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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使君三十一舅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四八
惟灵席庆鼎钟之门,留心韦布之事。
迹其壮岁,蔚然懿文。
况德履之素宽,复天下之有裕。
宜昌远业,克继先猷。
方小试于偏州,固已称于惠政。
未结王畿之绶,忽移夜壑之舟。
宣室受釐,不复贾生之召;
桐乡奉祀,空留朱邑之名。
某适守遐方,遽承来讣。
载诵《渭阳》之什,涕陨盈襟;
缅想佳城之阡,心驰执绋。
按:《南轩集》卷四四。又见清抄一百五十卷本《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三八。
馆职 其一 南宋 · 唐仲友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五七、《悦斋文钞》卷二
问:今日之患,在于员多缺少,欲严取士之式,裁任子之令,可乎?
军籍冒滥,欲覈虚伪之籍,汰老疾之人,可乎?
用度乏急,欲括田多之赢,更钱重之弊,可乎?
贪吏肆行,欲行鞭箠之令,用黥墨之刑,可乎?
对:图事之道,以谋为主,断为辅,谋善而断从之,天下之事未有不成者也。
谋不善而断先之,天下之事,未有能济者也。
由古以来,曷尝一日无当为之事,倘患之不可不去,与利之不可不兴,欲治之主,有志之士,孰不思决拘挛,奋刚断,矫革而振起之,以兴利除弊,去故取新哉?
然而利害可否,差之毫釐,成败得失,殊于霄壤。
故必为之深谋远虑,而不敢以轻举妄动,非乐因循而惮改作也,非干名誉而畏怨谤也。
以为革而不当,动而不获,则非徒无益也,吉凶悔吝从而生焉。
昔者国侨之于郑,褚人之衣冠,伍人之田畴,人欲杀之而侨不惧。
晁错之于汉,更高祖之约,削诸侯之地,父犹危之而不恤。
二人之为,断则同矣。
然三年之后,侨有「舆人」之歌;
七国之变,受首谋之祸。
其济否之不同,何哉?
侨之谋善而断从之,之谋不善而断先之也。
故姑息之与矫枉,皆足以生患;
犹豫之与轻发,皆足以取败。
俟河之清,作舍道旁,谋而不知断者也;
欲速则不达,无远虑必有近忧,断而不能谋者也。
有一于此,不足以办天下之事,明主忠臣所不为也。
今日之患,入仕多而缺不足以给,军籍滥而财不足以赡,用度广而赋不足以供,贪吏肆而法不足以禁:此上下所共忧,公私所通患,不可不蚤图,不可不深虑者也。
然而圣主焦劳于上,议臣讲求于下,凡救弊之术,理财之方,戢奸之禁,每踌蹰熟计,重于更张明策,又以下询,岂果敢力行有未足乎?
管见测之,盖不轻于断而欲善其谋尔。
天下之理,利与害相生,爱与恶相攻,未有利而不害,爱而无恶者也。
且欲严取士之式,裁任子之令,以纾员多之患,非不可也,或未免遗才之虑;
覈虚伪之籍,汰老疾之人,以革兵冗之蠹,非不可也,或未免致怨之虞;
多田之赢,更钱重之弊,以济用度之急,非不可也,或恐吾民之扰;
行鞭箠之令,用黥墨之刑,以止贪污之风,非不可也,或恐伤好生之仁。
此议者所以纷纭而未决也,亦尝权其利害之重轻、较其功用之浅深乎?
由古迄今,取材歛贤,虽非一途,科举任子,得人为盛,三代以降,名卿才大夫类多王公之族;
隋唐以来,元臣硕辅皆由进士而选。
今以员多而欲裁减之,是因噎而废食也,虑其遗才,非过计矣。
军籍之滥,为日已久,上下相蒙,奸诈百端,狞髦幼弱而窃廪赐者,非其父兄即其子弟;
虚名冒赏以规厚利者,非其将校即其统帅
今以财匮而欲简覈之,是一拔而去齿也,虞其致怨,亦非私忧矣。
有馀而责之输,钱重而权之法,固未至于扰民,然特理财之末耳。
财之在天下,譬犹水焉。
原泉混混,不舍昼夜,放乎四海,有本者如是也;
雨集沟浍皆盈,其涸可立而待,无本者如是。
财而不理其本,未为尽善也。
贼民而加之刑,蠹国而其罪,固不失为好生,然特禁人之外耳。
政之入人不深于教,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者,霸者之事也;
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者,王者之事也。
人而不化,其心亦未为尽善也。
大抵为天下者,当务乎经远可行之谋,不当徇乎权宜一切之制。
彼权宜者欲速者也,无远虑者也,见小利而忘大体者也。
张延赏以省员致谤讟,萧俛以销兵生厉阶;
用度不足,财所当理,而孔仅桑弘羊之属因以剥下;
吏道多端,法固当严,而张汤杜周之流倚以害善。
当时名臣智士与后之善议者,若李泌非不为之更张,若刘总非不为之措画,若汲黯非不为之廷争,若路温舒非不为之极论,或谏而不用,或悔而已晚;
此厥鉴不远,在汉唐之世者也。
至于经远可行之谋则异于是。
因其势而利导之,探其本而力救之;
通其变,使乐而不倦;
神其化,使由而不知;
待之以驯致而不迫,处之以忠厚而不暴;
法若甚宽而其严不可犯犹江河然,功若不显而其利不胜计犹天地然;
此唐、虞、三代之所先务,而五霸、汉、唐之所不及也。
今日经远可行之谋,果何在乎?
请去泰甚,精考课,以清入仕之流;
请择将帅,明赏罚,以革军籍之滥;
请兴屯田,省浮费,以济用度之急;
请尚风化,奖廉洁,以变贪墨之风。
此皆易知易行,非有超世绝俗之举也。
何谓去泰甚?
黄霸有言治道去其泰甚者,今之入仕,盖有泰甚者矣。
戚属之家,恩幸之臣,卜筮技巧之流,驺子舞胡之属,皆宁私以财而不宜私以名器者也;
流外之积劳,入赀之拜爵,降人之换补,献言之酬奖,皆可授以试官而不可使之亲民者也。
今大则析圭组,分旄钺,小犹通闺籍,滥京秩,若于此辈更加吝惜,则仕流渐清,任子稍寡矣。
太祖皇帝践祚之年,日不暇给,首开贡举,不敢少缓,至于技术流外之属,待之甚严,或罢遣归农,或诏不得入全禄,或诏不得拟外任,非爱彼而抑此,理当然耳。
成宪具在,可不鉴而行之乎?
何谓精考课?
陆贽有言求才贵广,考课贵精。
今之考课,盖有未精者矣。
外台之权轻而制举之职废,有过者既多倖免,间有得罪,又易于牵复,所宜力行汉宣帝之信赏必罚,综覈名实,使罢软无能者废而不得遽进,奸赃罪恶者去而不得复用,则源澄而流清矣。
譬之取金焉,其始歛之,沙与金犹未辨也,飏之汰之,则沙去而金存,此最官人之要道也。
唐武后收人心,务拔擢,其官最为冗滥,然陆贽谓其赏罚明,进退速,故当世称知人之明,累朝赖多士之用。
之格言,岂不可用之今日乎?
二策诚行,入仕之流虽欲不清,不可得也。
何谓择将帅
军政之坏,起于庸将,未有将能而军政不修者也。
彼良将者,有安边境、立功名之心,岂肯规虚籍之利?
有发奸伏、使狙诈之智,岂肯坐受冒滥之欺?
兵之骄惰,孰甚五代
一旦周世宗诛其先奔,赏其用命,汰其老弱,训其精锐,征伐四克而无犷悍不驯之患。
岂惟雄才英断之非人所及,实以我太祖皇帝之为将帅也。
至于国初简汰诛赏,靡不如志,内平五强国,外制三悍虏,有功不敢骄,被斥不敢怨,奚独明审均当有以服之,亦积威约之渐也。
今将简覈诸军而不先择其将帅,又将使朝廷任其怨乎?
何谓明赏罚?
国家治军,岂无良法?
招募之始,必欲其强壮,老疾之后,必从而汰遣,著在令甲,有司守之,严且密矣。
而尺籍伍符隐滥至此,以诸将之不畏法也。
今之诸将,非若之人杰,崛强而难制,由赏罚之未行而无所惩劝耳。
诚宜明诏诸将,贷其前非,禁其后来,使得以洗濯自新,然后亲阅而谨察之,其数足而精锐者,忠于国者也,其籍虚而疲怯者,私于已者也。
灼见其功,虽毁言日至如即墨大夫者,封之勿疑;
察知其罪,虽誉言日闻如阿大夫者,烹之勿赦。
即奸雄将慑伏,况龌龊无能者乎?
中材知奋厉,况贤智过人者乎?
孰肯舍厚赏而就严诛哉!
二策诚行,军籍之滥虽欲不去,亦不可得也。
何谓兴屯田理财之道?
生之为上,犹耕而后可以求获,犹猎而后可以求飨。
两淮、荆襄之地,有遗利而不辟;
游技末食之人,有遗力而不耕。
诚未能一返之南亩,亦宜先为屯田耳。
屯田之利,在岁月间莫有能行之者,以强寇之不容吾耕、与诸军之不乐于耕也。
不容吾耕者,不宜较之以力而宜图之以计;
不乐于耕者,不当驱之以法而当率之以身。
句践之谋吴,卑辞厚礼,重赂行间,以玩敌于外;
身自耕,夫人自织,以率民于内:此图之以计者也。
郭子仪在河中,以军食常乏,乃自耕百亩,将校以是为差,于是士卒不劝而自耕:此率之以身者也。
诚宜师勾践之谋以待敌国,使疆埸得以休息;
举子仪之事以勉诸将,使士卒知所观效。
且命有司市耕牛铸农器,储粮种以给贷耕者,须熟则偿其种,官为增价以籴其馀,不过一岁,而趋利之兵劝矣。
李泌行之于唐,令一下而愿耕者什五六,遂能不烦馈运而给十七万之戍卒,岂今日而不可行乎?
何谓省浮费?
《记》曰:「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
山林不能给野火,沧海不能实漏卮,浮费不省,虽富易贫,况不富乎?
汉文帝专务敦朴,海内富庶,是可师也。
武帝穷奢极欲,海内虚耗,是可鉴也。
太祖皇帝省费见于郊祀,仁宗皇帝节用先于宫掖,岂圣主能行其一而难其二哉?
声色不迩,服御不增,夫人无曳地之衣,礼饮无卜夜之过,耳不听郑卫,手不玩珠玉。
此皆前世恭俭之美,圣心所素知者,在加意而力行之耳。
二策既行,而用度不足,愚不信也。
何谓尚风化?
《羔羊》之诗曰:「召南之国,化文王之政,在位皆节俭正直,德如羔羊」。
化之感人,其深如此,岂严刑之禁所能及乎?
魏毛玠,一尚书耳,率人以俭,而天下之士莫不以廉节自励;
唐杨绾为相,减驺御,散音乐,撤幄损膳,曾未终日,而效之者相继。
清德之化人若是速者,盖礼义廉耻,人心所同,非由外铄我也。
惟圣主观化原于奥窔之间,大臣承休德于具瞻之地,使百吏群臣不待言诏,默得于观感之际,则虽百世之下,闻其风者犹将贪廉懦立,而况于今日乎?
何谓奖廉洁?
天下有豪杰之士,不待文王而兴,虽无爵赏之劝,而冰霜之操固自若也。
至于中人则不然,有以劝之则勉,无以劝之则怠。
今使清白之士待远次、甘薄俸,仰事俯畜有所不给,而与贪污苟贱者同进于常调,则中人安得不怠?
天下豪杰少而中人多,宜乎廉耻之不立也。
《周官》六计,以廉为主,而汉之吏亦往往以察廉进,宣帝之赏朱邑光武之用孔奋显宗之赐祭彤,又其卓然见于表异者也。
今诚择其甚廉者而升擢之,赏一二人而千万人悦,风俗将旷然而变矣。
二策既行而贪墨不止,愚不信也。
虽然,此八策者皆法而已。
法者,治之流,非治之源;
君身者,治之源也。
精神之运,心术之动,不离乎方寸之间,而四方万里被其祸福矣。
侥倖之门难窒而易开,佚欲之心易纵而难返,可不防之于微乎?
情伪毁誉之难明,浸润肤受之易惑,可不处之以公乎?
民至愚而难欺,法既久而易坏,可不守之以信乎?
「敕天之命,惟时惟几」,虞帝之歌也;
「公生明偏生闇」,荀卿之言也;
「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夫子之训也。
信能行此三者,何谋而不得?
何为而不成?
前所陈者,皆其绪馀土苴耳,何足以裨末议。
平江府沈揆司农卿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三、《攻愧集》卷三五
敕具官某:朕临御丕图,求贤如渴。
储闱寮寀,选用无遗。
盖举予所知,非止笃旧故之恩也。
尔以儒学奋身,周旋清贯,词藻之发,追配前良。
肆朕纂承之初,最先收召,出守剧郡,试之益详矣。
二千石有治理效,公卿缺则选诸所表。
朱邑北海入为大司农,则其事也。
朕之待汝,岂惟掌周稷之事哉!
往祗厥官,嗣有褒陟。
四川茶马朱致知京西运判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一一、《攻愧集》卷三九
敕具官某:襄汉将漕之寄,虽所部不过数州,而实兼诸使之职,控制边要,仍居上游,不轻以授人也。
尔起世家,能以儒雅饰吏事。
尝守申伯随侯之国,又三使于蜀矣。
万里召还,复畀华节。
惟尔鼻祖,致身九卿,以桐乡啬夫,为汉世之循吏。
尔其苗裔,当慕前烈,以此位而行志,岂不易于一啬夫哉!
司农少卿蔡戡司农卿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一二、《攻愧集》卷四○
敕具官某:大农本周稷之业,自汉名官以来,惟朱邑号循吏郑康成为大儒。
唐之段秀实以忠节自奋,官以人重,顾不信欤。
尔以儒术治行,选为少列,徊翔朝行,最为旧人。
进而为长,虽曰序迁,益勉所长,以绍乃祖之风烈,何止为此官之重哉!
安庆府修学记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六六、《攻愧集》卷五四
舒本群舒之地,于今最为佳郡。
灊皖之胜,欲游而不遂,见从宦拥麾而之焉者,辄企慕如登仙然。
嘉泰二年严陵詹侯下车,以宽明之资临淳古之俗,平易近民,因其俗而施之政。
未几坐以无事,顾谓僚属曰:「官府俱饬而黉舍不称,兹不可后」。
乃即其旧而增葺之。
学始建于绍兴八年,中更缮修,岁久圮坏,以某年庀工,至某月日讫役,焕然一新。
郡人谓:「役不及我,而跻登兹,愿有以纪之」。
教授王君君玉度以书来,余与詹侯俱婿王氏,而侯为尊行,知其贤有年矣。
西枢之子谦厚廉介,所至有声绩,而饰以儒雅。
澄江既以政最,舶使尤著清节。
文翁兴学于蜀,变巴夷如邹鲁,翁实舒人,尤敬慕之,故未暇他事,而首属意于庠校,可谓知所先务矣。
舒之人将何以报之?
侯非有望于报也,惟尔父兄相与率其子弟益进于学,亦因其淳古之习而文之以儒术,不必以取科级之多寡为轻重。
文翁既祠于学,如汉大司农朱邑以一啬夫而遗爱传于千载,周瑜以文武才略独步江湖间,其名尤高,皆郡人也。
诚使异能之士间出,为国家用,如前数公,岂非侯之望于斯郡者?
尚勉之哉!
汉论五 其二 宣帝 南宋 · 陈亮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四二
本始元年五月凤凰集胶东千乘。
人主之所好,不可有所嗜也。
光武嗜于谶,启天下方士诬罔之语,元谭谏其非经,卒以此贬。
炀帝嗜于侈,兴长城靡丽之役,贺若弼谏其非急务,竟以此诛。
夫嗜好之偏一发于心术,而趍和意旨、相弥缝以求幸者有之,至于忠谏正言、不畏罪责者,宁有几人哉!
宣帝酷好祥瑞日,少府宋畴坐议凤凰不下京师而左迁,它日凤凰岁岁下矣。
是以宣帝之世,凤凰五下,改年曰五凤;
神雀数集,改年曰神爵;
甘露频降,改年曰甘露;
黄龙登兴,改年曰黄龙;
醴泉滂流,枯槁荣茂,何其祥瑞之多也。
考之宣帝之时,郡国地震、山崩、水出、星孛、日蚀、宫阙火灾,风雨灾变不一,岂乖和之气迭为消长邪?
及观京兆尹张敞舍鹖雀飞集丞相府黄霸以为神雀,议欲以闻,后知从舍来,乃止。
以鹖雀事观之,则宣帝凤凰神爵黄龙甘露之瑞,可以推矣。
本始二年大司农阳城侯田延年有罪自杀。
先王知朝廷之尊严在乎体貌大臣而厉其节,故其用之也加之以审,而其待之也加之以礼。
是以一代之臣必立一代之勋,由夫上之人以礼维其心,而不以法约其外,用礼愈严而人臣畏法益谨。
传曰「刑不上大夫」,乃先王尊严朝廷之意也。
汉自高祖萧相国廷尉,而大臣与士庶均于讯鞫论报,终汉之君,轻于杀戮大臣,丞相公孙弘后,比坐事死,公孙贺涕泣不受相印,大臣之礼可见矣。
宣帝自诛灭霍光之后,忠臣烈士,至此侧足。
大司农田延年坐增僦直,微事也,而杀之,自是杀京兆尹,杀平通侯,杀平丘侯,杀司隶,杀左冯翊,杀广陵王
宣帝待人臣之术,法胜而礼衰,故上之势孤而下之情隔。
上之势孤,至于久则不尊;
下之情隔,至于久则不通。
势不尊而情不通,遂积为相臣擅命之祸。
为人君者不可不思其终也。
霍光薨,上思报其功德,复使乐平侯山尚书事。
武帝周公之事委之霍光之负荷重责亦无愧矣。
惟其身为大将军,女为皇后子羽、兄孙云皆为中郎将,两女婿为东西宫卫尉,昆弟、诸婿、外孙皆奉朝请、为诸曹大夫,亲党布列朝廷,盛满已极,不知引避。
为汉社稷计则善,为霍宗属计则疏矣。
宣帝即位之始,当霍光之尚存,加以裁损,则光之后可全;
于斯时也,傥有怨望,诛而族之,后世无可议者。
孝宣既知光之辅昭、废贺、立帝之功为不浅矣,且思欲报其功德,奚为乃复封乐平侯山尚书事?
死,子复右将军,兄子秉枢机,昆弟、诸婿据权势,夫人显及诸女皆通籍长信宫,极其爵位,启其骄侈,一旦摧抑之以发其邪谋,竟阖族而受戮,俾忠勋之后血祀以绝,宣帝虽能快一时之忿怒,而后之为忠者亦少惧矣。
大抵人君之报功,不特为已立功者之宠荣,盖将以为未立功者之励劝。
是以先王之报功也,其有大勋劳于天下也,则封之,而世世为之祀;
其有忠正也,则纪其绩于太常,以示不敢忘之意;
盖所以为其子孙计也。
汉世功臣多为子孙患,其亦何利也哉!
汉光武、我宋艺祖,最得保全功臣之术,专以禄秩赏赐,使之食大邑奉朝请,以厚富其子孙,故其子孙皆克守前烈,而无后患。
后之中兴之君,其可不为功臣善后计哉。
三年诏曰:「有功不赏,有罪不诛,虽唐虞不能以化天下。
胶东相成(云云。)赐爵关内侯」。
综核之名虽不见于唐、虞、成周,而实本于唐、虞、成周。
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又有明试之法,此唐虞综核之意也;
月有要,岁有会,又有三岁大计之法,此成周综核之意也。
唐虞归之司空,成周总之太宰,非人主自为也。
宣帝恐臣下欺己,亲综核名实之权,卒不免为臣下所欺,何也?
一己之聪明有限,有限则易以昏;
众人之聪明无穷,无穷则难以蔽。
胶东相成伪增户口,在朝之人岂无一人言之邪?
秩以二千石,爵以关内侯,赏赉已及矣,后诏丞相御史问郡国上计长史守丞以政令得失,或对言:前胶东相成伪自增加以蒙显赏,是后俗吏多为虚名。
丞相御史不言于未赏之前,而因言于郡国上计之后,宣帝最轻于责大臣者,至是无一语诘之,岂非前日核实之赏,其帝之自为乎!
宣帝亲核名实,而臣下有名无实尤甚,则知综实之政不当人主自私之。
神爵元年秋,赐故大司农朱邑子黄金百斤,以奉祭祀。
朱邑北海太守,以治行第一入为大司农
宣帝以其有功也,以黄金百斤赐其子,以奉祭祀。
又令有司求高祖功臣子孙失侯者,得槐里公乘广汉等百三十六人,皆赐黄金二十斤,复其家,令世世奉祀
霍光安刘氏之业,其功为至大,宣帝忍于残灭其宗,亦酷甚矣。
今乃能思前世功臣之后,与一司农朱邑之子,则知霍光之事,帝之□□亦于斯悔过矣。
汉论五 其五 哀帝 南宋 · 陈亮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四二
建平元年,诏曰:「圣王之治,以得贤为首(云云。),举可亲民者各一人」。
《易》曰:「君子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
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
人君之言动一萌于心,而从违已感兆于天下,是岂可匿情径辞以求名哉!
饰情以求名,祗以自欺尔,安能欺天下邪!
宣帝诛灭霍光,而乃赐朱邑子以黄金,奉祭祀,亲诛赵、盖、韩、杨,而乃诏狱吏以毋酷刑。
元帝石显,杀周康、萧望之之直言,乃下诏举贤良直言。
王凤王章之忠谏,杜钦乃说以举直言极谏,是皆饰辞以求名,不能逃识者之窃笑。
哀帝之时,王氏亲党根据于朝,敢言之臣动寘于死,乃诏大司马至守相举能直言通政事者。
天下之士,惟见其有埋轮挂冠者矣,谁肯冒刑宪以自取毙亡哉。
二年,丞相博、御史大夫元、孔乡侯晏有罪。
博自杀,元减死二等,削户四分之一。
周之东迁,孤危于蕞尔之地,其不振甚矣,晋文公有大功于王室,有地而隧,又何请焉,故必请于襄王,不许则不敢为。
大夫灭晋,剖国为三,自侯其国,何必命也?
故必命于威王而后敢列于诸侯。
周之衰微而诸侯犹有所顾者,以朝有大臣,而仁爱尚在民心也。
汉之业固至于元、成而衰,而未至于元、成而亡者,以元、成之恭谨节俭,罪不及民,而民心未睽也。
哀帝初立,势力已去,而欲以势力诛杀,以强主威,不知此术正奸臣之所幸者。
王氏布列,根深蒂固,帝欲以丁傅胜之,皆外戚也,于丁、王何优劣哉!
是以火救火之术也。
况宠信谗谄,憎疾忠良,屡诛大臣,以身孤其势。
彼奸臣者,潜窃国柄,以犯不义,其心犹有所畏而未敢肆然也。
今也多事杀戮,玉石俱焚,朝无正臣而仁爱已绝,小人至此,何所畏惮哉!
卒使王侯宗室,取媚王氏,以求免死,可痛也哉!
朱仲卿 南宋 · 赵蕃
七言绝句 押庚韵
西都何啻万公卿,纸上空能阅姓名。
桐乡啬夫少吏尔,墓木梢云独未平。
省试策问 其一 南宋 · 许应龙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二九、《东涧集》卷一○
问:有循吏,有能吏。
奉法循理,爱民厚俗者,循吏也;
治剧剸繁,发奸擿伏者,能吏也。
然优游和缓者多闷闷之政,振厉奋发者有赫赫之声。
能者固可与集事矣,乃若汉文之世,吏皆廉平而黎民至于醇厚,武帝之吏罕以治化称,而海内谓之虚耗,则循者又岂不足与共治哉?
宣帝留意吏治,黄霸龚遂朱邑之徒既以循而用,广汉、翁归、张敞之徒复以能而进,是以吏称其职,民安其业。
然贼杀不辜者复拜刺史,伪增户口者亦蒙显赏,不几于滥乎?
岂使功不如使过,而赏疑从予固不害为近厚耶?
夫曰循曰能,皆有可纪,史臣乃独传循吏而不及能吏,岂循吏以德,能吏以才,才固非德之比耶?
今日循吏虽不乏人,而以能名者比比皆是,岂循吏不矜伐,百姓无称,而多多益办者每易于自见耶?
但用人之道,不可偏尚。
事功之未集,有才者固所当用;
至于化民成俗、厚下立本、所以寿国家之脉者,又岂才胜德者所能为哉?
然宽厚有馀者邻于委靡,每为人所厌;
振厉敢为者事罔不办,多为人所喜。
而识者之论则曰,委靡之弊止于废事,趣办之过必至病民,一或不审则相师成风,其害有不可胜言者。
今九重厉精思治,为官择人,用循吏以惠民而不至废事,用能吏以办事而不至病民,其将何术而可?
诸君通达国体,岂无至当之论,愿详陈之,有司将以献焉。
梅溪善政编后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六三、《复斋集》卷一○
正身以帅下,不求民正而民从之,违道以干誉,每人而悦之日亦不足。
永嘉詹事王公所历郡,皆有遗爱,厥后莅泉,不令而从。
其卒也,州人祠之,至今甲子一周,如始去郡。
公以何道致然?
亦曰正身以帅下而已。
昔汉二疏,乞身知止,无思于都人,而道旁观者至于泣下。
朱邑谓后世子孙奉尝:「我不如桐乡民」。
盖身不失正,则人心自感,去位而祠,则公论始定。
况如名公钜儒,大节照映千古,岂直循吏而已。
邦之彦士林彬之辑公政事与民歌咏,为书一帙,使读者如亲挹其清风,被其实惠,往往堕泪,孰谓人心可欺,公论易忘耶!
永嘉赵君崇端喜而锲之,以慰邦人,扶世教。
有土之君,盍亦鉴哉?
若夫近世贤侯,他日当有嗣此书者。
直秘阁温州游九功司农少卿 南宋 · 洪咨夔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八八、《平斋集》卷一七、《永乐大典》卷一三四九九
敕具官某:良二千石入为九卿,汉法也。
北海朱邑以治行第一掌周稷之业,盖此其选。
尔肤敏而静,平易而立。
京蜀荆闽,屡更名郡
刚不至甈,柔不至坯,民安其政而有去思,可谓良矣。
朕惩吏道放纷之弊,循名责实,思用其良,不俟东嘉上计,以汉法选贰司均。
夫长于治民者必优于裕国,信能为朕养其和,节其流,而时斟酌焉,钱谷之问其纾乎!
可。
刘用行安庆府 南宋 · 洪咨夔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九四、《平斋集》卷二二
敕具官某:群舒灊为大,兵调旁午之馀,民亦劳止,畴为我分承流之寄!
以尔儒猷茂明,吏事宏达,可使足民而治赋也,辍之奉常,为我屏翰。
推礼乐之泽以浸其民,庶有望矣。
汉世循吏,蜀郡文翁东海朱邑,皆生长于是邦。
尚论千古而师友之,何民瘼之不瘳乎!
可。
饶州德兴县思惠庙神封文昭清孝烈侯 南宋 · 吴泳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二七、《鹤林集》卷一一
敕具某神:桐乡之爱朱邑而祀于桐乡,石室之慕文翁而祠于石室。
傥有功于仕国,宜与享于祝官。
尔仁明而庄,正直而壹。
学官于邑,户有隆山之书;
行义役于民,家藏县令之谱。
生则班于循吏,殁则典于明神。
英魂所之,昭答如响。
矧剪凶徒于洲浒,复驱厉鬼于山阿。
爰酌舆言,再都美号。
蕙肴蒸兮兰藉,想清德之犹芳;
荔子丹兮蕉黄,尚灵斿之来下。
可。
世良吏为盛论 南宋 · 陈耆卿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一八、《论学绳尺》卷六
论曰:吏治之有馀,吏道之所以不足也。
夫古之为吏者,不以治而以道。
道之所在,吏忘于民,而民忘于吏。
不惟民忘之,而吏亦自忘其所以为吏矣。
当是时,吏无不良也,而安有「良」之名?
本非衰也,而安有盛之名?
呜呼!
为吏而使人名之以「良」,而且以为盛,是古道之可伤,君子之所甚不乐也。
夫其不乐乎此,而乃侈言乎此,矜诩誇大,似若真以为盛者,君子岂真以为盛者哉!
至是而后,知言外之意,而喜之中有于邑也。
高、惠、文、景无循吏,至宣帝则有循吏,以有为盛,则无者其衰乎?
然吾未见高、惠、文、景之所以衰者。
高、惠、文、景未得为衰,则宣帝未得为盛。
班固犹以为盛焉,之意其微哉!
世良吏为盛,请论之:自唐虞以来,不能以身为天下,而必以吏为天下。
以吏为天下,则吏欲其盛宜矣,而或恶其盛,何也?
然求之古人,未闻有「良吏」之名迹班班著见者,然则古无良吏欤?
曰:天下皆良吏故也。
天下皆良吏,则虽十典谟、百雅颂,若之何尽之?
此古之盛,而非后世之所谓盛也。
盖古之吏如春,古之民如万物之得春也。
物之得春,不以为恩;
春之荡物,不以为德。
不恩不德,名安从生?
是有惨刻然后有忠厚,有贪垢然后有廉洁。
名者,常人之所惊,君子之所不忍。
天下残,我得宽名,不若天下宽,我无所用其宽也。
天下,我得清名,不若天下清,我无所用其清也。
即是而观,后世吏之盛者,乃吏之衰也。
秦人以威毒天下,如熏如炙,为吏者可想矣!
汉之治,变秦者也,治变秦则吏当反秦,然汉之吏,其可指者谁也?
班固岂没人善者,《循吏传》之立,所载者六,而宣帝已居其五。
前此者何如也?
夫岂高、惠、文、景爬搔拊摩以福天下者,无一人能承其休德邪?
衣食殖而刑措,风俗易而民厚,谓数君一手足之所致,不惟诬吏,是并诬数君者。
然而有由也。
劳来胶东,此王成也,吾意前乎此而能爱民者,非止一王成也。
教化颍川,此黄霸也,吾意前乎此而能正俗者,非止一黄霸也。
朱邑之廉洁,龚遂之富实,召信臣之兴利,吾意前乎而能此者,又非止二三子也。
汉以休息生养为家法,高、惠浚其源,文、景洪其流,亦云盛矣!
武帝湮塞之,而为吏者无复旧观矣。
宣帝综核信必,所以起仆陶窳,与天下更始者也。
故吏治至是而盛,亦至是而衰,有不若高、惠、文、景之时。
六合一和气也,是故高、惠、文、景则不载,至宣帝则备载。
备载者,不得不载也;
不载者,不胜载也。
吾亦何以知之不载?
曰:以吴公事知之。
吴公治平为天下第一,是可谓之「良」也。
特附于《贾谊传》,《循吏传》则无名焉。
大者尚尔,他所遗落者多矣。
由是言之,谓高、惠、文、景之循吏止于文翁者非也,谓于高、惠、文、景之循吏,独取于文翁者,亦非也。
然其独载文翁者,何也?
曰:之治,主于兴学,五人之治,主于爱民。
载一文翁,所以见高、惠、文、景之循吏,非宣帝比也。
且帝独不见王成事乎?
名为循吏而因列之传者,王成也;
伪增户口以欺帝者,亦王成也。
一人之身,瑕瑜已不相掩,况其他乎?
帝之综核信必,至是穷矣。
之所为深嗟而甚不满也。
以其深嗟甚不满之心,而为善谈乐道之言,之意微而显也。
范晔传循吏,视特倍,君子知其名盛于西汉,而其实愈衰于西汉也。
宣帝,中兴主也,言宣帝循吏之盛,足称中兴;
光武,则讥其吏事之深刻,而于中兴之美有所未尽。
之贬帝是也,然以贬为贬,孰若以褒为贬哉!
以贬而寓于褒也,则旨不迫;
以贬为贬,则迹太露。
是又足以订二子之优劣,观史者当有权度。
谨论。
六老堂记 宋 · 赵师夏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六、雍正《江西通志》卷四一、同治《南康府志》卷五、同治《星子县志》卷一
五老名峰,未知所由来也。
庐阜诸山,循江南东至彭蠡之汇,耸然特起,析为巨石,骈首而立者八九,而又高且大者五焉。
秋旻晴昊,排云倚空,平揖河汉,而崖石嶙峋,有冠剑巍峨之貌,膏土剥落,无草木滋媚之容,真若有更历忧患、淩厉冰霜之操者。
伯夷、太公之匹亚,之伯仲欤!
意者五老得名,其或以是乎?
庐阜之奇,甲于天下,而五老之名,又冠于庐阜
庐阜者,必以五老对称,而庐山诸峰皆辟易矣,其谓此山之重如此。
予平生好为山水之游,劳而不倦。
凡东南诸山号为奇伟胜绝之观,若四明天台之巅,石门、雁山之麓,钟阜之雄深,钱塘之明丽,拖舟于幔亭之隈,泛觞于兰亭之澳,与夫乌石、怀玉、雪峰金华之胜,苟有见称于世者,未尝不蹑履嬴粮、周览而遍历也。
独所谓庐阜,天下之冠、古今所称者,乃以远而未至,于予意为何如也。
兹以明诏,假守郡符,承命而来,觥然不知此身在庐阜之阳,五老之下,顾非天乎!
然而向之所谓周览而遍历多者,不过一再至,久者固幸亦涉其流、得其粗矣,然未暇茹其华而哜其胾也。
譬若高人胜士,得会于邂逅之间,面睹而心未晤,言酬而意未通,何足以为真相知也。
今余至此,乃以官事之馀,得与五老人者揖让于几席之上,献酬于樽俎之间,自暑徂冬,以旦以暮。
风雨之晦暝,烟云之出没,与夫朝岚夕霭、变化而不测者,相对入神,欣然有晤,可谓得其心而通其意矣。
嗟夫!
余既衰且病,肉缓筋驽,毛发种种,固已不足自奋于功名,且将罢游息交,保养残暮。
虽向之故游,未尽其趣者,则亦不暇茹其华而哜其胾矣。
将遂结茅于嵚崁岌嶪之间,问遗经于白鹿,拾灵草于青霞,依五老人者而终其身。
是五老人必不我拒,而不知邦人其许我乎否也!
朱邑有言:「我固为桐乡吏,其民爱我,必葬我桐乡
后世奉尝我,不如桐乡民」。
吁,为吏当如是矣。
予无德于民,其敢以此望于民乎哉?
作屋数楹,寓之郡圃,与峰相直,名曰六老堂,暇则游焉,以示卜邻之渐,而占邦人之意也。
按:正德南康府志》卷八,天一阁藏明代地方志选刊本。
秘书郎刘侯出守龙舒分韵得亭字 南宋 · 程公许
七言排律 押青韵
皖伯疏封有故城,新堂犹宝李翱铭。
三峰秀出尘区外,二水空流战血腥。
在昔建邦专地势,祇今误计寄沙汀。
集鸿底处容栖宿,冠鹖何人称使令。
轮对适当三馆彦,忠纯能耸四聪听。
俄闻命绾邦侯组,应是名题御坐屏。
地有险夷何可择,事方艰棘不遑宁。
扶持羸惫为耕叟,收敛奸雄作战丁。
遗爱重寻朱邑,壮图仍访吕蒙亭。
可能旧观珠还浦,试拓新规刃发硎。
少待烽烟清紫塞,却持笔橐侍彤庭。
男儿莫作分携恨,勋业相期汗简青。
建阳二首 其一 1234年 南宋 · 刘克庄
七言律诗 押支韵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建阳
溪上重来两鬓丝,岂知拙政久犹思。
旄倪欲叶公面,香火共存朱邑
争劝令君持酒盏,不容老子闭车帷。
谁言俗薄今非古,我与斯民各秉彝
潮州韩文公1253年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二、《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九一、《南宋文范》卷四五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莆田
庙始在州宅后,苏碑云在州南七里者,元祐庚午王侯涤之所徙也。
淳熙己酉丁侯允元又徙韩山,夷石为庙,地尤湿。
甲子一周,屋既老,淳祐辛亥刘侯希仁以为非吏民怀遗爱、崇先贤之义,属郡文学吕君大圭修废,捐俸楮三千以倡。
俄而刘侯去,众曰:役钜费阔,且奈何?
臬使吴侯燧行部,全侯昭孙至郡,各助楮二千,倅樊君应亨海阳王君道翁各半之,仕于州、游于校者皆有助,吕君又裨以俸金。
自门及奥,轮奂新美。
柱若壁之用土木者,皆易以石。
縻楮四万,以宝祐初元季秋落成,遂并新八贤祠,砻坚革腐,规制如庙。
八贤者,皆潮之名辈耆德。
吕君介刘侯请记于余。
自古生有权位能润泽其人,殁有精爽能耸动灾福之者,皆得祀。
贾谊文翁以学,朱邑羊祜以惠,宋璟以清,巡、远以节,殆不胜纪。
然事久而爱泯、时异而敬衰者多矣。
若夫权位尚微,世代益远,斯文入人肝脾,去思浃人骨髓,血食数百年如一日,余行天下,惟韩庙为然。
公在潮仅七阅月而去,而潮人奉尝至今,悽怆如见。
至于登览之山,手植之木,犹起敬起爱未已,此岂智力之所能致哉!
世或以《谢上表》议公,余曰:方帝怒未解,裴度崔群不能救,仕进之涂穷,庙堂之援绝,他人处此必怼必躁,否则缘他谬巧以媒复用。
公引咎归美而已,不贤于怒悻悻而去、不向国门而坐者乎?
以瘴疠老病祈哀君父而已,不贤于贻书子公、达函桓温者乎?
公不顾其身之万死,而庶几其君之一悟,岂有毫发世念于其间?
素讲之学、未行之志,犹有万一冀尔。
潮在八千里外而章奏直达,左右不能蔽。
于时韩、柳齐名,龙城五年,公不旋踵徙袁,宪宗真明主哉!
使公再入而惩前事,循嘿可矣;
方且折廷凑,忤逢吉,视论佛骨有进无退。
彼智不足以知公而轻量公深浅者,妄也。
公之南迁,虽戚里诸贵多为论雪,祷神而神享,驱鳄而鳄去,惟镈惎直,目为狂疏。
若镈者,不惟有惭于贵戚,其幽暗甚于鬼而顽冥不如鳄矣,故详著之,列于苏碑之次。
中书吴侯以前御史、全以上阁外补。
樊君,临川人
王君,温陵人
吕君又言:郡士陈确竭劳于庙,八贤之役,许希问、卢密、刘杰叶力于祠,皆宜书。
魏侯祠记嘉定八年 南宋 · 史子申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八三、嘉庆《四川通志》卷三六、乾隆《石泉县志》卷四、道光《龙安府志》卷九、道光《石泉县志》卷一○、民国《北川县志》卷三、《宋代蜀文辑存》卷七八
绍兴良二千石魏公,有盛德在吾邦,视汉朱邑桐乡,法当祠。
泮宫有塑像,春秋与祀。
诸生仿鲁《诗》以颂公兴学之赐,邦之人饮食必祝。
祖孙数世见闻相袭,睹城郭宫室、笾豆礼乐,如见公精爽焄蒿间,不但憩堂思人也。
赵侯守邦,筑室祀公鸡栖山下,刻大尹公所撰墓铭于其侧。
凡公出处与有德于是邦者,悉具于此。
惟公在当时为天子牧民,见利必兴,有害斯除,顾不计其后之何如仰慕也。
自甲子迄丙子,揆之以年,是时侯与子申俱未生也。
今侯作室而祀之,子申奉令惟谨,不敢怠忽。
其奉馨香而来者,又皆向日士民之子若孙。
公所施于平日,上足以致人推尊,下足以启人爱敬不忘如此,是岂无其故哉?
羊祜之在岘山,既死,襄阳之民于尝所憩游建庙立碑,望其碑者莫不流涕。
柳仪曹有德于柳州,他年神降于罗池,欧阳翼等作庙以祀之。
盖万世之心缔于一理,人本五常之理以生,闻风思慕,与理相感,则报本之心有不期然而然者,此赵与吾邦人不忘公之实也。
平凉人,以武发身,氏族讳字详诸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