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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备论 其一 民兵 北宋 · 张方平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二
臣闻周典因井田而立军赋,稽民数而起兵役,约比、闾、族、党、州、乡之法,为伍、两、卒、旅、军、师之制,乘马、器甲皆随而具。蒐、苗、狝、狩,因训练之,辨其鼓铎、镯铙、旗物、号名之用,教其坐作、进退、疾徐、疏数之节。示以号令之信,习以阵列之容。故其民趋耕则为农,起战则为兵,居处同乐,死生同忧,服容相别,音声相辨。自三代至于隋唐,兵农之业未离也。隋则诸卫领乎乡团,唐则诸府备乎卫士。初文皇贞观中,因踵隋制,内为十二卫军之号,外立折冲府都尉之名,其府兵分置于畿甸及诸州,而名隶诸卫。天下卫士向六十万人,成丁入籍,六十出役。每岁十一月,以卫士帐上于兵部,以备调发。后天下承平渐久,武事不修。天宝中,府兵无复存者,遂停折冲府,立武士帐,而兵农始判矣。郡国无备,索然虚邑。及盗起范阳,并河朔,猎留郑,冲巩洛,突函潼,如践无人之境焉。肃、代已降,干戈日寻,帑藏不足以赡军士,爵位不足以赏勋劳,拔用聚敛之臣,广为敛剥之计。生民膏血,滴沥亡馀;悍将骄兵,未厌所欲。而跋扈藩镇之帅,睥睨朝廷之隙,招置亡命,募集奸凶,至乃抚息呴濡,育为假子,取其爪牙之效,为厥子孙之谋。故大历中,李正己拥青、兖十五州之地,养兵十万;李宝臣据赵、冀七州之地,养兵五万;田承嗣有魏博七州之地,养兵五万;梁崇义有襄、邓六州之地,养众二万。皆因叛乱得位,各擅土宇,盘根结固,辅车相依,上不供乎职贡,下竭尽乎民力,以奉军给,各图自固。时李抱真观察泽、潞,当山东之兵冲,土瘠赋重,人皆困匮,无以赡军。抱真乃籍户丁男,三选其一,有材力者免其租徭,给弓矢,令之曰:「农之隙则分曹角射,岁终会而校焉」。及期,按簿集试,示以赏罚。比三年,则皆善射。抱真曰:「军可用矣」。于是举部内之乡,得成卒二万。前既不费廪给,府库益实,乃缮甲兵,为战具,遂雄视山东,时称「昭义步兵冠天下」。于时朱滔在蓟,李纳反郓,武俊乱赵,田悦扰魏,乘累世之巢穴,为藏奸之渊薮,相为影援,合势同率。然而上党孤军,独称忠义,奋击河朔,杰贼惮走。由是观之,盖养卒要乎姑息,民兵可以训练,姑息之卒难用,训练之兵易使也。我太祖之北征也,亦尝制为乡军之法,独取乎三晋之民,而得十万之众。是时北鄙绎骚,国兵再衄,义军奋拒,号为强锐。夫界边之郡,民多习斗,结曹分伍,挽强拔距,裹粮淬刃,惟敌是求,习其川原,识其形势,以战则力,以守则固,不食廪粟,不衣藏帛,不邀上赏,不利宠名,郡县相维,聚落相护,邻里相任,刑罚相及。故民兵之与营卒,利害尝百倍也。伏愿远采周、唐之法,近考太祖之制,谨修民政,寓行军令。若夫十乡之县,乡之户千,为户一万,老者、疾者、鳏寡孤独困穷无告者去其半,存者为户五千,贵者、贤者、能者、服公事者去其半,馀得一师,五县之州为一军。诸郡县之大小,视其民之众寡,设为团队,理如军法,岁终农事之隙,县大夫亲誓其众,颁官府之鼓铎、旗物、兵器,教习其坐作、骤趋、击刺之法。州长巡行部县,察其精慢而诛赏之。农事既修,命归鼓铎、旗物、兵器于官府,各使执事于田。如此,则兵农之势再合,营聚之军可省,国用必积,民力必宽。臣窃见今之郡县非边戍之地者,郡卒才足给徭役,县直不足供追捕,聚无宁垒,兵无缮器。数夫攘臂,势且奔扰;百人噪突,立可溃乱。且秦之颠也以陈、项,汉之危也以黄巾,唐之覆也以巢寇。此皆乌合于仓卒,计非其素定,无决全之算,非训练之锐,奋梃为戟,揭竿为旗,而跞郡夷都,如摧枯破竹,瓦解土散,㳽漫莫遏,虽乘朝政之有衅,抑由郡县之无备也。今民兵诚设,蒐练以时,战士服于田畴,部伍存于军籍,兵仗贮于官府,粟帛实于帑庾,宽其苛敛,复其他徭,调发立集,事平随散。外则郡国武备得常训整,内则禁卫骄兵可渐消减。虽外敌有冒顿之雄,叛将有蚩尤之强,匪民有胜、广之奸,且亦不能自外而起变矣,顾议者以为何如。
丁未秋乞罢相劄子 北宋 · 韩琦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八、《安阳集》卷三四
臣近以先帝山陵事毕,回次巩县,即附递上表,乞解相任。至京,伏蒙圣慈差降中使,赐以批答不允。寻再具表赴通进司投下,本司称有圣旨,不许收接。此陛下眷臣之意,可谓厚矣。然臣待罪二府,于兹一纪,徒任孤直,殊无经济之略,而复胸胁有疾,积成衰痼,万微之务,非病力之所克堪。又自有唐至于五代,首相之为山陵使者,事已求罢,例皆得请。昨仁宗皇帝昭陵复土,而先帝尚进药剂,其时臣上体国家,不敢援此故事,遽然引去。今先帝已安陵域,祔庙礼成,乃陛下发明新政,以恢大祖宗先烈之盛,固当升进贤杰,共熙圣治。而臣二府一纪,禄位盈极,自近朝以来,凡任首相,未有如臣岁月之久者。妨贤之甚,夙夕不能自安,此臣当去之一也。中书事无不总,文字繁委。而臣故疾婴缠,日难牵强,此臣当去之二也。宰政不举,谤议日兴,事业不著于时,闻望益衰于前,此臣当去之三也。前世为山陵使者,事讫而罢,载籍具存。今臣两为山陵使,若恬然不知避位,则是为辅臣而不知典故,何以胜天下之责?此臣当去之四也。臣负此四当去,自知甚明,而陛下欲以私恩留臣,顾中外公议,且谓臣何?伏惟陛下聪明睿知,海内方瞻仰盛德,不可私一不才老病之臣,致犯公议,而失海内之望。臣所以不避鈇钺,昧万死固请一郡,少安愚者之分,且使病躯少谐休息,则陛下天地之造,何以为报!臣无任祈恩俟命激切之至。
祭资政吴长文文(熙宁元年十月) 北宋 · 韩琦
出处:全宋文卷八六一、《安阳集》卷四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安阳市
维熙宁元年岁次戊申,十月庚子朔某日,具位某谨遣人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大资政吴公侍郎之灵。惟公之生,得道之粹。惟公之出,为世之瑞。粤在妙龄,已彰奇器。六经深醇,诸子同异。下逮百家,史氏所志。经公一览,则能诵记。学优而仕,进道益勤。遂塞诏举,大名是振。仁庙知公,擢公谏臣。耸激忠义,渐摩圣神。致我后德,大猷日新。领漕东南,使烦以试。属部一清,何止经计。更殿钜藩,所至称治。风绩蔼然,实冠循吏。西掖代言,北门典制。号令文章,一时温丽。翼翼京邑,则于四方。帝曰畴尹,惟公是当。大豪兼并,过于寇攘。公暴其罪,投之远荒。奸盗四走,坏其橐囊。高视前辈,为宋赵、张。上曰公贤,替我几命。协心忧国,大本以定。俄执亲丧,毁几灭性。茹蔬泣血,卒羸而病。服除还位,亟参大政。真儒秉钧,内外交庆。任直为辅,忘身匪艰。辨白君道,呵排大奸。义贯白日,名高太山。退处于外,孤风孰攀?公往治青,余趋雍部。遐辱惠音,道其雅素。且曰吾疾,庸医所误。今虽调适,未甚如故。余病亦久,勉而作书。驰走一介,候公起居。回得公答,慰吾勤渠。亲翰累幅,笔精有馀。余喜料公,其疹必除。命世之佐,百灵所扶。呜呼哀哉!书来未旬,余徙乡郡。复促召车,因令入觐。道闻公讣,心臆摧震。天乎人乎,杳默奚讯。善人云亡,乃邦之衅。公如可赎,余义当徇。虽百其殒,夫亦何吝?呜呼哀哉!历代已往,如公几人。万世在后,公名永存。孰寿孰夭,此安足论。惟是馀庆,宜昌子孙。何以致哀,奠公一樽。公来歆乎,公灵者魂。呜呼哀哉,尚飨!
乞亲决政事而内尽子道奏(二 治平元年三月) 北宋 · 吕诲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五、《宋名臣奏议》卷一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九○、《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五四、《续资治通鉴》卷六二
臣恭闻近日圣体平复,中外均庆。然万几之事,未闻亲决。议者谓陛下逊避,有所待焉。果如是,恐未为顺,敢不为陛下委曲而陈之?且以两汉而下,母后临朝者众,皆嗣君冲幼,亲为辅翊,并坐帘帷之下,专其听断。幼君既长,有复辟之议。今日之事,有异于是。先帝拔陛下于公族之中,以贤且长,付托之意,正为今日也。当陛下违豫之时,非皇太后内辅,则政无所寄。大臣建策,于国忠也。然而陛下临朝御前殿,百官朝罢,两府大臣方至内东门,是纲领柄权,皆在于手。陛下自未专决,何所待也?臣伏望宸衷感悟,无以此为念。唯内勤孝养,率中宫尽礼,则妇姑之情相接,母子之爱益亲。躬修政务,操守威福,日与近臣讲求治道。事无过举,体斯为顺。自然皇太后慰安,恩意无间,燕适深宫,优游清静,含饴弄孙,不复关政,岂非皇太后之心耶?臣区区罄于是矣。
众乐亭记(熙宁二年闰十一月) 北宋 · 邵亢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三、《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四六、《四明图经》卷九、《延祐四明志》卷八、成化《宁波郡志》卷一○、《四明文献考》第一○四页、雍正《浙江通志》卷四三、嘉庆《宁波府志》卷一九
嘉祐六年七月壬寅,诏以四明太宗钱君入直左右史。至之日,抵书其友丹阳邵亢曰:「我虽治明之日浅,然于明人为无恨矣。岁和谷穰,愁叹息而驩豫行。我乐与众人之乐而申之,为之亭于城西南偏之湖中,而以『众乐』名焉,吾友为我记之」。既辞不获命矣,其词曰:明治故鄮,濒海之都。厥初导江,源于南山,酾为漕河,以入于城。吴越肇国,兹为辅州,率常近亲,以守以谋。湖枝于河,盖数百亩,中为亭观、卉木、洲屿,于今百年,下下高高,颓圮坏隳,存者一毫。维时钱君来守此邦,此邦之人,曰维政刑毋枉于直,曰维教化日迁于良。山樵去耘,济之阜安,陶然大和,岁以有年,邦人怡怡,并寻于娱。君曰:「从事与是同好,近而胜者,莫湖先焉」。阏者辟之,洼者隆之,昔吏之租,削而捐之。周为飞梁,于以往来;合为大屋,鳞舒翼开。远嵓近峰,烟矗雨青,水流廷阶,激激有声。君曰:「从事盍往落之」?荷房芰盘,凫飞鸿翻,飘浮满前。凡州之人,月惟暮春,联航接舻,肴酒筦弦,来游其间。环堤彷徉,风于柳杨,夕以忘还。明人之忧,惟使君是求;明人之乐,惟使君是度。乐乎乐,而不与人同乐,安在其为乐哉!他山之石,以镵以刻,以告后人,尚识其略。熙宁二年闰十一月戊戌,谨记。
为仁不富论 北宋 · 刘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八七、《公是集》卷三九
凡天下有至理,此盈者彼虚,此厚者彼薄,是自然之不可易者也。故为仁者不富,为富者不仁,亦若此矣。夫仁人之为身,必将先义而后利,先德而后禄。以礼为法,以智为辅,以文为表,以义为内。非其道,虽加千乘之利,不悦焉;非其志,虽加万钟之禄,不取焉。此仁人之所以为身也。此其为身,所以无富之称也。及其为家,则正其居处以应法,薄其奉养以应礼,均其有馀以济不足,言其利以去其贪,此仁人之所以为家也。此其为家,所以无富之名也。及其为国,爱民而时使之,养民而薄敛之,取民而节用之。币帛宝货,与百姓共其利,弗专有也。藏之于民,而上下皆足,此仁人之所以为国也。此其为国,所以无富之号也,故小为一身,大为一国,取予施舍,进退行止,必出于仁,而无富者矣。虽然,其无富,乃所以为大富也。故仁者虽一身,而贫贱不能辱;虽一家,而万乘不能夺;虽一国,而天下不能倾。近者亲戚安之,宾友归之,远者四邻怀之,九夷向之,尚非大富乎?彼为不仁者不然,苟为一身而已。力之所及,将无不攘;智之所及,将无不取也。故在下则盗,在上则暴。为仓廪,至于使百姓无以食;为府库,至于使百姓无以衣。可谓富矣,然而不仁之患则又至焉。是以昔者蚩尤诛,荣夷灭,桀纣亡,非患财用之乏也,非苦货力之少也,凡以身富而不仁也。是以圣王制税赋,足以养百官、备水旱;制朝贡,足以结诸侯、通远方。然犹厚往而薄来,轻费而广施,恶不仁也。故天子不言有无,诸侯不商货利,大夫不畜鸡豚,士不问什一。所以远利而近仁也,所以厉风俗而禁淫伪也。冉求为季氏宰,不能改于其德,而赋粟倍。他日,孔子曰:「求非我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由是观之,君子之富可知矣。
论制科取士乞加立策等增取人数 北宋 · 苏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二一、《苏魏公文集》卷一九、《国朝诸臣奏议》卷八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六七
臣伏睹今年四月戊申及七月乙卯诏书,复置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并立定策入三等、四等次推恩条制,有以见陛下勤求俊良,乐闻谠论。士之抱术略怀愤懑者,当继踵而赴诏矣。然臣窃观本朝故事,制科程式太严,取人太窄。自真宗以来,每举中第者多不过三人,少或一人,至有全不收者。使豪杰之士有老于科举而不预甄擢,恐非朝廷听言求士之意。臣谨按汉文二年始诏举贤良时,对策者百人,而晁错为上第。武帝元光五年,诏举对策者亦百人,而公孙弘为第一。历代沿袭,废置不常,至唐而特盛。每遇亲策贤良等科,中第者常不下一二十人。建中元年,姜公辅等二十五人。贞元元年,韦执谊等一十七人。四年,崔元翰等一十七人。十年,裴垍等一十七人。元和三年,牛僧孺等一十五人。长庆元年,庞严等一十五人。宝历元年,唐伸等一十九人。大和二年,裴休等二十二人。自馀幽素、将相等几数十科,取人亦众。其得士若苏瑰、苏颋父子、张说、张九龄、韩休、裴垍、杨绾、崔群、韦处厚、姜公辅、牛僧孺、元微之、裴休辈,皆出此选,卒为辅弼名臣。此外,奇才博识之士垂名于后者,不可胜数。信乎制科亲策可以收揽英俊,有补于治道也。而当时应诏之人,或命州郡荐举,或许上书自陈,被召者径赴御试。其推恩等第,则第三等中书门下超资与处分,第四等优与处分,第五等即与处分。由是言之,程式盖不甚严,而推恩亦不甚厚。至周显德四年,始诏逐处州郡,依贡举人式例别试解送尚书吏部,量试策论三道,共三千字内,取文理俱优者,方得解送上都。本朝之制又加以六论,或试于中书,或试于秘阁,合格方得赴御试。其所试论题,务求深奥,每举转加艰难,致合格者少。盖以推恩过厚,故取人益艰。况国家承平日久,天下学士陶染风教,竞习艺文,而应此科者尤号该洽。其程文纵非优长,未合上等,亦皆于古今义理潜心有素。若蒙采收,施之为政,必须优于专经之人,不为无益于朝廷也。臣窃谓今来既立定策等,推恩有厚薄,则所取亦宜稍加人数。臣愚欲望将来或请应人稍多,即乞优加分数,如合格人少,即乞更加第五等,分为上下。入此等者只依进士第二甲第三甲注官,亦不为徼倖。若恐更添入流之人,即乞以进士诸科御试不合格人数,留充制科数目,彼此通融,俱无所碍。如此,则四方特起之人,咸有荣进之望,圣世搜扬之路,蔑有壅蔽之嗟矣。
辞免参知政事表 北宋 · 王安石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七四、《临川先生文集》卷五七、《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三、《王文公年谱》附存二、《王荆公年谱考略》卷一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某言:伏奉制命,特授臣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馀如故者。才薄望轻,恩隆责重,敢缘聪听,冒进忱辞(中谢。)。窃以建用宗工,与图大政,以人贤否,为世盛衰。矧休运之有开,须伟材而为辅。岂容虚受,以误明扬?如臣者,承学未优,知方尤晚。先朝备位,每怀窃食之惭;故里服丧,重困采薪之疾。皇帝陛下绍膺皇统,俯记孤忠,付之方面之权,还之禁林之地。固已人言之可畏,岂云国论之敢知?忽被宠灵,滋怀愧恐。伏望皇帝陛下考慎所与,烛知不能,许还谬恩,以允公议。庶少安于鄙分,无甚累于圣时。臣无任。
论汝州合建节状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九四、《彭城集》卷二四
臣伏观今月四日赦书节文,其京东、京西、曹、许州并升为辅郡者。伏以万乘之后,兆众所集,内则提封千里,外则别置四辅,盖欲以拱卫王圻,威重帝室。陛下稽古图政,宪天垂法,以曹、许之地,当辇毂之侧,虽壮钺廉车,足治浩穰,而神州赤县,近属倚毗,殊其命称,实备阙典。兹前代之弗及,亦万世之不迁。然臣闻自昔二郡,皆为甸服,庙社所寓,宫阙相望,宪章不殊,名实共贯。今二郡制度既已恢大,而西郊事体,独似欠缺。敢陈狂瞽,少裨万一。窃见汝州远自唐室,久为辅郡;爰及圣代,冯翊别都。距土中无数舍之遥,聚生齿有六县之众。襟带河洛,藩屏楚邓,而乃列在支郡,称可防禦。于众贤之封,最为不称;在陪京之域,莫有比伦。且金、随僻陋之区,止利巴、僰之邑,非要害之重,无都会之称,尚且立节建牙,兼官累印。何况周南近壤,洛宅上流,可以无千乘之车,备三军之士?区区小邦,自守而已;翼翼商邑,不亦耎哉?臣愚以谓汝州既与曹、许同是辅郡,自宜升为节镇。如此,则东西两京,左右二辅,形势壮大,典法该备,足以昭寰内之巍巍,增天威之赫赫。且郑州虽名右翊,本以小侯,近自景祐之初,始赐奉宁之号。故事未远,有司具存。伏乞圣慈下两府详臣所奏,议定军额,特降指挥。
唐藩镇论 北宋 · 张唐英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三二、《历代名贤确论》卷九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三
唐之治,由藩镇之未专地也;唐之弱,由藩镇之彊盛也;唐之亡,由藩镇之削灭也。何以言之?唐自安史之乱,天下之人耗减太半。大历以后,干戈粗定,事贵姑息,权柄倒置,彊臣骄将,气焰赫然,而于是李正己有青、淄、齐、海、登、莱、沂、密、德、曹、濮、徐、兖、郓十五州之地,养兵十万;李宝臣有常、易、深、赵、沧、冀、定九州之地,养兵五万;田承嗣有魏、博、相、卫、洛、贝、澶七州之地,养兵五万;梁崇义有襄、邓、均、房、复、郢六州之地,养兵二万。诏增一城,必飞语怨刺。二十年间,国家不敢兴拳石撮土。代宗宽柔,一切容之。德宗明察,先诛刘文喜,次欲尽除群盗,遂诏起关西兵以临关东,而泾兵倒戈,朱泚乘人心之离,遂肆不轨。然而欲与李怀光合势,怀光不伏臣之,故李晟之徒得以乘而灭之。又李宝臣信妖人之言,谓有天分,而田承嗣玩以谶文,不与同恶,卒自暴死。又朱滔稔凶,欲臣山东诸侯,而王武俊曰:「我岂能舍九叶天子,而臣田舍汉」!于是起兵攻滔。又李希烈已僭大号,而诸侯异谋,刘稹坚据上党,而三镇离心。以此观之,则唐之藩镇,各萌问鼎之心者多矣,然而卒不能遂其逆谋者,盖彼同则此异,左逆则右顺,轻重相制,大小相维,忽恭王命以效顺,忽矜兵势以相临,所以然也。至于朱全忠遂墟唐祚者,非其才智过于安、史、朱泚之徒也,盖是时藩镇诸侯各已灭矣,时溥、朱瑄、秦宗权、罗绍威、王镕之徒各已亡矣,全忠视天下之大,不复有牵制之党,乃平揖神器,若固有之。设使当全忠之时朱滔在冀,田悦在魏,王武俊在赵,李纳在齐,则全忠虽有曹、马之谋,亦安能披大裘而称制哉!故曰:唐之亡,由藩镇之削灭也。岂非治乱兴亡之鉴哉!
校正千金翼方后序 北宋 · 林亿
出处:全宋文卷九三三、《千金翼方》卷末
夫疾病之至急者有三:一曰伤寒,二曰中风,三曰疮痈。是三种者,疗之不早,或治不对病,皆死不旋踵。孙氏撰《千金方》,其中风、疮痈,可谓精至,而伤寒一门,皆以汤散膏丸,类聚成篇,疑未得其详矣。又著《千金翼》三十卷,辨论方法,见于《千金》者十五六。惟伤寒谓太医汤药虽行,百无一效,乃专取仲景之论,以太阳方證比类相附,三阴三阳宜忌,霍乱发汗吐下后,阴易劳复病,为十六篇,分上下两卷,亦一时之新意,比于《千金》,为辅翼之深者也。从而著之论曰:伤寒热病,自古有之,名贤浚哲,多所防禦。至于仲景,特有神功,寻思旨趣,莫测其致,有以见孙氏尊而神之之心也。是二书者,表里相明,至纤至悉,无不该备。世又传《千金髓》者,观其文意,殊非孙氏所作,乃好事者为之耳。王焘集《外台秘要方》,各载所出,亦未之见,似出于唐之末代博雅者,勿谓其一家书也。至于合药生熟之宜,炮灸之制,分两升斗之齐,并载《千金》凡例中,此不著云尔。
请常用訾家口奏(熙宁四年十一月) 宋 · 应舜臣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六
汴口得便利处,可岁岁常用,何必屡易,公私劳费。盖汴口官吏欲岁兴夫役,以为己利耳。今訾家口在孤柏岭下,最当河流之冲,水必不至乏绝。自今请常用之,勿复更易。或水小,则为辅渠于下流以益之;大,则开诸斗门以泄之。
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二七。又见同书卷二六三。
孙沔特赐兵部尚书制 北宋 · 宋英宗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三三、《宋大诏令集》卷二二○
敕:夫引年以礼,谢事乎朝,许国未忘,闻命则起,朕固知尔之忠。及其从事金革,感疾晦明,沦亡道涂,恫伤士卒,朕是知尔之命。恤章告第,讵可忘哉?故观文殿学士、金紫光禄大夫、行尚书户部侍郎、上柱国、安乐郡开国公、食邑二千一百户、食实封三百户孙沔,逮事先朝,荐更显仕。举通治术,文饰吏方。宪府谏垣,尝闻正论。漕军州棨,并著茂庸。以至更治西秦,收功南粤。延登宥密之地,寔为辅弼之臣。而恳借郡章,旋还政事。朕以关陕用兵之最,延安谋帅之艰,再命尔行,期毕予事。天胡不憖,今也云亡。讣音上闻,朕心震悼。惟文昌八座之贵,夏官七兵之崇。刻于密章,尚贲泉壤。营魂不昧,其克歆承。可。
采薇山之巅赠张无梦先生 北宋 · 郭祥正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三九
先生曰采薇山之巅兮,吾非求为之仙。
吾无一亩之宅,一丘之田。
饥食山之薇,渴饮山之泉。
岩为吾居兮,鹿为吾马。
吾岂不足兮,翱翔乎山之间。
彼世俗之混混兮,嗟苦短之白日。
此一身之悠悠兮,聊自乐以穷年。
彼尘埃之荏苒兮,此云烟之绵联。
谁谓才之大兮,慨匠氏之弗取。
吾独幸其弗取兮,森葱苍而自全。
粤吾君之为治兮,三王之圣。
而吾相之为辅兮,伊周之贤。
吾父吾母兮,皆善终以天算。
进何忧而退何憾兮,养吾气之浩然。
弟子进而赞曰:采薇山之巅兮,其乐也如此。
衣曳曳而情飘飘兮,愿执辔而往焉(以上《青山集》卷八)。
盖公堂记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六七、《苏文忠公全集》卷一一、《圣宋文海》卷七、《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三五、《黄氏日钞》卷六二、《文章正宗》续集卷一二、《文编》卷五六、《文章辨体汇选》卷五九三、《明一统志》卷二四、嘉靖《青州府志》卷七、《古今图书集成》官常典卷八○○、康熙《诸城县志》卷一二 创作地点:山东省潍坊市诸城市盖公堂
始吾居乡,有病寒而欬者,问诸医,医以为蛊,不治且杀人。取其百金而治之,饮以蛊药,攻伐其肾肠,烧灼其体肤,禁切其饮食之美者。期月而百疾作,内热恶寒,而欬不已,累然真蛊者也。又求于医,医以为热,授之以寒药,旦朝吐之,暮夜下之,于是始不能食。惧而反之,则钟乳、乌喙,杂然并进,而瘭疽痈疥眩瞀之状,无所不至。三易医而疾愈甚。里老父教之曰:「是医之罪,药之过也。子何疾之有!人之生也,以气为主,食为辅。今子终日药不释口,臭味乱于外,而百毒战于内,劳其主,融其辅,是以病也。子退而休之,谢医却药而进所嗜,气完而食美矣,则夫药之良者,可以一饮而效」。从之。期月而病良已。昔之为国者亦然。吾观夫秦自孝公以来,至于始皇,立法更制,以镌磨锻鍊其民,可谓极矣。萧何、曹参亲见其斲丧之祸,而收其民于百战之馀,知其厌苦憔悴无聊,而不可与有为也,是以一切与之休息,而天下安。始参为齐相,召长老诸先生问所以安集百姓,而齐故诸儒以百数,言人人殊,参未知所定。闻胶西有盖公,善治黄老言,使人请之。盖公为言治道贵清净而民自定,推此类具言之,参于是避正堂以舍盖公,用其言而齐大治。其后以其所以治齐者治天下,天下至今称贤焉。吾为胶西守,知公之为邦人也,求其坟墓、子孙,而不可得,慨然怀之。师其言,想见其为人,庶几复见如公者。治新寝于黄堂之北,易其弊陋,达其壅蔽,重门洞开,尽城之南北,相望如引绳,名之曰盖公堂。时从宾客僚吏游息其间,而不敢居,以待如公者焉。夫曹参为汉宗臣,而盖公为之师,可谓盛矣。而史不记其所终。岂非古之至人得道而不死者欤?胶西东并海,南放于九仙,北属之牢山,其中多隐君子,可闻而不可见,可见而不可致,安知盖公不往来其间乎?吾何足以见之!
乞逐三奸奏 北宋 · 朱光庭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六六
臣窃闻惟辅弼之任,实难其人。道足以经邦,德足以表世,才足以制作礼乐,政足以推行仁义,耻君不如尧舜,爱民若保赤子,未有称斯任者也。如蔡确、章惇、韩缜者,其心徇私,安有经邦之道;其迹回邪,安有表世之德;其蕴蓄空疏,安有推行仁义之政;观望逢迎,安有耻君不如尧舜之志;因循茍且,安有爱民若保赤子之诚。使之居鼎轴、代天工,所谓负且乘者矣。方圣政日新,天下太平之际,而为辅臣者若此,将安用哉!而不恭、不忠、不耻之迹,见于行事,已极著明。臣已累具奏论,至今未蒙施行。《礼》曰:「事君难进而易退,则位有序;易进而难退,则乱也。故君子三揖而进,一辞而退,以远乱也」。今日奸邪之人非不知言者累有章疏,而偃蹇自处,殊无忌惮,不知进退。陛下天地之量,曲示包涵,然而代天理物之任,使此奸邪冒处,以害政事,终累圣德。伏望陛下检会臣前后累奏,早赐睿旨施行。
〔贴黄〕陛下临御以来,圣政如此,天下日就太平。惟早去奸邪,明进忠亮,以幸天下。
乞罢黄隐学职奏 北宋 · 上官均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九○、《群书考索》后集卷二七
臣窃以为京师太学,多士之所聚,风化之渊源,实系四方之观法,为之官师长贰者,必得行谊端修、经术该通之士;然后为称。臣窃见国子司业黄隐自官庠序,将及一年,考其行则倨傲自任,倾邪无常;论其学则暗于经术,不烛义理。每至考试诸生,不与祭酒、博士会议,任意取舍高下,不协众心。其于讲说经法,惟务妄率私见。或躐等升补要官亲戚,以为荣进之计。谤语喧腾,至为匿名诗曲以暴其事。学徒纵弛,骜佚无节,而隐备官长贰,曾不察禁。自朝廷兴建三舍以来,学规弛废、取舍失平,未有如今日者也。夫师儒之任,以行谊为本,经术为辅,茍倾侧浅陋,无一可取,则何以厌服学者之心,耸四方之观听,以副朝廷崇奖名教之意?臣乞罢隐学职,量其所长与合入差遣,择端修该通之士以贰庠序。庶几渊源澄清,多士信服。
论近臣不当以直言罢制奏 北宋 · 彭汝砺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九九、《国朝诸臣奏议》卷四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七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四
臣窃闻礼部侍郎曾肇以议礼不当,乞从罢黜,蒙恩降知徐州,给事、台谏有言。臣窃谓南北郊合祭事,朝廷自许近臣集议,或同或异,乃是常理,必不以此罢黜一从官。如肇用意,真国家忠臣,朝廷容纳直言,爱惜人才,义当为改命。今体问得画黄已到吏部,臣以为过矣。臣伏念才难久矣,人常千百亿而无一二,茍或有之,或流落而不偶;幸而有之,又既得之,或弃于无所用。故治安之日常不足,而危乱之日常有馀。孔子曰:「如有所誉,必有所试」。如肇者,其文可以当大命令,其学可以决大谋议。顷在西掖,屡能补缝阙漏,及还礼部,遂能是正典常,循名观实,谓之贤可矣。且并祭之礼不经见,如臣辈皆莫遑安,其能奋不顾身忤大臣,为陛下言者,独肇而已。朝廷既不用其言,又遂黜其人,故臣以为过。或曰:朝廷非恶肇议礼,谓其言过当而已。夫言不直则道不见。今病者之求药,唯病之愈是望,故虽五毒遍施、针砭切骨而不为过,使唯香味颜色之悦,则岂唯不足治病,适足以误病。《书》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有言逊于汝志,必求诸非道」。肇之言,虽有所拂,以道观之为当矣。夫欲安荣、恶危辱,人情之所同也。臣愿陛下少留神明,以其理度之。今人不肖,朋比大臣,而肇为朝廷明是非,论然否,非为其身耶?以国家故耶?顺从缄默则速得福,奋厉激昂则速得祸,而人臣终不忍不言以负陛下,此其心不在其身而在人主,不在其私而在国家可见。如曰人臣沥肝胆、披腹心,为陛下国家长久虑患,而陛下屏去不容,此甚非计也。夫上所好恶,人之表也。今侍从之臣不能依随大臣,而陛下去之,则孰不愿附大臣?今一有言而陛下去之,则孰不欲学不言?近臣与国家同安危、共休戚,使皆附大臣而不以国为忧,闭口不言而为妻子计,此非社稷之福也。惟陛下察之念之。方朝廷多事,宜尽得心膂之贤,遍置左右,博求骨鲠之士,并为辅拂,盖犹恐不足。今有一曾肇而不能留,故臣以为过,非独臣也,凡忠于陛下者皆然。南北郊祭议始下,臣尝与肇言天地之祭至大至重,今欲易于改作,实所未安。肇云:「使无言责,某决不敢缄默。肇为礼官,其言当在肇」。遂有论议。肇既逐,臣亦难处,肇终不可留,臣亦愿与同罪焉。肇命已下而未行,臣至愚,欲望太皇太后殿下、皇帝陛下深以爱大才、容直言为念,出自圣断,且留肇置朝廷。肇守官任职,必有以报国。臣言或谬,靡所逃诛。夫改易差遣常事也,留贤者盛德也,在朝廷盖优为之矣。
上漕车书 北宋 · 郑侠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七四、《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九○
天下之言广大,则无以尚于天地也;言高明,则无以尚于日月也;言平均,则无以尚于权衡也;言清白,则无以尚于冰雪也。然而四者,道之分,非道之全。若道之全,则非广非大,无乎而非广大也;非高非明,无乎而非高明也;非均非平,无乎而非均平也;非清非白,无乎而非清白也。是故无道之为广大、高明、均平、清白者,亦无有广大、高明、均平、清白之在道也。故称天下之物,而无以大乎道也。古之为君臣者体此。是故体此而君临其下者,有道之君也,谓之大君;体此而臣事其上者,有道之臣也,谓之大臣。体道者至而位其下,无害为大;体道者不至,虽位极公相,无害为小。故抱关击柝,执簧秉翿,而有伊皋之德,此大人之沈下僚。持钧握衡,华冕大佩,而有市井之道,此小人而在高位。孔子曰:「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矣」。杨子曰:「昔者齐鲁有大臣,史失其名,以叔孙通欲制君臣之仪,召先生于齐鲁,所不能致者,二人而已」。彼则未尝列职登位,而谓之大臣,则古人之所谓大者,其可知矣。伏惟运使下车而廉洁之名震于南方,其贪墨渔取,如盗如夺者,一旦不知自何而去也:其为清白至矣。贤者进,不肖者退;劝善而惩恶,伸怨而达滞,未尝不精审详察,不容毛发不正不直于其间:其为平均至矣。以仁义忠信为贝璧,而珠犀牙玉粪土也;以为吾之所保,合天下万物,不足以当其毛发,是故莫之能累也:其为高明至矣。其视一方,与天下等;其视一物,与万累等;不以所居之广狭而狭其居,不以所任之大小而小其方:其为广大至矣。四者,辅弼之道也。公相者,辅弼之位也。有辅弼之道,而未居辅弼之位,无害为辅弼之臣,位至而道大济矣。天下所以望门下,岂特岭海之间,为井巷歌谣,愿公寿考福禄者哉?侠少知是道,而偷窃随事而行者也。自初任,行之于光之法掾,三年也;又行于京之安上门二年;自安上得罪,行于英之贬所,十二年也;由英蒙大恩赐归,行之于泉之教官与录参,又十有三年之间也;又从是而复窜英,行之三年。其仰门下,如父母之至;其师依盛德,如子弟之归其家。而迹不造于公屏,名不闻于将命者,则以身在罪戾故也。今兹圣恩汪濊,得与虫鱼草木咸被休泽,脱去囚梏而归邦里,是宜朝受命而夕拜门。而穷窘之极,橐无锱铢之积,市屋不售,般挈数口不行,是以濡滞尔。然亦不过旬月则登门闳、承謦欬有日也,是以不胜区区,私自庆慰,谨布一二于左右,而为拜见之先。伏惟无新故、贤愚之间,惟顺于道者是与,必赐然可,不宣。
赐张方平再辞免恩命不许诏 北宋 · 范祖禹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一五、《范太史集》卷二八
昔元老壮猷,遂兴周室;四臣为辅,实定汉邦。卿望重累朝,名高四海。虽君子戒之在得,而盛王未有遗年。宜视辅臣之崇,仍兼帝傅之重。岂特乡闾之宠,乃惟邦国之光。其勉钦承,毋烦固避。所请宜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