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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彦诗北宋
屏山夜雪 北宋 · 熊彦诗
五言绝句 押屑韵
夜深寒妥帖,前村人断绝。
何许小茅茨,开门满山雪(《宋诗纪事》卷四二引《翰墨大全》)
北宋 · 熊彦诗
 押尤韵
湘里难为别,湘江易得秋(《舆地纪胜》卷五六《荆湖南路·永州》)
乞监生依故事给监帖奏绍兴十三年十二月 北宋 · 熊彦诗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六、《宋会要辑稿》职官二八之二四(第三册第二九八三页)
窃见嘉祐治平间太学养士,补试中选者谓之监生,人给监帖,画以中旨,右以赞词告戒丁宁,待之甚厚。
当时士人有在此选,皆实藏其帖,传之子孙,以为荣遇。
近于知饶州周绾得其父为监生时帖,写以文绫,叠以监印,如告身制度。
所摸石刻,连粘在前。
望下国子监,依仿当时制度,以给诸生,以示国家待士之意。
应诏上皇帝陈利害书 北宋 · 熊彦诗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六
月日,左迪功郎、特差温州瑞安县主管学事、劝农公事、兼监双穗盐场臣熊某谨昧死再拜,献书于皇帝陛下。
臣伏奉诏书,许守令各言所职的确利害者。
臣恭惟陛下即位以来,忧勤万几,不遑宁处。
诏书数下,问民疾苦。
禹汤之罪己,同文景之爱民,永怀纪纲之修,思复祖宗之旧,命执事者参酌群言,助成政治,且使在服之臣咸以职来献。
方此之时,工人艺士皆欲执技尽规,耕老负薪亦思缓颊致词,而况食君之禄,治人之民者乎?
臣切思方今贤俊盈庭,忠良满朝,有股肱腹心之臣,有谏诤方直之士,有献纳论思之官,有会计主藏之吏,而又寄耳目于外台,付牧养于郡守
若县者,名秩甚卑,其事米盐,在于今日最可忽而无与于朝廷论议者,陛下何问焉?
昔之为县令者,选贤授德,寄以赤子。
有害焉,民诵之,郡太守礼之,监司论而上之,而玺书勉之矣。
今者雁行凫趋,奉行文书,进吾身不恤乎吾民。
有奉公守节,不屈于俗者,督责之吏叱咤于堂上,而舆台皂隶持梃而谁何于堂下矣。
师出闽会,令有忧畏自经,触怒赴狱,囚首而导车骑,戟颈而听指呼者。
为陛下之令如是其辱也,而陛下何问焉?
臣于此有以见圣明之用心矣。
盖以谓执事大臣论议于上,监司郡守奉行于下,若县者与民至亲,目见实事,不可以虚词借也。
赋焉吾民之财也,徭焉吾民之力也,兵焉吾民给之,匮焉吾民货之。
凡国之急迫忧虞者,皆吾民也。
而其暇豫逸乐者,吾民不与焉。
陛下十日一赏士,十日一犒师,操弓挟矢,被坚执锐之人未必皆有功也。
所过郡县,要求须索,若府库寄吾财,仓廪寄吾,居人寄吾子女,持左券而取之耳。
凡此,吾民不与也。
陛下所与民共者,同天下之忧而已。
县令知之莫详焉,宜明诏之下问也。
所谓省费、裕国、强兵、息民者,其目则四,实则一也。
今国家无防河工料之费,无边陲馈饟之费,无敌国聘遗之费,加以陛下勤俭,服御之衣不过弋绨,宫嫔之饰不过大练,凡此诸费,皆已无有。
国用调度,不过养兵俸吏而已。
乃欲省费者,是养兵之费无节也,俸吏之费无节也。
臣闻兵之尺籍不存,虽存而不实。
一卒伍而冒三校、一给使而持数券者,官军知之不复言,户部知之不敢议,独吾民攘肌骨、出膏血者苦之尔。
又冗吏之多,无甚于今。
凡吏之在天下者,臣不得而知;
臣知永嘉一郡与臣之邑而已。
所谓钤辖都监者四人,兵马都监者六人,部将指挥使辈十数人,榷酤征商之员外置者又十数人,置焉而不釐务者又数十人。
永嘉之兵不过数百,而场务之入不过数万,为官如此之多,其他冗散不可悉记。
而臣一邑尉二人,指使一人,监务者五人。
一小邑而无用之官已五六人矣,或谓他郡又甚于此。
与夫冲冲往来,褒衣大马,持券索钱者日不暇数十辈。
今国家无费养兵,而冒食者如此,俸吏而冗滥者如此。
陛下孜孜然恐军吏之怨己也,而臣下莫任焉,则亦听之,而又何费之可省耶?
若是言而果行,陛下何不使治兵之官、主藏之吏计天下之兵几何,计天下之吏几何,取兵数之实,削其吏之冗而尽去之,此足以省费矣。
省费而国不裕者,未之有也。
然臣不识陛下所谓裕国者,将以丰货财、实帑藏而裕国乎?
臣闻之,天子以得人为资,以蓄义为富。
天下之心归之,则其资广矣;
礼义廉耻之教行焉,则其富大矣。
何患国之不裕哉?
故藏之天下者,天下之富也;
藏之境内者,诸侯之富也;
藏之箧椟廪帑之间者,商贾之富也。
陛下但当忧百姓之不足,不当忧国之不裕。
今国家之用度责之户部户部责之漕臣漕臣责之守,守责之令,令责之民。
若民者,实受其责矣,困穷已甚矣。
陛下何不明诏有司,将无用之费、不实之费、冗滥之费一切除革,独取实用,立为经制,量入以为出,称财以立事,使臣下遵守,无得加毫末于其间,亦裕国之一端也。
今国用有经制乎?
陛下则不必知也,论道之臣不必知也,户部知之乎?
漕臣知之乎?
守令知之乎?
陛下试问焉而茫然矣。
而曰理财省费者,亦空言尔。
臣闻古者养兵以卫民,今以害民;
古者养兵以治乱,今也为乱。
所以然者,无他,兵不知自爱故也。
古者之兵有相友相助之义,相生相养之乐,其自爱如此,故用之可以决胜。
唐之府卫有为兵之利,无养兵之害,藏兵于农,庶几古制。
高祖太宗削平祸乱,威武莫强者,以此而已。
其后府兵废,藩镇彊,而唐始衰。
今军旅凋残,必修军政而后可。
臣切以谓江南二浙田之籍官者甚众,诚用以募强勇之士给之田,授以战斗之法,联以保伍之数,三年而后用之,使县令节制乡兵而听命于守,太守节制邑兵而听命于帅,路帅节制郡兵而听命于督府,仓卒之间,檄使赴难,岂无一尉贾贲、一令如张巡者为陛下出耶?
陛下试观晋宋之间,所用以取中原者,岂尽关河之人哉?
破齐灭燕而下秦者,始兴溪子,拳捷而善斗者也,安得为无用乎?
然臣又以谓猛虎所以为百兽畏者,以爪牙,爪牙废则狐豚特犬皆为吾敌。
人君深居九重,所恃者远而虎臣猛士,近则宿卫之兵尔。
汉以南北军相制,故周勃以北军安刘氏。
唐制,南北衙文武臣别以相伺察。
太祖赵普之谋,尽夺藩镇之权,遣使分诣诸道,选择精兵。
凡材力技艺者皆补禁旅,以备宿卫
躬自按阅训练,皆一以当百。
太祖彊干弱枝,规摹宏远如此,强兵之说,臣愿陛下深鉴汉唐之制,近思太祖之意可也。
自陛下即位以来,一诏令之下,一话言之出,未尝不以息民为言。
言之数而行之未效,则民不能无疑。
此则奉职之吏不能宣布陛下之意也。
近者诏以民间产去税存,诡名挟户,逃亡死绝,使之括责,尽特倚阁,此最为民之大利。
然推而广之,尚有说焉。
法有匿税之条,则民间不敢尽言;
有擅阁之禁,则官吏不敢尽行。
又富家大姓侵冒兼并,契无合符,家无户帖,以致推割不明,奸胥猾吏舞文弄法,遮护掩抑,贫民无诉,虽有明察,莫之可究。
今人则逃亡,田未尝不耕也,则是富家大姓侵冒兼并之尔。
臣愿陛下特委漕臣,因今岁造簿之时,令诸州县置立户帖,人户所管田若干,财若干,人丁若干,舟车牛马若干。
遇有出入推割,则持帖退受。
前此匿税冒禁者,一切不问。
自给帖之后,有告者论以法。
如是则税赋明,力役均,科歛平,富者不敢侵冒而贫者暇矣。
自非出于睿旨,州县终莫敢行。
盖州县之吏用此以为市利之资,税赋明白,则狱讼息而吏无以为奸矣,此州县所以莫能行。
至于税赋有常,民不敢后。
陛下间遣郎官,远临郡邑,田野之民莫识陛下恻隐之意,但谓朝廷用郎官催税,似于国体未为无伤,不可不知也。
咸平中三司李士衡建言春贷缗钱,秋输绢帛,以便贫民。
当时绢钱甚微,贷直甚厚。
及其后,钱不足以当绢直矣。
又其后,钱不给而代以盐矣。
又其后,盐不给而民白着矣。
今乃使之输钱者,臣莫晓也。
无钱取绢,犹为有理;
买绢取钱,近于欺民。
臣以谓今天下酒务利入不足以给官吏,未尝有益于公家也。
然而以易糯,以帛易,民甚病之。
翠华所临,四方毕会,酒课之盛,钱塘一郡而已。
臣欲并乞罢天下酒务,估立名钱,召人承买。
然后将二税折变,并纳本色。
绢既有馀,尽除和买,宽民之力,莫大于此。
陛下省方吴越,两路之人近在日畿,人得自安;
荆楚之间,释耒扶老,拾取橡栗以充饥腹,而追呼之吏夜叩其门矣,陛下亦知之乎?
茶盐之法,今为利源,要在循守旧规,不当时有增益。
近缘谋利之臣请访碱地,增置亭场。
濒海斥卤,尺寸皆属公家,臣恐要功之人观望意旨,因献诡说,困苦良民。
又昨者行短引入纳十千,而为之斤者八十;
后行食茶入纳五千,而为之斤者六十。
今又复短引茶数课额,每岁一同。
而去岁提举司抑令逐县添认茶引,海傍童山,荈茗不产,课额既大,必至殃民。
擿山煮海之利,纵未能捐以与民,岂忍困吾民哉?
欲望圣慈将相视碱地指挥速行寝罢,戒谕州县,不得增添数,亦足以惩牟利者之妄也。
两年以来,因臣僚之请,江浙酒坊户添缗钱五分。
其说以谓酒价既高,官钱当增,殊不知米曲之直十倍往年,盗贼干戈之际,愁叹无聊之人口腹不充,何暇饮酒?
唯是行朝商贾所会,乃有酒徒坊户,缘此欠折钱本,估收田产,破家之祸,近在岁年。
本邑三章一坊,关停已久,额课尚存,率歛民户,送纳名钱,县司不敢申陈,常平不敢除放。
臣愿陛下特降旨挥,将坊户之制一循旧法,新行名钱速行蠲罢。
有如当县停闭去处,低价召卖,期以十年,方复旧额。
仍戒县邑之吏,不得代取民钱。
又近年以来,郡邑上户系名军中,日迁月转,遂为官户。
持告执符,倚藉主名,逃役避租,良民受害。
臣愿陛下明诏军中曰,豪家大姓,无搴旗陷敌之劳,敢冒吾军师之赏者,论以军法。
仍乞立为定制,应州县上三等人户不得从军
守令失察,同坐以罪。
所有前此补授之人,责令戍边五年外,正行补授。
如或不能,听令纳爵。
如此则军士劝而滥赏清矣。
凡此数端,皆丛脞细微,非所以干前旒之明,溷黈聪之听。
然臣闻巢居知风,穴处知雨。
臣为邑令,所见所闻,为民利害,不过如此。
伏惟陛下慈俭之性本于天纵,爱民之心出于至诚。
而臣昨者尝登文石之陛下,面天日之表,今为陛下字人之官,亲奉诏音,敢不尽愚?
臣前所言省费、裕国、强兵、息民,其目虽四,其实则一,大抵在于正纲纪而已。
祖宗之初,地不如今之广,兵不如今之众,赋入不如今之多,将帅不如今之官尊而位盛也。
然而钱俶吴越,李昱在江南孟昶在蜀,刘鋹在广,继元在晋,马氏在湖湘,高氏在江陵李筠在泽潞,重进在维阳,北狄迫大河,年岁之间,僭平僭伪,扫除妖氛,未烦一兵,未失一士,未绝一弦,未折一矢,而天下平矣。
当时锡予有度,固未闻求所以省费也。
经常有制,固未闻求所以裕国也。
诸将之兵唯恐王师不至,固未闻求所以息民也。
所以然者,纪纲之立而已。
祖宗之立纪纲,不可槩举,独观其最难者,指挥军旅,检御将帅,如身使臂,如臂使指,无不如意。
太宗皇帝尝谓李昉曰:「近代以来,朝纲不振,方镇恬强,姑息不暇,由帝王不得控御之道耳。
朕今指命将帅偏裨列校,盖削其权势,不使过制。
晋汉以后,卿所备见,方之今日如何」?
李昉对曰:「晋汉之朝,政去公室,臣强主弱,政令不行。
陛下躬揽庶务,总御英雄,损方面之权,使各有分限,真得其术也」。
及观太祖皇帝时慕容延钊一举而得荆南数千里之地,兵不血刃,止于加爵赐帛;
曹彬江南,擒李昱,求为使相太祖曰:「今西有河东,北有幽州,汝为使相,肯为朕战耶」?
至于王全斌、崔彦进征蜀,小纵随即贬降。
太祖告之曰:「朕虑征南诸将不遵纪律,故抑卿数年,为朕立法」。
当是时,上自大臣,下及小吏,人人称职,谋臣虎将,顿首听命,足以见纪纲之立也。
今用兵之际,能取法祖宗之立纪纲,则兵强。
兵强而民息,民息则省费裕国,自然之理也。
臣所谓四者之要,其实则一者如此。
臣闻大臣有大臣之职,谏诤有谏诤之职,守令有守令之职,士有士之职,民有民之职。
陛下亦有职也,陛下之职举而众职脩矣。
今将脩政以复中兴,而陛下正心诚意以举其职,愿勉之而已。
陛下勉于勤而天下劝矣,陛下勉于俭而天下廉矣,陛下勉于刚断而天下勇矣,陛下勉于静壹而天下安矣。
左右辅佐之臣,从容款密;
谏诤言事之官,尽言不讳;
讲读经史之员,勿为虚设;
轮当面对之士,力访民情,是陛下之职修于上,而大小之臣尽心于下。
如此而不能省费、裕国、强兵、息民者,未之有也。
臣切见近有以应奉髹漆之器以进者,陛下命亟毁之。
虽却千里马,焚雉头裘,碎琥珀枕,未足道也,天下之人咸仰盛德。
臣尚有得于耳目之间者:永嘉养兵置局,织造锦袍;
馀姚呼集陶工,坯冶秘色;
钱塘村落辇致花窠。
方陛下衣裳在笥,敝裤不假,则锦袍何用?
日昃不食,土铏致膳,则秘色何求?
《诗》、《书》为园,仁义为圃,则花木何观?
是必供奉之臣举其职而陛下不之知也。
若此之类,臣愿陛下绝其萌,杜其微,一豪不以概于宸衷,则省费、裕国、强兵、息民之道已在陛下心术之间矣。
疏远小臣,不识大体,罪当万死。
臣无任战灼待罪之至。
臣昧死再拜(《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七六。)
「禹汤」上当脱一字。
永州科举劝谕 北宋 · 熊彦诗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六、《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九○
某窃以国家诏书取士之意,盖欲蒐求贤材,以为时用。
上则公卿辅弼,下则百僚庶工,分布内外,以兴治道。
三年科举之设,虽较一日之长,它时建立事功,乃有无穷之闻。
凡世名德,皆出此途,上之待士,可谓甚厚矣。
陵一郡,在湖南号为士乡,今古胜流,多尝至此。
故士风所竞,习为儒雅。
今年诸邑试于有司者几于千人,比造州廷,仪冠甚伟。
虽初学童幼,俨如成人,投贽笺启,粲然可观。
士乡之称,信不虚语。
某区区之意,尚有望于诸友者,愿先儒夙学训诲诸后生,各务遵修士检,祗畏乡评,整齐衣冠,出入场屋,使儒风之盛、礼法之美不愧传闻,庶几上副朝廷求士之意。
某不学,无能久游庠序,及为太学博士,数预考较,每见太学士人群试贡院,唯展纸濡笔之声,寂无人语。
前辈有诗云「无哗战士衔枚勇,下笔春蚕食叶声」,盖谓此也。
皆以揖逊相先,以起居相问。
凡取士之数,固已有定额。
虽未必尽中前名,然皆不失为名士。
而某忝守士乡,归居里闾之下,道○陵之庐,亦预荣幸。
辄此布闻,各宜兢慎。
尚书洪成季 北宋 · 熊彦诗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六
月日,具位某谨拜致书于判部尚书阁下。
某愚无他长,辨说不足于口,走趋不足于力,迟钝鞅掌,事尚书一年矣。
顾吏于郡县之间,所以事上官,若谄若奸,若谗且诬君,面说而背怒,某不敢持此一物以奉左右。
蒙晓其拙诚于谗毁之中而加鞭策焉,尚书初不以见知为德,某亦岂敢以是有德仁明之赐哉?
竭其区区,夙夜以职事报知遇耳。
过是,未尝出一辞、画一策以犯严听。
执事之为郡,恩信孚施,惠化流行,创痍之民始知有生之乐,邑吏合奉行仁政而已。
今上以春卿尚书还朝,盖近岁以来,自是而参大政、秉钧衡者接踵继轨,是必陛下欲内治,大臣欲同政也。
稽古礼文之事,不敢以问左右,扪心揣腹,辄有所欲言。
尚书执事于庙堂矣,措置规模,固已定于胸中,独有收拾人材,最为当今所急。
今贤人善士沉抑不达,廉进耻售,湮灭无闻,诚在位者之责也。
且世之所谓大福,而天下之所共美者,莫不欲寿考康宁,子孙繁多;
而其所谓极祸,人于心为种恶之招者,不过曰无后也。
古人至以大臣不欲贤之举为绝三统、灭天道,而有后者皆为推贤扬善之报。
初若不足信者,及观郭令公位极人臣,考中书者二十有四,福寿兼隆,子孙千亿,人以为再造唐室之功。
霍子孟拥昭立宣,人以为汉家之宗臣,世不再传,霍氏遂以不祀。
则功业之报,又或不然。
令公达贤荐士,所用将佐宰相之才者数人,为节度者二十有八人,为丞书丞郎京尹者十人,廉察者五人。
李光弼、光进、杜鸿渐之徒,皆其选也。
此犹未足以尽令公好士之心。
李谪仙永王璘事,天下莫敢为言,而公力欲夺官削爵,以赎其罪。
好士如此,所享可知。
萧望之、张敞之徒,抑而远之,始引蔡义之徒以为助,壅人自塞,其无后者宜矣。
盖司人物柄者,其规模鉴裁皆已素定,一旦取而用之,无不如意。
国家之兴,士大夫谓宰相留意人才者,必推曾、韩魏二公。
鲁公未达时,有《雌黄公议录》,士有片善必书之。
魏公作小官时,已有甲、乙、丙、丁四集,以目天下之善士。
至其入相,收拾略尽。
鲁公再世执政机,而韩公之子继相,其孙亦为枢臣,其他持橐帅边,盖不可悉数。
观此则前古之事、上天之报可以无疑。
伏惟尚书厚德雅望,为时老成。
臧否不出诸口而褒贬备于胸中,喜怒不形之色而善恶判于目前。
为善不近名,为政不计功,而阴有德于斯人者多矣。
某是以知尚书之必能用人也。
张安世称荐贤者隐而不以自言,而羊叔子引达名士,人亦莫主盟。
尚书之必能远嫌如张安世,避名如羊叔子,所以区区以人材为言。
虽然,和扁善理病,七年之艾,非仓卒之求;
梓人善筑室,合抱之木,非朝夕所致。
尚书旦夕参大政、秉钧衡,有如陛下问尚书以人才,则尚书亦品题于胸次,亦有成人。
幸试之毋忽(《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八七。)
问:疑当作「闻」。
邓通判 北宋 · 熊彦诗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四八
叨膺宸命,滥窃使华。
顾庸妄以何堪,寔吹嘘之所自。
恭惟某官行能超越,学术深醇。
政所至以有声,才无施而不可。
符分半虎,谅犹郁于远猷;
刃蔑全牛,顾未施于利器。
伫登优最,蔑对异恩。
某方修问之未遑,忽飞缄之先及。
感愧交集,敷序奚殚。
贺姚都运启 北宋 · 熊彦诗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六
伏审宸简载扬,暂辍一麾之守;
使轺荣领,总持十国之连。
仰旌旆以戒涂,罄郊圻而被泽。
恭惟都运中大学优圣域,识造经邦。
风采冠乎朝中,文章妙乎天下。
荐更藩服之任,深结冕旒之知,亟奉玺书,特司邦计。
朱轓皂盖,恩波方浃于壶山
金节绣衣,欢颂已腾于桂岭
指顾而足以肃清官吏,笑谈而足以镇抚士民。
既权货殖之低昂,行见仓箱之储积。
登车揽辔,方威振于外台
当轴秉钧,伫诏归于中禁。
某倥侗陋质,肮脏馀生。
业徒绍于箕裘,恩滥承于簪绂。
恪奉官联之守,谬居县佐之司。
即获趋承,幸依光于韩斗;
每虞旷败,庸托芘于苏天。
按:《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清抄一百五十卷本。
汪伯彦 北宋 · 熊彦诗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六
方一男子之上书,众知无罪;
而诸大夫曰可杀,公独何心。
按:《寓简》卷五,丛书集成初编本。
黄元龄归南盘谷序 北宋 · 熊彦诗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七、《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七一
冬裘而夏葛,渴浆而饥,嗜好取舍,喜怒哀乐,所便以为安,所恶以为疾,人皆有之,不俟分疏自解而后谕。
伯夷之隐,展禽之仕,伊尹始农而后相,孔孟环辕周游,如冷暖饥渴,当然而然,不为诡激,进退出处,了无可疑。
圣贤动静之迹两途,而行道之心一致。
秦汉以来,固有合于圣贤之为者;
至度出处利害,择焉以自居,进无可观,退亦未足甚高,于是曰处士之名,谤国者也。
都士之出处,必待辩说计较而谕为不进矣。
山阴黄寿元龄用其学为馀干馀干大治。
终更而去也,告其友曲肱寮熊某曰:「我平生读书,老大未有所就。
顾颇喜李愿盘谷时,韩退之为序。
我有山居,号南盘谷,我将隐矣。
公能序且歌于我乎」?
予笑谓之曰:李愿不足道,独倚韩公以传。
然序称「大丈夫」或指谁何,供给人把持羽旄器物,与粉黛颊眉妍好,谓退之戏以诮世,则不可知。
不能不芥蒂于中,退之又为之辩说,用是不遂而归,何小小耶!
周续之云:「驰心魏阙者,以江湖为桎梏;
情致两忘者,市朝亦岩穴耳」。
元龄器度学识行且用世,若问津于夷易之途,养志于恬淡之境,进不祈功,退不近名,则通都大邑,皆南盘谷也;
不然,山林乃毁誉忧乐一大都会,君独乎?
予文字不及退之固也,至论士大夫出处,则不以退之为然。
于是歌南盘谷以送之:
离离兮秋英,露漙漙兮夜○。
南有盘兮何许,风袅袅兮遐征。
断崇冈兮迤靡,侣荛牧兮丁宁。
呀澄渊兮污漫,褰岫幌兮翠寒。
樾含绿兮掩冉,畦荪药兮阑干。
牛羊下兮散平楚,畅夷犹兮容与。
彼迷途之回远兮,盘吾乐兮斯处。
客揆君之衷兮,丰仁义兮无兵。
冠切云兮佩明月,怀又韬兮连城
伟达人之大观兮,曾何累于去来。
息姱觊以闲闲兮,亦优哉而游哉。
陋谁昔之窘窘兮,惊宠辱为祥灾。
南之盘兮幽幽,盘之云兮其出油油。
君兮归兮,不可以久留。
跋御笔藉田子诏后绍兴十六年六月 北宋 · 熊彦诗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七、《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九三
制诏郡邑:「以来岁之春,祗祓青坛,亲载黛耜,躬三推之礼,以风示于四方」。
继而敕劝农使举厥职。
明年春正月壬辰,皇帝率公卿亲耕田。
礼成,洒宸翰以诏天下,凡百有二言。
圣意恻怛,训辞温厚。
󲦤绅在列,拜起受诏。
田野老人,扶杖来听,称颂道说相谕劝。
会臣僚请以亲笔刊石,垂示永久,得旨如奏。
于是永州以前日所赐诏命工勒诸碑,而其守臣熊某谨顿首昧死言曰:稼穑之事,生人之命,衣食之原,有国之本务也。
三代以来,国祚长远,人民安乐,教化兴行,风俗浑厚,皆莫如周。
盖周家乃自后稷教民稼穑,功在天下。
至公刘,又务耕种,居者有积,行者有资,周道复盛。
古公避熏粥之侵,不以战伐之故杀人父子,独修后稷、公刘之业于歧山之下,人尽归之,周以益大。
成王周公旦作辅相,作《无逸》,警戒明白,始终皆以稼穑艰难为言。
谓商之高宗、中宗、祖甲及周文王皆能知此,所以享国多历年所。
恭惟皇帝陛下天性至孝,躬尝艰难,诚心行仁,子视黎庶,君臣一德,感动天地。
警戒之意,深明本务。
比年以来,疆埸休兵,里闾复业,阴阳平和,年谷屡丰。
仰父俯子,左餐右粥,歌讴笑嬉,无所疾痛。
尚欲与世跻于富厚,则取古耕籍之制,考雍熙明道故事而力行之。
臣乘障在外,不得与庶人终亩。
窃闻盛礼告成,东󶮔复进,耆老农夫,咨嗟抃舞,堵墙以前,愿望见天日之光。
诏陛盾郎毋得谁何。
劳问高年,皆有旌赐。
惟甚盛德,岂直为农事之劝,有以知陛下之诚心,而卜历年之无疆矣。
孙樵在大中,得开元间系日条事而书曰:「某日,皇帝亲耕籍田,行九推之礼」。
以为九推之礼异矣,且自恨不得为太平男子,睹开元中事。
臣今乃幸得为陛下守郡吏,以劝相农事为职,又与𦲶人躬受诏书,云汉之光,下饰遐陋,风雷之令,鼓舞幽仄。
则周家忠厚之俗,祖宗垂裕之训,成王、周公相与警戒之义,事效见前。
身游泰和,自比昔人,岂不甚幸?
夙夜惟念,思所以报答明王戒敕之意,敢不出入阡陌,告谕上指,布宣恩德,使实惠及人。
区区之愚,不无万一冀。
谨拜手稽首书于下方,用告于后之守若令,俾承圣诏无怠。
绍兴十六年岁丙寅六月朔守臣熊某谨书。
朱买臣 北宋 · 熊彦诗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七、《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八
汉武帝喜词章,故郡国能文之士鱼鳞杂遝而进。
相如起于蜀,严助起于吴,吾丘寿王起于赵,皆以俊伟博辩,得幸天子,登金门,上玉堂,奉清间之宴,不为不达矣。
然数子以游谈不根之词,诙谐不经之语,参预国事,有足为害者。
数子中,买臣尤为沾沾小人,偶能词赋耳。
方负薪行歌,未尝不欲一日取富贵以骄其妻妾也。
故摇尾俯首,乞丐于计吏,待诏公车,自鬻而不知耻,卒由严助得进。
夫以无耻之人,处天子左右,□□□忠信,计策有所裨益,难矣。
初即位,自以雄才大略承□□安富之后,意在鞭笞四夷,奋兴百度,犹能曰「朕初即位,不欲以虎符发天下兵」,意尚知兵役非易举事也。
当时之臣若能以高祖创业之难、文持守之道谆谆告之,使兢兢业业,犹能回其好大喜功之心,况于逢其恶哉?
东瓯南越之伐,在当时未见深害,田鼢、公孙弘必欲谏止之。
岂以方锐意征讨,不迎其锋而戢之,则穷兵黩武之志自此始矣。
买臣辈非不能发一语为,方希旨,持伪辨浮词之挫折,卒起东南二役,严助、买臣启之也。
内费廪藏,外竭民力,居者婴屯守,行者困转输,暴骨满野,盗贼半天下,其罪大矣。
晚恶张汤,凌折屡欲死之,殆无以泄其暴怒抑郁之气,乃告阴事。
自杀,而身亦被诛。
天道岂远哉!
其怀绂趋郡,歆艳一时,特足以骄小人,身死名腐,与饿死沟中等耳。
其妻之言,未为过也,何足道哉!
汲黯 北宋 · 熊彦诗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七、《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六
汉高帝不喜儒,创汉基者未尝乏人;
武帝好儒,而汉业病矣。
宣帝不喜儒而中兴,其子元好儒,孝宣之业衰焉。
夫所谓儒者,政赖以扶持宗社,辅成人主,而汉之数君用儒者辄不效,不用者皆有大功,予以是知汲黯之毁儒,面辱公孙,其意深矣。
昔者沛公以三尺剑取天下,良、平为柄,韩、彭为锋,灌、绛为铗,萧、曹为脊,樊、郦为镡,一举而施惠于秦,再举而锄暴于楚。
当是时也,如执虞舜之干羽,如秉周武王旄钺,如五经所规,《春秋》所是,君人治国之道,不遗毫芒矣。
彼数公者,屠沽刀笔之下,剸裁教化,斟酌仁义,戴沛公以行其素心,皆商阿衡、吕尚父之事业。
谓之非儒者,可乎?
武皇帝则不然,所恃以为真儒而用之者,公孙丞相一人。
汲黯之正直纯诚,质厚远识,庶几古之十六人也。
知其为社稷臣而畏之,数以忤旨不用。
然虽尊宠公孙弘而天下轻之,虽不用汲黯而天下重之。
淮南之反,视如发蒙振落而独惮内史也。
方弘徒步对策时,知武帝欲有为,已能刺取上意,以谓「期年而变,臣尚切迟之」,卒以谄至宰相,引张廷尉大夫为之肘腋,而高帝之法纷然乱矣。
予以谓武帝之治,穷兵黩武,盗半天下,以用公孙弘,故至于此;
然而奸雄不敢起,未至于亡国者,以汲黯在朝故也。
由此观之,用儒之效果何如?
孝宣武帝之失,故其治质而不求华,实而不求名。
吏职民安,辅以邴、魏之深明治体,奉行故事,天下之人如释画饼而得之饱,去雾縠而有大布之温,岂皆儒者辩惠纷更之赐哉?
初元之君不知出此,牵制优柔,用匪其人。
韦衡之徒,虽酝藉优游,皆持禄阿谀,无甚术业。
史称元帝好儒术,颇改宣帝之政,讥之深矣。
夫儒者有益于国则一,而其用之异也。
忠信而正直,易禄而难畜,见利不亏其义,见死不更其守,可近而不可迫,可杀而不可辱,事君而君无过,治民而民不忧,若是而儒者,儒也。
饰儒以取名,辩说以希进,阿谀以陷其君者,盗也。
武帝汲黯而盗公孙弘,舍实而用名,求儒而得盗也,几何而不败人之国乎?
荀况作书,虽不纯于圣人,然其论大儒之效,首以周公为言,庶几知儒者之效矣。
呜呼,姬旦不世有,不然则得汲黯辈而用之足矣。
武帝为戆,为妄,为不学,岂其内多欲而外施仁义,亦儒者之盗欤?
献猷二侄字序绍兴八年九月 北宋 · 熊彦诗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七、《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七四
十四兄名其子曰献,而十七兄之子曰猷,使某为之字。
某自顾在宗党中最无肖,以两兄命之严而不敢辞。
惟我祖少师忠孝立朝,名在史简
诸父克继,以大家声。
十一叔父爵不酬德,寿不报善,然有六子,以壮门户。
十四兄著书立言,可以垂世。
干戈之间,市利捐义,经术尽废,人骛速化,兄独闭门,吉人相守。
十七兄澹然无营,名教自乐,庶几所谓善人长者。
附炎背凉,趣有诮无,彼不自愧,谓我弗强,君子耻之。
咨尔献与猷,予非侈予宗以私于祖,若父与兄,里评清议,予言实公。
尔知名若之意乎?
自昔加于名谥曰献,云贤之谓也。
凡经所谓猷,谋而当于道也,两言之,亦谋也,亦道也。
二子不必远慕古人,旁凿其议,能如尔父之贤,以光其先,无愧于献矣,字曰载贤
能如尔父之安贫守道,履践家法,无愧于猷矣,字曰善道
惟献识虑清明,猷志气刚重,名实归之,予将尔责。
其慎其戒,谨尔名字。
闻善吾求,闻谤吾修。
药石可喜,游必胜己。
远仁无师,废书无业
昵奸近祸,敌悍收怨。
叛贤离道,为名字羞
绍兴八年九月丁未日书。
耦耕堂记建炎三年正月 北宋 · 熊彦诗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七、《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四○
从兄季和为隐居于饶州安仁县云盖山下,其落成也,某适在永嘉
季和以书来云:「吾向欲为堂,而以耦耕名之,属吾弟为记。
吾弟以谓堂未基,规模风物未状,未可记。
今堂则成矣,吾固未尝为陶也,腰镰而得瓦;
未尝斲削也,指仆而得柱。
高不踰寻,虚而靓深。
吾甚安之,吾亲与吾妻与子皆安之。
吾隐矣,与世疏矣。
将植材千章,立万个,抚柯而休,班荆而坐。
衣也吾妻可以当机,食也吾力可以当犁,水吾汲溪之清,薪吾拾树之遗,生计足矣。
大凡井畦幽遥,茂林邃坞,致力少时而偿心晚岁。
吾向者从举子较一日工拙,欲以求官,甚痴而极愚。
惜乎!
功名之心,迟吾十年。
然见兔顾犬,亡羊补牢,未云暮也。
兄贫,堂无长物,独欲吾弟数语着堂中,堂不空矣」。
某审季和见命之意,则为书以报曰:「从昔以来,山林之势与朝廷相权。
有道之士居山林,则山林益尊,而朝廷畏之。
唐虞之际,君臣惧然,恐野之有遗贤。
商说与挚不出则操筑执耒耜,出则宰相处之矣。
周武王时首阳山有二士,王甚愧之。
后世为分谤而解纷者几人?
刘季骂辱儒生,烹醢壮士,晚而绮黄之徒出,而与之定适。
庞德公与妻躬耕,诸葛孔明何如人,独拜之床下。
岂势屈而智不侔,名实既定之矣。
昔吾夫子在齐、宋、鲁、卫之郊,意小不称,则脱然去之如传舍。
至于楚狂接舆长沮桀溺、荷蓧丈人,皆下车式之,遣弟子问焉而殷勤。
或得其一言,则反复其所以然之故。
何夫子分庭抗礼于国君,而不能忘情于数子?
其出处之意,可以见矣。
兄今自处于沮溺之间,悟世而顺情,逃名而得实者也。
世人由布衣为官,至爵执圭,梯升陛进,举幸而至者百一,不幸而否焉者皆是也。
有道之士进不偶,用不利,一日退即山林,遂与朝廷相权,其得失重轻为何如?
吾兄操持趣向无愧古人,抱器业而未售,其隐也可以求其志矣。
虽然,不能无责焉。
舜耕历山,农人逊畔。
仲尼曰:『耕非舜事,以救败也』。
锦溪之上,仙岩之西,其人悍而脱礼,固而少文,眦窳而安佚。
流居有暇,容貌色词之间,能取其人而归之于君子,则不无补于风教」。
予以是作书报季和,因缉而文之,以为记。
建炎己酉春正月戊子,弟记。
州治忠孝堂记绍兴十二年十月 北宋 · 熊彦诗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七、同治《临川县志》卷八
堂名取贤者二人,唐颜鲁公之忠,晋王司空之孝
鲁公大历间抚州,治迹多可考。
司空琅邪临沂人,今抚城东亦有卧冰池,父老挟此,遂以休徵为乡人
晋史不见公来临川,然计其与母避地庐江三十年,盖渡淮而南已久,岂尝客于斯耶?
何相传之远也?
广汉张公滉为抚州明年,政平讼理,境内无事。
百姓便其清静,自得于闾阎之下,相戒以毋犯太守之条教。
公于是知抚人可与为善也,将道以教化之原,风励其俗,以佐刑赏之所不逮,乃建堂于厅事之东北。
基培其隙,材因其旧,础刓不更,瓦老不弃,涂塈藻饰,鲜而不华。
工人役徒,皆卒之食于官者。
缓力省费,指顾而堂已成。
高明雄深,制度中体。
公大书其榜间曰「忠孝」,绘颜、王两公像龛诸左右,生气凛凛,若将俨然而临之。
客有馆于公,登堂而喟者曰:斯言大哉!
生人以来,防范一世,三纲五常之始,百行万善之宗。
圣贤君子,长者善人,饮食寝处而朝夕焉,尚有大如此两言者乎?
性根心地,与身俱来,夫谁不有?
而我夫子乃自以谓「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
惟忠惟孝,夫子之体无有欠少,其言乃尔,岂以斯道广大,欲极其至,不可不勉?
夫子垂世立教,以诏后人,君子勉焉而知其归,生不可夺其志,死不可夺其名。
呜呼悲哉!
希烈逆焰炽天,使吾元老行投肉于馁虎,谁为此谋?
抗志不屈,诟贼就死,忠则得矣;
母朱惨虐,司空弗子,承顺祗恭,动天感神,孝则得矣。
不得于时而得于忠,不得于亲而得于孝,人道尽矣。
虽然,两公所遭,皆其艰难,立节垂训,是其不幸。
今公事明圣之主,为良二千石,而得展布四体,奉行宽大之实惠以设施所学,堂有亲贤,聪明仁智,礼法在躬,慈风穆然。
公于闺门日承善训,出则尽忠,入则尽孝,兼二美而躬行,雍容怡愉于名教之地,宜其谈笑一堂之上,而风移俗易于千里之外。
然且正己而物正,则歉然不敢自当以大人之事,借诸昔贤而喻意于斯堂,厚之至也。
予顷游学于抚,乐其风俗之美,且喜公之甚爱斯人也,而又命之记,乃起而告诸邦人曰:「豪长者、里父老,归语而后生:为臣止于忠,为子止于孝。
审固心力,无有他事,勉尔大节,矜尔细行。
其或怠身修、隳行检、忽章程、奸禁戒,皆不谓忠;
简供养、私货财、仇兄弟、讼生产、藐孤独,皆不谓孝。
颜、王有像设,太守有训言,古人今人,皆在堂上。
善而力行,过而力改。
瞻之仰之,无泚而颡」。
张公滉字昭远,其客之馆于公而记者,绍兴十二年十月番阳熊彦诗也。
江西运司题名壁记绍兴十二年 北宋 · 熊彦诗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七、《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二八
绍兴十二年,上临遣江西漕臣,得滑台赵公奇、南丰符公行中
既即事,以书抵予曰:「行中与同事夙夜惴勤,恐不称任使。
幸朝廷无甲兵之问,四方不见羽书虎符,阴阳调和,继有成岁。
吾二人多暇日,于公宇后披榛治秽,辟地为楼,以登案牍。
其下为堂,榜曰『有年』,日会僚属议事。
顷居是职,兵火之后,得汤东野而下,将以姓名刊石而陷诸壁,敢请文以记」。
某久闻二公善于其职,因为书之曰:「把节坐轺,通谓使者
转运使佩寄委尤重。
赋算有经,嗜羡必刻;
供亿有度,觊功必扰。
如曰簿领期会而已,则斯堂之上,雁鹜趑趄,奉行文书,又何议焉?
必欲究上指、既职事,则孰贤未扬,孰奸未擿,民瘠思肥,齿耗思息,惠农何术,备馑何储,励俗敦仁,抑诬起逊,此皆富吾民以富吾国,圣上之旨,转运之事。
左氏以《春秋》书士縠,堪其事也;
议者又谓致诸侯而大夫会之,讥僭也;
其说一矣。
今姓名爵里同书一壁间,其人为贤为否,于事为堪为不堪,特未可知,而予有说焉。
前日选用以贤,他日归报以功德惠政,术如两公者,则睥睨壁间,心且无愧,而况于人乎?
不然,则列城土生齿百万,田野市井,父老子弟开口抵掌,不谋而公,虽记无所贬,而公议绝之,此为甚可畏者。
愚见或然,请附壁石之末」。
年月日,鄱阳熊某记。
谦牧寮记绍兴二十五年十一月 北宋 · 熊彦诗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七、《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四三
善观人者,于其燕私而观焉,则无遁情。
而君子所守与其所养,亦皆得于平居閒暇无事之时。
如守且不固,养之不浚其源,则泛然接于外,有不能久而安者。
怀胜则召敌,恃气则收怨。
伐形而争至,满假而毁来。
唯盛德君子,宜高而就卑,甚智而用晦,涵粹蕴和,执恭处顺,严守而深养之,言与善应,动与吉逢。
是理也,岂惟人情之所甚好,天地鬼神福之矣。
在《易·谦》之六爻,谓吉者三,谓利者亦三,它卦莫有此也。
长乐许永之既卜筑临江,面厅有小室,窈窕疏明,宜凉便煖,惬可人意。
问所名于予,予以谓永之父祖皆以文章勋德为时名臣,礼贤下士,号称长者。
永之心传家学,躬行善训,安恬虚徐,与物无竞。
望其风槩,聆其辞气,知其仁义,蔼然君子也。
在交游中,温温自克,退然无所挟。
至于闺门之内,夫妇犹重客,父子犹师友,怡然相得于名教之乐。
评人物者,推一世温恭之士,必属之永之。
因观《谦》卦之象,山以崇高,处地之中,初六又处卦体之最下,所谓「谦谦君子,利涉大川」,盖持谦之至,虽艰危险阻,未有不济。
永之骎骎华显,来荣后福,必有以相其谦者。
予取繇辞「卑以自牧」,名其室曰「谦牧寮」。
闻者皆欣然以喜,谓予状永之甚似。
若观于燕私而得其平居閒暇无事之时,能久而安其所守与养,则予与永之姻家也,知之莫详焉,因书以为寮记。
绍兴乙亥冬至日,曲肱寮熊某记。
光华馆记 北宋 · 熊彦诗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七、《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四三
明天子坐朝,出内府节,临遣忠信,行观四方风俗,事无大小,驿置以闻。
驾一封传之所部,丁宁寄委,礼意厚甚。
永州南迫服岭,于荆湖为远郡。
部使者张旌竟上,守以下举职事,□命唯谨,吏益恭,民益慰,父老儿子夹道望风采不敢哗,皇皇肃肃,王命有。
惟时弭节之馆,有大官贵人专而家者,岁辛酉迄今丁卯,凡七年。
权发遣州事熊某始取而加葺焉,因大书其门曰「光华」,而为之记。
单襄公以王命聘楚,假道于陈,候不在疆,里不授馆,国无寄寓,县无施舍。
归而告诸王:「陈侯不有大咎,国必亡」。
堕法制而失礼节,襄公用是卜之。
有如王人,俨然辱而临诸敝邑,导竟除门,省车视秣,庶几其能礼也。
今乃不然,肃轺御以入焉,而舍之丘亭,槃辟错武,进止舒迟,容半膝席,曰不足燎,而后谒入,虽鲁徐张,不能为容。
顾不之责,谁其废礼?
九月乙亥,高闬闳、傅垣叠、墐宫室,中庖外圉,宾次隶舍,位置先后,各瞻其事。
毁瓦腐木,代以坚良;
欹级洼坎,辅以夷易;
器用絜新,设饰明白。
工人役徒不话苦辛,而馆归其旧,名还其实。
候吏占天,阍人解剑,岂惟是爽垲靖密以无忧客使,至于尊王命、展宾仪、正名物、警观瞻,具一郡之礼而复之,是则可书。
邦人士言于予曰:「今有重客,盛德雅望似刘宠太尉,拔彗以侍门庭,谁敢不勤?
若阙垣而入,修垣而行,必有辞命如吾国侨
其或不然,则废礼之诛,谁执其咎?
子并书之」。
绍兴十七年某月某日某甲子,左朝请大夫权发遣永州军州事兼管内劝农事、借紫金鱼袋熊某记。
孝子唐杰 北宋 · 熊彦诗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七、康熙《永州府志》卷一九、雍正《湖广通志》卷五三三、光绪《东安县志》卷七
永州东安唐杰,生四岁即知孝爱,继祖母蒋氏老而失明,恋旦夕不去左右。
至七岁,则躬温凊,晨起舐蒋病目,辄有光。
后剧贼孔彦舟东安,尽迫驱邑人,号泣诣贼营,背负蒋以出,贼义而舍之。
又母尝有奇疾,食时胸腹则膨脝,若急欲去除而不得。
或教以导气,用其法苇吸,尝恶满口,母即气通得食。
如是三年,疾寖剧,治百方不效,则割刲肉羹饟,一啜而愈。
既终,事后母益勤。
父士琮七十有九岁矣,适寒温,时饮食,抑搔疴痒,扶掖兴俯。
父终,擗踊几绝,起而以舌舐尸代沐浴,水浆不入口七日者凡三。
既葬,庐墓旁,日一蔬食,弗尝五味,弗事盥颒,昼夜悲号,哀动山谷。
所居忽生异木,一干三华若堆锦,起地数尺,合理而上。
绍兴丁卯,彦诗守○陵,邑父老言上其状,朝廷谓孝行显著,宣付史馆,赐以束帛。
今十有一年矣,哀慕感激,辛酸痛切,曾不少衰。
父母冢傍复生连理木,冢间有云物覆上圜之,果蔬皆同蒂双实,泽出大鱼,状如偃月。
全永之间,闻杰之风,翕然慕之。
伏惟主上躬大舜之孝,以谨东朝之养,天下之人陶濡圣化,爱老慕亲,莫不兴起。
一农夫,而卓行伟节,幸蒙旌宠,安可无传!
窃观前史所载,孝于父母者多矣,如事后母以孝闻,则公孙弘、陈万年、胡广、鲍永辈,当时求忠臣者或用以为卿相。
彼贤士大夫,服习名教,固当如此,而史已特书之,况民庶乎!
若夫事祖母以孝称者,晋李密、齐刘子圭,亦皆时之名士,求于民庶则鲜矣。
至于事后祖母而能尽孝,盖未之有也。
爱笃所亲,曾无厚薄,尝恶舐尸,或未前闻。
庾黔娄爱父,一尝之暂,史已书之,乃三年,殊不厌止。
盖尝谓人生而同者性也,厚薄之差、欲恶之变皆情也,诚明内充,无所逞而不惑于情,则亲吾亲之亲,病吾亲之病,尸吾亲之尸也。
吾知吾亲,莫知其他,尝恶啜甘,同一臭味。
精诚至则感通神明,驯禽伏兽,出涌醴,气息所召,理之必然,无足怪者。
曾子、子思诚明之学,由尽性以往则可以知此矣。
未尝学问,乃不言而躬行,身则农夫,心则君子。
自永来襄,与语累旬,朴茂稳实,辞气粹温,澹然可爱。
因其告归,为赞以遗永人,俾刻诸石,以侈治朝盛事。
赞曰:
父有继母,大父之配,我亲其亲,爱无有二。
彼迁于情,欲恶厚薄。
齧臂有三,矧复尝恶。
,孝以性成。
勤苦艰难,疫患生死。
地老天荒,我慕方始。
我亲则亡,我心未已。
理达必融,昭彼化育。
共蒂骈枝,和臻草木。
汗青特书,帝谓史臣,戋戋束帛,式是永人。
岂曰永人,与世立教。
人子人孙,起敬起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