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拟上张丞相(魏公) 南宋 · 黄公度
五言排律 押真韵
五闰干戈极,炎晖历数新。
析圭绵六服,卜鼎迈千春。
哀痛朝奸稔,夤缘国步屯。
近畿横彗孛,严禁失钩陈。
魏绛谋和敌,包胥日哭秦。
翠华旋北狩,清跸且南巡。
雾塞纷铜马,祥开表玉麟。
官军推大弟,耆老赴仁人。
唐祚兴灵武昭王问水滨。
悲缠刁斗急,警报羽书频。
关辅腾骄子,朝廷倚大臣。
梦符岩肖说,天祐岳
濯濯襟灵迈,温温德业纯。
家声真不坠,庙略信如神。
行洁圭无玷,心坚有筠。
苍生出涂炭,黄屋待经纶。
苏峻称兵日,姬公复辟辰。
祚危旒在缀,主辱涕盈巾。
诸将趋行殿,孤军入帝闉。
乾坤收逆气,淮海霁妖尘。
尊俎辞枢极,旌旄下蜀岷。
霜棱函谷外,春色锦江濒。
流马通飞漕,推锋截要津。
荣亲万钟禄,许国百年身。
盛烈刊彝鼎,丹忠薄昊旻。
流言初抵隙,积毁竟排真。
感激回天眷,须臾秉国钧
精神千载会,霖雨八方均。
晓几趋环佩,朝班领搢绅。
荆蛮淹月定,胡骑暮年驯。
奉诏移瓯越,承恩拜紫宸
地遥分虎节,日暖想龙鳞。
颍上黄霸河间寇恂
台衡期必复,风俗再还淳
叹惜寒门士,叨陪上国宾。
雕虫惭小技,连蹇分长贫。
短剑秋仍抚,残灯夜更亲。
曳裾胡不可,投璧惧无因。
海运鹏孤翥,泥蟠蠖未伸。
济时公努力,宇宙久荆榛。
兴化军重建军学记绍兴二十一年五月1151年5月 南宋 · 黄公度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七八、《莆阳知稼翁文集》卷一一、《永乐大典》卷二一九八四、弘治《兴化府志》卷二七 创作地点:福建省莆田市
闽蜀相望,各在西南一隅,而习俗好尚,实有东州齐鲁遗风。
蜀由汉以来,号为文物善地,闽又其最后显者。
莆之为郡,盖百有七十馀年,咸平初,始有诏立学。
中更三舍岁贡之法,生徒日滋,有司病其隘,乃斥而大之。
未五十年,腐蠹漫漶,摧压略尽。
绍兴十有九年永嘉徐君士龙来居师席。
始至,慨然欲改作。
一日,进诸生,告以今国家稽古礼贤、崇饰学校之意。
复白其状于部使者鲍公延祖,得金钱一千三百万。
明年冬十一月始事,阅月六告成。
旧学庙屋中峙,旁置诸生之馆;
今兹东庙西学,俾祗祠肄业异焉。
凡庙学之制,细大毕具。
庙之前有崇阁以閟御书,后有广堂以绘三礼名物。
学之中庭,砻石潴水,约诸侯頖宫之度。
又设县学于庙之东偏,傅以廪藏庖湢,为屋凡四百八十间,复其馀为教官治舍。
非特制度宏伟,雄冠一时,而规画有理,虽百世不能改。
既乃合三县生员,筮日迎宾,陈僎介,百拜饮酒而落之。
相与求文于某,以识其成。
某曰:昔吾夫子,一旅人耳,千岁之下,享王者号,独处巍巍之宫而无愧者,以斯文所托也。
吾徒食息学校,当求其不畔于吾夫子者,则群居于此,亦庶乎其无愧矣。
新而敝,敝而更,循环之理。
今之一新,乌知久而不复敝乎?
吾将以徐君行于己者遗于人,行于今者遗于后,其可也。
西京文翁,称为循吏,其治蜀也,知有所本,能使蜀人至今思之。
下视赵、张、辈平盗贼、理狱讼、课农桑,未免为俗吏。
乃知一时之功利,不足以当万世之教化。
徐君乐吾闽之习俗,而思古人所以及物者。
既能成就如此,犹以居冷官,力难使人为不足。
设其势可以自为如文翁,讵可量哉!
左承议郎、新差通判肇庆军府主管学事兼管内劝农事、借绯黄某记。
陈阜卿 其三 南宋 · 王十朋
五言律诗 押阳韵
我守鄱君国,公时帅豫章
诗筒续,治境接
流落来夔子,传闻侍玉皇。
北门方卧护,帝忽遣巫阳
吴参议和诗用前韵以酬名景偲巴陵人 南宋 · 王十朋
七言律诗 押阳韵
万顷(原作倾,据四库本改)波澜莹岳阳,气钟人物亦非常。
为郎堪叹冯唐,治郡未施黄霸(自注:吴吏事尤高,比摄万州有声。)
诗吐锦肠多丽句,品(二字原缺,据雍正本、光绪本补)高莲幕有清香。
穆生周璆榻,不是区区为奉肠(二字原缺,据雍正本、光绪本补)
王司业元龟永嘉 南宋 · 王十朋
 押阳韵
中兴天子初龙翔,临轩策士当维扬。
艰难果见异人出,龙虎甲乙俱非常。
先生大对过,指切时务言激昂。
麟经绝笔二千载,收拾纸上生光芒。
自从曲江到今日,劲气独得南方强。
权门用事手可炙,申枨亦减平生刚。
先生闭门玩爻象,簸弄日月潮之阳。
帝忧南国命共理,袁连二政俱循良。
公道方行正人用,诏起韩愈师虞庠。
先生不作进学解,直言慷慨投封章。
一麾出守山水郡,十行诏墨加恩光。
东嘉得贤类京兆,前政有张今有王(自注:前守张子韶。)
张公到官席未煖,犹有遗爱甘棠
先生况是儒宗师,敛此大惠施一方。
入境愿问民疾苦,下车宜诛吏奸赃。
首延璆孺坐贤榻,无使杨墨登门墙。
河内借恂岂容久,宸衷念贾殊未忘。
鲰生抠衣恨太晚,执经未获时登堂。
私心窃喜父母国,圣恩特许来
愿同何坚首率化,归见颍川鸣凤凰。
赵安抚乞疏狱(原作岳,据四库本改) 南宋 · 王十朋
 押词韵第十五部
小麦青青大麦熟,秧老欲移蚕欲簇。
皇天弥旬作淫雨,害及农桑一何酷。
麦枯秧腐蚕不丝,无食无衣岂能育。
使君今世(四库本作日)方伯,政过舜牧
僦金蠲放官与私,喜气欢声倾比屋。
仁风已慰黎庶心,诚感苍穹理宜速。
胡为烝泄尚如许,阴沴干阳埋日毂。
岂惟泥泞困牛车,更恐鱼龙上平陆
闾阎竞画指日蛮,香火遥祈上天竺
伤和无乃有冤民,蠹政尚疑多大族。
使君有术开青天,按劾奸赃疏滞狱。
馀干翁簿以予去饶之日郡人断桥见留画图赋诗见寄因次其韵 南宋 · 王十朋
 押词韵第十五部
我慕郑子真躬耕老岩谷。
不慕苏季子,腰金诧宗族。
失脚落尘网,回头念幽独。
向来鸳鹭行,进退惭碌碌。
把麾鄱君国,饮水清湾曲。
缅怀九贤人,痛闵千里俗。
奉扬乏仁风,黎庶因炎燠。
畴能政有成,敢望诺无宿。
厚颜叨禄廪,汗背拥旌纛。
命下忽夔门,诸公孰推毂。
水陆三千里,湖重岭仍复。
至喜谒文忠,秭归怀李矗。
鄱人怜老守,去类楚臣逐。
出门桥已断,拥道頞争蹙。
初无政,滥继秦侯躅。
仇香旧同僚,别寄两竿牍。
赋诗仍画图,开卷宛在目。
清音满干越,馀韵到巴蜀。
我有二顷田,荒芜雁山腹。
愿画归去来,芒鞋事耕育。
民事堂赋(并叙) 南宋 · 王十朋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一五、《梅溪先生后集》卷一、《会稽三赋》卷中、《南宋文录录》卷一、《历代赋汇》卷七八
堂名民事,志天语也。
某备员越幕,岁将期,顾惟不才,瞢然无补,日以败官旷职为忧。
所幸黄堂主人甚贤,同僚皆士君子,朝夕讲论,无非民事之要者,因为之赋,以志其一二云。
繄越幕有下僚兮,名所寓曰民事之堂。
诵天语之丁宁兮,衔圣恩而不敢忘。
啖民脂以饱妻子兮,犹雀鼠之偷太仓。
茍不民事之是思兮,又将奚逭乎天殃,嗟会稽之大府兮,罹荐岁之凶荒。
飓风作于孟秋兮,雨浸淫而异常。
天吴怒而江涛沸溢兮,飘庐舍而坏堤防。
粢盛害而岁大侵兮,民饿踣而流亡。
射的黑而米斛千兮,撷蓼花而为粮(是岁饥民撷蓼花、掘草根而食。)
痛濒海之蚩蚩兮,葬江鱼之腹肠上虞县淹死者几百人。)
予尝告其故于前使君兮,请敷奏于岩廊。
顾幕中平日之辨兮,人乃靳其为狂。
会伯尊之传召兮,达民瘼于九重。
予殆有类于辇者兮,亦何恨夫言之不庸。
洪惟当宁之至仁兮,视赤子其如伤。
蠲常赋而救天菑兮,出内帑之所藏。
东州之无告兮,惠吾民以
左公孝而右孟博兮,相与协赞其惟良。
先抚字而后催科兮,正今日之所当。
宽公私之积负兮,以俟乎岁之丰穰。
省讼牒之烦苛兮,抑蠹政之豪强,节无用之浮费兮,俾斯民之小康。
兹政事之所急兮,敢不忠告乎黄堂
至若鉴湖利及九千顷兮,日侵削而就荒。
岁和买无虑十万缣兮,曾无一钱之偿。
榷酤之利半夺于有力兮,财赋浸以荒凉。
兼并之弊炽于大族兮,编氓馁于糟糠。
兹又越中之巨害兮,姑略言其大纲。
若夫民事之在天下兮,固不足以知其详。
有一言以尽之兮,曰生之而不伤。
择守令兮去奸赃,慎弗扰兮如牧羊。
兹畎亩之惓惓兮,愿入告于天王
敷文阁直学士谢表 南宋 · 王十朋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二一、《梅溪先生后集》卷二一
任南国守臣之寄,治效蔑闻;
缀西清学士之班,圣恩误及。
牢辞弗获,下拜有惭中谢。)
窃念臣学术空疏,性资愚惷。
蚤躬耕养,妄怀干禄之心;
晚窃科名,誓竭事君之节。
许身自比于,得时况过于唐虞。
上皇亲擢之于布韦,陛下又置之于台省,徒屡膺于任使,竟莫报于涓埃。
去国八年,分符四郡,觉年龄之云暮,致疾病之交攻,药百试而莫痊,祠三乞而不允。
心劳政拙,仅同下考之阳城
金赐秩增,有愧能名之黄霸
分宜黜,蒙恩若惊。
兹盖伏遇皇帝陛下仁覆迩遐,赏从忠厚,与人不求其备,嘉善而矜不能。
谓臣虽不达于时宜,知臣或稍谙于民事,宠升侯藩之重,超升庭阁之荣。
臣敢不仰务分忧,俯当尽瘁?
拾遗补过,虽良臣之愿莫酬;
宣化承流,庶循吏之风可继。
李侍郎琳 南宋 · 王十朋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二四、《梅溪先生后集》卷二二、弘治《无锡县志》卷三四
某官模楷士流,羽仪朝著。
分符便郡,循良远过于
持橐从班,儒雅同称于
比膺诏綍,亲职文衡
革委靡而振士风,进忠谠以当上意。
王侍郎俣 南宋 · 王十朋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二四、《梅溪先生后集》卷二二
某官朝著老成,士林硕望,蚤被知于宸扆,久更践于禁途。
出镇侯藩,蔼黄霸循良之誉;
入司国计,得刘晏取予之宜。
欲振起斯文于委靡之馀,故将顺其美于听纳之际。
孟郡王 南宋 · 王十朋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二四、《梅溪先生后集》卷二二
某官器粹玙璠,庆传圭组,袭亚圣大才之儒雅,光隆祐奕世之德勋。
政迈,作股肱于藩郡;
望高阴、马,资肺腑于懿亲。
方诏复蓬莱之游,俄荣拜瀛洲之长。
有光吾道,将振斯文,遂令嵬琐之流,首被甄收之列。
王安抚 南宋 · 王十朋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二四、《梅溪先生后集》卷二二
伏准照牒,举某应四条旨挥者。
枫宸射策,滥居多士之先;
莲幕效官,误玷四条之选。
感深肺腑,愧溢面颜。
切以国家广数路以取人,神圣集众贤而共理,既以进退黜陟之权畀之宰相吏部,又以按察举刺之职委之郡守监司
逮元祐之垂帘,起大儒而当国。
举直措枉,纪纲既正于朝廷;
激浊扬清,除目载颁于郡县。
去苛佞贪懦之四害,取仁明廉直之数长,议虽建于当时,事始行于今日。
首膺兹选,若难其人。
如某者素无技能,偶窃科第。
赞画虽久,瞢然民事之未知;
忤意何多,嗟尔人言之可畏。
恩未酬于亲擢,期甫及于终更。
退而自顾,则寸无所长;
进欲有为,则尺未尝枉。
誉谁肯借,况无韩子之三书;
荐不待求,忽拜山公之一字。
静惟侥冒,抑有夤缘。
兹盖伏遇某官一代宗儒,三朝耆德。
入处天官之长,出居方伯之尊,循良夐迈于,宽厚吻同于娄、郝。
雅意本朝而忠可见,嘉猷我后而人不知。
文正之祠,用清白以规下;
行温公之议,荐贤才而报君。
遂致缪庸,亦膺甄录。
某敢不益持士检,恪守官箴?
怀惓惓畎圳之忠,励蹇蹇王臣之节,就有道而正己,为可用以待时。
朝拔一人而莫拔一人,叨与取尤之列;
待以国士而报以国士,敢忘知己之恩!
策问 其六 南宋 · 王十朋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三一、《梅溪先生文集》卷一四
问:人主之职莫大于论相,论相之术尤古人之所难也。
古人有以是得之者,将袭其迹而用之,其失或在于是。
古人有以是失之者,将矫其弊而革之,其得或在于是。
将取之于人望欤,晋室之谢安、李唐之房琯,其为人望一也。
将取之于治绩欤,曹参之治齐、黄霸之治郡,其为治绩一也。
将取之于相门欤,伊尹之后有陟、孔明之后有瞻,其为相门一也。
将取之于荐举欤,房玄龄之于杜如晦崔祐甫之于杨炎,其为荐举一也。
此四途者皆人君取相之要术,世之献议者亦必援是以为言。
然古人有以是而得之者,有以是而失之者,其事之相反如此,庸可不求其故欤!
策问 其三 南宋 · 王十朋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三二、《梅溪先生文集》卷一五
问:才难久矣,之时,野无遗贤,所与治天下者止于五臣;
周家济济多士,而用一妇人以足十乱之数。
「不其然乎」之叹,宜其发于吾夫子也。
自兹以降,治不逮古而人才愈难。
必责以五臣、十乱之俦,则千古为无人,就其时而求之,宜莫盛于武、宣之际。
班孟坚尝枚举其人而赞之,以侈一时之盛。
武帝自公孙丞相至金日晖,凡二十有七人;
宣帝萧太傅张敞,凡二十有四人,亦可谓盛矣。
然考之言,犹有可疑者焉。
其称武帝人才也,则曰:「汉之得人,于兹为盛,是以兴造功业,制度遗文,后世莫及」。
至称宣帝人才也,则曰:「皆有功迹,见述于世,参其名臣,亦其次也」。
盖以宣帝二十四人可为武帝名臣之次耳。
今即其人而考之,宣帝之相则有如有声之,固非公孙弘石庆辈之所可及;
其将则有忠武如赵营平,又非卫、霍辈之所可及;
廷慰则有如于定国,治民则有如,又非赵禹张汤酷吏比也。
校其人才,若远过之,而乃以彼为莫及,此为次之,何耶?
夫所谓人才者,必其勋业名节之有大过人也,彼阿世如公孙,酷虐如张汤,搉利如桑弘羊,皆治世之罪人也,而以此为得人,又何耶?
有是君,斯有是臣,武帝君德不逮孝、宣远甚。
尝讥武帝改文、景恭俭,美宣帝侔德商周,其于人才当亦如之。
今乃复优彼而劣此,又何戾耶?
生东都之初,去武宣之世为未远,且亲为国史,必知其人才之始末,意其品藻之必当也,况是赞尤脍炙人口而见录于选。
今乃可疑如此,其必有说以辩之。
衡州赵使君 南宋 · 林之奇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六、《拙斋文集》卷一六
古今有一定必不易之常理,谓之彝伦。
彝伦也者,惟此一理之可通,更无并行不相悖之二理也,有则悖矣。
父之必慈,子之必孝,君之必仁,臣之必忠,此其为理之一定,有如水之必寒,火之必热,准之必平,绳之必直,自有天地以来则然矣,岂容有二端哉!
今之郡守县令,五等诸侯爵也,其于覆下牧民,有君之道焉,是以其彝伦不出于仁,而善为守令者,其政谓之循良岂弟。
为守令而有不出于循良岂弟,则非仁人也;
非仁人而俾为政于一郡一县,则民之蠹也,国之蜮也,将安用之?
是以古之守令,必取于纯良岂弟之仁人,此理之必不易者也。
然仁人之心必恻隐而多恕,宽慈而近厚。
是以循良岂弟之施于有政,往往近于懦弱而少决,姑息而多贷。
以故或者病之,以为算计见效,曾不若能吏之任钩距之智,峻鞭挞之威,其击强仆奸,有以大快人意者。
由是循良岂弟之彝伦,浸为陈腐不切之习、痴顽无能之伦、而机巧决断之政尚矣。
虽然,循良岂弟之宜于郡县,为人君之止于仁,其为彝伦,古今固自若也。
审循良岂弟之不如机巧决断之为,则赵广汉韩延寿张敞之徒过于黄霸龚遂远矣。
传循良,其去取予夺之际乃若是焉,何哉?
元次山之为道州,盖所谓恻隐而多恕,宽慈而近厚,号为循良岂弟之尤者也。
其在当时,讥诃诋骂之声不绝于上下,而有识者赏焉。
老杜以谓,今盗贼未息,知民疾苦,得辈十数公落落然参错天下为邦伯,万物吐气,天下少安可待矣。
此岂非以为次山所挟之术,是诚彝伦之必不可易也欤?
循良岂弟之施于郡县,有如春风阳和之煦万物,小用则小利,大用则大利,所以如元次山辈为邦伯,能使万物吐气,而俾天下以安者也。
茍使之一变而为机巧决断,则是望霜雹雪霰以发生之功矣,庸讵可乎?
赵丈志行使君实循良岂弟之仁人也。
分符于衡阳,而将之官,余惧其怵于流俗之见,或将变其天资之所有,而机巧决断用焉,强其所无,以徇时好、取世资,为是说,以厉其行。
使君勉之!
入告于内,君付以民;
出守于外,民受之君。
君,吾君也;
民,吾民也。
自吾君吾民而不得吾情,吾恶乎用吾情?
使君勉之!
仰不愧乎君,俯不怍乎民,其中之所素守,确然其不可夺乎,流俗之毁誉固不足听也。
靖州秦丞相 南宋 · 程敦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八八、《宋代蜀文辑存》卷五一
黄次公之徙云陵,盖缘役使;
田延年之盗主守,岂假告求!
曾是孤累,乃叨大谴。
窃以里云胜母,曾子回车;
县曰迫人,汉高趣马
由其作于弗靖,故俾居于是邦。
问泷吏而见呵,身非不幸;
愚溪而自解,地则何辜。
尚赖宽恩,更容空食。
兹盖伏遇某官恕之多而必责,待之久而不悛。
昔也小惩,谓宜祗悔;
今而大创,敢不改为?
而某五下上于瞿唐,猿鸟亦怜其已老;
十推迁于岁序,虫蛇再侣于殊方。
真不羡于久生,盖未尝于忘死。
衣冠可挂,得同纵壑之鱼;
笔砚皆焚,但佩卖刀之犊。
扫门无日,结草是期。
龚参政实之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一、《艾轩先生文集》卷六、《启隽类函》卷一六
显奉制函,宠陪国论。
方两地飞腾之日,以十年供奉之班。
势在庙朝,喜连海峤。
恭惟某官中而不倚,大则有容,惟进退若是绰绰然,故言行胡不慥慥尔。
下坡无愧,欲观南海之楼船;
次对有加,盖示江西之襟带。
亟从釐席,进领容台
未踰旬浃之间,已躐事枢之上。
然居任重责大之地,而有私忧过计之人,莫盛此时,乃为吾里。
曾谓衣冠之可述,实掩古今之所闻,近若邻墙,同焉列戟。
家家,其是之谓乎;
区区汉唐,固无足道者。
山东之名阀可数,即代北之骄气何如。
故天下之所以想闻,正人于是乎登用,企踵以俟,执简而书。
吾亦忌此盛名,人将课其后效。
黄霸不及治郡之日,而谢安何如高卧之时?
以故长怀,无嫌后贺。
某窃闻盛事,尤激懦衷,且合天下国家之谋,而为邦人父兄之喜。
究观大臣出处之际,要当一世利害之冲,惟无私则众所归,苟不伐则事必济。
天其有待,我不敢知。
二十四考中书,岂为幸会;
一百五日寒食,更在燮调。
策问 其八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三、《艾轩先生文集》卷三
问:明刑以弼教,先王之善经也;
修德以弥变,天下之要道也。
王者之于天下,譬犹一堂之上,疾痛疵疠,悲愁转徙,一或不知,则伤吾之慈,况所谓旱乾水溢之变乎?
先王之用刑也,尽心焉耳!
轻重出入,约之于吾心,又乌往而不合哉!
其次则议事以制,不为刑辟,是去古未远也。
又其次则谓律令已定,而愚民所知辟,此去古道为已远,所以抱书而长想也。
虽然,此特检约之具耳,明王圣帝其所以处心者,不汲在是也!
文帝之世,天下新去汤火,而帝摩拊之且不暇,时则有张释之廷尉,又如河南吴公治状为天下第一。
宣帝时则有若于定国,有若黄霸,有若赵广汉尹翁归韩延寿张敞之属。
太宗于即位之初,欲以宽平治天下,明皇开元二十年间,狱讼衰息,以七制三宗视古人于千岁之日,当亦无惭色也。
明天子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焦劳恻怛,灼焉可见。
昨者浙水东西,霖潦弥月,且有沟壑暴集之忧,弥灾消变,乃至多方,避正殿,减常膳,又分郎吏以发廪粟,又捐内帑金帛之储,而减单户丁税之扰,其为德甚盛也。
然而根株之论不止此,其在内服,则命法官以决滞囚;
其在外服,则任风宪之责者务在平反。
远近内外犹一体,而天下犹一家也。
考之史牒,所谓断狱四百,几于刑措,则天下无冤民矣。
率数千馀人,而以戮死者尚或一人,则其为繁省,似不可同日道也。
天下岁断死罪二十九人,虽之治有所不及,亲录囚徒至三百九十人,而郡国之数不在是,以数岁较之,则繁省又何相远也!
岁阅刑部,以殊死论者才五十八人,此何修而可以至是也!
今天下决狱岁几何,视七制三宗,其增减赢缩之数,可得闻乎?
董仲舒谢事,老且病,而大廷议事或未决,且至遣张汤至陋巷而质问之,于是有《春秋折狱》二百三十二事。
章程合之为六十篇,而马融郑康成各为章句。
是折狱一事,由章句而得其大略,又有所谓百姓里居者可以就而正焉。
苟为得之,则以今准古,不为空言。
策问 其十二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三、《艾轩先生文集》卷三
问:说者谓三代更历千七百年之长且久者,以其有循环迭用之法。
夏之政忠,忠之弊,故商人济之以质;
及其又弊也,故周人济之以文;
文至于不可用,而其弊也不可救。
于是乎徂邱稷下,坚白异同之说起,朝而为横,暮而为从,从横离合,其亦何所穷?
而其为祸亦无穷!
故秦人低回畏忌,而欲一切待之以刀锯。
自秦而下,习俗变迁,听其自尔,忽然而为经术,倏然而为节义,建安七子浮夸未歇,而何晏等辈已善为泊然清虚之唱矣。
三代之天下,千七百年之事如出一日,根苗于《易》,而发露于《诗》、《书》,有所不敢诬者。
我国家涤荡五季,斟酌百王,《禹贡》之所未备,《》之所未述,秘府之所未补,曲台之所未定,至是皎皎然见于耳目之前矣。
比者论思献纳之臣,且以为艺祖太宗二百年来有以固结人心者,虽更靖康之难,曾无一夫为是不轨倔强之谋者,是皆行仁之效也。
然而治道不能无弊,欲使仁政久之而无弊,亦在乎济之以义。
且以为崔实《政论》欲以严致平,而诸葛武侯之治蜀,尚不免于严峻,以所适者然耳。
又其区区所望于吾君,必欲于宣帝之信赏必罚,总覈名实,宪宗之刚明果断,不惑群议,将以引君于当道,盖在乎以义济仁,而偶有取于宣帝宪宗之事耳。
宣帝之即位四年,亲览万几,而轻重低昂,皆所自出。
韦贤魏相丙吉黄霸于定国之徒,以宽通博裕相继用事,是崔实之立说,孔明之行事,在宣帝时似有所不必然也。
唐至宪宗,威令复张,擒刘辟,执李锜,而于頔且翩翩然不自安矣。
吴元济所有淮、蔡盖三世矣,然宪宗必欲讨定之,王承宗李师道欲沮之,而卒不可。
调兵挽粟,且至四岁之久,而后淮、蔡平。
今欲从搢绅儒生一切之论,在宪宗时又有所不必然也。
商略时事而求其一得,此为儒生职分也。
「居则曰:『不吾知也』。
如或知尔,则何以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