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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历日表1149年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二、《古今事文类聚》遗集卷五 创作地点:福建省福州市
真主当阳,载谨占天之义;
畴人观象,一新底日之文。
方中诏之分颁,均外台而重拜中谢。)
恭惟皇帝陛下尧身为度,舜历在躬。
知天其有五材,守而勿失;
对时而育万物,动则有成。
尝思利用以厚生,不怠履端举正
坦然明白,奉以周旋。
臣敢不祗诵成书,虔遵至意?
七月流火,益知王业之艰难;
五星连珠,莫测圣功之辅相。
福州谢历日表1187年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二、《古今事文类聚》遗集卷五、《容斋三笔》卷六、八、《洪文敏公集》卷八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课自清台,虽朝廷之故事;
命于方国,盖天子之至恩。
拜赐为荣,窥文何幸!
切以期三百六旬有六日,事盖备于唐尧;
律八十一寸则一分,法益严于汉武
考辅相裁成之道,戒析因夷隩之宜,皆聚此书,以前民用。
恭惟皇帝陛下乾坤合德,历数在躬,卜年万寿以无疆,纪号一成而不变。
神祇祖考,既安乐于太平;
岁月日时,又明章于庶證。
礼勿忘于告朔,圣愈谨于占天。
肆令宣化以承流,咸识履端举正
璿玑不忒,玉烛自调。
臣敢不奉以周旋,审其作辍?
联珠合璧,曾何造化之能知;
流火授衣,尚见艰难之所致。
直敷文阁致仕鲁公訔墓志铭淳熙五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七六、《省斋文稿》卷三四、《经义考》卷二五、嘉庆《嘉兴县志》卷三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绍兴初,鲁如晦、季钦兄弟问学词章,一时竞爽,名卿毗陵张公守、胡公世将争为延誉,或比之二陆,已而同奏名礼部别院。
既仕,各以议论才术自见,为郎、为卿、为郡守监司,职业交举,天子器之。
年至,先后挂其冠,里居康宁,濒八十乃终,《洪范》五福盖庶几焉。
乾道中如晦没,季钦属予铭其藏。
季钦之葬也,二子复以为请,何可辞?
公名字季钦,世为秀州嘉兴人,徙海盐武原
曾祖延厚。
祖惟辨。
父赠正议大夫寿宁,妣硕人刘氏。
公起家左迪功郎临安府馀杭县主簿,以正议年高,求监潭州南岳庙
未几遂丁忧
免丧,为广德军教授,升从政郎
时宰有雅故,公不深求,仅得台州教授,用荐者改宣教郎、知衢州江山县
争讼数十年不决者,公晓以义理,多感泣愧谢。
县旧科籴本、乾、羊钱岁二万缗,二十六年有诏蠲免,而州家用不足,别取之民。
公经画榷酤,以其赢代横敛,公私便之。
守言诸朝,下其法他邑,迁奉议郎大宗正司主管财用,分治于越。
三十一年,明堂赦恩赐五品服。
上登极,继如晦主管官告院,请覈空名告身在诸军者,冒滥顿革,擢国子监丞
未上,改太常丞
隆兴二年冬召对,论人主当法,及言文武未尽其用,百司不守法度,天语称奖。
监察御史,公以左相陈文恭公参政钱公端礼姻旧固辞。
上谓二公曰:「,朕亲擢,何辞」?
二公言:「典故不可违。
欲用,岂无他官」?
乃改吏部员外郎
是岁,浙东西水灾,民大饥疫。
诏郡邑赈济,选郎官察之。
公使浙西,所过发仓廪,人人被实惠,具施行次第归报,又陈荒政六事
上甚嘉纳,特迁一官。
尝摄右史,侍立,上顾左右,称其仪矩凝重,且有端人之目。
俄进太府少卿,轮对及治道机要。
上曰:「卿老成,今处司府,凡事宜尽诚」。
退即条奏文书牴牾事。
上谕宰相:「如鲁訔留意职事,何患不治」?
兼权大理少卿
公益感激奋励,遇事可言,不以非其责弗言。
如论海道备禦、蕃舶事宜、缗钱会子轻重相权、催科纲运致弊不一,咸得要领。
至言徇私植党,请谒交通,辞尤激切。
会举行出入更迭之制,公在卿寺盖二年矣,首请补外,除直敷文阁江西转运副使
所部适旱,诏趣行,随以玺书询管下雨泽何如。
夙夜布宣上德,岁以不歉,作卷雨楼于厅侧,自为之记。
本道上供米九十馀万斛,岁费钱十馀万缗,造运舟于赣、吉,其来已久。
使臣纲稍积习侵盗,甚则凿舟沉之,大率数年辄欠三十万斛,惟江、袁、兴国建昌四郡专募客舟,未尝损也。
公具以闻,诏官舟、客舟均用,须岁终较其利害徐议更制。
公乃捐枋木钱助诸州雇舟,又蠲民间水脚钱十一万缗,即漕台置艘二百备其阙,而赣、吉船场遂罢。
徙浙东提点刑狱公事,又徙闽路。
公已倦游,力请奉祠,得主管台州崇道观,遂致仕,积官至朝请郎
公之自广德归也,大辟园囿,手自种植,名曰「日涉」。
至是殆三十年,木皆成阴,亭榭增华。
公日从容其间,岁时酾酒会宾客邻里以为笑乐,名士多赋诗美之。
淳熙三年八月十日以微疾卒,前三日犹秉笔作文,临终精神不乱,其所养如此。
享年七十有七。
先娶陈氏,朝议大夫正原之女,继室以其妹,盖忠肃公族也;
再娶曹氏,武惠王之后,亦前卒,皆赠恭人
三子:可宗,登隆兴元年进士第,后又中博学宏词科,终修职郎南外敦宗院教授,人皆惜之;
可群,迪功郎监潭州南岳庙
可举,将仕郎
五女:长适朝奉郎、知德安府周颉
次适迪功郎、监秀州支盐仓陈纲
次适国学进士胡怀祖
次适迪功郎广德军建平县主簿叶岩;
次在室。
孙男五人:符、籥、筌、策、节。
孙女八人:长适迪功郎、监行在编估打套局黄闻,馀尚幼。
曾孙男、女三人。
初,公卜地于湖州武康庆安乡后汪村之,规画兆域,旁筑息庵,随一祠堂,环以松竹,扁舟时至其上。
公既没,二子奉柩以葬,盖四年三月二十日也。
公力学强记,年十二下笔惊人。
京师太学,每从儒先质疑义,闻见日广。
刻意古文,耻作蹈袭语,下至尺牍亦可观。
喜论天下事,延对述安危治乱边防形势甚备,两上万言书,极陈利病。
当官务行所学,必欲事事办治。
平居喜称人善而覆匿其短,貌庄气和,轻财重义,勤于接物,少老如一。
著述有《易说》二十卷、《论语解》十卷、《蒙溪已矣集》四十五卷、《后集》二十卷、《须江杂著》六卷《、会稽酬唱》二卷、《刍狗集》十卷、《刍荛编》十卷、《南征录》二卷、《自警录》四卷,编集《祖宗训典》五十卷,编注《杜少陵诗》十八卷,又《年谱》一卷。
昔予摄承词掖,公由会稽入朝,袖诗数十篇为贽,格律高妙,予窃敬焉。
其后公持节按行庐陵,远访予于郊野,自是问讯无虚岁,情好滋洽,非特以葭莩之故也。
既序公出处,又系之以铭曰:
降才者天,成之者人。
如彼良畴,勉其耔耘。
岁有饥穰,我无阨贫。
敏乎鲁公,能济以勤。
既裕于政,亦昌其文。
既食其实,亦彰厥名。
有始有终,以没元身。
肇营新宫,山环水萦。
生乐斯丘,死反其真。
我为铭诗,式谷云礽。
京西转运判官方君崧卿墓志铭庆元元年1195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八七、《平园续稿》卷三一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故人林枅子方才高而守正,吏事号强明。
其守信州,称上饶方君季申不容口,时淳熙丙申岁也。
子方严于取人,予常记之。
后十五年奉祠庐陵季申适来守,见其决事如流,往往饰以儒雅,庭无留讼,刑罚日清。
凡米运力胜皆罢其算,岁省八邑月解钱数万缗,大蠲积逋以宽民力而用自足。
郡庠故存欧阳文忠公,他无所问,君即后圃创六一堂,绘像以事。
其先垄在属邑泷冈下,捐俸葺之,又裒公翰墨及《集古录》真迹刻示四方,皆前人未尝及者。
君去后阅三守,人人为予言,凡疑狱滞讼经方君剖决者一字不可易,其政如此。
予每诵言:「子方知人,子方知人」。
豫章右文殿修撰蔡公戡状君遗事,且道其子之意,属予以铭,其何可辞?
君讳崧卿季申字也。
九世祖自光州固始县徙家兴化军,族系日繁。
曾祖早、祖渊,皆不仕。
父宪,文林郎南恩州阳江县,后赠朝议大夫
阳江七月而君生。
稍长能自力于学,登隆兴癸未进士第
教官中之,以左迪功郎绍兴府府学教授
未赴,丁所生母张宜人忧。
乾道丙戌,起家湖广总领所干办公事
秩满升从事郎,赏循文林郎,添差淮西安抚司准备差遣
会省员,徙两浙路转运司属官。
积营造功循修职郎,用荐者改奉议郎、知上饶县
叶丞相颙著《治县法》一编,世服其能,君其婿也,能遵行之。
县凡七十二都,保正副百四十人,君令旬分四番,番三十五人,迭诣县受约束,皆给走历。
有故或追呼批历授之,无则奉历而退,人既不劳,事亦随举。
保长则揭示当输之户及其数,五日一集,出纳明白,上下简便。
先是督乡司具民之物力高下,毋敢不实,封文书案间,遇当役者争承,则启封参考,亲加诘问,情伪立得,人欣然就役。
常平使者潘畤以名闻,召赴都堂审察通判明州
壬寅秋旱,守委三倅分行六邑荒政,君主奉化象山,独无饥民。
定海县凤浦、沈窖二湖久为浮屠氏擅其利,民乏灌溉。
君适被朝命,一切正之。
乙巳春,选知无为军
未上,改南安军,肇新贡院,条教简严,郡人祠君于学。
积官朝请郎,会寿康皇帝登极,转朝奉大夫
诸司奏臧最,入对,论监司当随所见按吏,今乃牵引他司交章以为验,不幸出于私,冤何自伸?
愿禁其弊。
上嘉纳焉。
绍熙元年春除知吉州,州以大治,用招军赏特迁一官。
二年广东路提点刑狱三年广西转运判官
君大讲盐策,会计更法之后诸郡实货若干,漕司岁得若干,画十二条上之,且曰:「本路民困矣,乃椎剥以饷武昌,又助靖州,是谓瘠己以肥人,请裁其数」。
躬冒炎瘴,遍行湘、衡、钦、廉、郁林、贵、等州,诹询其利病,将复告于朝。
会得渴病,求奉祠
朝廷闵其劳,以京西风土高爽,易漕优之。
四年秋长沙,予适在焉,留语终日,君以渴为忧。
明年三月二十五日竟不起,享年六十,积官朝请大夫
归葬本军濑溪祖居之东原,盖庆元元年正月壬午也。
妻叶氏,封宜人
二子:直孺信孺,皆将仕郎
君风神警迈,议论过人,才具恢宏,善治盘错,他人劫劫,己常休休。
至于薄物细故,皆经理有法度,博观载籍,因流溯源,不极其本弗措也。
筑聚书堂,聚书四万卷,手自雠校。
尤喜韩昌黎文,为《举正》十卷,《附录》五卷,晚别成《笺校》十卷。
奥篇隐帙,搜求殆遍,时时发明韩公为文之本意,非但志其所出而已。
南安续《横浦集》,至京西补《襄阳志》,正讹谬甚多。
诗文辨丽,略无陈言,二子类为家集二十卷。
嗟乎!
以君之才使仕于朝,掌邦计,脩牒史,无不可者,而周流郡国,粗试所长,迄无以大显于世,是可惜也。
为之铭曰:
游夏渊源,由求果艺。
难兼之,况乃后世。
彬彬季申,少自刻励。
两邦三路,有政有惠。
宜登史闱,宜赞邦计。
未尽所长,胡疾而逝!
吉民去思,永矢弗替。
写诸铭章,以表幽竁。
廖子晦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二八、《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四五、《鸿乙通》卷一五、《古今图书集成》乐律典卷六六、民国《顺昌县志》文卷二
德明向者侍坐,尝问降衷之性具有五典之彝,既已知之而行之,或有未至,只是为私欲所挠耳。
其要在窒欲。
先生赐教云:「一分私欲便有一分见不尽」。
时道中妄陈所见,以及无极太极、动静阴阳、五气五性与夫万事善恶之出,因言:「大端人伦,似只如此,不审如何著工夫,方见得尽」?
先生云:「据说亦只是如此,无可思索。
此乃『虽欲从之,末由也已』处。
只要时习,常读书,令常在目前,久之自然见得」。
某佩服至训,罔敢失坠。
兹者辱书,又蒙诲以离群索居之际自能提撕,不废讲习体验之功,则与同堂合席,朝夕讲磨无以异矣。
某执书三复,不胜感发。
生我者父也,教我者夫子也。
俛焉孳孳,毙而后已。
因念颜子钻仰坚高,恍惚前后,喟然发叹,既知道体之无穷,又无所用其力,将欲罢之,而此理已跃如于中,有不容已者。
而夫子循循善诱,复示以用力之方,博之以文,约之以礼。
颜子穷格克复,既竭吾才,日新不息,于是实见此理卓然,若有所立,昭昭而不可欺,且又非力行之所能至,故曰「虽欲从之,末由也已」。
颜子者,可谓真知者哉!
夫博文约礼,先生所谓讲习体验之功也。
所立卓尔,亦岂离降衷之性、固有之彝哉。
而颜氏之真知如彼,后人之不能及又如此,进寸退尺,每诵师言,惕然警惧。
辄敢推广先生之说,复以求教,详赐开晓。
幸甚!
所论颜子之叹,大概得之,然亦觉有太烦杂处。
约而言之,则高坚前后者,颜子始时之所见也;
博文约礼者,中间用力之方也;
欲罢不能以后者,后来得力之效验也。
《中庸》所谓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不失者,正谓此博文约礼工夫不可间断耳。
若能如此实用其力,久之自然见得此个道理无处不在,不是块然徒守一物而硬定差排,唤作心性也。
若不如此,政使思索劳苦,说得相似,亦恐随手消散,不为吾有,况欲望其融会贯通而与己为一耶?
旧见李先生常说少从师友,幸有所闻,中间无讲习之助,几成废堕。
然赖天之灵,此个道理时常只在心目间,未尝敢忘。
此可见其持守之功矣。
然则所见安得而不精,所养安得而不熟邪?
近时朋友漫说为学,然读书尚不能记得本文,讲说尚不能通得训诂,因循苟且,一暴十寒,日往月来,渐次老大,则遂漠然忘之,更无头绪可以接续。
至有不获讲学之利而徒取废锢之祸者,甚可叹也。
来喻盖已得此大意,然持之以久,全在日用工夫,勿令间断,久当自有真实见处也。
「班朝治军、莅官行法,非礼威严不行;
祷祠祭祀,非礼不诚不庄」。
先生谓古人以诚庄对威严,盖为政以严为本,宽以济严之太过也。
某向闻其语,犹未深订。
近读《蒙》卦初六曰:「发蒙利用刑人,用脱桎梏」。
而《程氏传》曰:「圣王设刑罚以齐其众,明教化以善其俗,刑罚立而后教化行。
治蒙之功,若非威之以刑,使之脱去昏蒙之桎梏,则善教无由而入」。
某反覆深思,若威信不立,诚不足以立政,然犹有疑焉。
孔子曰:「居上不宽,吾何以观之哉」?
窃谓居上以宽为本,宽则得众,严以济宽之不及耳。
若一意任威,是《蒙》爻所谓「以往吝」也,其弊将有至于法令如牛毛者。
抑又闻之,四德之元,犹五常之仁,故元为善之长,仁包义礼智三者,先之以仁,裁之以义。
三代得天下以仁,莫不有惨怛之爱、忠利之教。
所以不免于刑者,亦好仁恶不仁耳。
今之为州县者不念民生之艰,刑罚失平,征取无艺,箠楚流血,苟以逃上官之责;
而过于宽者,又一切废弛不立,所在有之。
此固不足道,然先王为政之本,宽严先后之异施者,不敢不详讲。
伏乞赐诲。
为政以宽为本者,谓其大体规模意思当如此耳。
古人察理精密,持身整肃,无偷惰戏豫之时,故其政不待作威而自严,但其意则以爱人为本耳。
及其施之于政事,便须有纲纪文章关防禁约,截然而不可犯,然后吾之所谓宽者得以随事及人而无颓弊不举之处,人之蒙惠于我者亦得以通达明白,实受其赐,而无间隔欺蔽之患。
圣人说政以宽为本,而今反欲其严,正如古乐以和为主,而周子反欲其淡。
盖今之所谓宽者,乃纵弛,所谓和者,乃哇淫,非古之所谓宽与和者。
故必以是矫之,乃得其平耳。
如其不然,则虽有爱人之心,而事无统纪,缓急先后、可否与夺之权皆不在己,于是奸豪得志而善良之民反不被其泽矣。
此事利害只在目前,不必引书传、考古今然后知也(缓急可否是两事,无程限则缓急不在己,不亲临则可否不在己。今见争讼人到官常苦不得呈覆,须当计会案吏,然后得之,便可见其无政事,不待可否失当,然后知其缪矣。又如县道送两税簿上州磨审,皆有日限,有违失则纠正之,无即签押用印给还。今有数月不还者,守倅漫不加省。如此之类,不可胜数。以此为宽,不知孔子意里道如何也。)
但为政必有规矩,使奸民猾吏不得行其私,然后刑罚可省,赋歛可薄。
所谓以宽为本,体仁长人,孰有大于此者乎!
河出《图》,洛出《书》而起八卦九畴之数,听鸣凤而生六律六吕之声。
因思黄帝造律一事,与伏羲画卦、大禹锡畴同功。
况度量权衡皆起于律,而衡运生规,规生圆,圆生矩,绳直准平,至于定四时、兴六乐,悉由是出。
故曰律者万事之根本,学者讵可废而不讲哉!
夫黄钟之管九寸,三分损一,下生林钟。
林钟之管六寸,三分益一,上生太蔟。
周旋十二律,复生黄钟。
而还相为宫之义,又一宫各生五声,总十二律,凡生六十声。
如八卦重而为六十四,皆自然之理也。
司马迁律数与班固《志》不同者多未晓,考其实亦无不同,但司马历书微隐,此等尤费思索耳。
如黄钟长八寸七分,或谓「七」字是误,盖十分也,是为九寸。
此等不审然否?
十二律还相为宫,今考《礼运》疏义,黄钟为第一宫,下生林钟,为徵。
上生太蔟,为商。
下生南吕,为羽。
上生姑洗,为角。
林钟为第二宫,终于中吕,为第十二宫,各有上生下生所管之声。
此数盖本于司马迁《历书》,然与黄钟为宫、太蔟为商、姑洗为羽、林钟为徵、南吕为羽、应钟为变宫、蕤宾为变徵者不同。
其次大吕、太蔟,终于无射应钟,凡十二律,迭相为宫,其下各有商、角、羽、徵、变宫、变徵之声。
向见书堂七弦琴准用此法以定清浊高下之声,但不知疏义各为一说,孰是孰否?
其必各有所主也。
变宫、变徵,其声清耶?
不知古律已用之否?
或后来增加之也。
至于埋律候气一事,尤所未晓。
书传所载候气之法,置十二律于密室,实葭灰管埋之地中,一气至则一律飞灰。
或疑所置诸律方不踰数尺,气至,独本律应之,何也?
此必有造化密相感召之理。
或又按《隋志》之说曰:「律之长短不同,各齐其上,随深浅入地中。
冬至阳气距地面九寸而止,惟黄钟之管九寸,故达」。
此说似为有理。
今因其说而推之。
十一月,黄钟,管长九寸。
十二月,大吕,八寸四分。
正月,太蔟,管长八寸。
二月,夹钟,长七寸。
推而下之,其长者递减。
至九月,无射,五寸。
十月,应钟,四寸五分。
虽埋律之地方不踰数尺,气至无有不达,然候管长短不同,管长者气必先达,灰亦先动;
管短者气达在后。
亦如所谓南枝春先到,北枝差迟耳。
不审然否?
律吕之说,今有《新书》并《辨證》各一册,及向时所撰序一篇,并往,可细考之,当得其说。
凡十二律,各以本律为宫而生四律。
如黄钟为宫,则太蔟为商,姑洗为羽,林钟为徵,南吕为角。
是黄钟一均之声也。
若林钟为宫,则南吕为商,应钟为角,太蔟为徵,姑洗为羽。
是林钟一均之声也。
各就其宫以起四声,而后六十律之声备。
非以黄钟定为宫,太蔟定为商,姑洗定为羽,林钟定为徵,南吕定为角也。
但黄、大、太、夹、姑、中、蕤、林、夷、南、无、应为十二律长短之次,宫、商、角、徵、羽为五声长短之次。
黄钟一均,上生下生长短皆顺,故得各用其全律之正声。
十二律名,今俗乐亦用之。
「合」字即是黄钟,但其律差高耳。
《笔谈》言之甚详,可呼俗工问之。
自林钟之宫而生太蔟之祉,则林钟六寸而太蔟八寸,祉反长于宫而声失其序矣。
故以十二律而言,虽当为林钟,上生太蔟,而以五声而言,则当为宫,下生祉,而得太蔟半律四寸之管,其声方顺。
又自太蔟半律四寸之祉而生南吕五寸有奇之商,则于律虽本为下生,而于声反为上生矣。
自南吕五寸有奇之商而生姑洗七寸有奇之羽,则于律虽本为上生,而于声则又当用其半而为下生矣。
姑洗半律三寸有奇之羽而生应钟四寸有奇之角,则于律虽为下生,而于声反为上生矣。
其馀十律皆然。
孔疏盖知此法,但言之不详耳(半律,杜佑《通典》谓之子声者是也。)
此是古法,但后人失之,而唯存黄钟、大吕、太蔟、夹钟四律,有四清声,即此半声是也。
变宫、变祉始见于《国语》注中及《后汉·乐志》,乃十二律之本声自宫而下,六变七变而得之者,非清声也。
如黄钟为宫,则第六变得应钟,为变宫,第七变得蕤宾,为变祉;
如林钟为宫,则第六变得蕤宾,为变宫,第七变得大吕,为变祉是也。
凡十二律,皆有二变,一律之内,通前五声合为七均。
祖孝孙王朴之乐皆同。
所以有八十四调者,盖每律各添此二声而得之也。
《新书》此说甚详。
候气之说,其中亦已论之。
盖埋管虽相近,而其管之长短、入地深浅有不同,故气之应有先后耳,非以方位而为先后也。
但画一图,朝夕看诵,仍于指掌间轮之,久久自熟,乃见其妙。
此又可验凡事皆然,别无奇巧,只是久而习熟,便是妙处也(《礼书》有此一卷,比《新书》差约。偶在他处,俟取到寄去看也。)
天有黄、赤二道,沈存中云非天实有之,特历家设色以记日月之行耳。
夫日之所由,谓之黄道。
史家又谓月有九行:黑道二,出黄道北;
赤道二,出黄道南;
白道二,出黄道西;
青道二,出黄道东;
并黄道而九。
如此即日月之行,其道各异。
况阳用事则日进而北,昼进而长;
阴用事则日退而南,昼退而短。
月行则春东,从青道;
夏南,从赤道;
秋西,从白道;
冬北,从黑道。
日月之行,其不同道又如此。
然每月合朔,不知何以同度?
而会于所会之辰,又有或蚀或不蚀,悉未能晓。
向承指喻其行或高而出黄道之上,或低而出黄道之下,或相近而偪,或差远而不相值,则皆不蚀。
是时不能反覆,今望赐诲。
日月道之说,所引皆是。
日之南北虽不同,然皆随黄道而行耳。
月道虽不同,然亦常随黄道而出其旁耳。
其合朔时,日月同在一度;
其望日,则日月极远而相对;
其上下弦,则日月近一而远三(如日在午,则月或在卯,或在酉之类是也。)
故合朔之时,日月之东西虽同在一度,而月道之南北或差远,于日则不蚀。
或南北虽亦相近,而日在内,月在外,则不蚀。
此正如一人秉烛,一人执扇,相交而过。
一人自内观之,其两人相去差远,则虽扇在内,烛在外,而扇不能掩烛。
或秉烛者在内,而执扇者在外,则虽近而扇亦不能掩烛。
以此推之,大略可见。
此说在《诗·十月之交》篇,孔疏说得甚详。
李迂仲引證亦博,可并检看,当得其说。
《易启蒙》曰:「圆者《河图》之数,方者《洛书》之文」。
夫《河图》无四隅之位,截然四正而方,谓之圆,何也?
又曰:「圆者,星也,历纪之数,其肇于此乎」。
注云:「历法合二始以定刚柔,二中以定律历,二终以纪闰馀」。
今考班固《志》,天数始于一,中于三,终于二十五
地数始于二,中于六,终于三十。
夫始、中、终盖如此,推之于刚柔、律历、闰馀,却有未深莹者。
抑亦履端于始,举正于中,归馀于终之义乎?
然亦不合。
愿求其说。
《河图》既无四隅,则比之《洛书》为圆矣。
注中三句,本《唐书·历志》一行之说。
二始者,一、二也。
一奇,故为刚;
二耦,故为柔。
二中者,五、六也。
五者,十日
六者,十二辰也。
二终者,十与九也。
闰馀之法,以十九岁为一章,故其言如此。
然一章之数似亦附会,当时姑借其说以明十数之为《河图》耳。
宁武子邦有道则智,邦无道则愚。
其智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
此章一句,初理会不得。
今读《集注》,参考《左氏传》,乃知武子卫成公无道失国之时,周旋其间,尽心竭力而不去。
成公京师武子求掌橐饘,赂医薄酖,免卫侯于死,终以复国。
元咺之讼,武子又独以忠而获免。
其能保身以济其君如此,虽谓之智可也。
而夫子曰其愚不可及。
夫子尝曰:「君子哉,蘧伯玉
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
伯玉之事责武子,虽谓之愚不识时,亦可也。
武子惓惓忠君,不避险艰,能为人所不能为,抑亦难矣。
故夫子曰其愚不可及,盖闵之也。
今观《论语》一书,于有道无道之世屡致意焉。
其称南容曰:「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免于刑戮」。
武子之免者亦幸矣。
武子仕卫两世,其君信任之,义不可弃之而去,其几于东汉王允乎。
又不免被害。
尝闻先生周子之言曰:「颜子之学,伊尹之志」。
伊尹,以天下为己任者也,治亦进,乱亦进。
然使成汤不兴,聘币不至,虽五就桀,其志曷施?
陈蕃汉代人豪,驱驰险阨之中,与刑人腐夫同朝争衡,屡退而不去者,以仁而为己任,人伦莫相恤也。
卒以谋疏见杀,亦昧于夫子免刑戮之戒矣。
陈蕃王允犹是当时朝廷倚任,身居鼎轴,义当与国存亡。
故程子曰亦有不当愚者,比干是也。
若无言责官守,则如东海逢萌,当先汉之乱,愤三纲之既绝,挂冠东都门,浮海而去,惟恐其或缓也。
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默或语,讵可不识时几?
聊发狂言,以验中否。
所疑宁武子事大概得之。
但为蘧伯玉南容之愚则易,而为武子之愚则难。
所以圣人有「不可及」之叹也。
陈蕃王允固不得为伯玉南容之愚,然事未成而谋已泄,功未就而志已骄,则又不能为宁武子之愚矣。
此其所以取祸也。
然为逢萌则甚易,为二公则甚难,又不可以彼而责此,但当问其时义之如何与其所处之当否耳。
书韩文考异前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二二、《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七六、《黄氏日钞》卷三五、《万卷精华楼藏书记》卷一○六、《善本书室藏书志》卷二四
此集今世本多不同,惟近岁南安军所刊方氏校定本号为精善
别有《举正》十卷,论其所以去取之意,又他本之所无也。
然其去取以祥符杭本、嘉祐蜀本及李谢所据馆阁本为定,而尤尊馆阁本,虽有谬误,往往曲从,他本虽善,亦弃不录。
至于《举正》,则又例多而辞寡,览者或颇不能晓知。
故今辄因其书更为校定,悉考众本之同异,而一以文势义理及他书之可验者决之。
苟是矣,则虽民间近出小本不敢违;
有所未安,则虽官本、古本、石本不敢信。
又各详著其所以然者,以为《考异》十卷,庶几去取之未善者,览者得以参伍而笔削焉。
方季申所校韩文1192年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二九、《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八三、《晦庵题跋》卷二、《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四七四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
余自少喜读韩文,常病世无善本,每欲精校一通,以广流布,而未暇也。
今观方季申此本,雠正精密,辨订详博,其用力勤矣。
但《举正》之篇所立四例,颇有自相矛盾者,又不尽著诸本同异,为未尽善。
盖此等书前人为之已有成例,若大书本文于上,而用颜监《汉书》法悉注众本之同异于其下,因考其是非,以见定从今本之意,则读者有以晓然知众本之得失,而益信吾书之取舍不诬矣。
万一考订或有未尽,取舍不无小差,亦得尚存他本别字,不遂泯没,以待后之君子,尤久远之虑也。
季申所谓谢本,则绍兴甲戌乙亥之间予官温陵,谢公弟如晦之子景英舶司属官,尝于其几间见之。
盖用天台印本剪裂粘缀,依陈后山本别为次序,而卷首款以「建炎奉使」之印。
因读其《送陈秀才序》一篇「则何不信之有」句内,辄用丹笔围去「不」字,初甚骇之,再加寻绎,乃知必去此字然后一篇首尾始复贯通。
盖传袭之误久矣,读者虽亦微觉其碍,而未暇深究也。
常窃识之,以验他本,皆不其然。
此本虽精,亦复不见,岂季申读时便文纵口,尚不免小有遗脱?
将所见者非其真本,先传校者已失此字也耶?
绍熙壬子孟夏,病中偶记其后。
谢历日表 其一 南宋 · 张孝祥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九二、《于湖居士文集》卷二○
一札十行,虽存故事;
元年正月,实拜新书。
景祚有开,庶邦咸喜中谢。)
恭惟皇帝陛下尧仁宅下,舜历在躬。
大一统以当天,作其即位;
定四时而成岁,敷厥庶民。
肇锡嘉名,深诏执事
臣敢不布宣上意,劝相农功。
举正于中,既谨《春秋》之法;
自今以始,当观正朔之同。
长兴丞任满求批书启1157年 南宋 · 曾协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五一、《云庄集》卷三 创作地点:浙江省湖州市长兴县
课难自脱,当谨俟于谴诃;
情或可哀,敢尽输于悃愊。
遂忘僭冒,辄叩高明。
窃念某樗栎散材,草茅下品。
早失庭趋之训,粗窥家有之书。
叨世赏以得官,慨先声之坠地。
碌碌尘埃之末,区区簿领之间。
策蹇磨铅,冀逃瘝旷;
饮冰食蘖,祈免悔尤。
既择地以不详,每吁天而奚及?
载念幅员之内,率遵什一之供。
食租衣税者既非妄输,凿井耕田者岂容苟免?
虽曰徵科之有限,其如剧易之不同!
维是长城,素名大邑,赋繁俗犷,地瘠人贫。
武断乡曲者履犴狱如夷涂,家无见粮者视铢两为奇货。
顽悍或难移于岁月,饥寒或莫保于朝昏。
兼二者之至难,视一州而特异。
适此及瓜之代,尚遥登谷之
阅时已迫于常期,问数始盈于大半。
自占阳城之考,诚所甘心;
却回墨翟之车,固知无益。
风中鹢退,不许过都;
纸尾雁行,复难占位。
第徬徨而无措,姑黾勉以自宽。
解印绶以径行,于今不可;
挂衣冠而长往,其决已难。
一从袖手以傍观,始悔噬脐之何及。
方州郡交嗤其不职,而士民或悯其复来。
虽不能如古人之为,课吏以最;
然告之以使君之怒,言或见从。
顾何力之有焉,多相踵而来者。
方令行郡境,敢代帅以受名;
且政出县官,真因人成事
正谋身之无策,敢藉手以陈辞?
念大贤何所不容,自知获免;
若小人必文其过,终不忍为。
恭惟枢密相公寰宇真贤,岩廊旧德。
举正己之事以正物,推爱君之心而爱民。
清约出于天资,安静符于人欲。
政声四达,治状上闻。
扶杖叩阍,恐此日君侯之去;
赐书增秩,慰一方父老之心。
姑从河内之留,来即颍川之拜。
宽和服物,尝表见于赞书
轻约待人,岂犹遗于下品。
敢陈始末,幸辱哀怜。
某傥以馀庥,尚尘仕路。
铭心异日,齰舌前非。
谨期会以为先,敢许知事
罄夙宵而自勉,庶补将来。
钱工侍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二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三、《新编事文类聚翰墨大全》庚集卷一九、《宋代蜀文辑存》卷六四
诞扬宸命,擢贰冬官
天生五材,盍谨民彝之用;
国有六职,尤难艺事之精。
朝著得人,士心交庆。
恭惟某官气涵刚大,行道中庸。
传师友之法言,渊衷有自;
明国家之大体,表里无遗。
方贤业之时升,固贵名之日起。
参陪诸彦,久从藏室之游;
举正宏纲,式助文昌之政。
果由迪简,进簉高华。
峻从班于贰师之联,付邦土于起曹之重。
将展近臣尽规之益,且观知者创物之能。
文武可寻,方急备修之效;
元戎罕及,坐期精巧之功。
某远托馀光,欣闻异数。
属自縻于符守,莫亲赞于厦成。
百工惟时,既启其凝之治;
一德咸有,行摅自任之心。
韩集举正后序淳熙十六年二月 南宋 · 方崧卿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一七、《藏园群书经眼录》卷一二、《善本书室藏书志》卷二四、《皕宋楼藏书志》卷六九
右《昌黎先生集》四十卷,《目录》一卷,《外集》一卷,《附录》五卷,《增考年谱》一卷。
崧卿试郡岭麓,闲日居多,课其馀力,获从事于斯。
常念韩氏旧集世已罕传,岁月既久,则散逸殆尽,摭拾其仅存者稽而正之,以还旧观,亦讨古之一助也。
第惟浅识謏闻,管窥自信,源流不白,何以传诸后人?
因复次其异同,记其讹舛之自,为《举正》十卷,使人开卷知所自择,而韩氏义例亦粗见于纲领中。
噫!
一代文宗,脍炙人口,相传以熟,莫觉其讹,陋学苦心,傥识者补其遗缪。
淳熙己酉二月朔日,莆阳方崧卿书。
尤袤等分授郎中 南宋 · 王信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五、《诚斋集》卷一三三
中奉大夫尚书右司郎中尤袤等:中台之属,隋唐有左右司郎官,后因之。
右府检详,自本朝熙宁始,弥纶省闼,举正稽违,盖其职也。
事剧地要,选用不轻。
问学该洽,辅之以敏。
尔万里操履纯茂,济之以和。
尔崇一才术通练,持之以静。
兹予分命汝等,往赞吾二三大臣之政。
天下之事得习熟于闻见,议论其可否,推而行之,何有不可哉!
往懋远业,以俟超擢,可依前件。
论天下事当经由门下省 南宋 · 赵汝愚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八六、《历代名臣奏议》卷六九、《宋赵忠定奏议》卷一
臣一介疏愚,昨者误蒙圣恩,令权给事中职事。
臣伏观祖宗之制,凡天下事无巨细,未有不经由门下省者。
其间事体重大而或者施行未当,有司自宜随事论奏,然亦有事体不至重大,朝廷视之虽若甚小,而于一州一县乃至一家利害休戚为甚重者,有司往往视为细微,不敢频渎天听,故虽心知其不可,然亦黾勉书读行下,日积月累,所损多矣。
臣尝读《国朝会要》,伏见元丰五年更定官制之初,诏门下省:「凡中书省枢密院文字应駮奏者,若事体稍大,入状论列,事小,即于缴状内改正行下。
若事不至大,虽不足论列,其间曲折难于缴状内改正者,即具进呈,以应改正事送中书枢密院取旨」。
今三省既合而为一,门下省不除侍中、侍郎,惟给事中掌行封駮,其权视前日为轻,凡中书省枢密院文字既不得具奏进呈,又不得从而改正,颇失神祖建官之意。
臣愚伏望圣慈依仿元丰诏书,特降睿旨,今后中书省枢密院文字应駮奏者,若事体稍大,依旧入状论列外,事小,许具事因申中书省枢密院,取旨改正。
庶几大纲小纪,无不具举,亦不至频渎天听。
又,臣伏见至道元年诏书:「枢密院自今除该机密外,凡行宣命,并付封駮司看详发遣」。
其后累圣二百馀年,遵守斯制,未尝改易。
始因乾道九年张说枢庭日,凡所施行政令及拟进差遣,多用私意,不能遵守条制,深惧有司举正其失,故敢肆陈臆说,以便其私。
初画降指挥,除宣命不送门下省点勘外,馀依大观枢密院条令施行,其机要文字,更不关录。
继又画降指挥,今后除转官差遣合给降告敕及事干财赋并依旧关录外,其馀系边机及军政可依旧制,更不关录。
缘此枢密院文字关送门下省者,百无一二,盖甚失祖宗所以建官立法本意。
臣两尝具奏,乞遵依累朝之法,特降指挥,今后枢密院文字除事干机密不关送中书门下省外,其馀并遵依大观枢密条令施行。
经今累月,未蒙颁降。
臣窃惟国家法制上下相维,非惟取便于一时,正欲贻谋于万世,今陛下圣明在上,洞见微隐,固若无甚害者,然当念祖宗忧勤立法之意,与夫后世子孙循守之计,安得不为之深思长虑也。
臣被蒙大恩,义当图报,既知此事最关利害,不敢辄避繁渎,复有奏陈。
伏望圣慈检会臣前奏,蚤赐指挥施行。
天下幸甚。
韩集考异跋 南宋 · 张洽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六一、《万卷精华楼藏书记》卷一○六
晦翁先生因方氏《举正》之书,取而评论其未合者,使一归于是,然后有以见韩子之文章必主简明,而不为艰深,虽去陈言,而险涩。
朝廷之议严正,义理之文醇雅,记叙之体简古,若碑碣、杂志、游艺等作,乃或放于奇怪。
先生悉斟酌权衡,归于至当而后止,可谓详密无遗憾矣。
昌黎集》行于世数百年,欧阳公尝加釐正,今复百馀岁,读而不知其旨,或以意改易,鱼鲁失真,纷纷靡定。
方公从而是正之,什已得其六七矣。
先生复以稽经馀力,考所未合,定以是非之公,虽使韩子复生,当莞尔而笑,以为得己之意也。
今方氏书刊刻已广,独此书先生末年所著,未有善本。
通守池阳,初欲刻之泮宫,已而不果。
乃以本听币馀命工刊刻,庾使赵侯范继其费,益以属邑学帑之助,并刊《考异》于后。
汪季路书,初存于末,今移附本卷之后。
间有愚见一二,亦各系卷末,以俟观者采择云。
又谢范漕举启 南宋 · 吴泳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四五、《鹤林集》卷二六
指邻家而乞火,曾言扬;
就神鼎以铸金,端蒙范造。
已谓塞翁失马,岂期合浦还珠
一手转回,百思感激。
学问士之谷菽,践履身之衣章。
举正叔于经筵,司马独称于渊博;
尧臣直讲,欧阳乃谓其淳方。
自往行之不闻,惟末师之是信。
手探理窟者亡矣,脚踏实地者谁欤?
如某缪迷,岂人比数?
学犹恐失,殆如潢潦之源;
道不加修,宁免白圭之玷!
踵常途之役役,犯众口之嚣嚣。
虽未能涉珊瑚之海而资以汲深,然亦欲贯薜荔之裳而希其寡过。
不谓独被烛光之照,遽加衮字之褒
兹盖恭遇某官绣玉精神,布韦气味。
澄清天下,挺然孟博之祖风;
谣咏军中,伟矣希文之将略。
外靖羽书之警,内修俎豆之容。
博学之,审问之,笃行之,公诚无外;
修身也,尊贤也,劝士也,已与有荣。
某敢不对秋月之章,咏春雩之舞?
减恫喝虚疑之病,加著行习察之功。
蕉鹿梦长,恍觉前宵之倖得;
越鸡羽短,庶图他日之般成。
凡所欲书,未容以笔。
贺检法年启 宋 · 戴翼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二一、《翰苑新书》续集卷二六
正月一日为元,凤历谨圣人之始;
下《乾》上《坤》曰《泰》,龟爻占君子之亨。
宜对刚辰,茂膺新祉。
恭惟某官气钟温厚,性备中和。
青天共指其至明,绿水尚烦于共泛。
德随日进,事与春新。
茅茹相连,增吾道之光于初长;
椒觞再举,寿斯文之脉于无穷。
某诚系崇墉,身縻小邑。
履端举正,贺忱方阻于面陈;
搦管裁笺,善颂徒勤于心拜。
其馀皈向,罔既编摩。
偈颂一百零九首 其六十七 南宋 · 释可湘
 押灰韵
春雪满空来,触处似花开。
不知园里树,那个是真举正逸和尚道:忆得老僧年七岁时,于村校书处得一法门,超情离见,绝妙绝玄,若欲传持,宜当谛听。高厚耕种罢,牵犊负薪归。深夜一炉火,浑家身上衣。诸禅德,逢人不得错举。)
按:此即唐东方虬《春雪》诗
皇太子谢皇帝令百官诣东宫 南宋 · 姚勉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二五、《雪坡舍人集》卷五
鸿册诞扬,仰拜君亲之茂眷;
鹓班移贺,惧非臣子之敢当。
揣分僭踰,拊躬惕厉中谢。)
窃谓以仪辨等,初无二上之尊;
事主比肩,敢辱百僚之见。
独以宗祧之至重,特令品级之少殊。
外似耸于观瞻,中实深于战栗。
兹盖恭遇皇帝陛下接千岁统,垂万世基,以得人之谓仁,念立嗣之必子。
昭德而示,有则以贻。
试而考言,既云乃可;
禹固辞而稽首,必曰汝谐
肇建青宫,俾承紫极。
举正名之典,又隆纳谒之文。
臣敢不自牧以谦,相跻于敬。
见公少如保傅之礼,宁有怠骄;
以英俊为师友之交,决无私昵。
庶克堪于付托,期不忝于继承。
度宗皇帝 南宋 · 程东凤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八九
臣伏念国无贤才,何以为治?
为治尚不能,况兼欲拨乱乎?
臣观此江南半壁,可谓无人矣,何以言之?
浙东公田买,致畿甸之民愈扰;
楚中榷场置,致襄樊守遂离。
今日舛谬之大,更无过于此者。
而举朝之臣,心虽有是非,而外胥恬处之而不敢论,则天下事犹可为哉?
倘有一经国之才,亟起而策济时之略,辨孰者为是,则举其是者而行之,辨孰者为非,则举其非者而去之,国势当亦不至决裂如此之甚也!
顷者,先皇帝崇经术,重德行,雍容名位者有人,求其展布仓卒者甚少。
盖由于立端揆之上,进退百官者非其人也。
刘向曰:「正臣进者治之表也,正臣退者乱之几也」。
自古极乱至危之际,岂无贤哉?
不正之臣举正臣而逐之,而辱之,而戮之,彼折冲禦侮,奋不顾身之士,有远引而去之不暇,知建明之无日,而身名徒丧无益也。
臣无庸远引,谨举南渡以来之事为陛下陈之。
建炎之初,非谓无人,李纲赵鼎张浚韩世忠刘琦岳飞之流,皆有奠安宗社之才,兴衰定乱之志,竟为权奸掣其手足。
爪牙之臣既屈,则人主孤危。
始而建康,既而临安,旋而维扬,旋而四明,蒙尘四出,不遑宁处,问谁使之,以至如此,则必有任其责者矣。
夫国家之安危系将相,而将相之忠邪系朝廷,倘为人君者毅然改图,知吾之天下吾祖宗安全之天下也,何可任非其人而坏之?
倘为人臣者毅然改图,谓今之天下吾君之天下,吾君祖宗安全之天下也,吾君与祖宗欲臣邻共安全之天下也,何可行非其道而败之?
上下交勉,端绪可循,则再造之功不细矣。
思古今君臣未尝不乐安存而恶危亡,而究其所行之事,往往趋危亡而远安存,繇登用者非戡定之才,而言听计施者多奸回之党。
迨疆埸日蹙,聊且求安,亦可羞矣。
矧天心犹可回,人事犹可尽,一日起而求治,贤才尚左宜而右有,今亦何苦而不为哉!
臣本江右一介之微,忝恩简于草茆之下,幸与拔于南宫,目击时危,欲缄默而弗能,知抗言而有罪。
然皆依阿逐队,为旅进旅退之流,陛下又安用此科目为乎?
臣所以冒昧不揆,上干天谴,雷霆之下,希鉴微忱。
按:乾隆浮梁县志》卷一一,乾隆四十八年刻本。
寿李秋谷 元 · 程钜夫
五言排律 押词韵第三部
微省星辰近,銮坡日月迟。
上公开瑞旦,旧学蔚明时。
玉琯微阳动,宫壶喜气随。
已应萧应昴,复说傅骑箕。
琥珀苍松液,珊瑚碧树枝。
茂生豪杰士,来作太平基
忆昔公初起,方时事已隳。
艰虞身保障,谋议国蓍龟。
赤手除蛟虎,丹心见藿葵。
一朝周典礼,万世汉官仪。
宗庙重钟簴,乾坤再柱维。
秦阶寒耿耿,遐壤日熙熙。
大小陈纲纪,神奸铸鼎彝。
桂枝增秀发,蔓草极芟夷。
乡校惟闻颂,朝廷总得宜。
端由天子圣,亦在哲人推。
昭代才何盛,斯文柄独持。
立言成准范,析理贯书诗。
馀事归青史,新篇蔼素期。
朝趋双阙内,夕梦北山陲。
顾问常前席,论思每执规
力援寒畯溺,已视庶民饥。
姓字喧童稚,仁恩被等衰。
功高门似水,心静爵空縻。
报主期,为臣志吕伊
山河分陕地,勋业太常旂。
早达谦盈理,居多宠禄辞。
战兢存夙夜,赑屃负安危。
即此观天道,宜能永福绥。
直为天下祝,不是老夫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