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集述庵廷尉郑学斋送丁小山归湖州 清 · 翁方纲
押霁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十六
侍亲归有期,获十倍登第。
卷书喜欲狂,不挥友朋涕。
无地可饯君,惟此斋轩砌。
瓣香郑之徒,经训脉所系。
往者东原子,作记豁蒙蔽。
初读恨其涩,终焉克袪滞。
吾道有箴规,情性必调剂。
奈何起抨击,同异烦深挤。
朱翁考经义,浩博谁津逮。
顾于序跋尾,多删月时岁。
来者何以考,祖述凭谁计。
吾子慨正之,欲遍徵书契。
编辑著录家,尽谱其年世。
下逮史子集,通访史表例。
愿子早成此,毋徒始愿锐。
又须专所营,勿泛为游艺。
此去气正豪,优暇足以励。
改岁又来游,不得户长闭。
昨订郑易注,一审宫变簭。
马西卢复东,吾徒驾奚税(唐史承节《郑司农庙碑》:「卢植东回,马融西去。」)。
坐有程翰林,梦把毛郑襼。
岂独丁将军,翩翩易东裔。
上池州庾员外启 晚唐 · 顾云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十五
某闻陈太守之奖善。先自郡人。郑司农之受知。始从乡佐。欲使恩隆薄俗。化起儒门。年代虽迁。风流常在。某者樵苏贱品。桑梓遗民。识昧机先。智惟人下。陈于器用。则魏瓠兴讥。列在宫商。则齐竽致诮。徒以幼知经训。长辨义方。偶近缣缃。遂捐耕钓。披经阅史。无怠于光阴。雪牖萤窗。每加于悬刺。至于论都叙别。叹逝悲秋。假乌有以交谈。拟子虚而发论。偶以书筠得句。聊因起草成篇。木海郭江。亦常关虑。宋风谢月。素所萦心。纵不及于前修。时见推于同辈。爰自束书辞楚。怀刺游秦。求试春官。升名贡士。投暗而终多龃龉。秉机而本乏梯媒。才犯龙津。旋悲鹢退。且桃花浪峻。难前短鬣纤鳞。蘋叶风高。预返疏翎弱羽。虽匡衡游宦。未及十年。而卞氏伤嗟。俄经再刖。回翔辇下。求索关中。横戈而未忍先降。掉鞅而犹思更战。窃念秦舟巳爇。敌在不还。蜀柱曾题。途穷未返。而又恋深陟岵。悲重倚门。父子栖迟。乡闾共笑。苏秦羁旅。骨肉相疑。傥蒙特降文符。稍存庥庇。才闻顾盼。便是恩荣。使鲁邻知敬孔某。楚市不陵韩信。谢郎中端楚公皆曾投谒。遂忝眷知。近闻有使还家。便令附状。诉言名姓。实辱奖怜。非敢趑趄。妄邀声援。
顾松巢栈道图 清 · 翁方纲
押阳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三十三
松巢画品传昭阳,痴名远欲追长康。
栈道之图特奇丽,题诗最数王渔洋。
渔洋所题扇头作,而此幅竟五尺强。
层厓巉削倚天立,细径缭绕回羊肠。
初从舆矼折䆗窱,渐穿云磴极渺茫。
路分向背作开合,中间空际皆江光。
林烟店舍互亏蔽,羁情远思不可详。
君家淮南烟水窟,心目何以穷忖量。
或云师法在小李,此以貌取徒誇张。
不知君从诗理出,万里一写胸中藏。
五指四时出云雾,叠嶂一气来青苍。
老儒卖画竟穷饿,积成奕叶书传香。
厥孙朴学富考订,礼之郑众诗毛苌。
每嗟先迹近已少,发挥门户为文章。
吾以文心悟天咫,昔也花月矜维扬。
今悉化为经术气,屡共叹息任与黄(松巢之孙进士九苞,予门人,精熟诸经注疏,任礼部。大椿、黄孝廉骍皆其亲戚。)。
吾门况复得谢子,扬守治绩推循良。
琴鹤归来无长物,独持君画充宦囊。
松巢有知定轩舞,渔洋旧句空伫望。
此是苏斋说经事,读破万卷方擅场。
传易之家 宋 · 金君卿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二六、《金氏文集》卷下
鲁商瞿受《易》于仲尼;仲尼卒,商瞿授楚馯臂子弓(一云子弘。)。子弓授江东桥庇子庸(一云鲁桥庇子庸。),子庸授燕周竖子家(一云周丑子家。),子家授淳于光羽子乘(一云东武孙虞子乘。),子乘授齐田何子庄。及秦焚书,以《易》为卜筮之书,独得不焚,故传授不绝。汉兴,田何授东武王同子中、(读曰仲。)洛阳周王孙、丁宽子襄、齐服光四人焉,皆著《易传(丁宽作《易说》八篇,三万言,训诂举大义而已。王、周、服皆作《易传》二篇。)》。周王孙授魏蔡公(蔡公《易传》二篇。),王同授齐即墨成、广川孟但、鲁周霸、莒衡胡、临淄主父偃、菑川杨何叔元,叔元《易传》二篇。叔元传燕韩婴、河内司马谈、太中大夫京房(非焦延寿弟子京房也。)。后丁宽复从周王孙受古义,号《周氏传》,然周王孙即宽师田何之学也。宽授同郡田王孙,王孙授沛施雠子卿、(一云长卿。)兰陵孟喜长卿、琅琊梁丘贺长翁。繇是有施、孟、梁丘之学焉(施、孟、梁丘氏章句各二篇。)。施氏授河内张禹子文、琅琊鲁伯;禹授淮阳彭宣、沛戴崇子平;鲁伯授泰山毛莫如少路、琅琊邴丹曼容。繇是施家有张、彭之学。孟氏则改师法,以候阴阳灾变书,诈言得自师田生,而同门梁丘贺證明之,且非田生之法也。授同郡白光少子、沛翟牧子况,由是孟家有瞿牧、白生之学。梁丘氏者,始受大中大夫京房《易》,房出为齐郡太守,后更事田王孙。然则京房、田王孙,皆田何家法也。汉宣帝时,闻京房为《易》明,求其门人,得贺。贺年老,授于子临。临始从父学,亦尝事施雠,后卒行京房法。授五鹿充宗君孟(君孟《略说》三篇。),君孟授平陵士孙张仲方、沛郡邓彭祖子夏、齐衡咸长宾,繇是梁丘家有士孙、邓、衡之学。今《子夏传》即邓子夏,盖出于梁丘家也。其后有京房《易(房字君明,东郡顿丘人,非太中大夫京房也。)》。房始授业梁焦赣延寿。赣云常从孟喜问《易》,会喜卒,房以延寿《易》即孟氏学,时孟氏门人翟牧、白生皆曰非孟氏法也。房后以灾异得幸。授东海殷嘉、河东姚平、河南乘弘,皆为博士,由是有京氏之学焉。又其后有东莱费氏《易(名直,字长翁。)》,其学无章句,本以古字,号古文《易》。以《彖》、《象》、《系辞》、《文言》解说上下经。授琅琊王潢平仲,由是世传费氏之学。又沛人高相,与费公同时,亦无章句,自言出于丁将军,传授子康及兰陵毋将永,由是有高氏之学焉。汉宣帝时,孟、梁丘皆立博士;至元帝世,立京氏《易》。惟费、高二家,未得列于学官。成帝时,刘向校书,考《易》说,以诸《易》家说皆祖田何、杨叔元、丁将军,大意略同,惟京氏为异。向以中古文《易》经校施、孟、梁丘经,或脱去「无咎」、「悔亡」,惟费氏经与古文同,然受其学者,未盛于世。时梁丘贺以卜筮得幸宣帝,及至显官,故学者宗焉。其后五鹿充宗贵幸,善梁丘《易》,元帝好之,欲考其异同,令充宗与诸《易》家论。充宗乘贵辨口,诸儒莫能与抗,皆称疾不敢会。又施雠之门人张禹以经术为成帝师,位丞相,封侯,成就弟子尤著者彭宣、戴崇,皆至公卿。故施氏、梁丘之学尤盛于当世。以至孟氏、京氏弟子俱为博士,故二家之学亦行焉。高相子康为王莽所杀,故学者衰废,而费氏独行古文《易》,然而未得立者,盖亦不幸者矣。其后东汉诸儒,习施氏者,则有沛戴崇洎子宾,陈留刘昆威公洎子轶君文。习孟氏者,则有南阳洼(音圭)丹子玉,中山鲑阳鸿孟孙(鲑,胡佳反,又苦圭反。一作鲑,胡瓦反者,非。),广汉任安定祖。习梁丘氏者,则代郡范升辨卿,京兆杨政子行、(一云范升、杨政皆传孟氏《易》者,非。)颍川张兴君上洎子鲂;惟张兴最知名,为梁丘家宗,弟子自远方至者,著录且万人焉。习京氏者,则汝南戴凭次仲,南阳魏满叔牙,济阴孙期中彧惟高氏之学无传焉。建武中,陈元长孙、郑众仲师皆传费氏《易》,其后马融、荀爽亦为之传,自是费氏兴而诸家之学衰矣。陈、荀、马皆当世大儒,故费氏之学益盛,今辅嗣之学盖出于费氏古文《易》也。再原汉之言《易》者,一出于田何。其传者,若周王孙、王同、杨何、大中大夫京房、丁宽、田王孙,皆本师法。然当高、惠、文、景之时,学其未兴也。至宣、元间,施、孟、梁丘、京氏四家及高相之学,多以阴阳灾异为说。惟费氏本以古字,号古文《易》,以《彖》、《象》、《文言》讲说上下经,为有本末;又校之诸家,独与中古文《易》同。流及马、郑等家,其学遂盛。独辅嗣,天启其衷,而入圣门之奥。考其渊源,虽本于马、郑之学,然其流溥博,出于诸家远矣。噫!《易》之大原,皎若白日,函光于牺,旭于文,迄我圣师,而后正中焉。昳于秦,薄蚀于汉,诸家之说棼焉,而圣道微矣。辅嗣特起,斥去异端,天人之道,俄然而明。然犹时若氛翳,未能廓然,若将有以待焉尔。在其贤者,心圣人之心,犹得观望其光景者哉!
授孙偓判户部制 晚唐 · 裴廷裕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四十一
门下。在天成象。拱帝座者三台。在地称崇。镇方隅者五岳。我有贤辅。立乎大朝。叶三台照耀之功。契五岳匡扶之力。既凝庶绩。宜峻徽章。正议大夫守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上柱国赐紫金鱼袋孙偓。壁立孤峰。渭清一派。早以闺门之行。闻于乡里之间。张融高文。聚为玉海。孙绰丽赋。掷作金声。颇喧惊座之词华。遂整冲天之羽翰。鹏张上国。颜渊首冠于诸科。弓招小山。穆生道优于置醴。厥后簪御史笔。讲博士书。从容累践于南宫。谏诤俄升于左闼。兰香见忌。玉冷多猜。比骚人湘浦之行。继贾谊长沙之役。朕自知直道。召归掖垣。每于敷陈。必尽肺腑。因朱云折槛之对。识张华王佐之才。断自中宸。爰立作相。弥缝不倦。匡益居先。操心愿革于浇浮。进善必先于行赏。搜抉沈滞。拔用隐沦。致我时风。自尔而厚。张说当元宗之代。初启集贤。窦参居德宗之朝。别分户部。一则宠九流之坟典。一则萃四海之赋舆。式仗英规。遂兼兹领。高建楚子之爵。贵升郑众之阶。勉殄寇雠。以复朝社。可银青光禄大夫依前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充集贤殿大学士兼判户部事。仍封安乐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馀如故。
雩祭依明堂议 南朝 · 何佟之
出处:全梁文卷四十九
周礼司巫云:若国大旱,则帅巫而舞雩。郑玄云:雩,旱祭也,天子于上帝,诸侯以下,于上公之神。又女巫云:旱则舞雩。郑玄云:使女巫舞旱祭,崇阴也。郑众云:求雨以女巫。礼记月令云:命有司为民祈祀山川百原,乃大雩帝,用盛乐,乃命百县雩祀百辟卿士有益于民者,以祈谷实。郑玄云,阳气盛而恒旱。山川百原,能兴云致雨者也,众水所出为百原,必先祭其本。雩,吁嗟求雨之祭也,雩帝,谓为坛南郊之旁,祭五精之帝,配以先帝也。自鼗鞞至柷敔,为盛乐,他雩用歌舞而己。百辟卿士,古者上公以下,谓勾龙后稷之类也。春秋传曰:龙见而雩,止当以四月。王肃云:大雩,求雨之祭也。传曰:龙见而雩,谓四月也,若五月六月大旱,亦用雩,礼于五月著雩义也。晋永和中,中丞启雩制在国之南为坛,祈上帝百辟,舞童八列,六十四人,歌云汉诗,皆以孟夏得雨报太牢。于时博士议,旧有坛,汉魏各自讨寻,月令云:命有司祈祀山川百原,乃大雩。又云:乃命百县雩祀百辟卿士。则大雩所祭,唯应祭五精之帝而己,勾芒等五神,既是五帝之佐,依郑玄说,宜配食于庭也。郑玄云:雩坛在南郊坛之旁。而不辨东西,寻地道尊右,雩坛方郊坛为轻,理应在左,宜于郊坛之东,营城之外筑坛,既祭五帝,谓坛宜员。寻雩坛高广,礼传无明文。案觐礼,设方明之祀,为坛高四尺,用圭璋等六玉,礼天地四方之神,王者率诸侯亲亲礼,为所以教尊尊也。雩祭五帝,粗可依放。谓今筑坛,宜崇四尺,其广轮仍以四为度,径四丈,周员十二丈,而四阶也。设五帝之位,各以其方,如在明堂之仪。皇齐以世祖配五精于明堂,今亦宜配飨于雩坛矣。古者孟春郊祀,祈嘉谷,孟夏雩祭,祈甘雨,二祭虽殊,而所为者一,礼唯有冬至报天,初无得雨赛帝,今虽阙冬至之祭,而南郊兼祈报之礼,理不容别有赛答之事也。礼祀帝于郊,则所尚省费,周祭灵威仰若后稷,各用一牲,今祀五帝世祖,亦宜各用一犊,斯外悉如南郊之礼也。武皇遏密未终,自可不奏盛乐。至于旱祭舞雩,盖是吁嗟之义,既非存欢乐,谓此不涉嫌,其馀祝史称辞,仰祈灵泽而已。礼舞雩乃使无阙,今之女巫,并不习歌舞,方就教试,恐不应速;依晋朝之议,使童子,或时取舍之宜也。司马彪礼仪志云:雩祀著衣,盖是崇阴之义。今祭服皆缁,差无所革。其所歌之诗及诸供,须辄勒主者申摄备办(《南齐书礼志》上,建武二年早有司议雩祭依明堂,祠部郎何佟之议。)。
郊坛瓦屋议 南齐 · 李撝
出处:全齐文卷二十四
《周礼》「凡祭祀张其旅幕,张尸次」。尸则有幄。郑仲师云:「尸次,祭祀之尸所居更衣帐也」。凡祭之文,既不止于郊祀,立尸之言,理应关于宗庙。古则张幕,今也房省。宗庙旅幕,可变为栋宇;
郊祀毡案:何为不转制檐甍?(《南齐书·礼志》上,建武二年,祠部郎李撝议,《通典》四十二作李檐,疑误。)
代侄用辰谢乡举启(一)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三五、《漫塘集》卷一六
考西周之制,犹昧指归;贡北府之英,忽尘首选。矧惟同产,亦预偕升。非大贤曲赐于包荒,则小子曷由而并进。粤自三代之泽既斩,而六官之书不传。重以始皇疾恶特甚,而焚灭无馀;孝武渎乱是云,而排弃弗录。虽《七略》总序,仅见取于刘歆;而六国阴谋,未释疑于何氏。以至郑众之博而莫明书礼之异,贾陆之通而未知乡遂之分。天之未丧斯文,要必有待;后之一遇大圣,乃可举行。雅尚此书,亶惟昭代。学省与六经而并列,举场惟三礼之独优。熙宁大臣,谓以之而致君;元丰圣人,亦因之而定制。由此选者,厥惟艰哉。非如郯子之对叔孙,深明龙凤之纪;又若蔡墨之答魏献,详推社稷之臣。岂足陈作者之前,而遂玷袖然之举。如某者月评素下,天分不高。学礼于过庭,蚤承慈训;倚门而望汝,久负心期。盖屡困于点头,未免失于交臂。论秀而升之学,虽尝居阖郡之先;观光而宾于王,乃不预造廷之数。栖迟三载,俯仰一廛。久冥心于虫臂鼠肝,岂过计于鸡口牛后。忽闻芝诏,又下棘闱。郭隗登台,已独先于群彦;季方为弟,亦滥缀于后陈。人谓为荣,己独知愧。所自喜者,盖亦有之。疾痛呻吟,内宽病母之意;尘埃奔走,外纾严父之怀。兹盖伏遇某官以冰清玉洁之姿,富川纳山藏之量。词源浩浩,笔阵翩翩。双凫之飞,已推县最;一鹗之上,盍践朝行。犹尔低回,翻然外补。江山佳处,已不孤欧文忠之诗;风月平分,更可续苏长公之句。鼎来别乘,适启贡闱。既补周乡老之献书,更参汉郡守之劝驾。以致樗散,亦预甄收。某敢不勉所未能,期于有用。秋风浩荡,已同雁序之飞;春浪和融,更借龙门之便。过此以往,未知所裁。
绍兴嵊县新建东岳行祠记 宋末元初 · 牟巘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三三、《陵阳先生集》卷一○
古者诸侯祭境内山川,以其能出云气、为风雨,祭之,礼也。《春秋》书鲁犹三望,公羊氏曰,望者,望祭泰山、河、海也。郑司农以为鲁境不及河,鲁得祭泰山,曰河者非也,三望淮、海、岱也,公羊盖失之。然鲁之旧法,旱则修雩,吁嗟求雨而已,未闻有事于泰山。是鲁虽得祭泰山,而谨之重之,不轻于祭也如此。今东岳之祠遍四方,穷陬下邑,往往而有,田夫里媪,日扳援叫号,以祷以禬,不惧其黩,何欤?夫泰山之云,肤寸触石,不崇朝而雨天下,其施溥,其功钜,天下通祀可也,鲁固不得私焉。嵊,越之名邑也,其民知礼义而通于法,号为易治。青社余君洪以丙申岁来为尹,平易近民,济以明敏,夙夜讲求民瘼,与为便安。距县一里,有东岳行祠,比岁旱祷辄应。丁酉秋,青虫为孽,祷之明日,虫罔遗育。令知神之信己,愈自饬敬事神。越己亥夏六月,大旱,早苗多槁死,老农谓过处暑藉得雨,晚禾不复矣。令闻之戚,曰:「民以食为天,今视天枯然,设不幸如老农语,民且殆,令何心独全」?复走祠下,愿减己寿年为百里命,请命于神。越三日,果大雨,四境沾浃,焦卷尽活,苗怒长,乃有秋。民皆喜色相告,我从令得雨,令实活我。令谢曰:「神赐也,吾敢攘神之功」?惟是旧祠久毁,神栖数瓦下。前令李翻于其东南六百馀步作后寝,今令至,继作正殿,揭虔妥灵,盥荐始有所,而两庑门观未备也。乃谂于众,曷图之用答神意。民又皆喜愿尽力,赋丈属役,某任某事,而为之期。起九月,毕十月,趣具百烦,工徒竭作,至期成焉。屋凡百楹,昔所未备,今也大完,翚飞雄跱,一旦杰出官道之西。中为一亭,由亭达于桥,由桥达于祠。池蓄异鱼,环植佳木,侈庙貌而昭神贶也。士民共乐之,䆉稏在野,歌舞在道,熏为太和,以迎善气,以占嗣岁。其屡丰年,无有菑害,又益喜相贺,愿伐石纪其成,则因余世旧上虞刘悌、婿西秦张柍以来请纪。惟神无方,无在不在,贤令尹不有其躬,欲以揾塞民灾,发于衷诚,非有一毫自为意,故神之听之,虽远而迩,大庇于民。民从之,役不踰时,食其报者。而或者昧损上益下之义,刻民之肌,惟己是利,水旱弗恤,诿曰「匪吾咎,神弗顾答」,则且将事土木以要于神,失其本矣,曾为泰山不如林放乎!余尝使越,未能忘其民也,既幸其获蒙神休,而尤有感于令之义,特书之俾刻焉,以告于来者。而系以诗曰:
岩岩泰山,实奄东鲁。龙驾帝服,爰作神主。使云前驱,风以为御。歘兮上征,左右帝所。维越在东,则一其顾。慨彼槁乾,沃之膏雨。旱火不光,休气布护。维山之阳,民拓新宇。石梁既抗,于民于庑。庙寝孔硕,神其来下。其灵剡剡,瑶席椒稰。载揄尔瑟,民歌以舞。水有鲂鲤,陆有粳稌。至于来兹,丰年其屡。神功莫名,乐哉此土。维郡维邑,皇受多祜。
请置学官生徒表 北魏 · 郑道昭
出处:全后魏文卷三十九
臣闻唐、虞启运,以文德为本,殷、周致治,以道艺为先。然则礼乐者,为国之基,不可斯须废也。是故周敷文教,四海宅心,鲁秉周礼,强齐归义。及至战国纷纭,干戈递用,五籍灰焚,群儒坑殄,贼仁义之经,贵战争之术,遂使天下分崩,黔黎荼炭,数十年间,民无聊生者,斯之由矣。爰暨汉祖,于行陈之中,尚优引叔孙通等。光武中兴于揆乱之际,乃使郑众、范升校书东观。降逮魏、晋,何尝不殷勤于篇籍,笃学于戎伍。伏惟大魏之兴也,虽群凶未殄,戎马在郊,然犹招集英儒,广开学校,用能阐道义于八荒,布盛德于万国,教靡不怀,风无不偃。今者承休平之基,开无疆之祚,定鼎伊瀍,惟新宝历,九服感至德之和,四垠怀击壤之庆。而蠢尔闽吴,阻化江湫,先帝爰震武怒,戎车不息。而停銮伫跸,留心典坟,命故御史中尉臣李彪与吏部尚书任城王臣澄等妙选英儒,以崇文教。澄等依旨,置四门博士四十人,其国子博士、大学博士及国子助教,宿已简置。伏寻先旨,意在速就,但军国多事,未遑营立。自尔迄今,垂将一纪,学官凋落,四术寝废。遂使硕儒耆德,卷经而不谈;俗学后生,遣本而逐末。进竞之风,实由于此矣。伏惟陛下钦明文思,玄鉴洞远。越会未款,务修道以来之;遐方后服,敷文教而怀之。垂心经素,优柔坟籍。将使化越轩唐,德隆虞夏。是故屡发中旨,敦营学馆,房宇既修,生徒未立。臣学陋全经,识蔽篆素,然往年删定律令,谬预议筵。谨依准前修,寻访旧事,参定学令,事讫封呈。自尔迄今,未蒙报判。但废学历年,经术淹滞。请学令并制,早敕施行,使选授有依,生徒可准(《魏书·郑羲附传》,又见《北史》三十五。)。
更议复四望 南梁 · 朱异
出处:全梁文卷六十二
郑众云:「四望,谓日月星海」。郑玄云:「谓五岳四镇四渎」。寻二郑之说,互有不同,窃以望是不即之名。凡厥遥祭,皆有斯自,岂容局于星汉,拘于海渎,请命司天,有关水旱之义,爰有四海,名山大川,能兴云致雨,一皆备祭(《隋书·礼仪志》二,天监十一年,帝日四望之事,顷来遂绝,宜更议复,朱异议。)。
读史六十四首 其二十四 清 · 洪亮吉
七言绝句 押冬韵 出处:北郊种树集
同时北海出儒宗,邴管仍堪合作龙。
毕竟汉朝经学贵,黄巾争拜郑司农。
郑众论 南梁 · 萧绎
出处:全梁文卷十七
汉世衔命匈奴,困而不辱者,二人而已。子卿手持汉节,卧伏冰霜;仲师固无下拜,隔绝水火。况复风生稽落,日隐龙堆;翰海飞沙,皋兰走雪。岂不酸鼻痛心,忆雒阳之宫陛;屑泣横悲,想长安之城阙。直以为臣之道,义不为生;事君之节,生为义尽。岂望拔幽泉,出重仞,经长乐,抵未央。及还望塞亭,来依候火;傍观上郡,侧眺云中。虽在己之愿自隆,而于时之报未尽(《艺文类聚》五十三,《御览》七百七十九。)。
奏南郊宜除风伯雨师星位 陈朝 · 许亨
出处:全陈文卷十五
梁武帝议,「箕毕自是二十八宿之名,风师雨师,自是箕毕下隶,非即星也,故郊雩之所,皆两祭之」。臣案周礼大宗伯之职云,「槱燎祀司中司命风师雨师」。郑众云,「风师箕也,雨师毕也」。诗云,月离于毕,俾滂沱矣」。如此,则风伯雨师,即箕毕星矣。而今南郊祀箕毕二星,复祭风伯雨师,恐乖祀典(《隋书·礼仪志》一,亨又奏,制曰,「若郊设星位,任即除之。」又见《通典》四十二)。
又议 西魏 · 牛弘
出处:全隋文卷二十四
案《周官》云:「大司乐掌成均之法」。郑众注曰:「均,调也。乐师主调其音」。《三礼义宗》称:「《周官》奏黄钟者,用黄钟为调,歌大吕者,用大吕为调。奏者谓堂下四县,歌者谓堂上所歌。但以一祭之间,皆用二调」。是知据宫称调,其义一也。明六律六吕迭相为宫,各自为调。今见行之乐,用黄钟之宫,乃以林钟为调,与古典有违。案晋内书监荀勖,依典记,以五声十二律还相为宫之法,制十二笛。黄钟之笛,正声应黄钟,下徵应林钟,以姑洗为清角。大吕之笛,正声应大吕,下徵应夷则。以外诸均,例皆如是。然今所用林钟,是勖下徵之调。不取其正,先用其下,于理未通,故须改之(《北史》七十二,案张溥本有同律度量议,据《隋书·律历志》上,周宣帝时,达奚震与牛弘等议,宜编入达奚震文。)。
依古制修立明堂议 西魏 · 牛弘
出处:全隋文卷二十四
窃谓明堂者,所以通神灵,感天地,出教化,崇有德。《孝经》曰:「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祭义》云:「祀于明堂,教诸侯孝也」。黄帝曰合宫,尧曰五府,舜曰总章,布政兴治,由来尚矣」。《周官·考工记》曰:「夏后氏世室,堂修二七,广四修一」。郑玄注云:「修十四步,其广益以四分修之一,则堂广十七步半也」。「殷人重屋,堂修七寻,四阿重屋」。郑云:「其修七寻,广九寻也」。「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南北七筵,五室,凡室二筵」。郑云:「此三者,或举宗庙,或举正寝,或举明堂,互言之,明其同制也」。马融、王肃、干宝所注,与郑亦异,今不具出。汉司徒马宫议云:「夏后氏世室,室显于堂,故命以室。殷人重屋,屋显于堂,故命以屋。周人明堂,堂大于夏室,故命以堂。夏后氏益其堂之广百四十四尺,周人明堂,以为两序间大夏后氏七十二尺」。若据郑玄之说,则夏室大于周堂,如依马宫之言,则周堂大于夏室。后王转文,周大为是。但宫之所言,未详其义。此皆去圣久远,礼文残缺,先儒解说,家异人殊。郑注《玉藻》亦云:「宗庙路寝,与明堂同制」。《王制》同:「寝不逾庙」。明大小是同。今依郑玄注,每室及堂,止有一丈八尺,四壁之外,四尺有馀。若以宗庙论之,袷享之时,周人旅酬六尸,并后稷为七,先公照穆二尸,先王昭穆二尸,合十一尸,三十六王,及君北面行事于二丈之堂,愚不及此。若以正寝论之,便须朝宴。据《燕礼》:「诸侯宴,则宾及卿大夫脱屦升坐」。是知天子宴,则三公九卿并须升堂。《燕义》又云:「席,小卿次上卿」。言皆侍席,止于二筵之间,岂得行礼?若以明堂论之,总享之时,五帝各于其室。设青帝之位,须于太室之内,少北西面。太昊从食,坐于其西,近南北面。祖宗配享者,又于青帝之南,稍退西面。丈八之室,神位有三,加以簠簋笾豆,牛羊之俎,四海九州美物咸设,复须席工升歌,出樽反坫,揖让升降,亦以隘矣。据兹而说,近是不然。案刘向《别录》及马宫、蔡邕等所见,当时有《古文明堂礼》、《王居明堂礼》、《明堂图》、《明堂大图》、《明堂阴阳》、《太山通义》、《魏文侯孝经传》等,并说古明堂之事。其书皆亡,莫得而正。今《明堂月令》者,郑玄云:「是吕不韦著,《春秋十二纪》之首章,礼家钞合为记」。蔡邕、王肃云:「周公所作」。《周书》内有《月令》第五十三,即此也。各有证明,文多不载。束皙以为夏时之书。刘瓛云:「不韦鸠集儒者,寻于圣王月令之事而记之。不韦安能独为此记」?今案不得全称《周书》,亦未可即为秦典,其内杂有虞、夏、殷、周之法,皆圣王仁恕之政也。蔡邕具为章句,又论之曰:「明堂者,所以宗祀其祖以配上帝也。夏后氏曰世室,殷人曰重屋,周人曰明堂。东曰青阳,南曰明堂,西曰总章,北曰玄堂,内曰太室。圣人南面而听,向明而治,人君之位莫不正焉。故虽有五名,而主以明堂也。制度之数,各有所依。堂方一百四十四尺,坤之策也,屋圆楣径二百一十六尺,乾之策也。太庙明堂方六丈,通天屋径九尺,阴阳九六之变,且圆盖方覆,九六之道也。八闼以象卦,九室以象州,十二宫以应日辰。三十六户,七十二牖,以四户八牖乘九宫之数也。户皆外设而不闭,示天下以不藏也。通天屋高八十一尺,黄钟九九之实也。二十八柱布四方,四方七宿之象也。堂高三尺,以应三统,四向五色,各象其行。水阔二十四丈,象二十四气,于外以象四海。王者之大礼也」。观其模范天地,则象阴阳,必据古文,义不虚出。今若直取《考工》,不参《月令》,青阳总章之号不得而称,九月享帝之礼不得而用。汉代二京所建,与此说悉同。建安之后,海内大乱,京邑焚烧,宪章泯绝。魏氏三方未平,无闻兴造。晋则侍中裴頠议曰:「尊祖配天,其义明著,而庙宇之制,理据未分。宜可直为一殿,以崇严父之祀,其馀杂碎,一皆除之」。宋、齐已还,咸率兹礼。此乃世乏通儒,时无思术,前王盛事,于是不行。后魏代都所造,出自李冲,三三相重,合为九室。檐不覆基,房间通街,穿凿处多,迄无可取。及迁宅洛阳,更加营构,五鬼纷竞,遂至不成,宗配之事,于焉靡托。今皇猷遐阐,化覃海外,方建大礼,垂之无穷。弘等不以庸虚,谬当议限。今检明堂必须五室者何?《尚书帝命验》曰:「帝者承天立五府,赤曰文祖,黄曰神升,白曰显纪,黑曰玄矩,苍曰灵府」。郑玄注曰:「五府与周之明堂同矣」。且三代相沿,多有损益,至于五室,确然不变。夫室以祭天,天实有五,若立九室,四无所用。布政视朔,自依其辰。郑司农云:「十二月分在青阳等左右之位」。不云居室。郑玄亦言:「每月于其时之堂而听政焉」。《礼图》画个,皆在堂偏,是以须为五室。明堂必须上圆下方者何?《孝经援神契》曰:「明堂者,上圆下方,八窗四达,布政之宫」。《礼记·盛德篇》曰:「明堂四户八牖,上圆下方」。《五经异义》称讲学大夫淳于登亦云:「上圆下方」。郑玄同之。是以须为圆方。明堂必须重屋者何?案《考工记》,夏言「九阶,四旁两夹窗,门堂三之二,室三之一」。殷、周不言者,明一同夏制。殷言「四阿重屋」,周承其后不言屋,制亦尽同可知也。其「殷人重屋」之下,本无五室之文。郑注云:「五室者,亦据夏以知之」。明周不云重屋,因殷则有,灼然可见。《礼记·明堂位》曰:「太庙天子明堂」。言鲁为周公之故,得用天子礼乐,鲁之太庙,与周之明堂同。又曰:「复庙重檐,刮楹达向,天子之庙饰」。
郑注:「复庙,重屋也。」据庙既重屋,明堂亦不疑矣。《春秋》文公十三年:「太室屋坏。」《五行志》曰:「前堂曰太庙,中央曰太室,屋其上重者也。」服虔亦云:「太室,太庙太室之上屋也。」《周书·作洛篇》曰:「乃立太庙宗宫路寝明堂,咸有四阿反坫,重亢重廊。」孔晁注曰:「重亢累栋,重廊累屋也。」依《黄图》所载,汉之宗庙皆为重屋。此去古犹近,遗法尚在,是以须为重屋。明堂必须为辟雍者何?《礼记·盛德篇》云:「明堂者,明诸侯尊卑也。外水曰辟雍。」《明堂阴阳录》曰:「明堂之制,周圜行水,左旋以象天,内有太室以象紫宫。」此明堂有水之明文也。然马宫、王肃以为明堂、辟雍、太学同处,蔡邕、卢植亦以为明堂、灵台、辟雍、太学同实异名。邕云:「明堂者,取其宗祀之清貌,则谓之清庙,取其正室,则曰太室,取其堂,则曰明堂,取其四门之学,则曰太学,取其周水圜如璧,则曰璧雍。其实一也。」其言别者,《五经通义》曰:「灵台以望气,明堂以布政,辟雍以养老教学。」三者不同,袁准、郑玄亦以为别。历代所疑,岂能辄定?今据《郊祀志》云:「欲治明堂,未晓其制。济南人公玉带上黄帝时《明堂图》,一殿无壁,盖之以茅,水圜宫垣,天子从之。」以此而言,其来则久。汉中元二年,起明堂、辟雍、灵台于洛阳,并别处。然明堂亦有璧水,李尤《明堂铭》曰「流水洋洋」是也。以此须有辟雍。夫帝王作事,必师古昔,今造明堂,须以礼经为本。形制依于周法,度数取于《月令》,遗阙之处,参以馀书,庶使该详沿革之理。其五室九阶,上圆下方,四阿重屋,四旁两门,依《考工记》、《孝经》说。堂方一百四十四尺,屋圆楣径二百一十六尺,太室方六丈,通天屋径九丈,八闼二十八柱,堂高三尺,四向五色,依《周书·月令》论。殿垣方在内,水周如外,水内径三百步,依《太山盛德记》、《觐礼经》。仰观俯察,皆有则象,足以尽诚上帝,祗配祖宗,弘风布教,作范于后矣。弘等学不稽古,辄申所见,可否之宜,伏听裁择。(《隋书·牛弘传》,又见《北史》七十二)
春秋正义序 隋末唐初 · 孔颖达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四十六
夫春秋者。记人君动作之务。是左史所职之书。王者统三才而宅九有。顺四时而理万物。四时序则玉烛调于上。三才协则宝命昌于下。故可以享国永年。令闻长世。然则有为之务。可不慎欤。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则必尽其敬。戎则不加无罪。盟会协于礼。兴动慎其节。失则贬其恶。得则褒其善。此春秋之大旨。为皇王之明鉴也。若夫五始之目。彰于帝轩。六经之道。光于礼记。然则此书之发。其来尚矣。但年纪绵邈。无得而言。暨乎周室东迁。王纲不振。楚子北伐。神器将移。郑伯败王于前。晋侯请隧于后。窃僭名号者。何国不然。专行征伐者。诸侯皆是。下陵上替。内叛外侵。九域骚然。三纲遂绝。夫子内蕴大圣。逢时若此。欲垂之以法则无位。正之以武则无兵。赏之以利则无财。说之以道则不用。虚叹衔书之凤。乃似丧家之狗。既不救于已往。冀垂训于后昆。因鲁史之有得失。据周经以正袖贬。则一字所嘉。有同华衮之赠。一言所黜。无异绣斧之诛。所谓不怒而人威。不赏而人劝。实永世而作则。历百王而不朽者也。至于秦灭典籍。鸿猷遂寝。汉德既兴。儒风不绝。其前汉传左氏者。有张苍贾谊尹咸刘歆。后汉有郑众贾逵服虔许惠卿。各为诂训。然杂取公羊谷梁以释左氏。此乃以冠双履。将丝综麻。方凿圆枘。其可入乎。晋世杜元凯又为左氏集解。传取邱明之传。以释孔氏之经。所谓子应乎母。以胶投漆。虽欲勿合。其可离乎。今校先儒优劣。杜为甲矣。故晋宋传授。以至于今。其为义疏者。则有沈文何休苏宽刘炫。然沈氏于义例粗可。于经传极疏。苏氏则全不体本文。惟傍攻贾服。使后进之士。钻仰无成。刘炫于数君之内。实为翘楚。然聪惠辨博。固亦罕俦。而探赜钩深。未能致远。其经注易者。必具饰以文辞。其理致难者。乃不入其根节。又意在矜伐。性好非毁。规杜氏之失凡一百五十馀条。习杜义而攻杜氏。犹蠹生于木。而还食其木。甚非其理也。虽规杜过。义又浅近。所谓捕鸣蝉于前。不知黄雀于其后。按僖公三十三年经云。晋人败狄于箕。杜注云。郤缺称人。时未为卿。刘炫规云。晋侯称人。与殽战同。按殽战在葬晋文公之前。何得云背殡用师。以微者告。箕战在葬晋文公之后。非有背殡用师。何得云与殽战同。此则一年之经。数行而已。曾不省览上下。妄规得失。又襄公二十一年传云。邾庶其以漆闾邱来奔。公以姑姊妻之。杜注云。盖寡者二人。刘炫规云。是襄公之姑。成公之姊。只一人而已。按成公二年。成公之子公衡为质。及宋逃归。按家语本命云。男子十六而化生。公衡已能逃归。则十六七矣。儿年如此。则于时成公三十三四矣。计至襄公二十一年。成公七十馀矣。何得有姊而妻庶其。此等皆其事历然。犹尚妄说。况其馀错乱。良可悲矣。然比诸义疏。犹有可观。今奉敕删定。据以为本。其有疏漏。以沈氏补焉。若两义俱违。则特申短见。虽课率庸鄙。仍不敢自专。谨与朝请大夫守国子博士臣谷那律故四门博士臣杨士勋四门博士臣朱长才等对共参定。至十六年。又奉敕与前修疏人及朝散大夫行太常博士上骑都尉臣马嘉运朝散大夫行太学博士上骑都尉臣王德韶给事郎守四门博士上骑都尉臣苏德融登仕郎守太学助教云骑尉臣随德素等对敕使赵宏智覆更详审。为之正义。凡三十六卷。冀贻诸学者。以裨万一焉。
太子少师中书令开府仪同三司并州都督上柱国固安昭公崔敦礼碑 隋末唐初 · 于志宁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四十五
盖闻虞后纳麓。五臣膺其宏图。周王定霸。四友赞其英略。故能拨乱□极。类帝禋宗(阙三十六字)。至若献筹绨构之始。树绩云雷之初。成配天之功。建定鼎之业。经文纬武。尊主庇人。齐德夔龙。连芳风力。形图麟阁。铭勒宗彝。则我开府固安郡公其人也。公讳敦礼。字安上(阙十六字)。猷大公执钧。享四履而匡王业。亭伯达旨之作。□□词林。子玉□□之文。思穷物理。絓组奕叶。方十纪之羽仪。绅佩蝉联。比九世之卿(阙十九字)煨烬□于缇䌷藏□被于简牍。曾祖宣猷。周梁州总管。随大将军通守汲郡。大浸稽天。预奠川之鸿□可□□缟(阙二十四字)阶大将军代州总管太常卿礼部尚书固安县公。学窥典坟。文韬雅颂。言成表率。行为师范。盛德光于八士。芳□冠于十臣。父寿。周□□县男□□□通事舍(阙十七字)蜀定州诸军事定州刺史。委质平基。藻思越于牧马。陪游河曲。鸿笔丽于应刘。英声振于生前。哀荣备于身后。扬晖凤策。播美龙图。公昭孝怀忠(阙三十四字)。日□之光。渥水初腾。骋千里以追电。溟池将运。抟九万以摩霄。文极词条。才高吞鸟。学该繁露。思逸梦蛟。论道宰化之方。体国经野之术。齐晖稷契。比美萧张。□□属始(阙十八字)穷发□□□□□黄屋没于望夷。黔首坠于涂炭。大唐循玑升历。辩□居元。安车以礼通贤。蒲轮以徵奇士。公识芒砀之启圣。知梁宋之兴王。投刺辕门。庇身有(阙二十四字)礼殆将□主感钻燧而增□对风树以兴哀。昔高柴泣血三年。扬臻居丧七载。校斯至性。讵可相方。武德二年奉敕夺情。授左勋卫。四年授通事舍人。□□□□飞(阙七字)刑(阙七字)缙绅六年奉敕捡校右骁卫府长史□□右校叛换。亟扰天田。左贤陆梁。将回地轴。荡涤逋寇。事藉谋猷。奉敕副郢国公宇文士及往妫州经略。事了还京。公乃□元□奉□蒙忝□□旷□□□□□之恩□□易名奉□王之诏。比斯□□彼何人哉。□□四□奉敕往幽州追都督庐江王李瑗。时瑗阴预戾园之谋。将据河朔之地。啸命凶丑。肇为乱阶。公非理被囚。意在嫁□长□不□□□□□太宗嘉公乃诚(阙十一字)。赐绢五百疋。□□□人金银器皿十一件。细马一匹。其年奉敕副御史大夫安吉郡公杜淹往武功。遂简□还授中书舍人。□司陛□申张武之茂功。□□丝□□□□之(阙二字)贞观元年封固安县男。□土□枋书之以山河。开国成家。传之以茅赋。六年授员外散秩常侍。行中书舍人。七年守太常少卿。三雍七郊之礼。则□之于灵台。九成□英之乐。□□之于(阙十一字)山□□□□□大□□使□于汉中□□□□□□行旃于夏首化洽九江。循吏于是弹冠。贪夫为之解印。声高八俊。誉迈二星。九年属有国哀。灵驾进发。以公摄侍中□人□丧事。十年授□□少(阙十字)兵部侍郎。□□静□兵机戢武之先。□□定功。戎昭禁暴之本。□选列代。咸寄亲贤。今授此官。允于佥望。昔炎政□季。□宇混淆。六乐与沙鹿俱崩。三礼将原火(阙十三字)之多(阙十三字)封固安县子。□年加爵为侯。拜护军。延陁恃烛龙之阻深。骋射雕之小伎。失事大之节。怀淩长之心。公运娄敬之良筹。摛郑众之雄辨。呼韩以之削枉。□□于是(阙十六字)使还□授□部侍郎。加上护军。随班列也。其年又奉使往延陁论和亲事。蒙赐绢三百疋。其年授右屯卫将军。望超二卫。□重三军。方信布之爪牙。比良平之心腹。汉朝□宠极□魏(阙十八字)授银青光禄大夫。守灵州都督。方李牧作宰。声震龙庭。譬魏尚剖符。威慑狼望。胶折息萧关之骑。月满绝甘泉之烽。拱年授银青光禄大夫。守兵部尚书(阙十七字)。七年□驾(阙十一字)武侯大将军□左右相辟杖事位光七命。职统五戎。政典伫之以纳言。喉舌寄之以元凯。声驰礼阁。誉满周行。寻正除兵部尚书。捡校(阙十七字)之酋(阙七字)方之长浮□海以来庭。左雄之流誉东京。韦贤之飞英西汉。不之尚也。其年副太尉赵国公捡校山陵卤簿。事毕。蒙进爵为公。食邑一千户。赐物五百段(阙二十六字)。以赞时雍□侍□□中书令□□□□载笔西省。司八柄以奉纶言。负玺左曹。托七车以对明诏。献替旒扆。损益机断。虽渭浦兆叶周。傅阴梦感殷。□□□方(阙十八字)事(阙九字)缨玉裕曳□□絧楼汉室将次孺比肩。晋朝与孝伯方驾。心敦淡泊。志尚清虚。固让机权。愿归閒逸。既而承华肇建。望苑初开。审喻藉以正人。调护资于(阙二十字)男食邑三百户。授尚舍直长。赐物八百段。昔桓荣硕儒。离经于副主。臣□通识。训从于储君。故以德茂曩贤。名高往哲者也。而东流难止。西景易沈。未登千月之期。奄切九□之□以显庆元年岁次□□□月癸巳朔三日乙未。薨于□阳里第。春秋六十有一。哀感宸极。痛结储闱。闾里于是兴嗟。簪裾为之挥涕。舆驾于龙门举哀。诏秘书监驸马都尉长孙冲职方郎中温□□□□□□州都督开府仪同三司(阙十一字)陪葬昭陵。鼓吹往还。□事葬事官给。务从优厚。仍令兼司农卿长孙知人监护。太府少卿韦思齐为副。又令中书侍郎李义府持节吊祭。皇太子则□□□□□仍令□□□□□韦□率更令萧钧致祭。太常考行。谥曰昭公。礼也。以其年十月壬辰朔十八日已酉。窆于昭陵之南安乡平美里。惟公降辰昴之秀气。禀岳渎之精灵。郁郁材耸栋梁。汪汪量澄江海。□□□□□□登(阙七字)乃□□□□□博穷开辟。洙□之教聿兴。藻轶翰林。睢涣之文斯著。怀仁履信。蕴德居贞。为衣冠之表缀。实朝伦之规矩。自随风不竞。海县分崩。三户兴灭秦之师。八百起亡殷之众。人□□□之□家□□□□□太宗膺赤□之符。殄绿林之□再安地纪。重正天纲。公□日月之晖。献戡剪之略。茂勋斯建。神算远闻。吐纳赤墀。对扬流誉。侍卫丹扆。巡警有声。建节榆关。尘清柳室。张旃鹿塞。雾布狼山。□银□□朝(阙十四字)户求才。方令君之举□开门接士。□□□之待贤。散金恤穷。指囷济物。王孙惭其好施。子敬愧其轻财。博识古今。超晋朝之武库。决胜樽俎。冠秦官之智囊。见□之(阙二字)劳马援之诫。闻人之善。□□曹邱之(阙十二字)多□□□禾足俦。崇荀孟儒雅之风。鄙申商文峻之法。可谓廊庙之瑰宝。朝序之宗从者焉。而眉寿莫终。麦邱之祝遂爽。日制未及。□□之□无□便(阙二十六字)太子通事舍人□业等。哀缠罔极。痛切天经。至性尽追远之心。孝德究慎终之道。恐桑田变海。深谷为陵。懿范不传。徽猷永没。所以勒兹三□继公之遐踪(阙二十八字)。乃为铭曰。
仪天曾构。控地长源。大庭诞祉。尚父开藩。赋超雅颂。论拟文言。家传积善。世德高门(其一)。
辰象降精。挺生(阙二十一字)略括囊文史(其二)。
随政道销。运终天禄。戏亭军丧。汉滨舟覆。日□狐鸣。星亡鬼哭。怀生择主。元天改卜(其三)。
圣人有作。乘时定乱。负鼎经启。托剑匡赞。屡献嘉谋。謺(阙十其阙七一字四字)防□光□□□□□□●(廴屲)戈玉塞。杖节铜梁。□流典客。声高奉常(其五)。
八屯警卫。六官述职。龙池鼓鳞。凤条矫翼。子房审喻。长舆亮直。俨若朝典。隐如敌国(其阙一六字)。机(阙三其阙二十字七字)毕陌阵列原阡□窗遽□金字方镌。佳城照日。宰树笼烟。玉棺永閟。宝剑空悬(下阙)。
左邱明等二十一人配享孔子庙诏 隋末唐初 · 太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八
左邱明卜子夏公羊高谷梁赤胜高堂生戴圣毛苌孔安国刘向郑众杜子春马融卢植郑元服虔何休王肃王弼杜元凯范宁等二十有一人。并用其书。垂于国冑。既行其道。理合褒崇。自今有事太学。可与颜子俱配享孔子庙堂。
立庙议 初唐 · 朱子奢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三十五
臣谨按汉丞相韦元成奏立五庙。诸侯同五。刘子骏议开七祖。邦君降二。郑司农踵元成之辙。王子雍扬国师之波。分涂并驱。各相师祖。咸玩其所习。好同恶异。遂令历代祧祀。多少参差。优劣去取。曾无画一。传称名位不同。礼亦异数。易云。卑高以陈。贵贱位矣。岂非别嫌疑。慎微远。防陵僭。尊君卑佐。升降无舛。所贵礼者。义在兹乎。若使天子诸侯。俱立五庙。便是贱可以同贵。臣可以滥主。名器无准。冠屦同归。礼亦异数。义将安设。戴记又称。礼有以多为贵者。天子七庙。诸侯五庙。才与子男相埒。以多为贵。何所表乎。愚以为诸侯立高祖以下。并太祖五庙。一国之贵也。天子立高祖以上。并太祖七庙。四海之尊也。降杀以两。礼之正焉。前史所谓德厚者流光。德薄者流卑。此其义也。伏惟圣祖在天。山陵有日。祔祖严配。大事在斯。宜依七庙。用崇大礼。若亲尽之外。有王业之所基者。如殷之元王。周之后稷。尊为始祖。傥无其例。请三昭三穆。各置神主。太祖一室。考而虚位。将待七百之祚。递迁方处。庶上依晋宋。傍惬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