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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资政吴侍郎 其二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九八、《彭城集》卷二八
恭审光被纶言,还跻秘殿,峻金华之茂选,抚召南之旧封,伏惟庆慰。
恭以某官具体上仁,秉彝迪哲,主盛德而不牵于俗,守经事而皆得其宜。
降半千之昌期,遘亿万之休运。
佐王之略,先信于人心;
格天之功,历试于柄辅。
其长波之所荡,芳风之所怀,虽复偃息寰中,优游事外,足以师保兆众,羽仪本朝。
周公硕肤,由新迎而遘止;
尹先觉,暨累聘而幡然。
何则?
太公之规,必图任而求旧;
尚德之度,亦屈己而济时。
今昔同符,圣贤胥契。
介圭绣衮,想见于蕃之仪;
羔羊素丝,矧按已成之俗。
某久系陶冶,素辱顾怜,聆休命之甫行,俯懦衷而增庆。
瞻望门宇,无任喜跃舞抃之至。
著作佐郎周君墓志铭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彭城集》卷三八
君讳喻,字彦博姓周氏
其先颍人,唐之末世,有谪官道州者,更五代之乱,因家焉。
君父讳尧卿,仕至太常博士,以善居丧闻。
庐陵欧阳公称之曰:「其情与礼称,古君子之孝也」。
为之墓刻。
博士娶黄氏,金华县
生七子,君其最长。
君幼而敏慧,读书作文章,浸浸有立。
既冠则能从进士举,有司以冠诸生
会以博士忧,去,执丧哀戚甚。
家至贫,奉母夫人,养诸弟,谨备,而葬礼无违,乡里称之。
既免丧,益务广学,刻苦自彊,其于五经、《春秋》为最深,著而为说。
其接交朋,仪貌严整,就之则温然有容。
讲论诲切,条理次叙,人皆畏而爱之,称为先生长者。
皇祐五年,以进士登科,调鼎州司理参军
听狱察词,明敏过人,州郡恃赖之。
荐其可以长民,迁荆南监利县
江汉筑堤数百里,民恃堤以为业。
岁调夫工数十万,县不足,取之旁县。
然岁常决坏,则庐舍田亩,皆为鱼鳖居。
及君为之,身自行视,得当水冲者十馀处,益工高厚筑之。
是岁遂不复决,役民大省。
其后二十馀年,民犹能指其处曰:「是周令之力也」。
每县邑有致民事,君为书,揭之通衢。
百姓见之,奔走相告,无一后期者,曰:「令所以不使吏居间,以不扰我,我其可以违之」?
有后至者,辄相咎责。
又以荐者言,改著作佐郎、知临江军新淦县事。
江南剧县新淦又其难治,吏与民交通,缀结为奸,狱讼有累年不决者。
君至,以方略束吏,不得转侧,立百姓庭下,为之剖判,无不惬服。
南方人性皆慧黠,既知其不可欺伪,诉讼则大衰息。
数月,县无逋事。
未期年,君以疾终。
吏民怀其惠,悲伤之,寮友爱其材,痛惜之。
年四十。
夫人江西黄氏,大理寺丞灏之女。
灏喜为文章,以豪气自负,一见君,以为奇,以女归之。
生三子,绅、縡、绲。
君与诸弟居,友爱教饬备至。
至其子就学,则未尝有所问。
夫人问之,曰:「视吾所以为诸弟,则所教者多矣」。
识者以君为善教。
君既殁,夫人诲励诸子,甚有法度。
后若干年,绅遂以进士成名,以禄为养,今为瀛州推官、知衡阳县事。
縡、绲亦业进士,皆可冀其有成。
女子二人,长嫁宣德郎李如埙,次嫁推官范汝中。
君有文四集十卷,藏于家。
其卒以治平三年三月二十一日,即其年殡于荆南石首县
后若干年,卜得吉兆于某所,用某年月日襄事。
君之祖讳仁遂,赠刑部侍郎,祖母唐氏,赠仁寿县太君,与君考妣皆葬道州云。
铭曰:
盖求良臣,必于孝子。
万石家行,不言而治。
岂其一身,子孙娓娓。
非若跅弛之士,叨窃一时,后不足齿。
周君之先,笃孝以礼。
其所继承,奕世一体。
何以效之?
文采操履。
禄不及丰,令名昭矣。
刻铭其藏,以告万祀。
金华县君范氏墓志铭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八、《彭城集》卷三九
夫人姓范氏,尚书职方员外郎韩公绎之妻。
父讳雍,某官,谥忠宪公
府君之考,某官,谥忠宪公
惟韩氏、范氏,在春秋皆为卿族,大家子孙承承,世多显仕,婚姻敌耦,必将有闻。
惟夫人幼鞠于母仁寿郡夫人臧氏,教婉诲善,令德有成。
及归于府君恭肃修整,嗣继宗事,无不时当。
性不喜华侈,虽生富贵而嫔于大族,有以自持,不从时好也。
府君晚而为浮屠老子之学,精志勤力,将以悟道,而致永年。
夫人闻而悦之,相与一意,戒警不怠,薄滋味,绝游燕。
亦其天质近之,而所闻所习者专,故善易入云尔。
夫人以府君贵,封金华县君
治平二年府君卒,夫人持丧哭泣,哀思如礼。
四年正月,以疾终,年三十二。
子男四人。
宗哲大理评事
次宗弼,太常寺太祝
次宗敏。
皆前夫人所生。
独幼子宗谨,夫人所出而早死,不育。
熙宁二年七月某甲子,诸子葬夫人祔于府君之墓,使来请铭。
乃为铭曰:
淑慎自修,用宜其家。
谓之贤乎,而不寿邪!
以岁之令,以礼之盛,葬从其先姑,尚利于其姓。
为人祭唐给事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彭城集》卷四○、《永乐大典》卷一四○四六
惟公之生,志气洁修。
清不可渝,如川之流。
博学赡辞,既以周用。
尺牍之珍,又众所共。
金华深严,多闻是资。
出入两朝,天子器之。
胡天降年,福不售德?
修途方骋,脱轴烦轭。
呜呼哀哉!
某夙以姻娅,得从俊游。
哲人之委,使我心忧。
觞豆虽陈,公岂来临!
文以叙悲,公知此心。
上书论灵州之败元丰五年正月 北宋 · 高遵裕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三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二二
熙宁初获对便殿,尝进横山之议,不幸种谔暴举,遂误事机。
继而王韶建议,青唐久为秦亭之患,每至防秋,结连诸寇,有窥蜀之心,而辖氏鼎分,有可乘之势。
臣适当秦凤兵行,戍守古渭,特蒙驱策,与王韶上凭圣算,易武胜为镇洮,即领军事。
既开河西,又总兵制。
景思立全军覆没,臣在岷州新城有必陷之形,帅府有不救之议,而臣奋张死力,粗振军律。
复蒙拔置禁卫,领帅熙河
以臣不才,数干吏议,废而复起,常恐孤奉国恩。
今者以环庆之节,将陛下天讨之威,以两路军马破覆巢穴,正在此举。
而臣稽留天诛,不副神武之略,罪当万死。
然覆辙可以为后举之戒,臣得昧死言之。
昨至庆州,精卒壮马悉为林广选去,本路九将之兵老弱相半,又所得开封府京东西十一将逼期至,军困于道涂,人气未复,一不胜也。
群牧司所给新马,百匹中可战者不过二三,二不胜也。
大军启行,器械未备,师次授兵,不暇简阅,甲胄重大,弓弩坚强,中下之军,皆不为用,三不胜也。
李察计运寡谋,多用驴畜,前则窒军行,后则费营护,四不胜也。
五路并入,本出圣谟,独臣以环庆泾原之师直抵灵武,而诸路之兵中路不进,五不胜也。
又议者罪臣不能破贼外援,力下东关
东关,贼之饵兵,军法勿食。
刘昌祚裨将也,利在一战;
主帅也,务全三军。
灵州东关四十里,仍阻七级渠,主客异势,难保万全。
昌祚亦知利害如此,今日特以偏词藉口,自计保全。
李察以夫驴运粮,而安行中军,未尝亲临大寨
夫众都无部勒,弃抛粮草,望风遁归,因乘贼奔冲,并指为钞略之数。
初抵瀚海,贼马坌至,李察临敌畏怯,因失包指,自言丧手,及不知所乘马之存亡,突入中军,问汉兵败未,皆传以为笑。
窃恐昌祚辈偶以今日避祸得效,不改故态,他日上误国事,故一为陛下言之。
左朝散郎龙图阁待制王震故母金华县太君张氏可赠汝南郡太夫人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净德集》卷九
敕:古之人,其母贤则其子有立于时,其令名懿德因而见于后世,此显亲之恩所以同于存没,而广孝之教成于天下也。
具官某故母某氏,柔顺慈爱,嫔于甲族。
治家以礼,著为闺门之法;
教子以善,至于侍从之涂。
遗懿如存,荣养莫及。
会均严享之祜,用迁大郡之封。
幽穸有知,尚歆宠命。
蜀郡范公景仁挽词三首 其一 北宋 · 范纯仁
五言律诗 押真韵
翰苑文章伯,金华侍从臣。
四朝行直道,一意在生民。
白首唯忧国,青云早退身。
囊中有遗藁,不学茂陵人
张掞龙图挽词三首 其三 北宋 · 范纯仁
七言律诗 押真韵
二纪金华侍从臣,升平看足作閒人。
身跻显仕由稽古,世有阴功为庇民
但见朝廷方贵老,那知河岳遽收神。
哀荣终始公无憾,况有清名服搢绅。
谢给事中 其二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四五、《范忠宣公集》卷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八
琐闼要官,经帷异选,自唯衰晚,猥玷详延。
既辞命以靡从,遂冒恩而居次中谢。)
伏念臣受材迂拙,临事阔疏,祗由门户之相传,得与衣冠而并进。
谬更烦使,寖步清涂。
志敢望于有成,言以狂而无补。
谤虽不免,宠亦继来。
知无后效之可图,每愧先朝之再造。
及陛下重明委照,丽泽旁流,方悉力以乘边,敢萌心于处内。
既升要近,复赐召还。
新政方行,已喜朝闻之道;
旧游如梦,更分夕拜之荣。
俾入讲于金华,将亲承于玉色。
其为幸会,远绝寻常。
此盖伏遇皇帝陛下圣道生知,孝思善继
绪正朝廷之大体,述成祖考之遗谋。
布政之初,以人为急。
如臣不肖,被眷尤深。
父子遭逢,虽在一门之内;
君臣际会,凡叨四圣之知。
施及衰年,并蒙殊奖。
内惟白首,殆种种以无堪;
顾有赤心,尚惓惓而自奋。
臣无任。
谢赐御书表(二)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四五、《范忠宣公集》卷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八
金华毕讲,宴需既示于深慈;
云汉垂章,宸藻嗣隆于厚眷。
窥圣造之超诣,知天纵之绝伦。
繇慈训之夙成,审睿谟之日就。
臣等自惟近器,得备迩邻,宠赐之不赀,循懦心而载抃。
许驾部墓志铭熙宁八年七月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五七、《范忠宣公集》卷一二
君讳某,字某怀州河内人
尚书职方员外郎、赠兵部侍郎讳某之子,尚书兵部员外郎、直昭文馆、同脩起居注、赠刑部侍郎讳某之孙。
曾、高而上世系所出,我先君文正公刑部公墓载之详矣。
君以兵部公荫,补试将作监主簿,调润州司法参军
部使者荐,监婺州商税。
丁兵部公忧,起为赵州军事推官,迁大理寺丞、知大名府朝城县事,改某官。
沧州盐山提举沧、滨、棣州盐税,迁某官,又徙成都府郫县
比部员外郎,以帅漕交荐,就知眉州事,迁驾部员外郎
秩满,通判成都府,以熙宁七年某月某日终于官,享年六十有一。
君为人刚毅明恕,事亲至孝,乐善好施,仁于宗族。
初仕在润州,已能守法不阿,转运使杜杞奇之,委兼他局至十数,事益精。
婺州市征课久不登,君主之,逾年,增课二千万。
尝摄东阳,民以明鉴目君。
其居丧,虽贫甚,非善人之赙,皆避而不受。
赵州,有谮其守将上官者,君力为之辨,不以僚吏自嫌,事因得解,时人高其义。
安抚旧不荐部吏,吕溱在镇阳,以君有奇才,特荐之,自此安抚使始得举吏。
尝建议广某州南关城,后数年,朝廷卒用君言。
部使者干君以私,君守正不纳,使者虽怒,而君清约无玷,终不能害。
朝城民喜为盗,由君善治,而俗为之变。
邑之徭役素重,且不均,君为节省而均之,民得以安。
时议废清平县,唯君议不当废。
丞相文潞公为尹,喜君公正,以国士待之。
其治盐山五年,课增至万万。
邑屡逢河灾,民逋租田,课积及千万,久皆流亡,责及齐人。
君上疏极论其事,诏为蠲免。
綦莎河决,君筑堤五十九里,以障水患,复盐灶税七百万,民田税二百三十万。
沧州州城,科邑民输大木,君白俾民改输钱,而官为市木,省民费八千万。
至于民间婚姻、疾病,皆为立聘币之数、医药之法,州将李寿朋闻而叹曰:「兹古人之政也」。
郫人侈于游观,君至,教以节用,而亦不废其俗。
朝廷遣使讲募役之法,君具以民之所欲为陈之,忤使者,遂劾奏君,而君处己自若,朝廷亦不之罪。
在眉二年,宣行诏令,皆能体公上之意,而民独晏如。
二堂,绘两汉循吏及历代劝学之臣,以为长人者之规。
兵部从事于眉,有德于其人。
及君去眉,民遂画君父子像而祠之。
及殁,成都尹赵公抃尤深嗟惜,为之厚加赙赠。
君事上恭而不阿,御下严而不苛。
事有利于人,虽难必为;
于其私,虽小必慎。
当世名公巨儒,多喜其为人,而荐之于朝。
其所至,必兴庠序之教,而其考课,皆为第一。
然其位不大显,亦命矣夫!
著《治县录》五卷藏于家。
凡四娶:元配德昭县君梁氏,丞相适之犹子;
继室延庆县赵氏、仁寿县庞氏、福昌县滕氏。
七子:长贲,嘉祐六年进士第,方为秀州推官、知苏州昆山县丞
次鼎,早卒;
奉世、咸、损、震、巽,皆举进士
六女,其三适进士高徽、鲍湜、孙珏,其一早亡,二人在室。
七孙:秉均、秉文、秉璋、秉仁、秉德、秉礼、秉彝。
诸孤将以熙宁八年七月某日奉君之丧,葬于兵部公之墓次,求铭于予。
予以先君文正公兵部公皆祥符八年进士,少兄事君;
又君之在郫及迁眉守时,予方使蜀,知君始终为详,不可不铭。
铭曰:
显允许君,良吏之师。
神明其政,父母其慈。
历官七邦,吏肃民嬉。
爵不充德,善人之咨。
庆贻后昆,在理则宜。
太行之趾,洪河之湄,君之安宅,万年于兹。
陵谷有迁,君名永垂。
朝散大夫谢公墓志铭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五七、《范忠宣公集》卷一三
公讳景初字师厚
谢氏本姜姓,世为阳夏人,其子孙显于江左
公之先出于江左之谢,十世祖宾,始居河南缑氏
六世祖希图,因官家吴越,葬钱塘,遂为钱塘人
自君之考阳夏公始葬邓,今为邓人。
曾祖讳崇礼泰宁军节度掌书记,赠尚书礼部郎。
祖讳涛,太子宾客陈留公,赠礼部尚书
阳夏公讳绛,尚书兵部员外郎知制诰,赠司徒
公以陈留公荫,为太庙斋郎,再除试将作监主簿
陈留公遗表恩,为守主簿
初,监苏州茶盐务,不赴。
签书武胜军节度判官公事。
进士甲科,迁大理评事、知越州馀姚县,九迁至司封郎中,历通判秀州汾州唐州海州湖北转运判官成都府路提点刑狱,为怨者所诬,坐免司封都官郎中,又坐举官,免屯田郎中
复除职方员外郎,以病求分司西京权通判许州,不赴;
权通判襄州,复屯田郎中
会改官制,迁朝散大夫以卒,累勋上柱国
公少奇俊,七岁能属文,十三从师受《礼》,通其义,讲解无滞。
陈留公阳夏曰:「此儿必大吾门」。
时阳夏公通判河南欧阳文忠公梅圣俞见公所为文,相顾而惊,持以示留守钱文僖公,文僖公叹曰:「真奇童也」!
十六游京师,赫然有声,群公共称之。
翰林学士胥公偃一见公,异之,许妻以女。
阳夏公忧。
阳夏公赒急宗族之无依者几百口,及捐馆,家无赀。
公抚给孤遗,如阳夏公之存。
有田在苏杭,岁入千斛,悉留以给宗族之在南者。
武胜时,贼张海扰京西,屡败县邑,而州无城与兵,州官或称疾避事,或疲老去郡。
公兼众职,不劳而治。
是时朝廷忧贼,使者旁午,号令肆出,人益劳扰。
公上书乞择用守令,精选使人,宽胁从以购首恶,皆中时病。
朝廷始建北京,公作《魏诰》以献,士大夫争传写。
李邯郸公以文名天下,深称重之。
公登科时,宋元献公较殿试,尚以不得置公第一为恨。
馀姚滨海,民喜盗煮盐,利厚而法不能禁。
公明立约束,刑不加肃而民自戢,盐课羡于常岁。
又为塘岸以禦潮涨之患,民得安居。
是时荆公王公甫宰明之鄞县知枢密院韩玉汝钱塘,公弟师直会稽,环吴越之境,皆以此四邑为法,处士孙侔为文以纪之。
浙东和籴之法,官以钱与易民刍粮,民既输而有司虐下,不畀其直,民以为病。
邠州,上疏极言其弊。
海州,毁淫祠三百馀所。
时州郡敢辄羁置罪人,公上言乞加禁止,于法当坐者,亦限以岁年而释之。
又言郡接京东,多寇攘,而海路通夷貊,宜增戍兵,以戒不虞。
治平中京师大水,朝廷求直言,公上章极言得失,其辞见于文集。
湖北,吏有以公田租劳人致于他郡而求善价者,法虽无禁,公移文谕之,以革其心,因请立以为法。
每岁五月,下诏恤刑,独不及转运司,公以职兼刑赏,乞预赐诏。
熙宁初河北大水,公上疏言灾异之所致,且缓郊礼,大忤建议者。
蜀以远方,凡大狱之疑者,皆钤辖司专决。
公数上言:「此当奏谳于朝,非臣下可专」。
朝廷遂以立为天下法。
是岁,剑门减配隶出关罪人之半,钤辖司措置边事,多不关提刑司,公亦论正之
永康军嘉州连接蛮徼,公请举择守臣
成都路公田有无不均,公请均之,以息贪竞,朝廷从之。
县尉佐,有皆以入赀流外得官者,不能为政。
公因奏请县唯许注流外若入赀官一员。
初行苗役之法,且擢属邑宰为之使而专其事,公上言:「远人乐安静,愿罢使勿遣」。
及使至,公谙其为人,因裁抑其过当。
使者遂怨公,诬公燕饮事,上之执政,乃公所忤者,因入其言,将置诏狱。
公耻于对吏,乃自引咎。
及坐免,公逍遥里中,杜门读书,未尝以谴谪为戚。
筑室郊外,时游息其中,每叹曰:「讵知昨非而今是乎?
昨是而今非乎」?
自号「今是翁」,为曰「三疾」,曰:「我亦古之遗民也」!
参知政事元厚之与近臣十人,雪公罪于朝。
冯当世成都,还,知枢密院,又讼公冤。
及除襄州,公不得已之官,多以病卧家。
大水,州城几没,公叹曰:「民如此,我何病乎」?
力疾以出,筑堤捍水,城卒获完。
公既少有才名,天下皆闻风企服。
而性刚直,不与俯仰。
遇事明锐,勇于敢为。
奖善嫉恶,出于天资。
于书无所不该,详练本朝典故。
宋次道最为博洽,每叹以为弗如。
为文简重雄深,出言落笔,皆有章采,若不经思,而人莫可及。
尤喜为诗,梅圣俞与公少长相陪,而为酬唱之友。
晏元献公杜正献公、先君文正公,皆器待之,与之议论,不敢以年少之。
公与人交,始终不渝,穷悴者顾之益勤,虽贵显,至于是非,不少借也。
欧阳文忠公刘原甫尤相善。
参知政事胡武平最重之,屡荐于朝。
士人多从学,公教人以明义理为本,而重尚气节,不妄许与,故特立寡合。
平居罕笑语,夫妇相待如宾。
幼丧母真定郡夏侯太君,事继母丹阳郡高太君至孝。
与兄弟深相友爱。
上之登极,当遣子进奉,而例得补官,公舍子而畀甥李掖。
公自襄还邓,属疾,即戒左右治后事,而妻子不知。
自疾至终,语言情思如平常,实元丰七年四月乙酉,享年六十有五。
兰阳县胥氏,翰林之女。
子四人:忱,知海州怀仁县;
愔,郢州长寿主簿
悰,蔡州汝阳主簿
悱,假承务郎
女四人:长早夭;
次适湖州乌程主簿茂谌,次适宣德郎黄庭坚,皆先公而亡;
幼未嫁。
孙四人:元、曾、基,一未名。
孙女七人。
有文集五十卷。
诸孤将以某年月日葬公于邓州穰县五龙山阳夏公之墓次,使以状来请铭。
铭曰:
邑于谢,氏自南国,以及于公,有显德。
英才异禀,敏学博闻。
百代典制,心罗口陈。
爰自宰邑,以暨出使,落落任职,坦坦由义。
众所畏缩,勇无难。
卒困于仇,公则不患。
公之所有,百未一试。
赍蕴而终,志士挥涕。
葬于穰郊,阳夏是从。
刻辞幽穸,以谂无穷。
朝奉大夫华州苏君墓志铭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五九、《范忠宣公集》卷一五
君讳澄,字道渊河南人也。
曾祖讳易简,事太宗皇帝礼部侍郎参知政事,赠太师尚书令中书令
其先世爵里族望,皆见于《国史》。
祖讳耆,工部郎中、直集贤院、赠礼部侍郎
父讳舜宾大理评事,赠光禄卿
侍郎生三子:舜元、舜钦及光禄,俱以能文章、善草隶得名当世。
光禄不幸早亡。
母夫人韩氏,参知政事忠宪公之息女,今丞相观文殿学士南阳公之女兄也。
生君一子而嫠,见其神意爽异,曰:「此子吾可托其终也」。
遂自誓不复嫁,教养勤至,尽养母之道。
未成童,以外祖参知政事忠宪公荫,补试秘书省校书郎
参知政事康靖李公,与忠宪公之契,见君于韩氏,奇之,妻以其子邯郸公之女,后封仁寿县君
君既冠,奏为蔡州观察支使,移曹州
二州皆在钱修懿公幕下
君虽尚少,凡参决政务,人乐其平,狱讼者多愿得苏君决之,故钱修懿公屡举君于朝。
信阳军罗山
采历代为令者之美政,集为一编,目曰《令长故事》,常法而行之。
用荐者迁大理寺丞、知绛州太平县,移河南府寿安县
为教条,约束简而中理,后令罕能增损之者。
初作永昭陵,近陵之邑皆供其役,部使以为令者难其人,遂檄君摄偃师县
民免驱迫,而事不愆,素课为诸邑最,使者交荐之。
以劳加骑都尉,拜太子中舍,迁殿中丞
秩满,知同州澄城县,改国子博士
既去,而民思之,以邑与君同名,至今犹多称为比县。
通判兴元府,迁虞部员外郎,又移通判原州
未之官,丞相正献公三司使,荐君勾当京南排岸司。
会朝廷更司农常平力役之法,议欲自西都为始而推行之,君被选为通判河南府,以司其事,迁比部
事就召还,除提举司勾当公事,改三司勾当公事,未几擢为度支判官,出知绛州
赐对,上面加慰谕,改知真州,迁驾部
会岁饥,民之疲羸流冘者遍其境,君发廪赒贷,或饷以糜粥,存活者不可胜计。
朝廷擢为江东提点刑狱公事,兼常平农田水利差役盐事。
部占大江,公私舟船,苦于风涛,覆溺而莫知避免。
君奏并江凿小河数十,以纾其患,人皆赖之。
还朝,出知单州
会更官制,改朝请郎
又请知华州,迁朝奉大夫
时朝廷兴师西讨,州当诸路之冲,调发供亿,名数浩繁,期会促急。
君施为应接,皆得其宜,故先事而边用毕集,然君亦积劳成疾矣。
元丰五年三月二十七日卒于位,年五十有二,华民为之罢市。
讣至都,君之叔舅、今枢密韩公,因奏事语及君之才,不幸早卒,而老母在堂,上为之嗟悼。
君事韩夫人笃于孝谨,非公事宾客,未尝去左右。
承颜养志,曲尽其方,庭闱之间,怡怡如也。
或太夫人辞气小异,则不敢寝食,至复常,乃安。
晚喜禅学,深悟理性,虽家人不见其喜愠之色。
临终,神意不乱。
君为人温厚寡言,事朋友尽诚,久而益恭。
接物有仪检,见者皆嗟爱之。
其家世姻戚虽多,公相贵盛,而任官升进,未尝藉以为资,皆自以才选。
所至学校以教养士类,为风化之本。
有文集三卷、奏议二卷。
男三人:长曰之纯,婺州观察推官
次曰之才,孟州司法参军
次曰之武,早卒。
女二人,未嫁。
孙男一人,孙女三人,尚幼。
其孤以某年某月某日,葬君于河南府河南县太尉乡尹樊村万安山之原。
以予与君葭莩之末,知君内行为详,来请铭其墓。
铭曰:
猗嗟道渊,公侯之胄。
学由少成,如性故有。
进匪世资,以才自取。
处躬以约,持心以厚。
五县三州,课优绩茂。
位不配能,劳而损寿。
孜孜孝诚,养弗克究。
命也难谌,名则不朽。
刻辞幽堂,以告永久。
司马公休元祐五年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六一、《范忠宣公集》卷一二
惟君志意修立,学行纯固。
卓为硕儒,与时际遇。
早登金华,继述贤父。
兼职谏垣,秉笔史氏。
思忠忧国,心劳形瘁。
先正之泽,未及蒙享。
佐王之术,未克大施。
曾不中寿,而遽长逝。
两宫震动,多士嗟咨。
伊予与君,既亲且知。
为国惜贤,弥剧伤悲。
呜呼哀哉!
君嗣尚幼,君室少嫠。
上恩殊特,存殁有归。
唯有令名,万世永垂。
远致薄奠,心诚俱驰,尚飨!
天都仙 其一 北宋 · 徐积
七言绝句 押盐韵
甘露洒时黄道肃,绀霞环处紫宫严。
金华未启瑶台晓,流月奔星共一帘。
醉起仙 北宋 · 徐积
七言绝句 押麻韵
佩环声动出金华,凤引鸾随入绛霞。
行到瑶台云路狭,侧身趋避玉妃车。
方夫人墓志铭嘉祐二年八月 北宋 · 沈遘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二八、《西溪文集》卷一○
夫人姓方氏,东阳人,赠尚书屯田员外郎允之女。
母曰南阳县太君施氏。
夫人年二十一归于郡人陈君奭,生五男:曰磐,曰舜臣,曰宝臣,曰䃤,曰确。
三女:适张氏、曹氏、王氏。
年七十,嘉祐元年十二月某甲子寝疾卒。
明年八月某甲子,葬于金华县先茔之次。
确,余同年进士也,以书来曰:「确不孝,不得究母之养,恨即死,念无以尽其心。
幸得铭母之懿,以藏诸幽,使后世有闻,确之望也。
敢以请」。
余昔尝闻东阳人道夫人之贤者曰:夫人少孝,有屯田君之丧,南阳悲甚。
夫人始十馀岁,能开勉南阳以理,退则衔哀,不能食。
宗族称以为异。
既归陈氏,舅姑贤之,任以家事,上下咸得其心,无间言。
皇姑常曰:「我家大,非我妇莫能辑也」。
皇姑殁,专内治。
祭祀以时,宾客以礼。
凡妇人之事,小大罔不躬,群妇循服。
天性仁俭,所以自养者甚薄,而内外之孤,收字嫁娶,无一失所者。
甚爱诸子,而宝臣、确尝游学京师者五年,夫人未尝命以归。
或以为言,夫人曰:「吾子能自求于学,吾志也」。
确登甲科,为滁、台二州从事,欲迎夫人以行。
夫人不可,曰:「颛而心,无以吾为忧也」。
陈君以德行名州里,夫人有助。
诸子修整,舜臣宝臣皆为进士
确尤有名,达于为政,又夫人之教。
东阳人道夫人之贤如此,是可以铭而传信于后者也。
夫人殁时,陈君为太常寺奉礼郎致仕,舜臣宝臣先卒,确为台州判官
铭曰:
陈在东阳,世惟大家。
肃肃内治,风于迩遐。
其治惟何?
夫人是力。
孝睦慈俭,妇功母德。
其归之良,其子之荣。
既丰而裕,既寿而宁。
宅之维深,石也不朽。
铭以善辞,永诏尔后。
朝奉郎殿中丞梅君墓志铭 宋 · 杨杰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四六、《无为集》卷一三
君讳正臣字君平
南唐末,曾祖远为宣州
祖邈,赠尚书刑部侍郎
父让,赠尚书职方郎中
从父询,景祐间翰林侍读学士给事中,遇郊祀恩,奏试将作监主簿
时方力学锐进,累预乡举,以亲长之命,不敢辞也。
始调舒州怀宁县尉,次歙州绩溪秀州嘉兴,以劳迁和州防禦判官
君所至,以公忠自信,慷慨敢为。
于舒修完昊塘陂,灌溉民田数千顷,人以为利。
秀之华亭有盐,数十年积若山阜,不能发。
君请疏漕渠,因海潮运载至城下,公私便之。
军贼王伦聚党数百,自青、沂至淮、楚,长驱寇掠,州县为之骚动。
历阳守倅未到任,君独当郡事,迎送之馀,疲卒才数百辈,计不足以禦贼。
君乃募土著丁壮,相与誓死守城力战,于是及其党皆就擒伏诛,若其胁从者,并从宽宥。
文忠欧阳公守滁,闻之,顾谓僚佐曰:「长驱郡县,梅君平于谈笑中擒之,其材智岂易得哉」!
因辟充幕官,郡事多得其助。
官满,以文忠公威敏孙公枢密直学士王公洎部使者十馀人交荐于朝廷,迁秘书省著作佐郎,知广德军广德县事。
未几,丁职方公忧。
服除,知宣州南陵县事。
南陵素号多讼,田制不明,君至,先为治版图,正经界,吏畏民服,囹圄为空。
太子左赞善大夫
还朝,改殿中丞
至和初京师久雨,畿内诸县水潦为害,朝廷择官分治之,君首被选用。
乃自陈留以东,昼夜冒雨行数百里,相视决泄,人无垫溺之患,比它治为最优。
出知泗州临淮县事。
至则教令,立威信,盗不入境。
明年谷不登,未及赈济,而污吏欲以恶湿数万石散之民间,约一岁而歛之。
君以其实白于部使者,顾无以此挠民且惠奸,使者以为然,乃按授纳之弊。
其不悦君之言者,阴使人讼君催科苛酷,遂被劾去官。
时母夫人年馀七十,自侍奉还乡里,日与诸亲戚相见,志意愉怿,胜在它郡时。
君乃谓所知曰:「我从仕以来,多承命出入,不得在亲之侧,常不足于所怀。
今亲且老矣,敢以游官为意哉」!
于是缉治先构,凿池种竹,手植花果百馀品,日引儿孙奉版舆,嬉乐于其间,不知外物之可欲也。
比终母夫人丧,即年及从心矣,遂不再仕,识者称之。
君性冲淡,学问赡博,少时与伯氏圣俞唱和,诗章为前辈所推。
自退居以来,杜门燕閒,唯以旨甘为事,未尝以纤毫干于人。
其所为文词,亦未尝轻示不知者。
其耿介如此。
君虽年高,不倦探讨,因其子得书数百卷归,而喜过于获珍,且继昼夜以读之,不踰月而终篇。
其好学如此。
元丰五年中元日终于家,享年七十有九矣。
先娶卫氏,再娶王氏,得辅君子之道
男子二人:长曰宰,任承事郎,知江宁府江宁县事。
次曰众,累举进士,有司优第其文。
女子五人:长适淩湛;
次适朝奉郎通判杭州李孝先
次适江宁府溧水县王良肱;
次适曲孜;
次适杜炜。
孙男七人:京、充、端、雍、亢、章、襄,幼学。
元丰六年正月丙午葬于宣城县长安乡惠照之东原,是月遣其外孙前知南陵县王鉴具行状来求铭。
铭曰:
氏之兴,盛于宛陵
金华公,世以文称。
嗟嗟君平,慷慨敏明。
交荐于朝,钜公名卿。
诛灭寇党,胁从罔治。
分决积潦,首称其利。
完陂灌田,人蒙其惠。
乘潮疏漕,运以之济。
晨昏庭闱,承顺志意。
轻禄重养,孝子之事。
心无所欺,退亦何愧。
刻石墓门。
昭示来裔。
迩英延讲艺 北宋 · 丁偃
五言绝句 押庚韵
白虎前芳掩,金华旧事轻。
天心非不寤,垂意在苍生宋司马光《温公续诗话》)
平戎策1068年 北宋 · 王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六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国家必欲讨平西贼,莫若先以威令制服河、湟;
欲服河、湟,莫若先以恩信招抚沿边诸族。
招抚沿边诸族,所以威服唂氏也;
威服唂氏,所以胁制河西也。
陛下诚能择通材明敏之士、能周知其意者,令往来出入于其间,推恩信以抚之,使其倾心向慕,欢然有归伏之意,但能得大族首领五七人,则其馀小种皆可驱迫而用之矣。
诸种既失,则唂氏君臣其敢复简慢而不归心于我耶?
唂氏既归于我,即河西李氏在吾股掌中矣。
急之可以荡覆其巢穴,缓之可以胁制其心腹。
此所谓见形于彼,而收功在此也。
今木征诸族,数欸塞面内,为中国之用者久矣,此其意欲假中国爵命,以威其部内。
而边臣以董毡故,莫能为国家通恩意以抚之,此所谓弃近援而结远交、贪虚降而忘寔附。
使董毡得市利而邀功于我,诚非取胜之术也。
今木征与青唐族首领瞎药等在河州,瞎征与其舅李笃毡及沈千族首领常尹丹波等屯结,可欺巴温与龙川首领罗结在黄河头,三者皆唂氏子孙,各立文法。
汉界远者不过四五百里,近者二三百里,皆可以并合而兼抚之也。
谨具和戎六事,条列如左:一、臣切见泾原秦凤两路蕃兵及洮、河、宕、叠州武胜军诸族,皆吐蕃之遗种也。
自唂斯罗死,董毡继立,文法祇能安集河、湟间,而近边诸族自为种落。
其在疆埸之外者,皆强梗顽硬,不为吾用;
在内地者,又分离散处,不相统一。
此议者所以谓西蕃诸族皆微弱而不足用也。
臣闻古之善御戎狄者,固不患其微弱也。
惟其微弱,然后可以并合而有,但国家未尝得人而亲抚之耳。
臣愚以为陛下必欲合西戎诸族而用之,宜择通材明敏之士心虑轩豁、能周知羌人情意者,令朝夕出入于其间,往来巡行,察其疾苦,平其冤滥,治其郁结,如汉护羌校尉之比。
有不服者,即稍以恩信绥之,身与之为帅,使其倾心向慕,欢然有归伏之意。
然后激作而用之,则十数万之兵,不出疆埸而可集矣。
一、臣切见西蕃种类皆尊大族,重故主。
诸族有承唂氏之后者,羌人皆畏服尊之。
而唂氏诸孙今在洮河间者,皆孱弱不能自立。
如木征往岁居洮山,有青唐族首领鸡罗、瞎药及胡僧鹿尊事之,欲立文法,收复洮、河、宕、叠等州及武胜军诸羌,而木征孱弱,终不能自立。
秦州遣人逐去。
今洮河间诸州并无大族为主,虽有瞎征及欺巴温之徒,各恃众自立,然文法所及者,俱不过一二百里。
此其势正可以并合而兼抚之也。
臣愚以为宜遣人往河州与木征计议,令入居武胜军渭源城,与汉界相近,辅以汉法。
因选官一员有文武才略者,令与木征同居,渐以恩信招抚沿边诸羌。
有不从者,令木征挟汉家法令以威之。
其瞎征及欺巴温之徒,既有分地,亦宜稍以爵命制其心腹,使其习用汉法,渐同汉俗。
于汉界实有肘腋之助,且使西贼不得与诸羌结连,此乃制贼之上策也。
一、臣切见鄜延环庆两路番兵,自来各有成法,使之战斗及守境,皆与汉兵无异,往往禦敌杀将,立功塞外。
此两路藩篱所以益固也。
今四路番兵并是羌夷旧种,虽有吐浑、党项及吐蕃之别,然其种姓实皆出于西戎而已,何独在鄜延环庆则可用,在泾原秦凤则不可用?
岂天地之所生育与人材性分之所授者,绝然相异耶?
臣体问得宣徽使曹玮在西边日,其用环庆兵皆不及泾原秦凤,只因经略使范仲淹庆州日与种世衡等处置,各尽其宜,故今四路之中,惟环庆路蕃兵号为得力
是知教之在人,而不在其性分之相异也。
臣愚以为陛下宜择朝臣有文武材略者,往泾原秦凤择蕃兵可教者教之。
固其部族,合其心力,使劝勉奋励,乐为吾用,则十万馀蕃兵不费官中粒食,而可以为心腹之用矣。
一、臣以谓蕃人欲其可用,须令有合有离。
离之所以弱其势,合之所以齐其力。
沿边诸族附塞而居者,皆分离散逸,无大首领也。
势既离弱,又须团合,所以均其志趣、齐其心力,使其劝勉奋励,相率而为吾用。
臣愚以谓泾原秦凤两路蕃兵可为十部,每部置都巡检一人,以蕃官有材能识略为众所服者统之,而以汉官一员为都大提举以总之。
但得蕃人畏其首领,而以汉官总其权任,自然不敢作过,而久远并为吾用矣。
一、臣谓沿边蕃部欲其可用,莫若使其与汉人杂居。
今沿边蕃部,畸零田地耕垦所不至者极多。
但自来官中须得顷亩相连、地段相接者,方始招添弓箭手。
臣愚以为本不须地段相连,一段三二十亩以上者,即三五段便可招一名弓箭手矣
切计沿边诸族不下十馀万帐,大约十馀万帐可招弓箭手一万人。
以一万人散居十馀万帐之间,则何患其心腹不一,思虑不专乎?
是则招添弓箭手一万人,便可获番兵十馀万人之用也。
一、臣切见官中自来然令蕃兵献地,招致弓箭手,多是令其全段献纳,尽帐起离。
此蕃人所以顾恋而不肯献也。
若田地隘狭,招致不足处,可令熟户随其地段多少,大约耕百亩者即献十亩,与官中招添弓箭手。
令其全段献纳,尽帐起离,则蕃人顾恋,所献者狭;
若随其地段割令以献,则山原高下,所献者广。
又令弓箭手得散在沿边族帐之间,使中国羁游无事之民耕蕃部荒閒之地,而可以禁其背叛,其心腹,语其利害,岂不显然明白耶?
魏绛和戎,谓戎狄贵货贱土,其土可贾。
今之蕃部正同此耳。
若国家厚以恩信抚之,其土地皆可贾易而致。
臣切案古渭州一带,至洮、河、、鄯之间,陇西、南安、金城三郡地,所谓湟中、閤、亹、临羌、抱罕、邯中、大小,土地肥饶宜谷者,皆在洮、河、、鄯之间。
诚得而耕之,其利岂止威伏羌戎而已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