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贽见太守 南宋 · 卫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三五、《定庵类稿》卷三
箠楚尘埃之吏,身辱在于泥涂;
藩维屏翰之贤,势迥高于霄汉。
敢越部中之贱,冀收堂下之言。
伏念某猥出诸王孙之家,曾无佳公子之誉。
生涯何有,饥寒尝走于路隅;
学殖无闻,佻达见嘲于城阙。
井蛙之见,不踰于缺甃;
沟鸱之困,未脱于污泥。
固尝掉鞅于艺场,竟复暴鳃于级浪。
三山凝望,风辄引船;
千佛登名,手徒加额。
黾勉一官之延世,经营三釜及亲
几案徒劳,簿书丛委。
障西风之扇,敢谓孤高;
南山之庐,未能独善。
跛鳖终难于千里,栖鸾又托于一枝。
投刀虽愧于善藏,血指仅逃于学制。
高士不为主簿,何愆流俗之讥;
能赋可以大夫,会有赏音之叹。
仰止登龙之地,时哉荐鹗之书。
奉己知归,倾心有待。
恭惟某官博洽行秘书之号,仁明有古循吏之风。
人托帡幪,盗除囊橐。
流民占八万馀口之数,越古所闻;
明府高三十五政之贤,于今创见。
行拜黼黻冕旒之赐,益彰戟纛兜橐之雄。
矧上方力超两汉之隆,而高第间补九卿之缺。
颍川之徵黄霸,若稽古训之甚明;
河南之荐贾生,未许昔人之专美。
丹砂赤箭,傥在兼收;
方桷圜椽,固应适用。
宜比祥金之跃,愿言良冶之归。
去不待麾,已恕事官之慢;
用而反令,又矜将母之私。
惟大贤曲示于优容,故贱子敢干于洪度
诚得如洛阳史,望见而备孝廉之数;
或能为楚公子,奋发而收下客之功。
陈平江论治道书 南宋 · 卫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三六、《定庵类稿》卷四
尝谓治民之道易知易行,而天下之士,自一县一郡至于公卿大人,往往病之,则亦不思之甚矣。
天下之事,岂有能外乎人情者哉。
人情者何?
欲恶是已。
尝试以吾欲恶之情而求之,不顺乎吾情,则恶之。
所欲者得,所恶者去,而吾之情泰然无馀蕴矣。
然则天下之情,岂有异于吾情哉。
圣人知其然也,其治民之道,一本人情而为之节文尔
故凡礼之可行,法之所不禁,皆人之所欲者也。
礼之所不行,法之所必禁,皆人之所恶者也。
圣人岂固为是求合于人之情哉?
天下之事不能自外乎人情,而人情则礼法之所由起也。
是以圣人之治简而易知,优游伴奂,视天下若无可为,初不若后世之扰扰多事者,一本于人情而已。
非本于人情,本于吾之情而已。
故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治天下可运诸掌」,言举斯心加诸彼而已矣。
昔者孟子论三代之得天下,其道盖不加毫末于此。
今夫天下者一郡之积,一郡者一县之积。
所治者狭,则其所操者约,则其行之也宜愈易。
然而古人用之于天下而有馀者,今人用之一郡一县而不足,此其故何哉?
《记》曰:「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正其心。
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
《语》曰:「有一言可以终身行之者,其恕乎。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古之人其欲恶之情所以不异乎天下之情者,由是而已。
夫惟一有汩吾之欲恶,则吾之情与天下之情略不相似矣。
甚哉,欲恶之易汩也!
甚哉,所以汩吾欲恶者之易入也!
声利以诱之,富贵以淫之,权势以移之,便佞以惑之,嗜好以蛊之,而吾之情方且淆然无适于其中,所欲者未必非天下之所恶,所恶者未必非天下之所欲。
以是而加诸人,将有不胜其弊者,而况于求治哉!
求之而不得,则曰今之时异于古之时,时异则事异。
军需国费之不供,民顽吏黠之难化,厨传使客之督过,而吾之治有不可为。
设或为之,则又曰非小咈乎人情不可也。
嗟夫,是岂真不可为哉!
夫民顽吏黠之难化,厨传使客之督过,此固不足为。
若夫国费也、军需也,今郡邑之所尤病。
而愚谓是二者条目素具,皆有不待咈人之情而易知易行者。
世闻是说,则以为处士之大言,少年之锐气。
然昔尝以是告于有位者矣,试之一县而一县之事治,试之一郡而一郡之事裕然常有馀。
信乎!
治道一本于人情,顾吾正心行恕之术何如耳。
昔者西汉之盛,号称循吏者,不过辈数人。
而史之所记流风善政,初无动人耳目可书之事。
语其商功射利,则无薛宣朱博之才;
语其抑强扶弱,则无尹翁归张敞之断;
语其发奸摘伏,则不及何并赵广汉之明。
今之所谓迂阔重迟之人耳,然其庶几德让君子之风,亦必有道矣。
《诗》云:「岂弟君子,民之父母」。
嗟夫,安得是人而与之论政哉!
仰惟执事宏毅之操,任重道远,中和之德,修道以教,凛凛乎风烈之所自,其渊源涵养所见者大,是宜与天子共成政平讼理之功,而非俗吏所能彷佛者也。
顷者劳于侍从之事,出典三辅之政,据浩穰繁剧之冲而莅以重厚镇浮之德,临轻剽浮靡之俗而服以安静不扰之治,正心诚意于一堂之上,而斯民之情各得乎四境之内,上下晏然,福及千里。
其必有得夫古人之用心,此某之所为思见而未获者。
今乃亲身见之,是宜奔走以就下风久矣。
然某也辱寓封部之中,倦游无赖,不敢遽以客礼自通。
今将去之上都,念终不可以不见也,故辄诵所闻,以形容盛德之万一,非苟容悦也。
执事进之。
去思楼记1166年 南宋 · 王质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一二、《雪山集》卷六、光绪《兴国州志》卷三四 创作地点:湖北省黄石市阳新县
兴国太守张公未去郡之三月,作南门,冠楼于其上。
通守王君澬间语余曰:「楼将成,名未具也。
此邦人民心不负于公之去,而力不足于公之留,有怏怏不满之容,有郁郁嗟吟之声。
夫未去而惜,则既去而思也不既切乎!
吾以去思名之,人情宜,事实称也」。
余曰:今之为吏,与古异也;
不论古,与往数年,又异也;
不论数年,与往十馀年,又异也。
古者事省而易应,法简而易行,物丰而易征,人醇而易令,故吏之为力也易施。
长老所传,承平未乱之时,虽拙者犹能从容閒暇,有办而无趣,退食之馀,赏心乐事,销太平之景。
以余所见,距此三数年,太守亦或閒庭几而府库仓廪闻其充,未闻其竭也。
有时而竭,亦有时而充,未闻其不可复充也。
独八九年来,为吏者至不可终朝。
余往来兵间,所历殆遍东南,平时丰州壮县,气象变改,月异而岁不同。
诸公所忧,方隅乏佳政之吏,田野少欢声之民。
此亦何足怪也,事益繁,法益急,物益窘,人益浇。
御益浇之人,掊益窘之物,益急之法,应益繁之事,虽黄霸龚遂卓茂鲁恭之贤,将施其所积而其欲,不独余知其难也。
民不能以尽徇吏,故吏之怨民日深,吏不能以尽假民,故民之雠吏日毒。
当是之时,有未去而怨者矣,乌有既去而思者乎?
而张公所遇,又天下之至难。
建炎绍兴之交,江西无地无兵,而兴国受毒最酷。
旧占籍八万四千九百有奇,今二万三千六百有奇,是存者四之一。
旧秋输六万一千有奇,今三万二千七百有奇;
夏输十一万三千九百有奇,今五万七千一百有奇,是损者十之五。
以四一之民输十五之租,而又无故输淮衣六千三百有奇,难解兵二十馀年,益困弗苏。
辛巳至于甲申,复连兵四年,沟池棹舰楼橹营屯之役,金铁丝纩弓甲皮羽之敛,视大州同科。
而以和为籴者少亦不下五千有奇,以汰去军者多,稍增至一百有奇,大州不堪,而况于兴国
公来以甲申之夏,其去以丙戌之秋,经大役者二。
兴国平居为盗贼之渊,甲申之虞,猺毒垂发,公猎取数辈,亟惨治之而警其馀,奸不得肆,民乃少定。
凡城之隅若江之濒布民兵,其冲远者敕吏调,存抚视,近辄自行炽薪𭶢酒,躬酌以饮民,博飧巨胾佐之,部勒卒乘,整厉弓戈,出入游警,以张民兵之声。
行者归,居者安,强者奋,弱者不恐,市无欢言,野无走尘。
若贫若富,相安以卒无事,故警既撤而民始亲。
乙酉合忠义新军于江州,露食草宿,立须具庐,兴国当三百有奇,为木若若芦若铁十万有奇,伐削之工、覆筑之工、建治之工、迁运之工,举不在其间。
欢讹相惊,欲遁欲移,不能者含忧以俟毙。
已而一物以计皆赋资于民而易其物,一工以积皆假直于民而取其工,凡物视其时之价,凡工视其私之佣。
内郭外郊,奔冲衔属,而乐与之从事,既周其身,又濡其家,故役既已而民益爱。
以再岁考之,上供之运钱计十万五千有奇,米计十二万三千有奇,吏兵之俸钱计五万七千有奇,米计八万四千有奇。
至陋之国,极困之民,然而财以时输上,上不绳愆,俸以时给下,下不告病,此宜其度越经常,酝酿新奇,有所不免者。
问之在廛,在廛不知,问之在野,在野不知,余能言之。
穷其微眇而塞其漏,钳其变态而销其奸,析其奇赢而啬其出,严其开阖而谨其藏。
如苦儒专经,穷昼夜之力,争尺寸之功;
如枯僧缚禅,弃形体寝食于寒暑之外,拾遗腐于粪壤之聚,夺掩匿于盗贼之怀,故财纾于上而赋不及于下,劳切于身而扰不至于民。
自公观之,以身之劳易民之扰,自民观之,移己之痛为他人之苦。
此而不有所感,禽鱼无此情,蛮貊无此理也。
则未去而惜,既去而思,何异之足言?
而余独念夫当故人难施巧之时,处今人至不幸之地,去而得思于民,此不亦天下之至难哉!
或者不以余言为然,自履之则知矣。
故余之于公惟怜其至难,而叹其不可能也。
公名采,字元亮郑人
是为记。
池州赵汉卿昂发 南宋 · 赵公豫
七言律诗 押东韵
池阳别驾号宗工,博雅持衡景岱嵩。
兴歌德并美,政绩颂同功。
清华独擅标江左,伟望无双冠域中。
何幸旌旄来吴会,得瞻懿范沐仁风。
与新知府解寺丞 南宋 · 周孚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二一、《蠹斋铅刀编》卷二○
光奉丝纶,荣分符竹
平时浙右,既风采之想闻;
此日淮堧,复云天之幸仰。
先声所暨,舆颂翕同。
某官造识高明,负才宏博。
机藏不测,既能应变而出奇;
刃发有馀,亦可拨烦而治剧。
仕涂峻历,生知亦深。
爰从内朝之班,式畀侯藩之组,曾未踰岁,复加眷恩。
矧惟仪真,旧号名郡,江山明秀,风物夥繁。
倘非遴选之才,莫称抚摩之寄。
试望之于冯翊,圣主之意有归;
黄霸颍川,故府之典尚在。
第恐不容于视篆,伫观别拜于封泥。
某潦倒陈人,飘流冷族。
素知甘分,既一饱以奚求;
所赖依仁,苟三馀而自乐。
其为向咏,莫罄敷陈。
谢解启 南宋 · 舒璘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五一、《舒文靖公类稿》卷四
栖迟里闬,雅无温氏之知名;
荐举乡书,辄以白家之中第。
殊非所冀,岂不自惊!
窃以诗人作而《风》《雅》之体兴,汉儒起而《离骚》之格变。
假物情而写志,援古义以方今,再兴于梁、宋之间,大备于隋、唐之世。
平侧必谐于声律,重轻不失于锱铢。
虽则对白抽黄,亦必本仁祖义。
斩白蛇而述英武,备知太傅之才;
铸农器而颂清平,于显晋公之识。
极其成效,可谓得人。
惟我皇朝,不更近古,擢犀角而拔象齿,附凤翼而攀龙鳞。
扫开李、杜藩篱,蹴破蹊径,蔚若缙绅之妙选,隐然宗社之名臣。
彼何人斯,由此涂出。
肆吾皇之再造,崇列圣之旧规。
首复是科,以幸多士。
连箱累牍,再瞻日月之光;
耸壑昂霄,莫非廊庙之器。
推行既久,宁免阔疏!
刬革一新,大为允协。
振儒风之委靡,还士气之中和,俾收白战之功,来副春闱之选。
非巨富之学,何以联珠而缀玉?
非甚巧之技,何以结绣而蹙金?
旅进实繁,见收无几。
获逢遴选,宜属茂伦
如某者棫朴小材,箕裘末业。
学《诗》学《礼》,早闻慈训于过庭
亲事君,载得师言于避席。
蒲鞭竹简,重惜分阴
雪案萤窗,几阻清夜
文固惭于吐凤,技窃尚于雕虫。
忽当大敌之前,遂有东隅之获。
九人而已,介伯仲之中间;
十目其严,指乡闾之希有。
岂意灵芝之秀,悉归棠棣之华,幸出自天,恩归有地。
兹盖伏遇某官琼宫近侍,璇极文星。
挟富贵以来游,蕴才能之固有。
斗间光艳,管风月于毫端;
口角雌黄,判是非于意表。
式副九重之倚,来分百里之忧。
道则可行,国则无小。
春风巷陌,儿童歌之诗;
秋霁郊原,父老话之政。
芹藻秀从公之彦,弦歌皆学道之民。
兰藉得香,雾行蒙润。
昔年里选,几定例于一夔
今岁贤书,遽齿名于四杰
行报治功之最,属兴得晚之叹。
元勋载想于凌烟,清问愈勤于宣室。
优贤峻秩,正唯人主能官人;
载路欢谣,尽谓相门真有相。
故兹孱懦,先入陶镕。
某敢不益励前修,更新末习,擐甲鼓先登之勇,焚舟为必胜之期。
却指乃心,誓无虚辱。
已藉吹嘘之力,远送轻翰;
更期埏埴之恩,不遗窳器。
馆职 其一 南宋 · 唐仲友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五七、《悦斋文钞》卷二
问:今日之患,在于员多缺少,欲严取士之式,裁任子之令,可乎?
军籍冒滥,欲覈虚伪之籍,汰老疾之人,可乎?
用度乏急,欲括田多之赢,更钱重之弊,可乎?
贪吏肆行,欲行鞭箠之令,用黥墨之刑,可乎?
对:图事之道,以谋为主,断为辅,谋善而断从之,天下之事未有不成者也。
谋不善而断先之,天下之事,未有能济者也。
由古以来,曷尝一日无当为之事,倘患之不可不去,与利之不可不兴,欲治之主,有志之士,孰不思决拘挛,奋刚断,矫革而振起之,以兴利除弊,去故取新哉?
然而利害可否,差之毫釐,成败得失,殊于霄壤。
故必为之深谋远虑,而不敢以轻举妄动,非乐因循而惮改作也,非干名誉而畏怨谤也。
以为革而不当,动而不获,则非徒无益也,吉凶悔吝从而生焉。
昔者国侨之于郑,褚人之衣冠,伍人之田畴,人欲杀之而侨不惧。
晁错之于汉,更高祖之约,削诸侯之地,父犹危之而不恤。
二人之为,断则同矣。
然三年之后,侨有「舆人」之歌;
七国之变,受首谋之祸。
其济否之不同,何哉?
侨之谋善而断从之,之谋不善而断先之也。
故姑息之与矫枉,皆足以生患;
犹豫之与轻发,皆足以取败。
俟河之清,作舍道旁,谋而不知断者也;
欲速则不达,无远虑必有近忧,断而不能谋者也。
有一于此,不足以办天下之事,明主忠臣所不为也。
今日之患,入仕多而缺不足以给,军籍滥而财不足以赡,用度广而赋不足以供,贪吏肆而法不足以禁:此上下所共忧,公私所通患,不可不蚤图,不可不深虑者也。
然而圣主焦劳于上,议臣讲求于下,凡救弊之术,理财之方,戢奸之禁,每踌蹰熟计,于更张明策,又以下询,岂果敢力行有未足乎?
管见测之,盖不轻于断而欲善其谋尔。
天下之理,利与害相生,爱与恶相攻,未有利而不害,爱而无恶者也。
且欲严取士之式,裁任子之令,以纾员多之患,非不可也,或未免遗才之虑;
覈虚伪之籍,汰老疾之人,以革兵冗之蠹,非不可也,或未免致怨之虞;
多田之赢,更钱重之弊,以济用度之急,非不可也,或恐吾民之扰;
行鞭箠之令,用黥墨之刑,以止贪污之风,非不可也,或恐伤好生之仁。
此议者所以纷纭而未决也,亦尝权其利害之重轻、较其功用之浅深乎?
由古迄今,取材歛贤,虽非一途,科举任子,得人为盛,三代以降,名卿才大夫类多王公之族;
隋唐以来,元臣硕辅皆由进士而选。
今以员多而欲裁减之,是因噎而废食也,虑其遗才,非过计矣。
军籍之滥,为日已久,上下相蒙,奸诈百端,狞髦幼弱而窃廪赐者,非其父兄即其子弟;
虚名冒赏以规厚利者,非其将校即其统帅
今以财匮而欲简覈之,是一拔而去齿也,虞其致怨,亦非私忧矣。
有馀而责之输,钱重而权之法,固未至于扰民,然特理财之末耳。
财之在天下,譬犹水焉。
原泉混混,不舍昼夜,放乎四海,有本者如是也;
雨集沟浍皆盈,其涸可立而待,无本者如是。
财而不理其本,未为尽善也。
贼民而加之刑,蠹国而其罪,固不失为好生,然特禁人之外耳。
政之入人不深于教,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者,霸者之事也;
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者,王者之事也。
人而不化,其心亦未为尽善也。
大抵为天下者,当务乎经远可行之谋,不当徇乎权宜一切之制。
彼权宜者欲速者也,无远虑者也,见小利而忘大体者也。
张延赏以省员致谤讟,萧俛以销兵生厉阶;
用度不足,财所当理,而孔仅桑弘羊之属因以剥下;
吏道多端,法固当严,而张汤杜周之流倚以害善。
当时名臣智士与后之善议者,若李泌非不为之更张,若刘总非不为之措画,若汲黯非不为之廷争,若路温舒非不为之极论,或谏而不用,或悔而已晚;
此厥鉴不远,在汉唐之世者也。
至于经远可行之谋则异于是。
因其势而利导之,探其本而力救之;
通其变,使乐而不倦;
神其化,使由而不知;
待之以驯致而不迫,处之以忠厚而不暴;
法若甚宽而其严不可犯犹江河然,功若不显而其利不胜计犹天地然;
此唐、虞、三代之所先务,而五霸、汉、唐之所不及也。
今日经远可行之谋,果何在乎?
请去泰甚,精考课,以清入仕之流;
请择将帅赏罚,以革军籍之滥;
请兴屯田,省浮费,以济用度之急;
请尚风化,奖廉洁,以变贪墨之风。
此皆易知易行,非有超世绝俗之举也。
何谓去泰甚?
黄霸有言治道去其泰甚者,今之入仕,盖有泰甚者矣。
戚属之家,恩幸之臣,卜筮技巧之流,驺子舞胡之属,皆宁私以财而不宜私以名器者也;
流外之积劳,入赀之拜爵,降人之换补,献言之酬奖,皆可授以试官而不可使之亲民者也。
今大则析圭组,分旄钺,小犹通闺籍,滥京秩,若于此辈更加吝惜,则仕流渐清,任子稍寡矣。
太祖皇帝践祚之年,日不暇给,首开贡举,不敢少缓,至于技术流外之属,待之甚严,或罢遣归农,或诏不得入全禄,或诏不得拟外任,非爱彼而抑此,理当然耳。
成宪具在,可不鉴而行之乎?
何谓精考课?
陆贽有言求才贵广,考课贵精。
今之考课,盖有未精者矣。
外台之权轻而制举之职废,有过者既多倖免,间有得罪,又易于牵复,所宜力行汉宣帝之信赏必罚,综覈名实,使罢软无能者废而不得遽进,奸赃罪恶者去而不得复用,则源澄而流清矣。
譬之取金焉,其始歛之,沙与金犹未辨也,飏之汰之,则沙去而金存,此最官人之要道也。
唐武后收人心,务拔擢,其官最为冗滥,然陆贽谓其赏罚,进退速,故当世称知人之明,累朝赖多士之用。
之格言,岂不可用之今日乎?
二策诚行,入仕之流虽欲不清,不可得也。
何谓择将帅
军政之坏,起于庸将,未有将能而军政不修者也。
彼良将者,有安边境、立功名之心,岂肯规虚籍之利?
有发奸伏、使狙诈之智,岂肯坐受冒滥之欺?
兵之骄惰,孰甚五代
一旦周世宗诛其先奔,赏其用命,汰其老弱,训其精锐,征伐四克而无犷悍不驯之患。
岂惟雄才英断之非人所及,实以我太祖皇帝之为将帅也。
至于国初简汰诛赏,靡不如志,内平五强国,外制三悍虏,有功不敢骄,被斥不敢怨,奚独明审均当有以服之,亦积威约之渐也。
今将简覈诸军而不先择其将帅,又将使朝廷任其怨乎?
何谓赏罚?
国家治军,岂无良法?
招募之始,必欲其强壮,老疾之后,必从而汰遣,著在令甲,有司守之,严且密矣。
而尺籍伍符隐滥至此,以诸将之不畏法也。
今之诸将,非若之人杰,崛强而难制,由赏罚之未行而无所惩劝耳。
诚宜明诏诸将,贷其前非,禁其后来,使得以洗濯自新,然后亲阅而谨察之,其数足而精锐者,忠于国者也,其籍虚而疲怯者,私于已者也。
灼见其功,虽毁言日至如即墨大夫者,封之勿疑;
察知其罪,虽誉言日闻如阿大夫者,烹之勿赦。
即奸雄将慑伏,况龌龊无能者乎?
中材知奋厉,况贤智过人者乎?
孰肯舍厚赏而就严诛哉!
二策诚行,军籍之滥虽欲不去,亦不可得也。
何谓兴屯田理财之道?
生之为上,犹耕而后可以求获,犹猎而后可以求飨。
两淮、荆襄之地,有遗利而不辟;
游技末食之人,有遗力而不耕。
诚未能一返之南亩,亦宜先为屯田耳。
屯田之利,在岁月间莫有能行之者,以强寇之不容吾耕、与诸军之不乐于耕也。
不容吾耕者,不宜较之以力而宜图之以计;
不乐于耕者,不当驱之以法而当率之以身。
句践之谋吴,卑辞厚礼,重赂行间,以玩敌于外;
身自耕,夫人自织,以率民于内:此图之以计者也。
郭子仪在河中,以军食常乏,乃自耕百亩,将校以是为差,于是士卒不劝而自耕:此率之以身者也。
诚宜师勾践之谋以待敌国,使疆埸得以休息;
举子仪之事以勉诸将,使士卒知所观效。
且命有司市耕牛铸农器,储粮种以给贷耕者,须熟则偿其种,官为增价以籴其馀,不过一岁,而趋利之兵劝矣。
李泌行之于唐,令一下而愿耕者什五六,遂能不烦馈运而给十七万之戍卒,岂今日而不可行乎?
何谓省浮费?
《记》曰:「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
山林不能给野火,沧海不能实漏卮,浮费不省,虽富易贫,况不富乎?
汉文帝专务敦朴,海内富庶,是可师也。
武帝穷奢极欲,海内虚耗,是可鉴也。
太祖皇帝省费见于郊祀,仁宗皇帝节用先于宫掖,岂圣主能行其一而难其二哉?
声色不迩,服御不增,夫人无曳地之衣,礼饮无卜夜之过,耳不听郑卫,手不玩珠玉。
此皆前世恭俭之美,圣心所素知者,在加意而力行之耳。
二策既行,而用度不足,愚不信也。
何谓尚风化?
《羔羊》之诗曰:「召南之国,化文王之政,在位皆节俭正直,德如羔羊」。
化之感人,其深如此,岂严刑之禁所能及乎?
魏毛玠,一尚书耳,率人以俭,而天下之士莫不以廉节自励;
唐杨绾为相,减驺御,散音乐,撤幄损膳,曾未终日,而效之者相继。
清德之化人若是速者,盖礼义廉耻,人心所同,非由外铄我也。
惟圣主观化原于奥窔之间,大臣承休德于具瞻之地,使百吏群臣不待言诏,默得于观感之际,则虽百世之下,闻其风者犹将贪廉懦立,而况于今日乎?
何谓奖廉洁?
天下有豪杰之士,不待文王而兴,虽无爵赏之劝,而冰霜之操固自若也。
至于中人则不然,有以劝之则勉,无以劝之则怠。
今使清白之士待远次、甘薄俸,仰事俯畜有所不给,而与贪污苟贱者同进于常调,则中人安得不怠?
天下豪杰少而中人多,宜乎廉耻之不立也。
《周官》六计,以廉为主,而汉之吏亦往往以察廉进,宣帝之赏朱邑光武之用孔奋显宗之赐祭彤,又其卓然见于表异者也。
今诚择其甚廉者而升擢之,赏一二人而千万人悦,风俗将旷然而变矣。
二策既行而贪墨不止,愚不信也。
虽然,此八策者皆法而已。
法者,治之流,非治之源;
君身者,治之源也。
精神之运,心术之动,不离乎方寸之间,而四方万里被其祸福矣。
侥倖之门难窒而易开,佚欲之心易纵而难返,可不防之于微乎?
情伪毁誉之难,浸润肤受之易惑,可不处之以公乎?
民至愚而难欺,法既久而易坏,可不守之以信乎?
「敕天之命,惟时惟几」,虞帝之歌也;
「公生明偏生闇」,荀卿之言也;
「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夫子之训也。
信能行此三者,何谋而不得?
何为而不成?
前所陈者,皆其绪馀土苴耳,何足以裨末议。
汉宣帝常平仓记 南宋 · 唐仲友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六五、《永乐大典》卷七五○七
汉宣帝兴于闾阎,入纂大统,生民疾苦,靡不周知。
及亲万机,励精政事,选择良二千石布列郡国,若王成黄霸龚遂召信臣之徒,率能劳徕流民,劝课穑事。
百姓安土,时和岁丰,虽多,百室以盈,然谷石五钱,农人少利。
粤五凤纪元之四年,大司农中丞寿昌言:「岁漕关东谷,厥费不资,宜籴三辅、弘农河东、上党太原郡谷,足供京师,可以省关东漕卒过半」。
天子可其奏。
于是近郡馀灌输上都,大费既省而农无贱出之患。
寿昌请推广其法,筑仓边郡,谷贱则增价而籴,谷贵则减价而粜,名之曰常平仓,用俾农末兼利,家给人足。
天子嘉其功,下明诏赐寿昌关内侯,以答显庸。
宜有翰墨登载本末,史阙未补,敢摭实而言曰:国之大本在民,人之大命在谷,谷甚贵病末,甚贱伤农,末病则人散,农伤则国贫。
善为国者,必使人不离而农益劝。
设有甚贵贱而君不理,则豪商富室操其赢赀,因民之不给,以牟百倍之利。
乐岁则乘急贱收,凶年则固闭不出,斯民反覆受弊,亡有已时,欲其安业,不可得也。
将使利出一孔而民不困,莫若调其贵贱而御之以准,故管仲通轻重之权,九合诸侯
范蠡计然之策,破吴越;
李悝行平籴之法,魏国富彊。
明效大验,可考不诬。
惟汉受命,传嗣七世,务农振乏,注意匪懈,今布令典,章章具存,独常平之法未克举行。
宣帝综核名实,吏称其职,文学法理之士,咸精其能。
寿昌以能商功利得幸于上,遂乃斟酌前人之法而用之,言听计行,为万世利。
若夫十雨五风,年谷顺成,千仓万箱,充衍盈溢,则是仓敛之以重,谷有所藏,民不告病
设或火旱水毁,五谷不登,室如垂磬,民有饥色,则是仓散之以轻,谷有所出,民不乏食。
轻重歛散,各以其时,虽有金之贾,且不能徼利以困民,寿昌之蒙显赏,不亦宜乎?
尝试论之,天下有大利,致之者圣也;
人臣有良策,行之者君也。
宣帝在位十六年矣,数下恩泽诏书,遣使者循行郡国,冠盖相望,损膳省宰,减乐人使就农,假公田贷种食,弛池籞与贫民,所以周急继困、慰安元元、便利百姓之道甚备。
惠而不费,养而不穷,未有若常平仓之善者,繄谁之力哉?
寿昌建议之初,廷臣有吝一时之烦费者,将沮其谋,惟帝决信不疑,卒能行良策而致大利,则是仓之兴,实帝明断之力也。
呜呼,仁哉!
若夫筑治有所,蓄藏有数,出纳有节,籍在大农,兹得以略,姑记其为民之意示后人云。
陈必强宜春理官掾三绝 其二 南宋 · 廖行之
七言绝句 押尤韵
君向春台好宦游,刑清今已狱无囚。
会闻宽恕求黄霸,肯复公卿惭太丘
水调歌头 其四 寿□守 南宋 · 廖行之
 押阳韵
黄色起犀表,紫绶照金章。
两朝耆德,应是南国旧
曾上方壶蓬岛,万里鲸波不作,炎海赖清凉。
缓造鹓鸿地,高卧水云乡。

近新来,春色好,遍潇湘。
不知今日何日,佳气拥高堂。
竞把芳尊为寿,细祝遐龄难老,福禄未渠央。
国栋欠元老,仙桂看诸郎。
衡州李守 南宋 · 廖行之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四、《省斋集》卷六
某昔者尝观古之君子,其事业著于世而利泽逮于民,上足以当乎其君之心,而下足以厌乎斯人之望,意其人隽材秘略横骛捷出,于以收俊功而成伟名,盖求之而不得其说。
他日读《诗》至《烝民》之篇,序诗者侈大其事,以为中兴之本见于此诗,则亦归之任使贤能之效。
徐考其所称贤能,则一樊侯而止耳。
夫侯亦何若而独擅贤能之名,专贤能之功哉!
三复是诗而后有得于侯之梗概。
顾其粹于德,敏于学,笃于践履,处之中外之任而无不宜,委之君民之寄而无不惬。
而侯之所以堪此者,惟其保身事君之两尽其道,不侮不畏之两适其中,此侯之所以备明哲之德而擅克举之美也欤!
嗟夫,天下之事惟其两全之难也。
张禹孔光梏于保身而事君之节则亏,故据其位而无所见;
范滂张俭径于事君而保身之计或阙,故抱其志而不获,遂至于贬退。
于威严如魏弱翁,一旦乃诱于大用之私言;
全安老聋之丞如黄次公,晚节乃以傅会论荐而蒙訾。
彼于吐刚茹柔一事且未能无愧也,则夫事业褊陋,功名眇微,不满人意,而诗人所称贤能之人,宜樊侯之独有闻于古也。
恭惟阁下天资高明,问学渊邃,素所蕴蓄,固与古人相期于千载之上,而暴诸文章,发诸政事,过人远甚,此特其绪馀耳。
乃者奉天子命来典吾州,顾一郡何足以展胸中之寄。
然方流俗漫漶,一切苟且,往往封豕横陈,硕鼠偃蹇,其悍者直驱冒没而亡所惮,其庸者蓄缩畏避而不敢发,风俗之纲维几于放弛而不复存。
阁下则独廪然特立,忧民体国,发于至诚,事有切于利害,他人阴拱熟视,则上闻之章已彻九重,而未然之患因以销弭。
吏有残民渎货,他人营护延誉,欲羽翼之,而老案亟行,竟以斥退,而馀毒无以稔祸。
至于孜孜教化而绝意于功利,惓惓抚字而薄用于刑诛,凡此皆后之君子勉强其一二而未之能,而阁下乃优游安閒,举措不愆。
昔之雷同随声者莫不竦惕退听,而善类欣然,举有生意,诚是颓波之砥柱,朝阳鸣凤,甚盛甚美。
而某郡人也,曩阁下赋政之初,滞留他郡。
既而归,夫人皆能为言阁下为州之大概,骏发明远、仁恕爱利之意具是矣。
以今视古《烝民》之贤能,殆无二辙。
然某今日之来,亦岂徒道古今,誉盛德,志于贡谀取说而止?
《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终之实难,古人以为儆。
东海薛赣君所居可纪,为汉吏师,独有不吐刚茹柔一节,异时烦碎之讥不足为累,而鲜嫚谩欺之语奚为而蒙?
此世固难于不渝也。
夫君子之所为非期立异于一世,往往趋舍之意分而美恶之形立,丑正之徒烦而为善之类沮,转移于流俗,虽豪杰有所不免。
要其所由,庸非明哲之不足而克举之不力耶!
夫是以《烝民》之贤能旷千载而不一二见,阁下乃独有闻于斯世,诚愿深惟保身事君之道,终不侮不畏之中,则事业之光华、利泽之悠久,安于君心而答于人望,如樊侯《烝民》之美,将无愧矣。
某一见辄吐其胸中不得已之说,人皆以始求深之戒危之,某则以为士君子之交际贵定于其初,抑亦诗人爱莫助之之意,未易以俗见观也。
阁下勿过其言,庶得伍拔薤之列,而逃旅进旅退之诮,幸甚。
干冒战越。
贺叶守启 南宋 · 廖行之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五、《省斋集》卷七
暴公子之高名,服膺寖久;
韩荆州之一识,雅拜犹稽。
昔嗟拥彗之无因,今幸受廛之有托。
未倚宫墙而捧挚,聊凭竿牍以宣心。
恭惟某官厚德镇浮,清风激薄,文章当世宗匠,政事为时吏师。
入亚二卿,赞武穆文昭之盛;
出专侯社,拥汉符唐节之荣。
方九重深念南土之民,故千里尚屈东方之骑。
地连蒸岳,人戴,六条之教初颁,五裤之歌已沸。
政应宣室,凝神贾谊之归;
当信三槐,虚席五伦之入。
时惟佥论,实非私言。
某仕路孤踪,儒门寒裔。
伯乐不顾,难追冀土之骅骝;
崔生何为,甘偶蓝田之雁鹜。
坐兹匏系,弥切云披。
前更陨箨之辰,可遂及瓜之代。
缅怀归止,展夫桑梓之恭;
愿予进焉,无以菲葑之体。
肃晤伊迩,素律向高。
更勤茵鼎之调,式副冕旒之眷。
永言颂咏,曷罄敷陈。
为老人通邵守启 南宋 · 廖行之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五、《省斋集》卷七
除目久颁,未拥东方之骑;
涣音寻至,遽更南服之符。
四郊方浃于驩传,千里已回于叶气。
奔趋在庇,忭蹈尤深。
某官敏识绝人,廉名耸物。
学通世务,河汾夫子之云礽;
才可时施,江左夷吾之流亚。
早结冕旒之眷,屡分铜之荣。
仁恩所至而有声,治绩每高而居最。
巴陵鳏寡,久叔度之来;
澬水儿童,俄整细侯之迓。
载惟兹土,实亦雄疆。
地巉楚尾之馀封,壤接梅山之故境。
必有之政,以兴齐、鲁之风。
故当二岁之终更,爰听九重之简在。
或辍从臣而授朱轓之宠,或由奏课以升文石之班。
我公之来,迅诏可待。
翟方进之遇主,已器其能;
萧望之之得君,更详其试。
实佥言之所诵,非小子之敢谀。
某窃禄冗员,抚尘俗吏。
宦途蹭蹬,难追冀北之骅骝;
弱羽飘○,犹侣蓝田之雁鹜。
岂谓未镕之矿,获亲良冶之炉。
虽尚迟韩休之三,然已荫苏天之二。
讵止承风而趋走,将期淑艾于师资。
阳春有脚而不择薰蒸,化雨无私而宁偏润泽。
或可咏具腓于桃李,庶几忘下体于菲葑。
许邑之聋,尚容陪于下吏;
颍川之恕,不失过乎古人。
代刘守贺吉州朱守启 南宋 · 廖行之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五、《省斋集》卷七
受知宸扆,改命价藩。
龚少卿之对孝宣,上闻之而甚悦;
黄次公之代延寿,治因是而大成。
政教修明,吏民怀服,仰惟庆怿。
恭以某官儒先隽望,宦达名流。
心不违仁,夙志屡空之学;
人多怀惠,尤高自遂之风。
宜簉羽以仪朝,尚剖符而为郡。
渠阳凋俗,方属心膏雨之来;
螺浦仁风,不自意阳春之至。
岂独铸顽之妙,抑知植本之深。
姑讫外庸,伫遄中诏。
某一廛被泽,千里连封,欣闻初令之颁,已觉馀波之及。
行李一介,敢修赞喜之恭;
君子四时,更上尊生之祝。
贺赵守启 南宋 · 廖行之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五、《省斋集》卷七
中宸锡命,南纪建侯
对延英之朝,谅兴见晚之叹;
怀会稽之绶,爰膺共理之求。
除目一传,欢声四洽,恭惟庆慰。
伏以某官天潢疏润,玉叶腾芳,蔚为贺、白之宗英,倬有之政术。
早擢贤科之效,寖登膴仕之荣。
勤注想于九重,命无俟驾;
奉清閒于数刻,俞有昌言。
乃开雁峤之封,式畀虎符之宠。
眷知弥渥,盖二千石之惟良;
风采素高,想十二牛而有裕。
钦惟远业,姑此假途。
某琐琐邦人,卑卑宦牒,久志青天之睹,行依皂盖之庥。
钦止之心,赖有子家之执讯;
歌来暮之句,愿继王褒而作诗。
欣颂之私,敷宣罔既。
谢万倅启 南宋 · 廖行之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省斋集》卷八
文陛奏篇,曾无长策;
昕庭赐第,亦玷末科。
起白面之书生,还青毡旧物
抚躬何幸,揣分斯踰。
静惟儒术之行,非但科名之谓。
盖正心诚意,有古人之学;
乃致君泽民,成当世之功。
进士以为进身之阶,至成物则推成己之道。
惟其涵养之有素,见诸举错以奚难?
洪惟熙朝,益尊多士。
经纶之勋业,与讲学之渊源,道匪虚行,世咸蒙赖。
凡登万中之选,有辉千佛之名,必当其人,乃在此位。
如某者自怜顽顿,见谓迂疏,栖迟灯火者几三十年,奔走道途者逾二万里。
独以尝从先生长者之后,颇欲自致学士大夫之间。
厥有夤缘,而此际遇。
兹盖伏遇某官均宣德化,雅好文儒。
海沂之赖王祥,功已康于邦国;
河南之敬黄霸,议皆合于人心。
遂令牛马走之微,亦玷龙虎榜之末。
遭逢若此,报称谓何。
某敢不益自勉于进修,谨勿忘于矜式。
壮所行,幼所学,当无负于此心;
上为德,下为民,期有见于斯世。
感荷之至,敷述奚殚。
观文殿学士赵公挽词彦逾 其三 南宋 · 楼钥
五言律诗 押庚韵
麾节称循吏,三朝蔼政声。
治如黄霸最,心慕伯夷清。
诸道俱遗爱,两川尤著名。
起家临制阃,更羡锦衣荣。
制帅林和叔 南宋 · 楼钥
 押词韵第十二部
使君一何清,鹤骨天与瘦。
少年场屋声,六艺饱芳漱。
一行起作吏,所立已不苟。
立朝凛大节,论事几及霤。
发言必体国,平正无矫揉。
藜藿为不采,风采照宇宙。
出入有本末,眼见凡三就。
来不为苟合,荐召乃结绶。
去亦不好高,三宿徐出昼。
天官岂不贵,陈义坚素守。
赣川尝报政,复来守鄞鄮。
不求赫赫名,实出右。
情伪千万端,到眼辄空透。
抚民过婴儿,闾里息争斗。
奸胥及强梗,时用霹雳手
人诵南山判,情通理亦究。
六邑俱帖静,称赞不容口。
律身至严冷,无能掣吾肘。
吏事精且勤,呼烛侵夜漏。
公退入家塾,诸孙后来秀。
吏卒不识面,洛诵出窗牖。
几年南塘路,来往困僵仆。
一朝平似掌,行歌纷老幼。
公心信如水,古井波不皱。
荣观处超然,轩冕亦何有。
翩翩欲赋归,排云屡腾奏。
庙论终不许,斯民方借寇。
上心重闵劳,祠官庐阜
阖境极攀恋,人人怀杜母。
君看卧辙人,谁能使奔走。
挽须不得留,百拜愿公寿。
老我幸同朝,倾盖已如旧。
联事东西省,交情久益厚。
我归公亦来,门户托云覆。
黄堂间参语,惟我甥与舅。
扬旌鸣鼓吹,贲此蓬荜陋。
清谈不及私,翁归况不受。
义命孰不知,践履或差缪。
惟公见善明,力行真耐久。
有时相与言,心同其臭。
掺袪宁忍别,追送列觞豆。
公虽不好饮,勉为引醇酎。
公去我亦隐,菽水翻䌽袖。
花溪渺何许,望望几双堠。
千里共月明,怀人重搔首。
惟应折梅花,临风为三嗅。
(原作赠,据宋刻本目录改)吏部寿诗集老杜 南宋 · 楼钥
刺史诸侯贵,春城海水边。
层城临媚景,水合数百源。
山色佳有馀,云门吼瀑泉。
游山忆谢公,频游任履穿
三寸如黄金,朱橘不论钱。
潇洒到江心,石濑月娟娟。
翠华拥吴岳,谁扶黄屋尊。
御榻在嵽嵲,佳气拂周旋。
多除南省郎,一麾出守还。
城中贤府主,今之黄颍川
笔落惊风雨,谈论淮湖奔。
群书一万卷,分明在眼前。
老气横九州,黄鹄摩苍天。
历职汉庭久,磊落映时贤。
否臧太常议,正直朱丝弦。
东下姑苏台,戮力效鹰鹯
谒帝似冯唐明公独妙年。
列宿顿辉光,馨香粉署妍。
卿月升金掌,等级敢比肩。
山林志,虚心味道玄
此邦承平日,接近与名藩。
时节立复度,水旱其数然。
百谷漏波涛,狂风大放颠。
江流气不平,地轴为之翻。
人烟眇萧瑟,茅茨寄短椽。
凋瘵满膏肓,诛求何多门。
至尊方旰食,鸿雁美周宣
平生方寸心,穷年忧黎元。
恐辜明主恩,筋力不辞烦。
晨趋阊阖内,应对如转环。
制可题未乾,御札早流传。
斯人亦何幸,已闻动行轩。
滞务兹一扫,烦苛蠲。
抚养甚分明,连樯并米船。
蜂虿不敢毒,歌笑轻波澜。
骄阳化为霖,江鸣夜雨悬。
公镇踰岁月,人安若泰山
且如今年冬,祁寒为之暄。
萧萧理体静,迥出诸侯先。
何时降玺书,谁能叫帝阍。
丝纶实具新,载渥照乾坤。
借问今何官,蓬莱汉阁连。
鸳鹭回金阙,会是正陶甄。
煊赫旧家声,风流今尚存。
严家聚德星,文雅见天伦。
曾参与游夏,寔为亲弟昆。
送喜频,堂后自生萱。
国与大名新,中堂有神仙。
令子各清标,芝兰叠玙璠。
今朝乌鹊喜,仙鹤下人间。
甘作老人星,晨霞朝可餐。
但求椿寿永,何曾藉偓佺
献寿更称觞,肃肃秩初筵。
烂漫倒芳樽,华烛蟠长烟。
清朝燕贺人,佳句染华笺。
吾非文人特,不敢废诗篇。
顾惟鲁钝姿,喧争懒著鞭。
出游翰墨场,常受众目怜。
尚为诸侯坐客无毡
未见有知音,非理谁与论。
始知贤主人,见我颜色温。
包蒙忻有击,豁达露心肝。
窃效贡公,兼尽宾主欢。
吹嘘人所羡,推毂期孤鶱。
温州交代沈詹事枢启(以下三首知温州任内。)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四三、《攻愧集》卷六二、雍正《浙江通志》卷二六五、同治《安吉县志》卷一四
偃藩沧海,真有古方伯之风;
易镇温陵,庸示东诸侯之劝。
乃容贱子,获继后尘。
敢言一月之间,再辱五云之贶。
撝谦甚矣,揣分悚然。
恭惟某官学贯九流,气高八表。
天分已超于凡品,心传自得于遗经。
嚅道真,泳圣涯,信师友渊源之远;
穿天心,出月胁,仰文章黼黻之工。
首振台纲,早膺睿奖。
荐居宰掾,遂陟禁途。
储寮推商皓之贤,朝望出汉庭之右。
粤从壮岁,已著外庸。
使节帅垣,凛威名之犹在;
闽山江国,怀惠爱以如新。
独瀛壖未识于旌旄,故上意特分于符竹。
教条所及,扫狡穴以一空;
政务日清,剔蠹原而欲尽。
期年而变,百堵皆兴。
精力如黄颍川而事不繁,方略如薛冯翊而用自省。
抚摩多暇,赋咏流传。
绣口锦心,在昔接之旧;
风楼月观,从今齐之名。
忽传舜诏之颁,更与泉麾之重。
伫闻归奏,别拜褒迁。
刺史之为三公,厥存故事;
人主之论一相,用佐中兴。
伏念钥晚出无堪,冥行自信。
当血气盛强之际,不能大所居之官。
矧父兄忧患之馀,岂复有敢为之志?
兹叨郡寄,遽迫戍期。
虽怀乌养之私,未识牧民之体。
仰惟耆德,尝拜下风。
庭内芝兰,已见朱轓之贤守;
门前桃李,居多黄閤之名臣。
望重儒先,年为父行。
退惭孤远,敢谓交承。
瞻之在前,知坚高之可慕;
瞠乎若后,岂奔逸之能追?
尚须修敬之初,躬请告新之益。
暑风清润,燕寝邃深,愿精茵鼎之调,仰副冕旒之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