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春秋论(中)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一、《欧阳文忠公集》卷一八、《圣宋文选》卷一、《历代名贤确论》卷一四、《续文章正宗》卷一、《文章辨体汇选》卷四○四、《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一九九
孔子何为而修《春秋》?正名以定分,求情而责实,别是非,明善恶,此《春秋》之所以作也。自周衰以来,臣弑君,子弑父,诸侯之国相屠戮而争为君者,天下皆是也。当是之时,有一人焉,能好廉而知让,立乎争国之乱世,而怀让国之高节,孔子得之,于经宜如何而别白之?宜如何而褒显之?其肯没其摄位之实,而雷同众君诬以为公乎?所谓摄者,臣行君事之名也。伊尹、周公、共和之臣尝摄矣,不闻商、周之人谓之王也。使息姑实摄而称号无异于正君,则名分不正而是非不别。夫摄者,心不欲为君而身假行君事,虽行君事而其实非君也。今书曰「公」,则是息姑心不欲之,实不为之,而孔子加之,失其本心,诬以虚名,而没其实善。夫不求其情,不责其实,而善恶不明如此,则孔子之意疏,而《春秋》缪矣。《春秋》辞有同异,尤谨严而简约,所以别嫌明微,慎重而取信,其于是非善恶难明之际,圣人所尽心也。息姑之摄也,会盟、征伐、赏刑、祭祀皆出于己,举鲁之人皆听命于己,其不为正君者几何?惟不有其名尔。使其名实皆在己,则何从而知其摄也。故息姑之摄与不摄,惟在为公与不为公,别嫌明微,系此而已。且其有让桓之志,未及行而见杀。其生也,志不克伸;其死也,被虚名而违本意。则息姑之恨,何申于后世乎!其甚高之节,难明之善,亦何望于《春秋》乎!今说《春秋》者,皆以名字、氏族、与夺为轻重,故曰「一字为褒贬」。且公之为字,岂不重于名字、氏族乎?孔子于名字、氏族,不妄以加人,其肯以公妄加于人而没其善乎?以此而言,隐实为摄,则孔子决不书曰「公」,孔子书为「公」,则隐决非摄。难者曰:「然则何为不书即位」?曰:「惠公之终,不见其事,则隐之始立,亦不可知。孔子从二百年后,得其遗书而修之,阙其所不知,所以传信也」。难者又曰:「谓为摄者,左氏耳。公羊、谷梁皆以为假立以待桓也,故得以假称公」。予曰:「凡鲁之事出于己,举鲁之人听于己,生称曰公,死书曰薨,何从而知其假」?
五经论 其五 春秋 南宋 · 张震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八七、《群书考索》别集卷一一
《孟子》曰:「王者之迹息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又曰:「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其义则丘窃取之矣」。孟子数言,何其尽《春秋》之旨也。昔予尝怪平王之诗不列于天子之《大雅》,而下同于诸侯之变风,久而得之,乃知平王之时无复有王道矣。夫平王之诗何以独无王道?盖父子、君臣、夫妇、兄弟,王道也。隐公即位,不禀于天子;与邾仪父盟于蔑,而授之私盟,而天子不问,是无君臣之道也。郑伯克段,天子又不问,是无兄弟之道也。平王已前未至此极,夫子伤之,此《春秋》所以始于隐公也。或削去即位,或书其私盟,或削去公子名而书郑伯,或书天王而名宰咺,是皆以王道正之也。呜呼,天下不可一日而无王道也久矣。天下一日而无王道,是灭天理而穷人欲者也。吾夫子悯人欲之日起,悼天理之将灭,所以因鲁史而作《春秋》,盖将以续三王之道,而扶天理之将亡也。夫子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又删《诗》、《书》,又定礼乐,又系《周易》,如是足以明王道矣;而又区区作《春秋》者何哉?盖《诗》、《书》、《礼》、《乐》,先世之遗言,而夫子之心曾未见之行事,是吾道于经莫之见也。圣人以谓吾道在我,而不遇汤、武之位,不登王道,无复见之行事,于是宗鲁史之笔,以见王道之施设焉。夫旧史自付之鲁史,而《春秋》乃传之弟子,意以传来世,而初不以示人也。彼鲁史者特一实录耳,安知所谓王道哉!予夺抑扬,夫子以王道注之笔削。其笔也见圣人之所在,其削也见圣人之所归。学者傥于笔削之间上溯圣人之心,乃知夫子虽千古而常在也。且以隐公元年论之。书「元年」,书「正月,公即位」,此鲁史也,付之鲁国者也。笔「王」字于「春」下,而削去「公即位」,此夫子《春秋》也,此付之门弟传来世也。诚如鲁,又有何义哉?惟圣人寓于笔削,此所以其义无穷。请试言之。夫笔「王」字于「春」下,乃知王之所为,天之所为也。削去「公即位」三字,乃知隐公之即位,不禀于天子也。自此类而推之,则知不书赗葬成风,王不书天,吴楚之人卒不书葬者,皆圣人削之以正王道也。邲之败,鲁之旧史书先縠也,而《春秋》乃书荀林父。卫侯出奔,鲁旧史书孙林父宁殖也,而《春秋》乃独书卫侯出奔齐耳,皆圣人笔之以见王道也。因笔削以求圣心,王道岂不昭昭乎?傥于此而求之,则二百四十二年之笔削,森然在目,皆圣心之发见也。圣心之所与,王道之所与也;圣心之所夺,王道之所去也。学者傥未遽得夫子之心,莫若先明《大学》之道。夫《大学》之道,王道也。王道何在?在格物也。格物者,穷理之谓也。天下之理无所不穷,则几微之至,无不极其所至矣。故曰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傥知格物之学,则可以知圣人之心;知圣人之心,则可以知圣人之笔削;知圣人之笔削,则虽生乎千百载之下,一读《春秋》,乃如历邹鲁之国,登洙泗之堂,亲见吾夫子之威仪,闻吾夫子之謦欬,亲传吾夫子之心法。既传其心,则饮食寝处,洒扫应对,无非吾夫子之运用。穷而独善也,隐微之间,有庙堂之显,幽暗之际,有日月之明。达而兼善也,乾旋坤转,雷厉风飞,百物阜康,万邦绥缉。旂常彝鼎不足以形容,钟鼓管弦不足以倾写,而高车驷马,衮冕圭璋,有不足以荣辉也。
按:《十先生奥论注》前集卷一一,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魏梁解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七、《文章辨体汇选》卷四三六
予论正统,辨魏、梁不为伪。议者或非予大失《春秋》之旨,以谓魏、梁皆负纂弑之恶,当加诛绝,而反进之,是奖篡也,非《春秋》之志也。予应之曰:是《春秋》之志耳。鲁桓公弑隐公而自立者,宣公弑子赤而自立者,郑厉公逐世子忽而自立者,卫公孙剽逐其君衎而自立者,圣人于《春秋》,皆不绝其为君。此予所以不黜魏、梁者,用《春秋》之法也。魏、梁之恶,三尺童子皆知可恶,予不得圣人之法为据依,其敢进而不疑乎?然则《春秋》亦奖篡乎?曰:惟不绝四者之为君,于此见《春秋》之意也。圣人之于《春秋》用意深,故能劝戒切,为言信,然后善恶明。夫欲著其罪于后世,在乎不没其实,其实尝为君矣,书其为君,其实篡也,书其篡,各传其实而使后世信之,则四君之罪,不可得而掩耳。使为君者不得掩其恶,则人之为恶者,庶乎其息矣。是谓用意深而劝戒切,为言信而善恶明也。凡恶之为名,非徒君子嫉之,虽为小人者,亦知其可恶也。而小人常至于为恶者,盖以人为可欺,与夫幸人不知而可掩耳。夫位莫贵乎国君,而不能逃大恶之名,所以示人不可欺,而恶不可掩也。就使四君因圣人诛绝而其恶彰焉,则后世之为恶者,将曰彼不幸遭逢圣人黜绝而不得为君,遂彰其恶耳,我无孔子,世莫我黜,则冀人为可欺而恶可掩也。如此,则侥倖之心启矣。惟与其为君使不得掩其恶者,《春秋》之深意也。桀、纣不待贬其为王,而万世所共恶者也。今匹夫之士比之颜、闵则喜,方之桀、纣则怒,是大恶之君不及一善之士也。《春秋》之于大恶之君不诛绝之者,不害其褒善贬恶之旨也。惟不没其实以著其罪,而信乎后世,与其为君而不得掩其恶,以息人之为恶,能知《春秋》之此旨,然后知予不黜魏、梁之是也。
论原一 其三 至政 北宋 · 释契嵩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三
至政者,言其至义也。天下以义举,则政有所伸也,邪有所抑也,善有所劝也,恶有所沮也。爱恶是非,其事万端,有所决也。夫权可以扶义,其权虽重必行也;义可以行权,其义虽轻必举也。权不以义会,甚之则终贼;义不以权扶,失之则必乱。故古之擅大政者必有其权也,操大柄者必济其政也。汤、武运大权,其所以扶斯义也;周昭、徐偃亡大权,故斯义所以愆也。义也者何?域大中而与天下同适者也。适之得其所,天下谓之有道也;适之非其所,天下谓之无道也。圣人建厥中,以正天下之所适也。其世变而人甚苟私,大则私其国,次则私其家,小则私其身。协义者少也,反义者多也。而后圣惧其争且乱也,示有刑非茍暴也,亦有兵非茍杀也,欲驱人而趋其义者也。在执者与人不义,众得以而去之;与众不义,官得以而治之。是故禹、汤、文、武、周公,此五圣人者,谨大政,故不茍擅大权也;行大权,故不茍让大位也。征有扈也,放夏桀也,殛葛也,伐纣也,摄天下诛管、蔡也,以家传天下而天下之人从而服之而不有怨也,盖其政至矣。故逸诗曰:「棠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远而」。《书》曰:「刑其于无刑,民协于中,时乃功懋哉」!君子以是不亦慎政而重权乎。迨其政之敝也,人因之而作势;其权之敝也,人资之以为乱。谓政者名在而实亡也,谓权者任枉而忘正也。夷王下堂而交诸侯,可谓政之不足也;隐公茍让千乘之国,可谓权之不足也。齐桓公以伯自誇,可谓权之始邪也;周平王以王自降,可谓政之始微也。夫政之于权,犹量之有概也;权之于政,犹衡之从石也。得其人则正之也,非其人则欺之也。故道也者,待人而隆也,孰曰时乎?
正统论 北宋 · 陈师道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六七、《后山居士文集》卷七、《古文集成》卷四○
统者,一也。一天下而君之,王事也,君子之所贵也,吾于《诗》、《春秋》、《孟子》见之也。《周南》自风而雅,王者之事也;《召南》自家而国,诸侯之事也。公羊子曰:「王正月者,大一统也」。孟子曰:「伊尹、孔子得百里之地,皆能朝诸侯而有天下也」。夫正者,以有贰也,非谓得之有正与否也。天下有贰,君子择而与之,所以致一也。不一则无君,无君则人道尽矣,吾于《中说》见之也。王子曰:「中国有一,圣人明之;中国有一,圣人除之」。夫列国并立而不相尚,君子必致于一者,不欲天下一日而无君也,吾于《春秋》见之也。《诗》降于风,《书》绝于《文侯之命》,则天下无王矣,《春秋》所以作也。天下无王而正月必书王者,所以君之也。由周而上,天下为一,学者所不论也。由周而下,至于五代,其所论者五焉:有其位而不一者,东周是也;有天下而无位者,齐、晋是也;有其统而为闰者,秦、新是也;无其统而为伪者,魏、梁是也;上无所始,下无所终,南、北是也。正之说有三,而其用一。三者,天、地、人也。天者,命也,天与贤则贤,天与子则子,非人所能为也,故君子敬焉。地者,中国也,天地之所合也,先王之所治也,礼乐刑政之所出也,故君子慕焉。人者,德功也,德者化也,功者事也,故君子尚焉。一者,义也。可进则进,可黜则黜,而统有归矣,吾于《诗》与《春秋》见之也。西伯,诸侯也,君子与其王;平、桓,周之馀,而君子夺其王也。隐公摄位,而先君之元子,君子与其君也;桓公世子也,王与诸侯大夫国人君之,而王法之所讨,君子黜之。文王,西夷之人;秦与吴、楚,戎蛮也,君子进而中国之也。杞,夏裔也,君子斥而夷狄之也。自周之东,夷于诸侯,其所有者号尔,故《诗》降而《书》绝之,君子盖有待也。夫《诗》降而《书》绝,则天下无周矣,王者可以作也,而卒无以代之,徒以先王之世,天下须君而复与之,岂君子所欲哉!桓、文一中国,却外夷,出民水火之中,有功矣。而天命未改,故管仲不得而革也。夫周存之者,天也,文武之泽也;黜之者,人也,天下之法也。此周与齐、晋之辨也。秦之昭襄始亡周而臣诸侯,及始皇又合六国而为一,而学者不以接统,岂不已甚矣哉?以秦之暴,疾之可也,而不谓天下为秦可乎?夺之,其谁与哉?新莽,汉之盗也,而汉讨之。是犹夏之穷羿、卫之州吁,而齐之无知也,而学者疑其年,吾于《春秋》见之也。鲁昭公之失国,寓于诸侯,而季氏服君之服、行君之事者七年,君子以其前系之昭,其后系之定,则以元始属之建武其可矣。此秦、新之辨也。三国之一,吾于续书见之也。汉,中邦之旧也,刘、葛之所造也,君子之所向也,而地则四隅也,德远而功迩,君子不得而私焉。吴、魏皆有志于天下,又皆有功于民,而魏则中州也,于是与之,其得已乎!此曹魏之辨也。自晋而下则为陈,陈亡于隋,则有终。自隋而上则为魏,魏而上为燕、赵。赵,继晋者也。晋之亡犹秦也,非人亡之也。举天下而弃之,智者得之,而谓之逆乎?其事则汉唐,其名则霸,其义则虽非桓、文,亦非晋之罪人也,则有始。石氏,羯也;慕容氏,鲜卑也。然居中国之位,有中国之民,而行中国之政矣,是犹《书》之秦,《春秋》之吴、楚也。燕、赵不为夷,而谓魏为狄乎?南、北之变,吾于《元经》见之也。晋之东,犹汉也,属而继宗,古之制也。其所以贵者,以中土之无代也,君子因其旧而与之,犹周也。皇始授魏,进之也,天也。而帝晋者,人也。魏可贵而未贵,晋可贱而未贱,故君子持之也。持之者,待其定也。晋、宋有其志又有其功,而魏未有以胜之。武、文没而孝文兴,于是南北定矣,故宋亡而帝魏也。孝建之后,可以夺矣,而君子不忍者,武、文之泽也,故因其亡而取之。或曰:魏假之华,齐、梁、陈斥之蛮,无乃悖乎?曰:夷而变,虽未纯乎夏,君子进之也;夏而变,虽未纯乎夷,君子斥之也,矧其纯乎?孔子曰「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而不考其素善其变也,又况终身由之者乎?「色斯举矣」,而不察其著,恶其变也,又况言弗行乎?此南、北之辨也。学者拟梁于新,而唐非其族也,且其取之,夺也,非讨也,吾于《春秋》见之也。楚比,盗也,而弃疾杀之,君子书之,曰「公子弃疾杀公子比」,以情不以迹也。梁之存犹魏也,此朱梁之辨也。吾于正统,质之经以定其论,资之公以济其义,折众说之枉而归诸正,庶乎其可也。
复说 北宋 · 李觏
出处:全宋文卷九一三、《直讲李先生文集》卷二九、乾隆《泸溪县志》卷二、《宋元学案补遗》卷三
孔子曰:「颜氏之子,其殆庶几乎!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也」。《易》曰:「不远复,无祗悔,元吉」。噫!颜氏之贤,肖夫圣者也。犹有不善乎?曰:众人之不善,不至乎善也;贤人之不善,善而过者也。孔门高弟,师也过,由也兼人;有姊之丧而弗除;曾子执亲之丧,水浆不入于口者七日。皆善而过者也,而未闻其复也。《中庸》曰:「回之为人也,择乎中庸。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复而得中者,颜氏而已乎!故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唯我与尔有是夫」!人之患,不在乎不及,而在乎过之。不及则下于人,下于人则愤,愤则知进矣;过之则出乎类,出乎类则矜,矜则不知其反矣。伯夷与乡人立,其冠不正,望望焉去之,过于正者也。叔向三数叔鱼之罪,过于直者也。于陵仲子不食兄之禄,过于廉者也。鲁隐公摄位,过于让者也。徐偃王不忍斗其民,过于仁者也。尾生期女子,过于信者也。圣人则不然,子见南子似不正。昭公知礼似不直。将之荆,先之以子夏,申之以冉有,不欲速贫,似不廉。文王既没,见我者其为东周,似不让。诛少正卯,似不仁。诺阳货曰「将仕」,似不信。应时迁徙,各得其所。礼所以制乎中,义所以谓之宜也。「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圣人之情也。义之不存而苟变焉,然后为小人矣。夔教胄子,皋陶陈九德,曰:直而温,宽而栗,柔而立。是亦复之一端也。天台王几好学而多能,将有所就焉者也。几之字曰复之,故为之作《复说》。
春秋左氏传杂论一 其三 郑师入郜入防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二九
庚午,郑师入郜。辛未,归于我。庚辰,郑师入防。辛巳,归于我。君子谓郑庄公于是乎可谓正矣。以王命讨不庭,不贪其土,以劳王爵,正之体也。
右隐十年。经书:「夏,翚帅师会齐人、郑人伐宋。公败宋师于菅。辛未,取郜。辛巳,取防」。杜预云:「齐、郑后期,而传言郑入郜、入防,盖郑后至而得邑,归功于鲁,鲁受而不辞,故书『取』也」。按,十一年,公及齐侯、郑伯入许,齐侯以许让公,公曰:「君谓许不恭,故从君讨之。许既伏其罪矣,虽君有命,寡人不敢预闻」。乃与郑人。郑伯使许大夫奉许叔以居许东偏,曰:「其敢以许自为功乎」?是鲁与齐、郑连伐宋、伐许而同胜之,齐皆不取,鲁取宋邑而让许土,郑以宋邑归鲁而得许,不有也,郑庄公为有礼且正,宜矣。隐公,贤君也,知让许土而不嫌于取郜、防,岂其心哉?盖许,国也;郜、防,邑也。人情于大者则不敢贪而辞,小者则易而受。故三国有功,而鲁独失,惜哉!
寄明道先生书(一) 宋 · 杨时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七八、《杨龟山先生集》卷一六
自奔走南归,不闻诲言久矣。所居穷僻,贤士大夫不至其境,每学有所疑,则中怀罔然,思所以考正,徒北向瞻望而已。附语者以其视听不用耳目,故能传死者之事,有人所不知者,既已闻命矣,然其所以能视听不用耳目,则未闻其说。古者冠婚丧祭,必筮之吉,然后行事,则古之人,其动作未尝不择日也,其旨安在?《春秋》不书即位者四,隐、庄、闵、僖是也。诸儒之论纷然不知所从。左氏谓隐公为摄,以经考之,则隐非摄明矣。然三《传》皆谓有让桓之志,其果何也?先王之时,诸侯疑无相盟之事,然考之《周官》司盟之职曰:「掌盟载之法,凡邦国有疑会同,则掌其盟约之载」。《觐礼》朝诸侯于坛讫,乃加方明于坛而祀之,列诸侯于庭;《玉府》「共珠盘玉敦」;《戎右》「以玉敦辟盟,遂役之,赞牛耳桃茢」;《司盟》北面诏告明神,诸侯以次歃血。则诸侯相盟,礼所有也,不识二《礼》之说果可以为据耶?抑亦附会之说耶?《春秋》之凡书盟者,又何谓也?「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以传考之,则仲子者惠公之妾,桓公之母也。从之说者皆以为惠公之母,其曰惠公仲子者,以别惠公之母耳。其不同若此,何也?《春秋》之学不传久矣,每以不得从容左右,亲受指诲为恨。鄙心所疑,非止一二,但未敢缕陈,恐烦听览耳。惟先生不以愚鄙见弃,一一见教,幸甚。
寄明道先生书(二) 宋 · 杨时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七八、《杨龟山先生集》卷一六
某尝欲治《春秋》,读之数卷,浅识未能窥见其门户。远去师席,疑无质问,中欲辍之,又惜其初心之勤,惓惓不能自已。诵习之馀,每妄有所亿,然未知圣人之旨果可以如此求否。谨录之以质诸左右,傥因暇时一赐观览,正其非谬,以开导之,则幸甚矣。隐元年:「郑伯克段于鄢」。段以不义得众,公弗能制,终欲制之,畏人之多言,则克段者郑伯而已,非国人所欲也。故不称国讨而书曰「郑伯」,盖交讥之也。夫仁人之亲爱其弟,非徒富贵之而已,亦必为之节也。富贵而不为之节,使之骄慢陵僭,以速祸败,则其亲爱之也,适所以害之耳。故《诗》称郑伯不胜其母,以害其弟,而《春秋》书曰「郑伯克段」,正谓是欤?夫克者,胜敌之辞,以胜敌之辞加之,则段之强可知矣。段之强,由辨之不早辨也。「日有食之」,《谷梁》曰:「吐者外壤,食者内壤,阙然不见其壤,有食之者,言有物食之也」。夫日月之变有常数焉,此巧历所能穷也,而《春秋》记以为异者,盖先王克谨天戒,因以正厥事,则日之有变岂徒然哉,必有以也。故书曰「日有食之」,而其辞若有食之者,盖所以归咎于人事,而不以常数为不足畏也。桓元年三月,「公会郑伯于垂,郑伯以壁假许田」。二年三月,「公会齐侯、陈侯、郑伯于稷,以成宋乱」。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夫宋督杀其君而公成其乱,取郜大鼎以归,公弑隐公而郑伯会公于垂,以壁假许田,则鲁之乱,郑伯成之也,不书,为内讳也。夫郑伯之假田与公之取鼎,其求赂一也,而书之异辞,内外之分然也。三年夏,「齐侯、卫侯胥命于蒲」。胥命盖若葵丘之会,束牲载书而不歃血,有五命之类是也。齐、卫敌国,莫为命主,故曰胥命也。至治之时,诸侯述职以听天子之命而已,何胥命之有哉!然葵丘之会不书命,何也?盖五霸桓公为盛,葵丘之会实为盟主,故不书命,盖不与其擅命也。其他若及宋之类,义例甚众,并前书所问,皆未能晓,略赐疏示,乃至愿也。浼渎左右,徒用愧畏,惟先生诲人不倦,未拒绝之,幸甚。
与彪德美书 宋 · 胡宏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八五、《五峰集》卷二
辱示以所见,甚慰。此事真要端的有著落,空言泛泛,何益于吾身。上蔡先生「仁敬」二字,乃无透漏之法门,惟益勉旃,以副所望。
又,「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不知公如何分解?须是指摘分明说出,难为模糊说也。看《通鉴》有得,毋惜以一二精义见教。吾徒幸不蔽固于俗学,圣贤事业幸有一线路可以究竟。惟不志于功利、死而后已者,可与共进此道耳。吾友勉之!
又,「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更曾细观语录,入思虑否?「阴阳亦形而下者」,此语如何?理趣须是自通贯,随人言语,是不可也。某见侯先生说此句,信以为是,更不致思,前日顿省犹未是也。经可易读乎?如尹先生《语解》,亦未可轻易,使高明之人有蚍蜉撼大树之笑也。如何?某年齿往矣,虽摧颓,而志方欲振耀,所望直谅之友左提右挈,庶几不丧素志乎!勉之勉之,交相警戒可也。
又,「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与未发已发不同。体用一源,不于已发未发而分也。宜深思之。
又,所见果分明,不必虚为谦让。若未分明,正要提起熟讲,然后可望上达。天命至微,自非亚圣大贤,孰敢便为已贯通。惟是念念不忘,庶几日日有功,不至坠堕也。
又,左右书词有得有失焉。志近,思得也;迫切,则苦而不可久。悔过而不能释去,则局束而不可大。欲速如圣贤,以未见近切而自谓,恐终不能至,则大非所望也。孔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不特为政,学亦如是也。孟子曰:「心勿忘,勿助长」。此养心之要道。今欲进学而不终,其去仁也远矣。吾友勉乎哉!
又,学问之道,但患自足自止耳。若勉进不已,则古人事业决可继也。史书自威烈王三十三年而下,其年纪、世次、兴亡,大致尝略考之矣。自是而上,及鸿荒之世,所可知者,则未尝深考之也。今博取群书,取其中于理、不至诬罔圣人者,用编年为纪,如《通鉴》然,名之曰《皇王大纪》。考据三代,虽未精当,然亦粗有条理,可辨王伯,不至纷纷驳杂,如前史所记也。
又,黄、沈有《论语说》,某因其说,亦有数段学问,不可不讲。讲看,便见病败也。前辈凋○殆尽,续之使不绝,正在后辈,吾徒其可以此事若存若亡乎!直须如粥饭,不可少一顿可也,又况欲张而大之乎!呜呼!执书册则言之,临事物则弃之。如是者,终归于流俗而已矣。切不可不戒也。
又,社祭礼秩视三公,不知有何经可以为證。伐鼓于社,以助阳也,非责社也。变置者,更新坛位,尽敬焉耳,非责罚也。更试思之,有可见告者,无吝。反复明道,所谓不有益于此,必有益于彼,不可寝默但已也。
又,闻有相从欲学文者,须依东坡之法令,熟读《左氏》、两汉、韩、柳之文,则他日所成就必大有可观者。因是虎变,亦未可知也。若茍且近功,辟如万户棋子争胜负,能提先手,超迈等伦乎?
又,天帝精义,须自有说,但恐思之未至耳。不可便以《孝经》之言为不是,须反覆思索可也。禘喾郊稷,却似无可疑者。太王为狄所攻,屈己事之,岂得已哉!可谓之乐天乎?
又,郊祀之礼,建正之义,考之颇详,然恨未精也。如蜡祭,既谓合聚万物而索享之,则何可谓以八神为主?社主报啬,其祭在春,首见于何经?地固配天,谓当立北郊方丘,与天分庭抗礼,恐于义理不然,更思以见教。三王建正不易月,《通鉴》纪秦、汉已遵用矣。《大纪》中固已纪实。更精者,《通鉴》可也。
又,「思曰睿,睿作圣」,岂可放下?若放下时,却是无所事矣。无所事,则妄人矣。若太劳则不可,诚如教语也。
又,老人、病人、衰人有死之道,然以目前观之,死者亦未必便是老人、病人、衰人。盖修短有数,一定而不可变,虽圣人与造化同,于修短亦听之,未尝别致力也。此所以为圣人欤?在众人,则不奈何著死耳。凡事皆然,不特死生也。饮水曲肱,安静中乐,未是真实乐,须是存亡危急之际,其乐亦如安静中,乃是真乐也。此事岂易到,古人所以惟日孜孜,死而后已也。读书一切事,须是有见处方可。不然,汩没终身,永无超越之期矣。众人汩没不自知觉,可怜,可怜!
又,下谕《卫》所以为变《风》之首者。伊川云:「以卫首坏王制,并邶、鄘之国故也」。尝考卫顷公之薨在夷王末年,夷王之世方下堂而见诸侯,未见诸侯有相吞并者。伊川云「卫首并邶、鄘」,据《诗》而言,可信也。故各系其国,以见卫之罪也。文中子为《小雅》为周之盛者,言其初也。季子以为周之衰者,言其末也。其从如云如雨如水,恐先公之说得其要也。何以言之?盖民从君者也,君从之,然后臣民从之。圣人之法常在于端本清源,岂可舍本源而就末流乎?
又,《关雎》序云:「不淫其色」。故伊川言:「淫其色,非后妃之事,求淑女,诗人之意也」。此虽先生之说,然录者亦多误,未可全信也。先生之说,何以未可信?为《关雎》之诗言后妃之德故也。若是诗人之意,即非后妃之德矣。后妃之德,以不妒忌为至,故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进其贤而已,非以貌,不使君子淫其色也。在后妃分上大有意味。使后妃有是德,则人君不修内行等事,一切消磨扫除尽,虽欲发而不可得。此《易》之所谓「女贞」者也。深考此说,则伯氏之非茍发矣。
又,《大纪》工夫不敢辍,首盘古不可移也。事则信以传信,疑以传疑;理则可存者存,可削者削。近于三皇之世,载些语言甚有意思,俟面见求益也。来书末后所赞鄙言,因事愤发,既以自警,又以奉告。若不于此省悟著工夫,真可惜逡巡枉过一生也。临死而后悔之,则无及矣。德美当有见处,不可为事物所驱役不知觉也。大抵情所重处,便被驱役,自以为是,而不知区区于一物之中,可惜哉!人本与天地同德,乃自弃于一物,可惜哉!某为此言者,非谓德美为事物驱役也,大概相警发耳。其为事物所驱役,不为事物所驱役,惟德美自知之,某不得而与也。勉之勉之!
又,井田封建,施仁恩之大纲也。商鞅、王莽事甚明白,在所不论。董子限田之策,欲渐近古。而唐时府兵之制,亦师古者也。更能将历代田税制度精考,幸甚!周之宗庙只在镐,却于经无可据之文,而在洛却有可据之事。当时周公营洛邑,郊于此,社于此,益于此,诸侯朝于此,祼太室、行封赏于此,似宗庙在洛无疑也。故康王命毕公之文,直以洛邑为王室。唐、虞五载一巡狩,周制六年王乃时巡,车徒简易,非如后世有千乘万骑辨严之难也。四时来朝享,何难之有?洛在畿疆之内,无告行之礼,若适诸侯,则告行,亦非难事也。诸侯来朝享,礼必行于庙,报功行赏,亦必于庙,则洛邑固已朝诸侯、行封赏矣,故曰以宗庙在洛无疑也。惟告朝一事,思天子以祝文遣使,命东郊大臣代告,疑亦可也,但无经文可證耳。主命之文,为出疆设祭祖祢,告命为主,事有主名,非可泛行他事为文,况祭祀必于宗庙,而可行于疆外乎!或谓设虚庙于洛,载主在于是,遇时祭则祭,如烝于文王、武王是也。《礼》曰:「当七庙五庙无虚主」。则庙不可虚设矣,则所谓四岳之下皆有庙榭。又曰:「明堂见于太山」。不知据何经而云然乎?成周宣榭火,是周东迁,平王都于此矣。其有固宜,又何可引以为證也?切更思之。
又,郊社之义,谨按孔子曰:「礼者,义之实也」。王者祭天于郊南,面阴也。阴气者,地之体也。天尊地卑,王者父天母地,不敢悖天地之大义也。郊特牲,而社稷太牢,具牛羊豕为太牢,太牢固非特牲,又安知其非牛羊乎?礼有以多为贵者,有以少为贵者。王者父天母地,不必事事同,然后为礼。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家无二主,尊无二上,自有等降也。只如人事父母,其孝爱之心则一,其事则不可同矣。礼以节文为主,若无节文,乃非礼也。《周礼》成于刘歆,歆是不知三纲之人,其书不可引以为證。孟子之言有激而云耳,当以活法观,若以死法观之,则得乎天子而为诸侯,得乎诸侯而为大夫。诸侯大夫莫非有功于民,乃得为诸侯大夫,若以得乎天子诸侯而为诸侯大夫,成甚说话。谓变置社稷,如天子变置诸侯。若欲变置土谷,则土谷不可变置。若欲变置勾龙周弃,则一世伟人英灵在天,不可以比。无道诸侯,诛责而变置之也必矣。
又,旱乾水溢,人君当反躬修行,今反加诛罚于鬼神,果何义耶!《曲礼》下篇曰:「天子祭天地,祭四方,祭山川,祭五祀,岁遍」。来教谓「《礼》曰:『天子祭天,祭社稷,祭五祀』」。出于何篇也?《曲礼》下篇又曰:「诸侯祭方祀,祭山川,祭五祀。大夫五祀,岁遍。士祭其先」。《王制》曰:「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大夫祭五祀」。夫天固诸侯之所不得祭,地虽为母道,又妻道也,臣道也。天子大社封五色土,诸侯各以其方色,是诸侯虽祭地,而比之天子则有等矣。诸侯方祀,殆为是乎!夫诸侯之不敢祭天,犹支庶人之不敢继祖也;诸侯之得祭地,犹支庶人之各母其母也。又按孔子曰:「祭帝于郊,所以定天位也;祀社于国,所以列地利也」。又曰:「礼行于郊,而百神受职焉;礼行于社,而百货可极焉」。又曰:「郊,所以明天道也;社,祭土而主阴气也」。又曰:「夫礼必本于天,殽地降命。命降于社之谓殽地」。又曰:「社,所以神地之道也。地载万物,天垂象,取财于地,取法于天,是以尊天而亲地也」。故教民美报焉。礼虽无明文,犹当以义起,况顺于理义又有明文如此之多乎?更加深思博观天下之义理可也。
又,示谕数端,皆列圣因革大致也。漫具鄙见,幸却指其未到。建正,自黄帝、尧、舜皆建寅,夏后氏受禅,因而不革也。商之所以建丑,周之所以建子者,为天道至微,所以因时易命改建,所以发明三阳之义,以诏天下后世。其旨深远,不可浅近看也。二帝而上,恐未有是也。服色,恐是随五德之运。禹平水土,北方黑,故尚黑;汤征伐,西方金,故尚白;周亦征伐,火克金,故尚赤,不只以物生之色为上也。忠质文之更,尚承忠之弊,以敬。太史公之言非是。忠与质相近,大抵虞、夏质,殷、周文。殷人以木辂为先辂,是尚质也。周之五冕皆玄冕,朱里延纽,五采缫,十有二就,皆五采,王十有二,玉笄朱纮,其文可知也。圣人欲乘殷之辂,服周之冕,是文质参用也。周以玉辂为先辂,今乘殷之辂,谓之变周之文,从殷之质,亦可也。礼乐之仪章器数,须有本文为之记,可也。不可谓之经,以其是有司之事耳。若《礼》之理,《乐》之义,则在乎《易》、《诗》、《书》、《春秋》之中矣,故通谓之「六经」。贡赋,王畿之内,谷粟自足用,若夫礼乐制度所须之物,则取之九州四海然后足。故任土作贡,各以其所出,不必云取其美物以当谷税也。
又,鲁惠欲以私爱立桓公,隐公承父之志,不立乎其位可矣;今既居其位,又以让桓,则与有罪矣,传说未可非也。首止之盟,义系于齐桓之会王世子,而不系于王世子会齐桓。无亏之杀,义系于宋襄,而不系于齐人。齐昭杀孝公之子,三《传》不载,未详其事,不可凿也。春秋之时,天子无号令,甚矣!卫惠既死,王命讨之,虽为后时,然犹胜终不讨也。齐桓承王命而不动大众,亦得轻重之宜矣。为卫侯者,即日因齐桓之京师,请归罪于司寇,以忠孝盖前人之愆,可也。齐师以是日至,直以是日与之战,甚矣!故义系于卫,而非系于齐也。圣人权轻重,不失毫釐。君子积数十年探讨之心而为之传,岂苟然也?凡有疑,则精思之。思精而后讲论,乃能大有益耳。若见一义即立一说,初未尝求大体,权轻重,是为穿凿;穿凿之学,终身不见圣人之用。
又,承讨论《春秋》学,某未能得髓,何足以辱公问?姑道所见。大一统之法,奉天子正朔是矣,恐不更当用首年也。商、周必改正朔者,三阳之发,天道至微,圣人推而行之,其用妙矣,但人未之思耳,非止于易民观听也。易月之意,无可疑者。圣人制作万世不易之典,其中大有革而不因者,曾易月之可惮乎?一个「春」字,便是行夏之时,正次王,王次春,则立意又别也。以《周书》考之,嗣子即位于初丧者也。踰年之制,方欲讨论深思,只是国史于此年之首方记即位之事也。《春秋》之法,大复仇,然不为复仇而作也。复仇,《春秋》法中一事耳。幽王宠褒姒,黜申后,废嫡子,立伯服,破灭宗周,其罪甚大。故其父子间,圣人所难言也。及其赗仲子,蹈履车之辙,然后书而深罪之也。然则圣人所以不以复仇责平王者,其意所见,殆与书晋弑其君州蒲之类相近似乎!故谥法名之曰「幽」、「厉」。虽孝子慈孙,不能改也。隐公若不自立,使诸大夫具事本末请王命,则可免矣。《传》谓隐无正者。正,谓不请王命耳。故仲氏以摄为无正,为非义之所存也。故纪侯之去,与其他出奔者不同。故仲尼以「去国」书之,而不书「奔」,故不与其他失国者一例,以名书之也。可谓权轻重,不失毫釐矣。伊川先生未成书,故不能无毫釐未尽善处也。公子郢虽当立,孔子正名,必须请王命,然后为正也。田常弑君,告于哀公,哀公使告三子,孔子岂得不告?告而从,则必请王命,王若能从鲁请,兴义师,便为平定天下之端,不为东周矣。
又,首年之义,恐不可泥于一说。诸侯奉天子正朔,便是一统之义。有事于天子之国,必用天子之年。其国史记政,必自用其年,不可乱也。当时诸侯纪元,乃是实事,与后世改元者不同也。圣人于元上见义,若诸侯无元,则亦不成耑君矣。如元亨利贞、乾坤四德,在他卦亦有之,不可谓《乾》、《坤》方得有元,他卦不得有也。《易》载其理,《春秋》见其用,恐义亦当如此也。祔礼必行之于庙,但皆不见其制度。《书》中有康王受命一事,恐或可推,但无徵不信,不敢遽立说耳。圣人释栾书,归弑于一国之人,若圣人事亲,在乎当诛一国之人乎理不然,《春秋》亦空言耳。宜更思之。窃意《春秋》当以复仇责平王,而圣人不责之意,亦别有说乎?不然,愚说亦有味也。隐公不请王命,固不是,请王命而有得国之意,亦不可。若革先君之不义,请王命而立宗人之贤者,疑亦可也。道固多端,不可执一也。若纪侯者,非齐侯无道暴横之甚,则多守其国者也。去太王则远甚,亦贤于其他自取灭亡者也。故圣人书法如此。舜之为子,烝烝乂不格奸,不可与常人比并而论也。天下有大义,亘古亘今,不可磨灭,要在识之而已。以众授齐侯,亦圣人与狂狷之意,非尽善也。无情反复,然心之精微,言岂能宣?涉著言语,便有滞处。历圣相传,所以不专在言语之间也。
又,先儒之说,须傍附义理,不可轻破,要在自以意观之。所谓以田为地统者,为是二阳也,偶便是坤矣。若阴,则从阳者也,岂可以为统乎!明者,阳也;晦者,阴也。见者,阳也;不见者,阴也。寅正三阳,发见明,孰加焉。故先儒谓夏数得天,百王所同。圣人南面而听天下,必以此为正也。
答许太博书 北宋 · 陈襄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古灵先生文集》卷七、《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三、《宋元学案》卷五
某向者请见,得闻经义之益,继辱书见教,以赵盾、许世子书弑之事,不必与谋,谓君弑而大臣不讨贼,子不尝药而父死,皆得为弑,不必实有弑心。若与谋而书弑,无取于史法。及示《感麟始隐论》,其间发挥圣人述作之意,以明隐公得失之迹详矣。某观三传所载,赵盾、许世子止事迹本末,大约相符,而无与弑之谋,此诚学者不宜妄有穿凿也。然而义有未安,不能无疑。孔子作《春秋》,君臣善恶得失之迹,莫不锱铢轻重,必一字以示褒贬之法。或事同而情异,必变文而示义。凡二百四十二年之内,书弑君者二十有五,其事异焉,则或称国或称人或称盗以别之;其事不异焉,则公子篡、大夫弑,皆称名以绝之。若盾之不讨贼,止之不尝药,亦同为弑,以史示法可也,奈何与夫正弑之贼一其书例可乎?虽然,圣人笔削,辞约意微,至于区别善恶,义当自白,固不待人而后明。果二子者止以忠孝不至,而责之以弑君之恶,亦当变文以略义,托事以见意,不得与夫州吁、宋督之类同为一法也。幸而三传存焉耳,不幸而无三子之传,则盾与止遂为正弑之贼,不复能正矣。将以责忠臣孝子之备,而反阱于大恶,安所谓万世法欤?虽公羊谓盾复见于经,明非亲弑。书葬许悼公,明君子之赦止。窃谓不然。盾之侵陈,其事合书,非以明盾。如隐公之薨,桓三年复见公子翚逆女,岂为翚邪?书悼公葬,会鲁故也。会葬则书,不会则不书,贼未讨不书葬,盖施于鲁国耳,亦非所以赦止。某故谓盾、止之书弑,不止不讨贼、不尝药也,不识何如?感麟之意,诸儒异论,某尝谓仲尼以「文王既没,文不在兹」,己虽无位,皇皇不已,思天下有王者作,庶几犹有用我者。故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盖有俟而言也。夫麟亦王者之嘉瑞也,必有圣人而后出焉,今麟出而无圣人,故孔子伤之曰:「孰为来哉,孰为来哉」!夫明王不兴,己又无位以行其道,故曰:「吾道穷矣」。伤之至也。麟之出,哀公之十四年,后二年而孔子卒,盖孔子之遇麟,时七十有馀岁矣。天命既已终,吾道既已穷,斯其可以已夫,如是感麟而终焉。某之所闻如此,茍为非是,愿赐开喻而质正焉。
复雪二首 其二 北宋 · 刘敞
前夕盛雷电,谓言春和发。
典衣买春酒,岁事亦可悦。
不知天难谌,信宿更凝冽。
朝来雪盈尺,初计顿乖越。
吾庐甘重塞,敝褐忍百结。
岂敢咨祁寒,又非慕炎热。
阴阳相交错,万一成灾孽。
忆昔鲁隐公,九年春三月。
癸酉雨震电,庚辰大雨雪。
春秋书为法,其事何照晰。
曾经圣人笔,下学而上达。
况此四月间,又当季春末。
愿排阊阖戟,一献春秋说。
路远泥阻深,愁哉卧岩穴。
春秋讲义 其十二 秋八月庚辰公及戎盟于唐 南宋 · 周孚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二二
春会秋盟,隐公之从戎也亦甚矣。徐戎并兴,东郊不开,伯禽禦之之术尚可考也。委而不修,汲汲然与之盟,此《春秋》所以讥之也。
春秋讲义 其九 冬十有二月公子益师卒 南宋 · 周孚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二二
大夫卒,日与不日有义乎?曰:《春秋》因旧史以成书,日与不日,旧史之文也,圣人何容心焉。曰:今之学者以是分君臣恩礼之厚薄,可从欤?曰:《春秋》书大夫之卒者三十有一,其不日者四,而在隐公之世者三人。立乎定、哀以指隐、桓,史之阙遗者多矣,圣人安得而尽知之?三家之专鲁,其权迫君,叔孙得臣之卒而宣公独不加之礼乎?恐非其实也。学者知《春秋》不以日月为例,则不固矣。
答张直孺先辈书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二、《嵩山文集》卷一五、《宋元学案补遗》卷二二
说之启:老罢尝谓学而不思者,不足以为学,而适足以为罔;彼思而不学者,亦不足以思称,而徒殆耳。二者何不兼修并进乎?如不得已,二者孰重?盖学为重,则善学者必精思,如不已于行者,必图所济。苟徒思而幸得之,则不顾学矣。如世富贵,动如所欲,岂服稼穑艰难哉?夫子固以身为众人率也,其言曰: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可谓勤矣,而卒无益,不如学之益我也。有思涉者,当益之以舟航。若曰一岁之思不如一日之学也。其后子夏得此道,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之,曰仁。又其后子思得此道,博学之则审问之。而后慎思之则明辨之,终以笃行之。或曰:尧之文思奈何?曰:子以尧之思真与凡厥庶民五事之思同乎?先儒不曰尧道德纯备而谓之思乎?盖即其巍巍荡荡而云尔。足下不鄙,袖书屈临,辞彩焜耀,驰骛出入,若止而不止,有馀力焉。疑《论语》四科不当遗子游,斥子我之预祸,子贡之构乱,因小乎太史公。足下有思则劳矣,然足下未劳乎学也。四科之疑,柳子厚辩之矣。上无「子曰」二字,下于弟子字而不名,远遗乎曾子、有子、南宫括、宓子贱之类多矣,其他可置而不言也。阚止子我,乱乎宰予子我,则唐司马贞《史记索隐》辩之矣。子贡一出,而五国有变,则本朝诸公辩之者多矣。足下何不于斯以学焉?足下于太史公书尤似未之学也。大抵怀大德者不知有小怨,太史公首变编年之制,创为帝纪、表、书、世家、列传,后之作者莫之或改。世家首之以吴太伯,列传首之以伯夷,贵让也。《书》首乎尧舜,《春秋》首乎鲁隐公,《诗》首乎二南,皆以让德倡天下,万世之治道也。夫子旅人,而参乎诸侯之世家。老子之学,自汉兴之初,先乎儒学以兴,乃与庄周、申不害、韩非,传于管、晏之后。项羽与汉不并立者,乃不没其实,与汉同纪而先之。其大德如此,而藁草未成就,参差抵牾之小怨,可恕不恕乎?又乌睹所谓先黄老而后六经乎?敢并为足下谢。羁旅无聊,旧学素不深,况又荒落于胡尘中,足下幸察。二月十六日,说之启上。
二月雪 北宋 · 郑獬
押词韵第五部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戊戌二月二十六,忽见大雪漫空来。
长老惊叹共相语,非时有雪诚怪哉。
阳爻四画已出地,至今百蛰不闻雷。
怪得气候斗暄暖,便疑赤帝来相排。
黑风倏起捲沧海,白日黯黯如烟煤。
须臾大雹杂猛雨,满地走迸琼与瑰。
阴气蓄怒固未已,即时飞雪相倾颓。
青灵何处避威侮,苍凤停车寒毰毸。
天地万物失光彩,草树僵冻成枯荄。
凌暴春工大酷烈,似恨百花先时开。
隐公三月亦雨雪,仲尼春秋书为灾。
是时鲁国行谬政,天心可用人理推。
我疑此雪不虚应,必有沴气戕栽培。
去年六月已大水,居人万类生鱼腮。
当时夏税不得免,至今里正排门催。
农夫出田掘野荠,饿倒只向田中埋。
方春鸟兽尚有禁,不许弹猎伤胚胎。
而况吾民戴君后,上官不肯一挂怀。
岂无愁苦动天地,所以当春阴气乖。
只消黄纸一幅诏,敕责长吏须矜哀。
蠲除馀租不尽取,收提赤子苏饥骸。
沛然德泽满天下,坐中可使春风回。
伯夷论 北宋 · 郑獬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七七、《郧溪集》卷一六、《唐宋名贤确论》卷一、《历代名贤确论》卷七
特立之士,有大功于圣人之教,桀然乔于百世之上者,后世皆得而公传焉。司马氏作《史记》,序七十列传,非公其传者欤?而以伯夷首之。善乎,司马氏之为史矣!伯夷、叔齐,力于仁义,有激于当世,辅圣人之教,得其深者也,为之传首,岂谬哉?孤竹君欲以立其子叔齐,叔齐让于兄伯夷,伯夷曰:「父命也」。卒不受,遂更相让而俱逃之。及武王顺天下,号义兵以伐纣,天下无贤不肖皆曰武王是为,恐恐然恐武之不胜。独伯夷排天下之议,非之曰:「父死不葬,谋及干戈,非孝也。以臣伐君,非仁也」。武王不听,遂取商。天下既已宗周,伯夷耻不食其粟,乃饿死。呜呼!一国之君,民之所奉亦已尊矣,而伯夷不敢废父之命,甘于遁去,天下之让孰加焉?武王既兴,圣贤皆为之助,亦足以树勋矣,而伯夷不敢废君之分而甘于饿死,天下之仁孰加焉?让齐之心,非为齐也,而为万世之为国者焉;谏君之心,非为武也,而为万世之为臣者焉。故后世之为国者,子夺于父,弟夺于兄,交挺白刃以争继立者,必肃慄挫缩,不敢耀芒角,以其有伯夷之让然也;后世之为臣者,幸君之乱,以肆奸谋,紾君臂而欲其位者,必腼汗惊爆,不敢出气,以其有伯夷之仁然也。是仁让者,得不谓有大功于圣人之教者欤?如天之覆,健然其高也;如日月之昭,烈然其明也。而万百千世,愈高愈明,义风洗然,照人毛发,使争子贼臣畏服之。如是,顾其功可较也。昔尧既公天下以让舜,而夫子首之于《书》;吴太伯让于季历,而迁亦首之于《世家》;《春秋》之说,左氏者亦以隐公能让而首之于《春秋》。虽然,尧,大圣也,则安敢以拟议?以太伯、隐公,止于一让,后世乃称之为至德、为贤君,遂以首之于《春秋》,而况伯夷哉?虽欲不为之传首,其亦可得乎?噫!目之久瞀,忽开则大明;耳之久聩,忽震则大惊。当伯夷不生,天下孰知让国之为美欤?伯夷不死,天下孰知伐君之为非欤?伯夷生死之节尽之矣,浑浑之俗,其不大明而大惊也哉?夫子尝罕言仁,而于伯夷,曰:「求仁而得仁哉」!孟子,学夫子者也,而称之曰:「伯夷,圣人之清」。又曰:「闻伯夷之风,贪夫廉,懦夫有立志」。太公望,从武王伐纣而亲为之师者也,亦曰:「义人也」!夫子谓之仁,孟子谓之清,太公谓之义,呜呼,其为人也,果如何哉!
韩信论(一) 南宋 · 陈傅良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二、《十先生奥论注》续集卷九
世子君子,盖有忠而被戮者矣,然未必皆其不察者之罪,而或者亦自取也。夫可疑之形见,则徒信不足以自孚;相忌之隙开,则徒廉不足以自洁。是故君子之善处此也,必先有以固人之心,以自固其身。鲁隐之欲逊于桓也,公子翚谄于隐曰:「将为子杀桓而终立」。隐公不听,翚卒谮于桓而弑隐。悲夫!隐有逊国之心而不能免者,亦其断不足而无以自固也矣。夫已与闻其邪说,拒之而贳之,虽翚不谮,则桓亦不能安于隐。何者?彼固有无君之心而动于桓,而隐之不诛,则是纵桓之贼也。摄桓之位而又纵其贼而不治,岂所以固桓之心也哉?使隐而正子翚之诛,则桓将义隐之为,虽有他谏,不能入矣。故夫君子必有所公以成其私者,谓此类欤!韩信不纳武涉、蒯通之说,其忠于汉也甚矣,已而卒执于高祖,天下悲之。然信有以来之也。信之王齐也,岂不知夫高帝之情而出于强勉而独以坚汉耶?武涉、蒯通之说,信之计可以施矣。公惬天下之议,而私不失为一己之谋者,二子之计也,而信失之。呜呼,其卒为汉擒也,宜哉!或曰:「云梦之会,信尝斩钟离昧以说矣,而卒不解,则亦徒为是忍也」。是不然。疑甚而隙大,亦已晚矣。惜也,此计不行于二子也。
春秋经传类对赋(并序 皇祐三年) 宋 · 徐晋卿
出处:全宋文卷九九三
余读五经,酷好《春秋》;治《春秋》三《传》,雅尚《左氏》。然义理牵合,卷帙繁多,顾兹謏闻,难以殚记。乃于暇日撰成录赋一篇,凡一百五十韵,计一万五千言。欲包罗经传,牢笼善恶,则引其辞以倡之;欲错综名迹,源统起末,则简其句以包之;欲按其典实,故表其年以證之;欲循其格式,故比其韵以属之。首尾贯穿,十得其九,命曰《春秋经传类对》。将使究其所穷,可以寻其枝叶;举其宏纲,可以撮其枢要也。其间立意迂阔,措辞鄙野。不尚华而背实,但虑涉于淫竞;不摘诡以抉奇,又惧伤夫名教,故用藏于巾衍,以自备于检寻;传之昆云,而俾谨乎诵习。非敢流布圣旦,昭示钜儒,以为哂噱之资也。
运及姬世,天生仲尼。修鲁国之史策,遵周公之典彝。莫不编年示法,系日摛辞。左丘明《传》之释义,杜元凯《注》之质疑。十二公之事言,用传后世;五十条之凡例,式据前规。有惠夫人,实生桓子。当平王迁都之末,是隐公即位之始。乃有伯乐献麋(宣公十二年),却至奉豕(成公十七年)。许绝太岳之禋(隐公十一年),郑废泰山之祀(隐公八年)。帅师入极,讥无骇克胜之由(隐公二年);求好于邾,贵仪父会盟之美(隐公元年)。问族众仲(隐公八年),询名申繻(桓公六年)。子驷请息肩于晋(襄公二年),荀息谋假道于虞(僖公二年)。天弃商而久矣(僖公二十二年),神亡虢以宜乎(庄公三十二年)。宋昭灭宗,知庇根之失所(文公七年);郑庄宠弟,虑滋蔓以难图(隐公元年)。贵有常尊(宣公十二年),礼有异数(庄公十八年)。石尚归脤(定公十四年),齐桓拜胙(僖公九年)。向戍尤孟献之美室(襄公十五年),韩宣誉季孙之嘉树(昭公二年)。解鼋而郑国以乱(宣公四年),更鹜而齐臣致怒(襄公二十八年)。鲁筑王姬之馆,外礼弥尊(庄公元年);晋为太子之城,内谗益固(庄公二十八年)。蛇妖祸郑(庄公十四年),豕怪害齐(庄公八年)。强锄不能卫足(庄公十六年),邓侯徒后噬脐(庄公六年)。晋逐楚于颍北(宣公十年),鲁追戎于济西(庄公十八年)。施氏沉郤犨之子(成公十一年),郑人夺堵狗之妻(襄公十五年)。姜氏搆谋,轨死归于鲁国(桓公十八年);子比胁立,灵生失于乾溪(昭公十三年)。郑息违言(隐公十一年),晋楚结好(成公九年)。晋荀跞掩耳而走(昭公三十一年),浑良夫被发而噪(哀公十七年)。或骖乘以持带(襄公二十三年),或塞井而夷灶(成公十六年)。灵见梗阳之巫(襄公十八年),宽生萑苻之盗(昭公二十年)。掩义隐贼,驩兜招浑敦之称(文公十八年);毁信废忠,共工得穷奇之号。同上伯有强死(昭公七年),郑庄寤生(隐公元年)。越椒有熊虎之状(宣公四年),伯石是豺狼之声(昭公二十八年)。与玦衣者,表守国之意(闵公二年);献缟纻者,伸结友之诚(襄公二十九年)。虞公奔彼共池,因求宝剑(桓公十年);得臣败于城濮,为惜玉缨(僖公二十八年)。晋城虎牢(襄公二年),鲁筑鹿囿(成公十八年)。妇姜贵聘而贱逆(文公四年),郑忽先配而后祖(隐公八年)。鲁贿荀偃也,以寿梦之鼎(襄公十九年);周分唐叔也,以密须之鼓(定公四年)。楚王伐畔,降许子于武城(僖公六年);晋侯问囚,税钟仪于军府(成公九年)。士会灭狄(宣公十六年),甘歜败戎(文公十七年)。献六羽而用六佾(隐公五年),节八音而行八风。同上仲叔带窃其拱璧(襄公三十一年),鲁阳虎纳以大弓(定公元年)。虽未获一吉人,行父则庶几免戾(文公十八年);而能流四凶族,重华则其有成功。同上晋疆戚田(文公元年),鲁略棠地(隐公五年)。秦针之适晋也,车有千乘(昭公元年);共叔之都京也,城过百雉(隐公元年)。郑子产善相小国(昭公四年),楚商臣能行大事(文公元年)。韩厥奉觞而加璧,因遇齐侯(成公二年);郤至免胄以趋风,盖逢楚子(成公十六年)。郑庄有礼(隐公十一年),齐襄无常(庄公八年)。蛇乘龙而为灾于宋郑(襄公二十八年),水胜火而不利于子商(哀公九年)。虢公无德而禄(闵公二年),楚围不义而强(昭公元年)。邓曼妇人,知莫敖之必败(桓公十三年),然明君子,识程郑之将亡(襄公二十四年)。鲁铸林钟(襄公十九年),唐分姑洗(定公四年)。周内史知文伯有后(文公元年),季文子谓齐侯不免(文公十五年)。郑国之井堙木刊(襄公二十五年),郇瑕之土薄水浅(成公六年)。胥臣称郤𡙇之善,命以先茅(僖公三十三年);士伯举桓子之贤,赏以瓜衍(宣公十五年)。莫敖梁溠(庄公四年),艾猎城沂(宣公十一年)。颍考叔挟辀以走(隐公十一年),鲁庄公乘传而归(庄公九年)。吴有越,若腹心之搆疾(哀公十一年);虞得虢,犹唇齿之相依(僖公五年)。楚国子文既毁家而纾难(庄公三十年),宋邦公子遂竭粟以贷饥(文公十六年)。商臣忍人(文公元年),狼瞫君子(文公二年)。杞生圃兮,歌南蒯之叛(昭公十二年);莠在门兮,喻良霄之死(襄公三十年)。狐毛设其二旆(僖公二十八年),文王获其三矢(宣公四年)。曹太子乐奏而叹也,未免有忧(桓公九年);宋元公酒乐而泣焉,诚知必死(昭公二十五年)。陨霜杀菽(定公元年),雨雹为灾(昭公四年)。子产殂而仲尼出涕(昭公二十年),太叔卒而赵简甚哀(定公四年)。晋寘卫侯于深室(僖公二十八年),秦舍晋君于灵台(僖公十五年)。蔡昭侯两佩两裘,已为怨府(定公三年);郤子恶五兵五甲,更作祸胎(昭公二十七年)。裨谌能谋(襄公三十一年),叔向好直(襄公二十九年)。楚灭江也,秦伯为之出次(文公四年);越围吴也,赵孟降于丧食(哀公二十年)。因龙命氏,蔡墨陈刘累之宗(昭公二十九年);以鸟名官,郯子述金天之职(昭公十七年)。卫人馈锦(昭公十三年),宋公求珠(哀公十一年)。塞夷庚而绝晋(成公十八年),城州来以挑吴(昭公十九年)。楚侍者知挤于沟壑(昭公十三年),绛县师辱在于泥涂(襄公三十年)。栾盈过周,既思父黡之过(襄公二十一年);华耦盟鲁,特陈祖督之辜(文公十五年)。大官庇身(襄公三十一年),旧职展体(定公四年)。辕颇之奔郑也,既进其睱脯(哀公十一年);葛卢之朝鲁也,又馈以刍米(僖公二十九年)。晋军风于泽(僖公二十八年),郑车偾于济(隐公三年)。郑飨楚子,爰伸九献之仪(僖公二十二年);秦馈晋侯,乃用七牢之礼(僖公十五年)。秦人入鄀(文公五年),楚国围江(文公三年)。戎昭果毅(宣公二年),民生敦厖(成公十六年)。荀吴围鼓而鼓人服(昭公十五年),晋侯去原而原国降(僖公二十五年)。栋折榱崩,子产心忧于郑国(襄公三十一年);踊贵屦贱,晏婴相语于晋邦(昭公三年)。岁害鸟帑(襄公二十八年),辰伏龙尾(僖公五年)。顿子牂事晋而背楚(定公十四年),悼夫人瘠鲁以肥杞(襄公二十九年)。克黄得楚子以赐生(宣公四年),士燮使祝宗而祈死(成公十七年)。侨如已获,宣伯由是以旌功(文公十一年);阳州既降,苫越因之而名子(定公八年)。季隗就木(僖公二十三年),怀嬴奉匜。同上先轸怒兮,不顾而唾(僖公三十三年);齐侯战兮,不介而驰(成公二年)。公子启五辞楚位(哀公六年),邓养甥三逐巴师(桓公九年)。楚国争囚,上下手于以决矣(襄公二十六年);鲁邦议战,小大狱由是明之(庄公十年)。荀偃瘅疽(襄公十九年),晋侯惑蛊(昭公元年)。或骖絓而止(桓公三年),或旝动而鼓(桓公五年)。发之短者,齐欲胜吴(哀公十一年);鬣之长者,楚仍夸鲁(昭公七年)。伯禽始封于鲁国,土田陪敦(定公四年);鼢冒肇启于楚邦,筚路蓝缕(宣公十二年)。秦伯改馆(僖公十五年),晋侯加笾(昭公六年)。穆叔辞金奏之乐(襄公四年),郤至惊地室而县(成公十二年)。神夺虢公之鉴(僖公二年),天假晋侯之年(僖公二十八年)。箕之役,先轸黜于狼瞫(文公二年),夷之蒐,贾季戮于臾骈(文公六年)。许悼告终,仲尼加世子之罪(昭公十九年);晋灵被弑,董狐书赵盾之愆(宣公二年)。祀有执燔,戎有受脤,此养神之节也,则刘康公之言可准(成公十三年);聘而献物,朝而献功,此事霸之礼也,则孟献子之言堪崇(宣公十四年)。七札夸由基之射(成公十六年),六钧传颜高之弓(定公八年)。晋侯治兵于绵上(襄公十三年),阚止失道于弇中(哀公十四年)。鲁封须句,念实司于太皞(僖公二十一年);楚灭夔子,因不祀于祝融(僖公二十六年)。魏犨束胸(僖公二十八年),楚王伤目(成公十六年)。华臣弱皋比之室(襄公十七年),子重杀巫臣之族(成公七年)。伊戾谗兮宋痤死(襄公二十六年),无极谮兮朝吴逐(昭公十五年)。晋献将废于太子,衣以偏衣(闵公二年);鲁昭欲宠于家羁,赐之轻服(昭公三十二年)。伯宗避重(成公五年),荀吴驱冲(昭公十三年)。臧文仲宿于重馆(僖公三十一年),叔孙豹食于庚宗(昭公四年)。子干食百人之饩(昭公元年),桓子获千室之封(宣公十五年)。楚王浃辰克莒(成公九年),齐侯三日取龙(成公二年)。岁在豕韦,苌弘识蔡侯之祸(昭公十一年);星出婺女,裨灶知晋国之凶(昭公十年)。屠伯馈羹(昭公十三年),考叔舍肉(隐公元年)。赐魏绛以金石之乐(襄公十一年),命士会以黻冕之服(宣公十六年)。子产之为郑政也,田有封洫(襄公三十年);赵武之相晋国也,民无谤讟(昭公元年)。郑从子突,三覆既殪于戎师(隐公九年);晋用贲皇,四萃更败于王族(襄公二十六年)。伯有公怨(襄公二十七年),季子私言(成公八年)。赵宣子秣马蓐食(文公七年),僖负羁寘璧盘餐(僖公二十三年)。葑菲不遗于下体(僖公三十三年),葛藟能庇其本根(文公七年)。不虞制人,坐见燕师之败(隐公五年);无谓邾小,行闻鲁卒之奔(僖公二十二年)。城彼缘陵(僖公十四年),盟于曲濮(定公八年)。潘崇掌环列之尹(文公元年),赵盾为旄车之族(宣公二年)。郑之火也,出新客而禁旧客(昭公十八年);宋之灾也,彻小屋而涂大屋(襄公九年)。卫献公与言于孙子,不释皮冠(襄公十四年);郑子产将见于晋侯,乃加戎服(襄公二十五年)。楚子汰侈(昭公元年),文王惠和(昭公四年)。蔡昭侯沈玉而誓汉(定公三年),晋文公投璧而盟河(僖公二十四年)。申包胥倚墙而哭(定公四年),齐庄公拊楹而歌(襄公二十五年)。弃甲复来,念宋讴之颇众(宣公二年);守陴皆哭,伤郑难以滋多(宣公十二年)。政在务三(昭公七年),国不堪贰(隐公元年)。虞贪屈产之乘(僖公二年),晋受郑人之驷(僖公十五年)。锦二两,子犹受申丰之货(昭公二十六年);珠一箪,赵孟得吴王之赐(哀公二十年)。栾针执榼以承饮(成公十六年),鲁侯申宫而儆备。同上祁奚称善,不避亲而不避雠(襄公三年);魏舒举贤,以为忠而以为义(昭公二十八年)。卫多君子(襄公二十九年),禹称善人(宣公十六年)。夫差三年而报越(定公十四年),长万一日而至陈(庄公十二年)。鸟兽之肉不登俎(隐公五年),蘋蘩之菜可荐神(隐公三年)。筑室反耕,楚众而惟将守宋(宣公十五年);裹粮坐甲,晋人而且欲击秦(文公十二年)。孟明焚舟(文公三年),绕朝赠策(文公十三年)。楚城陈蔡(昭公十一年),晋灭虞虢(僖公五年)。莒子之城已恶(成公八年),庆封之车甚泽(襄公二十八年)。郤犨傲而取祸(成公十四年),观虎勇而见获(定公三年)。赂以纪甗,齐将致于晋侯(成公二年);樽以鲁壶,周用享于文伯(昭公十五年)。宋佐后至(昭公四年),州绰先鸣(襄公二十一年)。襄伯杀嫡而立庶(文公十八年),季札哀死而事生(昭公二十七年)。杞子掌北门之管(僖公三十二年),屈罢简东国之兵(昭公十四年)。楚闻倚相之誉(昭公十二年),晋推董史之名(宣公二年)。窃藏而逃,头须有纳君之志(僖公二十四年);握节而死,子卬无废命之诚(文公八年)。御廪延灾(桓公十四年),宣榭遘火(宣公十六年)。狂狡失礼而违命(宣公二年),晏子去否而献可(昭公二十年)。虽阳货而愿东(定公九年),且楚人之尚左(桓公八年)。安于祀庙,赵孟感于前勋(定公十四年);炀公立宫,季孙免于后祸(定公元年)。郭荣扣马(襄公十八年),卫献射鸿(襄公十四年)。杞国用于夷礼(僖公二十七年),伊川变于戎风(僖公二十二年)。周襄王不忍小忿(僖公二十四年),宋华元且多大功(成公十五年)。幄幕九张,子产适宜而相郑(昭公十三年);革车千乘,鲁昭习武以蒐红(昭公八年)。莫敖趾高(桓公十三年),楚王心荡(庄公四年)。晋士会问殽蒸之礼(宣公十六年),周公阅辞昌歜之飨(僖公三十年)。二五耦谮于申生(庄公二十八年),十一牢享于士鞅(昭公二十一年)。叔鱼鬻刑侯之狱,足显贪婪(昭公十四年);皇戍摄郑伯之辞,可知邪枉(成公四年)。邾悼朝鲁(襄公二十八年),孟献聘周(宣公九年)。公孙彊以田弋而说曹伯(哀公七年),晏平仲以和羹而谏齐侯(昭公二十年)。单顷公同盟鸡泽(襄公三年),郑子然侵取犬丘(襄公元年)。卫献启服之马(昭公二十九年),楚获馀皇之舟(昭公十七年)。楚有孟津之誓(昭公四年),成有岐阳之蒐。同上围原命三日之粮,用彰有信(僖公二十五年);犒秦备一夕之卫,聿见多谋(僖公三十三年)。鱼里观优(襄公二十八年),楚宫振万(庄公二十八年)。狄有五罪(宣公十五年),楚有六间(成公十六年)。子常贿而信谗(昭公二十七年),楚王汰而愎谏(昭公四年)。文公施三罪而服晋,克慎邦刑(僖公二十八年);魏绛陈五利而和戎,用蠲国患(襄公四年)。晋杀狐突(僖公二十三年),楚灭庆封(昭公四年)。阖庐居不重席(哀公元年),伯有饮必击钟(襄公三十年)。封伯禽以殷民七族(定公四年),分唐叔以怀姓九宗。同上韩原败师,晋惠愎谏而违卜(僖公十五年);楚丘封国,卫文务材而训农(闵公二年)。夷吾奔梁(僖公六年),子囊伐郑(襄公八年)。智伯愎而好胜(哀公二十七年),樊须弱而用命(哀公十一年)。虽夫妇以为宾(僖公三十三年),亦男女之辨姓(昭公元年)。命绛老作乎县师(襄公三十年),使敬仲为之工正(庄公二十二年)。太叔对礼于赵鞅,始辨礼仪(昭公二十五年);国侨问政于然明,方知政令(襄公二十五年)。物莫两大(庄公二十二年),事无二成(成公八年)。歌诗则齐有异志(襄公十六年),吹律则楚多死声(襄公十八年)。听卫则忧而不困(襄公二十九年),歌魏则俭而易行。同上随会有足使之智(文公十三年),魏万有必大之名(闵公元年)。司徒妻与之石窌(成公二年),新筑人请以繁缨。同上韩起贪淫,求玉环于子产(昭公十六年);晋侯谗惑,赐金玦于申生(闵公二年)。敬仲辞卿(庄公二十二年),国侨让邑(襄公二十六年)。子羽锐敏(哀公十一年),邾庄卞急(定公三年)。将欲修而车赋(襄公八年),必在险其走集(昭公二十三年)。虽行李之往来(僖公三十年),亦鼓噪之出入(成公五年)。庆封好田而嗜酒,坐见忧生(襄公二十八年);齐侯弃好而背盟,行知祸及(襄公十八年)。宋见星陨(僖公十六年),晋闻石言(昭公八年)。莒展夺公子之秩(昭公元年),齐侯歛大夫之轩(定公十三年)。子荡以弓梏华弱(襄公六年),晋人以幕蒙季孙(昭公十三年)。南蒯则始以费叛(昭公十二年),黑肱而终以滥奔(昭公三十一年)。桓子功而赏狄(宣公十五年),赵衰馁而处原(僖公二十五年)。弃室而耕,美季札之守节(襄公十四年);易位以令,诮魏子之干尊(定公元年)。救灾恤邻(僖公十三年),取威定霸(僖公二十七年)。一则修陈而固列(成公十六年),一则载燧而夙驾(文公十年)。莫不服冕乘轩(哀公十五年),行爵食炙。同上申生哀献胙之谗(僖公四年),合比被埋书之诈(昭公六年)。楚子玉治兵之日,鞭者七人(僖公二十七年);晋文公报惠之年,退于三舍(僖公二十八年)。世济其美(文公十八年),天诱其衷(僖公二十八年)。无忌之有疾也,让于韩起(襄公七年);宋穆之将死也,属于殇公(隐公三年)。五星陨坠而化石(僖公十六年),六鹢退飞而遇风(僖公十六年)。卫旱讨邢而雨降(僖公十九年),周饥克殷而年丰。同上胜欲迫于宜僚,承之以剑(哀公十六年);楚将优于郤至,问之以弓(成公十六年)。鲁作晋唇(哀公八年),虢为虞表(僖公五年)。楚子问鼎形之轻重(宣公三年),众仲答羽数之多少(隐公五年)。史赵言鲁必为郊(昭公十一年),伍员谏吴其为沼(哀公元年)。适乎宋野,蒯聩闻艾豭之歌(定公十四年);战彼韩原,秦伯获雄狐之兆(僖公十五年)。陈歃如忘(隐公七年),邢迁若归(闵公二年)。晋文公受戎辂之服(僖公二十八年),卫文侯衣大布之衣(闵公二年)。仲孙既省于鲁难(闵公元年),秦伯又输于晋饥(僖公十三年)。且陈卫之方睦(隐公四年),实晋郑之焉依(隐公六年)。晋臣贪天之功,人难竞赏(僖公二十四年);鲁史讳国之恶,谁敢争讥(僖公元年)。天生五材(襄公二十七年),武有七德(宣公十二年)。郤至骤称其伐(成公十六年),纪侯大去其国(庄公四年)。子产掇虿尾之谤(昭公四年),荀息竭股肱之力(僖公九年)。伯宗实好其直言(成公十五年),展氏得无于隐慝(僖公十五年)。鸟鸣亳社,非祥既告于伯姬(襄公三十年);龙见绛郊,达识更彰于蔡墨(昭公二十九年)。晋臣羁绁(僖公二十四年),秦仆纪纲。同上鲁三桓独季孙太盛(昭公五年),郑七穆唯罕氏后亡(襄公二十六年)。子雅辞多受少(襄公二十八年),国侨就直助强(襄公三十年)。季平子行于东野(定公五年),卫庄公踰于北方(哀公十七年)。会有常仪,归饩必致于地主(哀公十二年);取无正礼,求车可诮于天王(桓公十五年)。薳罢慝情(襄公三十年),郤至分谤(成公二年)。周重三恪之客(襄公二十五年),宋轻千乘之相(襄公十五年)。事顺为臧而逆为否(宣公十二年),师曲为老而直为壮(僖公二十八年)。宫之奇以其族行(僖公五年),宋兹父能以国让(僖公八年)。邾庄公车先五乘,虽取遗言(定公三年);宋文公椁用四阿,更从厚葬(成公二年)。去疾莫如尽(哀公元年),树德莫如滋。同上周子兄谋非辨菽(成公十八年),鲍庄子知不如葵(成公十七年)。魏颗败秦师于辅氏(宣公十五年),士燮会吴子于钟离(成公十五年)。季孙树于六槚(襄公四年),葛卢辨于三牺(僖公二十九年)。夹谷会时,孔子相齐鲁之礼(定公十年);大宫盟处,晏婴歃崔庆之辞(襄公二十五年)。郑伯先归(昭公四年),孔张后至(昭公十六年)。浑良夫犯其三罪(哀公十七年),沈诸梁兼其二事(哀公十六年)。卫侯薄酖(僖公三十年),陈氏厚施(昭公二十六年)。王师败于茅戎(成公元年),秦卒散于麻隧(成公十三年)。晋复公婿之封(文公八年),齐归汶阳之地(成公二年)。通徵舒之母,陈灵以无道遭戕(宣公十年);纳阎职之妻,齐懿以不君见弑(文公十八年)。唐成弄马(定公三年),晋灵嗾獒(宣公二年)。乞术聘鲁(文公十二年),伯姬会洮(庄公二十七年)。宋怨泽门之晰(襄公十七年),齐歌鲁人之皋(哀公二十一年)。见恶如去草(隐公元年),逐寇如追逃(文公七年)。穆有涂山之会(昭公四年),康有酆宫之朝。同上赵孟赋诗,欲郑邦之一献(昭公元年);吴王弃礼,徵鲁国之百牢(哀公七年)。虢公之祖兮,勋在王室(僖公五年);原繁之先兮,典司宗祏(庄公十四年)。毛伯赐鲁文之命(文公元年),晋侯受公孙之策(昭公三年)。楚国既烹于石乞(哀公十六年),宋人复醢于猛获(庄公十二年)。女宽叹食,盖欲悟于魏舒(昭公二十八年);考叔请羹,实将施及郑伯(隐公元年)。祁奚请老(襄公三年),伯华得官。同上赵鞅以铁铸刑鼎(昭公二十九年),季孙以钟作公盘(襄公十二年)。乐王鲋请豹之带(昭公元年),范献子求婼之冠(昭公二十三年)。吕锜占退泥而射月(成公十六年),声伯梦泣琼而涉洹(成公十七年)。楚围取蔿掩之室(襄公三十年),郑人斲子家之棺(宣公十年)。晋有秦忧,为州兵而拯急(僖公十五年);鲁多齐难,作丘甲以谋安(成公元年)。彼高齮兮,百两一布(昭公二十六年);此秦伯兮,千乘三去(僖公十五年)。楚军右辕而左蓐(宣公十二年),郑师先偏而后伍(桓公五年)。天王狩于河阳(僖公二十八年),晋侯盟于践土。同上司马牛致圭而适齐(哀公十四年),荡意诸效节以奔鲁(文公八年)。楚金欲铸于三钟(僖公十八年),晋铁乃赋于一鼓(昭公二十九年)。秦伯素服而迎明视,既以知臣(僖公三十三年);叔武捉发而逆卫侯,亦惟恋主(僖公二十八年)。声子斩鞅(昭公二十六年),伯棼汰辀(宣公四年)。莒人灭鄫而鄫恃赂(襄公六年),齐侯灭莱而莱恃谋。同上戟钩栾乐之肘(襄公二十三年),戈桩长狄之喉(文公十一年)。太叔之奔共也,故曰共叔(隐公元年);晋侯之纳鄂也,谓之鄂侯(隐公六年)。天道远而人道迩(昭公十八年),家量贷而公量收(昭公三年)。赎华元者,以百驷之马(宣公二年);犒秦师者,以十二之牛(僖公三十三年)。能礼国人,宋鲍得亲贤之道(文公十六年);不毁乡校,国侨知议政之由(襄公三十一年)。穆子投壶(昭公十二年),齐侯举矢。同上或择善而举(襄公二十九年),或类能而使(襄公九年)。既哀乐而乐哀(昭公二十五年),亦喜忧而忧喜(宣公十二年)。胥童以甲劫栾书(成公十七年),越俘以刀弑吴子(襄公二十九年)。鲁昭之出在季孙(昭公二十五年),卫献之政由宁氏(襄公二十六年)。季友念原仲之旧,葬礼非焉(庄公二十七年);韩起结田苏之游,立之可矣(襄公七年)。登车望阵(成公十六年),冯轼观兵(僖公二十八年)。楚幕空而栖鸟乐(庄公二十八年),齐师遁而班马鸣(襄公十八年)。寺人柳炽炭于位(昭公十年),晋士蔿寘薪于城(僖公五年)。文辞何为,诮子朝之干命(昭公二十六年);名器不假,惜仲叔之贪荣(成公二年)。生而有文(隐公元年),死而不朽(襄公二十四年)。晋文公朝以受策(僖公二十八年),楚平王拜而厌纽(昭公十三年)。荀偃亲受矢石(襄公十年),重耳躬擐甲胄(成公十三年)。叔弓卒而鲁庙去乐(昭公十五年),荀盈死而晋侯饮酒(昭公九年)。鲁穆姜辩而不德(襄公九年),宋共姬女而不妇(襄公三十年)。几先楚使,虽知乎郑昭宋聋(宣公十四年);衅始齐臣,但见乎崔薄庆厚(襄公二十七年)。鲁爇雉门(定公二年),齐馈鱼轩(闵公二年)。曹人致饩之礼(桓公十四年),宣伯餫谷之恩(成公五年)。秦晋匹而夫妇正(僖公二十三年),姬姞耦而子孙蕃(宣公三年)。获雉而贾妻始笑(昭公二十八年),生子而息妫未言(庄公十四年)。男有室而女有家,彝仪岂紊(桓公十八年);公当享而卿当宴,缛礼斯存(宣公十六年)。晋似瘠牛(昭公十三年),秦如掎鹿(襄公十四年)。背盟孔达(宣公十三年),归罪先縠(宣公十三年)。鲁侯祓殡而襚(襄公二十九年),子家易几而哭(定公元年)。宣子田于首山(宣公二年),魏舒猎于大陆(定公元年)。郑厉入而遂杀傅瑕(庄公十四年),卫衎归而乃让太叔(襄公二十六年)。楚子观兵于周疆(宣公三年),成王定鼎于郏鄏。同上鞍师既克,范文子岂敢矜功(成公二年);晋赏虽行,介子推未尝言禄(僖公二十四年)。螽当秋出(宣公十五年),蝝至冬生。同上车裂观起(襄公二十二年),藩载栾盈(襄公二十三年)。郤宛卒兮楚国谤(昭公二十七年),良霄死兮郑人惊(昭公七年)。雨入高鱼之窦(襄公二十六年),水灌徐子之城(昭公三十年)。不知贻讥,臧文仲山节藻棁(文公二年);非仪致诮,鲁庄公刻桷丹楹(庄公二十四年)。侏儒败邾(襄公四年),于思囚郑(宣公二年)。宋左师简而礼(昭公元年),乐王鲋字而敬(昭公元年)。晋侯背大主而忌小怨(僖公十年),魏戊有守心而无淫行(昭公二十八年)。曲梁之役,扬干由是以乱行(襄公三年);城濮之师,祁瞒于焉而奸命(僖公二十八年)。文王用众(成公二年),楚兵逮鳏。同上鲁定筑蛇渊之囿(定公十三年),臧纥斩鹿门之关(襄公二十三年)。处父有侵官之罪(文公六年),栾书无离局之奸(成公十六年)。毕氏后占,名冠万民之数(闵公元年);成季先卜,位参两社之间(闵公二年)。庆克蒙衣(成公十七年),楚子投袂(宣公十四年)。晋惠公惰于受瑞(僖公十一年),楚越椒傲于执币(文公九年)。郑伯之弟不义(隐公元年),周子之兄无慧(成公十八年)。登于三量,齐民归陈氏之施(昭公三年);饩彼一钟,郑国感子皮之惠(襄公二十九年)。楚氛甚恶(襄公二十七年),鲁祲非祥(昭公十五年)。文伯豫知于郑火(昭公六年),裨灶先见于陈亡(昭公九年)。楚灵王殉以二女(昭公十三年),秦穆公歼以三良(文公六年)。虽晋国之荐饥,且将乞籴(僖公十三年);奈鲁邦之大旱,便欲焚尪(僖公二十一年)。两释累囚(成公三年),三肃使者(成公十六年)。郑黑肱黜官而薄祭(襄公二十二年),薳子冯无禄而多马。同上仲由为季氏之宰,将堕三都(定公十二年);昭公孙齐侯之郊,请致千社(昭公二十五年)。蒐乘补卒(成公十六年),深垒固军(文公十二年)。子皮为郑国榱栋(襄公三十一年),陈氏作齐邦斧斤(哀公十五年)。钟纪鲁侯之伐(襄公十九年),鼎铭考父之勋(昭公七年)。庚宗妇人,执雉献于穆子(昭公四年);楚邦公子,用马见于郑君(昭公六年)。神既福仁(成公五年),天宁假易(桓公十三年)。周归仲子之赗(隐公元年),秦赠成风之襚(文公九年)。叔向谋而鲜过(襄公二十一年),吴王度不失事(襄公三十一年)。韩之役,穆姬乞归于晋君(僖公十五年);殽之败,文嬴免囚于秦帅(僖公三十三年)。得一夫而失一国(庄公十二年),除三恶而加三利(昭公十四年)。楚囚操乐,既不忘于楚音(成公九年);郑卿赋诗,且不出于郑志(昭公十六年)。子木庀赋(襄公二十五年),齐侯省刑(昭公三年)。辰主商丘之地(昭公元年),参为夏土之星。同上伍员谏吴而灭越(哀公元年),管仲请齐而救邢(闵公元年)。晋荀偃卒而犹视(襄公十九年),楚成王谥而乃瞑(文公元年)。允当则归,楚子备知于军志(僖公二十八年);见可而进,士会先达于武经(宣公十二年)。赵孟语偷(襄公三十一年),华元言疾(成公十五年)。齐庆封与卢蒲易内(襄公二十八年),晋祁胜共邬臧通室(昭公二十八年)。季文子无藏金玉(襄公五年),孙文子不听琴瑟(襄公二十九年)。献俘授馘,当晋侯克楚之言(僖公二十八年);训卒利兵,是赵盾败秦之日(文公七年)。祝币史辞,梁山崩兮用以行礼(成公五年);贬食省用,鲁邦旱兮因以垂规(僖公二十一年)。向戍请免死之邑(襄公二十七年),孟明惭拜赐之师(文公二年)。睅其目而皤其腹(宣公二年),食其肉而寝其皮(襄公二十一年)。虞公贪垂棘之璧(僖公二年),臧会窃偻句之龟(昭公二十五年)。掉鞅而还,乃乐伯致师之际(宣公十二年);弃甲而复,是华元败卒之时(宣公二年)。楚人献鼋(宣公四年),曹彊获雁(哀公七年)。宁喜擅权兮卫侯病(襄公二十七年),祭仲专政兮郑伯患(桓公十五年)。陈邦之公卿宣淫(宣公九年),鲁国之君臣多间(哀公二十七年)。秦惭殽战,盖违蹇叔之言(僖公三十三年);宋败泓师,罔取子鱼之谏(僖公二十二年)。囊瓦城郢(昭公二十三年),季然郭卷(昭公二十五年)。郑作丘赋(昭公四年),陈税封田(哀公十一年)。晋师馆谷三日(僖公二十八年),周城勤戍五年(昭公三十二年)。子桑举孟明之善(文公三年),鲍叔称管仲之贤(庄公九年)。郑伯立勋,受惠王之鞶鉴(庄公二十一年);于奚著绩,请桓子之曲县(成公二年)。被吾甲兵(桓公六年),戒尔车乘(僖公二十八年)。车既陷淖(成公十六年),马因还泞(僖公十五年)。公锄恪居于官次(襄公二十三年),孟明增修于国政(文公二年)。穆姜再拜,谢文子之赋诗(成公九年);晋侯三辞,感天王之策命(僖公二十八年)。子都拔棘(隐公十一年),许伯靡旌(宣公十二年)。子家怀鲁以及祸(宣公十四年),重耳安齐而败名(僖公二十三年)。婴齐鲁之常隶(成公十六年),赵盾晋之正卿(宣公二年)。知伯怒而投机(襄公十年),叔孙恶而指楹(昭公元年)。帅甲而来,晋栾盈昼入绛邑(襄公二十三年);命车以至,郑子展宵突陈城(襄公二十五年)。晋将裂田(哀公四年),鲁初税亩(宣公十五年)。周郊之鸡已断尾(昭公二十二年),鲁庙之牛还伤口(宣公三年)。羁妻知异而馈重耳(僖公二十三年),成风闻繇而事季友(闵公二年)。齐之鼓也,再而衰兮三而竭(庄公十年);晋之陈也,两于前而伍于后(昭公元年)。与随为约,楚王割子期之心(定公四年);共晋为盟,涉佗捘卫侯之手(定公八年)。遒人徇路(襄公十四年),天子当阳(文公四年)。吴季札聘于上国(昭公二十七年),楚平王好于边疆(昭公十四年)。晋一战而始霸(僖公二十七年),纣百克而卒亡(宣公十二年)。重耳文而有礼(僖公二十三年),印段乐而不荒(襄公二十七年)。郑君行速而视流,死期将至(成公六年);秦使目动而言肆,惧色弥彰(文公十二年)。晋上狄俘(宣公十五年),齐献戎捷(庄公三十一年)。阖庐伤指(定公十四年),子锄中颊(定公八年)。楚庄王有加惠之老(宣公十二年),季文子无衣帛之妾(襄公五年)。齐妇人兮,笑郤克之跛足(宣公十七年);曹共公兮,观晋文之骈胁(僖公二十三年)。季武子三分公室,益振僭名(襄公十一年);晋悼公九合诸侯,载兴霸业。同上郭书晰帻(定公九年),郤至韎韦(成公十六年)。赐晋侯以彤弓彤矢(僖公二十八年),分鲁公以大路大旂(定公四年)。秦为坎血以怀诈(僖公二十五年),楚作京观而示威(宣公十二年)。宁俞赂医,故卫侯之不死(僖公三十年),侯獳货筮,致曹伯之复归(僖公二十八年)。蛇出泉宫(文公十六年),龙斗洧水(昭公十九年)。子鲜誓不乡卫国(襄公二十七年),公冶终不言季氏(襄公二十九年)。叔孙烹狗以啖吏人(昭公二十三年),华元杀羊而食战士(宣公二年)。龟长筮短,献公但纳于骊姬(僖公四年);金寒玦离,狐突空伤于太子(闵公二年)。秋乃有蜮(庄公十八年),冬复多麋(庄公十七年)。鞭之长不及于马腹(宣公十五年),矢之利乃丽于麋龟(宣公十二年)。赵氏喻冬日夏日(文公七年),宾孟讽人牺己牺(昭公二十二年)。楚军之恩如挟纩(宣公十二年),卫邦之乱若棼丝(隐公四年)。擐甲执兵,盖郤克之遇敌(成公二年);入垒折馘,乃摄叔之致师(宣公十二年)。晋楚争盟(成公元年),周郑交恶(隐公三年)。子晰信美(昭公元年),栾黡甚虐(襄公十四年)。伯有汰侈(襄公三十年),韩起懦弱(襄公三十一年)。郭重食言而乃肥(哀公二十五年),原伯不学而将落(昭公十八年)。谏楚王而刖足,义见鬻拳(庄公十九年);爱卫君而灭亲,忠闻石碏(隐公四年)。朱也当御(襄公二十六年),子国请承(哀公十八年)。矢及鼓跗者,嘉伯棼之绝艺(宣公四年);射中楯瓦者,表渊捷之殊能(昭公二十六年)。观卦筮陈完之吉(庄公二十二年),比爻占毕万之兴(闵公元年)。崇饰恶言,少皞有穷奇之号(文公十八年);傲狠明德,颛顼得梼杌之称。同上楚复封陈(宣公十一年),吴其入郢(昭公三十一年)。封桓叔于曲沃(桓公二年),寘姜氏于城颍(隐公元年)。弥庸见姑蔑之旗(哀公十三年),徐子赂甲父之鼎(昭公十六年)。随不量力,方怀叛楚之谋(僖公二十年);鲁能待时,且折伐齐之请(庄公八年)。楚遂入郓(成公九年),吴还伐郯(成公七年)。晋赵穿有宠而弱(文公十二年),郑曼满无德而贪(宣公六年)。文子赋《韩奕》之五(成公九年),穆叔拜《鹿鸣》之三(襄公四年)。眢井逃时,无社昧「麦曲」之语(宣公十二年);首山登处,叔仪明「庚癸」之谈(哀公十三年)。拔本塞原(昭公九年),裂冠毁冕。同上随武子修晋国之法(宣公十六年),孙叔敖择楚国之典(宣公十二年)。吕甥畏晋文之偪(僖公二十四年),后子惧秦景之选(昭公元年)。城濮之战,文公能以德攻(僖公二十八年);首止之师,祭仲信由知免(桓公十八年)。子羽请墠(昭公元年),国侨去坛(襄公二十八年)。楚作仆区之法(昭公七年),晋为执秩之官(僖公二十七年)。韩起求玉环而拜子产(昭公十六年),楚王去皮冠而见郑丹(昭公十二年)。陈灵不君,戏朝以夏姬之服(宣公九年);齐庄无道,赐人以崔子之冠(襄公二十五年)。士丐乞盟(襄公三年),华元告急(宣公十五年)。陈恒斲丧于公室(哀公十五年),子木暴虐于私邑(哀公十六年)。鱄诸鱼中寘剑(昭公二十七年),韩厥马前执絷(成公二年)。晋朝周室,斥彝器之弗供(昭公十五年);齐涉楚郊,责包茅之不入(僖公四年)。鸡鸣而驾(宣公十二年),马首是瞻(襄公十四年)。陈成子杖戈而衣制(哀公二十七年),晏平仲枕草而寝苫(襄公十七年)。晋文公好学不贰(昭公十三年),羊舌氏渎货无厌。同上宋邦欲厚于文公,葬加蜃炭(成公二年);鲁国将优于周阅,享用虎盐(僖公三十年)。享有体荐,宴有折俎,此周定王之仪也,于以示慈惠恭俭之礼(宣公十六年);小有述职,大有巡功,此薳启彊之言也,于以显会同朝聘之风(昭公五年)。荐泽蘋于宗室(襄公二十八年),羞涧毛于王公(隐公三年)。歌钟者,郑人所以赂晋(襄公十一年);颂琴者,穆姜所以送终(襄公二年)。施及庄公,鲁史美考叔之孝(隐公元年);立于赵武,晋人思宣孟之忠(成公八年)。家父求车(桓公十五年),晋侯请隧(僖公二十五年)。解阳救宋国之难(宣公十五年),丑父易齐君之位(成公二年)。宋公不王(隐公九年),士縠堪事(文公二年)。鸟为宋得之吉(哀公二十六年),熊见晋君之祟(昭公七年)。请说以死,利卫明孔达之诚(宣公十三年);将焉用生,宁晋见安于之志(定公十四年)。鲁侯视朔(僖公五年),梓慎望氛(昭公二十年)。周史相鲁之二子(文公元年),范巫知楚之三君(文公十年)。阙巩逮封于唐叔(定公四年),属镂赐死于伍员(哀公十一年)。石厚与州吁并游,旋闻祸及(隐公三年);伍举偕声子相善,骤致名闻(襄公二十六年)。幸灾不仁(僖公十四年),阻兵无众(隐公四年)。赵宣子之为政也,董逋逃而由质要(文公六年);晋悼公之即位也,宥罪戾而节器用(成公十八年)。华元激城者之讴(宣公二年),子产感舆人之诵(襄公三十年)。子重制义侵卫,而楚卒尽行(成公二年);华耦备仪盟鲁,而宋官皆从(文公十五年)。晋修虞祀(僖公五年),秦封殽尸(文公三年)。南宫万裹之犀革(庄公十二年),公子偃蒙以皋比(庄公十年)。章禹断发而逆吴子(昭公三十年),卫侯戟手而怒褚师(哀公二十五年)。子产对徵朝之事(襄公二十二年),游吉荅送葬之仪(昭公三年)。楚平王礼新而叙旧(昭公十四年),单献公弃亲而用羁(昭公七年)。子羽知四国之为,使修辞令(襄公三十一年);赵孟观七子之志,命赋声诗(襄公二十七年)。向戍弭兵,同上穆子崇卒(昭公元年)。赵孟玩岁而愒日,同上申叔生死而肉骨(襄公二十二年)。卫之非谋也,与恶而弃好(庄公十二年);晋之非刑也,同罪而异罚(僖公二十八年)。晋邦三郤,既以怨而遭诛(成公十七年);卫国二子,亦因忠而见杀(僖公二十年)。舆豭盟孔(哀公十五年),燧象奔吴(定公四年)。郑贾人不厚诬君子(成公三年),范宣子乃浅为丈夫(襄公十年)。弦子恃姻而国灭(僖公五年),成虎怀宠而身诛(昭公十二年)。重耳对楚而语无佞(僖公二十三年),知罃归晋而言不谀(成公三年)。背施幸灾,庆郑发规于晋惠(僖公十四年);阻兵安忍,隐公骤问于州吁(隐公四年)。子产遗爱(昭公二十年),叔向遗直(昭公十四年),爱利民兮直治国;考叔纯孝(隐公元年),石碏纯臣(隐公四年),义事君兮孝奉亲。晋大夫反首而拔舍(僖公十五年),秦穆姬登台而履薪。同上齐令管仲以问楚(僖公四年),晋使吕相以绝秦(成公十三年)。师服异晋仇之名,诚深预辨(桓公二年);子囊谋楚共之谥,令问昭陈(襄公十三年)。惠伯令龟(文公十八年),姜氏问繇(襄公十年)。畜老惮杀(宣公四年),兽困犹斗(定公四年)。熊绎则桃弧棘矢(昭公十二年),伯舆则荜门圭窦(襄公十年)。陈武子失弓而骂(昭公二十六年),重丘人闭门而诟(襄公十七年)。季文子马不食粟,岂是要君(襄公五年);卫懿公鹤有乘轩,卒难禦寇(闵公二年)。楚子右广(宣公十二年),郑伯左孟(文公十年)。夷吾射钩而使相(僖公二十四年),寺披斩袪而勿诛(僖公五年)。单靖公为王室卿士(襄公十年),晋士鞅乃公族大夫(襄公十六年)。鲁伯禽得封父之繁弱(定公四年),颍考叔取郑伯之蝥弧(隐公十一年)。国子代人之忧,自知连祸(昭公元年);臧孙干国之纪,孰谓无辜(襄公二十二年)。子产争承(昭公十二年),曹伯会正(文公四年)。夏启有钧台之享(昭公四年),商汤有景亳之命。同上庆氏求专于陈国(襄公二十三年),国子实执于齐柄(哀公十七年)。薛由任姓,会朝而既许长滕(隐公十一年);鲁本周宗,班次而更闻后郑(桓公六年)。楚子卒旧(成公十六年),州绰隶新(襄公二十一年)。士蔿谋去于富子(庄公二十三年),韩宣问寘于羁臣(昭公七年)。潘党率游阙四十乘(宣公十二年),天王赐虎贲三百人(僖公二十八年)。晋士会贱而有耻(文公十三年),郑黑肱贵而能贫(襄公二十二年)。臧文仲祀鸟于鲁门,已称不知(文公二年);季平子用人于亳社,可谓非仁(昭公十年)。发币公卿(隐公七年),归事宰旅(襄公二十六年)。不有居者,谁守社稷(僖公二十八年);不有行者,谁捍牧圉?同上华父督逆目而送孔妻(桓公元年),鲁庄公割臂而盟党女(庄公三十二年)。孺子以景公为牛(哀公六年),臧纥以齐侯比鼠(襄公二十三年)。石碏爱子之说,教以义方(隐公三年);狼瞫答友之言,未获死所(文公二年)。鲁观齐社(襄公二十三年),祊易许田(隐公八年)。晋师左实而右伪(襄公十八年),楚军后劲而中权(宣公十二年)。重耳踰垣而走(僖公五年),寿子载旌以先(桓公十六年)。终彼岁星,晋侯数鲁襄之齿(襄公九年);算乎亥字,史赵知绛老之年(襄公二十年)。鲁初尚髽(襄公四年),晋始用墨(僖公三十三年)。齐侯毁关而去禁(昭公二十年),楚王宥罪而举职(昭公十三年)。孔悝反祏于西圃(哀公十六年),无极取货于东国(昭公二十一年)。烛之武夜见秦伯,备写嘉谋(僖公三十年);鄹叔纥宵犯齐师,骤宣巨绩(襄公十七年)。唐侯骏马(定公三年),庆封美车(襄公二十七年)。臧哀伯规桓纳鼎(桓公二年),公子彄谏隐观鱼(隐公五年)。邾隐公执高而容仰(定公十五年),单成公视下以言徐(昭公十一年)。叔段兴师,缮甲兵而具卒乘(隐公元年);郤縠谋帅,说礼乐而敦《诗》《书(僖公二十七年)》。晋乃虎狼(文公十三年),吴为蛇豕(定公四年)。籍父而虽谓无后(昭公十五年),惠伯而且闻有子(昭公十六年)。鬻拳葬楚子于夕室(庄公十九年),羽父弑隐公于寪氏(隐公十一年)。楚城陈蔡,既无宇以攸推(昭公十一年);鲁视邾滕,亦叔孙之所耻(襄公二十七年)。卫国褊小(隐公四年),楚师轻窕(襄公二十六年)。郲寄卫献(襄公十四年),郓居鲁昭(昭公二十七年)。庆封罔知于《相鼠(襄公二十七年)》,华定不荅于《蓼萧(昭公十二年)》。晋侯询卫故于献子(襄公十四年),叔向问郑政于国侨(襄公三十年)。犀兕尚多,难荅宋讴之众(宣公二年);马牛不及,敢辞楚地之遥(僖公四年)。毛伯求金(文公九年),子罕辞玉(襄公十五年)。地动而南宫震(昭公二十三年),日食而叔辄哭(昭公二十一年)。卫侯与元咺争讼(僖公二十八年),王叔共伯舆坐狱(襄公十年)。栾枝有勇,既起尘而曳柴(僖公二十八年);重耳多谋,又益兵而伐木。同上鄅人藉稻(昭公十八年),祭足取禾(隐公三年)。邾文公之知命也,讫须迁绎(文公十三年);楚昭王之知道也,终不祭河(哀公六年)。卫出公以弓遗子赣(哀公二十六年),东郭书以琴问弦多(哀公十一年)。公子鲍美而艳(文公十六年),楚郤宛直而和(昭公二十七年)。晋惠公言多忌刻(僖公九年),孙文子衡而委蛇(襄公七年)。锵锵凤凰,协懿氏卜妻之兆(庄公二十二年);太叔鸲鹆,应鲁侯去国之歌(昭公三十五年)。宋元公恶而婉(襄公二十六年),太子痤美而很。同上伯有侈而愎(襄公三十年),叔孙绞而婉(昭公元年)。子太叔恶能亢宗,同上石悼子是谓蹶本(襄公十九年)。秦伯召于郤氏,畏币重而言甘(僖公十年);晋侯辞于头须,知心覆则图反(僖公二十四年)。楚邦赫赫(襄公十三年),宋国区区(襄公十七年)。土功则日至而毕(庄公二十九年),祭事则龙见而雩(桓公五年)。孟庄子为橁琴而示暇(襄公十八年),宋乐祁献杨楯以贻辜(定公六年)。韩厥立赵衰之后(成公八年),臾骈送贾季之帑(文公六年)。台骀能业,其官曾无侥倖(昭公元年);商人骤施。于国实有觊觎(文公十四年)。叔仪乞粮(哀公十三年),晋文受块(僖公二十三年)。伯有嗜酒(襄公三十年)。齐侯好内(僖公十七年)。南史执简以往(襄公二十五年),右师受牒而退(昭公二十五年)。巫臣教吴而乘车(成公七年),楚人惎晋而拔旆(宣公十二年)。授政子产,郑罕虎能用善人(襄公二十年),献礼楚王,合左师善守先代(昭公四年)。薳子荡敏以事君(襄公二十七年),吴夷昧德不失民(襄公三十一年)。齐侯闭门而索客(成公十七年),高固桀石以投人(成公二年)。《行苇》、《洞酌》昭忠信(隐公三年),潢污行潦荐鬼神。同上阎田未归,天王兴辞而责晋(昭公九年);楚师方急,包胥发哭以告秦(定公四年)。执斲执针(成公二年),改步改玉(定公五年)。蹶由犒楚师而被执(昭公五年),斗廉谏子元而遭梏(庄公三十年)。赵武伐雍门之荻(襄公十八年),士弱焚申池之木。同上子产献楚王六礼,孰可规非(昭公四年);太叔语赵简九言,自堪尊勖(定公四年)。子展俭而壹(襄公二十六年),夏齧壮而顽(昭公二十三年)。鲁定公作乎两观(定公二年),臧文仲废乎六关(文公二年)。晋国求知罃之反(成公三年),魏人噪士会之还(文公十三年)。宋公会邾,执鄫人于睢社(僖公十九年);楚君灭蔡,用太子于冈山(昭公十一年)。五空卜郊(成公十年),四不视朔(文公十六年)。鲁公初献于龙辅(昭公二十九年),卫侯新成于虎幄(哀公十七年),乃有舜帝《箫韶(襄公二十九年)》,文王《象箾》。同上韩宣子观于鲁书(昭公二年),吴季札听于周乐(襄公二十九年)。卜偃识虢亡之兆,可谓前知(僖公二年);叔兴明齐乱之机,允称先觉(僖公十六年)。鲁秉周礼(闵公元年),晋有尧风(襄公二十九年)。楚令尹改辕而北(宣公十二年),郑公子待命于东(僖公三十年)。子产避游氏之庙(昭公十二年),季平益郈伯之宫(昭公二十九年)。鬷蔑虽言于堂下(昭公二十八年),知罃将寘于褚中(成公三年)。齐侯税管仲之囚,卒兴霸业(庄公九年);秦伯赦孟明之罪,果立殊功(文公二年)。子臧鹬冠(僖公二十四年),郭书狸制(定公九年)。成为孟氏之障(定公十二年),叶作楚邦之蔽(昭公十八年)。匹嫡耦国者,周有子仪之宠(桓公十八年);去顺效逆者,卫有州吁之嬖(隐公三年)。书社五百,乃齐侯兴卫之时(哀公十五年);被练三千,是楚子侵吴之际(襄公三年)。楚分二广(宣公十二年),晋作三行(僖公二十八年)。许男则面缚衔璧(僖公六年),郑伯则肉袒牵羊(宣公十二年)。宫之奇为人太懦(僖公三年),阳处父立性过刚(文公五年)。荡子山背族而既戮(成公十五年),乐大心贱宗而必亡(昭公二十五年)。申侯专利而不厌,既云获戾(僖公七年);子皮饮酒而无度,亦自贻殃(昭公七年)。城郢遗忠(襄公十四年),伐原示信(僖公二十七年)。齐桓劳赐一级(僖公九年),晋侯出入三觐(僖公二十八年)。陈子行具其含玉(哀公十一年),公孙夏歌其虞殡。同上齐师已遁,空营闻乌鸟之声(襄公十八年);郑伐欲兴,列卒布鱼丽之陈(桓公五年)。滕薛争长(隐公十一年),秦晋交绥(文公十二年)。孟孙之恶臧纥也,有同药石(襄公二十三年);宁子之视卫侯也,不如奕棋(襄公二十五年)。晋易秦而败绩(僖公十五年),鲁卑邾而丧师(僖公二十二年)。致大蔡兮,请臧纥之邑(襄公二十三年);与拱璧兮,求崔子之尸(襄公二十八年)。聘彼晋邦,季文子豫求丧礼(文公六年);至于楚国,孟僖子不能相仪(昭公七年)。戕舟发梁(襄公二十八年),抽戈结衽(成公十七年)。赵旃则弃车而走(宣公十二年),鲜虞则枕辔而寝(襄公二十五年)。周宴晋侯,则秬鬯一卣(僖公二十八年);郑享楚子,则笾豆六品(僖公二十二年)。卫二礼杀国子,灭族何多(僖公二十五年);晋三郤谮伯宗,害贤已甚(成公十五年)。子颓乐祸(庄公十二年),郑伯效尤(庄公二十一年)。梁山崩而晋邦恐(成公五年),桓宫灾而鲁国忧(哀公三年)。赵衰以壶飧而从重耳(僖公二十五年),宁俞以橐饘而奉卫侯(僖公二十八年)。齐祭社而蒐军实(襄公二十四年),宋筑台而妨农收(襄公十七年)。季梁在随,识楚子羸师之诈(桓公六年);曹刿谋鲁,知齐人乱辙之由(庄公十年)。晏平仲枕尸而哭(襄公二十五年),酅魁垒闭口而死(哀公二十七年)。鲁昭公不见于夫人(昭公三十一年),齐子元但称于已氏(文公十四年)。楚王待食熊蹯(文公元年),卫人请执牛耳(定公八年)。虒祁宫就,叔弓贺于晋侯(昭公八年);章华台成,鲁侯落于楚子(昭公七年)。商臣䗬目(文公七年),伯封豕心(昭公二十八年)。鲁叔姬之反马(宣公五年),郑子晰之委禽(昭公元年)。宁子弗祀于夏相(僖公三十一年),荀罃不祷于桑林(襄公十年)。鲁既胜齐,孟反抽矢而策马(哀公十一年);晋将救郑,张骼踞转而鼓琴(襄公二十四年)。斐豹焚书(襄公二十三年),伯舆合要(襄公十年)。楚王使驿以奔问(襄公二十八年),伯宗乘传而赴召(成公五年)。子泄逆劳于郊(定公五年),孟献书劳于庙(襄公十三年)。伯乐致晋师之次,左射以菆(宣公十二年);叔孙见士伯之时,右顾而笑(昭公二十四年)。灵闻晋厉(成公十年),妙见秦医。同上汶阳者,鲁赐于季友(僖公元年);绵上者,晋旌于子推(僖公二十四年)。郑翩为鹅鹳之陈(昭公二十一年),魏庄纳虎豹之皮(襄公四年)。虢骄则晋侯问罪(庄公二十七年),随张则楚国兴师(桓公六年)。鲁重葛卢,且加燕好之礼(僖公二十九年);郑厚蔡子,爰申廷劳之仪(襄公二十八年)。宋老时羞(文公十六年),齐公日膳(襄公二十八年)。厨人濮以裳裹首(昭公二十一年),楚子西以袂掩面(哀公十一年)。伯封贪婪而无厌(昭公二十八年),齐桓施舍而不倦(昭公十三年)。庆封受于朱方(襄公二十八年),晏子辞于邶殿。同上卫仲由赴难之日,死犹结缨(哀公十五年);祝佗父复命之时,卒不说弁(襄公二十五年)。魏颗结草(宣公十五年),锄麑触槐(宣公二年)。息侯犯五不韪(隐公十一年),酆舒有三俊才(宣公十五年)。鲁国不弃周礼(闵公元年),晋邦实用楚材(襄公二十六年)。贲贲之鹑,其谣也豫传于虢灭(僖公五年);嘻嘻之鸟,其妖也先告于宋灾(襄公三十年)。季氏介鸡(昭公二十五年),卫侯禄鹤(闵公二年)。孛见而四国皆祸(昭公十七年),日食而二邦有恶(昭公七年)。梁伯徒好于土功(僖公十九年),莒子不修于城郭(成公九年)。郑邓析用其竹刑(定公九年),晋魏舒去其柏椁(定公元年)。周儋括足高视躁,已叹害成(襄公三十年);卢蒲嫳发短心长,更虞乱作(昭公三年)。楚围之威仪似君(襄公三十一年),子旗之志气不臣(昭公二年)。冯简子能断大事(襄公二十一年),巩简公好用远人(定公元年)。况又赤云夹日(哀公六年),孛星入辰(昭公十七年)。郑伯始朝于楚(僖公十八年),子圉为质于秦(僖公十七年)。晋侯迁于新田,靡求垫隘(成公六年);晏子复其旧宅,岂避嚣尘(昭公三年)。楚设前茅(宣公十二年),晋疑衷甲(襄公二十七年)。楚武王作荆尸之陈(庄公四年),晋文公为被卢之法(僖公二十七年)。士蔿谓虢将饥(庄公二十七年),宫奇知虞不腊(僖公五年)。赋车籍马,伟楚国之政成(襄公二十五年);通商惠工,知卫邦之化洽(闵公二年)。穆姜择槚(襄公二年),臧妾织蒲(文公二年)。楚人望叶公如慈父(哀公十六年),齐侯戏南蒯为叛夫(昭公十四年)。成季手文而名友(闵公二年),唐叔天命以为虞(昭公元年)。庸人囚于扬窗,三宿而逸(文公十六年);晋国杀于秦谍,六日而苏(宣公八年)。楚能官人(襄公十五年),晋为盟主(成公三年)。楚钟仪言称先职(成公九年),王子颓乐及遍舞(庄公二十年)。穆子祸起竖牛(昭公四年),羊舌衅生叔虎(襄公二十一年)。礼以事主,陈桓子始大于齐(庄公二十二年);德以谏君,臧孙达有后于鲁(桓公二年)。子臧守节(成公十五年),苌弘违天(定公元年)。天夺赵同之魄(宣公十五年),神赐虢公之田(庄公三十二年)。郑铸鼎兮,叔向谏矣(昭公六年);晋重币兮,子产讥焉(襄公二十四年)。魏绛简授于仆人,盖通晋悼(襄公三年);子家书凭于执讯,用告赵宣(文公十七年)。右属櫜鞬(僖公二十三年),左执鞭弭。同上赵武事不再令(哀公十年),阖庐食不二味(哀公元年)。归父坛帷而复命(宣公十八年),芋尹尸柩而将事(哀公十五年)。楚王执鞭以出(昭公十二年),子产乘遽而至(昭公二年)。赵文子薄币而重礼,抚彼诸侯(襄公二十五年);晋文公改服以修官,加于群吏(襄公十六年)。坐而假寐(宣公二年),行无越思(襄公二十五年)。叔弓辞致馆之礼(昭公二年),宋人修折俎之仪(襄公二十七年)。晋侯劳于鲁使(昭公二年),展喜犒于齐师(僖公二十六年)。游吉送少姜之葬(昭公三年),楚人求襄老之尸(成公二年)。齐庄公通于姜氏(襄公二十五年),楚巫臣聘于夏姬(成公二年)。晋戮叔鱼,三数恶而无隐(昭公十四年);吴烦子重,七奔命以尤罢(成公七年)。莱驹失戈(文公二年),齐侯丧屦(庄公八年)。齐之赂也,既以其宗器乐器(襄公二十五年);周之赐也,复用乎大辂戎辂(僖公二十八年)。宋三族而无害(襄公二十六年),楚二卿之相恶(成公十六年)。季札逢子产如旧识,各以观贤(襄公二十九年);叔向见鬷明若故知,因悉言遇(昭公二十八年)。包胥逃赏(定公五年),郑忽辞婚(桓公六年)。季孙之还鲁也,由叔鲋之诱(昭公十三年);伍举之反楚也,因声子之言(襄公二十六年)。寿馀履士会之足(文公十三年),狄人归先轸之元(僖公三十三年)。争斗鸡而平子怒(昭公二十五年),逐瘈狗而华臣奔(襄公十七年)。子产坏其馆垣,请辞克敏(襄公三十一年);叔孙葺其墙屋,峻节弥敦(昭公二十三年)。楚立夏州(宣公十一年),鲁筑郎囿(昭公九年)。管夷吾让不忘上(僖公十二年),韩宣子辞不失旧(襄公二十六年)。楚王翠被而豹舄(昭公十二年),右宰狐裘而羔袖(襄公十四年)。鲁问宋之郜鼎,虽切箴规(桓公二年);郑赂晋之襄钟,但期存救(成公十年)。蜚灾已降(隐公元年),螟害复兴(隐公五年)。阳气微而不宜震电(隐公九年),寒雨过而乃有木水(成公十六年)。宋雨螽兮,祸焉可逭(文公三年);齐有彗兮,妖莫能胜(昭公二十六年)。秋水故无其麦苗,诚伤洪潦(庄公七年);淫雨尚妨于稼实,盖忌严凝(庄公十一年)。宋鲁断肱(昭公二十年),张丐折股(昭公二十一年)。齐灭谭而谭无礼(庄公十年),郑伐京而京不度(隐公元年)。加木于子晰之尸(昭公二年),树槚于伍员之墓(哀公十一年)。一乘葬于晋厉,则非礼然(成公十八年);四翣侧于齐庄,良由乱故(襄公二十五年)。《春秋》作矣,简策昭然。总一百二十四国,计二百四十二年。灭国者五十二也,弑君者四十一焉。五十八战争之名,有大有小;三百十会盟之数,何后何先。异哉!世绝哲王,教堕儒术。书叹凤而大道已丧,序获麟而元经遂毕。伤周道之不兴,嗟孔丘之告卒。所以鲁哀诔之曰:呜呼哀哉!尼父无自律。
按:《历代赋汇》卷六一,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又见通志堂经解本《春秋类对赋》,《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一九八。
复天台陈司户书(天瑞字景祥) 宋末元初 · 王柏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九一、《鲁斋集》卷八
某顷辱下访,不惮数百里之远,意亦勤矣。宠以长书,示以巨帙,礼甚度,德甚谦,已足以药世俗自满之病。顾衰耄残息,何足称此?至于奖誉过情,拟非其等,此则谨不敢闻也。既而捧巨帙而敬观,以苏氏《古史》为题,占地步以甚阔;以朱子《馀论》为主,立门户以甚正。竦然异之曰,大哉书乎!此近世之所未见也,老眼为之顿明。尝谓汉当暴秦煨烬之馀,典籍灭亡,太史公作《史记》一部,上出唐虞,下包春秋战国,罗网放逸,黜削稗野,开天下之盲聋。后世得之如至宝,尊之如圣人,孰敢议其非者?迁亦自谓厥协六经异传,整齐百家杂语,藏之名山,副在京师,俟后世圣人君子,其自负至不轻也。至本朝欧阳公始讥之,其序帝王世次图,先立一准的,曰孔子定《书》,断自唐虞,所以略其远而详其近,谨其所不知也。司马迁远出孔子之后,述黄帝以来,详悉其世次,不量力而务胜。及订其缪,可以发千古之一笑,止以「惑世」二字断之。苏黄门师欧公者也,习闻其说,亦谓迁浅近而不学,疏略而轻信,切中其病,其词已激昂,不如欧公之从容温润也。至于自编《古史》,又叙三皇反加详焉,岂临文之际而忘之乎?抑不免于务胜而惑世也!朱子曰近世言史者,惟此书为近理,而学者忽之,止于本纪中提出七章,以订其未醇。今足下乃用朱子之意,削其世次,益以事实,黜秦伯而不污其纪,降三晋田齐而不作世家,增虞夏商周名臣于列传,而春秋战国之贤亦与焉,别立孔子及弟子传,止于孟轲,斥老子、荀卿于异端。其立义凛然,其用力甚勇。其地步阔而又阔,复加以正;其门户正而又正,复济之以阔。岂非欲推本于经,折衷以理邪?若以是为识本原而可达于圣贤,则不可必。识本原可达于圣贤,而后能推本于经,折衷以理也。然虽非学者之先务,而程子所谓考古今、别是非,亦致知之一端。今此编考订有證,纲目粲然,亦自可以名家矣。若曰著书垂后,有必于名家,恐为计太蚤,而自待太凉。窃虑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也,此则不敢不以忠告。某血气既衰,学问枯落,记魄不强,挂一漏万,不足以识足下纂辑之误不误,论议之差不差,姑以愚见有疑于《古史》之一二,为足下陈之。欧阳公《春秋论》辨鲁隐公非摄,如此之明,苏学于欧岂不闻之?今《鲁世家》一信《左氏》语,岂忘之乎?苏氏以管仲智有馀而德不足,亦过矣。当是之时,利欲汩没,人心已亡,其所谓智亦只知得利欲一路,而于天理民彝未尝知也。愚方病其不足,安得谓之有馀?独苏氏以管子之书为战国之士假托其名而为之,言治国则以智欺其民,言治外则以术倾邻国,此则非习俗之所能识。视《国语》全本管子无它语,岂不陋哉?然犹取内政之制,此为可疑。夫子之于《春秋》,凡诸国变先王之法度,如爰田、兵甲、刑书之类,悉书之,不应于内政独不书也。既无其證,何以信于后?至谓管仲既没,齐国因其遗业,常强于诸侯,此亦诬矣。苏氏之叙微子也,未免徇左氏、太史公之无识,曾不少悟。夫子以微子「去之」为殷之三仁,「去之」之「去」是去纣而隐遁也,岂曰去商而归周乎?纣虽无道,有必亡之势,是时周犹服事殷也,不应微子遽畔其国,弃宗庙社稷而先降于周,不仁孰甚焉?设如其说,纣既追微子,又何为面缚衔璧,衰绖舆榇于军门?于是时也,武王不以故都封微子,乃封武庚,所以待微子者亦甚薄也。以愚观之,面缚舆榇,正武庚祈哀请命之态,武王不忍绝其商祀,使复其所,此仁人之心。至武庚俟间倡乱而周公诛之,而商祀绝,微子不得已始出而归周。周公固知其贤久矣,亟封于宋,《有客》之诗益可想也,「加封」二字且无明證。此于事理晓然者,莫有辨其诬,是亦不免于轻信也。至于《孔子传》叙叔梁纥与颜氏女野合而生孔子,母讳之,不以告其父之墓,此又何为轻信也?书圣人之家世而不典如此,何以谓之学者?合不以正而生圣人,天命必不如是之僭也。其书告陈恒弑其君之语,谓齐人不与者半,以鲁之众加齐之半可克也,此是以战国纵横之士待圣人也。圣人以大义告其君,岂以利害动其听哉?有曰孔子之归鲁,非求仕也,以为父母之邦,盖将老焉。此句大胜太史公。其为论也,谓夫子于陈蔡无取焉。以楚昭叶公之贤,前后六年,徘徊以俟,及浩然有归志,犹反于卫者,以须鲁人之招也。是以世俗鄙夫之意论圣人,与前一语如出两人之手。又言孔子以布衣养士,著籍三千人,其贤者凡十人而已,岂非轻信乎?其叙孟子也尤率心,借「不嗜杀人」之句,自发一段议论,又以指习为性为孟子之失。其论子夏开后世排伪学之端,其意亦有所指也。朱子虽谓其晚岁粗知省悟,终曰旧习已安,未易猝拔,而本原纲领终未明了。至哉言乎!今必有以细细剖击之,使后世无惑,则吾之本原方明,而吾之学力亦可以自慰也。然其议论之差,不胜其多,今不暇条列,更举一二言之。自入春秋以来,郑庄为一大罪魁,天伦荡灭殆尽,而苏氏犹以贤称之,此大惑也。自是之后,郑国数困于兵,可亡而不亡者,亦有其故。齐、秦、晋、楚之争伯,而郑居于中,遂为战场。惟其地为中国之险要,得之者必强,是以两欲得之,而非一国之所能独有也,故虽甚弊而不至于亡。及子产当国而伯业已衰,不然,则郑覆亡已久矣,安能待子产之出乎?子产之才,人孰不知?郑国之所以存亡者未易知也。晋文公不汲汲于得国,在春秋时固未易多得,苏氏遽以王者之事许之,则过矣,岂忘却圣人一「谲」字乎?至悼公频起诸侯之师,以不战困楚,此亦一谲之馀风,恐古之屈人兵者不如是也。其论乐毅也,不知身自堕于战国之习,所言不根于义理,反指书生之论以为笑,此其深病。前乎此,齐国伐燕矣,孟子教之曰「反其旄倪,止其重器,置君而后去之」,此则庶几乎王者之事。齐宣不能用,不足责也,乐毅自谓数奉于君子,而亦不知出此。既已席卷八百年之积聚归燕,顾乃久徘徊于二城之下,果何为哉?乌在其为奉君子之教?苏氏以为智勇相敌,势固然耳,此为实论乎?凡此之类,岂笔舌之所能既?足下潜心今古,识见迥特,议论淳正,比苏氏尤为峻洁。苏氏之传惟《伯夷传》实以夫子之言,此为最淳,其论亦简明,抑扬顿挫,有馀味也。足下已载其论,而去其春秋两辞,尤见高识。其间亦尚有些小徇苏处,更望玩索,无急急于成,甚幸。但名曰《古史要录》,未为正大,盖苏氏门下不是著脚处。昔司马温公尝编《稽古录》,极为简要,稽古之义亦甚大。拟欲易为《信古录》,如何?夫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是夫子之谦辞,此名也;今此录是录其古之可信者,此实也。又有一说,足下别录洙泗师友渊源,所以尊道统,阐圣学,淑人心,扶世教,揭民彝,此举甚善,但不以帝王本纪统之,似失其所以上接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之道。不若于春秋后自作洙泗师友一门,然后继以隐逸、异端、功利、兵法、刑名、纵衡诸家,如何?后世封谥不足为圣人轻重,盍去之?目录中历代诸臣,恐须列其姓名,庶分晓易见。本中误字脱落,尚亦有之。荒陋无以复来教,有辜下问之勤,不敢不尽所愿言。程子谓致知用力之方,凡一言考古今、别是非居其次,以读书讲明义理为第一,此正是识本原,可达圣贤之正路也。足下已幸需次差久,得以究朱子之渊源,一行作吏,此事便废。愿急急更于《四书》中夙夜探讨涵泳,其中义理无穷无尽。果能用力于此,则考古今、别是非特馀事耳。更于应事接物得其当也,出而事君,小则承流宣化,大则谋王断国,真可以阐圣学,淑人心,扶世教,揭民彝,不为虚语矣。不审高见然之否?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