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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资政忠惠韩公挽词 其二 宋 · 韩驹
五言律诗 押萧韵
忆在昭文馆,垂绅看立朝。
敢论同自出,但喜识高标。
有子仍持橐,如公合珥貂。
伤心邺城路,宰树结寒飙。
蔡君谟赵氏神妙帖跋 宋 · 赵明诚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一七、《宝真斋法书赞》卷九
此帖章氏子售之京师,予以二百千得之。去年秋,西兵之变,予家所资,荡无遗余,老妻独携此而逃。未几,江外之盗再掠镇江,此帖独存,信其神工妙翰,有物护持也。建炎二年三月十日。
华阳集序 北宋 · 许光凝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七二、《永乐大典》卷二二五三六
大观二年正月甲寅,有诏故相岐国王公之家,以《文集》来上。臣仲修等表言曰:「先臣圭以文翰被遇四朝,辅相神考十有六年。晚膺顾托,首陈上自有子之言,以定储议,不敢自以为功。既没一纪之馀,仇怨攘功,架以奇祸。赖哲宗皇帝睿明,阖门得以全度。洎陛下嗣守大位,予其爵秩,禄其子孙。臣等虽万死,岂足以仰报圣泽之万一。兹承睿旨宣取先臣遗稿,臣等被命,感泣不自胜。谨序次成一百卷,缮写以进。唯陛下哀怜先帝之旧臣,明其诬谤,而显其馀勋,以示天下。不胜幸甚」。上览奏恻然,展读嘉叹。既又除罪籍,还赠谥,复绘像,畀其遗恩如故。夫贤者之处世,所可贵于天下者,不过事业文章而已。然鲜或兼之。昔绛侯有诛吕之功,而贻少文之诮;博陆有立宣之绩,而被不学之议。则事业非不著也。相如以凌云之赋,游金门而无闻;宗元擅作者之称,均司马而贬死。则文章非不工也。岐国王公,弱冠登甲科,不出都城,致位宰相。当熙宁、元丰之际,翊戴圣主,比隆尧舜。盖自嘉祐之初,与欧阳永叔、蔡君谟更直北门,声名振于一时,学者尤所师慕。每一篇出,四方传诵之。后虽当轴处中,朝廷有大典册,必命公为之。则事业文章,可谓兼之矣。公少登显涂,未尝迁谪。故平生著述,多代言应制之文,而无放逐无聊感愤之作。仁宗尝称公文有体,英宗尝谓辅臣学士唯王圭能草制。神考每有圣作,多令公视草。尝奉述高康王卫王碑,天语称以「真大手笔」。进仁、英二帝纪,批诏以比班、马。公薨垂三十年,后进之士闻公名,想见其风采,思欲诵其遗文而不可得。今家集既奏御,且镂板以传世,将使天下来世知公之受眷累朝,为时宗工,与古之作者并驾而齐驱。若乃忠精结于上心,谋谟著于廊庙,载在信史,播在公议,此不复书。谨序。
杂书 其四 北宋末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二八、《太仓稊米集》卷五○
蔡君谟《石桥记》规摹鲁公《中兴颂》,东坡《醉翁亭记》规摹鲁公《离堆记》,凡有眼睛者知其如此。大抵君谟文字及行书小楷蚕头燕尾,外方内圆,无一点一画不似处,而东坡出没变化,风流韵度自成一家,优劣似是分矣。余不解书而论书,譬如不解饮人说酒,虽说得近似,而饮流未必以为是。然口之于味有同嗜焉,岂可欺哉!甲戌秋七月,客有谓苏氏书无法者,乃为书此以解嘲也。
鸣山驿次韵蔡君谟续梦作 宋 · 李纲
七言绝句 押先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鹰潭市贵溪市鸣山驿
一梦神游紫府天,觉来身寄驿亭眠。
何须怅望吹箫女,独跨青鸾入翠烟(自注:君谟诗云:“白玉楼台第一天,琪花风静䌽鸾眠。谁人得似秦王女,吹彻琼箫上紫烟。”。)。
寄陆敦礼二首 宋 · 李纲
创作地点:福建省三明市沙县
晋河(何校:当作安。道光本作江)太守况如何,日对溪山醉绮罗。
肯念旧僚今逐客,强倾浊酒只悲歌。
闻说长桥跨海涯,碧天影浸白虹垂。
自嗟羁束无因到,乞取君谟大字碑。
浔守李侯以所蓄法书十轴相示题卷末 宋 · 李纲
创作地点:广西玉林市容县
承平文物何富哉,宝章万笈藏蓬莱。
馀篇散落士夫手,名笔往往牙签排。
连年戎马扰河洛,锦标玉轴随飞埃。
李侯好事不忍弃,万里艰棘携南来。
炎荒相遇一笑粲,出以示我逾琼瑰。
欧虞颜柳邈已远,兰亭况复昭陵埋。
空遗妙迹刻琬琰,不若古(赖选、道光本作故)楮存烟煤。
君谟近世称第一,笔力与古肩相挨。
醉翁工夫不在字,名望自足尊舆台。
芙蓉仙人有典则,沧浪逐客气不衰。
胸中磊落难屈折,故使心画奇而巍(赖选、道光本作瑰)。
东坡行书骋姿媚,山谷草圣穷萦回。
二公文翰照千古,俯视凡马皆驽骀。
米颠碌碌不足数,运笔尚有从横才。
迩来非是无点画,追时取好如俳谐。
陆书楷法虽小学,古人用意何其能。
君看篆籀写韵语,精巧岂易容追陪。
今人万事不如古,矧以毫墨争雄魁。
嗟余病废卧都峤,何止(原作上,据赖选改)我马云虺尵。
感时抚事百忧集,对案不复能持杯。
明窗展卷慰岑寂,坐迁(赖选作顿还,道光本作怀)旧观双眸开。
梁溪书室插架处,念远更觉增驰怀。
世间雅好无出此,绝胜宝玩琴藏雷。
于今此物未易得,愿言什袭传云来。
荔支后赋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八二、《梁溪集》卷三、《古今图书集成》草木典卷二七五、《历代赋汇》卷一二六 创作地点:福建省福州市
宣和己亥岁,余谪官沙阳,次年夏始食荔支,尝为之赋。后十二年,岁在辛亥,寓居长乐,于今又四夏矣。备尝佳品,究见荔支本末,作后赋以订之。其辞曰:
客谓梁溪病叟曰:「玉局翁以荔支比江瑶柱与河豚,岂其然乎」?病叟曰:「否!拟人必于其伦,惟物亦尔,彼河豚与瑶柱,在海物而推美。厥臭惟腥,厥状惟诡。藉姜桂之馀滋,荐樽罍之芳旨。快一嚼而称珍,非鼎俎之正味,何足以得荔支之髣髴也!惟此荔支,产于炎方。绿树团团,丹实煌煌。香吐芝兰,液凝琼浆。色味兼美,自然芬芳。宛如佳人,丽服靓妆。冰肌玉骨,锦衣绣裳。又如明珠,包裹绛囊。焕彩外耀,皓质内光。其品则有陈紫、方红,江绿、宋香。细若鸡舌,赩如硫黄。虎皮斓斑,龙牙锐长。蚶壳匾仄,玳瑁文章。皱玉丰肤,星毬照江。千类万族,不可殚详。夫岂瑶柱、河豚之所能比方也」?客曰:「然则何物可以拟之」?病叟曰:「建溪腊茗,仙草之英。采掇以时,制作惟精。苍璧忽破,素尘乍惊。瓯泛霏霏之乳花,汤候飕飕之松声。涤烦蠲渴,愈病析酲。此亦天下之至味也。洛阳牡丹,百卉之王。鹤白鞓红,魏紫姚黄。嫣然国色,郁乎天香。艳玉栏之流霞,列锦幄之明釭。价重千金,冠乎椒房。此亦天下之至色也。相彼二物,标格高奇。名虽一概,种有多岐。絜长度美,可并荔支。永叔、君谟,序而谱之。如三国之鼎峙,各擅据于一陲。角力争胜,未可以决其雄雌也」。客曰:「腊茗、牡丹,则吾既得闻命矣;敢问百果之中,孰与为比?魏帝方之蒲萄,唐人推于绿李,亦有谓乎」?病叟曰:「荔支之生,厥土惟三。西则巴蜀,连亘峤南,肉薄浆多,酸而不甘。与闽粤之所产,殆不可同日而谈也。汉贡南海,唐驿西川。皆荔支之下驷,乃并骛于中原。当时所见,得其粗焉。宜乎品藻之失,而议论之偏。试使闽粤者进,则二果惭恧。将逊美以推先,而况其凡乎?若夫洞庭之柑,瓤凝玉雪。清香噀手,累日不歇。苕霅之芡,实侔珠玑。咀嚼不倦,玉池生肥。思其次焉,亦皆荔支之亚匹也。然柑可食而不可多,芡疗饥而不疗渴。惟食多之益办,与饥渴之兼解,微荔支吾谁与归?方将休影息迹,遗物离人。倒冠落佩,买山灌园。植千种之陆离,择万颗之匀圆。上滋绛宫,下灌丹田。怡性养寿,超然自得,以尽吾之天年。子能弃世事而从我游乎」?客默然惭,逡巡而辞退。
跋石曼卿书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五○、《梁溪集》卷一六三
石曼卿与范文正、欧阳文忠、蔡君谟、苏子美游,皆以豪杰许之,好事者至称其仙去。观诗篇笔迹,真一代伟人也。
唐子方林夫送行诗章表跋尾(绍兴五年八月)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五一、《梁溪集》卷一六三 创作地点:福建省福州市
窃观唐质肃公论潞公灯毬锦事,有以见当时士风,何其忠厚之至也。夫大臣邀宠,进不以正,台谏论列,乃其职也。人主未察,震怒窜贬,亦理之常,而在廷之臣中执法如王举正,史官如蔡襄,皆抗疏直前以营救之;能文如梅尧臣、李师中之流,又作为歌诗,叙述叹赏,以激义夫之气。天子悔悟,卒行其言,不旋踵徙内地,召还复用。呜呼,兹非士风忠厚而盛德之事耶?其后谏院公亦论荆公,于熙宁间触权臣怒,谪官岭海,当时名士以诗送行者,虽不乏人,而营救之风则亡矣。一斥不复,卒使抱义纳忠之臣流落以死。其视嘉祐,得无愧乎!至元符中,道乡邹公以论椒房事远窜,则饯送者悉置典宪,中丞安敦弹奏犹以为轻,望其据义以争难矣,谁复敢以诗章指时事而揄扬其美哉?兹风一扇,士气颓靡,习熟见闻,以钳口结舌为当然,任言责者不过抉摘细故以塞责,随时俯仰以为进身之资,其视朝廷阙失,不啻如越人视秦人之肥瘠。甚者至颠倒是非,变乱白黑,以惑人主之聪明,其肯长虑却顾为防微杜渐之计邪?燕山之役,廷臣至无一人言者,职此之故。驯致祸变,至今为梗,非无自而然也。由是言之,祖宗谨择台谏,使之敢言,以举绳愆纠缪之职;涵养士风,使之忠厚,以尽激浊扬清之义,岂非制治保邦之要道欤?唐氏父子继论时宰于权宠方隆之日,面折廷争,无所顾避,使名节之美萃于一门,可谓贤矣,复用与不复用,固不论也。然二公之殁,碑志不立。其族子邵阳太守遵惧岁月之绵远,而前德之堙坠,裒集表章及送行诗等合为一卷,将刻诸石,以垂不朽。其意岂独贻训后裔,为家世之光哉,使士大夫知前辈风节凛然若此,有补天下多矣,是可嘉也。绍兴五年岁次乙卯八月十八日,武阳李纲伯纪书。
释疑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五八、《梁溪集》卷一五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宣和改元夏六月,京师大水,自都城之西,渺如江湖,不见涯涘。踰汴堤,循顾子门以及北郊;浸辟雍,荡玉津园以及藉田。漂溺庐舍人畜,不可胜计。于是诸门悉上藉新城以为固,独东方门南界汴堤北距夷门,山水所不及,而去都城十馀里,决汴渠灌田野间以杀水势,于是漕运不通,而畿甸悉罹水患矣。先是,暴雨有异物,形如龙蛇,自雨中降,获而杀之,识者以为水祥,已而果然。予时备员左史,心独异之。窃观主上降诏遣使,所以忧劳者甚厚,在位者缘此必有发愤纳忠之人,乃寂不闻。愚戆不能自已,因奏疏论列,大意以为祖宗都汴百有五十馀载,未尝少有变故。今事起仓卒,迩远惊惧,诚大异也。夫变异不虚发,必有感召之因;灾害未易弭,必有销伏之策。宜寅畏天戒,招徕谠言,修祖宗故事,以慰天下之望。且请因侍立许直前奏事,以尽区区所欲言者。时十有三日也。疏奏,屏息以俟,而是日无命。翌旦造朝,侍立如常仪;既而宰执奏事,班退,传旨閤门令先退,不复得对。因上章待罪,遂有沙阳之谪。客有献疑者曰:「有官守,有言责。子以记注为职,无言责而论事,非侵官乎」?予应之曰:「古之为臣者,皆可以有言于君。故有师箴、瞍赋、矇诵、百工谏、近臣尽规之义。后世官守言责既分,则独执政大臣、侍从论思献纳之官,与夫任台谏之职者可以言天下事。左右史虽卑,然日侍天子清光,以记言动,居两省、缀侍从末班,遇所当论者论之,乃其职也,曷为侵官?昔唐魏谟由右补阙迁起居舍人,文宗谓之曰:『事有不当,毋嫌论奏』。谟对:『臣顷为谏官,故得有所陈;今则记言动,不敢侵官』。帝曰:『两省属皆可议朝廷事,而毋辞也』。祖宗之制,虽馆职许论事,况左右史乎?冯京、范仲淹皆以左右史论事罢去,唐介、文彦博相与廷辩,则蔡襄直前论之,以所论不当为罪则有矣,未闻以侵官为罪也。子曷不责今之不言而旷官者,顾乃责我以侵官也」?客曰:「然则近世任此职,曷为无论事者」?予应之曰:「左右史去侍从一间耳,幸而不以罪去,给札召试,则进居侍从之列。今人以得侍从为荣,故例为循默以俟迁耳」。客曰:「然则吾子何不为之?意有所蓄,姑俟他日未晚也」。予应之曰:「是何言与!人臣以利为心者,可与事君也乎哉?贪位慕禄,遇事循默而不敢言,非以利为心欤?以利为心,则亦无所不至矣。且士气不振久矣,在下者惟知爵禄之可贵,而决性命之情以争之;在上者惟知以爵禄足以笼天下之士,而视外廷之臣蔑如也。予为此惧,窃不自量,欲以区区之身而救一时之弊,岂苟然哉!况夫以左右史为未可言,而必待侍从;以侍从为未可言,而必待执政;以执政为未可言,而必待宰相;以宰相为未可言,而又必待其时,则果何时而可以言耶?此特保富贵、为妻孥计者之论耳,未可与语以道事君之说也」。客曰:「当其可之谓时,故言于可言之时则从,言于不可言之时则凶。今子之言时乎」?予应之曰:「当其可者谓当夫事之可者也,当夫事之可则为时,故时然后言,人不厌其言。如必待其时之可,则龙逢、比干之徒当为罪人矣。昔之君子于邦有道则危言危行,故鲠直之论必陈于圣明之主,而防患之说必出于治安之世。禹之戒舜,以『无若丹朱傲,惟慢游是好』;太保之训武王,以『不矜细行,终累大德』。以帝舜、武王,而其臣之所告者若此,何哉?爱君之诚深,则纳君之言切故也」。客曰:「子之职当言而时可言,则吾既得闻命矣。敢问子之言曰:『变异不虚发,必有感召之因;灾害未易弭,必有销伏之策』。夫灾异之说起于汉儒,今子之言若是,揆于吾圣人之学,得无戾乎」?予应之曰:「昔高宗有雉雊之异,而祖己训王以『先格王正厥事』。宣王遇旱暵之灾,侧身修行而王化复行。孔子作《春秋》,于灾异必书,所以谨天戒也。汉儒乃附会而为之说,牵合穿凿,使人难信,此所以得罪于圣人。若夫遇灾而惧,正厥事以谨天戒,乃吾圣人之旨也,何戾之有」?客曰:「借使子得请而直前,则所论者将何为」?予应之曰:「孟子不云乎:一正君而国定矣。所谓正者,岂事事而为之哉?特在夫心术之间耳。兹事体大,未可以立谈判也」。客愕然曰:「曩也我有疑于子,今闻子之言,涣然冰释矣」。因叙其语,以为《释疑》。
章望之传 宋 · 胡舜陟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六、《胡少师总集》卷五
望之字民表,姓章氏。少孤,喜学问,志气宏放,为文辩博,长于议论。初由伯父得象荫为秘书省校书郎,监杭州茶库,逾年辞疾去。会诏举贤良方正,上书论时政,凡万馀言,悉中治道。丁母忧,毁瘠过制。服除,浮游江淮间,犯艰苦以营衣食计,不自悔,人劝之仕,不应也。其兄拱之知晋江县,忤其守蔡襄,襄怒,诬以赃贬。望之号泣历诉于朝,时襄方贵显,事久不得直,望之遂不复仕。覃恩授太常寺太祝,迁大理评事。翰林学士欧阳修、知制诰吴奎、刘敞、范镇同荐其才,宰相欲稍用之,除佥事建康节度判官,不赴。又除知乌程县令,固辞。遂以光禄寺丞致仕,卒。望之喜议论,宗孟轲言性善,排荀卿、扬雄、韩愈、李翱之说,著《救性》七篇。欧阳修论魏、梁为正统,望之以为非,著《明统》三篇。江南李觏著《礼论》,谓仁、义、智、信、乐、刑、政皆出于礼,望之订其讹,著《礼论》一篇。其议论多有过人者。尝北游齐赵,南汎湖湘,西至汧陇,东极吴会,山水胜处无所不历。有歌诗杂文数百篇,集为三十卷,传于世。
跋唐子方林夫送行诗卷 宋 · 张守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九三、《毗陵集》卷一○
唐氏父子皆以论宰相南贬,高名劲节,冠映两朝。夫潞公之功名,荆公之眷遇,非异时宰相比,而二公廷诤凛然,不少回隐,盖亦一门盛事也。当质肃公上疏,昭陵震怒,召执政示之,公辩论不已。枢密副使梁适叱下殿,而辞益坚。潞公逊谢不已,独留,再拜言:「台臣言事,职也,愿不加罪」。始贬春州别驾,而御史中丞王举正、修起居注蔡襄相继救之,昭陵寻亦悔悟,改英州而罢。潞公,且遣中使护送曰:「毋令道死」。不数月,起监郴阳税,寻倅长沙,而复召用矣。呜呼!昭陵之听纳,潞公之谢过,祖宗所以致太平者可以概见也。至林夫之论荆公于裕陵委己信任之时,越班叩陛请对,而亟言其非,亦难矣哉!始贬潮阳别驾,而荆公乃谓唐某素狂,不足深责,遂授大理评事、监广州军资库。其欲薄其罪,仅似潞公,而言则异矣。时熙宁五年秋,耆旧往往皆去朝廷,莫有出力援之者,卒不复召用,而流落以死,尤可哀也。林夫之从侄遵以其送行诗、谢表等编次而镵之石,既欲显扬前哲之美,且传示来世,饬稚昧于无穷,则遵之居官行己,必将无愧于其先云。
题蔡君谟与章伯镇书 北宋 · 彦远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二五、《宝真斋法书赞》卷九
予在会稽,尝玩其石刻,今此又见其真迹,颇识其笔法云。政和丙申岁二十一日,彦远书。
题蔡襄自书诗帖 宋 · 蒋璨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四、石渠宝笈三编、《蔡襄书法史料集》第一二二页
君谟字画名世,每自书所作诗,不惟意在挥染,亦使后人得之便可传宝。向来过目,不啻十许卷也。蒋璨。
跋蔡君谟茶录 北宋 · 陈东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三四、《陈修撰集》卷四、《梁溪漫志》卷八
余闻之先生长者,君谟初为闽漕时,出意造密云小团为贡物,富郑公闻之,叹曰:「此仆妾爱君之事耳,不意君谟亦复为此」。余时为儿,闻此语亦知感慕。及见《茶录》石本,惜君谟不移此笔写《旅獒》一篇以进。
书蔡君谟帖后 宋 · 李弥逊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五二、《竹溪先生文集》卷二一
李阳冰云:「逸少十五年攻永字诀,其后书入神品」。本朝以书名家,得八法之妙者,前辈独推蔡公,是帖真可贵也。
跋蔡君谟白莲帖后 宋 · 李弥逊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五二、《竹溪先生文集》卷二一
书家论永字法,迟涩峻疾,要使笔峰行字画中,如人骨骼既立,虽丰瘠不同,各自成体。近时临书,方尽力点画间,圆锐斜直,唯恐失之,奚暇议笔行何如耶?持此为验,真伪不足辨矣。蔡君谟公《白莲》四帖,久归李正臣家,后人得赝本,珍重印刻,更相传玩,至今不悟。如贫家子见他宝器,不知其所可宝也。是非之能乱人乃尔,嗟夫!
祭蔡侍郎文 宋 · 李弥逊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五八、《竹溪先生文集》卷二三
呜呼!谓天道与善兮,直行者每跋疐而不通。谓人事好乖兮,当寿者或付畀之不丰。以公之刚毅廉正,行固备矣,而疏明博达,才何适而不充?谏垣贰卿,凛凛自表兮,谗谀侧目,下石而不容。六易郡符,所至称治兮;优游琳馆,亦笑傲以自供。圣贤相逢,登崇俊良兮,盍纵壑而从龙?何斯人也,才如是,行如是,不永其年兮,奄然而告终!人耶,天耶?吾不得而致穷。呜呼哀哉!昔公在朝,提衡多士兮,收我于范镕。十年一别,两遭逐北兮,相遇于大江之东。伤也悼屈,忘形尔汝兮,欣一笑之始同。公之视我,蒹葭之玉兮,蓬蒿之松。我之从公,蚍蜉之树兮,寸莛之钟。义尊势隔,大非偶兮,公则抑高而降崇。琢磨箴规,善则与兮,疣赘之是攻。风舟月舆,葛巾筇杖兮,有适而必从。长歌曼舞,漏尽斗转兮,抵掌而杯空。绸缪姻娅,以结好兮,将岁寒而益隆。我驾既东,懒以解颜兮,写怀抱之短封。神舆心旆,往来公侧兮,惊岁月之转蓬。念兹仰止,情耿耿兮,冀后会之可重。呜呼哀哉!今我之来,公则逝矣。登公之门,草树悲风;拜公于堂,缟素在缝。庭有鹊啄,几有鼠踪。想声容其如在,气凭凭兮横胸。拊棺大恸,莫究哀衷。魂兮来些,诀此一钟。
代伯氏祭蔡侍郎文 宋 · 李弥逊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五八、《竹溪先生文集》卷二三
惟公挺挺奇禀,河秀岳灵,奥学雅思,渊蓄云蒸。发策壮岁,际时休明。摅忠谏省,率属贰卿。牧守师帅,所临见称,吏有师表,甘泉老成。浩然退閒,宴处钟陵,筑室蔬圃,若将遗荣。坐上客满,咄嗟甘馨。肥家有田,教子有经。公初见我,至自浮光,念我无庐,招致连墙。好及儿女,愿言靡忘。相欢不足,我徂武昌。雏凤搴举,于门有光。越来结缡,和鸣锵锵。我还北阙,公召自东,一见未款,斥逐靡容。上东门外,欲挽无从。弦月三彀,尺书再通,谓当还家,乐与昔同。如何讣来,失声拊胸。呜呼哀哉!才雄万夫,百蕴一施。方需复起,福我黔黎。天不慭遗,有识共悲。寒门騃女,获奉帚箕,甫见于庙,未勤妇仪。今其往也,葛屦榛笄。哀与恨偕,痛何穷时?执绋拊棺,念阻此期,薄奠赍诚,千里一辞。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