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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代帝王置守陵户祭享禁樵采诏乾德四年十月癸酉 五代至宋初 · 宋太祖
 出处:全宋文卷五、《宋大诏令集》卷一五六、《太常因革礼》卷八○、《宋会要辑稿》礼三八之一(第二册第一三五八页)、《文献通考》卷一○三、《宋史》卷一○五《礼志》八、《古今图书集成》坤舆典卷一三一
自古帝王,受天眷命,功侔造化,道庇生民,咸载简编,宜崇典礼。
或庙貌犹在,久废牲牷;
或陵寝虽存,不禁樵采。
朕顺考古道,咸秩无文,方怀景慕之心,敢怠寅恭之意。
其太皞葬宛丘炎帝长沙黄帝葬乔山,颛顼临河,高辛葬濮阳,唐尧葬城阳虞舜葬○陵,女娲赵城夏禹会稽商汤宝鼎县周文王武王咸阳县汉高祖长陵,在长安北,后汉世祖洛阳界,唐高祖三原县东,太宗醴泉县北,凡已上一十六帝,各置守陵五户,每岁春秋二时,委所在长吏,各设一祭。
商中宗太戊内黄县东南高宗武丁西华县北,周成王康王葬毕原,汉文帝霸陵,在长安东宣帝杜陵,在长安南魏太祖于邺晋武帝洛阳后周太祖文帝隋高祖文帝并葬富平县,已上一十帝,各置守陵三户,每岁一享。
秦始皇帝昭应县汉景帝阳陵,在长安东北,武帝茂陵,在长安西,后汉明帝章帝并葬洛阳魏文帝阳山,后魏孝文帝富平县唐玄宗奉先县肃宗醴泉县宪宗奉先县宣宗云阳县梁太祖伊阙县后唐庄宗新安县明宗洛阳东北,晋高祖寿安县,已上一十五帝,各置守陵两户,每三年一祭。
仍并委所在长吏,祀以太牢,以羊代。
周桓王渑池县灵王河南柏亭西,景王洛阳太仓中,威烈王洛阳城西隅,前汉元帝葬渭陵,在长安县成帝延陵,在咸阳县哀帝义陵,在扶风平帝葬慎陵,在洛阳东南殇帝葬康陵,在慎陵茔中,安帝葬恭陵,在洛阳北,顺帝洛阳西,质帝洛阳东南献帝渭城西,魏明帝河清县大石山,高贵乡公洛阳瀍涧之滨,陈留王葬平原,晋惠帝葬太阳陵,在洛阳怀帝悯帝并葬平阳西魏文帝富平县东魏孝静帝邺郡唐高宗奉天县中宗富平县睿宗奉先县代宗富平县,德宗葬云阳县顺宗富平县穆宗奉天县恭宗三原县文宗富平县武宗三原县懿宗富平县僖宗奉天县昭宗缑氏县梁末帝伊阙县后唐清泰帝葬明宗陵南,已上三十八帝陵寝,常禁樵采。
应已上帝王寝庙,委逐处长吏及本县令佐,常切检校,罢任日,具有无废阙批书历子。
其祠祭仪注,仍令有司颁下。
论北方兵事奏端拱二年正月 唐末宋初 · 张洎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
伏自北戎犯顺,累载于兹,其故何哉?
盖中国失地利,分兵力,将从中御,士不用命也。
北戎为患中国,自古而然,、商以还,桀暴滋甚。
备禦之术,简册具存。
或度塞以鏖兵,或和亲而结好;
或诱部落以分其势,或要盟誓以固其心。
谋议纷纭,咸非得策。
举其要略,唯练兵聚谷,分屯塞下,来则备禦,去则无追是矣。
夫中国所恃者,险阻而已。
朔塞而南,地形重阻,深山大谷,连亘万里,盖天地所以限华戎而绝内外也。
冒顿之盛,称雄代北,控弦百万,与大汉争锋,拥众南侵,裁及白登而止。
自时厥后,逮至隋、唐,匈奴恃强,或犯关塞,终未有窥兵中夏,径越边防,啸聚犬羊,长驱河、洛者,虑汉兵守其险而绝其后也。
李牧破灭猃狁,收功云中,王恢诱致单于,伏兵马邑,即其事也。
然犹百代而下,侵掠不已,边鄙罕及瓜之戍,中原多旰食之虞,天下骚然,屡至空竭。
国家比于前代,力又倍焉。
何则?
飞狐以东,重关复岭,塞垣巨险,皆为契丹所有。
燕蓟以南,平壤千里,无名山大川之阻,蕃汉共之。
此所以失地利而困中国也。
国家制禦之道,不可以常理,在乎审察利害,举万全之略。
河朔郡县,列壁相望,朝廷不以城邑小大,咸浚隍筑垒,分师而守焉。
及乎贼众南驰,长驱深入,咸婴城自固,莫敢出战。
是汉家郡县,据坚壁,囚天兵,待敌寇之至也。
所以犬羊丑类,莞然自得,出入燕、赵,若践无人之境。
及其因利乘便,攻取城壁,国家常以一邑之众,当戎人一国之师。
既众寡不侔,亦败亡相继,其故无他,盖分兵之过也。
刘备广缘江之栅,魏帝料其必亡;
吴汉分副将之营,光武知其必败。
高帝会三王之战,则擒灭霸楚
乐毅总四国之众,则荡定全齐。
兵聚则功成,兵分则祸集,盖自然之势也。
胜败之道,其理昭然。
臣今伏请悉聚河朔之兵,于缘边建三大镇,各统十万之众,鼎据而守焉。
仍环旧城,广创新寨,俾士马击戎逐寇,便于出入。
然后列烽火谨晨夕之候,选精骑为报探之兵,千里之遥,若视掌内,敌之动静,我必先知。
仍命亲王出临府,控河朔之要,为前军后屏。
自馀郡县,则选在城丁壮,授以戈甲,俾官军统摄而城守焉。
制敌之方,形势斯验。
三镇分峙,隐若长城,大军云屯,虎视燕、赵,臣知契丹虽有精兵利甲,终不敢越三十万之众南侵贝、冀矣。
兹所谓兵势地利,我实得焉。
臣详览前闻,足见明验。
汉景梁王之邑,则吴越七国之叛,不敢越睢阳而内攻;
唐室济邠宁之师,则吐蕃百万之众,不敢自泾原而入寇。
咸以聚兵戎垒,折冲大敌。
脱或契丹尚寻往辙,复入近疆,则坚壁当其前,大军蹑其后,从容掩击,举必成功。
臣以为制敌之方,尽于兹矣。
天鉴无惑,在断而行焉。
夫命将统戎,前王所谨。
国家士马非不精壮也,甲兵非不坚利也,以顺攻逆,以中夏攻外夷,而圣虑尚劳,王师未振者,臣甚痛焉。
《军志》曰:「凡临敌,法令不明,赏罚不信,闻鼓不进,闻金不止,虽有百万之师,何益于用」。
又曰:「将从中御,兵无选锋,必败」。
臣顷闻涿州之战,元戎不知将校之能否,将校不知三军之勇怯,各不相管辖,以谦谨自任,未闻赏一效用,戮一叛命者。
《军志》曰:「弩不及远,与短兵同。
射不能中,与无矢同。
中不能入,与无镞同」。
臣顷闻涿州之战,敌人未至,万弩齐张,敌骑既还,箭如山积。
乃知戈戟刀剑,其用皆然,是驱天下奋空弮而劫勍敌也。
《军志》曰:「三军耳目,在吾旗鼓」。
臣顷闻涿州之战,阵场既布,或取索兵仗,或迁移部队,万口传叫,嚣声沸腾,乃至辙乱尘惊,莫知攸往。
昔汤、武勘定天下,桓、文攘却四夷,项羽之灭强秦,阖闾之摧劲楚,隋杨素削平祸乱,悉以兵锋而定戎业。
臣顷闻涿州之战,王师雾集,声詟戎敌,然而矢石未交,奇正先乱。
呜呼,军政如此,孰救败亡!
尚赖天威远临,全师以济。
陛下惩覆车于既往,收大功于将来,若不揭重赏以图其劳,示严刑以齐其众,置三军于死地然后为用,则不能集大勋而摧劲敌矣。
《军志》曰:「凡出师临阵,一夫不用命,则斩一夫;
一校不用命,则斩一校;
一队不用命,则斩一队」。
故穰苴戮庄贾,立荡寇之勋;
魏绛扬干,显临戎之效;
诸葛亮马谡,定庸蜀之土;
李光弼斩崔众,摧燕蓟之师:咸以能举严刑,方成大略。
臣请陛下申命元帅,自裨将以降有违犯命令者,并以军法从事。
其杀敌将校所得鞍马财货等,悉以与之,仍优加锡赉。
严刑以制其命,重赏以诱其心,示金鼓进退之宜,谨三令五申之号,将不中御,众知向方,而不能震大宋之天声,制单于之族类者,未之有也。
兵不以众胜,以理胜,惟陛下裁之。
又沿边郡县,久被寇戎,蠢尔黎元,陷兹锋镝。
膏血涂于原野,老弱填于沟壑,生人之苦,莫甚于斯,然而接界耕民,常时向背。
高帝北讨陈豨,犹以列侯印绶,慰赵子弟之心。
向来国家虽有安抚,未能旷荡。
臣闻吴、楚遐壤,其大郡有至十万户者。
臣窃料兵战所历之地,凋残户口,未必能过此数。
臣欲乞陛下悉与放免秋夏两税,候事宁之日,方仍旧贯。
朝廷所失租赋,未及毫芒,且以沮敌人诱掖之谋,慰氓庶绥怀之望。
时方用武,民不离心,转危就安,且留圣念。
前史有言曰:「圣人以天下为度者,不以私怒而伤公义焉」。
今北敌内侵,兵连祸结,以权济用,盖有前闻,请陛下稍抑至尊,举通和之策。
然今内外群议,尚或否臧。
臣以为契丹违顺两途,咸社稷之利也。
夫时极则转,物盛而衰,其或异俗怀仁,上天悔祸,寝边庭之攘敚,奉大国之欢盟,结好息民,以宁宇县,固邦家之望也。
脱若戎狄无厌,贪残是务,肆长蛇之毒而不已,屈大邦之命而不从,曲实在彼,我又何咎?
臣请以天下利害形势,始终而言之。
昔晋德不纲,幽都沦没。
陛下膺期受命,念切遗氓,爰舞舜干,期恢禹服,顺天致讨,岂陛下之佳兵乎!
将帅非才,干戈暂顿,惜兆人之性命,霁大国之威棱,申命虎臣,谨固王略,训农偃革,期洽和平,而匈奴陆梁,侵犯滋甚。
天下黎献,皆知感咏圣造,始结怨于北戎矣。
今又大君降志,通好穹庐,憬彼龙荒,复拒天命。
臣知天下闺闱妇女,亦当为陛下戈执戟,效死于战场矣,况六军之人哉!
怒众执仇,实在兹举。
伏望陛下内总群策,外委元戎,易旧谋新,尽禦戎之要,则河朔之地,渐可图安。
然而黠敌未诛,幽蓟未复,中国终不得高枕而寝矣。
伏愿陛下思安危之大计,念攻守之良谋,内修政经,外勤戎略,罢天下不急之务,停土木之功,减官吏之冗员,省锡赉之优泽,收聚财货,训练师徒。
然后亲御六戎,俟时大举,饮马于长城之窟,勒兵于单于之台,焚老上之龙庭,血乌桓之罽幕,暂劳永逸,歼厥渠魁,则天下可得而定矣。
倘或争锋燕蓟之郊,委众凡庸之手,徒淹岁月,莫计否臧,臣恐上帝不降灵,中原不解甲,方从兹始。
善败之道,揭诸日月,惟明主择焉。
晁错 北宋 · 田锡
 出处:全宋文卷九六、《咸平集》卷一一
班固晁错急于利国,而不知身害。
后代论者,或以景帝袁盎之谗,因七国举兵,遂诛错以悦诸侯;
或以晁错智小而谋大;
或以景帝不明,而无惩乱之术。
斯皆执偏见之一端,而不周览前后之次第也。
夫安危理乱之形,必起于渐也。
《易》曰:「履霜,坚冰至」。
谓其所由来者渐矣。
锡尝读《高帝纪》及文、景二君之事迹,因三复贾傅所上之书,乃备得七国叛涣之本末也。
贾生曰:「窃惟事势,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
淮南王济北王吴王逆节已露,故贾傅曰:今淮南谋为东帝济北王西向取荥阳吴王不循汉法。
今天子春秋鼎盛,德泽有加,犹尚如是。
然天下少安,何也?
诸王幼弱,傅相方握其事。
若数年之后,诸王年长,傅相各称病而罢,则济南、济北之邪,虽不能理也。
昔者屠坦一朝解十二牛,而芒刃不顿者,所排系中理解也。
至于䯘髀,非斤则斧。
夫仁惠恩信,人主之芒刃也;
权势法制,人主之斧斤也。
今诸侯王皆䯘髀也。
释斤斧之用,而婴以芒刃,臣以为不缺则折,胡不用之(自「窃惟」以下皆贾生之言。)
以是详之,诸侯强叛之心,自文帝始也。
于时贾生虽有是言,而文帝不能用焉。
吴王不朝,翻赐之几杖,以愧其心。
斯所谓释斧斤之用,而婴以芒刃也。
周公圣人,犹杀,以正法制,况孝文纂新造之汉,欲以仁信感其心乎?
乱本萌于高帝之时,滋蔓于文帝之世,难图于景帝之代也。
夫先王设礼,所以禁邪于未然也;
用刑,所以惩乱于已然也。
故《礼》曰:「使人迁善远罪,而不自觉者,礼也」。
兵法曰:「善战者无赫赫之名」。
谓决胜于未形未兆之前也。
晁错虽怀独见之明,而切忧君之志,然骤欲削黜诸侯之爵土,使本强而枝弱,无乃智术未周乎!
亦犹解结而急之,则其益固也。
又如沉痼之疾,虽秦和未能骤理。
锡尝研几于圣人之用心也,设尊卑等差之位,以车服衮冕各有降杀,俾人各安其分。
茍有僭侈,是谓礼失;
失于小则降黜之,失于大则诛戮之。
洎宗周之衰,暴秦之乱,礼亡乐坏,莫甚当时。
高祖以英武之姿,拨乱返正,然臣下功高,封建逾等,使韩信黥布陈豨彭越,皆不保臣节,势使然也。
贾生曰:「臣窃迹前事,大抵强者先叛」。
淮阴王于楚,韩王信倚于匈奴陈豨兵精,而贯高因全赵之资,皆以因强而叛心也。
斯皆贾生前车之覆,于是指切时病,抗言于当时也。
岂非祸乱有渐乎?
贾生有先见之明乎?
果数十年后,其言合若符契。
景帝固不足婴以芒刃,又不能断以斧斤,骤悦叛王之心,而陨忠臣之命。
尚赖周亚夫善用兵法,坚壁于荥阳,委梁不救,以绝吴楚之粮道,祸遂解弛。
余谓晁错之谋,适促诸侯之弄兵也,图虑安危之计,无乃有惭德于贾生乎。
唐有于佶作《晁错传赞评》,未尽其理,因作论以质之。
断论 北宋 · 田锡
 出处:全宋文卷九六、《咸平集》卷一二、《皇朝文鉴》卷九三、《经济类编》卷九一
谋虑者,断之始也;
勇敢者,断之用也。
若谋虑未甚精,成败未尽见,情伪未洞知,而不忍欲利欲胜之意,不忍小忿小耻之心,卒然奋发,自谓决断,斯乃刚忿而趣败也,安得谓之断哉!
若谋虑已精,成败已见,情伪已审,而犹疑事或未济,尚忧理之未尽,犹豫于大难,惶惑于临机,本谋乱而不能坚守,始虑挠而不能必行,是谓无断也。
噫!
排大难,济大事,立大功,垂大名,皆由于断也。
陷大恶,致大乱,隳大功,失大事,亦由于断也。
盖谋熟而后断,则大功大名随之而兴矣;
智浅而言断,则大恶大乱亦随之而陷矣。
昔桀恶日盈,汤德日新,干戈未举,而成败之数先定也。
汤乃勃兴,应天顺人,一战而克,遂自诸侯而为万乘主。
斯则汤之智虑已精,成败已见,而果敢于断也。
其次商纣纵虐,而文王德素积于民,民心归周久矣。
一旦武王法成汤之举,师次牧野,风裂旗旆,武王震恐,以为天意未遂,遽思中辍。
唯太公独排众意,以为必克。
是则武王之断,未侔于太公也。
洎秦灭六国,威名雄迹,信有英断。
长戟巨铩,销为金狄;
圣谟国典,焚为煨烬。
将以弱诸侯之兵也,将以愚天下之民也。
若是果断,自谓超三王,迈五帝;
然而陷大恶,致大乱,失大位,得非断于强暴,而不断于仁信乎。
由是知有断于威武也,有断于为仁也,有断于用贤也,有断于贞介也。
许由弃尧之禅让,伯夷绝周之蔬粟,是果于贞介也。
流言,周公诛之,大义灭亲之断,自周公始也。
龙逢、比干以谏而死,是断于为忠也。
废黜己,是断于为大节也。
王用乐生,虽谤书盈箧,而委任愈坚,此则断于用人也。
项籍勇杰,不能终范增,所以霸王之业,卒为汉有,岂非无断于推心乎?
世祖单骑入铜马之军,人人相说,说其推心也。
唐太宗之初,颉利控弦者二十万,临于渭滨
太宗单骑,隔水责之,戎人畏伏,下马谢罪。
于时臣寮进谏,以为轻敌。
上曰:「国家初定,若示之弱,即生戎心」。
所谓智略周通,而决断果敢也。
汉祖项羽之罪,而弩矢窃发。
责敌之罪,颇类太宗,然为飞镞所中。
若万一不幸,即汉祖之断有馀,而料敌之智或浅也。
有以见楚子投袂而起,孟明焚舟而前,是皆幸而成功,岂是善谋而能断哉!
夫智与断在乎兼备也,若差之毫釐,则失之千里。
使汉祖郦生之言,断而不疑,则功业无因而济矣。
使太宗高祖之言,疑而不断,则国家无因而变矣。
今之论者,皆以韩信不从蒯通之言,谓之无断。
锡以为韩信不断于为忠,而犹豫思乱,以取诛灭也。
何哉?
蒯通说时,其心不回,谓受汉恩深,不忍叛也。
及其功高而疑,势逼而猜起,不能坚守初志,卒与陈豨谋乱。
何始于忠而终于逆,盖无断于忠节也,非无断于逆乱也。
《诗》所谓「鲜克有终」,其是之谓乎?
亦犹孝景晁错之言,从之如顺流,将欲削七国之封,弱枝而强本。
一旦七国共叛,遽听袁盎之言,诛错以谢七国。
既诛而乱不息,岂非孝景无断于用人,而返惑谗搆之言哉?
若成与败,但思一决,而不图始终,慨然自谓决断,不其谬欤!
管仲不死子纠之难,非无断也,其非死所也;
晋宣得巾帼之赠,不敢出战,非无断也,战未便也。
是知智计明然后决断,则事无不济矣。
劝慎刑文1028年 北宋 · 晁迥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八、《金石萃编》卷一三一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序曰:尝览朝士所述《戒杀生文》,服其善利居□□续之以赞而资助之,大旨惜乎生物之性焉。
惟人万物之灵,厥理尤重,因而别撰《劝慎刑文》,明引善恶报应,亦冀流播,警悟当官之吏,疚心于刑,广树无疆□□也。
文曰:
《易》称「君子明慎用刑而不留狱」。
至矣哉,前经格言。
凡断狱者,既明且慎,而不滞留,吏训详悉,无□于此。
国家岁举恤刑之诏,赐天下长吏条□甚备。
而年祀寖远,因循怠忽。
若能视之如新,奉行弥笃,哀矜服念,不失其职,此乃以恻隐之仁崇树胜因,□□佗等万万夐殊矣。
□得情勿喜,先哲垂戒者,盖□道化之末而及于礼,礼防之末而及于刑。
刑以辅政,弗获已而用之也,不当锐意以快其心。
然有便宜从事□用其刑者,必须事出权变,以去巨蠹,安齐民为□,非可常用。
茍不以此,但好深刻为尽理,酷暴为绝伦,穷极残忍,自徼赫赫之名者,非公也,是私也,违古圣「钦哉」之训。
其有滥而不明,轻而不慎,用情乐杀于人者,殃咎响答,安可胜纪,布在信史,可举大端。
有如西汉宁成以郎谒者景帝,猾贼任威,稍迁至济南都尉,其治如狼牧羊,号曰乳虎
至武帝即位内史,而外戚多毁成之短,成遂抵罪髡钳。
周阳由二千石中最为暴酷,后为河东都尉,与其守胜屠公争权,相告言,胜屠公自杀而由弃市。
义纵定襄太守,掩狱中重罪二百馀人,及宾客昆弟私入相视者亦二百馀人,皆捕鞫奏请杀之。
后为右内史,以废格沮事弃市。
王温舒河内太守,好杀行威,捕郡豪,连坐千馀家,□奏杀之。
及为右内史,有人告温舒受钱奸利事,其罪至族,温舒自杀。
尹齐淮阳都尉,所诛灭甚多,及死,仇家欲烧其尸,妻亡去,归葬。
严延年河南太守,用刑刻急,总集属县囚论杀之,流血数里,河南号曰屠伯。
其母谓延年曰:「天道神明,人不可独杀也。
我不意当老见壮子被刑戮,我今东归,与汝扫除墓地耳」。
岁馀,延年果坐事弃市。
东汉段纪明司隶,杀苏不韦并灭其族。
纪明阳球所诛,天下以为苏氏之报焉。
又,胡种为司隶校尉,与王宏有隙,及宏遇李傕之难下狱,种遂迫促杀之。
临命诟曰:「胡种乐人之祸,祸将及之」。
种后眠,辄见以杖击之,因发病,数日而死。
后魏时御史中尉王显以宿憾奏中庶子元寿兴诽谤朝廷,宣武寿兴死,临刑顾谓其子曰:「我棺中可置纸百张,笔两枚,欲讼于地下。
高祖之灵有知,必取」。
孝明即位寻被杀。
隋时梁敬真大理司直炀帝鱼俱罗,令敬真治其罪,遂希旨奏俱罗击贼败衄,陷之极刑。
未几,敬真有疾,见俱罗为之厉,数日而死。
唐郭霸监察御史,尝推芳州刺史李思徵,榜捶考禁,不胜而死。
其后见思徵从数十骑止其庭,曰:「汝枉陷我,我今取汝」!
周章惶怖,援刀自刳其腹,斯须蛆烂矣。
崔器御史中丞,性阴刻乐祸,奏其陷贼官准律死,后病脚肿,月馀渐亟,瞑目则京兆尹达奚珣但叩头,口称「大尹不自由」,如此三日不止而死。
舒元舆监察御史亳州境有群贼剽劫,而累政擒捕不获,刺史李繁潜设机谋,悉知贼之巢穴,尽加诛斩。
时议责不先启闻于廉使,涉擅兴之罪,遣元舆覆治之。
素与有隙,复以初官,锐于生事,乃尽反其狱辞,奏滥杀无辜,敕赐死。
元舆被祸,人谓有报应焉。
后唐西方邺宁江军节度使,为政贪虐。
判官谭善达每箴其失,邺怒,令左右告善达受人金,下狱拷□,遂杀于狱中,无几寝疾,时见善达入其户,俄卒于治所。
恶报之类,有如此者;
善报之类,谁曰无之?
西汉丙吉以故廷尉监被诏治巫蛊,力拒使者,以保长安
汉武帝感寤,因赦天下,恩及四海。
宣帝,知有旧恩,将封侯以报,而疾病,帝忧其不起。
太子太傅夏侯胜曰:「臣闻有阴德者,必飨其乐,以及子孙。
非死疾也」。
果病愈。
后五岁,代魏相为丞相
又于公者,其闾门坏,父老方共治之。
于公曰:「少高大闾门,令容驷马高盖车。
我治狱多阴德,未尝有所冤,子孙必有兴者」。
于定国丞相,永为御史大夫,封侯传世。
东汉何敞世祖比干汝阴县狱吏决曹掾,平活数千人,后为丹阳都尉,狱无冤囚。
武帝征和三年三月辛亥,大阴雨,门有老妪可八十馀,求寄避雨,雨甚而衣履不沾渍。
雨止,送至门,谓比干曰:「公有阴德,天锡君策,以广公之子孙,当佩印绶」。
因出怀中符策,状如简,以授比干
□□本始元年汝阴平陵,代为名族。
虞诩祖父经为郡县狱吏,按法平允,务存宽恕。
尝曰:「东海于公高为里门,而其子定国丞相
吾决狱六十年矣,虽不及于公,子孙何必不为九卿」?
故字升卿
后为尚书仆射
袁安明帝时楚郡太守,治楚王狱,所申理者四百馀家,皆蒙全济。
章帝时,安位至司徒
蜀郡太守京,京弟司空,京子汤为太尉,汤子成左中郎将弟逢、逢弟隗皆为公。
后魏高允中书侍郎
转令、监,评刑三十馀载,内外称平。
每谓人曰:「吾在中书时有阴德,救济人命。
若阳报不差,吾寿应享百年矣」。
九十八而终。
唐徐有功,则天时为司刑丞
酷吏周兴来俊臣丘神绩等构陷无辜,皆抵极法。
诏下大理者,有功皆议出之,前后济活数十百家,累迁司刑少卿,以谏奏枉诛者,三经断死,而执志不渝,酷吏由是少衰,时人比汉之于、张焉。
先是润州刺史窦孝谌妻庞氏为奴所诬,当坐斩,有功明其无罪。
至明皇时孝谌子希瑊请以己官让有功之子,以报旧恩。
有功之子由是迁官。
陆元方,则天时为宰相,临终曰:「吾阴德于人多矣,庶几乎福不衰」。
其后元方象先宰相景倩监察御史景融工部尚书,景献为屯田员外郎,景裔为库部郎中,并有美誉。
噫,所劝无忘慎刑勤□□□区区援引,皆正经正史,敢告深识之士,三复而尽心焉。
籍田赋988年1月 北宋 · 王禹偁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一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谨按:周制,孟春之月,天子亲载耒耜,躬耕籍田,所以事天地、山川、社稷、先王,醴酪粢盛,于是乎取之,恭之至也。
自周德下衰,礼文残缺,故宣王之时,有虢公之谏。
秦皇定霸,鲜克由礼;
汉祖隆兴,日不暇给。
孝文孝景,始复行焉,昭帝弄田,亦其义也。
后汉永平中明帝东巡,耕于怀县,非古制焉。
魏氏亲耕,阙百官之礼,盖草创尔。
晋武太始之年,略修坠典;
宋文元嘉之代,亦举旧章。
齐用丁亥之辰,梁以建卯之月。
后魏、北齐,沿革有异;
隋朝、唐室,文物可观。
太宗行之于前,明皇继之于后。
自兹已降,废而不行,将焕先农,必待真主。
皇家享国三十载,陛下嗣统十四年,武功以成,文理以定,乃下明诏,耕于东郊。
百职悦随,三农知劝。
礼官博士,蹈舞而草仪;
甸师啬夫,歌咏而供职。
右拾遗直史馆王禹偁再拜而飏言曰:耕籍之义大矣哉!
千亩之田,三推之礼,所以教诸侯而事上帝,率人力而成岁功,实邦国之彝章,皇王之大典。
潘安仁赋之于晋,岑文本颂之于唐。
今王道行矣,王籍修矣,神功帝业,焕其有光,宜畅颂声,以播乐府。
谨上《籍田赋》一章。
虽不足形容盛德,亦小臣勤拳之至也。
其词曰:
十四年兮,帝业遐宣,寰区晏然,乃顺考于古道,将躬耕乎籍田。
务本劝农,稽前文而备矣;
事神教养,举坠典以行焉。
万国欢心而怿怿,百官供职以虔虔。
草仪注于有司,议沿革于遗编,筑坛墠之四陛,开阡陌之百廛。
文物声明,合礼经而有度;
旌旗衣服,应方色而不愆。
既而届孟春,择元日太史先奏,天子将出。
是月也,遒人徇路,星鸟中律,当东郊之迎春,是东作之平秩
皇帝于是即斋宫,辞帝室,戒钖鸾,严警跸,乘青辂以有威,俨朱纮而无逸。
佩乎玉也,悬黎之色苍苍;
载其旂焉,干吕之云郁郁。
属车负播殖之器,后宫献穜稑之实。
红縻黛耜,服葱犗以陆离;
缥轭绀辕,驾苍龙而飘歘
太常之礼具举,司农之属各率。
甸师掌舍,警御陌以惟严;
封人野庐,设壝宫而靡失。
于国之东,千官景从。
风清尘而习习,雨洒道以濛濛。
时也,木德盛,阳气充。
春芒甲拆,青青兮葱葱;
春土脉起,油油而溶溶。
冠盖蔽野,佩环咽风,状浮云兮随应龙;
旂帜张日,车徒塞空,若众星兮环紫宫。
修农事以惕惕,袭春服之重重。
尔乃配少皞,祠先农,尸祝无愧,豆笾以供。
太牢之牲荐之而肥腯,太簇之乐奏之而舂容。
于是修帝籍,劳圣躬,抚御耦以无怠,履游场而有踪。
将循乎千亩之制,岂止乎数步之中!
耕钩盾之弄田,但矜儿戏;
建康籍,未焕农功。
有以见万乘之尊,三推而舍。
或五或九,隆杀之义有伦;
尔公尔侯,贵贱之班相亚。
啬夫洒种以斯毕,庶人终亩而告罢。
千耦其耕,焕乎礼成。
播百谷兮率人力,歌《载芟》兮扬颂声。
将见乎馀粮栖亩,腐如京。
神仓令纳乎黍稷,以备粢盛;
廪牺氏收其藁秸,用饷牺牲。
亲畎亩兮化被,重人天而教行。
自得训农之实,非贪慕古之名。
然后下青坛,归绛阙,百姓知劝,群后咸谒。
在镐之宴启,歌虞之音发,献万寿兮欢呼,奏九《韶》兮铿越。
开三面以行惠,宥五刑而慎罚。
恩流于孝弟力田,德被于雕题辫发
兴五上之利,固必躬而必亲;
同三代之风,复不矜而不伐。
大矣哉!
籍田之礼,岂三年而不为;
躬耕之义,将百代而可知。
我所以举久废之礼,定不刊之仪,虑弗勤于四体,将有害于三时。
务农兮为政本,兴礼节兮崇教资,民乃力穑,岁无阻饥
神农斲木之功,我其申矣;
后稷播时之利,我得兼之。
供秬鬯以斯在,介丰年而有期。
丕显事天之礼,诞歌祈社之诗。
祀山川兮神鉴明矣,配祖考兮德馨远而!
永锡纯嘏,用光孝思,乃作颂曰:
倬彼东郊,公田是辟。
大君戾止,言耕其籍。
帝籍既脩,乃及公侯。
亲尔耒耜,勤尔田畴。
言采黍稷,祀于圆丘。
亿万斯年,以承天休。
又曰:
倬彼东郊,耕坛其崇。
大君戾止,言训其农。
农功既勖,乃知荣辱
尔家以给,尔人以足。
言奉烝尝,遍于比屋。
亿万斯年。
以介景福(《小畜集》卷一,四部丛刊初编二次印本。又见《皇朝文鉴》卷一,《圣宋文海》卷四,《古今图书集成》礼仪典卷三○二。)
请以太祖配天议淳化三年正月 北宋 · 苏易简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八、《太常因革礼》卷七、《宋会要辑稿》礼二五之七八(第二册第九九三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三、《宋史》卷九九
伏以国朝亲祀圜丘,以宣祖侑神作主,此则符圣人大孝之道,成严父配天之义。
恭以太祖光启丕图,恭临大宝,以圣授圣,传于无穷。
谨案唐永徽中,以高祖太宗同配上帝。
欲望将来亲祀郊丘,奉宣祖太祖同配。
又案唐永泰中礼仪使杜鸿渐奏:「冬至祀昊天上帝,夏至祀皇地祇,以太祖景帝配;
孟春祈谷,孟冬祀神州,以高祖配;
孟夏雩祀,以太宗配;
大享明堂,以肃宗配」。
当时之议,以为得礼。
欲望自今孟春祈谷、孟冬神州、大享,以宣祖崇配神;
冬至圜丘夏至北郊、孟夏雩祀、上辛祀感生帝,以太祖崇配。
秘阁刘校理启 北宋 · 杨亿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三、《武夷新集》卷二○
窃以中秘之府,实藏王者之书。
简策相沿,规模咸在。
是以麒麟之阁,西京典于校雠;
蓬莱之山,东汉徵于兆象。
乃至薛夏建议,内外始分;
郑默励精,朱紫斯别。
既备三阁之制度,且列四部之签题。
施及圣朝,申明前典。
直太微之左掖,飞观云连;
先秦之旧编,缥囊山积。
详延俊乂,崇树官司。
义府攸归,乡材是育。
修书仙殿,远侔置使之雄;
待诏公车,用显得人之盛。
自非髦彦,岂预佥谐?
某官德茂温良,词标典丽。
爰自命乡观国,筮仕策名。
县道临民,适动徒劳之叹;
铨衡课吏,早登尤异之科。
属慎柬之方初,俾有司而试可。
及服勤之云毕,果明诏以畴庸。
棘寺之要官,掌兰台之秘记。
步武石渠之近署,讨论金匮之群言。
扈跸甘泉,即献从臣之嘉颂;
䌷书天禄,伫期太乙之下观。
乃眷方隆,雄飞莫测。
议刑书状 北宋 · 夏竦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一○
臣闻先王象震耀而行杀戮,法五材而用法辟,刑书之设,有自来矣。
虞舜定五流之罪,皋陶制三尺之法。
禹刑兴于有夏,汤刑作于商世。
吕命陈三千之属,李悝创六篇之制。
卫鞅之行变法,酂侯之约九章,汉景之定箠令,应劭之习駮议,陈群之著魏法,贾充之刊晋律。
陈氏则徐陵之因损,元魏则伯泉之校覈,后周则拓拔之详定,隋室则高颎之评议。
李唐损益其科,多所釐革。
皆以恢张宪纲,表正堤防,欲奸吏尽绝于析言,齐民不忧于误陷。
盖念刑难复续,死不更生。
狱成两造,律正五刑。
欸辨既周,杳不可变。
哲王所以惟恤,良臣所以疚心。
但棘木无夜哭之魂,则四海受蓼萧之惠。
国家号令,天下条宪,咸达法家之文,或未评定。
律令格式之科,刑统编敕之条,棼类相杂,矛楯不同。
奸吏有市法之门,丹笔有误书之罪。
由是或刑因势放,狱以贿迁。
稍关科条,多从比附。
或因循宦路,不习宪章,但记不应得为之条,以决下民故失之罪。
贫则从重,富则从轻。
以是而观,刑多出入。
况乡闾嚣讼,始自县廷。
而琴堂颇阙于刑书,报罪致乖于准的。
未契皇朝好生之化,有辜陛下恤刑之德。
诚宜聚刑宪之书,求谳议之士,诏择能臣,督其详定。
疑者正之,贰者一之,阙者备之,繁者省之,轻者加之,重者减之。
总制书禁止之事,会刑统起请之条,及格式律令,聚为一书。
罪必定刑,科无虚设。
明分条目,同其差异。
命工缮写,重加考覈。
名之《宋律》,遍下州县。
令开卷无可疑之罪,结狱绝舞文之路。
为皇家画一之法,垂万代不刊之典。
惟圣作则,兆民赖之。
故《书》曰:「惟刑惟法,其审克之」。
《礼》曰:「悉其聪明,致其忠爱以尽之」。
《易》曰:「君子以明慎用刑,而不留狱」。
其是之谓矣。
贺内翰刘给事启 北宋 · 夏竦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八、《文庄集》卷一七
右,某:伏以祗奉宠召,劝讲宸闱,伏惟欢庆。
恭以某官道冠九流,识包三极。
辟先儒之塞路,首映人师;
适列辟之旧章,寅裨治体。
外内之猷毕告,天人之爵俱隆。
矧自引避当途,镇临巨屏。
沈规粹范,泯崖略于天和;
鲠议纯诚,留矩模于邦直
高风益邵,清望攸归。
果当缵服之初,显副优贤之命。
丹书访道,礼厚于周臣
重席谈经,事隆于汉会。
繄兹旧德,翊乃圣谟。
咫尺威颜,世逮华光之对;
丹青神化,伫宣台极之晖。
凡在有知,罔不翘首。
某幸窥邸报,方远师门,忭跃之诚,等夷增倍。
罪平津 北宋 · 孙复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孙明复小集》卷一、《圣宋文选》卷八
成天下之至治者,有君也,有臣也。
有君而无臣,不足以成至治;
有臣而无君,不足以成至治。
圣如,以咎陶、大禹、后夔、伯夷佐佑之;
贤如,以伯益后稷伊尹仲虺翼辅之,然后能致其盛德大业,辉照于千古而不可攀,况其下者乎。
故曰成天下之至治者,有君也,有臣也。
三代既往,而西汉为盛,吾观孝武,聪明宏远,听断在己,有之资,然其盛德大业,终弗克以肖之者,有君无臣也。
昔秦氏肆虐,群圣之道烬矣。
高祖以干戈取天下,故讲求之未暇也;
孝惠暗懦,不足以议;
孝文孝景止以恭俭为天下先。
孝武天启其衷,巍然独出,思复三代之至治也。
于是尊用儒术,励精古道,出府库以购其书,空岩穴以聘其贤,由是天下为之丕变而向方焉。
噫,群贤之道,迨秦而烬,微孝武则终将泯泯而弗章矣。
孝武之功也盛哉!
是时平津起徒步,不数年,位居丞相,非不用也。
向使平津能内竭乃诚,外采群议以启沃,使孝武日闻其所未闻,日至其所未至,则三代之至治,可不日而复矣。
嗟乎,平津无制礼作乐、长世御民之才,但以持禄固位、自图安乐为事。
本传称「每朝会议,开陈其端,使人主自择,不肯面折庭诤」,又称「尝与公卿约议,至上前,皆背其约以顺上旨」。
此非持禄固位、自图安乐者乎?
孝武职此之由,其心荡矣,自是方士邪怪之说,得以入焉。
按平津以元朔五年十一月代薛泽为丞相元狩二年三月薨。
孝武崇神仙之淫祀,惑少君之妖言,祠灶入海以求神仙不死之事,此皆平津之所睹也,蔑闻吐一言以救之,卒使孝武之心荡而不复,为千古笑,诚可惜也。
伊尹有言曰:「予不克俾厥后为,予心愧耻,若挞于市」。
嗟乎!
平津无伊尹之心,诚可罪也。
内臣宜限员疏 北宋 · 孙抃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一六、《右编》卷一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五
臣闻《书》云:「官师相规,工执艺事以谏」。
臣不肖,亲逢宽仁之主,为执法吏,辄原刑罚之本,愿效愚忠,惟陛下幸怜赦臣,以毕其说。
窃惟前世肉刑之设,断肢体,刻肌肤,使终身不忘,以至屦贱踊贵,有鼻者丑,刑罚之滥乃如此。
汉文感缇萦之意,谓刑者不可复属,虽欲改行为善,其道无由,故于肉刑,易之以鞭笞,曰斩左指者笞五百,劓者笞三百。
然已死而笞未止,外有轻刑之誉,内实杀之。
景帝益宽之,仅有存者。
祖宗览既往之弊,蠲除烦苛,顾我细民,爱同赤子,始用折杖之法,新天下之耳目。
兹盖旷古圣贤思所未至,一但决而行之,海隅元元,如被父母之教,惠泽之厚,沦于骨髓矣。
陛下至明如日,广覆如天,高拱法宫,深测民隐,何尝不伸敕群吏,亲览庶狱,而疑谳屡报,罔不蒙生。
历代用刑,未尝如本朝之清,宜乎天报之佳瑞,锡以纯嘏。
陛下方当隆盛之际,未享继嗣之庆者,臣窃惑焉。
臣闻天地之性,人为贵。
王者之治,故当上调阴阳,下顺万物,一虫鱼之细,一草木之微,不当其宜,则执政者有罪焉耳,况乎肖方圆之貌,禀精粹之灵乎?
天其意者,宦官太众,而陛下未悟也。
何者?
古者肉刑之一曰宫,圣人除之,所以重绝人之世。
今陛下不以为意,宦官之家竞求他子,剿绝人理,希望爵赏,为门户之芘。
童幼何罪,陷于刀锯,因而夭死者未易具数。
夫有疾而夭者,治世所羞,况无疾乎?
有罪而宫者,前王不忍,况无罪乎?
臣又闻汉永平之际,中常侍四员,小黄门十人耳。
唐太宗定制,无逾百员。
臣不敢远引汉唐,取必于当世,请以祖宗近事较之。
陛下试观祖宗时,宦官凡几何人?
今凡几何人?
众寡之差,不待臣言,而陛下可见。
臣愚以为胎卵伤而凤凰未至,宦官盛而继嗣未育。
伏望陛下顺阳施生之令,浚发德音,诏岩廊大臣详为条禁,进献为宦官者一切权罢。
罢进献则不足任使,臣谓非不足也,弊在掌典他务之过也。
陛下若令宦者兼领外事,则虽多而不足;
如令专守中禁,则虽少而有馀。
且宣传圣旨,分干职任,则有外廷三班之臣在外,何必区区于中人哉!
三班使臣待阙都下,率三二岁未能补吏,至于出妻鬻子,嗟怨道途,和气既伤,廉隅都尽,抑亦内臣侵牟员阙所致。
今既罢去进献,绝领他务,姑可许养子,得以为后,但勿去其势耳。
内臣之计,则不至伤息;
于陛下之私,则不为害物。
若然,天心必应,圣嗣必广,召福祥、安社稷之策,无先于此。
孟子有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惟陛下留意,中外不胜幸甚。
知府刘学士启 北宋 · 胡宿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一、《文恭集》卷三○
近以隆冬聿暮,瑞霰其零。
天粹融甘,屏荐瘥之故气;
土膏含润,发丰懋之嘉占。
窃欣时律之和,颇动春螽之跃。
因著击辕之作,仰尘隐几之观。
学将落而有来,文久废而无次。
猪苓至鄙,奚登药笼之收?
鼠璞未屠,甘荐玉人之诮。
周章失次,淟墨交并。
岂谓知府学士,循诱凝怀,秉彝尚德,枉燕公之妙笔,裁汉将之清篇。
洒云朵以封题,遣犀髯而特遗。
筠编恍发,绣段交辉,字截寸金,价超尺璧。
少陵韩苑,悚避风骚之坛;
咸池大章,锵流杳默之韵。
掩郢楼之绝调,诧梁席之诸宾。
忘位貌之威严,乐名教之敦奖。
过私月旦之品,谬借春秋之评。
抚弱质以自惊,眷具僚而胡幸。
者和尚书之什,乐天不系于官资;
中郎之诗,卢谌亦由于故吏
著在旧史,用为善谈。
悉由高世之才,方隆上笏之眄。
孤生何者,素蕴缺然,早繄地饼之名,滥窃庭鹑之食。
陈完弛担,庇宽政以为优;
元叔登堂,承高风而有自。
素飧无咎,荣贶已多。
敢纡正始之音,更重屈尊之礼?
封殖嘉树,比甘棠而不忘;
投报木瓜,枉英瑶而太厚。
伏惟知府学士,仙瀛高彦,王国上才。
能读典坟,过楚台倚相
老于文学,类唐室之次山
聊分银兔之符,未陟金鳌之顶。
行趋召节,入缀近班。
庶几珠玉之篇,便为冠剑之物。
藏于鲁壁,与经义而并陈;
副在晏楹,期来兹而共秘。
永言衔刻,匪克摅宣。
高邮刘国博启 北宋 · 胡宿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二、《文恭集》卷三一、嘉庆《高邮州志》卷一一下
近者奉役外邦,经途乐国。
修名上舍,瞻杰表以弥温;
簉迹末行,挹清言而有味。
怀楚履,展接融樽。
矍圃之宾且贤,滥陪射鹄
太学之欢已醉,未许歌骊。
笃英眄以迥深,刻幽襟而罔报。
属诣斗筲之任,亟奔星火之程。
去丹戟之戎扉,别紫芝眉宇
乃心增系,惟日弗忘。
在信次之甫经,谅宴安之克畅。
伏惟国博,材标磊砢,器韫高閒。
学总群言,荐掌成均之职;
政提众目,远符循传之风。
伫一节之恭趋,期十旬而远至。
勉精恬育,副是牢悰。
南京刘相公启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宋景文集》卷五二、《永乐大典》卷一○五四○
伏审恳辞宰柄,出守留都,确请不回,俞音俄降,伏惟庆慰。
恭以大观文相公照通三极,业茂九歌,感会帝期,弥纶王体。
隐含章而内健,蔼造辟以进思
七年于今,百度咸乂。
功名之地不处,亟露奏封;
进退之正有宜,遂申高节。
冬官之茂秩,帖云殿之秘资。
用付南畿,益衍多户。
宗臣旧法,固自著于庙堂;
仁人乃心,亶不离于王室。
镇息浮动,均一贤劳。
适剖州符,阻通庆谒,钦怀风矩,参激衿膺。
杭州通判刘都官启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三、《宋景文集拾遗》卷一九
阻奉雅游,漫踰华岁。
符鱼有守,风马非邻;
私书阙修,悁怀兹极。
敢图茂眷,迥笃久要。
粲一纸之丁宁,见千里之眉目。
神麻非匹,右袂永藏。
清觌未辰,至和增摄。
李淑(一 皇祐三年十月 北宋 · 包拯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三、《包拯集》卷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七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五
臣等伏睹除授李淑翰林学士,兼端明殿学士侍读学士者。
窃以李淑丁忧閒,只带侍读端明两职,尝坐吟咏刺斥前朝,语涉怨尤,事干烈祖,以此差知南京,自陈亲老,遂乞侍养,相次又却充职。
当时物议以谓才乞养亲,遽乃求仕,无致养之乐,有谋身之端。
又以其前过至深,不可处之亲近。
群言未息,旋即居忧。
今来服除,始还旧贯,仍居学士之职,乃处禁林之重,何故崇署之至如此哉?
臣等所未喻也。
李淑素行,前后言者多矣,陛下亦具悉矣。
臣等不复一一陈数,但指其甚不可者,陛下裁处,无使万世之下致讥于朝廷,则臣等之责塞矣,非于李淑有嫌隙也。
臣等读《汉书》,见辕固与黄生争论于景帝前,及汤、武受命事,当时犹为隐避,不终其说。
汉景帝与汤、武相去千馀年,非其祖宗,尚乃置而弗论。
何则?
嫌其类也。
仲尼之将圣,于区区鲁国,亦为之讳,盖礼则然矣。
李淑父子蒙国厚恩,其身久处清华,官职俱显。
祇以累守外郡,未获大用,意怀怨愤,遂假前代为名,讥切本朝,迹其用心,诚罪不容诛者也,暨缘群议,稍示薄责,乃曲辨,益肆妄端,欲遂一己之非,以易大典之序。
此而可恕,谁不可恕哉!
又于吕夷简墓志有「遏猾鸡晨」之语。
臣等伏以陛下奉事章献太后,于母子之际无纤毫之閒,烝烝孝治,格于群黎,谓之「鸡晨」,实累上德。
其中更有甚不可者,臣等不忍言也。
之所为,敢尔悖慢,陛下仁恻,笃顾旧物,虽隐其甚恶,不赐显诛,在乎物情,已为恩贷。
今又增一学士,处之禁涂,众议喧喧,实甚不平,况母年八十,别无侍子,臣等伏望陛下宸断,落其翰林学士,与一外任,或令侍养。
如此,则怀奸隐慝之臣有所戒惧,不敢谤讟矣。
汉景君石郭铭跋1070年1月1日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三五、《集古录》卷二、《六一题跋》卷二 创作地点:山东省潍坊市青州市
右《景君石郭铭》者,余既得前景君碑,又得此铭,皆在任城,不知一景君乎?
任城景氏之族多耶?
文字磨灭不可考,故附于此。
熙宁三年正月朔旦山斋记。
求雨祭汉景帝1038年1月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一、《欧阳文忠公集》卷四九、《三续古文奇赏》卷二六、乾隆《东湖县志》卷二八、同治《宜昌府志》卷一四 创作地点:湖北省宜昌市
维年月日,具官修告于汉孝景帝之神:县有州帖,祈雨诸祠。
县令至愚,以谓雨泽颇时,民不至于不足,不敢以烦神之视听。
癸丑,出于近郊,见民稼之苗者荒在草间,问之,曰:「待雨后耘耔」。
又行见老父,曰:「此月无雨,岁将不成」。
然后乃知前所谓雨泽颇时者,徒见于城郭之近,而县境数百里山陂田亩之间,盖未及也。
修以有罪,为令于此,宜勤民事神以塞其责。
今既治民狱讼之不明,又不求民之所急,至去县十馀里外,凡民之事皆不能知,顽然慢于事神,此修为罪又甚于所以来为令之罪。
惟神为汉明帝,生能惠泽其民,布义行刚,威灵之名,照临后世,而尤信于此土之人。
神其降休,以答此土之民之信。
尚飨!
天假之什(宋颂上) 北宋 · 张方平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八
昔周自后稷有功生民,至太王宅岐下,实始剪商,肇基王迹。文王受命养晦,武王丕承其烈,戎功耆定,始安鼎洛。至姬公旦隆建礼乐,酌告太平,成、康之间,颂声爰。其在于《诗》,肆有《清庙》、《臣工》之什,咸所以噫嘻叹歌,本先王之懿德,以荐郊庙,告诸神明,是谓“承天之休”。汉自高祖夷靖残酷,克就王业,孝文保厥成,孝景奕其光,勤俭安厚,四叶富庶,刑措不试,格于大宁。爰及武帝,重熙袭盛,数蒙瑞物,而近侍词臣乃始作为《宝鼎》、《芝房》之歌,用备祠祭,以大乐其祖考,书在简册,流耀无穷。亶乎显哉!有国之美烁,继序善承之孝也。今圣上再临轩录士之春,臣方平预乡老宾兴之书。伏观国朝清静,仪法昭郁。深惟太祖皇帝神圣天机,经纶屯昧,开五季之荒棘,剪专土之跋扈。天麾时指,趋顺诏令,既宾既治,民获更始。太宗皇帝绪阐远猷,树建程,始大一统,为长世之谟。皇帝毖慎不怠,荐膺骏命,泽南加而威北畅,受丰报而享厚利。爰定有北,载橐载戢。文德舒密,武事严尅。天旋坤宁,雷厉风肃。阴阳端序,生息祥遂。东封泰山,西祀汾脽。殊休伟观,充塞蟠极。振古能事,悉举毕至。皇帝陛下祗奉文母,光覆寰表,盛德大业,承前灼后。然而自开国建太平且七十载,而诗人未能法周、汉故事,荐美祖祢,播于乐章,以备登歌。臣诚固懵,幸生清厚之世,陶渍醇醲之化,越在草莽,恨未得见邦家典礼,敢采民间所闻其焯烁尤异者,裁为《宋颂》十五章,为上下二什。其《天假之什》八篇,系之先帝;其《日之初升》之什七篇,系之今上焉。观之祀祫之旨,而祖宗之淳烈见矣。虽道听涂说,不足以铺张对天之休,而腹鼓壤歌,亦聊得发扬舆人之颂也。
《天假》,先帝既封岱宗,旋庙荐谥,告祖宗也。
天假元命,皇武基之。
率时永犹,烈文熙之
爰抚大夏,溥底维之。
克怀惟德,非天实私之。
继图尔成,骏嘏允绥之。
《天假》一章十句/《大定》,祀烈祖也。
太祖始受命平天下焉。
芒芒九宇,微禹畴奠?
嗟在五季,乱厖孰剪?
人纪大棘,百年残狝。
帝心震伤,降武于皇,皇受命纯将。
孰为昏狂,敢专叛亢,薄举震之,悉致其良。
海寰内外,际于覆载。
景云休假,九琛来会。
大定维武,丕有烈光。
神用燕休,民用靖康。
天用显相,后序用永昌
繁祉无疆,丰年穰穰。
《大定》一章二十五句/《曰嗟》,祀太宗也。
太宗致理之勤,克成大业,又以戒焉。
皇帝曰:「嗟,予念在昔,如帝轩勋华,可谓至德。
君臣无邪,相迪戒敕,显成有家」。
皇帝曰:「嗟,予念后世,如魏晋已还,多在凶德,以速后艰。
土宇崩裂,典礼隳残。
几世几年,生民瘁殚」。
皇帝曰:「嗟,近如唐时,革乱勤理。
维是文皇,奄保终釐。
肆造大室,曾孙之庇」。
皇帝曰:「嗟,天既相成予庙,艾拔荒棘,中区一辟。
惟予克念,庶勤有绩。
永熙图,授我后人,敢有怠思」。
《曰嗟》一章三十二句/《报成》,以成功告上帝,上岱宗封也。
噫,休哉!
天实陟我烈祖,奄截九瀍,式夷式靖。
烈宗奕厥成,累缉熙于丕命。
骏贻我无疆之谋,万世万年,维祗保之。
念兹纯嘏,非天实相。
峻极宗岳,维华之望。
爰迈柴告,上帝其飨。
遍绥百神,礼秩具宜。
不夸不劳,不私于祈。
锡我有年,民无札疵。
于皇显思,百禄来覆。
宜民宜家,佑我长世。
《报成》一章二十五句/《有北》,北鄙始宾也。
桓桓无竞,阴阴有北。
不训于方,与我为敌。
维圣宅中,严德四惊,荒服来庭。
有北仇仇,不格不柔。
朔易荐骚,皇咨于右,其阅而旅。
六飞言襄,金钺雕斧。
旂旄茷茷,鸾轭楚楚。
贝胄朱英,犀甲粲组。
如风之挠,如霆之怒。
既伐我鼓,师蒸澶浦。
皇武烈烈,王旅截截。
有拳有杰,如火之烈。
如山之亘,如川之决。
薄言奋兮,朔漠震兮,如摧如偾兮。
执或衅兮,刘或徇兮。
我武既张,一戎底康。
既定有北,要夷来王。
有北既来,惟皇之威。
王旅振凯,旋告庙社。
揉此万邦,格于丕宁,百世永赖。
《有北》一章四十句/《有谌上帝》,真宗德泽淳洽,天锡祥应,以宝书来告也。
有谌上帝,鉴允明哉。
夙夜维德,毖厥成哉。
降命不渝,克祗克承哉。
匪物告之,言喻来哉。
序我宝历,展有开哉。
保安无疆,不震不回哉。
振古其有,维德之怀哉。
《有谌上帝》一章十句/《祈》,汾阴祀后土也。
万邦清和,岁乃荐有。
思皇烈祖,既勤绎止,抚有疆土。
迄若正命,妥绥有家。
于嘻承武,敦尚斁思,亦既显报。
以升以降,以禋以祀。
报时介育,介育不已。
生物靡靡,降福侈侈。
其远驿驿,其丰蓺蓺。
《祈》一章十八句/《龙登于天》,国家启祚在宋。
上幸亳回,按跸,念创业之艰,始命升陪京,营祖庙焉。
龙登于天,大辰之域。
式遄受命,戡乱作极。
于惟烈祖,于家之造。
念初时艰,不忘惟孝。
取虞往猷,我迈其永休。
《龙登于天》一章十句/《天假之什》八篇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