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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昌创寨劄子1181年1月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四七、《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二○、《经济文衡》续集卷一七、《朱子奏议》卷一一、康熙《西江志》卷一四四、《古今图书集成》戎政典卷六一、雍正《江西通志》卷一一五、同治《都昌县志》卷一一 创作地点:江西省九江市星子县
熹窃见自古建立州县,与安顿营寨去处不同。
州县须得山水环聚,地土宽平,可容官府民居去处,而未必要害;
营寨即须相度地势,果是盗贼来往所必经由之地,可以卓望邀截,不容走透,方为要害,然后建立,此事理之必然也。
故古人于此二者经度安置各有所处,未尝差互。
其州县去处虽非要害,然既有官府民居,仓库刑狱,则亦不可无备。
故逐县皆有尉司弓级,大者百馀人,小者不下数十人,与营寨土军表里防护,其用意亦备详而深远矣。
若以州县去处濒江带河,恐有奸人不测侵犯,便为要害,则凡州县少不近水,设使果是要害去处,其县道亦有弓手,足得防护,不必更于弓手之外立寨招兵,然后可以守也。
本军都昌县者,地实濒江,然上有棠阴、松门、四望,下有楮溪、大孤山,大小五寨,近者四五十里,远者亦不过百馀里,逐处可以卓望把截,是为要害。
其县郭去处,正在五寨之间,又有尉司弓级,额管七十五人,四至八到,在隆兴、饶、江三州、星子建昌两县之间,即与淮南州郡并无连接去处。
百十年来,除李成大盗横流之后,不闻曾有盗贼直犯县邑。
只于淳熙四年,因有散亡穷寇三人匿迹舟中,经由县步,初未尝敢上岸作过,却被尉司弓级缉捉惊赶,即时窜逸。
是时偶有饶州职官沿檄到县,中路得于传闻,意谓本县已被焚劫,遂张皇其事,妄申宪司
一时凭信,便将官吏对移,奏称都昌县接连淮南,而南康管内都无一兵,乞创此寨。
以天子使者持斧逐捕之威,而为穷寇三人惊骇扰乱至于如此,固已可笑;
又况初不计算增兵百人,一岁所费为米一千八百石,钱五百馀贯,绢五百匹,绵一千五百两,使州县何所从出,亦不审虑兵官一员,禁军百人,出在外县,使听何人节制,于民有无搔扰,致误朝廷降此指挥
自今观之,利害得失昭然可见,人无愚智,莫不知之。
故本军昨来辄具申陈,乞行废罢。
今幸朝廷行下使司相度,窃计必蒙洞照底里,力赐主张,使邑屋无侵扰之虞,州郡免供亿之费,遂除一方永久之害。
然熹愚虑尚恐州县官员解事者少,而便文自营之私胜,观望畏怯之习深,既不明形制要害之缓急,又不察公私事力之有无,但恐废罢之后,万一复有冲突,或能累己,又见元系宪司陈请,不无观望之意。
虽到地头相度,往往不能尽公竭虑,而偷为一切首鼠之计。
或称实系要害去处,见有招到军兵,造到寨屋,难以废罢,上误钧听,则熹请有以折之。
夫地势要害、衣粮耗费种种利害,熹前已详言之矣,请更以一事论之。
今所置寨,正在本县尉司之南数十步间,若以弓手为不足恃,则废弓手而专募寨兵可也。
今置寨以来,弓手之巡警未尝敢废,近又会合外县,捉获但淳庄贼。
而所招新兵者饱食安坐,未尝少立功效,及本军行下督责巡尉之际,其军兵反教寨官申称当来置寨只为防护县郭,不合下乡巡捕
其无用如此,但能在县生事扰民,词诉不绝。
州郡相去既远,县官莫敢谁何。
若不早行废罢,向后郡县民间之害,将有不可胜言者。
若蒙察此利害数端之实,许行废罢,其见招军兵数目不多,自可拨隶诸寨,填补阙额,见造之屋,其数亦少,自可就近拨充弓手营房,他无所用也。
岂可明知其伤财害民,有损无益,而但为此羸卒数人、破屋数间之故,留此巨害之根,以贻患于无穷乎?
夫论事不论其利害之实,而欲因陋就简,偷合取容,以徇目前一切之计,此乃世俗浅陋之常谈,宜不足以惑高明之听。
然熹之愚亦有不能无过计之忧者,故敢复尽其言,以烦执事,伏惟幸垂察焉。
其或议者尚虑复有前日舟中三人之盗而不可以无备,则望钧慈更垂体察,只勒本县立限招足阙额弓手,而更于额外增置二十五人,凑足一百人,亦足以增重形势,防卫不虞。
而弓手系属本县县尉知县,等级相承,名分素定,易为拘辖,比之立寨招军,利害盖万万不侔矣。
都昌县与诸寨相去远近里数、形势,今并彩画成图,连粘在前,乞赐钧览。
干冒威尊,皇恐死罪。
魏元履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六七、《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二四
被教,备悉至意,大概只放税、廪穷两事尔。
放税是秋冬间事,且与诸公商量未晚。
廪穷亦是州县间合行事,似不必闻之朝廷。
朝廷每事如此降指挥,恐不是体面。
昨日已作芮书,今录呈,不知且如此可否?
第五等是五百文以下,其间极有得过之人。
若物业全被水伤,固不可不全放;
若但伤些小,如何一例放得?
但百十钱以下产户,即不能如此分别,与全放不妨尔。
西府书旦夕遣去,熹亦当作书,且以老兄所说与熹鄙意告之,惟其所择。
但一两县灾伤,似只是监司州郡事。
执政者切切然只专为乡里理会事,似属偏颇,道理亦不如此。
芮漕之书相咨问如此,若以诚告,岂有不行?
徐任亦方留意此事,尽得商量。
若商量到十数日间,亦须有定议矣。
朝廷在千里外,其为报应,岂不缓耶?
但商量事须酌中合宜,教人行得,即无不可告之理。
其或不入,咎乃在彼。
若自家所说过当,教人信不及,行不得,则是自家未是,安得专咎他人耶?
况禹、稷、颜子事体不同,吾人已是出位犯分了。
若合告州府监司者告州府监司,合告朝廷者告朝廷,尽诚以告之,而行与不行付之于彼,犹未为大失。
今一向如此,却似未是道理。
盖此事一发,使朝廷失虑四方之体,州郡监司失其职,吾辈失其守,虽活千人,不可为也。
如何如何?
不若更度事理之所宜,力告诸公,有合朝廷应副者,令自申明,而约以助其请,则庶几或可尔。
谢诸公书必已有定论,顷见伊川中《谢韩康公启》,乃是除讲官后方谢之。
吴宪既得书,却难不答,且答其书,因谢其意,似无不可。
但诸公无书来者,则未须尔。
将来谢帅之辞,不过自叙己意,谢其荐扬而已(横渠有数篇谢人荐举书,甚佳。),何必作佞语,亦何必作惷辞?
但荐书中有此人姓名,亦是人生不幸事,此古人所以难受爵位也。
养源小批如此,而遂竟去,何耶?
熹看得今日之事,只是士大夫不肯索性底里说话,不可专咎人主。
柳子厚曰:「食君之禄畏不厚兮,惮得位之不昌。
退自服以默默兮,曰吾言之不行」。
今人多是此般见识也。
得汪丈六月十九日九江书云,六月末可到玉山,于彼俟请祠之报,已作书速其行矣。
一请犹是礼数,若又再请,则无谓矣。
熹与书云:「有如再请,忽遂雅怀,而治乱消长由此遂分,岂惟公终身恨之,天下后世亦且有所归责矣」。
不知渠又以为如何。
所欲言甚众,亟遣人,草草。
游诚之九言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二六、《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四五
示喻读书玩理次第,甚慰所怀。
但严立功程、宽著意思,久之自当有味,不可求欲速之功也。
所论日用功夫,尤见其为己之意。
但心一而已,所谓觉者亦心也。
今以觉求心,以觉用心,纷拿迫切,恐其为病不但揠苗而已。
不若日用之间以敬为主而勿忘焉,则自然本心不昧,随物感通,不待致觉而无不觉矣。
孔子只言克己复礼,而不言致觉用敬;
孟子只言操存舍亡,而不言觉存昧亡。
谢先生虽喜以觉言仁,然亦曰心有知觉,而不言知觉此心也。
请推此以验之,所论得失自可见矣。
若以名义言之,则仁自是爱之体,觉自是知之用,界分脉络,自不相关。
但仁统四德,故人仁则无不觉耳。
然谢子之言,侯子非之曰「谓不仁者无所知觉则可,便以心有知觉为仁则不可」,此言亦有味,请试思之。
克斋记》近复改定,今别写去。
后面不欲深诋近世之失,「波动危迫」等语皆已削去。
但前所论性情脉络、功夫次第自亦可见底里,不待尽言而后喻也。
因见南轩,试更以此意质之,当有以相发明尔。
吕子约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三四、《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四七、《鸿乙通》卷一八、《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五五
熹再叨祠禄,遂为希夷法眷。
冒忝之多,不胜惭惧。
今年病躯粗觉胜前时,但心目俱昏,不堪翻阅,深以为挠耳。
所喻向来立论之偏,近日用功之实,甚慰所望。
两卷所论,皆精义也。
其间亦有鄙意未合处,具之别纸,幸更思之。
或犹未安,却更反复极论,以归至当乃佳耳。
同父后来又两得书,已尽底里答之。
最后只问他三代因甚做得尽,汉唐因甚做得不尽,见顿著圣贤在面前,因甚不学。
而必论汉唐,觅他好处,并《文中子》一并破除一上,似颇痛快著题,未知渠复如何做转身一路也。
可因书扣之,令录去,此无人写得也(两书皆引「惟精惟一」者是。)
来书亦于「智」「力」二字必竟看不破、放不下,殊不知此正是智力中之仁义,宾中之主,铁中之金。
若苦向这里觅道理,便落在五伯假之以下规模里,出身不得。
孟子、董子所以拔本塞原,斩钉截铁,便是正怕后人似此拖泥带水也。
熹尝语此间朋友,孟子一生忍穷受饿,费尽心力,只破得「枉尺直寻」四字。
今日诸贤苦心劳力,费尽言语,只成就「枉尺直寻」四字。
不知誵讹在甚么处?
此话无告诉处,只得仰屋浩叹也。
史迁固非班、范之比,然便以为学者于此不可有所未足而欲专就此处寻讨道理,则亦陋矣。
公谨前日一二书来问所疑,觉得却似稍通晓,胜往时也。
此一等人不能谈王说霸,然终是悫实谨厚,是这一边人。
鄙意近来觉得只爱此等人也。
两卷之,今亦不能易纸。
仁字固不可专以发用言,然却须识得此是个能发用底道理始得,不然此字便无义理,训释不得矣。
且如元者善之长,便是万物资始之端,能发用底本体,不可将仁之本体做一物,又将发用底别做一物也。
「平旦之气」以下一节,譬喻得不甚相似。
以元气淋漓、星斗清润为利贞之象,亦不可晓。
「合而言之」一句,文意亦似未安。
大抵仁之为义,须以一意一理求得,方就上面得无不通贯底道理。
如其不然,即是所谓儱侗真如、颟顸佛性,而仁之一字遂无下落矣。
向来鄙论之所以作,正为如此。
中间钦夫盖亦不能无疑
后来辨析分明,方始无
然其所以自为之者,终未免有未亲切处。
须知所谓纯粹至善者,便指生物之心而言,方有著实处也。
今欲改「性之德,爱之本」六字为「心之德,善之本」,而天地万物皆吾体也,但心之德可以通用,其他则尤不著题。
更须细意玩索,庶几可见耳。
求其放心与克己复礼,恐亦不可分为两事。
盖放却心即视、听、言、动皆非礼,非礼而视、听、言、动即是放却心,此处不容更作两节。
今所论却似太支离也。
养气一节,只说得程子意。
若论孟子门庭指意,又却不然。
「至大至刚」,只合四字为句。
「以直养而无害」,此「直」字便是上文「缩」字,下文「义」字。
孟子之意只是每事做得是当,即自然无所愧怍,意象雄豪,所以虽当大任而无所畏惧耳。
推其本原,固未有不立敬而能集义者,然此章之意则未及夫敬字也。
此自程子门庭功夫,因此出来耳。
《易》所谓「寂然不动,感而遂天下之故」,乃指蓍卦而言之。
推之天下万物,无一不如此者。
初不为心而发,而遂不可以言性也。
五峰议论似此拘滞处多,惜乎不及其时而扣之,反复究穷,必有至当之论也。
「孝悌则心下,心下则此心溥」,此意甚巧,然却走了孝弟二字亲切本意。
若但如此,则只「卑巽」两字亦得,不必云孝弟矣。
此盖本因立下「仁人心也」四字,要得贯穿许多去处道理,又怕惹著「爱」字,故不免有此牵彊。
似不必如此,却只成立议论做文字也。
「未知焉得仁」,文义句读恐亦不如此。
若如此,则前所谓「不知其仁」等句又作如何耶?
程子所谓「仁者,天下之公,善之本也」,止是赞叹仁字之言,非是直解字义。
如云「仁者,天下之正理」,此亦只是包含在内,不可便以此为尽得仁字之义也。
「正颜色斯近信矣」,盖谓学者平日心不诚实,则虽正颜色而不免于欺伪,如所谓色取仁而行违者,故以正颜色而能近信为贵耳。
亦非如来示注中所云也。
《论语》所记有失无失,须见到夫子地位,方判断得。
今此所论,亦侏儒之观优耳。
吾人但当玩索涵养,以到为期,自不必如此预先安排此等闲议论,无益于学也。
「所过者化」,程子于《易传》中引之,《革》九五。
及其语录中说,似皆以为身所经历处人化其德。
此意平实,亦与上下文意相应,似不必更为他说。
若论人心本虚,事物过了便无朕迹,却自不妨有此理也。
凡此数说,不知贤者以为如何?
如有未安,幸更反复也。
刘公度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五二、《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三、《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八四、《朱子论学切要语》卷二
见喻旧见不甚分明,更欲别作家计,未知底里果是如何?
但此事别无奇妙,只是见成说底便是道理。
只要虚心熟玩,久之自然见得实处,自是不容离叛,便是到头。
若更欲别求见解,即是邪说,鲜不流于异端矣。
君举春间得书,殊不可晓。
似都不曾见得实理,只是要得杂博。
又不肯分明如此说破,却欲包罗和会众说,不令相伤,其实都晓不得众说之是非得失,自有合不得处也。
叶正则亦是如此,可叹可叹!
陈正己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五七、《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四、《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八四
示喻缕缕,皆圣贤大业,何足以知之?
然亦未得一观,即为朋友传玩,遂失所在。
今不复能尽记,但觉所论不免将内外本末作两段事,而其轻重缓急又有颠倒舛逆之病。
究观底里,恐只是后世一种智力功名之心,虽强以圣贤经世之说文之,而规模气象与其所谓存神过化、上下同流者大不侔矣。
戊子年间所见果与圣贤不异,即其所发不应如此。
以故鄙意于此尤有不能无疑者。
未得面论,徒增耿耿耳。
赵咏道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七七、《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九、《考亭渊源录》卷一七、《朱子论学切要语》卷二
求道不力,衰晚无闻,辱问之勤,不知所以为报。
然少尝闻之,天下有正理,唯博学审问,谨思明辨,不先自主于一偏之说,而虚心以察众理之是非,乃可以自得于一定之说而无疑
若得一先入之言而媛媛姝姝,自以为足,便谓天下之美无易于此,则不唯不足以得天下之正理,亦归于陋而已矣。
胡子曰:「学欲博不欲杂,欲约不欲陋」,此天下之至言也,愿明者以是思之。
若曰佛老之说众人亦知其非,岂以彼之明智而肯取以为用,此殆侏儒观优之论。
今固未论有见于吾道者之如何,但读近岁所谓佛者之言,则知其源委之所在矣。
此事可笑,非面见极谈,不能尽其底里
然为学之初,便欲穷其说之是非而去取之,则又恐绿衣黄里之转而为裳也。
如涉大水,渺无津涯,要当常以圣贤之言为标准,则不至于陷矣。
令弟致道在此相聚数月,虽未能悉力锐进,亦似颇识为学之门户,经由必能具道此间曲折。
凡此所未及言者,可问而知,不暇尽布也。
饶廷老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二、《晦庵先生朱文公续集》卷六、《四朝闻见录》卷四
此间虞士朋与王阮同赴东府饭会,乃其邻郡乡人,必不使人攻之也。
姑少徐之,当见底里归宿也。
游诚之或云参选不得,已归临海,不知然否?
能碎千金之璧而眷眷于破釜,何耶?
伯启闻已西去。
昨日得浙中书云,子约之逝,亲戚有为旁郡守者,遂不复相闻。
末俗益偷,乃至如此,亦可叹也。
所喻极当。
初亦疑之,后闻所得只是庶官恩例,故不自慊。
今既不安,不如且已。
止于未形,尤为深虑。
保状已纳还仲本,印纸今并附其人持归,幸检入。
元不曾发封,但别用纸护之也。
三衢已差替人,正则恐亦不成赴上矣。
丁生顷年代君举,于桂阳自刻其诗集,而属君举序之。
是时盖求入社而不可得,今日乃为此言,固小人之常态也。
示及报状,只坡疏未见。
此其关捩虽未易窥,然其手势规模亦不难见。
盖已排黄子由之说而退之,不久必别有胜负也。
元善已如霅川,其子假日至此,见养子之说,愕然曰:「大人到彼,又头撞矣」!
此语亦有味。
因见仲本,可闲及之。
世间所传坡文,亦未必皆出其手,可更详之也。
某病起,方得旬日无事,比又苦伤风,證候虽浅,然服药发散出汗多,倦乏不可言。
屋下湿润坐不得,阁上又热,无着身处,颇以为苦耳。
诚之进退不决,何乃至此?
渠年几与老拙只争十来岁,前涂事亦可知,若时运来时,又自非人力所及也。
换阙竟如何?
人生凡百信缘,祸福之来,岂计较所能免?
见说贤者虑患过深,几至成疾,何必尔耶?
伯起想已赴班引矣。
中间「道学」二字标榜不亲切,又不曾经官审验,多容伪滥。
近蒙易以伪号,又责保任虚实,于是真赝始判矣。
再次韵送张守 其四 南宋 · 陈造
七言律诗 押庚韵
性资凉踽系时轻,青眼惟公底里倾。
砥柱颓波储硕望,阳春穷谷见高情。
青冥蜚上应回首,陆续诗来可待盟。
念我老无当世意,拟从樵牧寄馀生。
刘共甫枢密 其四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二三、《南轩集》卷一九
某效职于此,亦以十阅弦晦,佩心诚求之之训,味哀矜忽喜之言,怵惕黾勉,幸而未得罪于斯民。
又幸而适遇稔岁,盗贼屏戢,人情颇相安。
惟是区区不敢但为目前计,考究缉理,庶几万有一久远之云补。
今最急者,诸州窘匮,无以支梧。
一路财计,本可以均济,其如计台之壅利何?
秋中有请,愿与宪漕共究一路财赋底里,通融均拨,幸蒙赐可,详细䌷绎,颇见涯绪。
若此论遂定,庶几诸州官吏有俸,军兵有粮,而民力因得少宽也。
邕、宜诸边虽幸悉安静,然野心岂可保?
惟当充吾备禦之实,使有隐然之势,以折其萌,选练亲兵,立伍结队,明其训习,教以亲睦,激以忠义,至于旂鼓器械,皆从一新,收拾强壮,不敢惜费。
今所增已近三百,率皆选士,江淮健者视亦无以相远也。
邕、宜将兵亦与选练按试矣,独患难得好将官,只得短中取长耳。
诸蛮一以信义待之,如买马一事,旧弊革去凡数十事。
最害是盐银辄亏其轻重,彼顾岂不晓?
吾所得几何,而所丧者丘山。
帅司先利夫出剩银之得,受此利啖,而其下官吏悉从而刻减乾没。
今先罢出剩银,正名以率之,而严法以核之,必使轻重悉以实,毋得少罔之。
马官先以此意出塞喻蛮落。
旧来马至二月末方有来者,而罗殿又四年不来市,正以吏侵牟之之故。
今方中冬,数日前邕州已申罗殿将马千七百疋近塞矣,益知忠信之可行,而在我者诚当自检也。
教诲爱念,辄以及之。
自惟孤迹,蒙上使令于此,一日不敢不尽一日之心力,其它非所能计。
独恐浅短绵薄,有所不能胜,又所部阔远,防虞非一,每怀渊冰之念。
钧慈不忘诲旨时及,不胜幸愿!
刘共甫枢密 其五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二三
某承乏远藩,未速罪戾,实惟庇荫之及。
近日郑宪既行,赵漕物故,两台俱阙官,不克兼摄,事绪丛委。
然向来两台于诸州多兴狱事,纷纭淹久,一切观望,不敢与决,困于囹圄,疲于道路,深可怜恻。
今得以决遣解释,颇有次第。
又向来会议财赋事,正缘所见异趣者,不肯商量,计司虚实,终未知其底里,今得以考究无遗,始知异趣者前日诚有掊聚为羡献意,坐视诸州困极,恬莫之恤,深可叹息。
两日来子细区处,为一定久远之计,颇有条理,旦夕径奏于上。
自馀赦条合放而不放,道理不当取而妄取者,悉施行以次蠲恤矣。
自惟愚戆,苟一日在职,不敢不究心,此外身之利害,非所遑恤(《南轩集》卷一九。)
某:宋本作「」。
朱元晦 其十二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二五、《南轩集》卷二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八
某守藩倏八阅朔矣,佩圣人「心诚求之」之训,味「哀矜勿喜」之言,日夜黾勉悚惕之不暇。
所幸纲纪粗定,人情颇相信,向又岁事极稔,盗贼屏戢,目前侥倖无它。
而环视一路,可寒心事极多。
边备兵政,亦随力葺理。
保甲一事,亦颇有条理。
惟是自静江之外,诸郡岁计阙匮异常,甚至官吏乏俸,军兵乏粮,此亦何以为郡,坐视民愈困。
比有请愿与宪漕共考究一路财赋底里,通融均济之计,幸蒙赐可,才此详讲熟虑,庶几有以少宽。
然其间曲折亦多,又不敢欲速也。
学校略与整修,士子中亦有好资质,时呼一二来郡斋,与之讲论,庶知向方。
三先生祠某撰有小记,纳去。
凡此不敢不尽区区耳。
官寮其初颇有拘束之叹,盖习于放纵已久,今却极相安,有乐趋事之意。
其间亦有数人悫实可委,其馀随力使得自展。
有不率者,先之以训督,不悛而后加以法,迩来觉得歛缩者多也。
此路向来盗贼之多,正缘配隶之人萃焉,例皆逃逸为害,比严首捕之科,明其赏罚,接踵而至,几无日无之,收其强壮以为效用,故少戢也。
然广中之人亦自多犯法徒流,常有刑不足以胜奸宄,使人愧惧。
恐兄见念,欲知其详,故缕缕及之。
静江气象开廓,风气疏通。
觉得无瘴疠寒暄之候,殊不异湘中。
环城诸山奇变,柳子厚所谓「拔地峭坚,林立四野」,此语足以尽其大槩。
近观水东诸岩,空明宽敞,惟龙隐最为胜绝。
盖在小溪之滨,水贯其中,深窈停洑,以舟入焉,石色特青润,嶙峻变怪,殊可喜也。
某日间亦得暇读书,但觉向来语言多所未安,尤不敢轻易立辞。
《中庸》末章自「衣锦尚絅」而下,反复引《诗》,明慎独始终之道,区区朝夕惟从事于此,而未之有进也。
诚之在此,极得其助,近亦得暇读《中庸章句》。
晦叔许一来,已遣人取之,旦夕可到,相与讲磨,庶少慰离索也。
共父处人回得书,请祠之意甚浓,闻所施为大抵类长沙
长沙之人,今岁缘贼之扰害,人甚思之。
但某前书劝渠谦虚,使人得以自尽,人才大小皆有用处,而报书谓「到江上尤不见有人才」,某实惧此语。
天下事岂独智力能办?
通都会邑,岂无可器使者
恐吾恃聪明以忽之,彼无以自见耳,若当大任,恐有所妨。
方欲作书述此意,亦望兄自以己意开广之。
今日达官如是公,诚亦不易得,望之深耳。
伯恭今次讲论如何?
得渠书,云兄犹有伤急不容耐处,某又恐伯恭却有太容耐处。
然吾曹气习之偏,乘间发见,诚难消化,想兄存养有道,如某病痛,多兢兢之不遑,正有望时加砭剂也。
陆子寿兄弟如何?
肯相听否?
子澄长进否?
择之亦久不闻问矣。
无咎昨寄所编《祭仪》及《吕氏乡约》来,甚有益于风教。
但《乡约》细思之,若在乡里,愿入约者只得纳之,难于拣择。
若不择,而或有甚败度者,则又害事;
择之,则便生议论,难于持久。
兼所谓罚者可行否?
更须详论。
精处若闲居行得,诚善俗之方也。
贺州有林君勋《本政书》,想亦须见,谩附一本,其间固多未尽,然其人一生用工于此,其说亦着本可贵。
此外又于其家求得数书,有论屯田项目,亦甚有工。
才抄录,续当奉寄。
此公所至有惠政,乃是广中人才之卓然者,殊惜其不得施用也。
所欲言甚多,未易殚究,馀见别纸。
陆子寿1179年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二七、《南轩集》卷二六 创作地点:湖北省荆州市江陵县
某闻昆仲之贤有年矣,近岁得之为尤详,每怀愿见,以共讲益,渺然相望而未克遂,向往可知。
忽辱枉教,三复辞义,有感于中。
第惟孤陋,不足以当盛意也,然而不敢以虚来贶。
讲学不可以不精也,毫釐之差,则其弊有不可胜言者。
故夫专于考索,则有遗本溺心之患;
而骛于高远,则有躐等凭虚之忧,二者皆其弊也。
考圣人之教人,固不越乎致知力行之大端,患在人不知所用力耳,莫非致知也。
日用之间,事之所遇,物之所触,思之所起,以至于读书考古,苟知所用力,则莫非吾格物之妙也。
其为力行也,岂但见于孝悌忠信之所发,形于事而后为行乎?
自息养瞬存以至于三千三百之间,皆合内外之实也。
行之力则知愈进,知之深则行愈达,区区诚有见乎此也。
如笺注、诂训,学者虽不可使之溺乎此,又不可使之忽乎此,要当昭示以用工之实,而无忽乎细微之间,使之免溺心之病,而无躐等之失,涵濡浸渍,知所用力,则莫非实事也。
凡左右之言,皆道其用力之实也,故乐以复焉。
圣上聪明不世出,真难逢之会,所恨臣下未有以仰称明意。
大抵后世致君泽民之事业不大见于天下者,皆吾儒讲学不精之罪。
故区区每愿从世之贤者相与切磋究之,而盛意之辱,欣幸至于再三也。
元晦卓然特立,真金石之友也,然作别十馀年矣,书问往来,终岂若会面之得尽其底里哉!
伯恭一病,终未全复,深可念,向来亦坐枉费心思处多耳。
心之精微,书莫能究,布复草草,正惟亮之。
龚良臣韵有感予尝言一事而验 南宋 · 周孚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君家月旦擅新评,尚复常谈记老生。
可但龙虾元异族,不妨箕斗是虚名。
孤怀曩日谁能会,危语今年子不惊。
更欲为渠倾底里,晓(明抄本作晚)风涩雨未全晴。
解官到郡诸丈置酒岳阳楼招炎为客邓巴陵索诗 南宋 · 王炎
七言律诗 押庚韵
重上危楼览洞庭,故人一笑对飞觥。
君山只似艑山绿,江水不如湘水清。
一日胜游成乐事,三年俗状夺诗情。
天涯邂逅还离别,莫惜樽前底里倾。
用十梅韵答冯簿(原连作一首,据王本分十首) 其四 南宋 · 王炎
五言绝句 押纸韵
清真去边幅,明白倾底里
枳棘见鸾凰,十倍跫然喜。
次韵子大四绝 其一 南宋 · 王炎
七言绝句 押庚韵
世路羊肠久惮行,归来自喜一身轻。
故人零落今无几,独幸相逢底里倾。
汪诚之 南宋 · 王炎
 押庚韵
昏昏未必晦,昭昭未必明。
浑浑未必浊,漻漻未必清。
吾道本自贵,国爵亦可并。
所以鲁素王,但欲比老彭。
嗟予久敛退,用志难峥嵘。
吾友暂蟠蛰,侧耳春雷轰。
韫椟足岂刖,扛鼎肩不赪。
鼓行当擅场,敌者谁为勍。
伫看(王本作观)庆多马,为彼酌兕觥。
下视俗子陋,未识仁者荣。
譬如黄流污,宁涴皎月晶。
相期在远到,所急非小成。
颇恨会遇疏,未免鄙吝生。
大篇何舂容,雅思真和平。
知君培其根,许我撷其菁。
虚静能养心,笃实可存诚。
此理君得之,底里期再倾。
程允夫集序1201年2月 南宋 · 王炎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八、《双溪集》卷三、《尊德性斋小集》卷首 创作地点:江西省上饶市婺源县
予与程君允夫居同邑、学同术,允夫在辈流中藉藉有声,而予出处差池,未之识也。
及随牒宦游,始邂逅于庐陵
见其说经史、论古今,亹亹令人属耳不厌,于是始恨相识之晚。
允夫亦为予倾倒底里,过于旧交。
予自清江秩满,入中都博士,久不闻问,因询乡人之来者,则允夫已捐馆舍矣。
又四年,予始来归。
其婿黄君昭远允夫所著诗文属序。
予读之终编,大抵理胜而词彩附之,淘鍊檃括,俱不苟作。
允夫早名荐书,晚缀仕籍,素所蕴蓄不获见于事业,而惟寓于其文,故所成就如此。
此足为不朽,计于地下无憾矣。
昔者先友竹溪居士张公公予尝为予言:「为文犹之善酿,稻秫必时,曲糵必齐,水泉必香。
投于一器,既熟,去其糟粕,沈浊在下,菁华在上。
其色澄清,其气芬郁,其味醇旨,此良酝也。
惟文亦然」。
允夫之文者,当以是观之。
著作郎军器少监奉祠双溪王炎序。
袁同知 南宋 · 辛弃疾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一七、《稼轩集钞存》卷三
畴咨兵本,眷用老成。
清乎尚书之言,久受知于南面;
任以天下之重,爰正位于中枢
明良庆千载之逢,宗社增九鼎之重。
事关国体,喜溢舆情。
共惟某官,浑璞难名,清明共睹。
在朝则美政,在位则美俗,见谓通才;
若旱用作雨,若川用作舟,益储瑰望。
觕举其大,可知其馀。
笑比河清,无孝肃尹京之严令;
行惟鹤伴,有清献入蜀之流风。
锡驲轺以遄归,长天官而率属,维时宥密,并注安危。
智勇若子房,乃能决胜于千里;
文武吉甫,孰当为宪于万邦?
今而付之真儒,上将属以大事。
尽发所蕴,聿观厥成。
复郓、欢、龟阴之田,请从今日;
致唐、虞、成周之治,何待来年,爰立之期,可拱以俟。
瓜庐屏迹,药裹关心。
属柄任之得人,与士类而增气。
竿牍小夫之智,莫抒诵言;
岩石具民之瞻,徒皆佥瞩。
毫端易窘,底里难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