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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道元年册立皇太子贺皇帝表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八、《华阳集》卷一二
臣某言:臣伏睹制书,恭闻册立皇太子者。
储宫正位,昭大庆于宗祧;
显册告庭,浃多欢于夷夏。
臣某诚欢诚忭,顿首顿首。
窃以周室教行于三善,汉家颂美于重光。
盖考震离之文,取侔星海之象。
恭惟皇帝陛下以天地为量,以祖宗为心。
躬大养而不违于睿谟,举盛礼而独高于往牒。
天下之本既立,圣人之功孰加。
臣退穷山,钦闻旷典。
鸡鸣鹤禁,遥知问寝之恭;
鹭集螭墀,阻预称觞之列。
臣无任。
遗表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八、《华阳集》卷一二
臣某言:臣伏为疾患危笃,上遗表者。
抱病衡门,已绝再生之望;
心魏阙,辄伸将死之言。
臣某诚惶诚惧,顿首顿首。
伏念臣脱迹蓬蒿,参华簪绂。
伶俜一介,遭遇四朝。
繇经济之才疏,故功名之念薄。
顷投闲散,履阅星霜。
上皇擢贰政机,冒宠仅周于岁律;
陛下再颁召节,卧痾莫造于天墀。
宸心终始以务怜,异数便蕃而存问。
乾坤大造,独厚孤微;
蒲柳残生,知难称塞。
方幸优游于乐土,庶几休养于馀龄。
而臣福过灾生,钟鸣漏尽。
负薪之忧寝剧,属纩之息仅存。
虽人生如过隙之驹,光阴易舍;
然情迫若恋轩之马,恩德难忘。
伏望皇帝陛下体道御时,配天立极。
施仁发政,躬周后之忧勤;
修己安人,法唐尧之慈俭。
怀柔夷狄,褒礼忠良。
上遵一定之规模,益固无穷之基绪。
臣形将就木,志切倾葵。
想清禁以魂迷,抚残骸而涕陨。
茂陵之书而献佞,肯效前人;
结辅氏之草以酬恩,尚期异日。
臣无任。
论狱囚瘐死劄子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九、《华阳集》卷一四
臣闻诘奸禁暴,莫重于狱;
败法乱政,莫甚于治狱之吏。
恭惟陛下自即位以来,每发德音,下明昭,未尝不以钦恤刑狱为先。
然近岁吏奸成市,未能遽革,或缘货鬻,或挟怨仇,或望风旨,或私逞威势。
捶楚之下,欲致之死地,往往先以病闻。
及其已死,县匿之不以申州,州匿之不以申监司,上下相蒙,难以稽察。
绍兴断狱敕:「诸囚在禁病死,岁终通计所禁人数,死及一分,则官吏以次断罪,罪止杖一百」。
此固法之善也。
然系囚日死,官吏断罪之文,初未尝举行。
夫欲惩其苛惨,而罪止于杖,责之既轻,复为虚文,宜其吏之不知畏也。
汉宣帝诏郡国,岁奏系囚,以掠笞若瘐死,即坐名县爵里,丞相御史课殿最以闻。
臣愚欲自今以后,令州县月具系囚存亡之数,长吏结罪保明申提刑司,岁终举行断罪之法,仍每路比较一州一县死囚最多之数,具当职官吏姓名,取旨黜责;
其最少处,亦乞量行褒赏,如宣帝故事。
庶几惨酷稍惩,人无横害,以广陛下好生之德。
取进止。
乞久任劄子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九、《华阳集》卷一四
臣闻张官置吏,本以为民。
与民亲者,莫如监司郡守
前代以来,尤重其选,然未有不使之久任而责其成功者也。
国家稽古建官,旧以三年为任;
近岁员多阙少,率二岁为成资。
以古验今,已不为久。
使人人得成资而代,犹足以稽其功效。
窃见比年监司郡守往往数易,或到任未满一年,或才三两月,辄代去。
郡守治一州,监司总一路,其风俗之厚薄,吏胥之欺诈,簿书讼狱之繁夥,非一朝一夕所能省察也。
借使材术过人,亦必迟之岁月,然后可以措手。
今乃不待席煖,数见换易。
前官视事日浅,未究设施,而后官已至,端绪复乱。
人怀苟且,迄无成功。
又况远近送迎,士卒疲苦,往来馈给,州县烦费。
当此艰虞之时,岂无所损哉!
臣愚欲乞检会二年成资指挥,申严行下,今后监司郡守除以罪去不问久近,其他并令成资。
如朝廷选材召擢,亦必到任一年方许受代。
所贵吏得安职,民受实惠。
取进止。
乞令帅守条列利害劄子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九、《华阳集》卷一四
臣窃观陛下即位以来,励精图治,崇谏诤之风,而虚心于敢言之士;
懋缉熙之学,而留听于劝讲之臣。
犹以为未也,乃自从官,下至百执事,皆令以次转对,可谓得听纳之道矣。
然而州郡帅守,于民尤亲,讲求时务,亦应有所论奏。
虽诏书数下,中外奉承,其间尸官循嘿之人,旷日持久,曾未闻以谠言至论上彻圣览,甚无为也。
臣伏见仁宗皇帝诏沿边郡守替日,各具民间及边事五件奏闻,盖欲躬垂明听,以察四方万里之远。
然则凡在官者,孰敢不究心所职哉?
臣愚欲望陛下举行仁宗故事,应诸路帅守不以到任久近,至替日各令条列本处利害五事以上,画一具奏。
其沿边州军,仍论边防急务悉可行于今者,庶几人皆竭诚尽虑,仰副陛下求言之意。
取进止。
乞严边备劄子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九、《华阳集》卷一四
臣窃观国家自遭夷虏之难,继以奸臣僭窃,中原陷没,社稷阽危,此天下之所痛心疾首,恨未有以报也。
比来川陕之师,捷书屡至,贼境内扰,虏气沮衄,是乃上天悔祸之时,中外人心亦少快矣。
然臣窃有所虑者。
盖群情乐于苟安,事变生于所忽,天不假易,道贵难图。
今虽警报稍宁,然所以自为备者,岂可一日废也?
又况凶渠假息,阴连黠虏,深谋诡计,缓急相应,则羸师张我或未可知。
《传》曰:「上兵伐谋」。
又曰:「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正今日之先务。
臣愚欲望陛下明诏有司,日慎一日,常若寇至。
应沿边去处,无得彻警,要令斥堠益远,关防益密。
训士卒,察奸细,以至城池、楼橹、器械之属,亦宜常切按视,以时修葺。
如此,不唯物各素具,可以应卒,抑使士气不惰,国势自彊。
恢复之基,于是乎在。
取进止。
乞诏大臣兼领史事劄子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九、《华阳集》卷一四
臣闻自古帝王之兴,必有信史,备载一时行事,所以昭示天下后世,不可缺也。
恭惟陛下缵绍丕图,于今七年,勤劳万机,夙夜不怠,将以恢中兴之业,比迹周宣、汉光,而东观日历,未有述焉。
顷因臣寮上言,尝诏论撰。
然自艰难以来,简编散逸,时政、起居,本末不备。
方且重行搜访,内则关问于百司,外则取会于州郡。
既以节目繁夥,供报为难;
又缘秘省权轻,诸处视为不急。
虽复文移往返,未有汗青之期,深恐岁月侵久,事或失实,愈难考正。
窃见今之著作局,乃昔之史馆,祖宗时尝以宰臣兼之,故史权增重。
臣愚欲望圣慈若稽故实,特诏大臣兼领史事,而委以笔削之功。
庶几圣朝盛典,粲然备举,天下幸甚!
取进止。
论买牛筋角劄子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九、《华阳集》卷一四
臣窃谓方今国家之急有二:一曰治兵,二曰务农。
治兵所以强国,务农所以足食,二者相顷以济,殆难以偏废也。
夫兵无弓矢,固不可以战;
然农无牛,亦安能服田力穑?
此正宜今日之所图者。
臣伏见近日军器所打造弓一万张,计用牛筋六千七百四十五斤,角一万一千只。
续奉圣旨,分一半下浙东收买。
此乃陛下留神武备,修治器械以攘夷狄,深得夫宣王复古之意矣。
有司奉行指挥,独患筋骨数多,无人出卖,州郡决不能以时应办。
盖一牛得筋不过数两,约用三牛可得筋一斤;
今所买六千馀斤,无虑二万牛矣。
缘自兵火以来,远近耕牛驱掳屠杀殆尽,至有以人代耕,田亩荒芜,莫之垦辟。
顷者朝廷察知,故严立罪赏,禁人屠杀,自是人稍知戒。
然所在孽养未久,正须遵行法禁,以俟蕃息。
今乃分科筋角下州县收买,州县必须科下人户。
人户之牛,自死者其筋角既已依条纳官,缘何更有出卖?
深恐官司务办事,妄行促迫,则小民畏惧,势须杀以应命。
顾罪赏如此,谁敢辄杀?
设或奸猾之民,以所须筋角为名,遂复恣为屠割,不知州县何以处之?
欲加以罪,筋角无所从出;
欲纵之,法令不行,而杀牛滋多,益废耕耨。
是于国家务农之意有未至也。
臣访闻温、台、衢、婺等州,昨为邻境盗贼窃发,其间豪民多缘捍禦,收蓄良弓。
今筋角指挥既行,所买必不能足数,臣愚欲望圣慈下三省相度,除一面收买筋角外,浙东人户能以堪用好弓力及八斗以上者赴官投卖,即令州县每张约筋角若干,而给还其直,总计所买弓,补充今来所降筋角之数。
如此,不唯收买易办,且得存养耕牛,农人不至失业,兼使民间兵器以渐纳官,是一举而获三利也。
区区管见,干犯天威,无任惶悚战惧之至。
取进止。
论土豪狱久不决劄子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九、《华阳集》卷一四
臣闻皋陶告舜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
好生之德,洽于民心。
夫以德洽民心,其本在于慎罚,此虞舜之治天下所以归仁
仰惟陛下纂业中兴,忧勤不怠,监观庶狱,尤务哀矜。
既已临遣使轺宣谕德意,而又亲洒宸翰,刻石以诏有司,唯恐淫刑以逞,滥及无罪。
是宜四方风动,下无冤民。
然臣窃观军兴以来,每遇寇乱,村人往往乘时倚势,群辈剽劫,以至杀人放火。
时或有州县寻行根治,罪大而左验明白者,固已即时就戮;
其情由暧昧,党与牵连,则必逮系證案。
奸吏受赇,滋漫及于平人,是致狱久不决,而毙于累囚者不可胜数。
小人见其如此,或挟雠怨,或规贿利,转相告诉,无有已时。
故虽岁月深远,事既灭息;
而官司因其告诉,辄复收捕验治,是以狱讼愈多,而人情不能安处。
方其事变扰攘,无知之民违法作过,何所不有?
罪在一时,岂无诖误?
建炎己酉至今,经涉五年,推穷诛治,亦足以锄奸去恶,使民知畏矣。
然而囹圄置对,犹或有未决之囚;
官吏受辞,无以绝方来之讼。
近者绍兴府亦尝申请,止言金人占据去处,而不及他盗纷扰之地;
止言土豪专辄斩杀之罪,而不及细民乘时杀伤等事。
虽已特降指挥,又不遍及天下,似于圣威推行未广。
臣愚欲望陛下载颁诏旨,截自绍兴元年正月一日以前,应因寇乱聚集作过及杀伤等事,一切不问,州县勿复受理。
如事已在官而未结正者,并令释放。
所贵旷荡之泽,普浃天下,虽虞舜好生,无以过此。
取进止。
淮南官冗劄子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九、《华阳集》卷一四
臣伏见淮南州县数经残破,比年馀间,稍稍归业,正在朝廷加意拊循,庶几德泽下究,创痍渐复。
然其间官吏设员太冗,裁减未尽,浸渔骚扰,为害不细,甚非劳来还定安集之意。
方今国家大势,以东南为重,自江以北,皆吾屏蔽。
苟欲经理天下,则淮南当在所先,不可谓残破之地而遂忽之。
且州县民既不多,则事亦随少;
事少则冗官滥食,亦安所用?
若不痛行减省,将见积日累月,害民益甚。
臣愚欲乞每郡自太守而下,除酒税、主兵及签厅官各存留一员,刑狱、仓库止一员兼治,其馀并罢。
每县自知县而下,存留酒税官一员,丞簿尉职事亦止一员兼治,其馀并罢。
所有管下巡检及外镇税官,除系冲要去处依旧存留外,馀悉罢之。
如此,则减员虽多,必不至乏事。
俟将来归业者众,州县事体寖盛,却相度逐旋增添。
所贵治有条理,民得休息。
伏望睿慈特降诏旨施行。
取进止。
论储蓄劄子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九、《华阳集》卷一四
臣闻国家无九年之蓄曰不足,无六年之蓄曰急,无三年之蓄曰国非其国也。
是以立国之道,谷食为本,量入制用,以备凶灾。
方无事时,尚当如此,而况艰危之际,军师仰给有倍于平日者乎?
国家数年以来,养兵益众,月费廪饷无虑数十万斛。
所幸频岁登稔,不至缺乏。
然而朝歛暮散,仅了目前,未闻有所蓄积。
古人尝谓六岁旱,盖言丰凶相代,不可以为常也。
万一丰岁以后,继年谷不熟,民无以输,则将何以为计?
臣窃见春来霪雨不节,二麦既伤,而秋成又未可知,要当预为之图。
访闻民间犹有积谷,可以接新。
二麦虽伤,将来薄收,谷价亦必少减。
臣愚伏望圣慈委诸路漕臣,及兹民有馀之时,早行措置。
或从官司兑那籴买,或行民户预行桩留,各条具委令如何可广储蓄,限一月上之,户部相度,申尚书省取旨施行。
取进止。
乞举将帅劄子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九、《华阳集》卷一五
臣闻三辰不轨,擢士为相;
蛮夷不恭,拔卒为将。
仰惟陛下励精求治,士之怀材抱艺者,莫不以次进用;
将帅之臣,推择未广。
方今夷虏尚炽,边陲未能彻警,朝廷所恃以却敌禦侮者,不过大将数人而已。
各据要害,按甲休兵,则未见缺事;
万一烽火四起,必将分道出师,前击后援,若非备豫,何以应卒?
故臣谓爪牙之选,在今日尤当拔奇取颖,以防缓急。
夫前世经武之事每不乏人者,不必皆取良家子,苟其材智勇略足以盖众,虽在微贱,擢寘三军之上不以为嫌。
所以贩缯屠狗、盗贼、奴隶、罪亡之馀,率为一时名将。
国家自艰难以来,兵气未振,然不可遂以乏材厚诬天下。
窃意韬略之士固有沉埋困踬、姓名不得上闻者,正须上之人笃意求之耳。
臣愚欲望圣慈特诏中外文武臣寮广行搜访,有能练达戎律、熟知虏情、忠勇可备将帅,不问有官无官,或隐于山林,或见在行伍,即具姓名闻奏。
然后召问审考,不次擢用,庶几如古拔卒为将之意。
取进止。
乞修战船劄子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九、《华阳集》卷一五
臣窃观自古兴师却敌,阻江河以为险,则水战之具不可不备。
岑彭以楼船露桡,斩任满于荆门
周瑜以蒙冲斗舰,走曹操赤壁
此已往之明验也。
迩来朝廷讲究防秋之策,不为不熟,唯水军一事未有措置。
臣固未论其他,且以临安言之。
车驾驻跸于此,边江接海,舟楫之利,最为紧急。
旧有战船不少,楼橹器械亦略具备。
今既岁久,往往破坏,置之枯河,悉不可用。
逐船篙工战卒,又复取其健者分隶诸将,目今但存空名。
万一仓卒有警,乃始简料久废之卒,而修葺既弊之舟,其为计晚矣。
《传》曰:「不备不虞,不可以师」。
近日边陲探报尚未宁息,所以备禦之方,政当每事儆戒。
况虏情难测,左实右伪,声东击西,其出没虽远在江湖千里之外,安知猪突豕勇之计,不出于吾指顾之间?
是则海道迅速,尤须过于堤防。
臣愚欲望圣慈特诏有司,将行在战船棹卒速行修治,令统制官纠集训练,以备不测。
所有其馀沿江旧有水军去处,亦乞劄下所属施行。
取进止。
题下原注:「给事时所论。」
三衙兵少劄子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九、《华阳集》卷一五
臣窃观汉周勃以北军安刘氏唐李晟领神策收复京师
此皆天子禁兵,入卫王宫,出扈乘舆,所以张皇武威,遏绝奸宄。
一旦缓急,取之左右,足以勘难。
国家自祖宗建立基本,尤以三衙为重。
方其盛时,所总貔虎之士无虑数十万。
艰难以来,阙额不补,军政荡然,名存而实废。
陛下时巡方岳,驻跸之地,当使兵卫森列,盛于平日;
而尺籍伍符,乃益加少,未闻有所措置。
方今外有不庭之虏,内有窃发之寇,而所谓五军者,虽冠于「神武」之名,营屯辇毂,要之皆出战之士;
至于扈跸以彊天下,则正属三衙,是谓天子爪牙之任。
段秀实有言:猛虎所以百兽畏者,以有爪牙也。
爪牙废,则狐豚特犬悉能为敌,可不深念哉!
臣愚欲望圣慈特诏大臣,取殿司马步军兵籍,斟酌多寡,讲求补卒之法,务得骁锐勇果之众,专一训练,以严宿卫之列。
庶几国势内重,阴有以折奸雄之心。
天下幸甚,取进止。
论党籍之家推恩泛滥劄子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九、《华阳集》卷一五
臣闻录冤恤孤,振淹拔滞,帝王之盛德。
往时元祐臣寮子孙,流落困踬,陛下怜其名族不遇,曲加恩惠,德至渥也。
然臣考之党籍见于石刻者三百馀人,前后推恩已多,而来者不止,递相援例,无有限极。
或白身不试,辄命以官;
或先次注授,不问资格。
一门之中,既及其子若孙,又复旁连弟侄。
由是上则多泛滥之宠,下则启侥倖之门。
原其始也,本欲加惠忠良之后;
及其行之稍过,则不能无弊。
臣以谓党籍之家固宜有以优恤之,但不可不为限制。
方今吏员猥多,铨曹无阙可拟,若更以此占夺名次,则孤寒平进之人愈见留滞。
臣愚欲乞诏有司,将元祐党人择其显有名德者,方许子孙陈乞恩例一次。
今日以前已经推恩者,不得再有陈乞。
其间人才卓然可用,自当别听推择。
区区管见,冒渎圣听,如有可采,伏望特赐睿旨施行。
取进止。
论公道劄子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九、《华阳集》卷一五
臣闻人材治世之具,赏罚励世之柄。
是二者,其权制于人主,而所以行之,则责在大臣。
用人材而行赏罚,其要不在乎它,曰公而已矣。
惟公则能生明,一措私意于其间,必将昧于所见,颠倒错缪,未见其能治也。
盖用人材而不公,则宜退者进,可用者斥,是出于私好恶也,何以示甄别?
行赏罚而不公,则为善者不见录,稔恶者或幸免,是出于私喜怒也,何以示劝惩?
《书》曰:「以公灭私,民其允怀」。
若乃以私灭公,则积日寖久,毒流于下,民将胥怨,何怀之有?
臣窃观陛下总揽权纲,慨然独断,则前日不公之弊,无患于不革;
然臣尚虑左右玩习之久,未能尽绝私意,精白以承休德。
欲望圣慈特诏一二大臣,专以至公之道经纶天下。
人之贤者,虽雠必举;
其不肖者,虽亲必黜。
高爵厚禄,旌有功则勿吝;
严刑峻罚,当有罪则勿恤。
如是而日慎一日,无或致忽于其间,则朝廷之上,举动皆合于公论,庶几无负陛下委任责成之意。
取进止。
论守令害民劄子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九、《华阳集》卷一五
臣闻张官置吏,凡以为民也。
陛下励精图治,勤求民瘼,诏书为民而下者,十常八九,非不丁宁恳切。
而州县官吏奉行不虔,尚多背公营私,剥下媚上,恣为贪虐,略无忌惮。
致使斯民日受其弊,无所赴愬。
县令者害及一县,而太守不敢谁何;
太守者害及一郡,而监司未尝按发。
盖自比年以来,上下相蔽,习成此风,恬不知怪。
臣愚欲望圣慈特降诏旨,遣清彊官循行天下,以察访吏治。
夫遣使之意,止欲慰安黎元,不必张大声势,以致骚扰。
所过郡县,问民疾苦,受其词诉;
馈遗燕犒,一切杜绝,庶革请托之弊,以专发擿之公。
监司及州县官吏不能宣上德意、而为民害者,具姓名申奏,悉行罢黜。
盖方今天下之事,上关圣虑者非一,然以臣观之,安民情,固邦本,莫先于此。
傥遂施行,天下幸甚。
取进止。
乞除民事一条劄子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九、《华阳集》卷一五
臣闻立法所以防奸,法既具矣,又增益之,则条目苛碎,而猾吏得以舞文,奸必愈甚。
臣窃见祖宗以来,爱养生民,唯恐贪残之吏有以伤之,故立公私赃罪三等之法,俾吏部量其所犯,而限其注拟。
行之既久,轻重咸得其当。
顷因臣寮建议,遂增置民事之科。
应缘民事被罪者,并不得注知州军、通判知县差遣
夫守、令、通判,亲民之官,苟有所犯,未有不干涉于民者。
使其人实由奸贪而犯赃私之罪,则坐以重法,固不足恤;
万一素行廉勤,偶陷公过,而或傅致于民事,遂令终身不入亲民之选,则人才必有废弃者,岂不重可惜哉?
又况刀笔之吏因此执疑似之迹,故生沮难,或致交通贿赂,为害不细。
臣尝取吏部民事条令观之,始于绍兴六年,而相继申明冲改,议论纷纭,至今犹未止也。
盖天下皆知其不便,唯一时权臣欲专予夺之柄,故不肯遽罢,但令申取朝廷指挥,殊不以紊乱祖宗法度为意。
臣愚欲望陛下特降睿旨,将吏部民事一条早赐蠲除,所有百官注拟及公私赃罪格法,并依旧制施行。
庶几法令简明,易于遵守。
取进止。
乞重监司劄子绍兴二十六年正月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九、《华阳集》卷一五、《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七一、《南宋文范》卷一三
臣窃谓今之监司,乃古部刺史,朝廷付之一路,所以督察守令,其权不为不重。
夫守令之治,其大略有七:一曰宣诏令,二曰厚风俗,三曰劝农桑,四曰平狱讼,五曰兴学校,六曰理财赋,七曰实户口。
使守令得人,而七者皆举,天下无馀事矣;
苟不得人,则按发之职,实在监司
故夫论治道者,谓得百守令不如得一监司
比年以来,所在守令奸贪不法,未尝见监司有一按发者,此无他,盖由用非其人,或以资浅望轻,而不敢谁何;
或以识暗才劣,而不能廉察
至于观望权势,则方且奉承之不暇;
交通贿赂,则为之委曲以相容。
夫为一路刺举之官,而失职如是,则守令之无状,固不足怪。
守令既无状,而欲七者之治皆举,亦已难矣。
臣愚伏望圣慈特降睿旨,今后监司有阙,须择七品以上清望官,或曾经朝廷擢用,或曾任郡守、治状显著者为之。
所贵位望兼重,而可以付之权;
才能已试,而足以举其职。
守令皆知奉法,不负陛下宵旰图治之意。
取进止。
乞审听察劄子绍兴二十六年七月十八日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九
臣伏睹诏书,以星文示变,上轸圣虑,许士庶实封陈言,又令诸路监司郡守,条具便民宽恤事件闻奏。
仰见陛下严恭寅畏,克谨天戒,亟欲消变,复臻和平,天下幸甚!
然臣窃谓求言虽易,听察为难。
诏旨流行,四海之内皆将竭忠尽诚,争献所闻。
事有利害,固无患壅塞而不上达也。
既又分命有司,看详其说,则是非混淆亦不必虑。
而臣区区所见,尚恐疏远之人锐于纳忠,设意过当,有彊出新意,而至冲改祖宗旧法者;
有取便一时,而行之既久不能无害者;
有贪蠲复之名,而不以用度较之,致州县不免暗取于民者。
若此之类,自非深思熟虑,实难遽见。
臣愚欲望圣慈明诏有司,凡看详群臣所上章奏,必须审慎,究极事情,不得一切苟简。
更乞万几之暇,躬垂省览,唯不悖戾祖宗旧法,可以经久,而实惠及物,乃听施行。
庶几事体稍重,动合人心,而和气可召,灾异非所忧也。
取进止。
按:《华阳集》卷一五。又见《宋会要辑稿》仪制七之二九。第二册第一九六四页《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七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