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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王敦素 北宋 · 晁冲之
押元韵
先君有六女,所托皆高门。
季也久择婿,晚得与子婚。
子家望海内,实惟谪仙孙。
笔也有家法,势作风雷奔。
结交多英豪,坐致名誉喧。
忆昔识子初,河流出昆崙。
中间一再见,骐骥始伏辕。
去年接同居,底里见所存。
磊落忠(永乐本作惠)义人,爱国忧黎元。
使当元祐时,密勿与讨论。
上可参廊庙,下可裨谏垣。
惜哉不遇知,白发早已繁。
卑官不可说,感激有主恩。
烂漫有归期,系舟古槐根。
祖饯无酒食,赠遗请以言。
子家钟山下,随事有田园。
竹径背古寺,草堂面江村。
高轩纳翠微,修筒引潺湲。
林影散疏帙,山色摇酒樽。
日饮建康水,时登谢公墩。
沈酣左氏学,浩荡极辞源。
客至勿多语,欲吐且复吞。
书来无匆匆,慰我别后魂。
宫词 其九十七 北宋 · 赵佶
七言绝句 押覃韵
宫人凡百趁相贪,桑叶青青贮满篮。
不使朋侪知底里,密来朱箔喂新蚕。
奏知朝见道君太上皇帝劄子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九○、《梁溪集》卷四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商丘市睢阳区
臣舟行,二十日晚至南京,诣道君太上皇帝行宫,得旨令来日见。二十二日早赐对幄殿。首问臣离阙日皇帝圣躬万福,臣对以陛下圣孝思慕欲养之意数十言。道君泪下,称皇帝仁孝,四海皆知,凡数十言。次问臣贼马到城下守禦次第,臣以实奏知,道君宣谕:此中一一具知。臣进劄子二纸,其一乞銮舆早还,蒙道君宣谕,本欲往亳州太清宫,以道路阻水不果;又欲居西洛,以皇帝恳请之勤,已降指挥更不戒行。其一叙臣往蒙道君知遇,及蒙陛下委任,方艰难时,得效犬马之力,只候迎奉还宫,二圣重欢,臣得乞身之意。蒙道君抚劳再四,及称陛下书中褒奖之语,面赐臣玉带一条,并金鱼袋,令臣即时系服。又言行宫人皆喜公来,且以此安慰其心。臣拜谢讫退,蒙遣使臣赐臣酒果、香药等。是日本欲诣天庆观、鸿庆宫、神霄宫烧香,闻臣催促奉迎,禁卫仪物等将到,遂展一日,仍有旨令臣扈从。二十二日早,道君令蔡攸、郑详凡三次谕及,称七宝辇皇帝未曾御,礼数太过,欲只乘簥子如何?臣对以陛下出自圣意,专以此奉迎道君,愿乘御,使南都士民耸观盛事。是日臣同赵野、宇文粹中、蔡攸等扈从三处烧香,观者如堵,莫不感悦。既归行宫,召臣对便殿,具道所以内禅之意,并出亲书青词草,令臣赍示宰执等;及言前日措置未当数事。臣逐一解释,道君宣谕此等皆末事,但勿为形迹,使四海观看不好即得。臣对以陛下圣孝,欲极四海之奉,以养道君皇帝。仓卒扰攘之中,朝廷有司措置施行,或有未至,愿以保全宗社大计为念,细故不足深责。陛下惟恐少有不当道君意者,日夕忧虑,至于全不进膳,愿有以慰安之,以副天下之望。道君谕臣言:「寻常只为性快,有些小事,只欲说破便无事。公尽见此中底里,来早辞毕,先归达此意,慰安皇帝」。因袖中出书付臣,仍谓臣曰:「公辅助皇帝,捍贼守宗社有大功,若能调和父子间使无疑阻,当书名青史,垂之万世」。臣感泣再拜受命,又出小字书数事,令臣奏知,皆微末易从之事,容臣到阙日面奏。今具合奏知事如右。
遣阎真劄子 南宋 · 赵子崧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八一、《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七
子崧近两具劄子,又与何志同、翁彦国同衔两遣属官徐文忠、范埙及使臣郑实等四次申禀机事,必呈达王府。某荷国厚恩,蒙太上皇擢在从班,付以藩辅,二年守禦,竭力尽智,粗免狼狈。今亲见国难如此,未知死所,势须不避诛责,以底里上布,不复以一身祸福利害为虑。前所申陈,似无可疑。今日又得逃归者三人,大概不异。而亲贤宅七少保孝恍不药同亲被开封府尹勾出,令随本官北去,其人在奉先寺十馀日逃归,称凡亲王、宗室、公卿皆大尹徐秉哲勾追赴贼寨,宗室逃在民间者,差捉事乔姓、胡姓人搜捉必获。又有淮宁府百姓蒋德逃归,称城上城下并无番人,自三月二十九日去,尽见有官员打青伞在城上差兵出城,刬城外墁道,仍尽闭诸门,未搭濠桥。以子崧观之,即是逆贼以为固守之计。若更迟疑,必失机会。某除已遣陈舆一军入咸平,赵扆一军入鄢陵,及会合翁彦国前军与何志同蔡州等军差傅亮充都统制,初四日已离本府前去入卫,如到近城见得端的,即一面讨逆。子崧愚见,以谓兵法先声而后实,用力不如用智,今逆贼盗据,势必自营,闭门刬城,必是待金贼复遣轻兵,或已留兵在城里。伏乞速下明令,差敢死之士前去京城,招谕臣庶,有能执贼以城归者,酬以重赏。兼闻左言作枢密,范琼作殿帅,可说谕二人转祸为福,以先声压之,以智谋怀之,则不战而自平。子崧又思万一逆贼诡计遣使奉迎大王,亦乞审处,未可班师。按军近甸,号召诸路之兵,进讨凶逆,谕使自缚。遣上将清宫,然后入谒庙社,迎请二圣,以展孝道,承制赏罚,以系人心。戎贼闻之,自应胆落。
〔小贴子〕某闻贼臣恳于金贼,乞留兵卫,或拥兵而南奔,或诈称两宫,以惑四方,尤不可不防。乞速赐戒约州县,并力诛讨。
与姚太守书 北宋 · 赵旸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三○、《三朝北盟会编》卷九九
某奉亲幸如常,惟是遭此大难,国破君废,坟墓残毁,亲戚破亡,殆无生意。台旆出都之后,庙论日益背驰,九月又失太原,十月初失真定。而观望之徒,犹持不与三镇之说,至于集百官廷议。事势至此,乃妄为不使一骑得还之言,荧惑上听。十月下旬,虏人忽遣王汭来使,议画河为界,仍闻铁骑已欲渡河。汭颇不逊,大臣无如之何。乃遣耿南仲、聂昌朝悉从其请。正忙中,唐恪乞罢复相,何㮚处置尤乖疏。耿、聂方北渡而虏骑已南来,斡离不自魏县济师,黏罕自盟津涉河,寻得一石底里,皆乘马浮河而过,庙堂更无措置。但自十一月十四日,遂闭城门,初犹日开一两门,放人樵采,至下旬虏骑大至,更不复开,旋为守城之计。斡离不馆于城东北刘家寺,黏罕设寨于南郊斋宫。闰月初即下手攻城,且遣使来,欲得宰相亲王议事。当国者不肯行。至东水门屡危,斡离不复专遣使见告云:「事急矣,亲王宰相不出,必破城也」。又不肯,兼迟留使人,每日不使对。使人于都亭驿厅上,盘旋不能定,但云:「是好公事,却如此说」。当国者但告上云:「彼二帅悬军远来,是送死之时。彼乏粮,故急欲讲和」。不知虏人自于近京五七百里,分兵驱掠自家百姓牛羊,运粮山积也。至二十三日,陈州东属人放火炮,烧楼子三座,亦有金贼一二千上城,幸得杀退,已大危。斡离不复遣使来告曰:「宰相亲王下城,便罢攻击」。竟以为虚伪,而㮚与孙傅皆亲宿城下,恃守禦之。至二十五日午未间,虏人于烧了楼子处走上城,守卒遂溃。俄顷贼大至。是日风雪异常,城上人亦不能立。是夜虏人纵火烧楼橹,而大风如扇,平生所未曾见,火光下照,幽室中亦如白昼,虽平日说雄话者,皆恐惧胆落也。一城之下,但知候晓就戮矣。至五鼓初,旸与舍弟辈扶老亲行于深雪中,得一委巷诘曲可藏避处,并幼累皆跧伏其间。至申未以来,忽有人来报虏已讲和,不复下城。然近有稍窎居者,不论贵贱,皆被虏却。如御街近南一带,并西冈等处,士大夫失妻子者不可胜计,囊橐皆埽地矣。二十九日,上出至军前,三日始得还。自此之后,劫掠稍止。然诸门皆虏人自开闭,城上尽是虏人,日夜闻鼓声不绝,其为恐惧,殆不可言。上在军中,不得已乃上表于金主。彼自号为大金皇帝。至十二月二十三日,急遣使来云:「得本国指挥,要金银犒设。金一百万铤,银五百万铤,铤并五十两」。众论以为此数太多,虽竭京师公私所有,必不能办也。不如遣侍从曾至军前者,往恳用事之人,痛乞减数,仍乞作年限,看其所答何如。㮚坚拒之云:「且与他尽力根括,看所得如何」。方报去,旸亦三次论之。其馀侍从台谏言者极多,终不见从。至正月初五日,忽再遣使催督云:「敛金银近十日,并无报应,不知果有此数否」?始方说与要数太多,似不能足意,已怒云:「何不早说也」!盖腊月中间,已曾遣用事人来遍视府库,见内藏库有绢千馀万匹,已就整数千万匹矣。意以谓金银亦必可足,见说不能足,乃不喜。至初九日晚,复遣使来请车驾出城,议上大金帝号事。时已昏夜,忽传指挥,来早驾出,从官皆不及知。诘朝遂至军前。自此日候乘舆之归,寂无所闻,但每有军来传诏语曰:「只候议事了,便归也」。而虏人在四门交割物色者云:「城中所有物色者皆来买,并用左藏库钱」。而府库所有物,无不来般。四门皆有交纳官,皆公然云:「要皇帝归,须候纳足金银也」。自后上日有批语云:「急根括金银,然后可归也」。读之者无不掩泣。是时侍从百官皆分头根括,旸亦在此抄劄事。到十六日,已根到金共十九万馀两,银一百七十馀万两。乃自留守孙傅以下,皆供军令状云:「已根括尽得」。每日催督稍缓,只云:「烦请皇帝看打毬毕,即归」。至二月五日,遂云打毬毕必便归。自上出,百官日至南薰门下等候。初五日,官吏士庶骈填不知其数。前此日有烧香炼顶愿,及至晚门闭方散。次日拂旦,人又聚集等候,又至晚散。虽快行家,亦无一人自军前来者。旸来,见孙伯野云:「上曾有语不,遣人来否」?伯野云:「每日须有人至,不似今日无一人来也」。乃大忧闷而归。是夜二更,遣吴正仲幵、莫寿朋俦赍废立文字至禁中留守处。黎明始见群臣,皆抚膺大恸。伯野复来秘书省,遂三四次作状申军前,具述皇帝恭俭无失德,又已称臣于大金,乞依旧令圣上临御。恳祷备至,不从,但云系本国指挥,不敢改易。继又请乞立皇太子并皇叔燕、越二王与亲王之贤,皆不从。又持上亲劄,来请上皇及亲王、皇后、帝姬、皇太子出城,少顷不出,即入禁中搜求矣。上皇亦虑,转更惊恐。乃初七日未申间,闻请郑皇后与皇太子,每日复来,迫胁转急。其使皆自乘马至宫中,不可禦,但深痛愤而已。旸自此至今三月间,须发皆白。岂谓生太平无事之时,乃目见祸乱如此。初七日,秘书省欲自缢,乃忍死偷生。至二月二十三日,军前令张邦昌要百官状,请本官权摄军国事。子能在军中屡求死,使人昼夜监视之。至此又再索金银尤急,其实欲以迫胁京人无异议。至二十五日,急来请促根括金银官梅和胜(执礼,户部尚书。)、陈子干(质,工部侍郎。)、程伯玉、(振,开封尹。)安次公(扶,礼部侍郎。),及侍御以下与台官于南薰门外议事。先将南榻以下四人尽去衣,各遣壮士执五体,并令合面就地,以湿柳棒自肩背至腰打五百棒,背疮更不可言,只如手臂皆拽脱,并不省事,抬归。次将梅、陈等四从官皆先去巾带,反缚跪膝,后用大棒敲死,仍割去头。其酷如此,痛苦何言!至三月初一日晚,送张子能来。是时张不食已五日,恐其遂死,及送入,仍令铁骑皆衣甲挟兵刃临门,云:「城中有异论,即屠城」。张馆于尚书令厅。至初五日,父老皆大号泣,升令厅云:「金人已欲屠城,且告相公,急救一城人命」。张不得已,号泣挥众使退。虏人遣人使作汉装,于令厅人众中探伺,知众心如此,乃于初七日赍册宝来封张为楚帝,国号大楚,都于金陵。因请免百姓金银及请见在军前众官,始肯令冯左丞长源、曹枢密载德、路枢密允迪、谭世绩、孙觌、汪藻等还。从行而北者何㮚、孙傅、张叔夜、司马朴、秦桧等。然都城已破敝,城中冻饿死者不可计。米麦至二十四贯一斛,肉一斤两贯三百,菜数茎三四百文。今城已开,门外残破,并无居人。二麦已熟,无人收割。勤王之师已有劫掠计,赦恩之后,渐次宁息。虏人近在浚州酸枣或阳武,过渡至都城不满百里,岂安于此耶?今则帑藏皆空,禁中供御乘舆之物,悉为虏人般尽。至于秘书图籍、国子监、鸿胪、馆职、文思、染院官吏,皆取去,今幸有放归者。宗姓近上人,悉皆并家属取去。日日勾收诸国人,如捕盗贼。初从行时,亲族相别,牵挽于道路,号呼不可闻。不谓盛时,乃至于此!
送张仲甫赴江西参议 宋 · 王之道
押词韵第八部
我生坐疏拙,逢人辄倾倒。
语言无浅深,出口被伊恼。
为孽匪天作,受攻本谁造。
惩非每嚼舌,事已复自蹈。
可怜愚不灵,蹭蹬到今老。
识君无几时,底里见襟抱。
古人重倾盖,相从恨不早。
是行若登仙,江山为君好。
无繇挽画鹢,此意增恋嫪。
何当寄相思,临风慰衰槁。
奏移屯牵制利害状 宋 · 张浚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三○、《永乐大典》卷三五八六、《宋代蜀文辑存》卷四一
臣所议,欲于十五日以前节次施行。荆襄止是移兵添屯,若至秋深,必有举动。目今牵制之师,岂可不图?臣到堂见两相,皆以钱粮阙乏为言,臣未敢尽说底里,而日来众论纷然。惟国家之大计,臣当以身任,更冀陛下断之宸衷,俾无掣肘后虞,而钱粮之属,不敢阙误。不胜幸甚,伏取圣旨。
乞免签书和议文字第二劄子(绍兴八年十一月) 南宋 · 王庶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一、《三朝北盟会编》卷一八七、《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二二
臣闻昔楚王有吴人之难,使由于城糜,复命而不知高厚大小,子西怒曰:「不能则辞」!对曰:「固辞不能,而使余也。人各有能有不能,王遇盗于云中,以背受戈,余所能也。脾泄之事,余所不能也」。臣然后知古人以忠事君者,其才之能与不能,未尝敢以一毫欺人,故于艰难祸乱之际,各以其能自效,而国家可安也。臣生于陕西,渐染其风气,耳目所闻见者,莫非兵事。祸乱以来,尝欲以气吞强虏,则所谓讲和者非臣之所能也。非其所能而强使之,则恐误国家之大计,故臣愿陛下惟责臣以修戎兵,不以讲和之事命臣,则缓急之际可以枝梧。纵使金人知陛下命臣以此,则奸谋不得肆而和好易成,虽曰治戎兵,其实促使和也。又况臣赋性愚鲁,尝云金人不可和。今若预此事,臣身为大臣,自为二三,何以使人也?唐浑瑊、马燧、李晟,将之忠贤,古所未有。德宗能用之,吐番君臣大惧,尚结赞谋曰:「唐之名将,恃此三人,不去之,必为吾患」。于是甘辞厚币,以申勤恳,朝廷然之,会盟于平凉。李晟以言不可信罢,浑瑊以被劫罢,马燧以为所卖罢,果如其计,而无一人留者。愿陛下察臣孤忠,特留圣念,天下幸甚。
〔贴黄〕契勘臣前次所上章疏,及与王伦议论实有妨嫌,陛下亦尝洞照底里。今若不自陈禀,则又如赵鼎、刘大中辈,首鼠两端,于陛下国家何益?兼臣备数枢庭,自合辞职,不合辞事。伏乞睿慈除臣一近边州郡,愿效尺寸,以尽臣节。
鸡山生佛阁碑(绍兴十四年正月) 北宋 · 丁彦师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一六、《陇右金石录》卷四
同谷僻在秦陇之一隅,地连全蜀,富于山水。郡城之西南二十里许,一峰屹然独出,父老相传为鸡头山。旧有罗汉洞,极深邃,不得其底里。洞之左右有佛像,亦不知始于何时。其中有泉,渊源湛净,活活然流出洞外,声满岩谷,水旱不加损益,真斯境之胜绝处也,居民之好事者亦或时往以为游观之所。唯从义郎赵清臣笃于好善,奉佛尤谨。政和壬辰春,属以大旱,二麦垂槁,饥歉之患,近在朝夕。君遂同僧□□□率众诣洞请水,至诚所感,越三日大雨。人人欢喜无量,悉心归依,比其迎返也,几数千人。然山巅草莽之间,尊像埋没,风雨剥蚀,岁月滋久,君视之恻然,念念不已。至政和丁酉岁,乃发誓愿,舍财出力,建□生佛阁,与僧□慈惠、谌宝,□共为经营,阅数月而工毕。阁成之二年,忽一日画父母兄嫂身容,背赴峨嵋山,于普贤示现处,力为忏悔,且复默祷,愿于吾州之鸡头山以显灵异。是年七月十四日,设大会于洞前,俄顷布五色圆光,人所共睹,鸡山佛现自兹始也。厥后人益信法,而住持者更五六人,惟善、法义、法證、法用、洪雅之徒,前后相继仅三十年,次第而普治之,曰殿曰堂,与夫寮舍厨库之属,亦略具矣。然非君倡之于始,则安能成此一段事哉!噫!西方之教行于中华久矣,其大率以孝慈忠信为本,济时拯弱为心,诱人为善,恐其沦于恶道而不自知也。若究其所以然而不泥于末习,则可谓善学矣。赵氏以孝义著名乡里,是得佛之心法者。来求记于予,遂为之书其本末云。绍兴十四年正月二十八日,金台丁彦师记。
与景韦兄投宇文枢密书 其二 宋 · 郑樵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七三、《夹漈遗稿》卷三、《竹溪鬳斋十一稿》续集卷二九、嘉庆《双流县志》卷四、《宋元学案补遗》卷四六
厚樵、生长山野,幼不学犁锄,慨然有读书志,胸中便以古人自期,每于史册见一传而高风凛凛者,必读之再三,通即掩卷长思,跻仰其为人,抃搏气槩以从之游,若骤若驰,及之而后已。故厚性清达而规模宏远,慕王导之为人;樵性豁荡而慷慨有节尚,慕祖逖之为人。今沧海横流,处不安,故终夜振衣,达旦不寐,跋涉山川,蒙犯风雨,仗天下安危大计,以求见一时通人为人望所归而论之。与其饥饿蓬蒿中,老死而比屋不闻,曷若推心授首于忠义之域,俾天地日月所共知者。阁下一时通人,用不用为朝廷重轻,实人望所归也。厚兄弟不自疑愚且贱,袖所著文,凡三进阁下之门。每进而貌愈怡,言愈温,情愈密,进席促膝移晷,而初情不吝。且谓厚、樵议论文章皆可人用,经纶韬略,缓急足倚,正当求之古人,近世未见其比者。无何,钧翰左授,辞旨稠委,间以自爱一言为诲。虽父兄提耳谆谆,其抚怜固不过是。乃若器其朽陋而纳之前脩轨躅,则品题过情,若怀千钧之璧,弗克负荷者。昔人有言曰:「人固不易知,知人亦未易」。王济王湛同居三十年,若胡越相视,则知人岂真易哉?阁下筦枢庭,为天子大臣,厚、樵风尘布衣,在天地间一蝼蚁。数当代文伯,阁下寔司之,厚、樵未许籍衙官列。阁下出入三朝,为时元老,厚、樵黄嘴经生耳。且闽蜀相距弥万里,远近之相悬,贵贱之相悬,贤不肖之相悬,先进、后学之相悬,其间事宜百数驲,举烽燧传呼不相及者,何以三见问而分不间毛发?盖磁石取铁,以气相合,固有不期然而然者。今既蜗吝蠡浅,不逃鉴裁,当展尽底里,以俟采择。厚逸迈而痴,樵幽邃而愚;厚痴绝,樵愚绝;厚于世俗有领袖,樵于人物有林薮。厚见理如破竹,迎刃而解,初无留手;樵见理如攻坚木,终自擘折,稍迟耳。厚于文如狂澜怒涛,滚滚不绝;樵于文如悬崖绝壁,向之瑟然,寒人毛骨。厚仰视韩愈如不及,樵下视李白如常人。厚下笔如迅马历陇陂,终日驰骋而足不顿,且无蹶失;樵下笔如大匠抡材,胸中暗有绳墨,每作文,文成自不晓其义,必求厚为之解说,然后胸中晓然者。厚常曰:「吾弟文章,合有神助,不然,何得乃尔」?厚得之易,得樵而后峻;樵得之纷,得厚而后理。厚得樵而城壁固,樵得厚而朱紫分。厚贞粹之地可容樵千万辈,而峰岠孤峭,樵自出厚之右。厚应辨多方略,樵迟钝有隐思。厚临仓卒若素成,绰有馀波;樵临仓卒,若暴疾昏黄,徐而图之,了无一尘相累。使厚司台谏,则世无豺虎迹;使樵直史苑,则地下无冤人。智解文锋,气挫虓虎,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则厚优于樵;正固干事,不避镆铘,能辛苦其身,为纪纲先,樵亦优于厚。当官正色,不畏强禦,则厚优于樵;小心事君,缱绻朝夕,樵亦优于厚。至当庙廊,拥幼君,当大节而不可夺,则厚能之,樵亦能之。临财廉,取与义,出入无私交之行,可为百僚,则厚能之,樵亦能之。斟酌治体,如扁鹊治疾,尽见五脏凝结,解纷排难,如庖丁鼓刀,无少留刃,厚能之,樵亦能之。厚也、樵也,平昔囊匮中短长不出此耳。推短论长,于阁下有望焉。古者将门必有将,相门必有相。故萧何之于韩信,羊祜之于杜预,王导之于纪赡,李绩之于戴胄,皆相首尾,以成功名。厚、樵生平用心于古人,阁下亦以古人许可,幸犬马之齿未在桑榆,正当戮力周旋,阁下著一鞭于中原,使白骨更生,寒灰复燃,特反掌耳。惟阁下置之肝臆而终始之。
答廖用中书 南宋 · 陈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九五、《默堂集》卷一五
某启:昔者奉书,已不记忆曾出何语。及领所教,申以辩论,乃审谬妄,且感且惭。某于佛祖初无入处,尝试以其书读之,隐之吾心,未有合者,岂遂信焉。如山野之人,虽未尝睹京邑之钜丽,至者告之,因知其不我诬也。而来书便谓某身到其地,故有「无著佛祖处」之语,此过疑耳。若公以兹事非急务,正沈于名利者之说。仆方事科举,岂敢以左右为非。但其所谓大患,不可不复者,不免云云也。孔、孟之教,莫非明兹事者。子思《中庸》,其传处的切,故其语最可信。所谓中庸者,非使人人皆于之求合焉。盖学至于道,则应变曲当,自无过与不及,中庸在其中矣。孔子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能久矣」。子思亦曰:「中庸不可能也」。是故夫妇之愚,可知可能者,非其至也。若其至,虽圣人亦有所不能也。然则是果何道耶?舜之惟精惟一,然后能允执厥中;汤之懋昭大德,然后能建中于民。故曰「极高明而道中庸」者,如此而已。佛氏之言道,亦曰:「平常心是道」。若了此事,著衣吃饭而已;若其不了,而止能著衣吃饭,是亦痴人尔,何足贵哉!唯不可名以痴人,而起居饮食曾与人无异者,夫岂逆理失正而丽于过不及耶?此则中庸之所以为中庸也,非极高明者,能之乎?故凡不得之高明,而惟中庸之求者,未有得于中庸者也。子路欲使门人为臣,孔子以为欺天。其始盖以善为之,至其槩之以道,乃如此。然则学者当自其末而求之乎,抑亦即其本而学之也?所以不贵夫渐进而贵夫顿悟者以此。《书》曰:「惟狂克念作圣」。夫狂者,妄行疾趋之人耳。其一念之正,则初与圣人无异也,故入圣为易。是以曾点愿学,圣人所以深与之。若学道者必历阶级,是狂终不可以作圣耶。吾圣人门户堂室之说,接引中下根之辞耳。历块越涧之马,一秣千里,恐良乐不复限其步骤,使之猥与驽骀同驾也。孔子曰:「由也,未入于室也」。又曰:「颜渊,未见其止也」。二三子之游于圣门,要之,不到圣人,所学不止。其曰「未」者,盖谓其必可至云尔,非谓此止可以入室,而彼止可以升堂也。不然,则人皆可以为尧舜,圣人岂欺人哉!若曰西方圣人不能使顿悟者之多,则又不然。夫顿悟固西方之教也,至其悟之顿不顿,则在人尔,圣人安能必使之?意其不能必使人之顿悟,遂罪其教,岂理也哉?所谓释氏撤去屏障,洞见底里,望之者谓可以直造,故人皆有狂心。夫人之所以不至于道之室者,盖以屏障为之限也。屏障所以得而限之者,以其心自隔也。使人人望之,而见彼无陷阱之可畏,何惮而不入?所以难入者,正以望之未见耳。虽吾圣人之教,固所谓循循善诱者,彼有妄情以柴栅其至虚,小识以狭劣其所居者,其终日行住坐卧,初不离于吾圣人之堂室也。然其由之而不知,圣人虽欲使之悟,亦不可得也。若无深闭固拒,示之以难者,岂圣人之心哉?子贡曰:「不得其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美」。百官之富,得其门者或寡矣。而仆所谓悟之顿与不顿则在人者,此也。然则撤去屏障,洞见底表,又岂独佛氏为然耶?惟公以儒佛合而为一,而以儒者之教为非历阶级则不至,故不得不异耳。夫六经之说,应时物而为之,时异物变,故其言亦不得不繁。以其谆复之故,便即之以求圣人,而不于本然者致志焉,亦恐成入海算沙,磨塼作镜,徒勤无益耳。古今一道,圣人一心,公之所言也。若幸不鄙弃,则仆之言似有相应者,然非敢以为真是也。若以为不然,希再见教,不可以为不足复而置之,遂废琢磨之益也。
灵隐佛海会中五比丘行丐求法语 南宋 · 释咸杰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七九、《密庵咸杰禅师语录》卷下
行脚高士,跳出荆棘林,踏翻狮子窟,周行无辙迹,四顾绝遮拦。见佛祖如生冤家,闻禅道如风过树。向祖师门下尚未得其髣髴,何况末上立志不坚?扶篱摸壁,隈隈𣯧𣯧。二十四气,一时发现。随群逐队,也道拨草瞻风。见善知识,轻轻拨著,便见魂飞胆丧。若无定龙蛇眼目,如何辨别?岂不见云峰悦见大愚芝,首闻大家相聚吃茎齑之语?便乃倒戈卸甲,然后历试诸难,初无玄妙语与之商确,只云佛法未怕烂却。考其心肝,见其壮志,过如铁橛子,遂引入堂司。一日坐后架,桶箍爆堕地,激发本地风光,明见本来面目。走到方丈,口似磉盘,知他底里如何。密庵口门窄,不能为汝说皈。到荆棘林中,老瞎秃必为道破。
静室 宋 · 张明中
押词韵第三部
当年梁武造佛寺,子云飞帛书萧字。
李君得字煨烬中,建立小室有深意。
如今静室傍花岩,此室比心为一致。
峰峦底里著轩窗,明月清风为谁至。
三千世界阔如许,杂遝喧嚣鼎方沸。
铜炉添穗坐结趺,更倩白云锁苍翠(同上书页三○○○)。
七月二十日过王村几到岸遇和中袭明舟回相拉宿于陈氏庵中蚊甚盛达旦不能寝 宋 · 仲并
押词韵第十一部
畏暑肩暂息,初凉戒我行。
王村去城市,捷帆片时程。
到岸才咫尺,两君笑相迎。
回棹不自由,剧谈底里倾。
却泊红莲渚,支筇叩禅扃。
阛阓未有此,一见心眼清。
日暮山萧然,风来竹有声。
危亭仍解衣,坐久太清生。
携枕共席地,醉言强作醒。
蚊声喧不寐,谈馀已窗明。
他乡各蓬转,易散难合并。
共居虽一溪,相望南北城。
胜处偶同践,轻去宁无情。
慇勤拂素壁,留诗当题名。
龙居山人墨戏赋 南宋 · 李流谦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九八、《澹斋集》卷一
龙居之山有隐君子,能人能天,内外进矣。尝戏谓予:「宇宙在其手,万化生乎身,谓予不信,可以小试」。于是莞尔奋兴,矍然振袂,起策老㕙,如身使臂,臂使指,疾徐曲折,惟意之止。予从旁纵观,窃味馀胾。盖其来莫禦也,如川源之东赴,如风雨之卒至;其运而不留也,如走圆于峻坂,如决水于平地;其致一而不失也,如痀偻之蜩,津人之舟,郢人之斤,后羿之矢;其出奇而莫测,如拔帜而赵穷,如削木而庞殪。俄而浑沌破碎,众汇错起,燕都楚壤,越邑吴市,山川卉木之变幻,人鬼兽禽之谲诡。外而蛮貊介鳞毡毳铸鼎之所象,汗简之所志,缃素之所传,墟冢之所瘗,千态万状,可愕可喜。空底里以陈露,窜神奸而无所。予亦变色而作,失声而喟:「艺之精也,一至于是!子于何学而造斯妙?敢问所以」。隐居君子投笔而对:「是心非手,是道非技。吾之始为此也,尝观之古人矣。败缣埃漫,破壁苔渍,陁子道子,顾陆而次,奇踪秘迹,过目不记。久之意若不厌,求履于迹,岂其得履?则闻之师曰:逐末者去本远,信耳者与目异,万生扰扰,不一其类。洪纤巨细,禀自然之形;流转飞动,具不说之理。彼刻楮者,已落第二。故干也所师,帝闲万骑;真龙拿空,叶公失气。见似之者而喜,对面千里。乃观之天地之间,物物而察,道实甚迩。宛然胸中者,皆彼成象;流出笔端者,乃其全体。运生机于目前,发妙意于象外。然意终未厌,此则物耳。有物物者,缄鐍秘严,莫觇其际。于是使离朱索之而伎穷,契诟求之而心醉,乃三日斋而锄其骄色,五日戒而掊其淫志。观之我心,一尘不翳。炯八窗之内彻,纷万象之我备。独操其钥,乾辟坤闭。其动而愈出,如茧吐绪;酌而不竭,如海出水。吾何为哉?应之而已。方是时也,终日捉笔,我不自知,观者何议」!予惊曰:「有是哉!子之妙也。予不知其他,独于文也而尝从事。徒怪夫六经以来,众伎纷蚁,世祀几传,作者几辈,云章星藻,其来亹亹。孟醇庄放,雄严荀肆,屈、贾之幽妍,迁、向之博伟,韩豪柳劲,异味合美,岂夫与子同一经纬」?隐君子笑曰:「观解牛者得养生,见行水者知用智。事固有殊途而同归,百虑而一致,子何知之晚而问之不惠?夫子之妙,我之妙也,我之妙,造化之妙也。复奚辨于彼此,子其然乎?不然,倘曰天下皆疑,吾独得不疑,则俟帝鸿氏起而问之」。
又和六首 其六 南宋 · 杨万里
七言律诗 押侵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帝城底里有山林,桂树团团烟雾深。
玉臂折来数枝月,银髯羞插满头金。
谈间千首有此客,空外一声何处砧。
酒亦销愁亦生病,不须不醉不须沉。
同岳大用甫抚干雪后游西湖早饭显明寺步至四圣观访林和靖故居观鹤听琴得四绝句时去除夕二日 其三 南宋 · 杨万里
七言绝句 押麻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冰壶底里步金沙,真到林逋处士家。
未办寒泉荐秋菊,且将瘦句了梅花。
题荐福寺 南宋 · 杨万里
七言绝句 押灰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吉水县
千山底里著楼台,半夜松风万壑哀。
晓起巡檐看题壁,雨声一片隔林来。
同尤延之京仲远玉壶饯客二首 其一 南宋 · 杨万里
七言绝句 押阳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南漪亭上据胡床,不负西湖五月凉。
十里水风已无价,水风底里更荷香。
林运使墓志铭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六九、《诚斋集》卷一二五
公讳孝泽,字世传,莆田人也。曾祖质,故赠朝奉郎。祖传,故不仕。父选,故任承议郎致仕,赠右中大夫。公少好词章,卓然自立,一时流辈罔不推表。大观四年,升贡入太学。宣和六年,登进士第。建炎初,调建阳县尉,再调南剑州顺昌县尉。会有告某贼欲犯城邑,公不谋同寮,不檄旁援,独计以为可先未发禽也,提兵宵征。黎明,至其所,贼方槌牛酾酒,聚神祠中,乃突掩之,无一人免者。未几,丁太夫人忧,当论功而郡僚有沮格者,通判吴逵曰:「使贼而张,州且不保,况邑乎?是可不赏」?乃以闻。服除,授左承事郎,监建阳县麻沙镇税。秩满,调泉州晋江县丞。太守器其详整,讼有积岁不决者,一以属公,靡不立断,人情惬焉。公所至廉于身,力于职,必欲以其韫及物。至干以私,秋毫不可,上官敬惮之。通判兴国军。秩满,谒祠官之禄,得主管台州崇道观。知南康军。公为郡严而不苛,吏不敢欺。提举广南路市舶,有胡妇蒲持环产以献,为子求官,得之。公持之不下,而言诸朝曰:「互市与夷接也,舶之所入,法归有司,以俟公上之须,未有私献无益之物者。倖源一启,远人何观」?事遂寝,朝论韪之。即拜转运判官。先是,官吏以岭南为非法令所能远驭,类黩货。有县令挟大官要人囊橐之墨且横,公得其受赇状,即举奏之,一路震虩,曰:「是何可犯」?解印绶去者十数人。知漳州,公年弥高矣,听决益精明。北边有衅,歛兵于漳以戍焉。前守匮于赋,故事,戍者既行,居者增餐钱,而州不时给,其徒族立庭下不去,有猘色。公不为动,徐曰:「若辈欲反,必先杀我。餐钱极无几尔,独不可强取」。叱令还营,取一二尤者寘之法,而令月庚之,众服其暇。岁大疫,为糜鬻药,里赒路畀。死不能掩埋者,官为棺歛。部使者上最,迁提点广南东路刑狱,公力辞不就,天子高之。改除直秘阁,主管建宁府武夷山冲佑观。训词曰:「循良之吏吾所重,止足之人吾所敬,中秘之直吾所惜」。朝廷方行综核之政,切齿污吏,有言于丞相者曰:「林公虽老,持节乡部,肃清一路,独不可耶」?丞相然之,白上,除公本路转运副使。命下,八郡耸然曰:「此真监司也」。公即以乡里引嫌,有旨趣公入奏,公谓所知曰:「广南之命既得辞矣,顾拜今命,辞远乐近,非人臣义」。章再上,朝廷知不可彊致,复畀祠禄,是岁乾道六年也。公则萧然自放,因旧葺庐,疏渠引泉,周以花竹,日哦其间。故人过逢,瀹茗弈棋,杯酒淋浪,其乐殆非尘中有也。明年正月十八日疾终,得年八十有三。后九月,葬南郭五云寺之东北。公性澹然,无外嗜。与人交,一见倾底里,至遇事凛不可犯。南康临漳岁倚山泽之入以佐公帑,公尽捐以畀民。遇过使客,燕飨俭而敬,宾亦怃然满意。公自律清苦,一夕视事竟,有持烛送公至闑内者,公曰此官烛也,亟命持去。林氏自唐贞元旌表门闾,公始葺之,敷文阁直学士王公十朋诗而碑焉。公娶阮氏,封安人,先卒。男二人:㮤,左迪功郎、新台州州学教授;枅,左奉议郎、秘书省秘书郎,出知信州。女二人:适文士方庭贲、方自诚。孙十人:文之,为信州贵溪县尉;居之、千之,并将仕郎;馀尚幼。枅立朝岿然,弗激弗随。予晚与枅同朝而厚,予得外补,枅追送予曰:「先君子竁而未碣,非懈,实有待,子其人哉」!予谢不能,既归庐陵,枅又遣一个走二千里来请,铭曰:
士稚而节,石漱雪齧。蔇耇而洿,毁珠负涂。我刍我驹,我亨我衢。我日我晡,畴舒其驱?林公烺烺,闽粤之望。天子是奖,南东其荡。公拜以辞,孰完不隳,孰溢不欹,胡耋不归?莆城之南,佛屋之北。言艺其柏,以妥公宅。清风肃而,冰之玉之。式讹彼贪,尚或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