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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辞免奏劄 宋 · 王之望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五五、《汉滨集》卷六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昨具奏劄,辞免淮西宣谕使恩命,奉圣旨依已降指挥,不得再有陈请,仍日下条具合行事件申尚书省。臣冒渎天威,仰勤圣主再三戒敕,九殒莫赎。臣欲求对,则腰膝缓弱,不能久立。陛下不信臣病,试令内殿引见,察其形神,可见不妄。臣平生所历,未尝辞难。前为四川总领之日,正值军兴,臣以一身横抗三面,得免疏阙。后蒙就除川陕宣谕,守禦蜀门,臣与吴璘驻于河池,经画边防,慰抚将士。虽德顺失利,而蜀竟无他。既而得请奉祠,旋被召命,水行八千馀里,冲冒三峡涨潦之险,偶幸生存。到阙两旬,便差奉使大金,臣更不敢辞,赖陛下保持,复还阙下。今兹淮西之事,闻朝廷自有处画,比前三者未至甚难。臣所以力辞者,盖衰病所婴,筋力甚惫,心气积损,思虑不周。一面事宜,利害甚重,深恐有误国计。况臣十八日上殿已有文字丐祠,数日之间劄目三上,则非闻命而避事也。今中外侍从才智不少,岂无一人可当任使,乃必欲令疲惫老病之人冒死而行?窃意陛下宽仁睿智,知臣下之勤劳,必不忍独于微臣逼抑如此,盖未审其实病耳。伏望圣慈特赐矜察,检会累劄,改授一宫观差遣。臣屡拒诏旨,罪合诛夷,惟陛下哀怜,幸甚。
乞拣选诸州禁军分隶蜀中三大将奏(绍兴三十一年五月) 宋 · 王之望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五七、《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九○
契勘蜀中三大将下军兵一岁衣赐钱粮,绝长补短,钱引二百道可养一队。前年三将增招一万人,及吴璘下招填二千七百九十一人,共约岁用钱引三百馀万道。朝廷节次降到截留钱物共二百五万道,所阙尚多。近四月差吴拱将带三千人往襄阳,令吴璘限一季招填,又合岁用六十馀万引。财赋有限,支费日增,恐不可以持久。今兵虽未必用,而边戍不可省。四川诸州禁军除阙额外,见管三万馀人,其间尽有强壮及格、少嫩向长者。但训练弛废,事势苟简,不成部伍,多只充守倅兵官占破杂用,枉费廪给。今若拣选一半,分作三番,如祖宗时出军法,每年发遣一番,往隶三将,以充戍守,入队教阅,周而复始。如此,则分在三将者常有五千人,可以暗补所阙之数。三年之后,教阅既遍,一万五千人皆为胜兵。无事则散在州郡,缓急则尽可为用。如禁军不足,即于厢军内选刺,若有逃亡事故,本州逐旋拣填。其逐兵自有本州衣粮,不过岁番五千人者给口食米耳。每兵月计七斗五升,岁用米四万五千石,若以招军,止赡得二千五百人,更欠衣赐料钱之类。前三将招万人之后,军中子弟长成者不多,以后若有招收,必更短少,恐不如诸州见所拣。闻军中每次招军,外来一人费至百千,少亦半之,若期限促迫,则所费愈多,将士颇以为苦。或谓川兵懦弱不堪战守,是不然,在所以用之何如耳。今三将军中亦不纯是西人,西人多而川军少,又经拣选,参杂而用,何所不可?契勘四川腹内州军并各无事,其西南接近蛮界,如泸、叙、嘉、黎等处,边界亦皆安帖,无用多留禁卒。兼每岁一番,系见在人六分之一,住留在川者尚有五分,亦不乏用。惟夔州新置武帅,控扼沿流,而李师颜见团结教阅,想渐成部伍。若夔路禁军免行抽拨,亦不过减千人以下,更在朝廷详酌。
请止北伐以待天变奏 宋 · 王之望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五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四、《宋史》卷三七二《王之望传》、《楚纪》卷三一
臣闻人主之论兵与将相不同。审虚实,量彼己,运奇正之略,定攻守之计,法令脩明,威信兼举,使士卒用命,常畏我而侮敌,此将帅之事也。察时变之宜,讲自治之术,选授将帅,明信赏罚,收群策,用善谋,而不惑于是非同异之际,此宰相之任也。人主则不然,惟奉承天意而已。《乾》之九五曰:「圣人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天且弗违,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此人主之道也。《春秋》书王,或曰天王,或曰天子,必系王以天者,言王者行事必当禀之于天。是以传称帝尧,曰「惟天为大,惟尧则之」;《诗》称文王,曰「不识不知,顺帝之则」。凡天下之事,未有违天而能济者,况于兵邪!皋陶曰「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此之谓也。自用兵来,或战或和,或攻或守,论议多矣,亦有以天意为陛下言之者乎?国无小大,逆天则危;兵无强弱,顺天则捷。是故帝王之兵,必观天意。《汤誓》曰:「夏王有罪,天命殛之,予畏上帝,不敢不正」。《汤诰》曰「天道福善祸淫,降灾于夏」,「肆台小子,将天命明威,不敢赦」。武王伐商,作《泰誓》曰:「商罪贯盈,天命诛之,予弗顺天,厥罪惟钧」。又曰:「天有显道,厥类惟彰。今商王受自绝于天,尔奉予一人,行天之罚」。以汤武而攻桀纣,决胜何疑,而犹必察天,天意顺矣,然后敢举。人知汤武之师为不可敌,而不知其所以然者,天实与之也。天之所与,孰能抗之?故《易》曰:「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汉高祖起于匹夫,身灭秦、项,宜其以威武自任,然常曰:「吾以三尺剑取天下,岂非天哉」!其征冒顿,上天见异,月晕七重,高祖不悟,困于平城者七日。高帝知天意之所在,终身不议匈奴,汉业遂安。武帝用王恢之谋,伏三十万众于马邑以致单于,单于入塞百里,几为汉获。适雁门尉巡边,卒与敌遇,保于亭下,单于攻亭得之,知汉有谋,亟遁而免,曰:「吾之得尉,天也」。以为天王。唐庄宗为晋王时,讨张文礼于镇州,契丹救之,晋败其师于新晋。是岁沙河冰薄,敌皆陷溺,天大雨雪,人马多死,阿保机指天而言曰:「天未使我至此」。乃引而去。以此观之,一彼一此,或胜或负,事之成不成,罔有不由于天者。周世宗南征北伐,威震海内,兵不血刃,略取三关,方乘破竹之势,谓幽燕不日可得,人谋善矣,而事竟不就。太祖御极,深达天意,虽悉平诸国,而终置北敌于度外,非智勇之不足也。及太宗因太原之克,进讨幽蓟,失利而归,敌始有轻中国心。至真宗时,遂倾国入寇,为澶渊之役。是时承平既久,武备不脩,敌势盛强,中外震恐,而天发一矢,毙其酋帅,岂人力也哉?臣请以天意论今日之事。自靖康以后,神州陆沈,大驾南巡三十馀年矣,谁不欲报父兄之雠,复祖宗之土?以光尧皇帝之圣武,当天下乐推之初,徘徊淮泗间,不忍南渡者久之,驯致维扬之败。于是始幸江表,立中兴之基,曷尝一日忘中原哉,势未可也。敌人挟百胜之强,穷其兵力,欲包举南夏,而屯聚之众,屡剉于我,卒不得已而受盟。是非爱我而存全之也,亦势有所不能耳。臣窃观天意,南北之形已成矣,未易相兼。我之不可绝淮而北,犹敌之不能越江而南也。在东昏时,渐有败盟之端,未几自毙。敌帅凶悖,决意并吞,气凌风云,众如山海,较其强弱,可为寒心。然欲取蜀,则困于散关;欲涉汉,则败于襄阳;欲渡江,则折于采石。衅起萧墙,一夕灰烬,敌之南侵,其祸如此。我师数十万,东西并举,岂不可以制敌?守疆圉则粗安,图攻取则必衄。川陕之师歼于德顺,江淮之众溃于符离,我之北伐,其祸又如此。敌之克我也,固无先胜之谋;我之破敌也,亦非素定之策。皆其自败,事出偶然,若有鬼神阴制其变。此无他,殆皇天之意不与其相侵轶也。且文臣如张浚,一世所宗,武臣如吴璘,诸将莫及,其所谋画,未必皆非,卒至于几成而坏,亦可以言天矣。天意既尔,陛下得不奉承之乎?然臣所谓奉承天意者,不必曰与敌和也。和不和权不在我,胡可必乎?为今之计,不和不战,自守而已。移战攻之力以自守,何患不固?自守而固,然后随机制变,择利而应之。可战则战,战无不克,可和则和,和无不久,恶所往而不善?岂欲汲汲然求合于敌,以偷岁月之安哉?或曰:「如此,则中原何时而复邪」?臣曰:孟子有云:「成功则天,彊为善而已」。圣人称祈天永命,则天命固有可回之理。陛下诚能修德以动天,天心悔祸,何患恢复之无时?苟非其时,不可为也。唐太宗受禅之初,颉利将百万众卒至渭上,帝以六骑逆折其锋而与之盟,谓萧瑀曰:「突厥众而不整,可汗在水西,而酋帅皆来谒我。我若醉而缚之,设伏于前,以大军蹑其后,取之如反掌耳。顾我新即位,为国者要在安静,一与敌校,杀伤必多。彼败未及亡,惧而脩德,与我为怨,其可当邪」?后闻其盛夏降霜,赤气满野,五日并出,三月连明,以为天亡之兆,遂命李靖等讨之。捷书踵至,帝谓群臣曰:「往国家初定,太上皇跪而臣之。朕常痛心疾首,思刷耻于天下。今天诱诸将,所向辄克,朕其遂有成功乎」!俄而靖俘颉利以献,斥境至于大漠。初,敌至渭上,有可攻之势,帝务安静,纵之使还;待其天怒恶稔,乃一举而灭之。时贞观已四年,帝即位盖五稔矣。陛下英明睿断无愧太宗,而仁孝恭俭过之,实皇天之所眷佑。若厉精尝胆,要之以持久之诚,贞观之功不难致也,何迟数年而急于进取,以失万全之利哉!虽然,唐太宗犹未足为陛下道也。臣请言舜禹之事。有苗弗率,舜咨禹徂征,禹乃誓师以行,而苗民逆命。益赞于禹曰:「惟德动天,无远弗届。满招损,谦受益,时乃天道。帝耕于历山,祗载见瞽瞍,夔夔斋慄,瞽亦允若。至諴感神,矧兹有苗」。禹拜昌言曰:「俞」。班师振旅。帝乃诞敷文德,舞干羽于两阶,七旬而有苗格。方苗民之逆命也,伯益赞禹,不曰济师,不曰讲武,而远引天道,又称舜事瞽瞍以至和而感于神明,其说颇类迂阔。然禹拜昌言而为之振旅,舜敷文德而寝其徂征,七旬之间,有苗自格,天道可信,其效如此。仰惟陛下尧父舜子,孝慈交洽,光于有虞万万。日者愤强邻之肆扰,赫然兴师,则有苗弗率,咨禹徂征之意也。文武大臣宣其忠力,奋兵致讨,则伯禹誓师之举也。时事不利,敌益猖獗,则苗民逆命之比。当此之时,在朝廷之臣若有能如伯益之赞禹者,则大臣当法伯禹之义,受其昌言;陛下当师虞舜之仁,修其文德。转祸为福,因败为功,将相一心,中外辑睦,导迎善气,以致至和之感,彼区区之敌,焉有不格者乎?格不格未可知,但吾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则在我者固已有泰山之安矣,陛下复何疑乎?臣蒙圣知,再尘法从,亲逢不世之主。其皋陶、益、稷之所以事舜者,不敢不陈黼座之前。惟陛下采其千虑之愚而审处之,天下幸甚。
乞免差三司等处取马人朝劄 宋 · 王之望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五八、《汉滨集》卷八
某契勘殿前马步三司自绍兴二十五年岁发官来兴元取马,甚为远方之病。岁凡用二千三百馀人,盖准七十一运之数,每运马五十匹,用使臣一员、兵士三十人。去年一年,只买发得三十四运,馀系今年补发外,尚少八运。所遣人留滞兴元,坐费批支,亦颇骄纵,虽姚仲辈亦不敢谁何。自宕昌买马场至兴元,计二十程。本场顾夫发送五程,至施香岭交与吴璘下兵。吴璘界内七程,至青泥岭交与姚仲下兵,八程至兴元,监押人十五次换易,莫适任责,马以故死损者甚多。峰贴峡类此。大率自买马处至兴元,已坏五分之一,直官价二十馀万缗,而姚、吴两军押送人批请不与焉。某近已具申朝廷,乞依旧例,自宕昌、峰贴峡顾夫径送至兴元,只多费本司钱八千馀贯。又乞三司取马官兵在兴元者,令使臣一员、兵士二人、兽医一名,直至西河州、(阶州,宕昌去西和州六程,峰贴去阶州四程,遂州去买马边界尚远。)迎接马运,庶几早得照管。所顾夫直与送至兴元,交换三司人兵。近得宕昌场申,今岁马路闭涩,入中极少,虽多作措置,招诱蕃客,而属外界,非号令所及。如此,则岁未可按额而得。窃恐三司取马官兵留滞愈久,非徒广费批支,亦妨逐军教阅。且三司所以发人取马者,欲得路中自照管耳。今为之计,莫若每一运三司只差使臣一员、兵士兽医三人前来兴元,候逐场买到马日关报,令至西和、阶州迎接。本司顾夫送至兴元,至行朝却依旧例,差诸州兵士押送。既有三司使臣兵士照管,自无疏虞,而岁省三司差兵一千九百馀人,沿路并住程去处,免批支骚扰之费,实为利便(闻三司所差官兵者,不止为马,盖欲照顾所差人,令转资。三司岁有二千人无故转资,似亦非便。)。又江上诸军近亦来成都取马,此马系黎、叙州、南平军所买。此路见今道路通流,岁额敷足。前此系本司以诸州兵士押送,自去年诸军差人来取,遂不用诸州兵士。诸军发来人至本路,批请岁约三万六千馀贯。州郡省计有限,无可取拨,遂令封桩不用,兵士借请约三万五千馀贯那融应副。准户部符,近准枢密院指挥,据茶马司申,要将桩下兵士请受买额外马,而令漕司应副江上诸军兵士批请,漕司安得此钱?所谓额外马者,本不可得,只是为虚名以占破此钱耳。寻常所差兵士,系借请月粮,却按月除尅入官。既不差人,则无借请矣。桩以应副诸军批请,已是漕司白取于州郡,今又要此钱买额外马,而别令漕司应副,不免又取于州郡,其将何以枝梧?除已各具状申尚书省并枢密院,今更别有劄目禀呈。伏望钧慈特赐详酌,早降指挥施行。
论四川总所与东南事体不同劄 宋 · 王之望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五八、《汉滨集》卷八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
某契勘东南用兵,将帅统军旅,户部总财赋,而朝廷制其予夺盈虚之柄。今四川去朝廷远,而总司不预兵事,凡有调发支费,只得据其所须,色色应副,不过委曲调护而已,比东南事体大段不同。所幸宣抚吴璘忠义体国,爱惜财用。不然,总领一司,何以支吾?近蒙累降处分,令诸军与本所务在协和,不生间隙。诸将莫不遵禀,本所以自立。斯盖圣朝明见万里之外,远方闻指挥之下,皆大悦服。凡本所应办之难,不敢重言,只乞朝廷以东南调度略行比较,便可以照见也。
论吴璘多病乞吴拱自襄阳归蜀朝劄(绍兴三十一年十一月) 宋 · 王之望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五八、《汉滨集》卷八、《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九四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
某职总四川财赋,专一报发御前军马文字。有大利害,公上所宜知者,不敢不以上闻。若朝廷行与不行,则非某之所敢必也。契勘宣抚吴璘,天资忠义,志在立功,爱惜邦财,不啻己物。今之委寄,诚为得人。自闻警报,即至杀金平、仙人原,与贼相持七十馀日。中间取秦、陇、洮、兰等州及仙人原等处城寨,又分遣王彦东取商、虢,委有功绩。然金人重兵尽在凤翔府大散关、和尚原一带,多积粮食,守备甚固,其意未可测。此贼不破,川蜀之忧未艾也。吴璘日夜措画,以图攻取,事未可期。而其人平时多病,日饵丹砂数十百粒,比暴露之久,时复发作。前欲遣姚仲出秦州而身自攻关,辄苦脏腑。脏腑稍安,又苦肾肠之疾。每疾剧时,亦颇危殆。今月十五日下仙人原还兴州医治,却留姚仲在原上弹压兵马。彊敌对垒,人心危惧,四川事势可为寒心。蜀人前此恃以为安者,以其侄吴拱在此,缓急有赖。吴拱移襄阳,渠每以失助为忧。今疾如此,岂可不预为之所?某不知东南事体紧慢,吴拱可辍不可辍,只论目今蜀中形势,不若亟令吴拱复还。使吴璘一向安健而得吴拱之助,则军声愈振,可以速成大功。假使疾势增损不常,则此一军亦无他虑。吴璘既为宣抚而尚领都统职事,若除吴拱为都统,而吴璘以宣抚使判兴州,于体尤顺。窃恐朝廷以吴拱归蜀,襄鄂阙帅为疑,则李师颜见驻峡州,可以就用。夔非冲要,谋帅不难。人命不可知,一方安危,所系至重,望朝廷权事轻重,速赐处置施行。
言四川用兵事朝劄(绍兴三十二年二月) 宋 · 王之望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五九、《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九七
契勘蜀中用兵一百六十馀日,贼守散关益坚,吴璘使姚仲攻之不能破。正月初姚仲领兵三万馀人出秦亭,取巩州不下,二月初退守甘谷城。王彦之众分屯商、虢、陕、华三州,虢、华为贼所取,贼去复得之,陕州见亦与贼相持,事未可保。近吴璘遣兵复河州,闻见谋德顺、熙州,未知如何。惟本所供馈日广,不容少阙,其为劳费,不言可知。目下且尔枝梧,若更不增科敷,蜀人易动难安,不敢轻扰。且保固根本,以为永图。之望于去年十二月申尚书省,乞依向来体例截拨诸司钱物,未获回降。诸将前蒙朝廷劄下,务与本所协和,须索必经由宣司,各皆遵禀。本所得以自立,远方蒙被惠泽,至深至厚矣。吴宣抚自十二月中下旬后所苦渐平,继闻金酋被杀,人情安定。陕西新复州军行用钱引,甚为通快,价直不损,诸军率皆愿请,不复多求银绢,极为公私之利。所有劄下措置事并未增添,田契税钱更一季可见数目。自此人户推割税赋,各有归著,尤为催科之利。
与大臣书(绍兴三十二年五月) 宋 · 王之望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五九、《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九九
近缘宣谕司令本所桩管吴璘所得敌人米斛价钱别听支用,本所会问宣抚司,悉无实数,与吴璘几生间隙,幸而相照有素,所以无事。渠于朝廷所拨二十万引激犒钱只敢受其一半,盖知初无此一项钱物也。此一事三司纷纷累旬,而卒无一钱,却二十日内只宣抚一事取拨过钱物几一百五十万引,以此知前此新疆所得,之望一切不问,而随取随予,渠亦不肯过当。盖暗相乘除于其间,人情周旋,于国事亦济,诚策之得也。
贻宰执论姚仲书(绍兴三十二年六月) 宋 · 王之望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五九、《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二○○
仲贪鄙庸人,殊不晓事,天资狠戾,难可保信。前此粗有矢石之劳,全无谋略,本非大将之才。知金州、兴元,所至掊克,虽赡军、常平窠名,亦皆侵用。抱认酒税,擅置坑冶,多占官军义士以充其役,民不聊生。边事才动,乘时怙乱,便欲凌轹总所,以肆其所欲。之望虽孱懦,略不少假,而吴璘动加钳制其猖獗,故不得逞其奸凶。或谓吴璘挟私憾而沮抑之,是不然。事果适于权宜,不当探其迹而疑之也。识者以为此人得志,必为川蜀大患。向来吴璘疾病,之望所以累具申禀者,正虑朝廷以名位高卑、军旅寡众次授兵柄,则四川之祸可跨足而待。兹者原州之败,虽失亡可惜,以之望观之,实为国家之幸、一方之福也。使斯人而少立功效,朝廷何以处之?正使无功,其众亦未可遽夺。今自取败挠,天去吾疾,兵虽溃散,而馀众可收,私役可复,虚籍可覈,则此一军自此当振。兴元大府,田畴沃衍,民勤于农而有勇,得人抚之,事力沛然,岂非国家之幸、四川之福乎?窃恐朝廷闻其丧师,不无惊惧,而未知有此曲折,故敢冒昧上闻。矧吴璘熙州之捷足以取偿,而得地过之。诸事但且委吴璘措置,自可以无它虑也。之望前此扼腕于姚仲久矣,时方用武,若辄按一路帅臣,在朝廷亦所难处,故隐忍而未有云也。大抵其人贪纵过于刘宝,误国不减王权。去冬及春,吴璘所以欲止又不敢轻出者,密料其意盖有所牵制,忧姚仲之在后也。欲使独出,又惧其败事,常使其部曲或其子息参行,既为之助,又阴制之。姚仲既至德顺,吴璘亦便亲往。金人闻姚仲之在德顺也,出锐师以攻之。姚仲已欲移寨,适吴璘到,遂能破敌,若迟一日,事又狼狈矣。
与徐左司论军须钱书 宋 · 王之望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六一、《汉滨集》卷九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
某万里相望,稍疏具记,可量瞻向,某猥以不才,谬当西蜀之剧任,适丁兵兴,大军十二三万人与寇相持者半年。孤立一司,独抗三边,费尽调护,诸帅幸皆无事。而湖广总领所横相侵迫,殊不晓所谓。方此扰攘,尤费应酬。蜀中向发吴拱下三千二百馀人、数百匹马隶鄂州军,各借请三月去矣。朝廷令吴璘限一季招填,则已无此额。而湖广申请将元额衣粮草料从蜀中应付,津般之费岁计五百六十馀万引,此为可行乎?自古未闻水陆三千里,按月调运供军也。朝廷以给降湖广米五万石、铜钱三万馀贯、银五万两,尽可支办。又有指挥,如不足,许于军前应干桩管钱米,及附近州军不以有无拘碍钱物内移运支遣,何苦力欲困厄于西蜀。此其不可晓者一也。朝廷许湖广于二十九年四川发赴行在银内截拨钱五十万贯,计银一十五万馀两。四川已发过银二十八万馀两,湖广若行截发,不患不足。彼其不能违管押官之恳请,容情放过,却一向责办本所催发。其二十九年四川合发之物已皆尽绝,复何催之有?此其不可晓者二也。又欲兑三十一年经总钱粮银五六十万两,二年共有铁钱一百二十万贯,川价约买得银十七万两而止,夫何误以彼中铜钱算计?况百二十万贯已发过一百四万七千馀贯,未发仅十五万馀贯铁钱,而欲兑银五六十万两。此其不可晓者三也。去年朝廷再令拘截四川经过钱银五十万贯,此项亦合作铜钱算计,为银十五万两。湖广乃并应副江州戚方钱三十万贯,纽作八十万贯,欲银二十四万二千四百馀两,殊不讨究戚方钱三十万贯,即系两年经总钱一百二十四万铁钱之数,差误抑又甚焉。矧此五十万贯一项,四川已发过银二万六千九百馀两、金二十馀两、绢三百馀匹,焉得有银二十四万馀两乎?此其不可晓者四也。今已通发过数言之,所欠甚不多,乃欲先兑那银八十万两,果何所谓?朝廷元降指挥,系每岁应副江鄂州钱六十万贯,据未起钱数行下合起官司兑那。所谓合起官司,乃四路宪司耳。本所初无与,既无未起数目,其将何自兑那?凡所申请,分毫无是处,朝廷不曾勘当,便为施行,四方万里何所赴愬?军期急速,岂不误事耶?幸从都司详酌,呼上部吏当面诘问,顷刻可了,殊不难决也。本所每有申明,皆某手自为之,字字有归,事事有理,试一观之,自不逃乎聪明,辱垂领略,幸甚。
赐四川制置使沈介诫谕诏 宋 · 史浩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九七
为政之道,贵乎宽猛得中。惟我蜀人,乐于宽政。昔张咏尚宽,至发奸擿伏,时用其猛,蜀人以为神明。卿材术疏通,必能本人情,顺风俗以为政,无事多训。吴璘兄弟继守西边,备极忠顺,中兴良将,未见其比。本朝设制置使,冀协和以济事。而比来进取议论,乃有不与闻者,朕问之不知,良非本意。卿可与国相体商订,务为尽善,于璘有助可也。李师颜之在兴元,王彦之在金州,皆可倚仗,赖璘与卿悉调护之。兵势稍强,民力稍裕,恢复之举,当自西陲始,卿其念之。故兹诏示,想宜知悉(《鄮峰真隐漫录》卷六。)。
此句疑有脱误。
赐四川宣抚使吴璘回师秦陇诏 宋 · 史浩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九七、《鄮峰真隐漫录》卷六
朕比览卿奏,念卿忠劳,此心未尝一日不西向。而卿子挺又能坚守德顺,备殚忠力,世济其美,传之方册,可企古人。今若并力德顺,敌或遁去,进前所得,不过熙、原,恐将卒疲毙于偏方,无益恢复。以朕料之,若回师秦陇,留意凤翔、长安,乃为大计,卿更审处也。卿所带忠义兵却须守挈老小于秦州以里,措置屋宇屯之,必得其用。比王彦之去,闻极迟迟,此深可罪,亦有曲折,拱知其详,卿且包含用之。方时艰难,人材不易得,卿当使过以责其后效。传不云乎,「师克在和」,此之谓也。边地多寒,卿宜益加保护,副朕注想。
论吴璘攻取上宰相劄子 宋 · 史浩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九、《鄮峰真隐漫录》卷三一
某尝谓用将禦敌之方,如使奕秋诲二人弈,方二人对局,攻冲侵取,唯恐其后。至于审一局之大势,使不至于大胜负者,奕秋也。今庙堂为天下之奕秋,而诸将对局,悉由指诲,不可不审也。且如吴璘,良将也,五路今得其三,不为无功。若以大势观之,则亦有说。何者?自南渡以来,蜀之所以坚全不破者,以有险可恃也。今兵渐出三路,万一敌势奇道横截要害,使吾退不能保险,虽有智巧,何所用之?此当密以指谕,使之警悟,无陷敌人之计可也。又况德顺之捷,乃其自去。且昔之婴城而守,今之委地而去,未必无谋。岂非知吾淮南荆襄藩篱未固,欲并兵必从事乎?又岂非知吾两蜀不可以力攻,而欲以计破乎?夫谋在淮南、荆襄,是有意于溃我腹心也。腹心溃,则边角何能为?谋在两蜀,是有意于孤我边角也。边角孤,则腹心何所恃?此在庙堂为之奕秋,审其大势,急其所急,缓其所缓,以指诲之可也。伏望钧慈,更赐详议施行。
检校少师镇西军节度使充侍卫亲军步军都虞候行营右护军都统制阶成岷凤州经略使吴璘曾祖谦赠少保制 南宋 · 张扩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九四、《东窗集》卷一二
敕:朕惟皇天垂休,群工协力,诚孝所格,率土蒙恩。眷时大将之良,俾厚曾门之报。具官故曾祖某,躬载令德,行高乡评,是生闻孙,为时名帅。属兹大赉之庆,宜增上世之荣。亚保秩崇,永光泉壤。
吴璘曾祖母李氏赠温国夫人制 南宋 · 张扩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九四、《东窗集》卷一二
敕:朕惟皇天垂休,群工协力,诚孝所格,率土蒙恩。眷时大将之良,俾厚曾门之报。具官故曾祖母某氏,闺风淑慎,妇德令柔,善积厥躬,庆延其后。维时名帅,繄尔闻孙。属兹大赉之行,宜增上世之宠。易封列国,式示湛恩。
吴璘祖遂赠少傅制 南宋 · 张扩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九四、《东窗集》卷一二
敕:国有大赉,泽覃四方。眷予在服之臣,咸励显亲之念。申举禭典,增贲重泉。具官故祖某,励志无渝,怀材不试,行既孚于故里,庆遂溢于后人。有孙方贵而拥旄,追赠宜申于刻蜜。促登亚傅,光贲幽冥。
吴璘祖母齐氏赠润国夫人制 南宋 · 张扩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九四、《东窗集》卷一二
敕:国有大赉,泽覃四方。眷予在服之臣,咸励显亲之念。申举禭典,增贲重泉。具官故祖母某氏,淑慎饬躬,慈祥睦族,早有功于内助,遂贻庆于方来。有孙方贵而拥旄,追赠宜申于刻蜜。易封列国,式示湛恩。
吴璘父扆赠太保制 南宋 · 张扩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九四、《东窗集》卷一二
敕:国举大典,式昭漏泉之恩;家有严君,敢忘报本之礼?不间存殁,用极哀荣。具官故父某,节义起家,严明盖众,令誉蔼闻于关陕,有子并建于节旄。方兹庆赉之行,宜厚追荣之渥。峻升宫保,增贲幽窀。
吴璘母刘氏赠庆国夫人制 南宋 · 张扩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九四、《东窗集》卷一二
敕:国举大典,式昭漏泉之恩;家有严君,敢忘报本之礼?不间存殁,用极哀荣。具官故母某氏,德范静专,礼容淑慎,夙茂家人之誉,挺生男子之祥。方兹庆赉之行,宜厚追荣之渥。易封大国,用贲幽窀。
〔附录〕赐吴璘诏(绍兴十四年九月十二日)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一九
敕利州西路安抚使吴璘:朕临御天下,宵旰怀忧,痛二帝之北辕,闵四方之多难,非得钜材,畴为匡济。今简擢尔吴璘假节剖符,星驰莅任为利州西路安抚使,镇守黎民,训练兵士。毋以九折之疲为畏,当行三年之绩为期。所过有司宣布朕意,奖贤劾否,奏名黜陟,此朕委任于卿,而卿所当益励者也。
按:《吴氏族谱》第一六页,旧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