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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太守 北宋 · 赵旸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三○、《三朝北盟会编》卷九九
奉亲如常,惟是遭此大难国破君废,坟墓残毁亲戚破亡,殆无生意
台旆出都之后庙论日益背驰九月又失太原十月初失真定
观望之徒,犹持不与三镇之说,至于百官廷议
事势至此,乃妄为不使一骑得还之言,荧惑上听
十月下旬虏人忽遣王汭来使议画河为界,仍闻铁骑已欲渡河
汭颇不逊大臣无如之何
乃遣耿南仲聂昌朝悉从其请。
正忙中,唐恪乞罢复相,何㮚处置乖疏
耿、聂方北渡而虏骑已南来斡离不魏县济师,黏罕自盟津涉河,寻得一底里,皆乘马浮河而过,庙堂更无措置
但自十一月十四日,遂闭城门,初犹日开一两门,放人樵采至下旬虏骑大至,更不复开,旋为守城之计。
斡离不馆于城东刘家寺,黏罕设寨于南郊斋宫
闰月初即下手攻城,且遣使来,欲得宰相亲王议事
当国不肯行。
东水门屡危,斡离不复专遣使见告云:「事急矣,亲王宰相不出,必破城也」。
不肯,兼迟留使人每日不使对。
使人都亭驿厅上,盘旋不能定,但云:「是好公事却如此说」。
当国者但告上云:「彼二帅悬军远来,是送死之时。
彼乏粮,故急欲讲和」。
不知虏人自于近京五七百里,分兵驱掠自家百姓牛羊运粮山积也。
至二十三日陈州东属人放火炮,烧楼子三座,亦有金贼一二千上城幸得杀退,已大危。
斡离不遣使来告曰:「宰相亲王下城便罢攻击」。
以为虚伪,而孙傅皆亲宿城下,恃守禦之。
至二十五日午未间虏人于烧了楼子处走上城,守卒遂溃。
俄顷大至
是日风雪异常城上人亦不能立。
是夜虏人纵火楼橹,而大风如扇,平生未曾见,火光下照幽室中亦如白昼,虽平日说雄话者,皆恐惧胆落也。
一城之下,但知候晓就戮矣。
至五鼓初,旸与舍弟扶老亲行于深雪中得一委巷诘曲可藏避处,并幼累跧伏其间
至申未以来,忽有人来报虏已讲和不复下城
然近有稍窎居者,不论贵贱,皆被虏却。
御街近南一带,并西冈等处,士大夫妻子不可胜计囊橐埽地矣。
二十九日上出至军前,三日始得还。
自此之后劫掠稍止。
然诸门皆虏人开闭城上尽是虏人日夜鼓声不绝,其为恐惧,殆不可言
上在军中不得已上表于金主。
自号为大金皇帝
至十二月二十三日,急遣使来云:「得本国指挥,要金银犒设
金一百万铤,银五百万铤,铤并五十两」。
众论以为此数太多,虽竭京师公私所有,必不能办也。
不如侍从至军前者,往恳用事之人,痛乞减数,仍乞作年限,看其所何如
坚拒之云:「且与他尽力根括,看所得如何」。
方报去,旸亦三次论之。
其馀侍从台谏言者极多,终不见从。
至正月初五日,忽再遣使催督云:「敛金银十日,并无报应不知果有此数否」?
始方说与要数太多,似不能足意,已怒云:「何不早说也」!
腊月中间,已曾遣用事人遍视府库,见内藏库有绢千馀万匹已就整数千万匹矣。
以谓金银亦必可足,见说不能足,乃不喜
至初九日晚,复遣使请车驾出城,议上大金帝号事。
时已昏夜,忽传指挥来早驾出,从官不及知。
诘朝至军前。
自此日候乘舆之归,寂无所闻,但每有军来传诏语曰:「只候议事了,便归也」。
虏人四门交割物色者云:「城中所有物色皆来买,并用左藏库钱」。
府库所有物,无不来般。
四门皆有交纳官,皆公然云:「要皇帝归,须候纳足金银也」。
自后上日有批语云:「急根括金银然后可归也」。
之者无不掩泣
是时侍从百官分头根括,旸亦在此抄劄事。
十六日,已根到金共十九万馀两,银一百七十馀万两
乃自留守孙傅以下,皆供军令状云:「已根括尽得」。
每日催督稍缓,只云:「烦请皇帝打毬毕,即归」。
至二月五日,遂云打毬毕必便归。
上出百官日至南薰门下等候
初五日官吏士庶骈填不知其数。
前此日有烧香炼顶愿,及至门闭方散。
次日拂旦,人又聚集等候,又至晚散。
快行家,亦无一人军前来者
旸来,见孙伯野云:「上曾有语不,遣人来否」?
伯野云:「每日有人至,不似今日一人来也」。
大忧闷而归。
是夜二更,遣吴正仲幵莫寿朋俦废立文字禁中留守处。
黎明始见群臣,皆抚膺大恸
伯野复来秘书省,遂三四次作状申军前具述皇帝恭俭无失德,又已称臣大金,乞依旧圣上临御
恳祷备至不从但云本国指挥不敢改易
继又请乞皇太子皇叔燕、越二王亲王之贤,皆不从
又持上亲劄,来请上皇亲王皇后帝姬皇太子出城,少顷不出,即入禁搜求矣。
上皇亦虑,转更惊恐
初七日未申间,闻请郑皇后皇太子每日复来,迫胁转急。
其使皆自乘马至宫中不可禦,但深痛愤而已
自此至今三月间,须发皆白。
岂谓生太平无事之时,乃目见祸乱如此
初七日秘书省自缢,乃忍死偷生
至二月二十三日军前张邦昌百官状,请本官权摄国事
子能军中屡求死,使人昼夜视之
至此又再索金银尤急,其实欲以迫胁京人无异议
至二十五日,急来请促根括金银梅和胜执礼户部尚书。)、陈子干(质,工部侍郎。)程伯玉(振,开封尹。)安次(扶,礼部侍郎。),及侍御以下台官南薰门外议事
先将南榻以下四人尽去衣,各遣壮士五体,并令合就地,以湿棒自肩背至腰打五百棒,背疮更不可言只如手臂皆拽脱,并不省事,抬归。
次将、陈等四从官皆先去巾带反缚跪膝,后用大棒敲死,仍割去头。
其酷如此痛苦何言!
至三月初一日晚,送张子能来。
是时不食五日,恐其遂死,及送入,仍令铁骑衣甲挟兵临门,云:「城中异论,即屠城」。
张馆于尚书令厅。
至初五日父老大号泣,升令厅云:「金人已欲屠城,且告相公急救一城人命」。
不得已号泣挥众使退。
虏人遣人使作汉装,于令厅人众探伺,知众心如此,乃于初七日册宝来封张为楚帝国号大楚,都于金陵
因请免百姓金银请见军前众官,始肯令冯左丞长源曹枢密载德路枢密允迪谭世绩孙觌汪藻等还。
从行而北者何㮚孙傅张叔夜司马朴秦桧等。
都城破敝城中冻饿死者不可计。
米麦至二十四贯一斛肉一斤两贯三百,菜数茎三四百文。
今城已开,门外残破,并无居人
二麦已熟,无人收割
勤王之师已有劫掠计,赦恩之后渐次宁息
虏人近在浚州酸枣阳武过渡都城不满百里岂安于此耶?
今则帑藏皆空,禁中供御乘舆之物,悉为虏人般尽。
至于秘书图籍国子监鸿胪馆职文思染院官吏,皆取去,今幸有放归者。
宗姓上人悉皆家属取去。
日日勾收诸国人,如捕盗贼
初从行时亲族相别牵挽道路号呼不可闻
不谓盛时乃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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