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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慰安恭皇后祔庙表1167年闰7月 南宋 · 王质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七、《雪山集》卷四 创作地点:湖北省黄石市阳新县
升驭于天,莫瞻柔范;
妥灵于庙,永閟徽音。
共衔厚载之恩,益结无穷之痛。
恭惟皇帝陛下道隆正始,德茂齐家,忽彫婺宿之辉,遽失坤舆之助。
虽瑶池之燕方适,难回王母之游;
然《关雎》之应已成,无损《周南》之化。
愿宽哀抱,俯慰群情。
谢安枢密 南宋 · 卫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三四、《定庵类稿》卷三
庇身幕府,曾微殿最之书;
会法铨曹,必考岁时之要。
眷此成终之赐,实繄大造之仁。
伏念某以至愚极陋之资,无殚见洽闻之智。
井蛙之识,宁与于沧海;
鸴鸠之势,仅起于蓬蒿。
通韦氏之经,那识渊源之自;
恬侯之训,粗传孝谨之馀。
每怜人品之凡,独愧家声之旧。
一官延赏,三岁奉祠
逮庇职于军书,愧何功于禄食。
无官府庶常之事,知解去之易然;
考功六事之文,庇全之大者。
兹盖伏遇某官道隆当世,望重本朝。
精神早会于岩廊,功德勤施于上下。
尹兹东土,少膺毕命之
正是国人,行听周公之入。
将举万方而被赐,岂容一物之遐遗。
顾么微今日之夤缘,信钧播异时之有托。
徘徊轩厩,已深感恋之私;
激烈肺肝,敢负依归之志。
英宗山陵礼毕慰皇帝表1067年8月 北宋 · 王安石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七八、《临川先生文集》卷六一、《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三、《古今事文类聚》前集卷四九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
臣某言:须百祀之材,已襄葬故;
九虞之主,方考祔仪。
伏惟皇帝陛下德懋钦明,道隆勤孝,虽送终之礼已备,而追远之念甫深。
惟顺变以抑哀,实含生之至愿。
臣限分镇守,阻豫班朝。
臣无任。
虔州学记1064年12月 北宋 · 王安石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七、《古文渊鉴》卷四七、雍正《江西通志》卷一二三、乾隆《赣州府志》卷一五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
虔于江南地最旷,大山长谷,荒翳险阻,交、广、闽、越铜盐之贩,道所出入,椎埋、盗夺、鼓铸之奸,视天下为多。
庆历中,尝诏立学州县,虔亦应诏,而卑陋褊迫不足为美观。
州人欲合私财迁而大之久矣,然吏常力屈于听狱,而不暇顾此。
凡二十一年而后改筑于州所治之东南,以从州人之愿。
盖经始于治平元年二月提点刑狱宋城蔡侯行州事之时,而考之以十月者,知州事钱塘元侯也。
二侯皆天下所谓才吏,故其就此不劳,而斋祠、讲说、候望、宿息,以至庖湢,莫不有所。
又斥馀财市田及书,以待学者,内外完善矣。
于是州人相与乐二侯之适己,而来请文以记其成。
余闻之也,先王所谓道者,性命之理而已。
其度数在乎俎豆、钟鼓、管弦之间,而常患乎难知,故为之官师,为之学,以聚天下之士,期命辩说,诵歌弦舞,使之深知其意。
夫士,牧民者也。
牧知地之所在,则彼不知者驱之尔。
然士学而不知,知而不行,行而不至,则奈何?
先王于是乎有政矣。
夫政,非为劝沮而已也,然亦所以为劝沮。
故举其学之成者,以为卿大夫,其次虽未成而不害其能至者,以为士,此舜所谓庸之者也。
若夫道隆德骏者,又不止此,虽天子,北面而问焉,而与之迭为宾主,此舜所谓承之者也。
蔽陷畔逃,不可与有言,则挞之以诲其过,书之以识其恶,待之以岁月之久而终不化,则放弃、杀戮之刑随其后,此舜所谓威之者也。
盖其教法,德则异之以智、仁、圣、义、忠、和,行则同之以孝友、睦姻、任恤,艺则尽之以礼、乐、射、御、书、数。
淫言诐行诡怪之术,不足以辅世,则无所容乎其时。
而诸侯之所以教,一皆听于天子,天子命之矣,然后兴学。
命之历数,所以时其迟速;
命之权量,所以节其丰杀。
命不在是,则上之人不以教而为学者不道也。
士之奔走、揖让、酬酢、笑语、升降,出入乎此,则无非教者。
高可以至于命,其下亦不失为人用,其流及乎既衰矣,尚可以鼓舞群众,使有以异于后世之人。
故当是时,妇人之所能言,童子之所可知,有后世老师宿儒之所惑而不悟者也;
武夫之所道,鄙人之所守,有后世豪杰名士之所惮而愧之者也。
尧、舜、三代,从容无为,同四海于一堂之上,而流风馀俗咏叹之不息,凡以此也。
周道微,不幸而有秦,君臣莫知屈己以学,而乐于自用,其所建立悖矣。
而恶夫非之者,乃烧《诗》、《书》,杀学士,扫除天下之庠序。
然后非之者愈多,而终于不胜。
何哉?
先王之道德,出于性命之理,而性命之理出于人心。
《诗》、《书》能循而达之,非能夺其所有而予之以其所无也。
经虽亡,出于人心者犹在,则亦安能使人舍己之昭昭,而从我于聋昏哉?
然是心非特秦也,当孔子时,既有欲毁乡校者矣。
盖上失其政,人自为义,不务出至善以胜之,而患乎有为之难,则是心非特秦也。
墨子区区,不知失者在此,而发尚同之论,彼其为愚,亦独何异于秦!
呜呼,道之不一久矣!
扬子曰「如将复驾其所说,莫若使诸儒金口而木舌」,盖有意乎辟雍学校之事。
善乎其言!
孔子出,必从之矣。
今天子以盛德新即位,庶几能及此乎。
今之守吏,实古之诸侯,其异于古者,不在乎施设之不专,而在乎所受于朝廷未有先王之法度;
不在乎无所于教,而在乎所以教未有以成士大夫仁义之材。
虔虽地旷以远,得所以教,则虽悍昏嚚凶,抵禁触法而不悔者,亦将有以聪明其耳目而善其心,又况乎学问之民?
故余为书二侯之绩,因道古今之变及所望乎上者,使归而刻石焉。
按:《临川先生文集》卷八二。又见《圣宋文选》卷一一,《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一六,《东莱集注类编观澜文》丙集卷八,《文章辨体汇选》卷五八九,《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九二三、选举典卷二一。
太上皇后庆寿七十贺太上皇帝 南宋 · 罗愿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三三、《罗鄂州小集》卷五
圣寿齐高,皇仪迭举。
如天之福,大庆萃于此时;
乐帝之心,广爱形于率土(中贺。)
越若逢长之历,兹为考德之符。
无逸御图,太戊先四人之哲;
允恭传祚,放勋超五帝之年。
未如俪极之尊,共享作朋之寿。
恭惟太上皇帝陛下道隆三纪,恩洽多方。
大度并包,全南北生灵之命;
冲怀高蹈,光古今哲父之规。
偕坤元悠久以无疆,岂太极光阴之可计?
臣身叨郡寄,世荷国恩。
授策告休,莫获望九宾之列;
循环称贺,又将崇八秩之仪。
贺皇后 南宋 · 罗愿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三三、《罗鄂州小集》卷五
养极思齐,仰年龄之方永;
情均燕喜,盖福禄之所同。
缛典举行,欢声充塞(中贺。)
窃以宫闱之庆,实关宗社之休。
宜家可训于国人,受福必于其王母
恭惟皇后殿下道隆内助,德厚人伦。
日闻侍膳之安,身奉含饴之乐。
非烟非雾,鸣銮同出于九重;
如山如河,被翟往称于万寿。
臣礼严拜诏,恩许驰笺。
欢洽皇悰,同想玉卮之捧;
化形妇顺,载光彤管之书。
乞读资治通鉴奏元符三年 北宋 · 陈瓘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三、《国朝诸臣奏议》卷六、《历代名臣奏议》卷八、二六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窃谓人君稽古之学,一经一史。
经则守之而治身,史则考之而应变。
天下之事,其变无穷,故往古可监之迹不可以不详知也。
仁宗尝谓辅臣曰:「朕听政之暇,于旧史无所不观,思考历代治乱事迹,以为监戒也」。
英宗命儒臣论次历代君臣事迹可以为监戒者,既上《通志》八卷,又命置局续修,书成,取旨赐名。
神考继志述事,赐其名曰《资治通鉴》,又亲制序文,炳若云汉,为章于天,自然之功,变化出焉。
臣尝三复明训,掩卷叹息,以谓诸史所载数千年事,文字繁多,不可胜览,窭儒寒生,业专习一,穷年皓首,犹或昧陋。
仰窥圣作,区判事类,数语之间,尽史之要,翕受以蓄德,敷施而日新,尧、舜之所谓稽古,何以加此?
而况不忘谦抑,俯比汉、唐,自谓「于文、宣、太宗无间然矣」。
自馀治世盛王得圣贤之一体者,皆有取焉。
至于荒坠颠危之主,乱贼奸宄之臣,可观可监,无不悉论,以著圣志。
盖自祖宗以来,圣圣相继,稽古之学同乎一心,以后述先,非一日之积也。
至于神考,然后典刑之总会,策牍之渊林,底于成就。
继而张之,正在今日。
恭惟皇帝陛下道隆业大,极本该末,揆万事而复乎一,制群节而适于变,六经妙义既自得于心术之微,而于前古已陈之迹又尽心焉。
经筵将开,而进读之官尚循习旧例,泛读诸史,文字繁复,事实支离,不得其要,未周于事。
伏望圣慈特降睿旨,候经筵开日,令侍读官读《资治通鉴》,以承神考所以继述英庙缉熙圣学、垂训后嗣之意。
谢郊祀加恩表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九五、《彭城集》卷二五
危诚自竭,冀悃愊之闻天;
圣造曲成,示艰难于反汗。
进被休宠,俯惭厚颜。
臣闻灵承帝事,哲后所以保鸿名;
锡予善人,有国所以均大赉
盖德所覆者大,则其仁广;
礼所用者重,则其度深。
伏惟就阳上仪,本朝盛节,凝颢穹之骏命,扬列圣之丕图。
宜其霈泽九垓,进律在位。
而臣猥以斗筲之器,属当辅弼之联,非吁俊之素材,无圭璋之美誉。
迨兹褒赏,顾所积重,承命若惊,措躬无所。
此盖伏遇皇帝陛下道隆覆载,礼备股肱,顾体貌之所存,推庆赐而加重。
用是朽钝,亦叨显庸。
敢不夙夜永图,弥纶衮职,庶尽致君之愿,以无假器之忧。
谢神宗御集表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九五、《彭城集》卷二五
伏惟宸章下贲,蔀室为荣,祇宠灵,不任荣抃。
伏以神宗皇帝圣繇天纵,道隆日新。
受命穆清,飨国之历绵永;
储思参两,稽古之事著明。
亦犹唐尧之焕乎文章,夏禹之躬于律度。
睿藻奋发,圣谟精深。
写河汉之昭回,暴阳秋之和粹。
此盖伏遇皇帝陛下孝惟善继,文极化成,明发徽猷,继承祖武。
不独秘河图于东序严策府于春山,乃眷具赉,锡之副本。
承宣室之顾问,尝耳训言;
轩台之威令,恪遵遗法。
感慕往遇,炫耀新恩,企耸怔忪,罔知所措。
四明尊尧集序 北宋 · 陈瓘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五
「臣闻先王所谓道德者,性命之理而已矣」。
王安石之精义也。
有三经焉,有《字说》焉,有《日录》焉,皆性命之理也。
蔡卞蹇序辰邓洵武等用心纯一,主行其教。
其所谓大有为者,性命之理而已矣;
其所谓继述者,亦性命之理而已矣。
其所谓一道德者,亦以性命之理而一之也;
其所谓同风俗者,亦以性命之理而同之也。
不习性命之理者谓之曲学,不随性命之理者谓之流俗。
黜流俗则窜其人,怒曲学则火其书。
故自等用事以来,其所谓国是者,皆出于性命之理,不可得而动摇也。
臣昨在谏省,所上章疏尝以安石比于伊尹
伊尹圣人也,而臣乃以安石比之者,臣于时犹蔽于国是故也。
又臣所上章疏,谓安石神考之师。
神考尧舜也,任用安石止于九年而已矣。
初用后弃,何尝终以安石为是乎?
臣以安石神考之师者,臣于此时犹蔽于国是故也。
臣昨者以言取祸,几至诛殛,赖陛下委曲保全,赐臣馀命。
臣感激流涕,念念循省,得改过之义焉。
盖臣之所当改者,亦性命之理而已矣。
孔子曰:「乾道变化,各正性命」。
又曰:「地道无成,而代有终也」。
性命之理,其有以易此乎?
臣伏见治平中安石唱道之言曰:「道隆德骏者,虽天子北面而问焉,而与之迭为宾主」。
安石唱此说以来,几五十年矣,国是之渊源盖兆于此。
臣闻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定则不可改也。
天子南面,公侯北面,其可改乎?
安石性命之理,乃有天子北面之礼焉。
夫天子北面以事其臣,则人臣何面以当其礼?
臣于性命之理安得而不疑也?
传曰:「君之所以不臣于其臣者二:当其为祭主,则弗臣也;
当其为师,则弗臣也」。
师无北面,则是弗臣之礼也,岂有天子而可使北面者乎?
汉显宗之于桓荣,所以事之者可谓至矣,而所施之礼亦不过坐东向而已矣。
若乃以君而朝臣,以父而拜子,则是齐东野人之语,庞勋无父之教,以此为教,岂不乱名分乎?
乱名分之教,岂可学乎?
臣既误学其教,岂可以不悔乎?
《易》曰:「不远复,无祗悔,元吉」。
臣于既往之误,岂敢祗悔而不改乎?
臣昔以安石神考之师,是臣重安石而轻神考也;
臣昔以安石伊尹之圣,是臣戴安石而诳陛下也。
臣为陛下耳目之官,而妄进轻诳之言,臣之罪恶如丘山矣。
臣若不洗心自新,痛绝王氏,则何以明臣改过之心乎?
臣之所以著《尊尧集》者,为欲明臣改过之心而已矣。
周曰:「明此以南向,尧之为君也;
明此以北面,舜之为臣也」。
周之道,虚诞无实,而不可以治天下,然于名分之际不敢不严也。
飞蜂走蚁犹识上下,岂可以人臣自圣,而至于缺名分哉
孔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安石北面之言,可以谓之顺乎?
崇此不顺之教,则所述熙丰之事何日而成乎?
废大法而立私门,启攘夺而生后患,可谓寒心,孰大于此?
臣请序而言之。
昔绍圣史官蔡卞专用王安石《日录》以修《神考实录》,薄神考而厚安石,尊私史而压宗庙。
臣居谏省,请改《裕陵实录》;
及在都司,进《日录辨》。
当是之时,臣于《日录》未见全帙,知其为私史而已,未知其为增史也。
自去阙以来,寻访此书,偶得全编,遂获周览。
窜身虽远,不废讨论。
路过长沙,曾留转藏之语;
待尽合浦,又著垂绝之文。
考诋诬讥玩之言,见蔡卞伪增之意。
尚谓安石趣录,皆可凭据,之所增,乃有诬伪。
当是之时,臣于《日录》考之未熟,知其为增史而已,未知其为悖史也。
盖由臣智识昏钝,觉悟不早,追思谏省奏章,乃至合浦旧述,语乖正理,随俗妄谈,既轻神考,又诳陛下。
若他时后日,陛下以此怒臣,臣将何以自救,敢不悔乎?
《日录》云「卿,朕师臣也」,乃安石矫造之言;
又云「督责朕有为」,岂神考亲发之训?
既托训以自誉,又托训以轻君。
轻君则讪侮讥薄,欲弃名分;
自誉则骄蹇陵犯,前无祖宗。
其语实繁,聊具一二。
其《日录》云:「朕自觉材极凡庸,恐不足以有为,恐古之贤君,皆须天资英迈」。
此非托训以轻君乎?
又云:「朕顽鄙,初未有知,自卿在翰林,始得闻道德之说,心稍开悟」。
此非托训以轻君乎?
又云:「卿初任讲筵,劝朕以讲学为先,朕意未知以此为急」。
此非托训以轻君乎?
又云:「卿莫只是为在位久,度朕终不足与有为,故欲去」?
此非托训以轻君乎?
又云:「所以为君臣者,形而已矣,形故不足累卿」。
此非托训以轻君乎?
讪侮轻薄,欲弃名分,可以略见于此矣。
《日录》又云:「王安石造理深,能见得众人所不能见」。
此托词以自誉也。
又云:「如安石不是智识高远精密,不易抵当流俗。
天生明俊之才,可以庇覆生民」。
此托训以自誉也。
又云:「卿无利欲,无适莫,非独朕知卿,人亦尽知,若馀人则安可保」?
此托训以自誉也。
又云:「卿才德过于人望,朕知卿了天下事有馀」。
此托训以自誉也。
又云:「朕用卿岂与祖宗时宰相一般」。
此托训以自誉也。
骄蹇陵犯,前无祖宗,可以略见于此矣。
圣上以奉先为孝,群臣以承上为忠,明知其诬,谁敢覈实?
则可以钳塞众口,可以荧惑圣听,诳胁之术,莫工于此!
始则留身乞批,以胁制于同列;
终则著书矫训,以传述于后人。
诬胁臣邻,何足缕道,上干君父,可不辨乎!
自到阙以来,至为参政之始,不录经筵之款对,但书七对之游辞。
神考降问之咨词,无一问仰及于三代。
神考但慕魏,谓厥身不异皋伊。
仍于供职之初辰,首论理财之不可,恐宣利而坏俗,陈孟子之耻言。
凡他人极论之辞,掠为己说;
彼所献管商之术,归过先猷。
神考之谦辞,则曰「以朕比文王,岂不为天下后世笑」;
太祖之征伐,则曰「江南李氏何尝理曲」。
恣挥悖躁之笔,尽假烈考之词,矫诬上天,孰甚于此!
祖宗之威灵如在,圣主之继述日新,若不辨托训之诬,何以解在天之怒?
而况托训之外,肆诋尤多。
神考小心慎微,彼则曰「好察细务」;
神考畏天省事,彼则曰「畏慎过当」;
神考欲除苛细之法,彼则曰「元首丛脞」;
神考欲宽疑似之狱,彼则曰「陛下含糊」;
神考体貌勋贤,彼则曰「含容奸慝」;
神考嘉纳忠直,彼则曰「不惩小人」,又谓「奸罔之徒,陛下能诛杀否」。
比忠良于元济,责神考宪宗
谓不可以罢兵,当必杀而后已。
神考守祖宗不杀之戒,以天地好生为心,厌弃其言,眷待寖薄,先逐邓绾,次出安石
至熙宁之末,而安石前日之所怒者复见收矣。
至于元丰之末司马光等前日之所言者复见思矣。
等不遵神考末命,但务图己之私,以专绍安石为心,以必行诛杀为事。
请于哲宗而哲宗不许,请于陛下而陛下拒之。
人心归仁,天助有德,遂使奸谋内溃,逆党自彰
既不敢居金陵,人亦不复圣安石,悔从王氏,岂独臣哉?
朝廷缙绅,协心享上;
庠序义理,士所同然。
科举艺能,孰肯遽陈其所蕴;
有用之士,亦将先忍而后为。
变王氏诬君之习,合《春秋》尊元之义。
济济多士,何患无人?
又况安石所施,其事既往,若不自述于文字,后人安知其用心?
著为此书,天使之也。
安石著书之意,岂是便欲施行?
所安排,非无次序。
自谓举无遗策,何乃急于流传,宣示远近,不太速乎?
然则流传之速,天使之也。
天之右序我宋,而不助王氏,亦可知也。
如臣昔者妄推安石,谓之圣人,如视蚁垤以为泰山,如指蹄涔以为大海。
易言无责,鬼得而诛;
驷不可追,齰舌何补!
圣人,人伦之至也,傲上乱伦,岂圣人乎?
圣人,百世之师也,教人诬伪,岂圣人乎?
孔子,集大成者也,尚以不居为谦;
光武,有天下者也,犹下禁言之诏。
岂可身处北面人臣之位,而甘受子雱骄僭之名乎?
雱为安石画像赞曰:「列圣垂教,参差不齐。
集厥大成,仲尼」。
蔡卞书之,大刻于石,与雱所撰诸书经义并行于世。
臣昔以答义应举,析字谈经,方务趣时,何敢立异?
改过自新,请自今始。
于是取安石《日录》,编类其语,得六十五段,釐为八门:一曰圣训,二曰论道,三曰献替,四曰理财,五曰边机,六曰论兵,七曰处己,八曰寓言。
事为之论,又于逐门总而论之,凡为论四十有九篇。
合二门为一卷,并序一卷,共为五卷。
臣以忧患之馀,精力困耗,披文索义,十不得一。
加以海隅衰陋,人无赐书,神考御集,无由恭录。
又《日录》矫诬,与御批、日历、时政记牴牾同异,无文可考,欲校不得,但专据私书,略分真伪。
虽不能尽究底蕴,亦可以窥其大槩矣。
凡臣之所论,以绍述宗庙为本,以辨明圣训为先。
盖所述在彼,则宗庙不尊,诬语未判,则真训不白,何以光扬神考有为之心?
何以将顺陛下述事之志?
凡今之士,学古入官,身虽未试于朝廷,心亦不忘于畎亩,戴天履地,宁忍同诬?
日拙心劳,徒唱尔伪。
犯古今之公议,极典籍之所非,阴奉窾言,显违格训。
安石欲置四辅神考以为不可;
神考欲建都省安石以为不然。
今则四辅成矣,都省毁矣,道路为之流涕,圣主能不痛心?
人皆独罪于一京,安知谋发于蔡卞
至于宿卫之法,亦敢更张;
变乱旧规,创立三卫
用私史包藏之计,据新经穿凿之文,以畏惮不改为非,以果断变易为是。
按书定计,以使其兄,当面赞成,退而窃喜。
京且由之而不悟,他人岂测其用心。
事过而窥,踪迹乃露。
赍咨痛恨,虽悔何追!
在私家何足备论,于国事岂宜如此?
谓塘泺未必有补,可以决水为田;
河北要省民徭,可以减州为县。
至于言江南利害,则曰州县可析;
论民兵将领,则曰奖拔豪杰。
四海本是一家,何为分彼分此?
大法无过宿卫,安得率尔动摇?
弃旧图新,厥意安在?
昔元祐更张之始,方安石身殁之初,众皆独罪于惠卿,或以安石为朴野,优加赠典,欲镇浮薄。
司马光简尺具存,吕惠卿责词犹在。
深惩在列,曲恕元台
凡同时议论之臣,无一人指黜安石,往往言章疑似,或干裕陵。
以窥伺为心,包藏而待,润色诬史,增污忠贤。
凡愠怼曾布之言,与怒骂惠卿之语,例皆刊削,意在牢笼,欲使共述私书,将以济其大欲。
等在其术内,计无一不行。
良由议赠之初,不稽其敝;
若使早崇名分,何至横流?
司马光误国之罪,可胜言哉!
臣闻熙宁之初,论安石之罪而中其肺肝之隐者,吕诲一人而已矣。
熙宁之末,论安石之罪而中其肺肝之隐者,吕惠卿一人而已矣。
吕诲之言曰:「大奸似忠,大诈似信。
外视朴野,中藏巧诈。
骄蹇傲上,阴贼害物」。
吕惠卿之言曰:「安石尽弃素学,而尚纵横之末数,以为奇术。
以至谮愬胁持,蔽贤党奸,移怒行狠,方命矫令,罔上要君。
凡此数恶,莫不备具。
虽古之失志倒行而逆施者,殆不如此。
平日闻望,一旦扫地,不知安石何苦而为此也?
谋身如此,以之谋国,实无远图。
而陛下既以不可少而安之,臣固未易言也」。
又曰:「陛下平日以何如人遇安石安石平日以何等人自任?
不意窘急,乃至于此」。
又曰:「君臣防嫌,岂可为安石而废哉」!
又曰:「臣之所论,皆中其肺肝之隐」。
臣某窃谓,元祐臣僚于吕诲之言则誉之太过,于惠卿之言则毁之太过。
此二臣者,趣向虽异,至于论安石之罪,献忠于神考,则其言一也,岂可专誉吕诲而偏毁吕惠卿乎?
偏毁惠卿,此王氏所以益炽也。
祐之偏,可不鉴哉!
臣窃以天下譬如一舟,舟平则安,舟偏则危。
臣之以言取祸,初缘此语,然臣自视此语,犹野人之视也。
切于爱君,又欲贡献,前日之欲杀臣者必益瞋矣。
然臣之肝脑本是报国之物,臣若爱吝此物,则陛下不得闻安石之罪矣。
陛下不得闻安石之罪,则人臣之利美咸在矣。
为我宋之臣,岂可以不思乎?
乃者天子幸学,拜谒宣尼,本朝故臣,坐而不立。
跻此逆像,倡之也。
辅臣纵逆而养交,礼官舞礼而行谄。
僭自内始,达于四方,万国寒心,外夷非笑。
鷩冕夷俟,载籍所无,履加于冠,何以示训?
自有中国以来,五品不逊,未有此比。
然则观此一像,而八十卷之大槩可以未读而知矣。
蔡氏、邓氏、薛氏皆塑安石之像,祠于家庙。
朝拜而颂之曰:「圣矣!
圣矣」!
暮拜而颂之曰:「圣矣!
圣矣」!
国学风化之首也,岂三家之家庙乎?
臣故曰,废大法而立私门,启攘夺而生后患,可为寒心,莫大于此。
尊主爱国之士,孰敢以此为是乎?
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极天下之所非,而可以谓之国是哉!
呜呼,讲先王之道,而以咈百姓为先;
周公之功,而以僭天子为礼。
咈民岁久,蠹国日深;
僭语为胎,遂产逆像。
以非为是,态度日移,废道任情,今甚于昔。
昔者初立国是,使惇行之;
惇既窜逐,移是于
又窜逐,移是于京。
三是皆发于谋,三罪同归乎误国。
然则果国是乎?
是乎?
若以是为是,则操心颇僻,赋性奸回,如邓绾者,不当逐也;
若以是为是,则以涂炭必败之语诋诬神考,如常立者,不当窜也。
神考,可以见悔用安石之心;
哲宗窜立,可以见斥绝安石之意。
两朝威断,天下皆以为至明。
陛下光扬,亦以去为先务。
扫除旧秽,允协人心;
布泽日新,上合天意。
乐于将顺,󲦤绅所同,梦阙驰诚,各恨疏远。
元祐元符之籍虽渐纵弛,而人未见用;
应诏上书之罪虽已释放,而士犹沮辱。
沮辱者不可复问,未用者自当退藏。
其馀虽在朝廷,或非言路,明哲之士,又务保身,纵有彊聒之流,自无私史之隙。
惟臣因论私史,祸隙至深,得存馀命,全由独断,臣之所以报圣恩者,敢不勉乎!
兼臣年老病多,决知处世难久,与其赍志于殁后,宁若取义于生前?
义在杀身,志惟尊主,故以臣所著《日录论》,名之曰《四明尊尧集》云(《宋文选》卷三二。又见《四明尊尧集》卷首,《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七四原注,《邵氏闻见后录》卷二三。)
贺江宁相公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永乐大典》卷一○五四○
近审宠分瑞节,出镇南邦。
帝眷忧贤,赐履所以均逸;
海隅傒志,于蕃犹之具瞻。
惟涓日而布和,固殿邦而多福。
吉祥止止,启处休休。
恭以某官业茂敕天,道隆稽古。
民怀师保之德,朝倚股肱之良。
惟九功之可歌,实万世之永赖。
申伯于谢,喜浃周邦;
姬公在东,叹兴信处。
行复衮衣之赐,用正泰阶之符。
勉祈节宣,下副言愿。
后汉书精要序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彭城集》卷三四、《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四七
臣闻学古建事,王人贵乎多闻;
论世诵书,前哲谓之尚友。
然惟述作异体,简编具文,华实参并,源派殊别。
是以翻十二经之说,有太缦之嫌;
三百篇之诗,或一言可蔽。
宜其荟蕞枢要,搴撷菁英,张众目于在纲,察专车于观节。
指掌可见,括囊无遗,而后博览鲜寡要之虞,好古有知言之选矣。
昔我仁祖皇帝圣由天纵,道隆日跻,惟睿以职教化之源,惟深以通亿兆之志。
参天两地,既成独化之功;
聚精会神,而以众善为道。
听览馀暇,无事弃日,翱翔诗书之林,考合天人之际。
历代善败之效,日陈于前;
百子是非之论,壹概诸圣。
乃诏臣等以常所进读《汉书》,剟其精义,与夫善谋,别为短书,概见大略。
若夫政化之要,礼刑之殊,材良节义之风,智勇名实之效,间见层出,悉使粲明,介善毛恶,咸可记省
臣等无右尹之智,不足知《祈招》之诗;
班伯之才,曷能出金华之业!
绵历岁序,仅终笔削。
流示方来,永劝大训。
有以见元圣之稽古,上德之知言,隆礼群儒,折衷妙论。
岂特当瞍矇之赋,充衡石之程而已哉?
伏惟皇帝陛下体道合于自然,好善常若不及,自百王之垂宪,与多士之周爰,未始有遗,常以虚受。
矧复念绳武之至重,思诒谋之有开,固将续盛节于丕承,加睿心于善述。
则新书之传,其迈越于前世矣。
臣等猥以末学,亲遘盛际。
藏书柱下,窃自比于史儋;
注籍南宫,曾莫阶于杨赐
仰诵休烈,䌷词序端,声其荒芜,愧于崖略云尔。
代贺白太宰 南宋 · 张扩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九九、《东窗集》卷一六
伏审祗膺宸綍,擢冠冢司,增重庙堂,交欢夷夏。
窃以主论一相,惟图旧人;
宰正百官,不亲细事。
道隆德骏,则足以当眷遇之渥;
非言忠谟嘉,则孰能副考绩之艰?
运属圣时,朝多耆德,方审厥象而求傅说,宜选于众而举皋陶
岂曰人谋,是为天意。
恭惟某官望四海,学贯九流,大器晚成,真儒无敌。
遍历疑丞之位,咸推社稷之臣。
裴度精神,年弥高而德弥劭;
子仪勋阀,朝不忌而主不疑。
遂升槐鼎之崇,式正钧衡之重。
某叨尘委使,辱在记怜。
闻大老盍归乎来,已深庆贺;
无一夫弗获其所,尚托陶镕。
乞致仕表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四六、《范忠宣公集》卷七、《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四四
圣神抚运,虽盛世之罕逢;
耄耋临年,顾羸骸之难强。
况此沈痾之久,始获故里之还,安敢叨逾,更贪宠禄?
辄上乞身之请,愿推从欲之仁中谢。)
伏念臣材匪他长,器止近用。
岂识古人之大体,徒慕先世之清芬。
遭遇圣时,寅缘膴仕,力小任重,既乖先觉之明;
福过灾生,遂致疾颠之咎。
窜投穷徼,羁愁累年。
敢晞社栎之终全,已分江鱼之同葬。
忽遇皇帝陛下资始以出庶物,继明而照四方,枯荄再荣,幽蛰尽起。
旷然大宥,全以至仁。
寄优任于真宫,兼宠名于秘殿。
复玷惟新之渥,愈光殆尽之躯。
然念臣疾病交侵,精神久惫,愧君恩之过厚,虑神理之害盈。
愿挂朝绅,就栖农亩。
伏望皇帝陛下道隆善贷,德务曲成,不夺志于匹夫,能有容于一介。
闵兹诚确,特赐俞从。
倘垂暮之桑榆,俾安退迹;
类向阳之葵藿,终亦倾心。
臣无任。
坤成节开启文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六一
气应金成,当上秋之既望;
德符坤正,属圣母之题期。
肃披西竺之文,共献南山之颂。
恭惟太皇太后殿下道隆华渚,庆迈层沙。
享荣养于先朝,翊丕图于兴运。
式临诞节,肇纪鸿名。
臣等志切同寅,诚深报上。
虔趋梵宇,仰祝椿龄。
所觊川至日升,拥珍祥而有永;
天长地久,续睿算以无疆。
祗欸能仁,洞祈昭鉴。
按:《范忠宣公集》卷一〇。
宣仁圣烈皇后谥议元祐八年十月 北宋 · 顾临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三三、《宋大诏令集》卷一二、《宋会要辑稿》礼三三之一一(第二册第一二四三页)
奉诏,以今月九日,集官太庙,请大行太皇太后谥曰「宣仁圣烈皇后」,俾臣考谥撰议,以备玉册易名之大典。
臣稽首再拜,谨昧死上议。
洪惟大行太皇太后高楚王武烈王之孙也。
妣镇国太夫人曹氏,武惠韩王之孙也。
武惠太祖太宗,削平僭伪,混一区宇,有慈惠不杀之仁。
武烈真宗,有见危致命、协策平难之义。
二人咸有大勋劳于太常
兹所以发祥演庆,诞降睿圣,配英皇,生神考,保佑圣孙,德备道隆,巍巍乎其极三后之崇也。
方英皇龙蟠濮邸,乃公姓承华履泰之时,历数冥会,天作之合。
夙夜相与稽求经训,博观史氏历代之载,乐将终身焉。
仁皇在御,日月久,春秋高,天下之本未立,眷求宗藩,烛见潜隐,试难皇子,正命储宫嘉祐末年,乃位天德,配体俪极,母仪四方,夤事庆寿,师其矩度。
崇高之奉,弥以敦素为修身刑家之本,其服御顾非弊极,虽更历年纪,未尝辄易以茍费天物。
敬以妇道风天下,骏惠我慈圣之懿则,克相英宗,绍仁宗之休荣,薄海内外,罔不配天其泽。
迨英皇厌代,神考继序,崇庆宝慈,敬致色养。
益怀谦抑,以尊东朝,清明内融,仰稽天若,超心道微,泠然乎万物之表。
日绎旧学,覃思前往,增益其所自修。
元丰八年神宗寝疾,请同听览。
鼎湖上仙,玉几遗命,拥保圣嗣,出震继照,其御延和,制政四海,安正明微,不踰防范。
以至拜庆册礼,上寿坤成,率避临前朝,以推乎先后。
监观前世后族之家,怙势干政,乱国殄家,昏迷颠覆,相踵而不戒者,训饬厥家,毋得妄祈恩宠,以玷国章。
乃大出所奉,营第合族,阜其僦入,毕给常养,惇我亲仁,以修正义。
有拟仲父,践更有劳,请擢置法从,明喻非欲,以戒开宠。
有以恩入官者实繁,宜以时损,首裁外家,以申厥命。
妙选坤极,咸属贤阀。
兴言满盈,确乎不可。
肇自治平,格于元祐,历年踰世,家无一人翱翔任事乎显要之路。
咸以抑畏退藏,承教自励,罔或一毫之私,冒谒诸朝。
宾帝之后,其内亲外戚,左右侍御之臣,惟朝夕论德流涕,而无平时侥倖之虞。
考诗任姒,徽音相承,以周家,而光绝乎后,其治内有如此者。
体坤用乾,妙乎其不为首。
研极论相,以统百官,代天器工,分乂庶务,未尝出聪明,见适莫,专智擅事,或罹偏吝之累,旷然凝然,以仰厥成。
故当国大臣,敬委任责,咸得以程大猷,申故实,曲列详说,周旋事情,以承可否之命。
尤屏绝侧听,峻防奸几,付之庶谟,大同乃绎。
增置谏员,审求端士,俾危言笃论,不留下情,畅乎上闻,以疏壅塞之弊。
听受之际,一以民为度,民之所欲者行,民之所否者已,无所为而不与民同者。
故天下之民,不能离而议也。
间或六气戾和,三辰异轨,则辍食忘寝,反覆究省,询过于朝,引咎于己,侧身咨嗟,威动中外,二帝三王之所以治天下不过乎是。
其治外有如此者。
履天下之利势,运天下之利用,不出闺闼,九年之间,无内外之难。
泰定纯终,由古以来未之有也。
圣心曲妙,不可形容,窃用民言,髣髴其迹。
尊贤在位,使能在官,贵老兴教,哀穷恤隐,省徭惜力,薄赋厚生,常武戢兵,平法轻刑,蠲藏惠民,去吝濯俗,愚夫愚妇,咸孚大公,夫是之谓宣;
饬严其在己,恕裕其在人,内无诸华,外无四夷,哀矜一视,允怀如伤,夫是之谓仁;
研几超睿,顺佑神,兢业言动,奠而后发,惟恐一物不当,有忧乎上帝之心,始卒一诚,二配俱极,夫是之谓圣;
政贵有常,人惟求旧,允釐百度,以定众志,倍其笃实,披靡浮华,纯素之风,孚近浃远,克相上帝,宠绥四方,诒谋燕翼,丕承烈圣之鸿绪,以固无疆之大业,夫是之谓
臣谨按《谥法》:圣善周闻曰宣,施而不私曰宣,克己复礼曰仁,功施于民曰仁,穷理尽性曰圣,裁成万物曰圣,秉德遵业,安民有功曰
合是众美,宜敬承乎祖宗之命,光大其徽称,以信无穷之传。
谨上尊谥曰「宣仁圣烈皇后」。
贺知院冬至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五一、《梅野集》卷八
序应迎长,开两间之生意;
道隆赞化,集二府之殊休。
和肇乾坤,驩均蛮夏。
恭惟某官至诚无息,和气与参。
经纬武文,喜添长于䌽线;
权衡造化,盍进掌于洪钧!
茂对迎长,即登虚右。
某依归有日,邂逅书云
列炬环瞻,阻簉充宾之贺;
柔缄修庆,少摅献履之恭。
仰冀钧慈,俯垂鉴察。
周必大少傅食邑实封制绍熙五年八月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二二、周纶《周益国文忠公年谱》
门下:朕祗膺骏命,寅绍丕图。
旧弼偃藩,甫遂内祠之佚;
霈恩进律,爰升亚傅之崇。
乃辑群工,用敷涣号。
少保观文殿大学士、充醴泉观使益国公食邑一万六百户、食实封三千八百户周必大道隆而德备,实茂而声闳。
自有书契以来,悉能该综;
首以词章之选,入践清华。
西掖北门,周旋累岁,高文大册,震耀四方。
逮参柄于事枢,寻进专于国柄。
谋谟经远,任社稷以不疑;
精神折冲,抚华夷而咸肃。
久辞相印,起殿师垣
退为绿野之游,自适东山之志。
眷冲人之嗣服,方歌求助之诗;
想元老以兴怀,尝下乞言之诏。
兹颁异数,就陟孤卿
夏篆通旃,班寖高于左棘;
衮衣赤舄,礼增焕于三槐。
仍衍故封,并增真食。
于戏!
叹股肱之美,庸加贰公洪化之名;
进药石之规,式究致君泽民之蕴。
尚孚明命,毋有遐心。
可特授少傅,依前观文殿大学士、充醴泉观使益国公,加食邑一千户、食实封四百户。
令所司择日备礼册命,主者施行。
贺重明节表庆元三年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二四、《攻愧集》卷一七
少暤司,适届肃霜之候;
重明丽正,欣逢绕电之辰。
庆浃三宫,欢腾四海(中贺。)
恭惟(尊号)太上皇帝陛下道隆邃古,泽润生民。
引养引恬,自得怡神之乐;
无伦无敌,尤高与子之明。
福如日以正中,年与天而同久。
千秋纪节,固知黄屋之非心;
万岁争呼,又见玉卮之为寿。
自他有耀,申锡无疆。
臣尝侍宸旒,兹游真馆。
恭陈虎拜,阻陪汉殿之仪;
遥想龙楼,徒效华封之祝。
责授衡州别驾永州安置谢表 北宋 · 邹浩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二九、《道乡集》卷一九
臣浩言:伏奉告命,责授衡州别驾永州安置,于十月初三日永州讫。
分合诛夷,曲蒙矜宥,危心甫定,感涕交流中谢。)
伏念臣顷在先朝,擢登谏省,每奉丁宁之训,俾输献纳之诚。
愚不自量,期仰酬于简拔;
妄有所发,乃上渎于威颜。
向非先帝之深仁,宁复馀生之可报?
遄逢圣作,召自炎荒。
虽圣度与其惟新,越跻禁从
而公议久之难掩,迄正典刑。
尚玷散员,获居湖外。
此盖伏遇皇帝陛下道隆覆载,明极照临。
谓臣本是言官,已坐狂而显黜;
知臣数更大赦,与初犯以殊科。
特缘昭示于友恭,是以必申于惩戒。
重念臣亲年滋老,弟疾未瘳,方得请于乡邦,庶少宽于私计。
岂期罪过,远取窜投。
既孤主上亭育之恩,报效莫图于万一;
又虚老母晨昏之奉,道里不啻于五千。
俛仰以思,忠孝安在?
臣浩敢不深惟训敕,力务省循?
既往之咎何追,但弥增于惕厉;
再造之身未殒,犹窃冀于哀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