,不以苟异沮,则以苟同汩,如此而已矣。
宰执之道,不忌同,不忌异,特忌苟尔。
十六相忌同忌异者也,故其事业浑浑;
周、召不同不异者也,故其事业赫赫;
房、杜不苟异者也,姚、宋不苟同者也,故其事业优优。
下此则平平,又下此则龊龊矣。
考之汉唐史,长贰之选,莫遴于中书
宽严之尚,不容其胜偏。
非庸主,夫大抵然也;
至于终一朝然,惟宣帝尔。
本始、地节四五年间,丞相韦贤御史大夫魏相也,是为长宽而贰严;
地节、神爵八九年间,丞相魏相、御史大夫丙吉也,是为长严而贰
神爵、五凤三四年间,丞相丙吉、御史大夫萧望之也,是为长宽而贰严。
性有宽严,则见有同异。
同异相融,一归于是,宽严相济,一适其中,此帝选长贰法也。
惜夫帝能与法为始,不能与法为终。
五凤三年以后,黄霸丞相杜延年御史大夫
甘露三年以后,于定国丞相陈万年御史大夫
延年三公,自阴阳推之,知三公之同异得其和;
自寒暑推之,知三公之宽严得其平。
仆无肖似,盖已幸与和平中一物也。
虽然,万物和矣,未至于太和,万物平矣,未至于太平,三公独得辞其非我责哉?
气无所郁之谓和,才无所屈之谓平,三公尝试以仆之胸中、笔下校之他留中、补外者,有所屈郁否?
谓断无耶,置之可矣;
谓容有耶,则鼓道为钧,使与万物偕和,挈德为衡,使与万物偕平。
三公独得辞其非我责哉?
仆无肖似,何当更与太平太和中之一物也!
按:《缘督集》卷一六,清抄本。
德庆赵守任满赴阙谢五府启 南宋 · 曾丰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七八、《缘督集》卷一二
一障于荒服,惭负空餐;
借五云于庆霄,幸书满考。
犹许诣铨曹而有请,岂容忘恩地而不言!
伏念某实本庸人,名为公子。
太上皇睦族,叨联武弁之间;
今天子右文,滥缀科名之末。
任萍蓬之随牒,累岁月而得州。
恩平周公鲁封晋康文帝之代邸。
二城俱五岭之望,山川气雄;
千里况诸侯之邦,民社寄重。
方初视事,未必旷官。
始终四年,辛苦万状。
百废不能皆起,首劝农桑;
四民未至举安,觕逃冻馁。
诸司偶然过听,两剡皆以最闻。
宁无愧心?亦可藉手。
兹盖伏遇某官才高不露,道大有容。
中外具委于人,短长各随其器。
病如汲黯,何尝卧治之是嫌;
拙若阳城,不以催科而见责。
魏相不因浅薄而得罪,黄霸犹从烦碎以成功。
致令冥行,亦获善罢。
一丘未具,百口无归。
颇垂涎于斗升,复投迹于炉鞴。
唐录名姓,已幸与下方之求;
汉缺公卿,何当在次用之选?
虽所愿者,奚敢望焉!
广东提刑管大夫 南宋 · 曾丰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七九
使事著劳,诏书易节。
仓廪有陈腐,一援手救东楚千万人之饥;
囹圄未空虚,再举足活南粤十四州之命。
凡依仁者,皆起敬焉。
恭惟某官间气委和,名家馀韵。
挟此才美,况复将以德欤;
落其华纷,要一归于实尔。
推吾所养,及物之名。
粤自峡而移全,逮由湖而入岭。
守臣使臣之两称,同是恩威;
民心、吏心之俱归,生于畏爱。
建台未数月之久,断狱无一人之淹。
曷尝拘法于牛毛之吹,尤切察奸于纸尾之摘。
岂容刻木,而复舞文!
有令必期于风行,何冤不与之雪洗。
谓人情难测,罪疑不比于功疑;
邦宪有常,重典宁从于轻典。
黯其捕矣,骨者肉之。
有如黄霸之尽心,务宣上意;
非若于公之动念,贪积阴功。
辞恩不居,为德尤大。
虽施无望伫封侯伯,留晚年而厚享于遗子孙。
是为至至之符,非固私为之颂。
某生依枌社,长识荆州
不能求左右之容,未及讲往还之好。
心向迹背,居徒梦拜于下风;
分异礼同,兹幸叨联于末客。
方税轺之云始,适淞檄而之它。
归欤复迫于迎新,坐此遂迟于贺上。
从今事大,已获托落南之踪;
许我即温,何当分虚左之席(《缘督集》卷三四,清抄本。)
望海潮 绍兴府西园席上 宋 · 曹冠
 押阳韵
会稽藩镇,舟车都会,槐庭燕寝凝香
旧踪,兰亭胜致,千岩万壑生光。
舆颂美
庆慈闱戏彩,眉寿而康。
寓兴西园月台风榭赏群芳。
韩建宁赴召二首 其一 南宋 · 赵蕃
七言律诗 押东韵
频向清时课郡功,履声长忆未央宫
祇言治行称黄霸,果见朝廷徵弱翁
简注岂惟陛下圣,欢谣还见庶民同。
孰云故国非乔木,赐第行看又植桐。
两汉用相 南宋 · 陈亮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三六、《陈亮集》卷一三
汉兴,公卿多用军吏,执持法度,终始一律。
武帝好儒雅,公孙弘始自海濒而登宰相,人主得以肆其所欲为,而天下弊矣。
宣帝起于闾阎,具知民间疾苦,即位尤留意民事,常严二千石之选,公卿阙则选诸所表以次用之,而黄霸等为相,功名大抵减治郡时。
宰相固有大体,非良吏之所能尽知邪?
朱博治郡,文学儒吏时有奏记,则曰:「太守汉吏,奉三尺律令以从事耳,亡生所言圣人道何也。
且持此道归,君出,为陈说之」。
为天下而相等,其视治道为何等事?
不幸而国家有变,欲其伏节死义,难矣。
然则汉法二千石高第为御史大夫,任职者为丞相,是果不可易之良法邪?
光武中兴,独卓茂以密令为太傅,自是之后,宰相多用儒雅,功名往往非前汉比。
较其得失,其将孰从乎?
汉论五 其二 宣帝 南宋 · 陈亮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四二
本始元年五月凤凰集胶东千乘。
人主之所好,不可有所嗜也。
光武嗜于谶,启天下方士诬罔之语,元谭谏其非经,卒以此贬。
炀帝嗜于侈,兴长城靡丽之役,贺若弼谏其非急务,竟以此诛。
夫嗜好之偏一发于心术,而趍和意旨、相弥缝以求幸者有之,至于忠谏正言、不畏罪责者,宁有几人哉!
宣帝酷好祥瑞日,少府宋畴坐议凤凰不下京师而左迁,它日凤凰岁岁下矣。
是以宣帝之世,凤凰五下,改年曰五凤;
神雀数集,改年曰神爵;
甘露频降,改年曰甘露;
黄龙登兴,改年曰黄龙;
醴泉滂流,枯槁荣茂,何其祥瑞之多也。
考之宣帝之时,郡国地震、山崩、水出、星孛、日蚀、宫阙火灾,风雨灾变不一,岂乖和之气迭为消长邪?
及观京兆尹张敞舍鹖雀飞集丞相府黄霸以为神雀,议欲以闻,后知从舍来,乃止。
以鹖雀事观之,则宣帝凤凰神爵黄龙甘露之瑞,可以推矣。
本始二年大司农阳城侯田延年有罪自杀。
先王知朝廷之尊严在乎体貌大臣而厉其节,故其用之也加之以审,而其待之也加之以礼。
是以一代之臣必立一代之勋,由夫上之人以礼维其心,而不以法约其外,用礼愈严而人臣畏法益谨。
传曰「刑不上大夫」,乃先王尊严朝廷之意也。
汉自高祖萧相国廷尉,而大臣与士庶均于讯鞫论报,终汉之君,轻于杀戮大臣,丞相公孙弘后,比坐事死,公孙贺涕泣不受相印,大臣之礼可见矣。
宣帝自诛灭霍光之后,忠臣烈士,至此侧足。
大司农田延年坐增僦直,微事也,而杀之,自是杀京兆尹,杀平通侯,杀平丘侯,杀司隶,杀左冯翊,杀广陵王
宣帝待人臣之术,法胜而礼衰,故上之势孤而下之情隔。
上之势孤,至于久则不尊;
下之情隔,至于久则不通。
势不尊而情不通,遂积为相臣擅命之祸。
为人君者不可不思其终也。
霍光薨,上思报其功德,复使乐平侯山尚书事。
武帝周公之事委之霍光之负荷重责亦无愧矣。
惟其身为大将军,女为皇后子羽、兄孙云皆为中郎将,两女婿为东西宫卫尉,昆弟、诸婿、外孙皆奉朝请、为诸曹大夫,亲党布列朝廷,盛满已极,不知引避。
为汉社稷计则善,为霍宗属计则疏矣。
宣帝即位之始,当霍光之尚存,加以裁损,则光之后可全;
于斯时也,傥有怨望,诛而族之,后世无可议者。
孝宣既知光之辅昭、废贺、立帝之功为不浅矣,且思欲报其功德,奚为乃复封乐平侯山尚书事?
死,子复右将军,兄子秉枢机,昆弟、诸婿据权势,夫人显及诸女皆通籍长信宫,极其爵位,启其骄侈,一旦摧抑之以发其邪谋,竟阖族而受戮,俾忠勋之后血祀以绝,宣帝虽能快一时之忿怒,而后之为忠者亦少惧矣。
大抵人君之报功,不特为已立功者之宠荣,盖将以为未立功者之励劝。
是以先王之报功也,其有大勋劳于天下也,则封之,而世世为之祀;
其有忠正也,则纪其绩于太常,以示不敢忘之意;
盖所以为其子孙计也。
汉世功臣多为子孙患,其亦何利也哉!
汉光武、我宋艺祖,最得保全功臣之术,专以禄秩赏赐,使之食大邑奉朝请,以厚富其子孙,故其子孙皆克守前烈,而无后患。
后之中兴之君,其可不为功臣善后计哉。
三年诏曰:「有功不赏,有罪不诛,虽唐虞不能以化天下。
胶东相成(云云。),赐爵关内侯」。
综核之名虽不见于唐、虞、成周,而实本于唐、虞、成周。
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又有明试之法,此唐虞综核之意也;
月有要,岁有会,又有三岁大计之法,此周综核之意也。
唐虞归之司空周总之太宰,非人主自为也。
宣帝恐臣下欺己,亲综核名实之权,卒不免为臣下所欺,何也?
一己之聪明有限,有限则易以昏;
众人之聪明无穷,无穷则难以蔽。
胶东相成伪增户口,在朝之人岂无一人言之邪?
秩以二千石,爵以关内侯,赏赉已及矣,后诏丞相御史问郡国上计长史守丞以政令得失,或对言:前胶东相成伪自增加以蒙显赏,是后俗吏多为虚名。
丞相御史不言于未赏之前,而因言于郡国上计之后,宣帝最轻于责大臣者,至是无一语诘之,岂非前日核实之赏,其帝之自为乎!
宣帝亲核名实,而臣下有名无实尤甚,则知综实之政不当人主自私之。
神爵元年秋,赐故大司农朱邑子黄金百斤,以奉祭祀。
朱邑北海太守,以治行第一入为大司农
宣帝以其有功也,以黄金百斤赐其子,以奉祭祀。
又令有司求高祖功臣子孙失侯者,得槐里公乘广汉等百三十六人,皆赐黄金二十斤,复其家,令世世奉祀
霍光安刘氏之业,其功为至大,宣帝忍于残灭其宗,亦酷甚矣。
今乃能思前世功臣之后,与一司农朱邑之子,则知霍光之事,帝之□□亦于斯悔过矣。
范总干 南宋 · 袁燮
贤士未达时,怀宝混尘境。
得志行所为,泽民效伊尹
常深纳沟念,疾苦勤访问。
所期培殖丰,肯诧裁决敏。
所以辈,仁声达幽隐。
是时民气乐,鱼跃快于牣。
高躅欲追攀,是心先戒谨。
日怜老钝资,不敢污兰省
朅来楚江边,宣布宽大令。
牧养乃其职,此事无穷尽。
孳孳抚凋瘵,凛凛忧饥馑。
今岁雨意悭,斋心罄三请。
甘泽幸滂沱,良田稍膏润。
杂种亦复熟,穷闾庶安枕。
亭平富词学,春华灼千品。
贻我喜雨篇,仁心极矜轸。
源流自介庵,句法深以稳。
扰扰淫哇(原误作蛙)中,闻此古歌咏。
我无为霖手(原误作乎),丹阙何由觐。
兀坐哦君诗,字字堪企敬。
策问功臣 南宋 · 袁燮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七二、《絜斋集》卷六
问:汉、唐之际,人臣有功烈者,必表而扬之。
麒麟、云台、凌烟图画其人者是也。
麒麟所图才十一人,而黄霸于定国之流不预焉,其选艰矣。
韩增刘德梁丘贺之徒,非有表见于世,顾乃得预于中兴辅佐之列,何耶?
云台二十八将,以邓禹元功为首,自是而下亦宜以功之大小为序。
弇之平齐,恂之守河内,彭之克延岑,异之破赤眉,皆其时卓然可称者,而序之于王梁杜茂傅俊、坚谭之下。
彼数子者,功何有焉,是何先后之失当耶?
马援椒房之亲,不得预云台,而凌烟则以无忌为首。
借曰贤而有功欤,考其辅佐,孰与房、杜?
论其战伐,何如英、卫?
椒房之亲而居其上,可乎?
志玄、宏基、开山、顺德之徒,琐琐焉无足称,而君集又叛臣也,乃得与元勋茂烈为伍。
太宗固非苟然者,其亦自有深意耶?
宗差功臣为二等,其多至一百八十七人,大中时三十二人,是何扰扰然多功臣哉?
详考其人,真有功者几何?
名曰功臣,而无其实者又几何?
其悉以告。
沁园春 晁共道侍郎生日 宋 · 王千秋
 押麻韵
豆蔻娇春,烟花羞暖,物华渐嘉。
也不须莺怨,封绛萼,也不须蜂恨,兰郁金芽。
料是东君,都将和气,分付清丰诗礼家。
充闾庆,有青毡事业,丹凤才华。
乘槎。
早上云霞。
侍祠甘泉瞻羽车。
试笑凭熊轼,嘉禾合穗,进思鱼钥,菡萏骈花。
勋名,模样,入拜行趋堤上沙。
今宵里,且觥船满棹,醉帽攲斜
苏侍郎 宋 · 赵善括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九八
盖有非常之材者,必当非常之任,当非常之任者,必立非常之功。
世之所谓非常者,其人不常有也,其事非常人所能为也。
恭惟先正东坡先生,昆季,父子
自得之学,本于家传;
大中之道,由于心授。
议论一王之法,文章百世之师。
汉唐以来,迄于我宋,一人而已。
道大而世不容,才高而用不尽,沈浸醲郁,付之子孙。
阁下师友渊源,风流酝藉,如昆山片玉,犹桂林一枝
至和嘉祐之文,焕焉可述;
熙宁元祐之绩,炳然如丹。
若百川壅而未决,忽施于孟诸;
如百谷秀而未实,乃被于膏雨。
蕴崇造乎高妙,涵养极乎静刚。
不辞乎贤劳,制锦钟陵,百里至今见思而不已;
有志于澄清,乘轺浙右,一路至今为法而不变。
所居而治,无功不立,心计目数,方今士夫孰敢伦拟,如阁下者岂常有哉!
可谓有非常之材矣。
是宜圣天子选于诸大夫之中,置之百执事之上,赐之科目,仪于朝端。
方接武于銮坡,继横榻柏台,气压岱嵩而不为高,名振宇宙而不为广。
道合志同,而泽被乎生民;
疾邪距诐,而威耸于天下。
风猷国检,仪度帝钦,秉国钧,熙帝载,指日以冀,可谓当非常之任矣。
有非常之材,当非常之任,则所谓非常之功者,孰不倾耳以听,拭目以观,翘首以祝之?
言出于身,宜有不言之妙;
行法乎迩,宜有可行之功,决非常人所能者。
某也思忧过计,迩者李侍御言未脱口,趑趄而归;
萧殿院疏才出袖,仓皇以去。
谏垣言路,官旷职废,两月之间,侧席以求,无有以当上意者。
一日,命自中出,俾阁下笑谈而居之,前烈有光,后人可诏,甚幸甚幸。
阁下材可为也,位可当也。
鉴前人之多言欤,如缄默以保位,则上辜圣眷,下负家学,既不可也。
效前人之求名欤,如躁急以为功,则言出而势必争,身危而事不济,又不可也。
然则如之何而可哉?
必有以上契帝心,下慰人望,然后可以立非常之功矣。
敢献一言,曰公无所私,直不至讦而已。
谏欲其行也,言欲其听也,过则补之,美则顺之,如此,则何患非常之功不能立哉!
某不自揆,敢布腹心,伏惟恕其狂愚,矜其有忧国爱君之心,试加采择焉。
某窃谓今日天下可言之事,大者一,次者二,其他纷纭,毫发析数,未害治体者,当徐而言之。
今夫贪暴者,犬之性也,制于强,不制于弱。
顺其贪,则不妄搏齧;
纵其暴,则不反吠闹。
攘其贪,格其暴,则噬主齧仆,吠闹交作矣。
汉宣帝时单于来朝;
唐太宗时突厥入卫。
是时中国强盛,四裔向风,故虽来朝入卫,贪暴不作。
主上一视同仁,兼爱南北,推赤心置人腹中,凡降服者,皆得出入宫庭,亲御鞍马,与六飞交驰,击圜挽强,较争胜负。
顺贪纵暴,幸而驯熟。
万一纷揉冲冒于一胜一负之际,攘其贪,格其暴,搏齧吠闹,何以制之?
千金之子,尚有垂堂之戒,况于万乘之君,乃日与此辈交挥鞭靮以为乐,纵不自爱,奈宗庙社稷何!
日磾虽用于汉武,未闻其握兵而御众;
慕容尝用于苻坚,终至于乘衅而生事。
传戒图蔓,经言履霜,可不戒哉!
此其大者一也。
抑尝闻之,王者号令,所以鼓众动化也。
先庚三日者,首戒于丁宁;
先甲三日者,贵新其耳目。
坚如金石之不可变,信如四时之不可移,故天下之民仰而听,俯而从,未闻朝令夕改,而可以为治也。
异时朝廷恶风俗之薄,因欲厚之,尝有三世同居,与免色役之文,室家方相庆也,继而有三世俱存之说。
噫!
人非,安能久而不没。
是三世者,终无可免者矣。
朝廷念贫下之民,因欲恤之,尝有半减夏税之令,田里方少苏也,继而有分数折纳之说。
噫!
民如贫下,所输不多,讵敢与官司较尺寸之帛哉?
是贫者竟不得免矣。
差役之弊,圣旨指挥,乃有保正并罢、支还雇钱之文,州县仓卒无保正以供役,无雇钱以支还,竟不可行而止。
凡有田之民,诡名挟户,破家析产,至今其患未已也。
和籴之价,都省劄子乃有楮币一千且作六百支遣之文,州县一时以钱之未足,价之不齐,率抑配于民。
名虽和籴,其实均输,虽偿其价,至今尚未已也。
号令之施,如雷如电,恩惠之孚,如雨如露,盖当先审其可否,筹其利害,出惟行,弗惟反,使天下之人敬而信,悦而服。
若可否之未审,利害之未究,轻听而行,不可则止,适所以失朝廷之信,致天下之疑耳。
此其次者一也。
抑又闻之,士立人之朝,不以居中为荣,而勤劳常在于四方,不以居远为耻,而乃心罔不在王室,初无内外轻重之间也。
故士大夫登仕版,置周行者,更出迭入,志行意脩,名建事立。
昔者黄霸颍川而入相,卓茂自密令而为公,守令、公相固相殊绝,一出一入,乃所以均内外轻重之势耳。
后世中正路塞,奔竞涂开,身在京都者,有若登仙之荣,职居州县者,常兴徒劳之叹。
贪者苟得,污者躁进,朝除暮易,莫知其所当为,第程簿书,玩岁月而已。
一旦志满意足,厌内补外,寺监主簿六院务局,亦必剖符把麾而后肯行。
推而上之,丞则日冀兼郎,郎则无过不出,出则典大藩、持使节矣。
古者刺史入为三公,今也历太守者方得为郎曹,所以示为重也;
卿、监则不拘于为守,然则卿监讵可轻也?
古者郎官出宰百里,今也宰大县者方得为台官,所以示不轻也;
谏垣则不拘于为县,然则谏官独不重也?
或非材而冒迁,或越资而躐进,皆非所以抑侥倖之心,砺廉隅之节。
如此,则内益重,外益轻,附势者列高位,孤寒者列下寮,外则材望之不闻,内则政事之不修,无足怪也。
为今日计,莫若均内外之任,无轻重之势,宰壮县者,郎官固不可也,丞簿可间使为之;
守边垒者,禁从固不可也,郎曹可间使为之。
三馆分差于群学,六院迭为于倅属。
择材而举,由资以进,要当使奔竞不生,恬退自守,无恋乎内,无怨乎外,则士风振起,治具毕张矣。
此其次者二也。
大可言者一,乃不可以显言,而独可以密陈于上之前,又不可以顿革,而可以渐远于今之后,是亦曲突徙薪之意也。
次可言者二,则当建大信于天下,立公议于缙绅。
一令之下,犁然当于人心;
一官之除,确然合于士论。
朝廷无朝令夕改之嫌,士夫无内重外轻之弊,顾不美哉!
将见圣天子垂衣廊庙之上,亲事法宫之中,兼爱之恩弗替,震叠之威自孚,英豪无抑郁之心,忠义有激昂之气,内外无患,恢复可图。
庙堂之上,发号施令,罔有不臧;
小大之臣,设官分职,靡有不当。
天下无馀事矣,可不谓非常之功耶!
若夫其他毫发析数者,某言之亦未几,阁下听之亦未暇。
今日去一官之邪,明日疏一事之失,此侍御职事也,非小官越俎之敢言。
如闻阁下尽大臣事君之道,求天下可用之材,欲与之共成非常之功,黄金台成,愿自
狂斐僣冒,以渎崇严,内省战兢,甘俟显僇(《应斋杂著》卷三。)
「今夫贪暴者」至「吠闹交作矣」一段,原作「今夫出警入䟆,清道而弛,非徒肃威仪,亦以戒不虞也。
天下有道,守不在四境,辽渺荒远,悉被声教,然备患之具不敢暂弛也」,据豫章本改。
湖南汪仓启 宋 · 余元一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七二、《永乐大典》卷七五一七
伏审课最蕃条,升荣使节。
肃周道之辔,原隰有光;
衡山之云,神人咸喜。
藐兹下吏,曾是旧氓。
在于瞻闻,宁不踊跃?
共惟某官廊庙之具,日星其文。
济世惠和,岂止韦氏一经之教;
学该本末,要兼孔门四科之称。
顷辞鹓鹭之行,暂牧海山之郡,中和宣布,条教简孚。
捐公帑以恤孤,减民租而惠下。
不歛而用自足,匪怒而吏畏威。
壸山莫量清峙之岩岩,寿水难穷恩波之渺渺。
愧无益州才子之论,欲讲德以莫明;
徒赋少陵田父之诗,谓蓄眼而未见。
盍举汉家之故事,亟还黄霸处中
维时重湖疲瘵之馀,上轸九重宵旰之虑。
歛此大惠,来慰远人。
川竭谷虚,要有兼足之策;
泾以渭浊,请观激扬之风。
一还寿昌平籴之规,尽扫李琪细配之法,俾兹一道,私我二天。
仁者安仁,必能苏于民瘼;
相门有相,行即继于先猷。
某自去旌麾,荐更岁月。
曾记室之问,虽拘分守而少疏;
胜之绣斧之威,维日瞻依而罔懈。
惟兹猥琐,幸属照临。
南国之棠,倘馀阴之未改;
琅琊,岂一顾之无情?
抃蹈之私,敷陈罔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