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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四朝国史列传成乞择日投进奏淳熙十三年十月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四、《馆阁续录》卷四
照对国史院昨于去年九月得旨,限一年内修成《四朝国史》列传。
今来限满,所有列传一百三十五卷并已成书,欲望圣慈下太史局,于十一月中择日投进。
言进四朝国史仪式奏淳熙十三年十月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四、《馆阁续录》卷四
史院已得旨进书,缘所修列传系慈圣光献皇后宣仁圣烈皇后钦圣宪肃皇后传居首,事体甚重,合依自来体例,提举官礼仪使同修书官宿卫
检照乾道六年五月内进《哲宗宝训》,系与《玉牒》同日一就于本所权行安奉宿卫
今来亦是两处同日进呈,乞依前项体例施行。
奏荐龚敦颐王称劄子淳熙十四年三月十八日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四
臣切谓国家史册,虽本于金匮石室之藏,然天下遗文轶事,散落人间,实赖山博洽之士,广记备言,上送有司,以为汗青之助。
臣比以猥琐下材,承乏四朝史院,玩岁引日,仅能奏篇。
既蒙圣恩,策其裒粹寸长,褒进崇秩。
于此有人焉,盖尝展施功绪,卓然成劳。
臣若隐而不言,掠人之功以为己力,揆之心颜,安所置愧?
敢以龚敦颐王称姓名冒闻宸扆。
敦颐者,和州布衣也。
其曾祖原,昔为泰陵实录院官,故其家藏书。
念元祐党籍诸臣及建中上书雅等人,多表表立名节,经崇宁禁锢,靖康流离,子孙不能尽存,平生施为,漫不可考,故慨然属意,访求阙遗,遂成《列传》、《谱述》一百卷。
凡名在两籍者三百九人,而书于编者三百五人,其不可得而详者四人而已。
之父赏,在绍兴中亦为实录修撰。
承其绪馀,刻意史学,断自太祖,至于钦宗,上下九朝,为《东都事略》一百三十卷。
其非国史所载而得之于旁搜者居十之一,皆信而有證,可以据依。
臣之成书,实于二者有赖。
敦颐进士不第,今为不理选限登仕郎今以承议郎龙州
欲望圣慈鉴二人铅椠之勤,特加甄录,以为学士大夫之劝。
臣不胜昧死皇恐俟命之至。
取进止(《东都事略》卷首。又见《宋会要辑稿》崇儒五之四一。第三册第二二六七页)
乞纠举子程文之弊奏淳熙十四年三月三十日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四、《宋会要辑稿》选举五之一○(第五册第四三一七页)、《宋元通鉴》卷八九、《续资治通鉴》卷一五一
窃见近年举子程文,流弊日甚,固尝深轸宸虑。
以臣僚建请,下之礼闱,盖将训齐士类,革去旧习。
然渐渍以久,未能遽然化成。
仰惟祖宗事实,载在国史,稽诸法令,不许私自传习。
而举子左掠右取,不过采诸传记杂说,以为场屋之备。
牵彊引用,类多讹舛,不择重轻,虽非所当言,亦无忌避。
其所自称者,又悉变「愚」为「吾」,或于述时事继以「吾尝闻之」、「吾以谓」等语。
其间得占前列,皆尘睿览,臣子之谊,尤非所宜。
至其程文,则或失之支离,或堕于怪僻。
考之令式,赋限三百六十字,论限五百字。
今经义策论,一道有至三千言;
赋散句之长者至十五六字,一篇计五六百言。
寸晷之下,唯务贪多,累牍连篇,无由精好。
所谓怪僻者,如曰「定见」、曰「力量」、曰「料想」、曰「分量」、曰「自某中来」、曰「定向、」曰「意见」、曰「形见」、曰「气象」、曰「体统」、曰「锢心」及「心心有主,喙喙争鸣」、「一蹴可到,盥手可致」之类,皆异端鄙俗文辞。
止缘迂儒曲学,偶以中选,故递相蹈袭,恬不知悟。
臣等虽择其甚者斥去不收,而满场多然,拘于取人定数,不可胜黜。
间有文理优长,寘在高选者,亦未免有此疵病。
乞以此章下国子监并诸州学官,揭示士人,使之自今以往一洗前弊,专读经书史子。
三场之文,各遵体格,其妄论祖宗与夫支离怪僻者,严加黜落。
庶几士气一新,皆务实学。
文理既正,传示四方,足以为将来矜式,上副明时长育成就之意。
高宗号议淳熙十四年十月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四、《中兴礼书》续编卷四七
臣恭惟大行太上皇帝成服之后,议上尊号,便当崇立庙号。
考累朝典故,当称高宗
臣窃为先王制礼,人情而为之节文。
自汉以来,□为中兴之主凡有三人,议者谓唯汉光武世祖晋元帝唐肃宗皆即为宗。
臣以为元帝于怀、悯之世固已都督徐、扬,永嘉之难,不能出力一援中朝而自王于建业
肃宗明皇幸蜀之时,擅大大于灵武
虽皆因时立功,再奉宗庙,而后人讥议,至今不绝。
太上皇帝则异于是。
靖康之,本以单车使。
丙午之春京都失守。
不阶尺土一民之柄,于鼎命已移之后,定神器而还之,开中兴,再造区夏,使钜宋社稷危而复安。
今六十年于兹,正当与汉光武为比。
汉以文帝太宗武帝世宗宣帝中宗,至光武则以为世祖,当时盖以为当。
故臣谓今日议太上皇帝庙号,当称为祖无疑。
伏乞圣慈,下臣此章,于集议之日明示百官,使晓然知圣意所起,昭显太上皇帝骏功于万世之下,臣不胜至愿。
臣草芥么微,擅议宗庙,揆之礼位,不可胜诛。
但以获事先朝,尝叨任使,怀忠节报,昧死以言。
乞开院修纂高宗实录奏淳熙十五年三月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四、《宋会要辑稿》职官一八之七○(第三册第二七八九页)
检照国朝典故,累圣祔庙之后,即诏国史院修纂《实录》。
今来圣神武文孝皇帝灵驾发引有日,乞令本院候祔庙毕取指挥择日开院。
其官吏并乞就用国史院官吏为之,更不添置员阙,亦不增给食钱之类。
如蒙开允,其合行事件容臣逐一开具申尚书省施行。
合九朝国史疏淳熙十六年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四、《容斋三笔》卷四
臣所为区区有请者,盖以二百年间典章文物之盛,分见三书,仓卒讨究,不相贯属。
及累代臣僚,名声相继,当如前史以子系父之体,类聚归一。
若夫制作之事,则已经先正名臣之手,是非褒贬,皆有据依,不容妄加笔削。
乞以此奏下之史院,俾后来史官,知所以编缵之意,无或辄将成书擅行删改。
论岑水场事宜劄子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四、《古今事文类聚》外集卷九、《洪文敏公集》卷四、《锡山文集》卷四
臣前日进对,伏蒙圣慈垂问坑冶利害及韶州岑水场兴废曲折。
顷岁先臣谪处岭外,臣随侍往来,数至其处。
问父老所谈,见石刻题识,方其盛时,场所居民至八九千家,岁采铜铅以斤计者至数百万。
自建炎以来,湖湘多盗,浸淫及于英、韶,焚掠死徙,无有宁岁。
今所存坑户不能满百,利入既鲜,饥寒切身,无由尽力为国兴利。
地不爱宝,铜山固自若也。
今陛下留意泉货,方大兴鼓铸,非多得铜不可。
虽使提点一司朝暮趣办,然必州县有之,乃能副急。
故其要莫若博议复兴此场,兴之之要在于多得坑户。
而瘴疠之地,黄茅极目,人不乐居,其势不可徙民,又不可徙兵,是岂终无策乎?
臣窃见诸路所治凶恶强盗及枉法受赃、杀人可悯而特旨贷命者,大抵皆配广南,终身不得归,一岁之间,亡虑数百辈。
日月益久,多复沈命。
若使自今以往一切配此场为兵,俾之凿山采铜,随所得中分之,以其半入官,其半与之,而官以平直就买。
仍与之约,若至场以后不逃佚、不犯罪者,量其元犯轻重、所入多寡,分为三等,各立配役年限,限满则为给公据,还乡为民。
此等虽恶黠不逞,知有自新之路,又有半直可以赡生,必将欣然乐于赴役,万万不疑。
所患独盗贼,而此曹之力自足捍禦,不与异时平日比也。
至于养兵筑室器用之费,非韶州所能给,当仰转运司
转运司亦或不继,独广东盐事司有所当卖盐宽剩钱贮于都仓,其数不鲜,取而用之,未足为损。
但亡命群聚,意外不可无防,事须官军弹压。
韶州旧屯殿前左翼军数百人,有统领官一员,可以就付节制,而令上隶提点刑狱司,使之察军中刻剥侵牟及非理役使之过。
提刑司实同共评议,上其所当行者及别下坑冶司治其条目,俟其奏至,却令刑部立所谓配役及放还之法。
茍如此策,行之三年,当有日新之利。
臣区区管见,未询于众,所怀如此,不敢不尽,乞赐圣察。
取进止。
乞禁戢巡尉迎送劄子1167年6月11日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四、《古今事文类聚》外集卷一五、《山堂肆考》卷七九、《洪文敏公集》卷四、《锡山文集》卷四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窃惟巡尉之官,专以捕盗贼、督奸猾为职,未尝责其将迎上官巡视传舍也。
而间者以来,惟事趋走,漫不复以职事为意。
而最甚者,如都巡检使所部或连三州,或跨两路,凡监司守贰之去来,必候之于境上。
所带兵卒数十辈,无俸可借,则敛之众军以给。
所历道路数百里,无赀可赡,则取之村民以济。
若所除监司又或改命,往往空行空反,动涉一两月。
设部内不虞而有鼠窃狗偷之盗,当以何人捕之?
夫居此官者亦岂乐为奔走之役哉?
一或不至,则上官以为失礼,因缘捃摭,使不安位。
故相承为例,欲罢不能,非有以惩革之,实为未便。
臣愚欲望圣慈,行下诸路提刑司,约束所部巡尉,今后遇监司知、通初到,许量带兵级出一程防护。
若只值出巡经历而在监司五十里内者,许其送迎。
过此以外,皆不得出。
如尚敢循习远去者,乞并受接之官差治其罪。
庶使各安职业,精意徼巡,不至虚费军力,且为民害。
如蒙俞允,乞敕下施行。
取进止。
乞审察将副劄子1187年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四、《古今事文类聚》遗集卷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仰惟陛下天纵神武,励精政事,当国家閒暇之时,所以为久远之计者,未尝一日而辍。
故整军经武之备,尤切于圣心。
至于激励将士,则自用兵以来所未之有。
窃见比者以禁军疑射铁帘,收纵甚敏,旌殿步帅之能训习,即迁其官。
建康统制官刘忠、赵皋武艺精绝,既赏二人,又升其帅郭钧以遥郡,其不称者则寘之閒官。
赏信罚明,辕门竞劝,继自今必无复有妄补偏裨如向来之弊者。
然臣于此窃有献焉。
臣谓大军列屯,既已闻风争夺,其州郡主兵者上则有总管,次则有钤辖,下则有都监,名为兵官,然麾下不过厮役之卒数十辈,虽有将略,亦无所施。
今东南将兵多者五千人,少者三二千人。
其任职者唯正副将,而资历颇卑,寻常除授之间,不暇精择,岂无不才者滥吹其间?
脱有差委,惧不胜任。
臣愚欲乞圣慈,特降睿旨,凡诸路将副阙到半年之前,略仿路钤以上谢辞之制,令赴枢密院审察。
曾随军者仍试以技艺,较其能否,其不足统众者改授他职。
庶几兵将之间,无小无大,皆可以训圣天子阃外使令,诚非小补。
高宗庭配飨臣寮名奏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四、《建炎以来朝野杂记》甲集卷二
圣神武文孝皇帝祔庙有期,所有配食臣寮,先期议定。
臣两蒙宣谕,欲用文武臣各两人。
文臣故宰相、赠太师秦国公谥忠穆吕颐浩特进观文殿大学士谥忠简赵鼎
武臣太师蕲王谥忠武韩世忠,太师、鲁王、谥忠烈张俊
此四人皆一时名将相,合于天下公论,望付侍臣详议以闻。
刘锜等檄契丹西夏高丽渤海鞑靼诸国及河北河东等路书绍兴三十一年十月1161年10月8日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五、《三朝北盟会编》卷二三二、《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九三、《中兴两朝编年纲目》卷一三、《玉海》卷二○三、《宋史全文》卷二三上、《容斋三笔》卷八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太尉威武军节度使淮南浙西江东制置使刘锜庆远军节度使、神龙卫四厢都指挥使京湖制置使成闵少保奉国军节度使四川宣抚使吴璘,檄告契丹、西夏高丽、渤海、鞑靼诸国及我河北、河东陕西京东河朔道官吏军民等:盖闻惟天无亲,作不善者神弗赦;
得道多助,仗大义者众必归。
敢摅一切之诚,用谂万方之听。
我国家功高上古,泽润中区
列圣重光,方启升平之运;
斯民不幸,适丁板荡之灾。
蠢兹女真之微,首覆契丹之祀,怙其新造,间我不虞,妖氛既陷于神都,虐焰殆弥于宇县。
两宫北狩,讫罹胡地之烟尘;
大驾南巡,未正汉京之日月。
凡居率土,谊不戴天。
主上绍开中兴,宏济大业,望山河而陨涕,瞻陵庙以伤心。
卧薪尝胆之是图,宁拯溺救焚之敢缓?
然以人命至重,兵不祥,靡辞屈己以事雠,姑欲安民而和众
岂彼冥顽之虏,狃于篡逆之资,以至不仁,行大不道!
驱我中原之老稚,剪为异类之囚俘。
乃轻弃于穴巢,辄坐张于畿甸。
自谓富彊之莫敌,公然反覆以见欺。
指挥而取将相之臣,谈笑以求汉淮之地。
九州四海,闻之怒发冲冠
百将三军,谁不搴旗而抵掌?
幕府滥膺齐钺,尽护戎旃,冀凭宗社之威灵,一洗穹庐之秽孽,待时而动,历岁于兹。
天亡此胡,使之委身而送死;
人自为战,誓不与贼以俱生。
帝座一临,士气百倍。
刘制置南徐之甲,成马军侍卫之师。
李四厢虎视于青、徐,王太尉鹰扬于颍、寿。
骑师捣殽函之险,步军冲伊洛之郊。
兵多坚锋,勇有馀愤。
以此制敌,何敌不摧?
以此攻城,何城不克?
惟彼诸蕃之大国,久为钜宋之欢邻。
玉帛交驰,尚忆百年之信誓;
封疆迥隔,顿违两地之邮音。
愿敦继好之规,共作侮亡之举。
至于秦晋奇士,齐赵隽材,抱节义之良谟,志功名之嘉会
为刘氏左袒,饱闻思汉之忠;
徯汤后东征,必慰戴商之望。
抗旌云合,投袂风从。
或据郡以迎锋,或聚徒而特起,乘兹破竹之势,立尔剪之勋。
侯王宁有种乎,人皆可致;
富贵是所欲也,时不再来。
更期父老之诲言,深念祖宗之德化,勿忘旧主,重建丕基。
檄到如前,书不尽意。
通金人使副书绍兴三十二年闰二月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五、《三朝北盟会编》卷二五○、《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九八、《宋史全文续资治通鉴》卷二三、《续资治通鉴》卷一三六
迈等咨目顿首再拜:国信骠骑、国信侍讲,服德誉之久,南北阻绝,无缘良会,下情但切钦仰。
即日春寒,伏惟台候动止万福。
迈等自去冬扈跸至建康,前月被令旨迎候使节,已至淮西奉候数日矣。
承泗州蒲察移文,知大旆且至符离,有上禀事宜,已令泗州守关报。
今又得指挥,令通书。
盖自古以来,邻邦往来,并用敌国礼。
向者本朝皇帝上为先帝,下为生灵,勉抑尊称,以就和好。
而贵国无故兴师,长驱涉境,欺天背盟,神怒民怨,曾不旋踵,自取夷灭。
既已两国交兵,则是大谊已绝。
窃闻大金新皇帝即位,有仁厚爱民之心。
本朝皇帝亟谕将帅,止令收复外不许追袭。
贵国师归,方议遣使别修誓好,乃蒙贵朝首拜信使,举国欣幸,无以为喻。
但一切之礼,难以复仍旧贯,更候惠顾,曲折面闻。
唯界首一事,旧以淮为境,至中国取接。
泗州临淮虹县之北,迤逦迎候,乃随宜排办宿顿矣。
迈等礼合至界首,但泗州之北更无人烟,馆舍难以容众,只候近䚽,当至临淮上谒。
想惟高明,必能洞察。
今遣使臣特浼记史,瞻望不远,预以为慰。
更祈保护,以副愿言。
不宣。
秦师相贽所业书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五、《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八五
某闻昔丁文简公未遇之日,自畎亩走京师,手其所为制诰一编贽诸王公大人之门。
人见者皆非之,以谓士当业时文取科第,是岂所当为者?
徒索日穷年而不适于实用,复以献达官第速。
文简公独毅然不顾,曰异日当有知我者。
其后直掖垣,登玉堂,以致政地,优游夷愉,若固有之,而昔日所为文始尽得施用。
今夫托质于人,明日而索之,或得或不。
文简独谋于心,责成于身,取必于数十年之后,若囊中物交手授受。
呜呼,有志者事之竟成如此!
某少驽钝,赋质甚下,无分毫可采。
父兄爱之既至,而虑其愚且僿也,捐书数千卷,俾之读诵。
然才拙志广,妄意远大,不肯录录通大义,作诗赋,与朋曹争长雄,以追时好而取世资。
盖尝切慕文简公之志,取众人之所俳笑,天下之所背驰者为之。
会天子设两科以取士,闻有所谓博学宏词者,就求其术。
或出所试文章,则以制诰为称首,于是私窃喜幸,专意□精,冀其一有所成,可以谢平生之称愿。
棘闱既辟,一上而辄不偶。
退因自取所试读之,则颠倒抉裂,漫无统纪,颜忸怩而心不宁者数日,是其业不本实而其中空虚无有而然也。
私自怜悼,悔其初心而未能改,将求天下之大手笔者北面而事之,庶乎其有益也。
或教之曰:「大丞相秦公道德淳备,文章隽伟,方驾乎前人,宗师乎当世。
盖其始也实以此科进,晚出之士不能亲炙先烈以增益其所不及,是亦自弃也已。
子姑试携所习,肃拜道左,希謦欬之末论者乎」!
而某自见齿少且贱,又不肖,无一可以事君子,况在宰相,吾君所尊礼者,岂敢造次而进,自纳于不测之诛?
故足欲前而心辄止,终不得使令于前后。
未几,侧闻閤下建万世之长策,安坐庙堂而还数千里不能回之騩驾,四海九州之人,寒者得衣,饥者得食,相与安乐百年,盖自今日始。
元勋伟迹,照耀万古,章章然不可掩如是。
方且自视燄然,不以富贵自大,见天下士则挽眉折节之不暇。
士有名一艺、抱一长者,莫不跨山谷,蹈江湖,蓬徙尘之不惮。
踊跃奋厉,于然而归,骈眉累迹,趑趄墙仞,规援毫之青春,丐启齿之丘山,以为终身极荣者,几人于兹矣。
而某犹切畏懦退缩,踌躇顾望,不能仰首一鸣,则不肖无知,将见屏于乡闾,不得齿于士君子之列,骎为小人之归矣。
是以幡然起,释然悟,洋洋然动其心,振衣弹冠,愿一望履綦于庑下,不觉其身之卑、言之躁也。
旧所拟制诰、杂文凡十篇,谨赋诸下执事
伏惟阁下扩长育人才之心,水导而木植之,提其耳,刮其目,疏畅廓达其聪明,俾昭然知所趣乡,不缪于往复之迹,则閤下于某生死骨肉之赐也。
某视文简公无能为役,区区之愚,愿安承教而已。
若曰官盛近谀,古人所诮,则非某之所敢知。
干冒威严,俯伏俟命。
代上师相书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五、《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八五
政和四年,某始冠,学为文章,事乡先生张时发。
士有自上国持执事《首冠成均论》曰「天道不言而善应」以来,先生伸眉扬衡而观之。
盖一读而喜,再读而叹,三复而语客曰:「古语云『青天白日,奴隶亦知其清明』,斯文天日也。
天下之事,识与不识,宝而嗜之固宜。
然至其为人,其尚志,其将大奋发于异日,勋烈盛名,亘今古,塞宇宙,则人未之见而吾独知之」。
某时抠衣坐隅,盖尝耳先生馀论。
昔者庠序与执事游旧矣。
时虽未甚了,窃识而袭藏之。
既期而执事擢上第。
又十有六年,今天子行在于越,执事自穹庐持大汉节旄以归,片言悟合,濒然位都上衮,归厚故旧,首以逸行荐闻。
上方侧席幽人,求之如不及,束帛蒲轮,贵有已矣。
先生留落偃蹇,寸进尺退,九品之位其可望,二顷之田其可食。
窘于天定,以病不能自还。
易箦有遗言:吾得相公为人踰二十馀年,今将一施之而日薄西山,弃于中道,曾不得与鼓腹田头者共壤而击,岂非命也夫!
某少读圣人书,在先生之宇下非一日,旅食璧宫一星终矣。
分储积,齿名上游,用志承蜩,累三丸而复坠,凡七慁春官而卒无成。
晚效一官,代地两遥,师友亲戚之所闵笑,故人鼎贵不复何问,亦羞赧惮见之。
如瞽无相,索涂于大泽中,栖栖皇阽,九死而益固。
天予其幸,事发相重,遂见执事元宰,宅帝师,寻约信于其邻,旋騩车于东朝,立大学,定郊祀,肃会朝,信三王四代之遗风见效炳然,俾家至户晓者如是。
而调度万几,辅赞弥缝,圣天子垂衣拱手于上,群有司受成于下,四海九州之人,无间于贵贱贤愚,长少远迩,举欣欣然遂其欢心,其才不可得而见者又如此。
士于斯持亲得命世大儒以为宗师,羸狼竭蹶,莫或遑处。
阮瞻三语于默中,奋𩰺蔑一言于堂下,不知其几何人矣。
某虽至愚且贱,幸生畿甸,去相门无百步之遥,不病狂而痴绝,远去而高逝,独伥伥然灰心于万一。
福建提学勾漕书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五、《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九三
某窃闻当世士大夫群居,尚论人之贤不肖,至其罢癃愞弱不事事者,必曰宜为学官
论官曹之闲且冷,废兴盛衰于郡县无所系者,必曰学校戴白之叟;
三尺之童子,习玩见闻,谓为诚然。
郡博学之来,涂逢者不避,坐肆者不起,府吏摩肩而不顾,走卒戟手而不揖,况在诸生,其不族嘲而随侮者幸也。
呜呼!
先王养士之至意,圣天子、贤宰相隆学之盛德,可谓大矣。
而陵夷至此,则廪稍之不充,室宇之仅存,礼貌之或衰,日朘月销,无足怪者。
闽自常公衮长材秀民,举知读书,彬彬至今,而福为最盛。
科诏一下,扬袂应书,多至万员,其春秋自角于有司者亦数千计。
士亦游泳教育,惟恐在后,室宇礼貌,不遑暇恤。
故有藉于学者常千人,而得食堂上者且三百辈,餔啜廪稍,岂一朝一夕之所可废哉?
今视岁所入才得米二千二十三斛、钱五百七十有七万,至于释奠课试职掌之奉禄,未尝不此乎取之。
幸大有年时,诸邑长吏心乎追科,唯谨不少负。
旦旦而给之,犹且至十月而不继。
况于天稍潦旱,职思其忧者又漫视靳弃之,士茍不能自谷于家,其不委而之他者鲜矣。
文风不张,可跂足稍,损失大体,夫何胜言!
某不肖,捷取科第,于经术懵不通晓,充位师儒,异夫为官择人之意。
升堂正坐,赧色百出,亦庶几其徒饱食不扰,自容空餐而涖事。
无何斋厨索然,藜藿不饫,冠带踵门,啼饥丐休。
府虽巨藩,年无赢储,左支右捂,未能自济,士之饥饱岂敢复有谒于有位之君子乎?
恭惟阁下衣绣持斧,吏畏民服,为今朝第一流。
而整齐学校之意,盖于江西见之。
某昔者侍坐,盖闻其略矣,今又以部使者之首督摄学政
某于斯时不能开口奋臆,为人一言,旷官之诛,死有馀罪。
伏见建宁邵武皆蒙捐给纲盐,生徒赖之,朽贯万计。
今不敢儗此,傥岁得三百万,但为糗粮颂歌之兴,无待终日。
使台临总八郡四十八县之广,缗钱羡馀不可以亿兆会。
捐三百万以惠一学,巨海去一鳞耳。
笑谈指麾,易若反掌,而一方不胜诸生夙夜之大愿,非迈一人之私言也。
冒浼威尊,屏息待命。
代上监司书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五、《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九三
某闻荐举之制,朝廷良法也。
行之三百年,士以此进身者盖不可毛举。
然其末流之弊,又不可胜言者。
士徼利嗜进,苟无平生乡曲之好以谒于上之人,则倚势于热官,借誉于先进,旦朝谋之,暮夜计之,期必得而后已。
茍舍是则虽文如褒、雄,行如尾、巳,政事如、鲁,辩肆如仪、秦,至于老死而不能进寸尺。
上之人厌苦之而不惟其人,下之人诡得之而不恩其知,寥寥此风,不可复振。
有大贤者出,间能支颠障往,擢一孝廉以裨国事,往往更相传说,叹未尝见。
呜呼,荐士美意也,一何至于此哉!
某海滨之鄙人,冠儒冠,服儒服,世世不绝也。
而困顿于白丁者盖什九,独某庸庸亡奇,资廪弗给,乃幸得第,一去民伍,齿吏行,来至剧县簿书,分亦足矣。
然业为官,又冀进显。
身居百僚底,随群诣曹,瞻前不胜多,顾后才一尉耳。
每窃自命,日求仕以自乐也,今乃尔,尚欲求闻知,何以哉?
不如投簪而归耕。
既又自解曰,乘田委吏孔子尝为之矣;
抱关击柝,孟子尝言之矣。
今吾秩虽卑,然自汉以来不废,贤卿大夫比比而为之,而况我庸何伤?
使天而终穷,我则已矣;
天若惠顾,我其必有日。
故强颜至今。
共惟阁下以绝世超然之资,奋乎士夫上。
上不肯入省府,长监寺,但为具员吏,且自取远外,请使者之节而持之。
至于激浊扬清,心乎古人,寒暑不能转移,槩之当代无有也。
攀鳞而升,附翼而翔,舍阁下而谁?
而某无夙面,无旧好,无热官之势,无先进之誉,诡持空笺以归诚丐怜,祈茍得于万一,是犹登屋而索鱼,吁其难!
然向之所陈为流俗设耳,茍以期阁下,是谓失人。
故断然自决于方寸间,不待衅沐筴龟,俯伏于行部,伏惟加惠而幸进之。
与族伯提刑书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五、《游宦纪闻》卷九
正月十九日晚间宣召,从容圣语云:「近日郡守辞见,并诣议事堂太子封劄子来。
但思之,甚有未尽处。
盖全不见语话,如何得识其贤否?
朕于选引郡守,自有见处,几于不传之妙」。
遂笑云:「所谓父不能以传之子也」。
迈奏:「每见批出,别与差遣人者,无不合于公论」。
上云:「如张垓者,观其人材,尽做得一州。
只缘鄂渚屯大军,有诸司,却恐它费力,故改与九江」。
迈奏:「张垓是臣乡人故参知政事焘之子,其人诚如圣训。
自得改命,极感圣恩。
至于玉音说其为人,虽乡里与之久处者,不过知之如是。
而陛下一见,即尽其平生,可谓至当」。
上笑而颔首
观此,足知简记不忘,故详以报。
谢执政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五、《容斋四笔》卷九
郡虽小而事简,库钱仓粟,自可枝梧,得坐啸道院,诚为至幸。
代从兄谢荐启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五、《容斋三笔》卷八
襟袂相连,夙愧末亲之孤陋;
云泥县望,分无通贵之哀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