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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忠观置田记咸淳五年七月 南宋 · 黄梦炎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六○、《至元嘉禾志》卷一七、万历《秀水县志·艺文》卷九
淳祐己酉南湖赵公谂于朝,愿以听履坊居宅改创道观,以伸区区报亲忠国之微忱。
乞锡「报忠」为额,仍拨长春一庵、割本家田十顷隶观常住,岁收租给道士熏修费,并赡其徒。
中书省下之仪曹仪曹下之郡,咸言宜蒙听许。
明年,堂帖下,乃请四明廷圭主观事。
已而入为太乙宫高士,义乌宗纯一继之,又以选为金庭观去。
未几,公亦蜕尘寰矣。
二子法曹君崇烈、登仕君崇慗克念厥绍,匪懈益虔。
亡何,登仕君遽早世,法曹君恪遵先志弗渝,谓纯一畴昔从公游最久,且经始预有劳,走介郑重挽致,纯一亦幡然以来。
其再领众也,观事加治,圭撮无私焉。
纯一,忠简公五世孙,予外弟也。
法曹君于是介纯一属予为之记。
予观世之仕者,以问舍求田遗子孙,惟日不足为事,轮奂照街衢矣,膏腴连阡陌矣,尺攘寸取,犹未盈厌。
今公独皆捐吾芘风雨之庐,以饰老氏之宫;
辍吾供伏腊之,以饱方外之侣。
念头所在,切切焉孝于亲,忠于君,而不暇为子孙谋,讵容与徼福者同日语哉!
抑可书也已。
道家者流,清净自命,其高至于拔宅腾霄汉,绝粒餐朝霞,岂必以口腹累人者?
然日用饮食,何莫非道。
父子君臣之伦,道之大端系焉。
晨芗夕镫,稽首万寿,固黄冠师职分当尔。
上帝之临女毋贰,星辰之昭布森列,积忱对越,一饭不忘,惟无愧于是心,则亦无愧于公之心矣。
纯一与其徒盍亦勉旃!
观之颠末,见于文昌陆公所撰记亦详矣。
若夫租之斛石、岁之用度,则载诸碑阴,皆不复赘。
公讳汝俳,登朝簿,正农扈,出佩太守符,持使者节,盖近时麟振之望。
法曹君今掾北府,通敏而谨粹,必能昌其家声云。
咸淳五年秋七月朝散大夫、行太常丞枢密院编修官、兼权尚右郎官黄梦炎记。
太上感应篇跋 南宋 · 史弥忞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五○、《郡斋读书志》卷五上
赵公所序祸福善恶之报为尤详,可谓爱人以德者。
余尝守袁,喜袁人之乐于趍善,因阅是序,矍然起敬。
临安府通判东厅壁记 南宋 · 万逮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二二、《咸淳临安志》卷五○
六飞驻钱塘,民物益繁阜,府事日滋,故关决记于分任者为倅。
倅有南北厅,又有员外置,率以处宗室戚里及有朝迹者,然无定员,或三之二,或二之一,未始阙也。
顾官舍无定栖,择木偷安,视荫傒阙,自处若浮梗,此厅壁记所由阙也。
绍定庚寅太府卿玉牒赵公为尹,请诸朝,度治所堧地创厅事,辛卯燬焉。
明年壬辰,今户部侍郎四明余公开府数月,维新百度,命更为之。
浃三旬而成,明爽高大,奥与旷称。
继自今得安其居,以赞其长,以无负公朝畀任之意,公之赐也。
适承乏,既涖其事,念前闻人无所稽据,后来何观,询宿吏,翻旧牍,得赵公师石而下十八人刻石,龛于厅之西壁间。
所期居是宇者,欲人之宁如己之宁,览是刻者,欲己之善如人之善,是则惓惓之志也,又何敢徒以勉人,不以勉己!
乃书以冠其首云。
平籴仓记 宋 · 赵师恕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四八、《永乐大典》卷七五一四
武陵北间数万户,而城内乏积谷之家,日仰乡民辇负以给。
其或雨雪连阴之月,农氓竭作之时,市以艰籴告,官必为之发仓移而后济,固不待岁歉而然也。
司成林公以嘉定癸未出守,适水涝为沴,荡民田庐。
公请于庾台,出常平积粟以赈之,存活数千计。
水退,躬行江趾,捐金筑堤,高广可数丈,延袤且百里。
自是民无水患,湖田岁稔,尽心于民,盖切切矣。
惟是赈荒一事,不免取之常平
常平不足,则劝分于产户。
常平所积之数日耗,则有亏于公;
产户科籴之扰日甚,则有病于私。
公慨然曰:「籴济,美事也,病民则不可行,亏公亦不可继」。
退度府库之羡,散籴于产米之乡,几万馀石,而贰车司直赵公复以经常之馀,捐万缗以助。
于是偫仓于开元寺之西,为敖有六,积米可容数万斛,榜其仓曰「平籴」,盖取李悝之遗意,而尤便于民焉。
当粒米狼戾之,则每斛增市价二百以籴,盖以济常平之乏,而免大家般运之劳。
使市价平而公私便,此我公建仓之意也。
公将受代,再辍府金五千缗以丰籴本。
拳拳此邦,为经久之利者可知矣。
蓝山县赵汝瞻去思碑绍定中 南宋 · 黄梦清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一○、嘉靖《衡州府志》卷八
昔夫子告冉有以既庶之后,必在富、教,孟氏因谓人无恒产,则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已,何其言之痛而虑之切也!
故富教者,牧民之急务也。
蓝山有县,自汉以降,而迄于宋。
令于斯者,其为民谋所以富教之术,不得而尽详也。
大抵心乎簿书期会,忽视斯民,不加喜戚焉耳。
相沿而至今日,常赋之外,诛求无艺,支名派目,杂错四出。
曰丁夫,曰仓用,曰钞旁,曰状号,则科之税户矣;
曰展限,曰缴甲帖,则縻之里正耆长矣;
又有所谓盐袋钱,则歛之鹾户矣。
财非天雨,必取之民,百孔千创,为疾益锢,尚安所谓富教者乎!
绍定三年,维之月,赵公被天子命来抚兹邑。
下车之初,首谒先圣,慨学校之废缺;
涤龟之始,咨诹利病,叹民生之孔艰。
若曰,吾不先有以纾其力,则救死不赡,奚暇礼义?
由是条昔日横科之目,闻于台府,一切蠲而汰之;
必不得罢者,则蠲俸以代偿。
民力稍苏矣,而爱民之心犹未已也。
虑溪峒之有以寇吾民之积也,则置总辖以训齐之;
虑屠牛之有以妨吾民之耕也,则严法令以禁戢之。
岁比小歉,则务劝分,而家以给足;
时若雨雪,则出俸米,而躬行赈赡。
邻邑以旱告,曰,犹吾民也,则输粟汎舟,日不暇给。
环境人民,无远迩,无大小,日游于膏沃之泽而不自知。
而公之意犹以为富而不教,民犹昏昏也,乃询谋于邑人士,大治学宫之役。
大成殿、两庑、棂星门、明伦堂,下至庖湢,或饰旧,或增新,秩然有序,焕然有章,前部使者静斋亦既为之记矣。
而公之意则以为,士固不可无教,而尤不可无养,于是请开田六十七亩于郡,复括逃绝产百二十五亩,及市官估之业一百十九亩有奇以益之。
民不困累,而知生之乐;
士无苟营,而惟道之谋。
其有造于兹土,大矣远矣!
及瓜有日,辟命且至,邑人士感被德化,咸愿像而祠之,以祝耆艾,以慰去思,则属余记其实。
梦清前此试邑临武,桑梓连阴,歌谣达境,饫闻公之治行详矣,是不可辞。
窃尝谓天下之理,有以人而感人,有以天而感人。
以人感人,善政是已,其感犹有涘;
以天感人,善教是已,其感为无穷。
公前之蠲除横征,所居民富,无愧于父母斯民,是以人而感之者也;
后之修学明伦,俾士尚行谊,人颜曾而家邹鲁,无愧于师帅之职,其感在天矣。
三代而下,直道亦自在人,异时必有龙门兰台,大书循良,以诏来叶,岂直泐之贞珉而已哉!
按:民国蓝山县图志》卷二三,民国二十一年刻本。
府判何公行状 宋 · 唐士耻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八、《灵岩集》卷八
公讳字柏固,世居婺之金华
曾大父邂,大父端礼。
父溟,赠朝散大夫
母吴氏,封太宜人
公生于建炎之戊申,岁星方周,大夫君蚤世,公哀毁如成人,仰敬俯爱无阙。
太宜人盛年守节,义风凛凛,得公愈自慰。
大夫君负大材名于时,绩文赍志。
公力学绍先业,且训二弟不倦,一门自为师友,后俱游太学,复相继儒科,益满太宜人望。
太宜人登稀年,晚节及三釜,闺门肃雍,兄弟怡怡,三百指无间言,皆公顺承拊字力
公性庄重,寡语言,接亲朋未尝有忤色。
至于商榷古今,极谈世务,纚纚可听,以是人益敬公
事亲居家、处乡党类若此。
及其居官,则亦温乎春风,洌若秋霜,人自慕之,亦不可犯。
凡公所事二千石皆一时闻人,栝苍则参政范公、工部楼公、尚书胡公宣城郎中傅公、侍郎曾公,闽则丞相赵公,升则侍郎章公,咸恨识公晚,故公之超初秩,脱侍郎选,至通籍外郎鹗表屡上,皆未尝攀贵援,一出于诸公特达之知。
初仕栝苍,少师何公少推可,公之归,出诗以饯公,有「官卑自立古今难」之语,其见许如此。
初至宣城魏王出镇,阉役有以狱属公者,毅然不受,其不挠如此。
剧盗储小八稔恶盈贯,侍郎曾公委治其狱,贼徒惮公明,虑不免,以匿名书累公,曾公笑曰:「是欲间我」。
其见信如此。
长乐有严滨湖,沾灌甚广,淤久不治,公鼎新之,增斗门,明要束,刊石垂久,今察院林公赋诗以赞。
至公弟椿丞侯官,复摄长乐,民安之,咸曰是鲁卫之政,其见思如此。
公赞江左幕,侍郎章公名公所居曰「夷清」,亲书八分以赠。
及贰新安寺簿徐公倾盖如素识。
太守庀徙,公摄郡事,孜孜公决,人不敢干以私。
惜官物,毫发不妄用,累数月,府库充盈,太守耿公至则喜甚,例有合得者,公悉却之,耿公愈加敬重。
乡人王鲁公秉钧轴,且姻娅,每见辱推借,或语曰:「盍求助焉」?
公笑不答。
长乐,同僚鹖冠知书善属文,公与之厚,后攀附阴信用,炙手可热,数问君动静,公掉头曰:「是可浼我耶」?
卒不通问。
公恬于进,未尝一毫俯首于人,以是不至通显,殆亦隐于吏者。
以廉自将,一介不妄取,归自长乐,贫无卜筑资,借僧舍以居。
访刘峻故迹,登山临流,徘徊自乐,不夷不惠,盖可否之间。
公以丙戌龙飞擢进士第迪功郎处州丽水县主簿,升从政郎宁国府录事参军,改宣教郎、知台州仙居县
丁太宜人忧,服除,知福州长乐县,转奉议郎主管河南东路安抚司机宜文字,转承议郎朝奉郎,以登极恩转朝散郎,赐银绯,通判徽州
绍熙壬子九月九日卒于官,享年六十有五。
娶曹氏,先卒,以庆元戊午十有一月日合葬于县之白砂乡麻车坞。
男一人,伯熭,迪功郎、新抚州临川主簿
女六人,长适进士曹端臣,次适进士钱直浩,次归于士耻,次适进士陈庄,次适文林郎周珵,次在室。
孙男二人,坚、基。
某曾大父与大夫君同娶吴,某母氏则公之女弟,故某不肖,每获修二舅之敬,知公为详,诵公之万一,以丐铭于当世君子。
左顾亭记淳祐八年 南宋 · 葛应龙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三九
汉馀不乡隶乌程县,乡名由溪之清澈,谓其馀莫此若也。
至晋隶武康
唐析武承塘东界置武源县,即馀不也。
武源改曰临溪临溪改曰德清,遂为定名,协以馀不之义,县因溪而尚其清,溪亦因人而增其美。
车骑将军山阴敬康愉,人之瑞也,幼以孝闻,长以信著,晚以节称。
温峤语之曰:「能持古人之节,岁寒不凋,唯君一人」。
考其言行,订其初终,清正莫如焉。
尝游馀不亭,路逢笼龟者,买而放之溪,龟于中流左顾数四。
暨以功受馀不亭侯之封,工铸侯印,印龟左顾,三铸皆然,乃佩之,自是人名溪为龟溪,而溪增美矣。
龟神物也,敬康清正人也,惟清正者与神为一。
中流左顾,人曰龟有知也,印龟左顾,人不以为事之怪,则以为传之诞,惟通者信之。
左顾名亭,君子异其龟,慕其人也。
人若敬康,非惟今所少,古岂多乎哉!
县志言宣和初西安赵景东重建馀不桥,中为大亭扁之,左右二亭翼之,左曰左顾,右曰吴羌。
景东,才长之宰也,当清溪寇起,郡邑震撼,人民骇逃,景东独发仓廪,集窭健,团保甲,贼犯边境,邀击之,擒获其首徒器械,县赖以全固,宜其能思古人而亭左顾也。
窃意自东晋以来至宣和之前,宰兹邑而能存古者不乏,当时兴焉,有不暇纪,后人忽之,有不屑记,寖远寖忘,过者徒见溪流之或舒或怒,或白或黄,溪舟之或舫或舠,或舣或奔而已。
淳祐戊申冬,余受辟浙西帅,监德清正库,朋交喜言库廨占溪山之胜,予亦喜之。
至则知为左顾亭,而亭亦非旧,扁虽扁曰「第一溪山」,而溪山但无在眼者,入小室,启北窗,仅见其扁。
予怃然不自安也,语于众曰:「孔将军放龟之所不宜私居而私障之,况为东西舟楫经从之所,为远近宾客游息之所,为监司侯临止之所,为本县祝寿放生之所!
居甚卑隘不称,居之安乎?
虽寄居借之前官,又借之我,必复之」。
有是其言而难之者,库官之廨未易成也。
予曰:「帅量包川薮,智周事物,京城内外,遗迹胜区,圮缺歘全,陋朴顿丽,隘狭尽敞,朽缩突壮,百为新美,其志存古励俗也。
德清乡邑也,库官其末属也,一库廨何难为」!
已而白之,其应如响,且曰:「县复此亭而脩治之,吾当助之」!
遂檄县及库,库给十七界楮万有五千使置廨,县给五千楮使治亭
库廨详悉予已记之。
宰欣承帅命,撤旧更新,昔之障塞者既辟之,而薰风之自南者荐其清;
昔之丛荟者既疏之,而苍松之在望者见其清。
盖是亭之址,南则面吴羌山而山光接,北则杭馀不溪而溪光远,中创三间,高敞得宜。
扁复「左顾亭」之旧。
左顾之东三间,扁曰「济川」,以为达官显人入位表著,出临台郡,皆宜思济斯民,非徒若溱洧之仅济也。
左顾之西三间,扁曰「际清」,以为良朋胜流清思之合、德清之会,取前脩之诗「际天气象何其清」之句也。
宰之规图若是,其政与志协可知矣。
乃谓予曰:「亭复于县,子之果也;
亭新其旧,帅之惠也;
记属于子,事之实也」。
予何敢辞,原馀不之义,嘉德清之名,迨念敬康会美于馀不,遐思灵龟示灵于左顾,以宰之才良诸县,帅之德度恢于时贤,愿述而明之。
予又有说焉。
溪以其清而为县之最胜,龟以灵而为溪之至祥,灵足以称其清矣。
左顾怀生育之恩,印铸昭神物之异,是惟敬康之清正感之。
入兹亭者,思左顾而竭忠荩于国家,以不负平时之恩宠,思敬康而帅行义于公私,以渐消斯世之贪浊,其济可博,其清可全,则重新斯亭之意不没矣。
不然,「德清」徒一县之美名,「左顾」特一时之灵异,而诸扁之揭,总为美观,凡百君子其思之!
安吉赵公字德渊名与缙
按:同治《湖州府志》卷五三,同治十三年刻本。
象州签判从政夫人詹氏圹铭嘉熙三年十一月 南宋 · 蓝震龙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七八、道光《广东通志》卷二二七
夫人姓詹氏,故签判张公之配也。
辛巳哭公于象州,挈孤扶柩,还葬小湖口
世系勋业,旧宰程乡赵公铭之矣。
壬辰冬,改葬安塔冈
不铭,惧再告也。
夫人生于丁酉五月十八日,以己亥六月十九日终,享年六十三。
男汝极、光先奉其柩葬签判公之右,以己亥十一月十九日掩坎。
进士蓝震龙铭曰:
建昌,家潮阳,嫔于张,是为上幕公之夫人兮。
淡而朴,淑而庄,贫而能乐,贵而能忘。
仁也柔而义也刚,廉且洁而谦且光。
嗟哉夫人!
如彼美玉兮,閟于塔之冈。
其阃德之秀有不容泯兮,与天地而久长!
临安府南厅壁记 南宋 · 王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二三、《咸淳临安志》卷五○
钱唐绍兴车驾驻跸,民物繁盛,事夥责重,视古京兆,尝增置倅员,鼎峙关决。
考旧题名,上南北厅有隶事之所,中閒或僦民屋,迁徙无定。
绍定庚寅,京尹大资赵公请于朝,度地于府治之南,撤官廨民居,一新三倅厅事。
明年毁于火。
今大尹侍郎余公视事未几,亟命重建,费缗钱万二千有畸,三越月而成。
修徙居之,顾旧碑不存,无以传后,因伐石以记名氏,并概叙其始末云。
题慈顺堂集 宋末元初 · 欧阳守道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巽斋文集》卷一八
懿哉!
我朝之家法也。
帝躬行如二帝三王,后内德如涂山有娀任姒,风化所覃,自族戚而天下,三代而下,王孙公子之多贤,未有如今之世。
昔尝见朱文公作《笃行赵公墓碑》,孝友之行通于神明,盖丞相福国忠定王之父。
天生大贤,必于是家,可以观积善之庆矣。
安成慈顺堂赵氏奉亲事长合门春和,自前辈谢艮斋周益公诸贤每咏叹之,以至于今,又三四世矣,堂中收拾诸贤诗文,重刊以诏久远矣。
万石君家孝谨,再世而后有不然者。
彼庶姓犹难之,今以宗室能如此,是家之昌,当与国俱无疆。
予之所敬,岂为是一家哉!
愿见作者,歌宋麟趾。
别创常平仓记嘉熙四年六月 南宋 · 徐润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四、《永乐大典》卷七五○七
黔巑山广田稀,小歉即赈贷,先备尤急。
常平旧有敖,始淳熙庚子太守郑公。
今甲子一周,地卑土湿,固创始所弗暇视漏。
忽颠循至极坏,则累后人。
宝庆至嘉熙,庾台三遣官检覈,腐败耗折一万三千斛有奇,督责严峻,官吏惶骇,往往咎敖。
润一日步自营度,从旁得高燥地,请于州,别创立敖,间架中规度,杗桷扂楔颇坚,去地二尺方施板,状如阁,惩革湿腐,以两年义米实二敖。
庾台备奉御笔,诸常平米非侵欺盗用,委系陈腐,听保明申省,与斟酌蠲放。
遂条具颠末,申台奏于朝。
正月旦,恭奉圣旨,特蠲八千二百斛。
湛恩汪濊,官吏上下欢呼倾戴。
先是干系人填纳钱楮四千馀贯黄堂赵公首籴一千五百斛贮四敖,又将以次尽籴以贮,而语润曰:「子之志勤矣,且不自伐,而托于我。
虽然,土木其能恃以为远乎?
寿昌故知千载犹在,相与祖而行,则久无弊」。
闻者韪之。
公讳希珫,乙未进士
嘉熙四年六月郡丞东阳徐润记。
建康军节度推官题名记嘉定十七年八月 南宋 · 程沆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二二、《景定建康志》卷二四
官无崇卑,职有更代,所以识名氏,纪岁月,使后之视今,犹今之视昔,示不忘也。
金陵帝王州,节镇系焉。
南渡以来,佩麟符而宅司牧者,非宰辅则法从,势隆位尊非他守比,地广民夥非他郡比。
昌黎所谓元戎总齐三军之事,统理所部之氓,盖节度推官实得以赞裨焉。
信乎!
非闳辨通敏兼人之材莫宜居。
淳熙间赵公彦橚尝繇是官阶通显,自时厥后,类不乏贤,而纪载之文独阙不著。
沆以庸虚,承乏于此,藐焉暇日,因访耆吏,得赵公而下凡十有一人。
会前官程君德臣复来司酒政,以乙酉班通籍而行盛事也,故乐与之综辑次第而镵诸石。
若夫廨宇之将圮,工役之未至,则实以无他事力,故不得以究一日必葺之意。
后之来者,能以沆前之所叙者为功名勉,以沆后之所歉者为交缔好,则是记也,不特为识名氏、纪岁月而已也。
嘉定甲申中秋日儒林郎建康军节度推官程沆记。
重葺兴安县学记咸淳三年 南宋 · 李应春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四○、康熙《桂林府志·学校志》、《粤西文载》卷二五、嘉庆《广西通志》卷一三三
营缮有缓急,似缓而实急者,其学校欤。
古者庠序盈门,未尝簦笈于外。
自田不井,家不塾,始不免去里巷,违父兄,而教养之权不得不出于上。
然郡国虽有学,而邑多阙。
我国朝以文化天下,庆历中始诏县立学如州制,自是十室之邑,无不具校官
郁郁乎文,非前代比矣。
长吏者,孰不念祗德意、勤教事?
但偏于吏事者,往往因是岐缓急,顾乃未了公事,奚暇治礼义?
有能葺凋敝于兵馀,而知学校为先务,非才识过人,畴克尔?
岭右统府,实为桂林,属邑凡十,兴安为壮,衣冠鼎盛,夙号士乡。
先是,学宫转徙无定所,嘉泰间,相攸协吉,遂为复迁。
开庆己未,戎马自云南入,邑当兵冲。
寿斯文,学幸不燬。
然岁久蛊坏,士弗宁厥居。
景定五年秋蒲侯应龙来为宰,下车谒庙,周览太息,遂因旧而增葺之。
学之东瞰驿路,实滨湘江,风涛岸崩,过者病焉。
侯又因其故址,筑土以实其渊。
岸固而路夷,学恃以无恐。
殿堂门庑,魁然其崇。
士民瞻仰,欣然庆幸。
咸相率诣公堂,奉卮酒为侯谢。
曰:「未也。
有以庇我士矣,亦有谷我士乎」?
于是又籍废寺田以入学,为亩六百。
豪右朝朘夕削,存者亦荒茀弗治。
会邑行自觉发,以侵疆归者凡五十馀亩,免租召佃,复三倍焉。
侯意未恢,又节缩羡赢,质上腴田附益之,且合邑人唐若何所献,又为亩百三十,视昔不翅倍蓰。
衿佩如云,始无饭不足之叹。
侯且曰:「饱食日居,是特养口体者」。
乃合一邑章缝课试之事,闻于府,一斋赵公喜而辍缗钱为赏功,一时士气,鸢飞鱼跃
又念未达者不免进取,一邑文风,冠冕南服。
甲子一科,新旧上兰宫者凡二十有七,矧方兴未艾也。
贡士庄田亩仅百三十,租入几何,方端居深念,适大姓唐氏以逃产来献,劣三百亩,通前所有,为劝驾费,绰有馀格。
呜呼,侯待士之厚如此,是盖无所不用其情矣!
宫室以庇之,廪称以饫之,讲课以淑之,而又丰其行橐,使不至失口失色于人以自馁。
其刚大之气,钜细不遗,虽父兄为子弟谋,不能毫末加于此。
蒙侯之赐者,宜何如其报哉?
始,侯出峡,寓巴陵,余来守是邦,昉识之。
未几,侯南访湘源,契阔五年。
士大夫自岭外来者,莫不称颂德政。
丙寅秋,侯以书来请记学之成,余谢不敢当,意若弗释。
明年二月,函笺申戒焉。
使者往复三千里,视前滋益勤。
阅所寄蒋侯来叟旧述,实开禧丙辰季春望,甲子一周,若有冥数存乎其间者。
是不获终辞,援笔叙梗概,复侯命。
若侯所以经理是邑,具有次第本末,已经南山朱公品题,不敢复下注脚。
侯至是将考绩教思,感人益深。
明诏宾兴,隽英角奋,歌《鹿鸣》而遗之。
双凫径朝天去,龙飞新榜,兴安得人必多。
玉皇香案前亲听胪传,当窃自喜曰:「吾兴学之验如是云」。
敢预为侯贺,且以书遗邑人,其毋谖侯德。
是为记。
按:道光《新安县志》卷五,民国石印本。
武节赵公淳祐四年 南宋 · 施濆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四、《嘉靖尤溪志》卷四、同治《延平府志》卷三八
淳祐甲辰,濆被命知尤溪县事,去赵公死事之十五年矣。
县之西门有庙一区,仅庇风雨,父老谓予曰,公讳师贾,家于淮右,客游于闽。
绍定庚寅寇起汀、邵,乡贵潘农丞景伯持宪节守高邮日,知其勇于义,力荐于台阃。
绣使王公梦龙乃于刑馀中择劲健卒数百人号报国军,俾统之来戍。
纪律严整,军士无哗,邑民恃以无恐。
及移军拿洋,纠集土兵至万馀人,结以恩义,军声益振。
于时将邑沙县为寇蹂躏,独不敢闯此境者,以公屯兵在焉。
会寇犯永春德化,取道县之南鄙,归志甚锐。
公提兵屯虔村渡,将据险而扼其归。
居无何,遽檄戍向县,贼遂涉江剽掠乡井,公闻之愤怒,夜驰七十里,诘朝遇贼于林岭下,贼据高鼓噪,公转战田中,马陷于淖,犹手刃数拾级,土兵失期,众寡不敌,乃大呼曰:「天乎,天乎,吾之报国止于此矣」!
遂殁焉。
嘉熙初元,都承旨王公野上其事,赠武节郎,官其一子,赐忠悯额。
今几年矣,无有任显扬之责者,濆闻而悲之,遂与剑浦赞府杨公贵思同请于郡守右史黄公自然亲为大书扁额,且给田焉。
先是,庙宇草创,规模简陋,至此始塑公像于,绘士卒于壁,揭诸公祭挽之章于楣,为邑民追崇之所。
又虑时异事殊,或有迁变,遂以根括小王渡隐田及本州元给田屋附登南溪书院砧基,专委司计主之,以时给与奉祀者,自是忠悯香火与书院为久长矣。
客有过予曰:「君于忠悯意则厚矣,安保其田异日不为势豪所取乎?
缁黄所攘乎」?
曰:「是无虑也,有南溪书院在」。
「然则可无以记之乎」?
曰:「忠悯之仗节死义暴白于世,诸公祭挽之文、潜斋王公之奏皆实录也,濆尚何容喙?
第念行将解戍,恐来者无所稽,姑叙颠末以识」。
神童坊自记淳祐元年十二月 南宋 · 叶斗南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六四
斗南,凡子也,质弱气卑,强记诵习,童科滥□□俊髫公龄之后,仰杨、晏前美,则愧厚矣。
然所以蒙作成者,实自我郡侯赵公
惟公为古间、平,为今,爱人以道,虽小弗遗。
三字特书,八法具尽,非云非烟,光煜煜而来下,意非止一门之荣,盖将均千里而劝,德至渥也。
虽然,斗南家大石已十世矣,溪山苍凉,一日辉宠,是岂只身自能,亦祖父粗守义方馀福也。
斗南不敏,幸佩赐矣,尚出瞻入式,惟训是属,勉勉其成,如我侯在。
淳祐改元岁在辛丑腊月二十有二日
按:民国临海县志》卷三五,民国二十四年铅印本。
谢大尹节斋赵公 宋末元初 · 柴望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八、《柴氏四隐集》卷一
刘蕡以应贤良,万死触雷霆之怒;
范滂归田里,再生蒙天地之恩。
方忧危于黑风大海之中,忽吹送于黄河昆崙之上。
道将行而吾知有命,人欲杀而公独怜才。
是为顶踵之知,夫岂毫发之惠?
惊魂浪定,感涕雨流。
常观天子声名文物之区,实为多士衣冠礼乐之地。
甫游长安市,吟累千馀;
愈在京师时,书凡三上。
二鸟感潼关之赋,一驴出蜀道之难。
使醉成狂,严府尹容而不杀;
哀穷见屈,李京兆惜其有才。
固能养成二子之名,抑亦仰见三生之造。
论前贤之至此,宜近世之所无。
谁肯如公,加惠于我?
兹所恃以无恐,故又为于此来。
无大过人,自小好学,以孝廉之世谱,继崇义之家声。
字不充饥,清至彻骨,屡掇主司冬烘之诮,已无举子秋风之心。
每浩浩以长歌,或飘飘而引去。
白蘋红蓼,几穷吟泳之情;
绿水青山,半是经行之处。
虽非子长之历览,亦为李贺之伟观。
人笑其狂,自谓之得。
昼长寝熟,卧芦花之絮衣;
夜半灯残,膏松明而读史。
理乱成败之迹如睹,艰难变故之虑转深。
柂向东风,颇识岸移之势;
扇遮赤日,亦因路熟而通。
方诵元和圣德之诗,忽睹建武诏书之下。
奏陈《龟鉴》,敢撄龙颔之鳞;
事忤貂珰,致触螳车之臂。
白璧初不疑其刖足,《青蝇》亦何意于刺谗。
众煦漂山,冷灰燃豆。
堪笑指乌为鸾之误,深恨握蛇骑虎之惊。
咎在转喉,罪当犁舌。
李膺而下寺狱,夫亦何辞;
真卿之讪朝廷,乌有是事。
置祸福死生于度外,安吉凶悔吝于目前。
他人不激则不深,先生再言而再笑。
刀山,已觉凛乎其傍;
箪食豆羹,乃肯嘑尔而与。
朝掩满函之墨,暮烧盈籍之书。
奉旨出关,即刻就道。
解骖击筑,大唱故乡之歌;
袅缆垂杨,满酌阳关之酒。
羸马逐青僮而去,明公白雪之篇。
此行岂是无名,一归尽是不恶。
寺禽识面,咸呼谪士之来;
山獠无知,亦诧儒冠之异。
嵇康之交绝,觉渊明之兴佳。
合眼咏《离骚》,何心时事;
支颐听蟋蟀,满耳寒声。
閒领妻儿,摘黄精而寻术;
时佣僮仆,采青蔓而锄
愿希陋巷以安贫,无致长安之羞泪。
一邱一壑,可以忘情;
山北山南,聊用卒岁。
缅思昔也,以狂触而万死;
岂分于今,得公言以再造。
终身佩彝鼎之恩,高压华岳
没齿存衔结之报,深仰星河。
惟谨丹衷西属,敢即酬献知己,敷陈罔既,悚怵增深。
某月某日顿首。
有宋特赠正奉大夫直龙图阁忠节曾公神道碑 南宋 · 游似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八五、《粤西金石略》卷一二、嘉庆《临桂县志》卷九、嘉庆《广西通志》卷二二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九、《桂林石刻》上
恭惟皇朝列圣相承,以宽仁立国,而崇奖直言,使有凛然不可犯之势,故言之多寡,国之盛衰系焉。
熙、丰之为,元祐、崇、观之为□□□□□□矣。
秦氏专政,疾视谠言,死而高宗皇帝复扶植之,孝宗皇帝又涵育之。
至于绍熙末年,朝廷多故,而言者亦多效忠,是开庆元初□□□□□秦旧十有四年,丑正繁徒,靡所不至,宁宗皇帝一旦觉悟,亟加剪除。
今天子明以继明,凡前日以言获戾者,次第褒录,于以承列圣崇奖之□□□□朝廷不可犯之势。
呜乎休哉!
秘书郎考功郎曾公,则绍熙效忠之一者也。
公讳三聘字无逸临江新淦人,时为军器监主簿
光宗始愆和豫□□□□□不起居,左右多获罪,人情疑惧。
白丞相曰:「人君之身,万化所由生也;
人君之心,四海所以治也。
安静休明,犹恐天下之大有不胜其应者,讵可以焦□□□□□□跸已戒,放朝无名,流言纷纷,无所忌惮,宫掖燕私,谁其与居。
怙宠请谒者,遏而滋炽,给事慢令者,黜而不惩,相与为谋,归过于上。
当直而番上则祷神□□□□□□家居则置酒以相贺。
心苟衔怨,何所不为。
疑閒之言,日积月累,无可为有,虚可为实,错乱纷纠,未知其终。
今亟图之,虽缓犹及,失今不图,后将愈难矣」。
□□□□□□首言:「今之国势,大抵变坏颓削而非其旧,今之人心,往往懈弛消释而失其常,上下习见以为安静,臣窃惑之」。
又言:「若昔石虎,初无□江之意,因南游而□□□□□人已为之震恐,况可使秦苻坚、魏佛狸猖狂而求胜乎!
若昔泾卒,初无犯关之谋,因粝食而噪怒,唐室遂至于播迁,况可使卢循、高欢包藏而乘间乎!
□□□□□□将十刻,上皆是之。
未几除秘书郎
光庙疾益深,未能过宫,而欲幸玉津园宰执从谏不从,俱不欲扈从,公谓事恐有当弹压者,号泣随□□□□□与同馆上奏乞过宫,复与颜公棫见当路,欲以四参日不退乞过宫,又自八奏,至云:「万有一虏谍而知,欲驰一介之使,问安北宫,不知此时何以答之?
万有一贼窥其隙,敢传一纸之檄,指斥乘舆,不知此时何以禦之」?
既而乘舆已驾复止,百司皆待罪馆职,不敢入局,连入疏以请。
忽传北□□□□□指陈四事曰:「臣闻汉申屠刚曰:『未至豫言,固尝为虚,及其已至,言又无及』。
臣宁受豫言为虚之罪,在陛下则不可有事至无及之悔。
臣伏见寿□□□□□證状稍异,道路流言,汹汹日甚,贵家富室,增价以买聚金银,民户官僚,托故以遣送家属,三衙兵卫,收闭器械,而严其出营,江上屯驻,刺探缓急,而增其擐□□□□虚非无归宿。
事状既实,必有由来,设或一日复有万众不期而至,风火之虞又相邂逅,臣恐因虚召实,立致生事。
不幸而有狂夫奸人在其中,托忠愤以行诈,假曲直以动众,事至于此,而后悔之,了无及矣」!
先是,臣寮所言,上必争辩,是日宰执申省副本进读,自首至尾,默无一语,意若稍动。
宰执尽出国门朝堂□□□□宰掾徐公谊曰:「今日事势莫若建储」。
既又白丞相,又上奏言之。
从兄三复唶曰:「前日诸公谓尔夺其职,今复有疏邪」?
曰:「此何时也,而避形迹。
况祖□□□□□馆职许论事,与言官等,其可负邪」?
宁庙既立,公与诸公言太上移御泰安,无用遽上,姑留北内
盖有唐贞观故事,降赦不必过□□□□□下辞官外郡,免进奉推恩,虽不尽见施行,闻者是之。
一日见知枢密院赵公汝愚,问曰:「今日之事,了邪起邪」?
赵公曰:「亦方起耳」。
曰:「譬如救焚,昔在楼阁□□□□□为可畏,公能扑之于地矣,少惰必再炽」。
赵公首肯之。
上将视朝,公语丞相留公正曰:「授受,举相去凶,今当别是非,辩淑慝,使不相混淆,然后可□□□□□善之,亦不果行也。
考功郎,力求去,未许。
右正言黄艾论公邪说横议,图为谏官,罢之。
旋起知郢州
民祠大洪山神,钲鼓甚震,曰:「次边也,金鼓岂当□□□□□者」。
且毁其祠。
三月御史中丞何澹丞相汝愚不遵寿皇成法,经论罢者未得祠,乃径与郡,差主管武夷山冲佑观
秩满,再知□奏事。
谏议大□□□□言陈自强监察御史张岩奏:「故相汝愚阴蓄异志,彭龟年曾三聘最为腹心。
枢密院驱使官蔡涟诉其无君等事,事状明白,乞加贬窜」。
权臣将寘之狱□□□□□公仲艺上之。
遂有旨追两官。
嘉泰元年皇子生,复元秩。
久之,予祠,又久之,差知郴州,改提点广西刑狱事,未赴,改湖北,力辞,又主管冲佑观□□□□□公而公目眚不容出矣。
嘉定三年十月十二日卒,年六十有七。
积阶朝散大夫,今赠正奉大夫
五年正月八日,葬于善政乡郎中冈。
祖君彦
光庭,□□□□□永州零陵县。
父敏行,赠奉直大夫
娶杨氏,知麻阳县辅世之女。
继室胡氏,礼部侍郎寅之孙,封宜人,今赠硕人
子男一人,宏,尝为大理丞,今以朝请郎□□□□□一人,适故中大夫右文殿修撰李鼎
孙男三人:迈,将仕郎,公适、逊。
年十六举于乡,又六年进士第,由赣州户曹入为户部架阁,迁太学录、簿、正,□□□□□声出仕四十五年,实历仅八考尔。
平生所著有《存存集》三十卷,《存存斋记》三卷,《拟志林》十卷,《因话录》十卷,《药问》五卷,《闭户集》三卷。
嘉熙二年,特赠三官,直龙图阁赐谥忠节,从宏正之请也。
似先君太师忠公与公同朝、同获罪,宏以是属似以墓道之碑。
似追惟癸丑甲寅间时事之变亦大矣,凡所目击,今犹神悚□□□□□□如是其众也,谠论如是其多也,故一朝之顷,转危而为安,兹诚高宗孝宗培植之效也!
然一侂胄以惟所欲而坏之,众小人以求所欲而从之,□□□□□至于久而后定。
今天子锐意褒表,如公生虽不遇,而身后所蒙光宠赫奕,夫岂独以为公之私荣哉!
兴人心,拆奸萌,以振国势,于是乎在,此犹□□□□□之盛心也。
事大如此,所宜显书深刻,以诏万世,固非似所能任,尝力辞之,而公之弟、前太社令三异又重以请。
太社耄期,称道不乱,既以似为可,则不敢□□□□□。
铭曰:
盛治之世,不言而行。
迨其少衰,以言而争。
又不敢言,惟治之倾。
于皇祖宗,倚言干城。
扶植长养,以昌厥声。
肇区以来,有诎有赢。
靡诎不危,靡赢不平。
其诎伊何,伊臣之肓。
其赢伊何,伊主之明。
昔在甲寅,吸呼戎兵。
事昌于言,大朝孔盈。
猗与曾公戎监儒黉。
再转为丞,至于登瀛。
匪职所思,亦忧而鸣。
恶石是攻,逆鳞是婴。
事卒以定,置安宗祊。
彼奸者韩,嗾獒之狞。
尽以一网,不蕲其生。
在党中,黜三为轻。
凶穷受诛,晞阳濯清。
公独废病,不能簪缨。
继之以死,识者叹惊。
有定惟天,匪力所营。
于皇天子,祖宗是程。
褒录遗忠,不宁公卿。
惟公有子,发光九京。
咨尔在位,视此易名。
毋曰空言,国谋靡成。
毋曰苦言,身谋靡精。
生为国华,殁为身荣。
于皇天子,圣谟孔宏。
勒铭墓门。
永垂□旌。
寒亭题记淳祐三年秋 南宋 · 杜子是
 出处:全宋文卷八○八八、《八琼室金石补正》卷一○三、民国《湖南通志》卷二八一
山巅木栈,自元丰间赵公世卿沿崖发石,易穴路,得径以通。
嘉熙己亥,熊公伐石以成梯级,然功尚欠缺。
吾父子既新寒亭,自马石穴磴以下,碍者夷之,隘者广之,险者安之。
乃以石为柱,以为阑,虽八九十老翁亦得手拊而上。
是径也,诚唐文之三变欤!
淳祐癸卯秋正定杜子是书。
卓山陈知府 南宋 · 释道璨
 出处:全宋文卷八○七四、《无文印》卷一六
昔者庐山尝同邦人士女致截𩍐卧辙之意,既去而思,某则尤甚于邦人士女也。
东观读所未见书,铨曹阅天下士,建台长洲茂苑之上,专城苕溪水之间,功名猎猎极一时之盛,不惟威惕,不惟利疚,风节凛凛,又足以振起衰俗,某又与天下士同一起敬。
相望千里,茵匕何如之问不能以时奏彻,自常情观之,几若有负知己者。
他日张簿新卿归自铃斋,为言其间天之所以与侍郎者,亦可谓清矣。
然山多田少,岁歉民贫,寒者求衣,饥者求食,民之所以望于侍郎者盖不止清而已也。
虽然,郡大如斗,亦岂久烦康济天下之手乎?
某自侍郎东上,勉为开先留。
明年,舟山翁公持节江东,大肆黜陟,下逮山林,挟贵势者遂夺而居之。
不几何时,挟贵势者死,太守赵公复以开先帖来。
某谢之曰:「郑不来矣」。
又明年,忠斋孟侯来番昜,因邦人之言、众僧之请,帖再住荐福,某力辞逾半年乃来。
古心大参守建帅闽,一岁之间,招隐之檄四至。
及某欲行,而古心被召,是于荐福又有未尽缘也。
老母去春已见弃,泛焉不系之身,天地间遂无可系念者。
荆州依刘表,此兴极不浅,而眩且甚,不能远役矣。
矫首东望,不胜依恋之至。
育王笑翁禅师行状 南宋 · 释道璨
 出处:全宋文卷八○八四、《无文印》卷四
师讳妙堪号笑翁,俗隶庆元慈溪之毛氏。
广颡平顶,骨清气豪。
十岁能诵《金刚经》。
从野道钦受释氏学,登庆元三年具足戒,入讲肆习《天台止观》。
久而舍去,依金山息庵观,求离文字法。
三年还京,参松源岳灵隐,不契。
时天童无用全妙喜竹篦陶冶学者,径造其庐。
无用问曰:「行脚僧?
游山僧」?
曰:「行脚僧」。
无用曰:「如何是行脚事」?
师以坐具便摵。
无用曰:「此僧敢来者里捋虎须」!
俾参堂室中,常示以狗子无佛性话。
一日拟开口,无用以竹篦劈口便打,师应声□□云:「大荼毒鼓,轰天震地,转脑回头,横尸万里」。
无用颔之,曰:「是汝本有之事,吾不能以毫末加损若也」。
久之侍香,朝煅夕炼,遂竟其学。
辞去西游,历登诸老门,法无异味,遂回天童。
无用入灭,上首约翁久主报恩,致师分座。
太守程公请出世妙胜一香供无用,迁金文,移光孝。
乙亥大旱,祷雨州治,郡将以道居左偏,师谓释左道右,旧有成法,力争不可,退归雪窦,申明于朝,得旨仍旧乃已。
忠献史卫王以堂牒除台之报恩。
天台旧无律宗,大卿齐公议,合十寺为大刹,筑坛场,命负毗尼学者倡南山开遮持犯之法风励新学,至今为定制。
朝命徙虎丘,闽帅侍郎王公以雪峰来聘,事闻庙堂,不许。
王公移书,谓南方佛法不竞,暂借若人作兴之尔。
得旨乃行。
雪峰虽屋大众多,然僻介岭海,江湖之士鲜至,礼文法度视江浙有欠,作新更始,不崇朝改观。
南中土狭民贫,公家视僧寺犹外府,雪鼓公参费以巨万,师请于朝,特旨蠲免。
地多虎,或暴人通衢,师率众凌晨行道,旦望设冥,厌禳驱逐,著为定式。
人父子相语曰:「微翁,吾其鬼矣」。
雪峰僧堂二,曰留香,曰众香。
师至,众集如海,更辟妙香处之,且斥南人所施金帛敞寮曰禅悦,以便宴息。
三年,卫王使来请开山大慈。
京师高原泉散席灵隐,诏领住持事。
灵隐虽擅山川之胜,而逼近屠沽,贻□林壑,师撤其庐,揭关飞来峰外以限喧寂。
近时住山道人凿山穴塔,多龟食形胜,师谓云居祐禅师所建三塔雅合古制,奏乞禅律户用其法。
明教坏塔卧永安荆棘间,几不免暴露,师斲石屋其上。
冷泉亭卒挟公家势,小不可意则为寺威福,师禀京兆去其籍。
飞来峰旧言有神倚峰为祟,岁时必享以牢醴,否则辄祸寺。
师言非浮屠氏法,设冥易之。
革非去谬,率多此类。
卫王以大慈完美,迫师东征,随其行者皆一时龙象。
师审法立度,去浮务约,虽大智复作,无以易之。
卫王薨于位,师叹曰:「法舟既沉,吾亦从此逝矣」。
庵居上,或往来天衣。
寺丞张公以翠山招致,不就,归隐雪峰
台州使君陈公遣使以瑞岩邀之于道,瑞岩主事师严明,欲寝匿符命,衲子与之致争,有禠衣裂面者。
勉领寺事,逾月遂行。
无何,江心牒至,监丞史公强之,乃起。
师虽游刃小刹,持规挈矩,若俨临万众。
雅柏堂旧庐于荡阴,行将逸老。
净慈诏下,丐辞不允。
大参余公书来,谓不可重违君命,黾勉绝江。
明年,廷臣奏端、嘉以后牒廉僧众而免丁不加畴昔,欲增常制三之一,荆湖总臣又奏令僧道买紫衣师号,俾以衣号住持。
师以为审如是则千金之子皆可主法,吾道殆矣,奏疏殿陛,上书庙堂,其议遂寝。
诏徙天童,师以生母瞽而耄,侍右无子侄,力辞。
东归,栖迟翠岩□,斥田百亩归西寺,筑堂奉先世香火,岁七月望为忏摩法以赞冥福。
姑苏承天毗陵华藏、四明瑞岩聘命交至,皆坚卧不应。
育王虚席,有旨起师,再辞不许,乃奉诏。
表章大觉,祖述妙喜
方秩然有序,天童除书至,曰:「极弊大坏,天育犹伯仲,去此即彼,固非舍剧得閒,吾方有事于大觉之堂,委而之他,孰任其责哉」!
封章朝闻,俞音夕下。
师乃葺乃理,不徐不亟。
移书荆湖制使孟侯,得钱百万,不数年,内外更张几五之四。
师以育王望刹,表于东海,自昭陵而降,宸章奎画后先照临者三朝,而皇帝宝翰独未有,奏以为请,金榜玉章不逾时而下。
大觉塔铭,吕丞相惠卿所制,刻石东京净因,兵兴以来,东南学者多不之见。
师住山日,客有以墨本献,师即刻之山中。
大慧语要》板于径山者再燬于火,师以起废馀力,复刊行之。
痴绝冲退灵隐朝议士论咸徯师至,诏黄已行,为挟势力者易之。
戊申春京兆大资赵公书来,请再莅净慈。
师旧苦痹疾,至是增剧,作书谢之曰:「既老且病,不能复游人间世矣」。
通守永嘉曹公拉同僚徐公入山问疾,曹公谓:「师病久羸甚,盍致寺事。
当与侍郎颜公议,请于朝,用佛照故事,以东堂养老」。
曰:「去计已决,但待公为别,不敢闻命也」。
从容叙世契,移顷,命纸笔书遗表,作寺丞张公书,援山谷晦堂例,请主后事。
遗嘱数百言,通遗书谒佛事,入祖堂,开语录,建藏塔,丛林典故并不许讲。
书四句偈辞众云:「业镜高悬,七十二年。
一槌击碎,大道坦然」。
置笔与曹公诀别,右胁而逝。
其徒如所戒,后五日,用亡僧法茶毗。
僧众三诵无常偈,维那措火,薪尽火灭,灵骨不倾倚,端坐如生,五色舍利如珠如豆者毋虑千数。
士民淘沙洗泥,皆满所欲。
崇台数尺,夷为平地。
淳祐七年三月二十七日也。
师刚果强毅,公勤廉明,训徒说法几四十年,意小不合则脱屣而去,海内视其去留占丛林盛衰。
建议立论,非兼利天下不为。
宝、绍间,受知君相,以大法自负,论人无恕辞,厉士无恕法,多聚谤丛怒。
卫王薨,异时嫉胜己者或欲困之蒺藜,师不战不祈,卒无所施其术。
晚节末路,言益峻,行益危,道益著,昔之怒者欢以和,谤者信以服。
呜呼盛哉!
尝谓善知识所以标准斯世,行为上,言次之。
数十年来,有言者不必有行,师独回首于万波横流之际,涉世处死,毫发无遗恨者,良以此也。
寿七十二,腊五十七。
度一姓子二百馀辈,得法自黄龙道详而次,皆有闻于时。
言行风旨纪于此者,盖存十一于千百,立言君子或有取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