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差中官为陕西钤辖奏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二、《国朝诸臣奏议》卷六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九、《右编》卷一五
臣闻近差内臣四人分为陕西四路钤辖,俾专安辑熟户而理其冤结,仍许每岁一入奏事。臣独念之,未以为得。缘所以置安抚经略使者,正为此等耳。夫不能慰安,使叛而从贼,与无故为羌戎所劫,有司之过一也。苟谓帅臣力不可为,则虽内臣何益?岂有边鄙藩篱为贼掠去,乃无一人责其任也?今边事方作,处置不可失宜,臣谓安辑之要,当专督帅臣,但宽其羁勒,使得尽其才力,傥犹不职,重行黜免,则后效可图而威灵伸矣。况理有非便,庸可不思。将来李若愚奏事,茍不以为信,与无用同;言而必从,则安抚经略之权遂归于四人矣。彼帅臣者将谄奉之不暇,又敢与之较事体而争是非哉?纵若愚等审谨无过,犹不足以为后法,便著成效,益有可虑。古人谓塞其涓涓,况势非涓涓者乎?伏乞收采刍荛,特行寝罢。前事之失,具存方册,臣不敢详言,惟陛下留神省察。
乞差人经度西事奏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九
臣闻有国家者,虑事于未萌,而修备于无患,况事既然而患已至者乎!臣虽亡状,粗为陛下陈之。臣伏见西戎猖狂,负恩逆德,边鄙之熟户则掠为己有,朝廷之使人则拒而不纳。其事势如此,犹得不为之备乎?惟制御之大略,陛下与执政大臣宜讲之已熟,至于控扼之当否,将吏之勇怯,甲兵之利钝,士伍之强弱,与今狂贼重轻之势,事有万涂,非可以尽得于庙堂之上,此赵充国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兵不可以隃度」者也。况沿边分为四帅,未尽得人,人各有心,议难齐一。伏望陛下详择重臣一两人往彼经度制置,俾至秋冬,事有豫备,贼茍侵轶,庶能枝梧。此固事机,不可稽缓。
再论薛向劄子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六
伏为牵复薛向陕西转运副使不当,累曾论列,至今未见指挥。窃缘赏罚纪纲,朝廷重轻所系,臣之瞽言,亦已详尽,与寻常风闻之说事体不同。伏望陛下早加详择,如臣言是,乞赐施行;臣言茍非,乞黜臣以诫狂易。循默观望,既非臣所能,茍免取容,亦非臣所喜。干冒天听,伏俟鈇钺。
又论薛向疏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六
臣近有状,论列除薛向不当,以向孅险多机,用援甚众,自从被责,百涂经营,未离故居,遽此牵复,坏陛下赏罚之权,无以取信天下。且谓边防之间才有小警,不当藉以为牵复罪人之资。及论薛向材质事状,乞寝新命。皆悃愊公议,未蒙指挥降出。臣虽甚愚,深所未喻,谨条事体,重烦天听,伏惟少赐详择。夫设官吏,责以言天下之事,其所论奏,当辨别是非当否,茍涉阿私,窜黜可也。若言入则留中不下,面奏则置而不听,殆非所以开广聪明者也。朝廷初政,首梗言路,臣窃为陛下惜之。陛下天资英断,当断于是者,断于非是,害政非轻。陛下视从谏如转圜者为何等主哉?夫挟万乘之势,执生杀之柄,以临沮臣下,是岂艰哉,顾道理何如耳。陛下傥不深思,谓事以不移为得,臣恐自此以往必有倚圣断以售其智算者。况二府各有常职,讵容相侵?今枢密院专除文吏,不幸中书又专行枢密院事,报复往还,积为私隙,将何以帅正百官,共成天下之务?若曰出自圣心,俾枢密院行之者,尤为不可。陛下总揽纲纪,而自纷之,谁为此谋,将误陛下。审如是,执政者亦当以职分自陈,姑务救正以顺成美德,不当茍且依违奉行。况薛向小人,恶足留神。如是谓今天下无如向之材者,欺罔不已甚乎!傥此事不改,非独刑赏失当,是祖宗之旧法皆可隳,而言职可以废也。且薛向两经枢密院除官,辄复追夺,何先帝谓之非而陛下必以为是?此臣重为陛下不取也。伏望并以臣辈前状付外,必赐施行。臣无任忠愤激切之至。
乞伸威断奏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二、《国朝诸臣奏议》卷二一、《宋史》卷三四一《傅尧俞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九○
臣闻乾刚坤柔,上下之定分;君倡臣和,古今之通义。恭惟陛下德禀健粹,学该治乱,日旰论道,渊默思政,所谓有可致之资。然亲政以来,过事谦抑,神明之断未甚闻于天下。夫舜、禹、稷、卨尚相戒敕,今辅弼虽贤,安得事事皆善?古所谓委任责成者,非谓若是与非,一切徇之也。大臣之言是,陛下所宜从也;其非是者,陛下偶以为然,姑行之可也;既已知其非矣,又从而徇之,则人主之柄安在?虽愚夫愚妇,有不可欺,此神明之断所以未甚闻于天下也。今禫服未终,天下谓陛下恭默不言耳。从此踰月,毕三年之制,威福之权傥尚循故辙,人将以深浅窥测陛下。伏望议政之际,君臣各尽其意,非非是是,毋相面从。间于燕閒,与群臣相接,总揽众议,以裁处其当,罔有适莫,务存大公,则柄在陛下而威断伸矣。臣虽亡状,窃揣陛下资性有祖宗之风,真勤俭有为之主。夫有为者当于可为之时,今四海延颈以待德音,不知何惮何嫌而不为也?时难得而易失,惟陛下不徒悔于他日,则天下幸甚!
论审刑院大理寺等处欺罔事状奏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一一
臣伏以附下罔上,昔为重辟,刑故无小,古有通规。苟涉于兹,讵容缄默。臣近闻大理寺断郑州严奕公事误用格条,已经裁决,辄自举觉,再上殿敷奏,中外闻者莫不惊骇。缘法寺一司编敕,法官错误,不许陈首。顷岁张价、刘述等黜官是也。臣恐此条后有冲改,伏乞追守,以重刑典,且使猾吏不得缘而为奸。傥此法犹存,则大理寺可谓故为罔上矣。岂有本司定制而不知者乎?始时之误,或有可矜,乃敢公然自举,援据谬例,上昧朝廷而谩陛下,此而可贷,孰不能容!自陛下新览万机,百司稍知畏惧,日月未久,辄肆欺诬,臣恐陛下威令自兹亏损。伏望穷究,重行贬降,庶几纲纪可以整齐。臣属以子丧在告,不获即时论列。
再论审刑院等处欺罔事状奏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一一
臣近有状,奏弹审刑院、大理寺官吏不合举觉误断严奕公事,援据非例,再上殿敷奏。臣始疑一司编敕后有冲改,盖窃料陛下新总大政,励精为治,臣下岂敢遽为奸罔。今访闻审刑院、大理寺详断诸色公案,其所断法状并须两司详定,同具进入。如经奏断后,结状却有错失,其两司官吏不在举觉之限。此条见今行用,况张价、刘述等降黜未久,耳目相接,众人共悉,法官安得不知?乃敢公相表里,共为欺谩,方今之事,无大于此者。昔裴度以五坊使追捕平人为大,而谓东方用兵为小,诚深识治体者也,况法吏匿法以舞文罔天子乎!不独如是,又欲遂废成法,以自便其高下之手,茍幸无败,其渐将无所不为,启导奸源,亏损威柄,自此始也。臣谓肃正纪纲,可以破猾吏之瞻,在此一举。陛下傥从宽假,姑务含容,异时虽重为刑戮,人且不惧,况断官孟开乃卢士宗亲戚,固足以察其用心。惟陛下留神,早赐施行。
言灾异事奏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一
臣伏见霖雨踰月,渐愆秋望,郡国奏报水害已多,都下细民艰窘尤甚。陛下临朝咨访,屡轸睿慈,臣虽甚愚,官有言责,既不能通天下之志以开广聪明,又不能博贯六经求消弭时灾之术,辜负廪禄,罪在无赦。虽然,辄效愚悃,惟陛下留意。臣闻和气致祥,乖气致异。祥异之至,固不徒然。陛下自亲揽万机,恭俭求治,宜享庆云醴泉之应,乃得旱虐雨淫之沴,天人之际,不得乖剌至此。臣谓天当大有之世,其所以责望于陛下者至深至重,故于即位已来,再三为异以警动之。又惧廋隐微僻之处有所忽者,故用灾谴以告戒陛下。不然,远方之人冤失职者众,愁痛愤疾,聚为乖气。至于四裔,中国之阴也,阴盛颇剧,良可为虞。大河之防,亦宜预虑。伏愿亟降德音,引过自予,极恳恻憯怛之语,以感动人心;致恐惧修省之诚,以祗答天意。然后虚怀采纳。特诏百官言事,庶几朝廷阙失与四方幽隐悉获上达。陛下详择于其间,将有所得。况因灾异以求直言,盖古盛德之所为也。
乞下诏求言以消灾奏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一
臣伏见今岁已来,既旱而水,灾异仍发,臣窃忧之。臣顷尝有状,乞陛下下罪己之诏,令百官言事,求所以消弭之术,逮今未蒙收采,诚恐陛下归之数而已矣。夫天人相与之际,戒惧禳复之说,岂为欺于后世?就使为欺,不犹愈于为数者哉?伏望以臣前状速赐施行,必有为陛下道其所以然者。虽然,臣亦尝有所言矣,今复有得,不敢自默,数干天听,实冀粗有裨补,然后虽诛死窜殛,无所憾焉。臣窃谓今乾刚未奋,阳明未融,盖亦致异之一端也。天之谴告恳恳者,其殆以此。臣谨以见事明之。臣近言审刑院、大理寺匿法以罔上,此岂区区弹劾事,臣前奏所谓方今事体无大于此。何则?陛下高居深念,使人不敢欺,则万事自举;茍可欺也,何所不至?臣谓陛下朝得臣言,暮行威罚,而迁延浸久,颇若常务。权大理少卿贾寿虽非罪首,实有关通,未闻劾问,遽擢为提点刑狱。是岂嫉恶奸猾、开广言路之旨乎?臣虽至愚,岂不知摭拾小碎,可以取容倖进,触犯众怒,非安身之术?其尽悃愊以深言者,欲上副陛下求治之意,以整齐权纲。陛下傥不以为然,臣亦安事于贻患招悔者乎?臣又闻法官复有事状之说,窃恐此语亦曾上闻,盖重为欺耳。凡断案微有情节不圆,乃以事状改正,安有出入人罪,已经奏断,可用事状修改?苟如是,何用不许举觉条贯?若果有此说,乞陛下取许入事状改正及不在举觉两道全条,特赐亲览,则是非即判。臣与卢士宗辈素无嫌隙,诚嫉其舞文挟诈而亏损陛下德声。陛下傥亮臣孤忠,奋然独断,则天日刚明,可以变积阴之沴;朝廷肃正,可以杜群枉之萌。
论濮王不宜称亲奏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二、《宋史》卷三四一《傅尧俞传》
「亲」非父母而何?亦不可也。夫恩义,存亡一也。先帝既以陛下为子,当是时,设濮王尚无恙,陛下得以父名之乎?
乞定濮王封册以消灾奏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一、《宋史》卷三四一《传尧俞传》、《清源文献》卷五
臣伏读旧史,见前世已然之效,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先出灾害以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今陛下操有为之心,以恭俭求治,而大雨坏庐舍,杀人极众,水入宗庙,冒宫阙,其谴告警惧、丁宁切至之如是者,何哉?臣伏思其所以然之故,盖有所得。《传》曰:「简宗庙,逆天时,则水不润下」。昔至和大水,当时议者亦以为简宗庙之罚。先帝纳谏,事即施行。今陛下受天下于先帝,而昭陵之土未乾,执政之臣导陛下以非义,将以濮安懿王为皇考,于仁宗之庙,简孰甚焉!是以大失人心,上士天谴,事重于昔,故害亦过之。陛下傥不感悟,臣恐大异仍至,更有甚于此。陛下纵不能尽逐执政,犹当黜首议之人以谢上下。此固天道,抑又有人事焉。夫两日之雨,京师之患如此,陛下谓人事修乎?废乎?赖天之灵,而姑为谴惧,傥更一日未止者,岂无伤败之忧?陛下得不为之寒心哉?臣愚愿陛下取礼官两制之议,遂定濮王封册,黜欧阳修以暴其所以误陛下者,使天下较然知此意不出于陛下。然后进修子道,通广言路,切责三公,以图后效,重黜水官,以惩不职。庶几可以厌塞人情,消弭他变。此所谓应天以实不以文,动民以行不以言者也。若谓降诏责躬、许有位粗陈得失,便为于事已足,患至则惕然知畏,事缓则置而不思,谠正之言,一切不入,于天人之际,适足有所激耳,求福则未之闻也。况公议郁而不伸,乃复区区以求直言,臣恐天下不以朝廷为至诚也。方今佞邪之臣众,将有以天时常数上惑圣聪,甚者又将有尧、汤水旱之说,愿陛下深拒绝之,勿使此曹重误天下。此系国家安危成败,幸陛下留神毋忽。
上十事奏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二、《国朝诸臣奏议》卷一四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五
臣伏自念愚拙无状,久无所补,不敢频乞入对,以烦天听。今有十事,条列于后:
一、窃见军营摧倒极多,材用人力卒未能办集,恐朝廷以军人暴露,督役苛急。今积潦方甚,天气渐寒,伏乞据材用人力以责功限,但使无惰慢者足矣。如此免使役之人更生咨怨,且令营造颇得坚备。
一、窃闻僧庆辅内降指挥与鉴义,虽未即施行,候有阙与试。缘斜封内降,今古以为恶政,不意陛下复启其端。在先帝诏条,庆辅合行勘责。臣以其事小,不欲露章奏劾,伏望今后如此等事一切停罢。
一、窃见近日擢用,多新进之士。久在仕涂者岂皆是非材,今充满外庭,率未闻选擢。此曹既无崇显之望,益自懈退。伏望参用旧人,以励其力。
一、设官分职,各有司存。今百司备具,而每有兴作营造,必差他官领之。故耗蠹益多,而不中程度。伏望一切委之有司,茍不修举,则重行降黜。
一、伏见三代治道,犹不免弊,必随宜而救之。昔周人尚文,文之毙,小人以僿,故救僿莫若忠。今风俗多浮文,少实事,可谓毙极矣。伏望进质朴悃愊之士,抑华而救之。
一、窃见近日王宫官进用颇速,臣以为选材以辅导皇子,茍得其人,宜颇持久,庶相谙悉,有所裨益。今开王邸,乃仕官之捷径耳,惟陛下留意。
一、伏以以疏间亲,是谓不逊。臣虽至愚,荷陛下拔擢过宠,不敢以疏远自外,辄及陛下之亲者,然非敢有所间也。今遭遇陛下者,人多附而趋之,其识分守道者必不肯辄为此态。有附,有不附,则爱恶随而生矣。其毁誉之言,望陛下审察。
一、伏见先帝事无巨细,必徇至公,虽辅弼恩倖,一有公议,无偏主者。故大臣与内臣无极盛之权,所以多历年所,力省而无事。不知体要者谓先帝崇奖言事者过当,宜一切矫之。臣以为果如是,于陛下无益,适足长辅弼恩倖之权耳,恐陛下久远力费而事多,虽欲悔之无由也。
一、窃见士大夫以至吏民皆以陛下为不纳忠谏。陛下以睿圣之资而得此声于天下,岂不惜哉!臣观圣度闳深,虽苦言讦斥,亦不加怒,所少者,未能择善而从之耳。不能择善而从,虽日对千人,且无益于事。臣恐朝廷之公议日鲜,陛下之聪明日塞。此事非细,愿深思之。
一、伏见近日陛下于皇太后礼意有加,两宫颇甚欢睦,虽禁庭邃密,莫审端倪,然其知者莫不庆抃。陛下畏天戒,进修子道,此事宜不虚矣。愿陛下日谨一日,益尽孝诚,天将报陛下以大福,固不独人情之悦喜也。
右皆当今切务,有益光明,辄效知无不言,不复更择。臣既不敢徒为高论,又不敢饰为繁文,言浅意深,愿陛下必赐收采。
乞减节南郊费用疏(时知谏院)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九
臣伏见郊祀日迫,而大雨为灾,坏仪仗、法物及衢道垣屋极多,恐百司供亿不易办集。然陛下始见上帝,大礼或不可中止,即乞百事一从减节,既以省国费、爱人力,又可以致恐惧修省之诚。昔真庙咸平五年,当天下完富之日,尚以郊祀费重,减应奉杂物十万六千计,况今灾沴如此者乎。夫器用陶匏,扫地而祭,盖天下之物无可以称其德者,故达诚而已。今弥文万变,皆无益于事,以典礼裁之,可省者非一。惟陛下留意。早赐施行。
论河北差夫状(知谏院时)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六
臣奉敕差送伴北朝人使过北京,窃闻朝旨,令恩、冀、深、瀛、洺州、乾宁、永静军等处脩河夫役于寒食后下手,舆议纷然,以为非便。臣独念自古借力于民,必在农隙,河上差夫,亦积有年,未尝不于寒食前放罢者,惟缓急救护堤岸,即不拘时候,岂有每年常事,故害农时?且二三月间正是农忙之际,若雇人充役,必有数倍之费,况又春晚,或多雨水,则人夫费力亦数倍寻常。兼自来民间得预买䌷绢钱,以了春夫。今直至寒食后点集,则䌷绢钱使费已尽,又须生利取债,数州之民,转见不易。况元初擘画,别无利病,只以天寒地冻为言。今天幸不寒,地已不冻,伏望朝廷体察,寔无事生害。茍不以臣为狂妄,乞早赐施行。
乞谨边备奏(时知谏院)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八
臣闻有备无患,古之善经。今则不然,直患至而后为之耳。臣向闻泾原路数奏边事,于是易置官吏,为备颇急。近日书奏稍止,即不闻更有张皇边徼之心。顾不窥揣轻重,向若谅祚猝然长驱,又岂容遽为之备哉?况其奸诡未易可量。今朝廷之虑,转而在鄜延矣,臣窃料敌人若不遂为患者,亦将威胁边吏,以逞其无厌之欲。其所以待之者茍为未具,则又将徇其求矣。臣谓宜及其未然,讲脩戎备。凡将吏之轻易老疾罢騃未更事者,一切换去,度敌至足以恃而无恐,有请得以拒而不疑,则庶几其可矣。傥因循且已,他日又或仓黄猝遽,恐遗悔遂大。至于临事易帅,兵家常忌。昨知渭州施昌言之罢,人不谓之非者,以为犹愈于必败事耳。此岂独昌言之过,固亦付授之失宜。今庆州孙长卿颇知钱谷,材非将帅,轻易寡识,西道共知,平居固已乖方,缓急岂能办事?未敢画一条其迹。伏望陛下置之他处,姑任其长,毋俾异时为边防之误。臣又闻董毡、谅祚屡有解仇之约,赖天之力,奸好未成,传闻相攻,莫审虚实。见利忘义,远人之常。万一翻然改图,合从东向,则为患不测。惟陛下数谋于大臣,思所以间离之,而务为维御之术,则天下幸甚!
论择将领只取材武奏(时知谏院)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八
风闻有朝旨,令中外臣僚选举班行,渐择堪充将领者,实朝廷经远禦备之急务也。臣辄有短见,庶裨万一,惟陛下详择。臣伏以小廉小谨,或非壮夫所长;使贪使愚,固亦兵家旧说。故古人取跅弛之士,信史纪不羁之材。若使论荐者保其清廉,深虑豪勇者有所遗落。欲望将来所降指挥只取材武,纵有痕累,不甚重者,皆得充举。仍但云「若不如举状,甘当降黜」,更不云「如犯正入己赃,甘当同罪」,则采择益广,而可以尽人之材力。或有可取,乞赐施行。
乞减损土木之功奏(时知谏院)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一六
伏见近日土功并兴,其间亦有不甚急者。鸠聚兵力,诸事极有妨阙。况监督官吏不务坚久,但取高峻以夸示目前,趣办偷功,用希渥赏,随毕随坏,日复增多。故营修造完,无有穷已。夫古者用材取譬于梓匠者,盖以能适其大小曲直之度而无遗木焉。今则不然,虽极大材木,皆斲而小之,以充细碎之用。主掌之人,都不顾惜,殊不知斫山日远,巨材固不易得。京师但知兴作,不察外方供亿之民极为劳扰,且积年隳损,恐未能一旦并葺。臣谓宜应不急者一切权停,其须至兴修处亦乞次第营之。仍严行约束,如敢辄坏大木及工力不至精壮者,悉痛绳之。则不独粗免枉费,使民力稍宽,亦庶几多得岁月,崇葺之役有时而减。至于皇子位舍宇,颇事宏丽,臣窃谓天子之子,所歉不在于此,而颍王等执心谦俭,大率减于制度,盖庀役者务侈其事,有所觊倖耳。惟陛下裁之,以昭示其德美,则天下幸甚。臣又闻孝严殿成,执事者议推恩例。夫神御非古,固陛下所知,盖于陛下有不得已者焉。既以不赀之费度越祖宗,又从而赏其官吏,臣恐侥倖之人务极土木,而国家之财益多糜耗。陛下必不欲黜其劳者,乞比附先帝皇堂与太庙赏典,使重轻之间不相踰,则不为僭矣。臣又闻禁中之屋舍修者乃至九百馀间,今暴完之,岂易为力?与夫随败随补,功殆相百。此足以为陛下之诫。惟他事亦然,茍有颓废,理之于其初微,无使至于极而后图之,则力省而功倍。伏惟陛下赦其愚而详择。
辞侍御史恩命乞与吕诲同贬奏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二、《国朝诸臣奏议》卷九○
臣伏闻罢濮王追崇之典,实允公议,而称亲未改,于礼非安。窃度朝廷不过谓哀帝之失既已更改,孝宣所为便可依据。不知经史所谓亲者,非父母而何?况以孙继祖,与陛下不同,而儒者讥议,亦具在方册。若不较善恶,茍前世尝行,皆可以为后世法,则书传所记,是非百端,更无不可为者。此盖欧阳修违负先帝,启不正之论,倚恃君相,有泰山之固,故群谄和附,邪说日增,摇动人心,亏损事体,重两宫之过,贻万世之讥。不拔本根,蔓延未已。伏乞重黜欧阳修,然后议韩琦等傅会奸人之罪,广发德音,譬晓天下,濮王封册,一用礼官初议为定。不然,无以慰仁宗付托之心,当上天顾諟之意。臣新除恩命,决不敢祗受,亦不敢更赴谏院供职。所有使契丹往还公事,才候得次依例上殿敷奏。谨伏私门,以待斧钺。况臣论濮王典礼,与吕诲等实同,议论乞诛首议之人,以谢天下,今罪乃独在吕诲等,前此固陛下所知,非臣敢有欺绐。意合罪均,虽死不敢独免。
知江宁府陛辞上殿劄子(神宗时)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一
臣忝经任使,逮事昭陵。恭惟仁宗皇帝享国四十馀年,才五十馀岁,以神器大宝,付畀先皇。虽大统不属,必归傍宗,而雅意所存,早在英庙,追念恩德,岂有量哉!陛下孝诚贯彻天地,所以论报之心无不至者。然臣犹有区区,欲效尘露,望陛下赦其迂愚,而采其悃愊,则不胜大愿。臣闻诸礼经有庙祏之制,祖功宗德,皆万世不祧。窃惟仁宗可谓至德,陛下圣文天纵,过绝古今,愿因閒宴,奋扬神笔,霈为德音,深诏执事,俾仁庙一室,与艺祖、太宗并为百代不迁之主。既以宣示子孙,又以感通上下,天人交欢,必有祥应。前岁陛下手诏中书门下考太祖之籍,取属近而行尊者一人,裂地而王之,且许其世世勿复绝也。当是时,天下闻者莫不感咽抃蹈以怀陛下之仁,如亲被大赐。陛下诚能取臣之言,一告中外,如士民不鼓舞感抃者,臣不敢辞罔上之诛。经曰「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乞略留圣意。
乞废沅诚二州奏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三、《宋史》卷四九三《蛮夷传》一
沅、诚州创建以来,设官屯兵,布列砦县,募役人,调戍兵,费钜万,公私骚然,荆湖两路为之空竭。又自广西融州创开道路达诚州,增置浔江等堡,其地无所有,湖、广移赋以给一方,民不安业,愿斟酌废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