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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处士应制举诗(并引)824年3月 中唐 · 刘禹锡
 创作地点:重庆市重庆直辖县行政区划奉节县
并引:晋人裴昌禹,读书数千卷。于《周官》、《小戴礼》尤邃,性是古敢言,虽候王不能卑下,故与世相参差。凡抵有位以索合,行天下几遍,常叹诸侯莫可游,欲一见天子而未有路,会今年诏书徵贤良。昌禹大喜,以为可以尽豁平生,搏髀跃曰:「一观云龙庭足矣。」繇是裹三月粮而西徂,咨予以七言为游之资藉耳。
引用典故:王馀
裴生久在风尘里,气劲言高少知己。
注书曾学郑司农,历国多于孔夫子。
往年访我到连州,无穷绝境终日游。
登山雨中(一作日长)蜡屐,入洞夏里披貂裘。
白帝城边又相遇,敛翼三年不飞去。
忽然结束如秋蓬,自称对策明光宫。
人言策中说何事,掉头不答看飞鸿。
彤庭翠松迎晓日,凤衔金榜云间出。
(一作七)贵腰鞭立倾酒(一作间倾酒觥)宰臣委佩观摇笔。
古称射策如弯弧,一发偶中何时无。
由来草泽无忌讳,努力满挽当亨(一作云)衢。
忆得当(一作童)年识君处,嘉禾驿后联墙住。
垂钩钓得王馀鱼,踏芳共登苏小墓。
此事今同梦想间,相看一笑且开颜。
老大希逢旧邻里,为君扶病到(一作芳)
国语补音序 北宋 · 宋庠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经义考》卷二○九、《小学考》卷四六、《宋元学案补遗》卷一九、道光《安陆县志》卷三三
班固《艺文志》种别六经,其《春秋》家有《国语》二十一篇,注左丘明著。
汉司马子长撰《史记》,遂据《国语》、《世本》、《战国策》以成其书。
当汉《左传》,秘而未行,又不立于学官,故此书亦勿显。
惟上贤达识之士,好而尊之,俗儒勿识也。
东汉《左传》渐布,名儒始悟向来《公》、《谷》肤近之说,而多归《左氏》。
杜元凯研精训诂,木铎天下,古今真谬之学一旦冰释,虽《国语》亦从而大行,盖其书并出丘
魏晋以后,书录所题,皆云《春秋外传国语》,是则《左传》为内,《国语》为外,二书相辅,以成大业。
凡事详于内者略于外,备于外者简于内。
先儒孔、晁亦以为然。
郑众贾逵王肃虞翻、唐韦昭之徒,并治其章句,申之注释,为六经流亚,非复诸子之伦。
自馀名儒硕士,好是学者不可胜记。
历世离乱,经籍亡逸,今此书惟韦氏所解传于世,诸家章句遂无存者。
然观韦氏所叙,以郑众贾逵虞翻、唐为主而增损之,故其注备而有体,可谓一家之名学。
惟唐文人柳子厚作《非国语》二篇,捃摭《左氏》意外微细以为诋訾,然未足掩其鸿美。
左篇今完然与经籍并行无损也,庸何伤于道?
因略记前世名儒传学姓氏别之
后汉大司农郑众字仲师,作《国语章句》,亡其篇数。
侍中贾逵字景伯,作《左氏春秋》及《国语解诂》五十一篇,《左传》三十篇,《国语》二十一篇,《隋志》云二十卷。
唐已亡。
魏中领军王肃字子雍,作《春秋外传》、《国语章句》一卷,《隋志》云梁有二十二卷,《唐志》亦云二十二卷。
吴侍御史虞翻字仲翔,注《春秋外传国语》二十一卷。
吴尚书仆射唐固字子正,注《春秋外传国语》二十一卷。
吴中书仆射、侍中、高陵亭侯韦昭字弘嗣,注《春秋外传国语》二十一卷。
《隋志》云二十二卷,《唐志》二十一卷,与今见行篇次同。
五经博士孔晁注《春秋外传国语》二十卷,《唐志》二十一卷。
右按古今卷第亦多不同,或云二十一篇,或二十二卷,或二十卷。
然据班《志》最先出,贾逵次之,皆云二十一篇,此实旧书之定数。
其后或互有损益,盖诸儒章句烦简不同,折简并篇,自名其学,盖不足疑也。
要之,《艺文志》为审矣。
又按先儒未有为《国语》音者,盖外内传文多相涉,字音亦通故邪?
然近世传旧音一篇,不著撰人名氏,寻其说乃唐人也。
何以證之?
据解犬戎树惇,引鄯州羌为说。
夫改鄯善国为州,自唐始耳。
然其音简陋,不足名书,但其间时出异闻,义均鸡肋。
庠因暇辄记其所阙,不觉盈篇。
今因旧本而广之,凡成三卷。
其字音反切,除存本说外,悉以陆德明《经传释文》为主,亦将稽旧学,除臆说也。
惟陆音不载者,则以《说文》、字书、《集韵》等附益之号曰《国语补音》。
其间阙疑,请俟鸿博。
非敢传之达识,姑以示儿曹云。
宋庠序。
按:《国语补音》卷首,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东莱先生吕成公谥议 南宋 · 孔炜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七四、《道命录》卷八、民国《平阳县志》卷六九
议曰:皇上更化之元年,收召故老,褒表名节,开众正之路,发潜德之光。
凡有关于人心风化者,次第修举。
先是,侍讲朱公、张公及公,俱以一代儒宗,扶掖道统,经生学士,靡然向风,然皆不至大位,弗获尽宣其用,论者惜之。
会有以朱公易名为请,上心悯焉,亟命有司定议。
好尚既明,闻者兴起。
于后连帅邦侯,钦承德意,相继条奏,故张公寻亦得谥。
猗欤伟哉!
真足以表揭民极,敷贲人文,垂万世无疆之福也。
丕视功载,维彼二公蔚乎相望,矧并时同道、硕大光明有如公者,可无褒典,以诏来世乎?
窃尝谓儒者之道,贯乎三极,续绝起坠,必待其人。
周衰,孔孟没,而斯道无传。
宋兴,二程作,而微言复阐。
南渡以来,儒先凋落,学者不见前辈典型,漫失其真。
公河岳间气,文献故家。
正献公修践相业,汲川诸贤遣子荥阳公亲受业于河南之门,独得宗旨。
承休济美,远有源流。
进士高第博学宏词科,公自视欿然,思欲会理成身,化今传后,以上接贤圣之绪。
尝观其《读书记》有曰:「宁学圣人而未至,不欲以一善成名」。
则公之所自期,人固莫窥其际矣。
由是益极群书,尚论千古,凡天地之运化,万物之纠纷,世故之推移,人事之终始,悉加寻绎,夙宵靡皇。
时朱公、张公与有志斯事,互相劘切,不为苟同,必求至于一是而止。
文教宣昭,朋从簪盍,公翕受乐与,如海斯纳。
操偏矫曲,如绳斯设;
指迷迪昏,如斗斯揭。
莫不随其气质,俾之成就。
盖有自负其能、高视一世、壁立倚天者,及见公,降心屏气,敛锋藏锷,脱去故习,若未尝有挟者焉。
此岂声音笑貌所能感动哉!
乾道淳熙间,孝庙锐意致理,登延英隽。
公以儒官召。
尝因轮对,劝帝求实学,用真儒。
居亡何,以忧去。
及起公史馆,犹举独运万机一说,反覆为帝言之。
帝竦高论,深加器异,善类注目,待公施设,而公疾矣。
沈痼累岁,人为兴戚。
公左图右书,讲贯不辍,曾不以死生忧患累其心。
自非学底于成,笃于信道,孰能与此?
噫!
学之难成久矣。
细行之不矜,小者之或遗,皆未足以言成。
惟公器可大受,力足超诣,而又虚己受人,博取约守,故其降才为成才,进德为成德,养性为成性。
内之成己,外之成物,皆是学也。
考之遗编,其学以孝弟忠信为本,收敛持养为要。
其著书立言,无非明民至理。
经世大法,曰《家范》,曰《家箴》,本末具举。
读《诗》有记,大事有记,或参取毛、郑众氏之说,或昭明《春秋》绝笔之旨。
其他纂述尚多,虽未论次,而人诵家藏,见者珍重。
兹所以畅群儒之异同,示众言之折衷,卓然为世师表者欤。
天而未丧斯文,少假公年,上之得君行道,使天下蒙被休泽;
次之尽言明道,使后学及见全书,则公之初志,或庶几焉。
方之古人,为世纯儒,则董仲舒而不失之迂;
德备性全,其黄叔度之流,而言论风旨,尤为有传乎。
九原如可作也,微公其谁与归!
谨按《谥法》:「开物济务、通达强立曰成」。
公学探几先,道昌天下,体立用具,言皆可行,非「开物济务」乎?
充类知至,日著月明,任重道远,死而后已,非「通达强立」乎?
谥曰成,于议为称。
谨议。
月令七十二候诗 四月立夏节三候 其十九 蝼蝈鸣乾隆己亥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御制诗四集卷五十七
二物讹为一物鸣,蝼蛄蝼蝈异形成(蝼蝈郑注云蛙也孔疏云周礼蝈氏郑司农训为虾蟆按虾蟆即蛙孟夏正其鸣时若蝼蛅乃鼯鼠虽有能飞能缘能游能穴能走五技而不言能鸣是蝼蝈与蝼蛄判然二物不得混而为一也)
未曾精考礼月令,遂致谬传小正顾德基诗土狗宵来一部喧自注云蝼蝈小正𧎅鸣是也一名土狗按小正四月鸣蜮德基乃引三月𧎅则鸣且又取俗名土狗为释非惟诗格庸陋亦足见考覈之不精耳)
蛄自能飞艰上屋,蝈惟知伏喜依坑。
每当望雨倾听际(蛙鸣为雨占),偏厌藏泥不作声。
杂论(十六则)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一九、《山谷全书·别集》卷一一、《豫章先生遗文》卷五
燕人脍鲤,方寸切其腴以啖所贵。
腴,鱼腹下肥处也。
杜子美诗云:「偏劝腹腴贵年少」。
《醢人》云:「羞豆之实,𨠑食糁食」。
郑司农云:「𨠑食,以酒为饼」。
贾公彦云:「𨠑,粥也,以酒𨠑为饼,若今起胶饼」。
郑司农云:「糁食,菜餗蒸」。
贾公彦云:「若今煮菜谓之蒸菜」。
起胶饼盖今炊饼,蒸菜盖今裹鲭邪?
人凡果蔬皆渍之醯中以为蒸餗。
《周官·醯人》云:「醯人掌五齐七菹。
王举,则供齐菹醯物六十瓮」。
齐即齑也,岂蜀人尚有古风邪?
在旁曰帷,在上曰幕,四合象宫室曰幄,坐上承尘曰帟。
凡言设大次小次者皆幄也,大次在坛壝之外,小次去坛远矣。
凡言「货贿」,金玉曰货,布帛曰贿。
货自然物,贿以人功乃成。
水钟曰泽,泽无水曰薮。
上于下曰赐,下于上曰献。
若尊敬前人,虽上于下亦曰献。
通行曰馈,上于下、下于上及平敌相与,皆可曰馈。
大司徒》:「里宰以岁时合耦于锄」。
郑康成云:「锄音助者,里宰治处,若今街弹之室,于此合耦」。
昆阳城中有汉街弹碑。
土训》:「掌道地图,以诏地事,道地慝」。
郑康成云:「地慝若瘴蛊然」。
贾公彦云:「瘴即瘴气,出于地也;
蛊即蛊毒,人所为也」。
《保氏》:教国子六艺,「三曰五射,四曰五驭」。
郑司农云:「五射,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也。
五驭,鸣和鸾、逐水曲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
贾公彦云:「白矢者,矢在侯而贯侯过,见其镞白。
参连者,前放一矢,后三矢相连而去也。
剡注者,谓羽头高,镞低,而去剡剡然
襄尺者,臣与君射,不与君并立,襄君一尺而退。
井仪者,四矢贯侯,如井之容。
鸣和鸾者,和者在式,鸾者在衡,升车则马动,马动则鸾鸣,鸾鸣则和应。
水曲者,御者逐水势之屈曲而不坠水。
过君表者,褐缠旃以为门,间容握驱而入,轚则不得入。
舞交衢者,御车在交道,车旋应于舞节也。
逐禽左者,御驱逆之,车驱禽兽使左,当人君所射。
凡君自左射」。
公彦又云:「此当先郑别有所见,或以义而言」。
以义而言则不可,言别有所见则可,又不知公彦何依据如是训释也。
小宰》云:「听买卖以质剂」。
司市》云:「以质剂结信而止讼」。
质人》云:「大市以质,小事以剂」。
郑康成云:「质剂为两书一札,同而别之,长曰质,短曰剂,若今下手书」。
贾公彦云:「汉时下手书若今画指券」。
岂今细民弃妻手摹者乎?
不然,则今奴婢券不能书者画指节,及江南田宅契,亦用手摹也。
太祝》:「辨九𢷎」。
𢷎即拜也。
一曰稽首,拜头至地也。
二曰顿首,拜叩头至地也。
三曰空首,拜头至手,所谓拜手也。
唐人书末言「谨空」,盖空首也。
九曰肃拜,但俯下手,若今时揖(于至反)
又曰:「介者不拜」。
《左氏》曰:「为事故敢肃使者」。
又曰:「推手曰揖,引手曰揖」。
宋子京别纸多云:「伏奉手毕」。
南人谓笔为毕,因效之,盖以为手笔耳。
子京乃谓手简(《尔雅》:「简谓之毕。」《学记》曰:「呻其佔毕。」)
上古之人夜则伏,常苦恙蛊食人心,故晨兴相见,辄相问言:「得无恙乎」?
左思蜀都赋》云:「邛竹缘岭,临崖。
旁植龙目,侧生荔支」。
张九龄赋《荔支》云:「虽观上国之光,而被侧生之诮」。
老杜亦云:「侧生野岸及江蒲,不热丹宫满玉壶。
云壑布衣鲐背死,劳人害马翠眉须」也。
龙眼惟闽中及南越有之,太冲自言,十年作赋,三都所有,皆责土物之贡,至于言「龙目」,亦不自知其失也。
「云壑布衣」,盖言临武唐羌也。
《左传》:子产曰「寡君之二三臣札瘥夭昏」。
大死曰札,小疫曰瘥,短折曰夭,未名曰昏。
荀卿云:「蟹六跪而二螯」。
其实八跪也,盖古人作语时有省不省耳。
扬子云:「蟹之郭索,后蚓黄泉」。
语约而寡过也。
策问周礼疑 南宋 · 方大琮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一、《铁庵集》卷二九
问:《周礼》,周之旧典礼经也,其疑比他经特甚。
郑众按《书序》「成王既黜殷命,还归在丰,作《周官》」,谓为此官。
贾公彦以「五年营成周,六年制礼作乐」,谓为此礼。
所作果何时?
公岂不能身致太平,何为自苦思虑,忧及来世,作为此书,以遗后世纷纷之论欤?
孟氏谓公思兼三王,有不合者,仰而思之,坐以待旦,其精神心术尽在是与?
诸侯恶其害己而去其籍,一厄也;
始皇绝灭诗书,而搜求其籍烧之独悉,再厄也;
至汉而其书始出,武帝不之信,不以寘之学官,又一厄也。
三厄之馀,所谓阙文者往往于是失之欤?
所幸者未尽亡于世,而疑信者半也。
何休「六国阴谋」之诋,林孝存「渎乱不验」之排,所非果何见?
唐太宗读之,则曰真圣作也;
王通叹制作之备,则曰千载之上未有如周公者,所是果何据?
折以「吾从周」之言,夫子岂欺我哉?
王莽尝从之矣,而有列肆井区之扰;
荆公尝从之矣,而有青苗、保甲之说。
岂繁密琐碎必有公而后能行,而后世不敢一尝试欤?
姑舍是而论,尤有可疑者。
什一定赋,古制也,而或十而一,十而三,二十而五;
用民不过三日,古制也,而丰年旬用三日,几十倍于前,古不足稽欤?
周之兴也,关市讥而不征,而廛人有五布之歛;
泽梁无禁,而玉府入䱷人之征,文王不足法欤?
《酒诰》之戒商民也,曰「勿庸杀之」,而掌戮则有搏戮之
无逸》之戒成王也,曰「无淫于田」,而司马致禽馌兽之法特加详焉,《书》与《礼》异经欤?
夫家之征,所以重闲民之禁也,而转移执事又以一职任焉;
伪饰有禁,所以杜侈靡也,而王之金玉玩好则有掌焉,一经亦不必同旨欤?
噫!
公之书能信于孔、孟、文中子,而不能信于何休、林孝存之流;
能行于周而不能行于王莽、荆公之时;
能使太宗之叹服,而不能释武帝之疑,何欤?
疑之而轻议者,行之而背驰者,其为不知等耳,于公何损?
本朝名儒不为不知公者,复雠之事,伊川疑之;
盟诅之设,横渠疑之;
欧阳公疑征役,苏黄门疑封建,胡五峰疑宫阃。
岂其非公全书,或有得以杂之欤?
诸公之疑其非者,乃所以深信其是欤?
果然,则公之心其能安于千载之下欤?
若是者皆难,试讨论焉。
五室议皇祐二年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二、《宋景文集》卷四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明堂所以有五室者何?
尚书帝命验》曰:「帝者承天,立五府,赤曰文祖,黄曰神升,白曰显纪,黑曰无矩,苍曰灵府」。
郑康成曰:「五府与周明堂同」。
以来,五室之制不改。
周家以木室在东北,象木生于寅;
火室在东南,象火生于巳;
金室在西南,象金起于申;
水室在西北,象水起于亥;
土室居中者,象土总御五行,寄治四方,不专一隅之义也。
其名,木室曰青阳,火室曰明堂,土室曰太室,金室曰总章,水室曰玄堂。
青阳者,言之色与阳之气。
明堂者,为朱明,是其体之明也。
太室者,太大也。
土功最大,馀行比之为小,以其含容广大也。
总章者,总,法也,章,明也。
至秋万物已成,光明洁鲜云。
玄堂者,,黑也。
冬杀为阴,故取黑义。
秦更制九室,其法不传。
后汉之营明堂,遂改周制。
张衡所谓复庙重屋八达九房者。
或曰九室十二坐,以象九州十二月
宋营明堂,止为十二大屋,无户牖之制。
齐从王俭议,更复五室。
梁武帝欲有述作,乃下制,与群臣大议曰:「堂准《大戴礼》:『九室、八牖、三十六户,以盖屋,上圆下方』。
郑康成据《援神契》,亦曰『上圆下方』,曰『八窗四闼』。
明堂之义。
本是祭五帝神,而九室之数,未见其礼。
若以五堂而言,虽当五之数,面南则背叶光纪,面北则背赤熛怒,东面西面又亦如之,于事殊未可安。
且明堂之祭五帝,则是总义;
在郊之祭五帝,则是别义。
宗祀所配,复应有室,若专配一室,则是义非配五;
若皆配五,则便成五位。
以理而言,明堂本无有室」。
朱异以为:「《月令》『天子居明堂左个右个』。
听朔之礼,既在明堂,今若无室,则于义诚阙」。
制曰「若如郑义,听朔必在明堂,于此则人神混淆,恭严之道有废。
《春秋》云:『介居二大国之间』。
此言明堂左右个者,谓所祀五帝堂之南,又有小室,亦号明堂,分为三处听朔。
既三处,则有左右之义。
在营域之内,明堂之外,则有个名,故曰明堂左右个也。
以此而言,听朔之处,自在五帝堂之外。
神既有别,理无相干」。
议遂不能定。
天监十二年虞㬭建言:「《周礼》,明堂九尺之筵,以为高下脩广之数。
堂崇一筵,故阶高九尺。
汉家制度,犹遵此礼,故张衡引『度堂以筵』者也。
郑康成以庙寝三制既同,俱应以九尺为度」。
制曰:「可」。
于是燬宋太极殿,以其材构明堂十二楹,基准太庙。
以中央六楹安六座,悉南向。
由东第一青,第二赤帝,第三黄帝,第四白,第五黑帝。
配帝总配享五帝,在阼阶东上,西向。
大殿后又为小殿五楹,以为五佐室焉。
后周采《三辅黄图》,欲建九室,不能成。
隋牛里仁建言:「三代相沿,咸有损益,至于五室,确然不变。
夫室以祭天,天实有五。
若立九室四庑,所用布政视朔,自依其辰。
郑司农十二月分在十二月青阳等左右之位,不云居室。
康成亦言:每月于其时之堂而听政焉。
礼图画个,皆在堂偏,是以须为五室」。
唐高宗与群臣杂议,以五室为宜。
故设昊天上帝于太室中央,南向;
配帝于东南,西向;
青帝于木室,西向;
赤帝于火室,北向;
黄帝于太室南户之西,北向;
白帝于金室,东向;
黑帝于水室,南向。
其太昊、炎帝轩辕少昊、高辛之坐,各于五方之左,内向。
差退勾芒、祝融、后土、蓐收、玄冥,坐于明堂廷中,各于其方,俱内向。
故国朝唐制,仪存《通礼》。
臣按古谓明堂为五府,似五室之制,权舆于此。
上世图籍沦闇不得,󲦤绅先生所能道者,又皆大较而言,不能纤细推处,故夏、周止云大享明堂,不言别一室。
后世诸儒推而合之,分主五行,遂设神位,有其兴之,莫可废也。
然汉制本为九室。
薛综曰,堂后有九室,所以周制云。
若然,室在堂后,不为享之位明矣。
故向背之间,梁武致疑;
筵几之度,远而难质。
今有司请以大庆殿即为明堂,仿古宜今,最为合礼。
《周礼》书曰清庙明堂与路寝同制,此其验也。
其五室权以幔幄为之,以明六天五帝蕝位,于礼无嫌。
升歌议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三、《宋景文集》卷四三
按《虞书》,后夔曰:「戛击鸣球,搏拊琴瑟以咏,祖考来格」。
孔安国传曰:「戛击,柷敔也。
球,玉磬也。
搏拊,韦为之。
舜庙堂之乐」。
又曰:「下管鼗鼓,合止柷敔」。
传曰:「堂下乐也。
上下合止乐各有柷敔,故鸣球钟籥各自互见」。
此则舜时堂上之乐差多于今矣。
礼家之言曰,歌者在上,匏竹在下,贵人声也,而不及其他。
《诗》称:「鼓钟钦钦,鼓瑟鼓琴,笙磬同音」。
郑司农谓堂上堂下之钟磬与八音克谐也。
《仪礼》「瑟升堂,笙人立于阶间」,亦其事也。
自唐以来,凡祭天地,则乐县在坛下,钟磬从歌者位于坛上,埙及匏、竹立于坛下宫县之上。
宗庙则县在庭,钟磬从歌者位于堂,匏、竹立于堂下。
殿庭朝会如之。
又据乐令,节鼓、歌工、琴、瑟、筝、筑在上,钟、磬、笙、和、箫、篪、埙在下。
国朝大抵多遵唐旧法,惟登歌之制,若朝会则编钟在殿上之右,节鼓者一,歌者四,阮咸、九弦琴、七弦琴、筝、瑟、筑者各二,分列钟、磬之次;
土与匏、竹三属皆二工,立于殿下。
圆丘则悉坐坛上。
宗庙会同之仪,有司摄事。
乐悉升阶之仪,初无著令,乃诸工习常,自为差降耳。
凡诸祭祀用乐者,天子不亲行,止用登歌,今列二图以志前后沿革云。
李子从三十韵 北宋 · 刘弇
五言排律 押词韵第一部
落落将家子,堂堂儒者宗。
虹蜺蟠志气,天地贮心胸。
骨秀霜含树,神清瀑挂峰。
才应过八斗,业已足三冬。
灯壁曾闻凿,萤纱屡听缝。
书从蒲叶写,诗向锦囊封。
醉把乾坤揖,吟将风月供。
挥毫珠错落,吐论玉铮鏦。
逐逐儒林虎,昂昂墨海龙。
文踰(原作偷,据乾本、胡校改)韩吏部,学切郑司农
雨露恩将及,风云运正逢。
海深鲲定化,霄远鹤须冲。
汝乃今王粲,予非昔蔡邕
敬蒙修客刺,特辱造宾墉。
遂辟膺门纳,因施孺榻容。
礼贤台再筑,待客频舂。
磨讲诗千首,欢谐酒一钟。
笑谈风对起,论难剑交锋。
篇什回环数,缄题往复重。
共将诸子探,同把异端攻。
闻见输君博,赓酬愧我慵。
便当思阁笔,何敢更撞钟。
(一作堂)舍经宵会,琴堂累日从。
并行花县密,同坐柳阴浓。
出处汉四皓,情怀楚两龚。
淡闻君子水,久见大夫
正喜陪谈柄,应难别去踪。
短亭情黯黯,南浦恨匆匆。
负笈游洙泗,担簦往辟雍
相如行有日,非久客临邛
司鲍郎盐场朱俯还朝序嘉定十七年 南宋 · 黄寅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四七
周官三百六十,而盐人属诸天官,其任至专,其责至重。
及考其所掌之政令,而郑司农乃谓「受入教所处置」是也。
盖受入处置一或失当,则为瘝官旷职,是岂容于不谨乎?
海盐鲍郎盐场岁入三万五千六百石有奇,曩岁盐官兼领镇税,事务繁夥,赋课为难。
嘉定庚辰,言路抗疏,上俞其请,始诏特置颛员。
吴兴朱君不卑小官,毅然发轫籀挟,日一定式程,井井有条,清夷不紊。
三载考绩,课额独登。
会镇有阙政,暂烦共二,且将几年,曾不以代庖而有遐心。
以文会友,以礼乡饮,以道理剖曲直。
商旅阜通,闾里安辑,人皆曰所以幸吾邦者不浅。
余谓记止是乎?
亭民境壤与齐民接,挺私怙强,旧染成俗。
亭民之谨畏者固不为,亭民之颉顽者不免也;
齐民之恶少者所乐从,齐民之善良者不安也。
君其爬罗,事功以兴;
君其导齐,人心以格。
亭民于是乎自爱,齐民由是以自适,又何其幸欤!
虽然,此亦迹尔,要以廉勤为本,以公恕为守,故君子观其终,而后为不失。
君今还朝,其能以条画事悉力而开陈之,则儒术之行,天下自富,岂特此时已哉!
姑叙槩以示终誉。
君名俯,字伯昂,中兴宰相之闻孙也。
岁在甲申,日丙戌黄寅序。
按:《海盐澉水志》卷七,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斋中读书十二首 其九 甲申 清 · 朱彝尊
 押冬韵 出处:曝书亭集卷第二十一
汉士守一经,其义或駮蹖。
真儒起北海,卓哉郑司农
博综六艺旨,叩之等木钟
于时内外学,罔不罗心胸。
用以释仪象,明堂暨辟雍
初非尚怪异,专一谭鱼龙(纬书河图鱼龙最怪)
至于五帝名,亦惟祀典从。
德业既日尊,弟子争扳逢。
黄巾拜车下,后儒翻不容。
一朝辍栗主,俎豆何由供。
嗟彼黎丘鬼(谓王通也),乃以祀瞽宗。
张百熙60寿联 清末 · 陈毅
对联 押冬韵 出处:潜斋尚书六十赐寿图附录卷四
大年张计相;师法郑司农
锦湖新亭告成宸翰大书水村二字以落之二诗辄附贺客之后 其一 1264年 南宋 · 刘克庄
七言律诗 押冬韵 创作地点:福建省莆田市莆田
暂辞玉笋眷犹浓,朝野皆知不世逢。
贺老曾求湖一曲,希夷亦乞(自注:音去。)华三峰。
凤衔奎墨飞华扁,虎拜觚棱折御封。
帝以此翁深易学,除官壹似郑司农
天子之礼1197年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四二、《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六九、《古今图书集成》礼仪典卷一二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
天子之礼,至尊无上。
其居处则内有六寝六宫,外有三朝五门。
其嫔御、侍卫、饮食、衣服、货贿之官,皆领于冢宰
其冕弁、车旗、宗祝、巫史、卜筮、瞽侑之官,皆领于宗伯
有师以道之教训,有傅以傅其德义,有保以保其身体。
有师氏以微诏之,有保氏以谏其恶。
前有疑,后有丞,左有辅,右有弼。
侍御仆从,罔匪正人,以旦夕承弼厥辟。
出入起居,罔有不钦,发号施令,罔有不臧。
在舆有旅贲之规旅贲勇士,掌执戈楯,夹车而趋。),位宁有官师之典(门屏之间谓之宁。),倚几有训诵之谏工师所诵之谏书之于几也。),居寝有亵御之箴(𣊓,近也。),临事有瞽史之道,宴居有工师之诵。
史为书太史君举则书。),瞽为诗,工又诵箴谏,大夫规诲,士传言,庶人谤,商旅于市(旅,陈也,陈货物以示时所贵尚。),百工献艺(献其技艺以喻政事。)
动则左史书之,言则右史书之(其书《春秋》《尚书》有存者。)御瞽几声之上下(几,犹察也,察其存乐。)
不幸而至于有过,则又有争臣七人,面列廷争,以正救之。
盖所以养之之备,至于如此。
是以恭己南面,中心无为,以守至正。
而貌之恭足以作肃,言之从足以作乂,视之明足以作哲,听之聪足以作谋,思之睿足以作圣,然后能以八柄驭群臣,八统驭万民,而赏无不庆,刑无不威,远无不至,迩无不服。
傅说所谓「奉若天道,建邦设都,树后王君公,承以大夫师长
不惟逸豫,惟以乱民」,武王所谓「亶聪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所谓「天降下民,作之君,作之师。
惟其克相上帝,宠绥四方」,箕子所谓「皇建其有极,歛时五福,用敷锡厥庶民。
惟时厥庶民于汝极,锡汝保极」,董子所谓「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正万民以正四方」者,正谓此也。
何谓六寝六宫?
曰,王大寝一,小寝五。
大寝听政,故向明而治,故在前。
小寝释服燕息也,故在后。
其小寝一寝在中,四寝在于四角。
春居东北,夏居东南,居西南,冬居西北,土王之月居中。
后之六宫,正宫在前,五宫在后,其制如王之五寝。
何谓三朝五门?
曰,王宫之外门,一曰皋门,二曰雉门,三曰库门,四曰应门,五曰路门(又曰虎门,又曰毕门,此郑司农也。康成以雉门在库门外而设两观。)
其朝在雉门之外者曰外朝,在路门之外者曰治朝,路寝之廷曰内朝(皋门之内,外朝也。朝士掌其法,小司寇掌其政。列三槐与九棘,设嘉石与肺石,而朝诸侯、听诏询大事在焉。应门之内,治朝也。司士正其位,宰夫掌其法,太仪正王之位,而王日视朝在焉。路门之内,燕朝也。太仪正其位,掌摈相,族人朝焉。《玉藻》曰:「朝服以视朝,退适路寝听政」,然则王日视朝于治朝,而退听政于燕朝矣。雉门之外悬治象,所以待民。应门之外设宗庙社稷,所以严神位。路门之外则九室,九卿朝焉。路寝之内亦九室,九嫔居焉。)
外朝之法,朝士掌之。
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群士在其后。
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群吏在其后。
面三槐,三公位焉,州长众庶在其后。
左嘉石,平罢民焉。
右肺石,达穷民焉小宗伯职曰建国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庙,然则外朝在库门之外,皋门之内与。今司徒府有天子以下大会殿,亦古之外朝哉。周天子诸侯皆有三朝,外朝一,内朝二。内朝之在路门之内者,或谓之燕朝。)
何谓货贿?
曰,有太府以受其货贿之入。
关市之赋以待王之膳服,邦中之赋以待宾客,四郊之赋以待稍秣,家稍之赋以待匪颁,邦甸之赋以待工事,邦县之赋以待币帛,邦都之赋以待宗祀,山泽之赋以待丧纪,币馀之赋以待赐予。
凡邦国之贡,以待吊用。
凡万民之贡,以充府库。
凡式贡之馀财,以供玩好之用。
而金玉玩好,玉府掌之。
良兵良器内府掌之。
王后世子衣服之用,则外府掌之。
张百熙 清 · 谢祖诒
对联 出处:长沙张文达公荣哀录
岭海仰遗风,硕望堪追阮太傅
龙蛇悲厄运,盛名空忆郑司农
纵笔六言七首 其二 南宋 · 刘克庄
六言诗 押虞韵
古调不同俗调,后儒多异先(原作先异,据冯本乙)儒。
美蔡中郎幼妇,呵郑司农老奴。
程给事越州 北宋 · 王陟臣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出疆直欲请长缨,绝域皆知郑众名。
拥节初闻归禁闼,怀章非是厌承明
淩虚观阁仙鳌晓,倒景湖山鉴水清。
遥想兰亭多胜集,早传佳句到都城(《续会稽掇英集》卷四)
请考古以制彻豆乐章奏元符二年十二月 北宋 · 叶防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七○
《周礼·乐师》:「及彻,帅学士而歌彻」。
郑司农谓将彻之时自有乐,故帅学士而歌彻。
「三家者以雍彻」,说者谓天子祭宗庙用此以彻祭,随俎入奏《韶夏》,彻奠奏《雍》。
唐祀天神以黄钟为宫,地祇以太簇为宫,人鬼以无射为宫,又以彻豆。
今祭祀天地宗庙,无彻豆之曲,请考古以制乐章。
按:《宋会要辑稿》乐五之一七(第一册第三四一页)。又见同书乐三之二四(第一册第三一九页)。
又论罢青苗疏熙宁三年三月1070年3月 北宋 · 韩琦
 出处:全宋文卷八四七 创作地点:河北省邯郸市大名县
臣近以河北路差官置司,春夏放青苗钱与乡村坊郭人户,明取三分之利,每保须要第三等以上有物力人充甲头,督促峻责,逐县支俵,有伤国体。
一路官吏,上下皆知不便,而以制置条例司是大臣主领,但人人腹非,而不敢公言。
臣被顾三朝,而又职当安抚,实不忍雷同默默,遂详陈利害本末,乞更加博访。
若臣言不妄,即乞尽罢诸路提举之官,只委逐路提点刑狱臣僚依常平旧法施行。
所冀陛下洒然开悟,亟赐更改,使天下歌舞圣明,不为盛德之累。
老臣献忠之心,岂有它也?
今准都进奏院牒,却蒙制置司以臣言皆为不当,条件疏驳,乞申敕诸路,及直令进奏官张士程指挥本院,将晓谕中书劄子颁行天下。
臣详制置司疏驳事件,即将臣元奏要切之语多从删去,唯举其大概,用偏辞曲为沮难,及引《周礼》国服为息之说,文其谬妄,上以欺罔圣听,下以愚弄天下之人,将使无复敢言其非者。
臣不胜痛愤,须至再有辩列。
欲望圣慈特纾亲览,然后降付中书枢密看详,送御史台集百官定议。
如臣所言不当,即甘从窜殛;
若是制置司处置乖方,天下必受其弊,即乞依臣前奏,尽罢诸路提举官,只委提点刑狱臣僚依常平旧法施行,以慰众心。
一、臣前奏以元降敕语务在优民,不使兼并之家乘其急以邀倍息,而公家无以利其入。
今乃乡村自第一等而下,皆立借钱贯百,其第三等以上人户更添数支给,坊郭人户有自己物业可充抵当、愿借请官钱者,依青苗例支借,不得过抵当物业价直之半。
且乡村上三等并坊郭有物业人户,乃从来兼并之家也,今皆多得借钱,每得一贯令纳一贯三百文,则是官放息钱也,与元敕「抑兼并、济困乏」之意,绝相违戾。
制置条例司疏驳云:「言者以谓元降敕命云『公家无所利其入』,今河北提举官乃令取息三分,是与元敕绝相违戾,失信于百姓。
本司今按《周礼》泉府之官,民之贷者取息有至二十而五,国之财用取具焉。
常平新法预俵青苗价钱,但约熟时酌中物价;
若熟时物贵,即许量减市价纳钱,即是未定合纳实数。
河北提举官则约束州县,若情愿纳钱,不得过三分。
至于京西陕西路提举官,则大抵约束不得过二分而已。
此盖为量减时价指挥未有约定实数,恐遇纳时斛斗价例倍贵,州县量减钱数不多,却致亏损百姓,所以有此约束,即非法外擅为侵刻也。
就诸路提举所纳,惟河北所约分数最多,然云不过三分之息,定取三分之息。
若物价低平,即有合纳本色,不收其息;
或只收一二分息之时,多少相补,比《周礼》贷民取息立定分数,已不为多。
近降指挥,又令诸路预俵价钱,若遇物价极贵,亦不得过二分,即比《周礼》所取尤少」者。
臣窃以既立太平之法,必无剥民取利之理,但汉儒以去圣之远,解释或有异同耳。
按《周礼》:「泉府掌以市之征布,歛市之不售、货之滞于民用者,以其价买之物揭而书之,以待不时而买者,各从其抵」。
郑众释云:「书其价,揭著其物也。
不时买者,谓急求者也。
抵,故价也」。
臣谓周制,民有货在市而无人买,或有积滞而妨用者,则官以时价买之,书其物价以示民,若有急求者,则以官元买价与之,此所谓王道也。
经又:「凡赊者,祭祀无过旬日,丧纪无过三月」。
郑众释云:「赊,贳也。
以祭祀、丧纪,故从官贳买物」。
唐贾公彦:「赊与民不取利也」。
经又:「凡民之贷,与其有司辨之,以国服为之息」。
郑众释云:「贷者,谓从官借本贾也,故有息,使民弗利,以其所贾之国所出为息也」。
此所谓王道也。
郑康成释云:「以其于国服事之税为息也。
于国事受园廛之田而贷万泉者,则期出息五百」。
臣谓《周礼》园廛二十而税一,近郊十一,远郊二十而三,甸稍县都皆无过十二,惟其漆林之征二十而五。
漆林,自然而生,非人力所作,故税重。
康成乃约此法,谓从官贷钱若受园廛之地,贷万钱者出息五百。
公彦因而疏解,谓「近郊十一者,万钱期出息一千;
远郊二十而三者,万钱期出息一千五百;
甸稍县都之民,万钱期出息二千」。
臣谓如此则须漆林之户取贷,方出息二千五百也。
然当时未必如此。
今放青苗钱,凡春贷十千,半年之内使令纳利二千;
再放十千,至年终又令纳利二千,则是贷万钱不问远近之地,岁令出息四千也。
《周礼》至远之地止出息二千,今青苗取利尚过《周礼》一倍,则制置司所言「比《周礼》贷民取息,立定分数已不为多」,亦是欺罔圣听,自谓天下之人皆不能辨也。
且今古异制,贵于便时,《周礼》所载有不可施于今者,其事非一。
若谓「泉府」一职今可施行,则上言以官钱买在市不售及民间积滞之货,候民急求则依元买价与之,民有祭祀、丧纪,就官中借物,限旬日、三月还官,而不取其利。
制置司何不将此周公太平已试之法,尽申明而行?
岂可独举注疏贷钱取息之利事,以诋天下之公言哉?
郑康成又注:「王莽时,贷以治产业者,但计赢所得受息,无过岁什一」。
公彦疏解:「王莽时虽计本多少为定,及其催科,惟所赢多少。
假令万泉岁赢万泉,催一千;
赢五千,催五百。
馀皆据利催什一」。
臣谓王莽时官贷本万钱,岁终赢得万钱,只令纳一千;
若所赢钱更少,则纳息更薄。
比今于青苗钱取利,尤为宽少。
王莽之后,上自两汉,下及有唐,更不闻有贷钱取利之法。
制置司尧舜之主,不以二帝三王之道上裨圣政,而贷钱取利,更过王莽之时,此天下不得不指以为非,而老臣不可以不辩也。
况今天下田税已重,固非《周礼》什一之法,则又随亩更有农具、牛皮、盐钱、曲钱、鞋钱之类,凡十馀名件,谓之杂钱,每遇夏秋起纳官中,更将䌷绢斛斗低估价例,令民将此杂钱折纳。
又,每岁将官盐散与人户,谓之蚕盐,令民折纳绢帛,更有预买、转运司和买两色䌷绢。
如此之类,不可悉举,皆《周礼》田税什一之外加歛之物,取利已厚,伤农已深,柰何更引《周礼》国服为息之说,谓放青苗钱取利,乃周公太平已试之法?
此则诬污圣典,蔽惑睿明,老臣得不太息而恸哭也!
又,制置司提举官束州县,纳钱不得过三分、二分。
盖为量减时价指挥未有约定实数,恐遇纳时斛斗价例倍贵,州县量减钱数不多,却致亏损百姓。
若物价低平,即合纳本色,不收其息」。
臣亦谓此论之不实也。
缘小麦最为不耐停蓄之物,自来常平仓不籴,盖恐积留损坏。
今岁诸路雨雪及时,二麦有望,价必贱,提举官必不肯令人户送纳本色。
盖纳下本色,则无由变转。
若于转运司兑换价钱,则诸处军粮支绝少,必难兑换。
既难兑换,则占压本钱,下次却无钱散与人户。
臣以此知制置司提举官本无令人户送纳斛斗之意,故开此许纳见钱一门,将来只令言人户情愿送纳本色,则人户须至粜纳钱,岂不殃害百姓?
惟陛下早悟臣言。
一、制置司:「言者以谓三等户及城郭有物力户,即从来兼并之家,今乃立定贯百,许之贷借,即非抵兼并之意。
又,河北提举官,每保须要上三等户一名,即上等人户,必不愿请。
官吏既防贫户不能送纳,岂免差充甲头,以备代陪?
又,河北提举官乃峻责州县,如人不愿请领,即结罪申报。
若选官晓谕,人户却情愿请领,即当别作行遣。
若选官晓谕,茍免捃拾,岂无贫下浮浪愿请之人,或须行散配?
本司今按:乡村上三等及城郭有物业户内,亦有阙乏之人,就人取债,岂皆是兼并之家?
今贷贫民有馀,则以俵此等人户,免令就私家取一倍之息,乃是元敕抑兼并之意。
河北提举官每保须要上三等户一名者,盖为关防浮浪之人请去,将来难为催纳。
若有上等户肯与同保,即非浮浪之人,自不须忧难为催纳;
若无上三等户肯与同保,即自依准提举官公文,不许支俵,何须更行散配?
若谓上三等必不肯请领,须是差作甲头,即自是抑勒,有违前法。
况今年开封诸县已经俵散,甚有上三等户情愿请领,即非官吏抑勒。
以近验远,事理可知。
至于提举司约束官吏,如无人情愿请领,即结罪申报,别选官晓谕,乃只是关防因循避事坏法之人,即非迫胁官吏,须令抑配百姓。
提举官急于功利,讽令州县抑配与人,即诸路各有安抚、转运、提刑,其为朝廷委任,皆在提举之上。
若有州县官员故欲隳坏新法,曲徇提举官抑勒百姓,自当纠举,依法施行,并具事状闻奏。
岂宜以官吏违法之故,遂欲废法」?
臣窃以乡村上三等及城郭有物业人户,非臣独知是从来兼并之家,此天下之人共知也。
制置司以为不是兼并之家者,只要多散青苗钱与之,而得利亦多也。
其如元降敕意,本务拯济困乏,却将钱散与此等人户,则天下明知朝廷专以取利为意,实伤国体。
制置司若谓《周官》有贷民之法,取之以道,于理无嫌,则今兼并之家例开质库,置课场;
若恐取民倍息,以伤贫细,则所在皆可官自开置,以抑兼并。
然自前世以来,恶其太近衰削,不忍为之。
今青苗钱一事,无近于此乎?
「每保须要上三等户一名者,盖关防浮浪之人请去,难为催纳」,此则抑勒之势,不假臣言而自明矣。
又云「若谓上三等人户必不肯请领,须至差作甲头,即自是抑勒,有违前法」,此又殊不察事势人情,有不得已而为之者。
且青苗之法,内有大臣力主,事在必行;
外有专差之官,惟以散多为职办。
州县官吏往往变抑勒而为情愿者,盖事势不得不惧,而人情不得不从也。
监司之官,其于事势人情,亦何异此?
九重高远,岂得尽知?
唯陛下早赐辨察。
一、制置司:「言者以谓躬行节俭,常节浮费,自然国用不乏,何必使兴利之臣四出,以致使远近之疑。
本司今按:先王之政,未尝不以食货为始,张官置吏,大抵多为农事也。
近世以来,农人尤为困苦。
若朝廷但有徭役加之,初无岁时补助之法,自京畿陂防沟洫,多有不治,乃至都城侧近,绵地数百里,弃为污莱,父子夫妇,流离失业。
四方遐僻,不可周知。
一方水旱,则饿死者相枕藉,而流移者填道路。
如前岁河北一饥,不免漕江淮之米以救之。
然于人之流亡饿殍,未有补也。
至于非泛用度,或不免就等第人户强借钱物,百姓典卖田产物业,以供暴令,此亦可谓国用之失。
至于差役,困苦农民,使之失职,则士大夫之所共见,不待论说而后可知。
故陛下即位诏书,丁宁以务农、理财、免人役为政事之急诫,方今宜忧,为在此也。
今置提举常平广惠仓官兼管干农田水利差役事者,凡以为此而已,固非使之朘削百姓,以佐人主私费,亦岂得谓之兴利之臣,而以为致远近之疑」?
臣详制置司言提举常平仓官员不是兴利,今既明举贷钱取利之法,谓取之以道,于理无嫌,则非兴利而何?
至于东南所差均输之官,亦皆兴利之臣也。
西川四路乡村,民多大姓,每一姓所有客户,动是三五百家,自来衣食贷借,仰以为生。
今若差官置司,更以青苗钱与之,则客于主户处从来借贷既不可免,又须出此一重官中利息。
其它大姓,则固不愿请领苗钱。
广南东西路,土旷人稀,水乡之俗,粗足生计,今亦置官司贷钱取利。
故于远民,尤为不便,岂得不谓之以致远近之疑也?
国家幅员至广,一方之有水旱,时所不免,然朝廷未尝不假贷粮种,尽救荒之政以济恤之,故得饥馑者复苏,流离者复安。
自祖宗以来,可谓仁政充洽矣,而未尝曾就等第人户处强借钱物。
唯是英宗皇帝及陛下即位之初,天下各有优赏,朝廷自京师应副未及,间有三两路州军曾于坊郭富民处权暂支借者,然亦即时辇还。
制置司指为「暴令」,以颁布天下,是唯知主张青苗之法,而不顾毁讟之甚,诚可骇也!
唯陛下早赐省察。
一、制置司:「言者以为坊郭人户既无青苗,不可贷借。
本司今按常平旧法,亦粜与坊郭之人。
今若俵散农民有馀,仍不许坊郭之人贷借,是令常平有滞积馀藏,而坊郭之人独不被赈救乏绝之恩也。
《周礼》设贷民之法,即无都邑鄙野之限。
今新法乃约《周礼》太平已试之法,即非专用陕西青苗条贯也」。
臣详制置司此说尤为不实。
盖自来常平仓遇岁年不稔、物价稍高、合减元价出粜之时,其乡村则逐处多下诸县取逐乡近下等第户姓名,印给关子,令收执赴仓,每户粜与三石,或两石以来;
所是坊郭,则每日○细粜与浮居人户,每口五升,或一㪷以来。
故民受实惠,甚济饥乏,即未曾坊郭有物业人户,乃来○粜常平仓斛斗者。
此盖制置司以青苗为名,欲剩借钱与坊郭有物业之人,以望得利之多,假称《周礼》太平已试之法,以谓无都邑鄙野之限,以文其曲说,惟陛下深详其妄。
一、臣近准真定府路安抚使司公文,称:准河北都转运常平广惠仓司真定府,准制置条例司劄子,据河北都转运常平广惠仓司状,准朝旨于内藏库支到山东绢二十万疋,充常平本钱,寻分擘与诸州县出卖,必是破贷不了。
欲将绢分作两等,上等每疋作一贯三百五十文省,次等每疋作一贯三百文省,召人户情愿依青苗见钱法请领。
仰更切相度,如依减定价例,委是人户情愿,即依所申施行。
如坊郭人户情愿请领者,亦听。
常平司差帖殿侍康承丙称,自京般来绢二十万疋,唯有真定府未曾差人赴恩州请般。
帖康承丙疾速往真定府管下县分,遍行催促,火急和雇脚乘,赴恩州请般,趁时支俵。
勘会真定府恩州支下绢三万疋,虽未般到,缘系准备充秋科青苗价钱,即不阙钱支用。
若更差使臣下州府县分催促支散,及取索文字,深属张皇搔扰。
牒臣本司请照会者。
臣遂备录闻奏,庶朝廷见其为害之深,乞察臣前奏散青苗钱不便事理,早赐施行。
却准中书劄子,奉圣旨,康承丙元系皮公弼等乞差充差使干当,兼累降指挥,令提刑司常切觉察,所散青苗钱,召人情愿,不得抑勒。
或有抑配俵散,便令止绝,当职官员具姓名闻奏。
劄与臣知者。
臣勘会转运司昨将山东绢配卖与诸州军坊郭等第人户,每一疋估钱一贯五百三十文至一贯六百文以来,限半年纳钱,尚犹近下等第人户有破卖家财,方能贴陪送纳了当者。
常平提举官山东绢二十万疋,上等者作一贯三百五十文,每一贯利二分,每疋已是一贯六百五十文省;
下等者每疋作一贯三百文,并利亦是一贯六百文省,并随税只是百馀日省限纳足,与转运司配卖与坊郭人户价例全不相远,即于农民岂不为害?
更差使臣督迫支俵,公文内动是火急之言,则州县小官唯是应命,茍免过咎,将抑配以为情愿,何处更可辨明?
制置三司条例司虽大臣主领,然终是定夺之所。
今将绢二十万疋直行指挥,许散与乡村人户,依青苗法纳钱,及令坊郭人户愿请者亦听,则自来未见有定夺之司,事不关中书枢密院,不奉圣旨,直可施行者。
如此,则是中书外又有一中书也。
中书凡事亦须进呈,或候画可,方敢施行,未尝直便处分。
唯陛下察其专也如此,则在外守职臣僚,其谁敢不禀从?
望早赐辨察,使事归政府,庶于国体为便。
按:《韩魏公集》卷二一。又见《宋会要辑稿》食货四之二五。第五册第四八五八页《韩魏王家传》卷九,《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一二(题作《上神宗条例司画一申明青苗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六三、六八,《宋史》卷一七六《食货志》上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六五。
上国子丰祭酒(一) 北宋 · 华镇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四二、《云溪居士集》卷二二
某闻天下有大物,宏深阔达至于无外,亘古今而不变,贯三才而两之,其致用甚明,而妙微莫测,违之者不可离,即之者不可既,惟圣人为能尽其事,古之人谓之道术。
儒者,道术之所在者也。
昔先圣祖述二帝之意,宪章文武之法,持以干世主而济斯民,至乎车辙之迹环天下而不售,退于洙泗之上,悼时命之不相,惧道术之无传,于是作六经而载之,以遗后世。
探天地之心,索阴阳之隐,形鬼神之情状,原死生之始终,因消息满虚、奇耦逆顺之变,定吉凶悔吝,以明得失,崇盛德而广大业者,存乎《易》。
颂文武之基,咏幽厉之灭,察礼义之存亡,观情性之邪正,因正变哀乐之差,言王道之成坏,劝明德而惩淫慝者,存乎《诗》。
尧舜之道,述三代之变,采东周之一得,录片善于费秦,因典谟训诰、征贡歌范之文,以明帝王之蕴,备稽古而应世变者,存乎《书》。
异五礼之制,等三千之仪,谨度数之末节,畅隆杀之典训,因声明文物华质详简以为节文,通因革而记述作者,存乎《礼》。
论咸章之律,述濩武之容,象帝者之所成,颂皇王之遗美,因声容节奏疾徐疏数之文以纪功德,察世变而观前圣之心者,存乎乐。
周公之成法,断鲁史之记事,诛穷奇之已死,拔元凯于无闻,别嫌明微,予夺褒贬,以成一王之法,正诛赏而弭贼乱者,存乎《春秋》。
六经之作可谓盛,道术之意可谓明矣。
学者得六经而读之,宜无待于人而自得焉。
孔子没,子夏退于西河之上,当是时,去孔子未久也,从之学者拟于夫子。
孟子孔子之孙子思之弟子也,视夫子盖百年耳。
进退于齐梁之间,亲而师之者亦数百人。
荀卿,出于孟子之后亦未远也,老于兰陵李斯之徒,皆其弟子。
夫子,孔门之高弟;
孟荀,儒者之大成,人之从之,未足多怪。
若董相之出于西京马南郡郑司农之在东汉,得遗经于煨烬之末,起礼学于绝灭之后,因训诂以测圣人之意,守章句以传师承之习,其视子夏、孟子荀卿之徒远矣;
然所在之地过于洙泗,天下之士闻其名者,莫不愿得而师之,赢粮而不以为劳,趼足而不能自已,跋涉河山之险,违弃桑梓之重,束脩而进者,率用千计,至以久次授业,不得见其眉宇,何哉?
意可言而言不足以尽意,言可书而书不足以尽言也。
惟言与书有不能尽者,则道术之传,虽资口耳方策,而口耳之间,方策之上,终不足以得道术。
故诵《诗》读《书》,不若亲其人质疑问难,必资模范之益,虽有圣人之才,而师之道不可废也。
虽然,董相当景武之际,黄老之习方炽,刑名之俗未革;
马、郑在汉中世之后,世卿擅政,阍寺用权,而天下多事,皆非尊儒重道、清夷晏粲之时也。
此三君子者,徒以道义私淑之人,尊高天下。
当是时,士犹背流俗而独行,冒党禁而不顾,从而学之,若是之盛。
使圣人在上,儒术尊明,进无壅遏之虞,退无异端之蔽,君子有卓然以德行道术当天下之选,居宗师之地,四海之士向风而影从,竭蹶而辐辏,宜有甚于两汉之人趋董相、马、郑之门者。
恭惟国家艺祖以禹之盛德,当天意而契人心,揖逊雍容,光受大宝;
宗承之,遂以儒雅润色帝业,如成王之继文武,制礼作乐,揄扬歌颂,而生齿之类,不复目干戈而耳钲鼓矣。
是后更五圣,历百有馀载,而道术益明,儒者益粹,光隆盛大,由三代以来未有如今日之至,非两汉之所拟议也。
先生居今之时,昭然拥明天子之休命,宅成均之长,而当宗师之任,则先生之德义道术为何如矣;
四海之士仰而慕之,又当何如矣。
某不敏,生也七年而诵书,又七年而学为文,又七年而应科举,迨两尘乡书,窃取名第,二十有八岁。
每念处平治之世,身无运粮戈之役,复幸父兄好善,少得从事文学,苟不能探幽索奇,致远图大,攀前修之高躅,蹑奔逸之清尘,真自弃也。
用是忘其愚且贱,窃有意于道术。
宗师之门,心焉在,仰跂墙仞,积有日矣。
谨录所业文三卷,古体诗一卷,修贽见之礼,俯伏仰俟进退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