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注释
衢州新建贡院记 南宋 · 李处权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一
古之取士,论终身之行,不试以一日之长。居州处于学,及其贡于天子也,亦自学而宾兴之。及既贡而选之也,则取其行能同耦者射于泽宫,泽宫者所以择士也。古之择士之所惟见于此。自是而降,汉以秀孝贤良,魏以中正九品,惟贤良射策于天子之廷,其馀则考其素行,无试于有司之文。至隋建进士法,唐因隋旧而浸盛,其贡士之制,又有明经、明法、书算,每岁仲春各郡县馆监课试其成,以礼遣之,试士之法,始见于此,犹未有所也。惟汉以前去古未远,俗尚敦朴,有司一出于公,士亦信其所有,一介自修,爵禄随至,故无僻远幽隐,而废滞毕举。及其后世风俗浸衰,公道化为私恩,人材怵于势利,廉耻汩没,奔竞成风,如贾求赢,侥倖一得。于是有三互之法,黏名之制,有挟假之禁,革滥防奸,如此其备。自古文物之盛,莫过于本朝。主上继统承业,尤留神于取士。三岁大比,取士至数百人,而州郡之充赋于有司者,大郡至数千人,其次犹参伍其一。故寺舍官府殆不足以赢之,茇舍棘藩,取具一切,湫隘暴露,防禁不严,奸弊滋起,有司玩习,恬不知省。衢为大郡,在东南号称多士,每三岁来试于有司者,无虑四千馀人,然亦无所谓贡院者。中书舍人襄阳张公作牧之二年,适政之成,补苴罅漏,无以不理。会三岁诏至,吏以故事告公,乃慨然相州之西北隅,得元爽之地,实始建焉。肇自丁卯之七月,而成于其十二月。籍旧逋以其用,故人不病扰;取游食以助役,故工不告劳。作堂于中,各五楹,重其后堂,挟以左右庑,为吏舍庖湢之所。其前堂为东西序,又其前为长廊,东西相重,以待试者。外为大门,挟以两庑,以处凡有司之隶于试所者。为屋百间,从四十丈,广半之又加六焉。高其闬闳,厚其垣墙,前日之弊事革无馀。既成,会行乡饮礼,于是率州之宾老士大夫以落之。卒事,相与周览四望,惊所未见。此邦固多士,先是龙丘刘君章廷对第一人,益有奋心,争相磨厉,风俗为移,盖数百年未之有也。而襄阳公之治,威行爱立,吏畏民服,遇所未为,指麾亟办,不俟终日。是役也,一方之士赖焉,又岂数百年所有哉!或曰:「虽然,今为是耽耽者旷数年以待,不几月之用,其为不急之务欤」?处权曰:「不然,凡国家取士,岂非所谓至公者耶?斯院之役,使人人得安意挺志以毕技于前,而秋毫之私无所隐,所以奉承法令者,苟嫌于豫备逆设,而苟且是图,盖为政之公患耳。且子欲以取士为虚文乎,虽无院可也」。或曰:「然则盍书之」?乃刻石以记。
按:康熙《衢州府志》卷六,光绪八年刻本。又见嘉庆《西安县志》卷四七。
江山县学记 南宋 · 章颖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六七
古之教亦详矣,不特国有学也,于遂于党于家,亲不遗于贵,疏不遗于庶,朝觐会同无非教也,四时读法则教寓于读法,三年大比则教行于大比。其效至于耕者让畔,行者让路,出入有常度,斑白者不提挈,风俗之美何如哉!后世之教及于士而不及于民,所以教者又皆记其文而遗其实,不耕而望夫穫也难矣。人见其如是也,则曰文华之胜而遗士习之蔽,人材之盛不在科举之间,其说固美矣,而颖未以为然也。今之所以为学校者无教也,特廪之而已。一士之不饱,一宇之不葺,固州县之责,而身不立,名不扬,亦尝有终夜不寐者乎?宗族称孝,乡党称弟,亦尝求古人而企及者乎?见危致命,见得思义,亦尝有味古书之言而反之者乎?若犹未也,则是教之未至也。若夫因古之名求古之实,县于民为近,县宰于官为久。江山之邑壮矣,而山川之秀美实萃焉。县之有学其来已久,辟墙为重门者丁昌朝也。重建大成殿者鲁訔也,立外门者商伯也,新讲堂者邹浩也。知县汤悦、县尉熊可量常葺而记之。岁久复圮,今黄汝嘉又加葺之。在学之士合辞以来,求记于颖。窃谓前后相继而汲汲于此亦善矣,然今学之教非古之教也,故道其所以然,使为邑者知究其实,不徒玩其文,知求其心,不徒便其身,则因学以教,庶不为虚文,庶乎不愧于古矣。
按:康熙《衢州府志》卷六,光绪八年刻本。
偈颂六十五首 其二十二 南宋 · 释咸杰
押词韵第十部
生铁铸牛头,牵犁还拽杷。
智者笑忻忻,愚人惊怪差。
古往今来几百年,更向鬼门重贴卦(举《圆觉经》中道:居一切时,不起妄念。于诸妄心,亦不息灭。住妄想境,不加了知。于无了知,不辨真实。)。
按:以上辑自住衢州大中祥符禅寺语录
过江山 元 · 贡师泰
七言律诗 押青韵 出处:古今图书集成
万山深处开孤县,下马入门风满庭。
雨脚远垂松涧白,云阴低护稻田青。
已知卖剑人归野,还忆弹琴客在亭。
喜见寰区多卓鲁,最书时复到虞庭。
按:整理自《古今图书集成》衢州府部
题文笔峰 明初 · 袁敬所
七言律诗 押豪韵 出处:古今图书集成
郁萧台馆五云韬,锦绣山川压巨鳌。
一水光摇银汉小,九天星逼玉楼高。
鸾分花影栖红药,龙戏珠光照碧桃。
踏碎烟霞归去晚,月华寒晒藕丝袍。
按:整理自《古今图书集成》衢州府部
青湖春水 明初 · 袁敬所
七言律诗 押萧韵 出处:古今图书集成
巴蜀春风雪早消,汪洋便觉润衢饶。
波分彭蠡湖边绿,浪接钱塘江上潮。
鸥鹭忘机閒白昼,鱼龙得志起中宵。
几时觅得扁舟去,云满蓬窗月满桡。
按:整理自《古今图书集成》衢州府部
裂帛题诗 元 · 何氏
七言律诗 押元韵
妾长朱门十九春,岂期今逐虏囚奔。
失身无补君王事,死节难酬夫婿恩。
江静从教沈弱质,月明谁与吊归魂!
只愁父母难相见,愿与来生作子孙。
草木子:元至正间,衢州陷,龙游有一大家妇何氏,为兵所掠,裂帛题一诗云云。书毕,即投于江而死。
东宁百咏 其七十二 清末至民国 · 苏镜潭
七言绝句 押庚韵
江东子弟旧知名,年少终童誓请缨。
凄绝瑞香亭下路,将星黯淡阵云横。
作者注:「林文察,字密卿,彰化阿罩雾人。父定邦,以义侠闻于时,为土豪所杀,文察年十九,闻耗大哭,指天誓曰:『不报仇,非人也。』迹豪所在,猝击之,力擒至父墓,剖心以祭,赴县自首,副将曾玉明以为勇士,出诸狱,命募将随征。咸丰十一年(1861),奉檄援浙,复江山,已而汀州、连城相继陷,奉调回闽克之。又平沙县之乱,同治元年(1862),解衢州之围,克遂昌,遂攻松阳,五战皆捷。二年(1863),署福建提督,戴潮春起事大墩,南北震动,诏命渡台平之。文察所部『湾勇』,皆乡里子弟,朴素坚武,死生相处,故能以少击众。是时延平告急,左宗棠奏调内渡,率台勇五百,不足战,请济师,嗣漳州陷,檄统全军移驻万松关,太平军悉锐来攻,督所部奋斗,遂阵殁。」
章戴桥记 南宋 · 毛宪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六四、雍正《浙江通志》卷三七、光绪《衢州府志》卷一○
岁强圉单阏之春三月,宪蒙恩繇西掖出守长沙。被命辄行,单车遐征。道过章戴之东津桥,里父老相迎,意甚真,为之少休。童仆因问水之源委若桥之颠末,曰:水出北山,达于江,旧有石,莫知其始。每夏秋淫潦,辄奔放汹涌。绍兴甲子,桥遂以坏。时官府靳予,徒责之民,四里正仅成,略约以济,岁率一再更。水甚随圮,行者咫尺不得进。察院李公信甫自应举调官,取道于此,绍熙元年庚戌,实来典州。暇日顾寮吏曰:桥梁之设,有先于东津者乎?首议以钱二百万从父老请,属寓居故徽州通判陈公羾,召匠虑材,经营缔建。寺丞萧公忱继之,捐钱且百万;参政娄公机时知西安县,亦二十万。总钱一千五百万,其出于公家者五之一。陈公倡率里衎佐费,董视斯役,不惮寒暑,细大必亲。桥旧无基地,皆沙碛,公授役徒以方略,穴之深,从衡平以木三重,然后累石焉。柱为一节,梁以巨木,覆以石版而加甓焉。袤六十有四丈,广十有六尺,上为覆屋,两岸有亭,亭之侧为寮舍,居浮屠氏以备汛扫。桥之下流为堨,蓄水以护桥址,是曰壅滩。盖始于庚戌之秋,成于辛亥之冬。余听其言,徘徊顾瞻,喟然曰:桥距郡城二十里,国家南渡,驻跸钱塘,繇此桥趋行在所者肩摩毂击,商旅传递,日夜旁午。桥成才几年而石将泐,木将挠,壅滩将溃,僧寮将厌矣。设就颓仆,奈何?昔孟轲氏谓子产不知为政,而惓惓于徒杠舆梁之成。薛惠为彭城令,桥梁弗修,虽父宣亦心知其不可。孰谓吾郡邑他日果无任修缮之责者?父老盍少待之!追记斯言,于今又九飞萤矣,顾未有发余之昧昧者。前官告院陈君汶一日访余寂寞之滨,问无恙外,蹙頞谓予曰:「先君有志东津桥,殆无遗力,今漫弗訾省,实所甚惧。某方𡞦焉在疚,将语诸乡里,则岁适旱蝗,盖藏赤立。将告诸官府,则赋入有限,供亿无艺。公盍为我筹之」?余答之曰:事难以倚其必集,当要其终;人难以逆其弗从,当惟其贤。今太守寺簿魏侯下车甫期月,政平讼息,而治强梗匪纵匪恕,宽逋租匪趋匪迫,用是民安物裕。人有赴愬告语,率容受弗却,徐择其利害罢行。先是章戴、宣风二坊课钱至重,最为厉民,前后守臣非无意蠲减,以数隶供上,屡议辄止。侯独恻然念此,刬磢搜抉,岁得二百万闻于朝,永以代输,民病少瘳。至若易清献祠宇之陋,增雉堞门关之庳,事有可为,次第毕举。且郡丞郑君如冈俱有贤称,度能力赞其决。君盍尝试以东津之役言之?安知其不勇于从者!陈君是余言,乃率前知处州寺丞王君廷芝与宪三人者诣郡白前故,魏侯亟领纳,曰:此郡邑责也,苟利于人,其敢辞也?□□□出□币□□万钱,相与□□议既叶□□□□□□之□□庀工,大略因其先君子之旧而加意,雍滩疏凿浚深,堤防坚密,僧寮欹朽,彻为新之。越三月役终,侯取废寺及没入官之田可为四十亩赡僧,区画周尽,足利悠永。落成之日,东西行者欢欣呼舞,溢为歌诵,有曰:「东津之桥,岁久弗葺。湍流漱齧,过者岌岌。陈继先志,谋之孔急。厥费实繁,顾力弗给。乃告郡侯,如水流湿。议用克合,事用克辑。孰济登兹?陈君之力。我歌陈君,曷其有极」!又曰:「东津之桥,走集之冲。积淖于夏,雨雪于冬。昔行者尼,今行者通。昔忧其挠,今侈其雄。铁柱填地,长虹亘空。莫难于始,莫难于终。成终者谁?魏侯之功。我歌魏侯,曷其有穷」!呜呼!一桥之成,颂者四起,于以见人心易感,而魏侯之政为之本也。抑尝谓为政无他技巧,有仁民及物之诚心则近道矣。世之尚操切,事誇诩者,往往虚取求赢,俭人丰己。或规羡馀以媒进用,或称过使以钓声誉,视道路之政反以为迂缓不急者多矣。清明之朝,何取若人?今魏侯陶濡淳懿,振饬蛊弊,爱人一念,流惠百年,顾不甚贤也哉!是役也,陈君得以成其先君子之志,魏侯又有以成陈君之志。夫为人子而成先志,孝也;为邦君而成邦人之志,义也。一举而兼二善,岂独行者之称,实于教化有关焉。是不可以无述,因为叙其废兴之由,以告来者。魏侯豹文,寿春人,子文其字也,盖文节丞相犹子云。
按:民国《衢县志》卷一七,民国二十六年铅印本。
景高堂记 南宋 · 闻人阜民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四、康熙《衢州府志》卷五、雍正《浙江通志》卷四八、嘉庆《西安县志》卷一四
上即位之二年,考覈民庸,敷究治道。大理丞永嘉萧君忱,以面对论当世务切于民者,上嘉纳之。时三衢屡阙守,议者良为难,君独奋然请曰:「为政有要,使吾毫铢有未尽,虽易且甚难;揆之吾心而无愧,稽之众志而弗违,虽难固甚易也。愿自请以治民」。于是辍诸朝迹,剖分左符。君以忠槩先烈克施于政,至衢访民所疾苦,抑损先己,凡征敛之赋,取赢于官者悉蠲之,捐利以予下,不为表暴,推广实德。未几而田野告丰,闾里安辑,桴鼓希鸣,庭无滞讼。期年,民益安之。郡之后圃自初有庳屋五楹,荒圮特甚,乃仍其旧,支苴倾漏,涂雘漫漶,敞以轩楹,环以流泉,规画不加于前,而简邃清幽,顿易旧观。且谓:「圣人论政,益以无倦,盖存乎思始以图终」。爰即中楹,列三贤绘像,以为蚤夜之思,起敬之所。清献公里居孝弟,所应绘事;而范太史之系,实寓居超化寺,代有令闻,视衢为归。绍兴制旨,且命范氏经理司马文正之绪,范所寓则文正公之所寓也。乃以文正、太史二像,参绘清献,名其堂曰景高,使元祐风烈奋厉乎百世之下。后之继此,期以中古易今世者,要不吾庆也,岂特为登览烟云,啸咏风月而已哉?阜民始以淳熙初典教于衢,粤十有六年,丞郡婺女,偶以檄抵衢,会见君思政堂上,相与道旧故,语平生,契尚适同,因属文以为记。顾惭窳陋,岂足以叙贤侯为政之美,况二三故老曾不足为其役,恶能以论道其懿?窃观夫子之至是邦也,蚁丘之聚,犹得以窥其方,仪封之鄙,犹得因从者以见,所过者化,未易以迹言。至若中心之蕲向,有若前哲,光辉所暨,无往而不存,则知「景高」之作,视超览之旷远,双石之怪奇,固不得以相高,而贤侯志意之所著,即此可以知矣。乃敬为之书。
按:民国《衢县志》卷一七,民国二十六年铅印本。
和风驿记 南宋 · 毛幵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七一、《古今图书集成》考工典卷七○、光绪《衢州府志》卷五、嘉庆《西安县志》卷四七
绍兴十七年七月二十四日,新驿成,复古也。衢为州,当东南孔道,闽越之交,舟车往来,视一都之会,以故舍馆为尤急。先是,置驿在治城西门之内,不数十举武,由陆则属于涂,由水则即于川,道既便近,宾无留难。岁庚子,焚于睦寇之乱,厥后计功百倍,则徙建于他所,去捷就迂,人以为病。又时兵火之馀,一切趣办土木之用,苦窳不坚。岁月滋久,栋宇圮腐,上雨旁风,四无屏蔽,狸鼠所嗥,榛秽所区。暴客奸人,狃为囊橐,至者惧不敢入,则返舍于逆旅。馆无寄寓,其来已久,向之废地,遂弃弗有,僦民为居垂三十年,更十馀政而莫能复。紫微舍人襄阳张公来莅是邦,德惠敷施,年谷屡丰,闾里无事,乃新官府,以谨吏治。积弛所因,相次就绪,然传置之饰,久而未暇。至是按图审故,乃曰:自吾为此,耨荒栉垢,亦既有成,唯是四方之在我者无所馆,举近遗远,岂吾之心哉?则以教邑令赵不猷,使属役赋功,即日而用迁,期年而告成,不费有司,不挠民力。为屋四十三楹,广袤五十七步。堂宇胪分,翼以两庑,重垣四周,闬闳有闶,庖湢库厩,各视其次。爽垲靓深,崇大华奂,凡所规画,咸如其素。门有守吏,里有候人,宾至如归,举无乏事。舆人诵之曰:新馆宏宏,自公成之。远而迩而,人具宜之。我有饩资。勉尔来思。岂无他邦,非公畴依?昔者是遗,嗣今其谁?公乎公乎,无遽归乎!在昔赵氏,相晋而隶。人以赢资,宾子产治。郑而乘舆,以济涉夫。岂无令德,具美则难。惟公仁以惠下,信以立事。仁故无阙政,信故无愆令。是举也,人乐道之如此,岂独贤于二子者邪!敢请书以告来者,俾无忘其所始云。
按:民国《衢县志》卷一七,民国二十六年铅印本。
鹧鸪天 当代 · 熊盛元
押尤韵
启宇梦芙聚饮京华,新河当夜自西安乘军用飞机与会,平明辞归,虽列子御风,不以疾也。
列子乘风汗漫游,银湾水浅月为舟。
峨峨魏阙来仙客,莽莽燕山豁醉眸。
千日酒,百重楼。
分曹射覆兴悠悠。
舌端惊看悬河注,平视甄妃羡未休。
注:张说甚赏杨炯,以为“盈川文若悬河注水,酌之不竭。既优于卢,又不减王。耻居王后,信然;愧在卢前,谦也。”曹公使甄妃出见诸臣,诸臣皆俯首而立,刘公干独平视,以饱眼福。用甄妃典,亦隐含义山“宓妃留枕魏王才”之意也。
造石香炉题记(崇宁元年三月二日) 北宋 · 段蠲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七二
真定府行唐县合河村使南庄造香炉,维那等段蠲妻郭氏,男段受、段立,孙段希,合家眷属二十三口;张密妻封氏,男张澄、张济,合家眷属一十一口;张思妻董氏,男张立、张文,合家眷属一十六口;张开妻封氏,男张温、张良,合家眷属一十口;张从妻刘氏,男张珍、张恩,合家眷属一十二口;张旻妻侠氏,男张秀、张太,合家眷属一十一口。崇宁元年壬午岁春季月初二日记。
按:《常山贞石志》卷一二,清道光刻本。
大宋重修铸镇州龙兴寺大悲像并阁碑铭(并序端拱二年正月) 北宋 · 田锡
出处:全宋文卷九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国家改元曰端拱之年,有司下镇阳之奏,以大悲铜像镕范既久,高阁精庐缔搆已就,琢他山之石琰,请好词以铭镂。秋七月,天子视朔于明堂之日,王言如纶,乃命词臣,俾濡染摭实之文,叙修□废兴之事。臣再拜稽首,惶恐祗肃,以为刻贞石,垂丕休,扬圣朝崇建之本末,视后人耳目之听信,茍非鸿儒硕生,有大手笔,空门实相,达□心观,则安能抽秘思,答明诏?徒以末学肤浅,昧道荒忽,聊叙万分之一也。夫随感而通,能救诸苦,谓之大慈大悲乎;应变无方,能现诸相,谓之千手千眼乎。然真性本空,不生亦不灭;冥数前定,有废□有兴。周显德中,世宗纳近臣之议,以为奄有封略不过千里,所调租庸不丰边备,校贯屡空于军实,算□莫济于时须,于是诏天下毁铜像,鼓铸以为钱货,利用以资帑财。金人其萎,梁木其坏。化身从革,通有无于市征;圆府流□,岂执著于我相?而惟镇之邦,惟镇之民,万人聚,千人计,惜成功,□见毁,冀上意以中辍。虽卜式出财以有助,而赞皇执议以不回。洎像坏之际,于莲叶之中有字曰「遇显即毁」,无乃前定之数乎?物不可以终隳,必授之以兴复;时不可以终否,必授之以隆昌。我国家应乎天,顺□人,革有周之正朔,造皇宋之基业。南取越,西平蜀,崇道教,兴佛法,无文咸秩,隳像重兴。乾德中,乃命重铸大悲之像于是邦也。虞衡伐木,司爟用火,法阴阳以为炭,□天地以成炉。岂万物之铜,万灵之庸,凭帝力以神速,因匠哲而功倍?既而镕成,满月之容,如冠轻霞,升于颢□。青莲为目,天花饰躬。四十二臂,金色曈昽;七十三口,宝相穹隆。仰之弥高,瞻之益恭。洎搆以摩云之阁,如褐蓬壶,倚于辽廊;□□旋题,风清宝铎。十□三袭,危梁□跃;重阶复道,飞栋电㸌。夕月莹其藻绘,朝霞饰其丹雘。有周之毁也既如彼,我宋之兴也复如此。今皇帝嗣鸿业,凝睿图,运应千龄,道超三古。成汤克己,称其德也谓「齐圣广渊」;帝尧为心,称其道也曰「聪明文思」。用七德,讲五□,□□礼义德刑为战器;疆四海,宇万方,而以动植黎元跻寿域。豆笾有践,配烈祖于上□;金石成文,谒先师于太学。列儒臣以侍讲,祀先农以躬耕。礼容彬彬,帝仪穆穆。六服群辟,罔不率□;四夷左衽,罔不□□。延虎观以议偃兵,访鹣林以俟检玉。包匦述菁茅之职,公车献封禅之书。岂不由德动天?天道顺,星辰轨道,风雨咸若,来浙帅,俘晋主,祥麟出,黄河清。天且弗违,况于人乎!佛犹其依,况于鬼神乎!越太平兴国之七年,秋仲□月,粤有苾刍,其名琼法,祗受宣旨,专主佛阁,焚修勤恪,住持教化。以为像之设也,□阁之成也,宜周之以廊宇,严之以闬闳。于是经之营之,七年于兹。化舆□,鸠众财,人心□,财用备,土木其萃,班、倕斯至。始揆日以悦使,俄有时而告成。长廊翼舒,回映□其千柱;重门洞启,壮丽豁然四达。然琼法有如是勤、如是化也,如是缘、如是功乎。噫!民有馀财,方能施佛财;众有羡利,方能修福利。引而伸之,夫所宝者慈与俭,所修者礼与乐。叙彝伦,建皇极,生民所以获福者,中国圣人之教也。所去者贪嗔痴,所修者戒定慧,诸天由修福生,诸趣由造罪入,超无生、證无漏者,西方释氏之教也。然非明圣在上,则像法畴依;非富庶在下,则塔庙不立。今公帑有羡财,国廪有馀积,可以营佛事,创梵宫,不害民,不妨农。农亦有馀□,民亦有经产,可以舍净财,结善缘。闻钟磬之音,则随喜之心生;睹慈悲之相,则□□□□起。□花由是献,金币由是臻。赞睿泽如东溟之深,祝圣寿若南山之固。其应如响,获福无量也。臣文非润色,职在司言,祗诏徬徨,命笔数四,以为文不迨意,意不迨理,理不达于真谛,文不称于王命。江淹才尽,宁摛五色之毫;相如思迟,徒奉九重之旨。铭曰:
吾皇御宇,运膺下武。金玉王度,为佛法主。《易》不云:「圣人而万物睹」。《礼》有中庸,《易》有变通。筌蹄至理,与佛□同。臣所谓王泽流而三宝方崇。天生蒸民,树之司□,□□帝力,谓衣食自足。所以归依佛,归依法,而获天人之福。佛度众生,摄以慈悲,莫测神化,以感应无遗。所以不可量,不可思,而为□人之师。范金成象之容,瞻仰云中。傍双列于□,□严厥功。上栋下宇之制,岌嶪空际。高特出于楼台,彫锼其丽。若士若庶,至菩萨前,稽首法愿,结其因缘。无远无近,睹菩萨相,膜拜展礼,除其罪障。其毁也无乃示有周□□,其□也□以彰皇宋其昌。诏下创立,圣谟洋洋。功成磊落,福善穰穰。□镇之邦,在冀之方。全赵封圻以画野,恒山郁盘以连岗。慈为云兮敷荫,慧为日兮扬光。祐我圣皇,宝祚□□。
端拱二年,岁次己丑,正月癸未朔,十五日丁酉建立。李思顺、李屿、李继元鑴字。
按:《常山贞石志》卷一一,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石刻史料新编本。又见《金石萃编》卷一二五,《八琼室金石补正》卷八五。
大宋真定府藁城县重修文宣王庙堂记 北宋 · 徐晟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二
于以古之贤圣,仁善哲智,有理道于世者,当普率之下,俾士庶蒸丑晨夕而服御其教,寝兴而饮饫其风者,颇多于今昔矣。故得生立祠而死建庙,斋严飨祀,以时不忘者有矣夫。懿哉!众圣之内,具兹全德者,莫尚于我鲁宣父乎!且众贤圣以各善一端,时仍共服;独宣父以洞诸遍识,名乃奚称。洎于仁善哲智者,皆契宣父之道而生矣。故感普天之下,州闾郡邑间,靡不崇构建庙,以莫大之德而事之矣,以莫涘之圣而奉之乎!洎晋高祖之御宇,柴世宗之握图,二世昏蒙,纪纲斯紊,群臣奸佞,上下无常,是致征讨互兴,盗贼众起。南蛮谓之不归,北虏谓之不服。东形彗尾,西见毛头,四海有地以交争,八表无年而清肃。贤愚莫辩,贵贱无分。古庙灵祠,倏忽而燬成灰烬;高岸深谷,逡巡而掌草夷涂。今稿城县者,白狄旧封,全赵属□。厥土惟上,其民实繁,户扇仁风,市多君子,崇儒重本,人皆富心。在邑西南隅,素有文宣王庙一所,傅以□构参差,廊庑□映,真容具美,禋□以时。遭彼乱离,焚燬俱殄。斯后天骄渐息,时将欲宁,黄河犹是以频清,里□于焉而数出。是故有我皇宋应运而起,为时而生。端拱临轩,垂衣御宇,邦家保乂,社稷传芳。三帝愈胜于三皇,百代本枝于百世。□□为范,示民有孚。华夏无虞,中外咸肃。元功惟序,六府孔修。黄屋贵而匪心,赤子微而是念。戈戟销偃,文物茂兴。昭示国庠,明启□学,□春诵夏弦之业,劝秋礼冬诗之功,率乎宇宙之间,化被无为之教。我皇上每兴大礼,思被宣王。是千官变化之门,故万代纪纲之主,虑兹方国,及于下都。以前朝兵革之时,损大圣栖神之境,百寮忘本,多士无归。俾共力以兴修,使虔诚而藻饰。今有知县王公,性本稽古,道寔通儒,少践科场,长贵班职。高抱崆峒之气,武尽美焉;博怀宣父之风,德益善矣。一同之内,民归父母之恩;万户之间,政在宽猛而理。所感晨羊不饮,夜犬无声。狡徒犹是以吞声,猾吏以之而屏迹,寇贼率泯,□部惟清。常聆忠顺之言,每报孝慈之事。年谷屡稔,租赋无亏,仁风既行,原草自偃。邑内之宾从每序,筵中之士子常臻,述先王之道为谈珍,论后贤之业存信宝。爰稽世本,景在儒宗。一遵敕命以严明,二仰先师而志笃。仍讨旧址,悉变荒榛。太原君遂以择彼福庭,在诸驿右,自减清俸,助建崇基,致宾从多士,靡不舞蹈而归适焉。俄□班匠遐来,□输逖至。梁栋山阜,榱桷云屯。争畚锸以交驰,施板干而互起。庸功者勤勤而尽力,效智者孜孜而殚心。不月之馀,诸相备□。庙貌中堂而□若,尊容正位以生同。四科左右以承颜,诚疑请益;十哲周旋而侍侧,有若聆言。三千之儒众具陈,六万之博徒咸列。望衮冕以齐恭,睹山龙而若惧。垂衣南面,端拱居尊。睨峻宇以敞然,瞩丹楹而焕尔。楶棁□烂,栭甍绣新。歌者斯临,如过武城之下;童儿忽至,疑与互乡之言。飨彼牲牢之盛,魂无陈蔡之忧。九仞之墙得窥,六爻之义如享。可谓怡颜似语,瞬目如生。奏彼清音,有疑听矣;祭之滋味,寔若嗜焉。使登门者上泰山而见天高,有及□者淤巨海而知水阔。德硕若是,人皆仰之。伟矣夫!忖以昔贤往圣,未有不宗我宣王之教而行之者乎!如晟者文苑小儒,词林下客,有鲁钝庸常之性,乏洪笔丽藻之才,虽耽古圣之书,莫善文章之趣。既承请托,焉敢无言,谨为颂曰:
懿哉宣父,厥德传芳。生知其道,玄□于方。海大难测,天高莫量。从兹下古,出作彝章。文垂世范,语立朝纲。备物致用,奚事不臧?鸿渐其教,凤至为祥。礼授周旦,法祖文王。穷神知化,舍短从长。忆度容物,仁恕无疆。否于东鲁,尊于有唐。师保哲辅,□饰明王。天地比德,日月同光。上善设化,汪汪洋洋;定仪立制,穆穆煌煌。用之则行,舍之则藏。何险不□,何患不攘?奚大不察,奚细不详?彀张万有,掌握毫芒。树兹四序,分乎五常。今迨皇宋,厥誉弥彰。□□普率,祀□馨香。万代之后,圣德蕃昌者也。
大中祥符二年,岁在己酉,二月丁亥朔,廿七日癸丑□时树。左班殿直、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太子宾客、武骑尉、兵马监押、□知县事王文化,将仕郎、守主簿王惟清,将仕郎、守尉李元思。
按:《常山贞石志》卷一一,清道光年间刻本。
定州重修北岳庙记 北宋 · 韩琦
出处:全宋文卷八五四、《安阳集》卷二一、隆庆《赵州志》卷九、《古今图书集成》山川典卷四二、康熙《曲阳县新志》卷一○、雍正《山西通志》卷二○一、《金石萃编》卷一三四、恒山志、嘉庆《真定府志》卷一四、道光《直隶定州志》卷二一、光绪《重修曲阳县志》卷一二 创作地点:河北省河北省直辖县级行政区划定州市
天下之岳五,独北之常方,人目为大茂山,而岳名不著。岳有祠,不知废于何代。今庙于曲阳县之西附城,距岳百馀里。考有唐以来记刻,皆不载废迁之由,故非质于图志,人或不知岳之所在焉。于礼,祀莫大于天地,而五岳次之。古者天子坛以祀四望,若时巡至其所,既柴,然后秩而望祀之。庙而祭焉,非古也,其后世之文乎!然则为之者,诚有意焉耳。夫崭然而石,坳然而谷,泉焉而百派别,林焉而万干擢,岳之形也。倏霁忽冥,伏珍见祥,喜焉而风雨时,怒焉而雷雹发,岳之神也。人狎其形而易之也,薪于是,畋于是,安知其所以为神哉?君人者患民之不知也,于是庙而像之,以警民之耳目,致其严奉之心,使违祸而趋福,虽文非古,其于教也固益明矣。若其视察之品,则三代以降,皆以公,有唐以王。我朝抚有天下,驯致太平。真宗皇帝绍祖宗之隆,以建皇极,封泰山,祀后土,旷绝之礼,无所不讲。由是尊五岳而帝之,复以「安天元圣」之号,表于我神。惧世人之未详也,又制《奉神述》以明之。盖爱民之意深,则报神之礼重。斯诚也,虽万世可知矣。故庙宫之制,崇饬宏大,惟礼之称,著于定令,以时缮修。历年既长,吏职废怠,日风月雨,以圮以漏,功大费广,人焉不葺。每岁立冬,天子之所署祀册,就遣守臣,以祗祀事。至则罗其笾豆洗酌之具,与执事者升降于颓垣坏庑之间,退而安然,罔以为恤,慢神渎礼,莫斯为甚。庆历八年夏六月,某获领州事,得居岳镇之下,知庙之未完也,由市材弗给,役徒弗充,而民罹水灾,岁以大歉,凡厥用度,弗敢为扰。会有诏毁乡民之擅为祠者,得取其材以济之。益兵暨工,责成于邑吏,而旷时不集。通判军州事、屯田员外郎游君开,谨于其事,愿尽力焉。率其县主簿李奕,留庙所百馀日,悦使其众,而已焉弗懈。于是弊陋朽挠之迹,焕然一新。又于其庭起士民荐献之宇,俾勿亵于神,而神益以尊。彩绘涂塈,罔不精极,宜神之喜,肸蚃来宅。皇祐元年冬十月某日,以讫功来告,僚属请以鄙文志于庙石,而弗克让。夫吏之为政也,有善恶焉;神之为鉴也,有祸福焉。善焉而以福,恶焉而以祸,神理之宜也。或反是焉,则非人之所知矣。守臣当谨天子之命,而治神之居,洁神之祀,修己以爱其民,人唯神之所以祸福而已。谨记。
按:《重修曲阳县志》载此碑原题《大宋重修北岳庙记》,题后署:「推诚保德功臣、资政殿大学士、光禄大夫、行给事中、充定州路都部署兼安抚使、兼知定州军州事及管内制置营田劝农使、上柱国、南阳郡开国公、食邑一千户、食实封四百户韩琦撰并书。」末行上题「朝奉郎、太常博士、通判定州军州兼制置营田及管内劝农事、上骑都尉、借绯钱贻范篆额」,下大书「皇祐二年正月十九日立」,末角署「常山郭庆□谏刻字」。
元氏新建县学记 北宋 · 曾宏
出处:全宋文卷八九一
人之生性固有异,贤者明,愚者闇。明而不思,行或迷其适;闇者无相,则伥然罔所不至矣。学,其相闇之本欤。三王四代,莫不急于是,以抵隆治。方是时,家犹有门侧之堂,况诸大者乎!其于民,爱而教之,可谓至矣。汉而下,或缺或微。当夫僭暴相陵,干戈纵横,则睨庠序,如馁者之睹镃錤,谓为无益之具。吁,可痛也已!我朝以文致太平,国有学以养士。庆历初,天下晏然,台阁多当世豪杰。上访下议,欲使民尽登道艺之域。于是益建大学于东都,复诏郡县,皆自立学。士限日隶业,然后应试于有司。时州将邑长,人人以教育为己职。兴创未备,会朝廷虑士或迫于耕养,则不能奉诏,遂罢限日之式。当治者不原其意,以谓前制变弛,一切不复问,故有未堂而止,半功而辍,已成而废者。噫!士大夫果有意于民,其当以号令缓急事教化哉!元氏肄真定,介倚山险,民庶而事丛,河朔邑亡七八与比者。庆历五年春,枢密副使、河北宣抚使富公,荐田侯为□令。二年,迁著作佐郎,例当趋阙。今中丞郭公,时作镇牧,惜其去,请之,诏许复任。处邑凡五年,侯举进士得第。识敏而才博,明民敝,精法意,胥徒之贪黠者,敛巧慑气。而奉指顾民,有以讼至,必委曲尽其辨,辞穷然后寘诸罚。故在重辟,亦自悔咎而无怨。久之,威惠浃洽,境内大治。因间顾谓僚友曰:「愚不才,逃责于斯已数岁,幸而嚚讼简息者,鄙心勤察,而粗谨法令耳。夫务齐于速者必以政,欲治之远者莫如教。邑有孔子祠,虽像貌仅存,而隘且漏,不广以葺,则教将安兴?我将兴之而为之学焉。会诏诸佛庙,有不由王命而置者,皆毁之。邑所废,得材甚夥,因以足用。又侯尝涖事它郡,前邑佐按民籍,益乡皂,过越旧贯,众所不欲,侯还,悉舍之。及是闻侯将营学,皆请效力为谢。物不调敛,功不董饬,半月而告成。堂、室、门、爨毕具,而器亦备焉。至圣南面衮冕,与王者等。自颜而下,列四科者十人,以公服侍其侧。侯帅邑之官与士,斋戒冠衣,行释菜礼。登降兢肃,拜俯庭下,如见君对父。居民观之,乃知吾夫子之道尊,往往诏孙若子弟,舍利执卷入学从师授。长者诲,幼者听,日渐月渍,寖以彬郁。议者谓,非独孝睦廉让之风行,抑将有伟材巨器出其间。己丑七月,侯迹厥事于书,遣介持走中山,告旅人曾宏曰:「请子为我文,以志岁月于石」。宏览书而叹曰:失火之家,先汲缶而后营陂池,非好小而恶大,理势然也。田侯为邑,始以政法治敝,终以礼义申化,真得先后之宜矣。夫士之得仕,不患在小,患丧本以□俗。宏每观今世有假道方册,拖绅朝廷,出则据千里之广,不能兴一善,凿民耳目,而反惑祸福之说,左右老、佛,以掊削于下,心尝壹郁惜惋,恨未果折其妄。今闻侯能于数十里地,顺承天子令,取瞽夫聩妇媚佛之材以崇学,而张明圣师之道,使邑人有所瞻闻,而变为善乐无算。既辱命,故遂以书而不敢让。时皇祐二年二月十五日记。
文林郎、守县尉韩□,文林郎、守主簿李顺之,三班奉职,监酒税颜庶几,左班殿直、天威军兵马监押、权巡检郑化成,承奉郎、守秘书省著作佐郎、知真定府元氏县田照邻建。
按:《常山贞石志》卷一二。又见乾隆《正定府志》卷四五,民国《元氏县志》卷一六,国家图书馆藏拓片·章专六七。
淮阴侯碑铭(庆历八年四月) 北宋 · 陈荐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
秦以力称帝,任私智以鞭笞天下,民不胜痛,思易其上以止之。胜、广乘聚,欲操戟木,□猛士鳞附,□□秦势,然率庸庸人,无高才卓画,不足了大义。及刘项起,龙超虎跃,用六合之愤以灭独□,若翻巨石以击瓦缶,何□□耶!两雄并峙,势疑而争,朝战暮伐,生灵未得出涂炭。然籍以刚暴涩赏,汉以仁爱大器,英雄多去□为汉用,自是兴亡之理白日也。韩公讳信,少尚阔大奇伟,不谨细□。始事项氏,不得用,脱身归汉,高帝用酂侯言,擢为大将,故得尽其才以驱驰天下,为汉立战功多矣。史氏皆汉臣,谓公叛诛,无一语及锱铢善,惜哉!谨条史事,以明公为。初,自汉中翼高帝出陈仓破三秦,缚□□将魏豹,东出井陉,一击剪赵,杀馀擒歇。功名盖天地,威德震万里,而师事亡虏,谨奉顺煦,若童蒙之为者,以咨下燕齐策,□席是势。举弱燕弊齐,犹苍搏乳雀,舒翼则获耳,而□□受谋于广武君,引由余、百里奚事为證者,何盖知图天下之功,当用天下之智。豪杰之所蕴有一也,其所以异者用舍也。计当时之士,闻此声□尺筹寸策者,孰不求用于公之□乎!汉诸将之功无公右者,能多得谋士然也。史不载者脱略耳。后之人,权位才□寻丈矢谋制事,或得发线□,则骄色傲气,艴艴见颜面,谓举世无我对者,矧爵尊势重,著绝世勋烈,而师事困贱者耶!呜呼,公之风无嗣矣。及侯淮阴也,召畴昔辱己少年,嘉有壮才,引为□□,了不以□□□意。后之人平时有□忽违戾,一旦得志,大必诛,小必放,茍脱去,视其亲□□□尚未易前意,况引而贵之耶!呜呼,公之风无嗣矣。当□田□杀龙沮,顾天下犹掌握中物耳,而拒蒯通、武涉之语,忠贯金石,岂卒反耶?高帝偕群雄起草莽,一朝已帝,众臣顾其□魏者不能无防,益以吕□□忍,故成其意。陔□之战,项籍始死,即袭夺公军,祸本兆矣。云梦槛归,虽畏天下之口,赦而不诛,祸体成矣。海内己□,□力无用,不能知几向晦,鸣□冲下□疑以图自全,而有其功烈,怏怏不满,遂陷钟室之祸。噫,公之智明于时而暗□□,知圣贤之始而不知圣贤之终。每读史至此,未尝不辍书而泣也。公死,彭越继族,由是庐绾、英布辈指高后杀诸□□畏祸叛去。属天下新造,疮痍未完,继以大兵,下益搔困,而高帝竟以流矢不起,斯吕后为已。自汤武而下□□业□石,雄武明决无如汉高者,而不克蹈先王之美,刑于寡妻,为后世虑,牵帷箔之爱,不忌亵污□之干政,及抱□□鲁动干□□□屠戮宗室,非忠义之臣维持,几毁大业。太史迁号通博明大体,乃纪其史,同帝者□□妇人夺夫政,必引□□为典故,以乱天下者不可胜纪,悲夫!古人有言曰「牝鸡之晨,惟家之索」,信哉!按《易·家人》之初爻曰:「邻有家,悔亡」。高□□不能闲家以节法,正别内外之位,遂汩天地之大义,其后悔可道哉!于戏,圣人之言,遵之则治;舍之则乱,□□□明切也。庆历六年夏,□□簿鹿泉,东境乃昔背水战处,西境故有祠。谨□铭曰:
养虎□兽,□□虎肥。心忘山林,遂触杀机。时虽曰宜,后人可悲。
按:《常山贞石志》卷一一,石刻史料新编本。
临刑诗 其二 明 · 杨继盛
五言绝句 押麌韵
天王自圣明,制度高千古。
平生未报恩,留作忠魂补。
附:赠杨公临刑诗二首
其一 吴国伦
食禄分忧士怜君独处难囊头追孟博断舌继常山雪映心犹赤风吹骨愈香伤心千古恨挥泪洒斜阳
其二(次前韵) 王遴
仗节多臣子从容就死难忠怀吞瀚海义气压衡山魂断关河杳名存草木香丈夫无别泪含笑赴云阳
(相传赠诗最多闻见之余仅得四绝尚冀博览君子惠颁寿世焉)
其一 吴国伦
食禄分忧士怜君独处难囊头追孟博断舌继常山雪映心犹赤风吹骨愈香伤心千古恨挥泪洒斜阳
其二(次前韵) 王遴
仗节多臣子从容就死难忠怀吞瀚海义气压衡山魂断关河杳名存草木香丈夫无别泪含笑赴云阳
(相传赠诗最多闻见之余仅得四绝尚冀博览君子惠颁寿世焉)
藐姑山 清 · 方朝
五言律诗 押文韵
一角青天缺,孤峰补白云。
洞深泉自出,山险路难分。
日月愁关锁,风雷乱见闻。
但令栖隐去,何必遇神君。
按:“风雷乱见闻”,深山中疑鬼疑神,真写得出。予游良常山,有“风雷生绝壑”句,然自视觉平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