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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戆议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七、《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六三
子自嘉泰三年冬造朝道淮西,始识邓伯允友龙,慨然以兴复自任。
明年邓召还,予意开边之议已决,会明年春正月召试玉堂,乃极陈权奸猾胥、债帅骄卒必取祸辱,宜急于内修,缓于外攘,凡数千言。
侂胄见之大怒,徐楠承望风指击之,侂胄曰:「得无成其去就之名乎」?
乃止。
是时张伯子徐文子地官侍郎王公皆先后以不合去,大抵皆徐疏也。
丁侍郎常任亦能以条具异论去,极于钱伯同之谪上饶,自是莫敢有言者矣。
钱、张、徐、丁之议则固知之,若《北山戆议》则昉见乎此。
呜呼,何其直而畅、辩而不讦也!
《诗》曰「匪用为教,覆用为虐」,亦足以发千古之一叹云。
朝奉郎通判台州曹君易墓志铭嘉定十五年十一月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一四、《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七二、民国《瑞安县志》卷一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嘉泰间余佥书剑南西川节度府。
方是时,承平日久,民物阜蕃,公私交裕,虽卑官贱有司,簿书筐箧之外多可称纪。
有曹君一致,时为干办四川茶马司,笃实而聪,艺于余,相友善也。
余为国子正,又与偕至在所,山行水涉,于泳于游,交儆互发。
后十有九年,再点班行,访一致何官,曰:「尝通判台州」。
「焉在」,曰:「死矣」。
呜呼,其中若是而用若是邪!
其子惟日寻过余曰:「吾先君子葬未有铭,惟先生之尝同寮也,是以不敢他请」。
余乃叙之曰:一致名易,其先闽人,避五代乱徙温,居安固之许峰。
曾祖文甫
祖迪。
父广居,累赠朝奉大夫
母蔡氏,宜人
一致少敏晤耆学,于书无所再读,下笔数千言。
淳熙八年进士第,调尉明之慈溪教授开州南安军,由四川属用举主改官知福州长溪县,主管江浙等路坑冶司文字,坐言者主管某观,起家通判台州,年六十八而卒。
始未第,已名闻太学
其再为校官,能使遐陬僻峤咸奋于业。
在蜀,惟买书数千卷以归。
长溪豪猾屏息,人称之,方伯监司闻诸朝,录名中书
祠官禄七年,泊然将终身。
余知一致深,信其所挟负者得施于时,必有出于人,而仅行乎职业之间,又不合以退。
士遇则见于世,不用则亦已矣,所惜者非才也,时也。
娶同县陈氏,赐号安人
子二人:惟日,迪功郎、新上饶县主簿
惟月,业进士
女适承信即、前监□海酒税平阳林湜
一致之卒以十三年十月甲子晦,年六十有八,葬以十五年十有一月壬申,墓在许峰。
铭曰:
皙乎动容,浩乎蕴中。
曷亨其禀,而塞彼逢。
不惠于极,以彦我邦。
邪,右斯幽宫。
宋故籍田令信州王公墓志铭1225年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一八、《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七六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共惟乾道淳熙之盛,俊乂错出,祖宗德泽之感,前哲风流之被,固非一日,亦惟我孝宗皇帝封培而兴作之。
是时官无小,士无远,姓名登闻,朝奏暮召,从容造膝,交启互发。
人知疑必问,问必辩也,莫不积诚以备对。
夫然,故事有中失不可诬也,人有能否不可掩也。
淳熙十年分水县王公自中中书舍人王公蔺特荐,诏赴都堂审察。
未至,数以问近臣。
及见,曰:「望卿甚久」。
公曰:「昨诣堂,宰执已传谕圣旨,草茅贱微,何自得此」!
因反覆敷陈数百言,为动容。
徐出二疏,其略曰:「臣尝读唐《兵志》有言,蓄兵所以止乱也,及其弊也,反以为乱,又其甚也,至困天下以养乱,未尝不为寒心。
今去古既远,井地之赋不得而论矣。
所可论者,唯唐初国无供军之费而军足以待事。
故自贞观至开元,百三十年间,战胜攻取,伸缩如意。
自其法废,致天下大乱。
太祖皇帝有意于更革,而当时议者未能远谋,故为今日之计,莫若取唐之意推而行之。
唐初民田皆从官给,今两淮、荆襄西蜀,三边之地田之在官者,往往散而为民田,民田正数之外,包占尚多。
朝廷务宽边民,终不致诘。
臣请言之:曰营田,曰力田,曰屯田,曰宫庄,曰荒田,曰逃绝户田,此边田之在官者也;
曰元请佃田,曰承佃田,曰买佃田,曰自陈、续陈田,此边田之在民也。
曰义勇,曰神劲军,曰弓弩手,曰山水砦,此边军之在民者也。
州曰厢禁军,县曰弓手,镇砦曰土军,其重地皆有戍军,此边军之在官者也。
有官军、有民军、有戍军之地,又皆有城池,若可以为固矣。
然有城而不能守,不如无城。
今戍军往来,仅同逆旅,人之多寡不与城称。
号为义勇者,又为生生之具,一旦有警,则民必先逃,而军亦不能守矣。
守且不可,奚暇议攻?
臣愚谓宜尽以并边州县镇砦分缓急为上中下三等,以精卒配之,多者至三五千人,少者不下数百人。
然后以田之在民者家出一夫为卒,得免其田税六七十亩。
家无常人,人无常数,取其强力武艺堪充军者而精其选,使勇者知贵,怯者知耻。
其民之田多者,听以田募客为卒,卒五人以某生户为伍长,而免田税二百亩,十人则为什长
田愈多者军愈众,军愈众者税愈轻,而阶级又愈进,入则有主客之恩,出则有部曲之分,租课悉循其初,官无所与,而新募流民者官更量给之,如此则主户乐出其田募民而为卒矣。
于是因民田之近于州者,三十里内皆使家于州
于县者,二十里内皆使家于县
及新种之时,乃以古制即田为庐,田事毕而后反,使与所配之卒犬牙而居,不为营而为坊。
为民者因农隙以事武,为卒者皆分为三番,而季一上,以给官司之役。
盖一年之间,番上者仅四月,而馀月得自治生。
夫如是,则军民合一,通馈问,结婚姻,皆有安居乐业之念,而吾事集矣。
下至镇砦,亦莫不然。
去州县镇砦远则聚而居之,为之府如唐法,上府千二百人,中府千人,下府八百人,立都尉将校之官,为堡障战守之具。
依险负阻,相度经营,务事宜。
名其军曰卫府,此民田也。
官田则官募军或民分屯之,悉从府卫之法,每屯上至千二百人,下至八百人,名其军曰屯府,此官田也。
如是,则并边之地无一夫非卒,皆思所以保家计,存骨肉,卒然有戎,莫不协心毕力,以事死敌,其与族寓之军闻风先溃者,功相万矣。
积以数年,屯卫军益强,官军缺者勿补。
军益强,费益省,恢复之后,即推其法于西北,而卫屯之军满天下矣。
然又当先选天下忠良勤干之贤,不间文武,为之守令将帅,授以方略,责以事功。
贤焉则久其任,且使其子若孙之贤者得世其爵。
尽罢诸司而专以总领者统治之,通融有无,品节劳逸,增鼓铸以给其资,置平籴以收其利。
迁移招集,适于便宜者辄行。
于是练沿江之屯以壮边军之心,练三衙之军以为顺动之备,又练内地州县军以待不时之须。
令天下皆设武学,立子弟所,招效士以收翘楚之才,文武并用,军民杂居,化民为卒,化卒为民,使其声势足以相接,密疏足以相维。
四头八尾,触处为首,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
虏若猖狂来寇,则清野入守。
虏攻一处,必虞诸处之师,势不免立营置栅,分兵抄掠。
则所在府兵依其乡井设伏,出奇以破之。
若长驱深入,则我表里之军夹而蹙之。
欲全师而出,则我之诸军随而蹑之,持重徐行,见可则进。
于是六飞亲督侍卫之兵出临江上,气势既,斟酌号令,明信偿罚,务尽众善,无一发差舛,则北方豪杰舍二百年父母之国将安之乎」?
其二略曰:「臣尝观自昔兴王之世,必有道同志合之士,此不可多得,得四三人或一二人足矣。
陛下必已有所属,臣不得而知也。
臣徒怪所在州县或连数城,以守令问之,民鲜不非笑,是使元元安所倚赖?
风俗奚由美?
奸盗奚由戢?
或重用之,又将何以胜任」?
奏对之明日,特命改入官,除籍田令
数语大臣:「朕急欲用自中,可与超迁」。
未几,又语大臣:「自中必有善类,令举其所知者」。
呜呼!
君臣之间,未有相得之素,一朝陈谟,问对蜂出,无虑数千百言,猗其伟欤!
后四十有四年通判绍兴王自强以书抵余曰:「吾兄道夫有经世大虑,受孝、光两朝非常之遇,卒困于谗。
庆元五年八月癸未,赍志以没。
十有一月,葬仙坛故山。
中书舍人陈公傅良志其圹,今未有以铭之也。
子秉笔太史氏,可使堙没无传?
敢状其事,以惟子也请」。
按状,王氏系出琅琊
五季之乱,自闽徙温之莆门,高祖父母徙凤池,葬际坑。
公之曾大父正臣,不仕。
大父成子,又徙四溪。
廷佐,累赠朝请郎,母安人施氏。
生三子,公为长,气度超绝。
年十八,丞相叶公梦锡尝辟塾延之,命诸子从学。
明年入都,诸公闻风愿交。
参知政事周公葵给事中吴公芾礼部侍郎王公十朋尤见器重。
乾道三年,朝廷议遣归正人,公叹曰:「是绝中原之望也」。
诣阙上三疏固争。
其意谓朝廷内虚无贤,掇时相怒。
初议罪,时相面奏云:「靖康因士人伏阙几召乱,尝著令伏阙者斩。
自中者,陛下前欲从恕,且当远窜」。
曰:「不可」。
曰:「亦须编管」。
又曰:「不可」。
曰:「送远郡听读」。
曰:「送近处」。
于是遣之徽州,仍谕知临安府姚令则,差晓事使臣发送。
姚面宣上意以戒使臣
是冬,时相去位,戚方以贿败。
公以书自通于尚书周公操,未之识也。
得书大悦,率同列白其事,以郊霈得自便,听读人该赦自公始。
乾道六年春,谒范公成大西掖,始识韩公彦古,距上书时四年矣。
淳熙元年就试两浙转运司,为诗赋第一。
四年再举,登明年进士第
周益公必大详定官,谓公论宣和大观事皆人所不能言。
暨殿试,中第一,孝宗皇帝宣问,籍记其姓名,循修职郎舒州怀宁主簿
两淮旱,以赈济有方,资政赵公彦逾以漕节行郡,举之以风诸郡。
燕公世良代之,以朝命下州敷买六合筑城砖,州县惧乏兴,勿敢言。
公乃言曰:「旱暵为虐,而边臣遽请城筑。
且以蕲、黄、舒、和、无为五郡言之,砖以片计二百二十二万,片一十八斤,为钱三千六百重,人四片,为钱十四千四百,丁庸船僦,此何从出也」?
燕用其说,人两贤之。
其后为令奉常,会监察御史阙,善其前对,欲用公。
王鲁公谓公尝言朝士皆不可用,今为御史朝士皆当束担矣。
于是忌者并力索瘢,不可得,遂诬公布衣时纳韩彦古,今荐其才堪宰相右正言蒋继周劾公。
方公上书时,韩在下僚,未之识也。
公既去国,孝宗简记不衰。
蔡邵州必胜陛辞,曰:「人才不易得,如王自中本无事,等閒教去,心颇念之」。
于是排沮者益力。
明年二月谕辅臣与边郡,辞以资浅。
上曰:「且与通判」。
道授郢州通判
十四年三月,道改知光化军
初,上谕宰执以见阙边郡授武学博士邹诩,及进呈,上特笔命公。
公守边务在结人心,固保障,为民代输绍熙元年夏料役钱,减常贷直,免房廊河渡等钱,赏罚有章,人乐为用。
绍熙二年入见,光宗皇帝云:「闻卿有忠直之誉」。
又问常时作郡来,当为何官,欲留之。
公谢曰:「朝列有不相乐者」。
曰:「朕嗣位之日,寿皇言卿可用,令朕记取」。
公固辞。
翌日,宰执曰:「王自中以母老再三不肯留,近郡孰阙守」?
以常、信对,遂差知信州
为政简静知大体,六邑多逋负,公为宽补解之缗,严当上之数,皆感激思奋,课更以最。
期年,被命奏事。
丁太安人忧,庆元元年二月服阕,监察御史王恬掇拾蒋疏再论公。
四年四月差知邵州中书谢舍人源明封缴。
朝廷察其非辜,畀以祠禄
五年,诏填兴化见阙,谢犹在后省,同舍又封缴,然未几公亦病矣。
积阶至朝请郎,享年六十六。
以孝友称,自奉简,俸馀悉以给亲友之贫者。
尝以差役为风俗害,率同志为义社,第赀产以定役次,由是乡闾息争。
博通古今,文气奇杰,尝注《孙子新略》前后序并历代年纪十二卷、《王政纪原》三卷、表启奏劄歌诗五卷。
自号厚轩居士,因以目文集焉。
娶林氏,封安人
二子:长遵度,迪功郎、前安丰军霍丘县
次遵庾。
四女子。
凡皆状所述,而状作于卒葬之年,今追为之铭曰:
莫难乎时几之会,莫乐乎臣主之逢。
孰乘墉于陵之时,孰噬胏乎颐之中。
弗骏厥庸,以甸我邦。
呜呼,奈何乎公!
宋故中大夫龙图阁待制新知洪州军州兼管内劝农使江南西路兵马钤辖柱国江陵县开国伯食邑九百户赐紫金鱼袋熊公墓志铭(并序元祐八年二月 北宋 · 彭汝砺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〇一
公熊氏,讳本字伯通,其上世豫章人,后徙鄱阳
曾祖考讳延升;
祖考讳继文;
考讳中正,累赠银青光禄大夫
银青公有器识,善教子。
公童儿时,已□□□所好。
范文正公鄱阳,见其文,异之。
既冠,举进士,中其科,为抚州军事判官
左右颇少公,公遇事立决,老吏噤不敢出声。
楚州团练判官
丁银青公丧,服除,调建康军节度推官
孝肃包公刚严,待其属礼简,及公至,迎之尝倒屣。
秘书省著作佐郎知开封府兵曹参军
英宗登极,迁秘书丞,知池州建德县
县占渔池为圭田,公悉弃予贫民。
遂州录事参军,迁太常博士
神宗登极,迁尚书屯田员外郎赐绯衣银鱼。
戎并边,使者乞徙公通判州事,迁都官员外郎
熙宁初,置提举官,而公领淮南
召赴阙,道丁鲁郡太夫人齐氏忧。
服除,擢检正中书礼房公事,改户房。
六年,泸州罗晏之夷叛,蜀东西皆警。
公出察访梓、夔两路,以便宜从事
夷地迫淯井盐,岁出没为边患。
每大入,则先之十二村之众,边吏讳匿不言,强以牛酒买和。
盟血未乾,剽劫随至,屠居民,杀官吏,串习以为常。
至是约柯阴夷从,气傈锐甚。
公曰:「彼能毒吾民者,以十二村之众也,不威则不惩」。
即致其酋领杀之,其徒服胆落,愿死行间自赎。
公申明约束,以黔南兵首之,以晏州十九姓之众左,以长宁陇例之师右,以官军尾之。
一日屡捷,罪人斯得。
泾滩乌蛮、罗市施州之夷皆从风靡,输器甲,献善马,杀鸡犬豕盟,愿世为汉官奴,迄今无一人犯塞下者。
中书侍郎范公记具焉。
刑部员外郎集贤殿修撰同判司农寺
既朝,上劳之曰:「卿不伤财,不病民,以一日解国家百年之患,洗父老十世之冤;
而文书檄奏,论议详悉,近世盖难有」。
以金紫服而赐之。
公谢曰:「此皆陛下神灵所自致,小臣奚力焉」?
河湟初复,朝廷择使者重,除秦凤路都转运使,公辞,上遣中使谕所以眷倚之意。
熙河法禁阔略,上下公为奸,蓄积不支岁月。
公补苴裁截,减官百四十员,浮费岁数十万,而纲纪粗定。
八年渝州南川㺐人木斗之属叛。
公体量安抚夔路,营于铜佛坝,破散党与,剪其羽翼,焚荡聚落,毁其巢穴道,恩入其心。
木斗气索,乃空其族,以溱州之地归,愿入见天子。
复地凡五百里,为寨四,为堡九,为南平军总焉。
公御兵沉毅而断,令必行,赏必信,故人乐为用。
先是,王仁贵缘木斗亲系狱,公面释缚以从。
兵接,仁贵推锋争先,遂以取胜。
故人谓公非能用师,能用人。
朝廷议除天章阁待制,上曰:「熊本之文,朕所自知,当遂典诰命」。
中使迎劳,赐茶药,召拜知制诰、判司农寺,遣使趣赴阙。
公辞甚力,不听。
疏言常平职事当一归提举司
司农属官所至用喜怒乱政,勾当公事员可损;
申饬监司察苛刻之弊;
役钱取宽剩数多,民且受弊;
常平法重,当斟酌从中制;
手实法不可用。
其言多人之所难。
故事,除知制诰皆先试,不试而除者,国朝无几,人尤以为公荣
公自为小官,王荆公爱其文曰:「此知制诰才也」。
后上语执政曰:「熊本之文有体,令院吏别录进之」。
陈绎翰林学士,犹以知制诰滁州,公封还词头,集贤院学士
他日入对,上曰:「近臣尽规,当知无不言」。
因问《洪范》,公开陈三德五事之要,以明人主修身为政之道。
上数数语执政熊本识体知务,益欲任之事。
熙河帅阙,上曰:「莫宜熊本」。
使执政谕意。
及还,当柄用,公辞不行。
会中贵程昉欲作运河江淮都水监丞范子渊以铁龙爪疏河,谓可以回大河之势,而会退滩地为疏浚功。
文潞公大名府,言小臣兴功罔利欺上,皆非实。
公被命行视。
其行,执政复以利言啖公,公哂之。
既至,具得欺罔状。
还奏,乞先罢都大提举司,浸与时龃龉。
公论之益急,言者遂斥公党以议事会食大名,非法,坐降屯田员外郎分司西京
未几,运河塞,疏浚司悉罢。
官制行,改朝散郎提举江州太平观
元丰四年,除滁州
视事之明日,授集贤殿修撰、知广州
至未踰月,事无细大毕□,盗贼屏肃,囹圄空虚。
其归,不赍海外一物。
五年,三省建,中书漏进公名,上曰:「熊本工部侍郎」。
命下,会宜蛮侵边,盗发琼筦,道除龙图阁待制、知桂州
公□以静暇,明斥候,严禁约,戒边吏毋辄生事,劳问溪洞酋长,人人得其心。
乃乞选任将领,辟除官属,练土兵以代戎守,益市马以足骑兵,恩威并信,宜州遂无事,而朱崖黎人之围解。
土人蔡宝㻇道龙番引兵与熟户讼,欲取以为功。
公问之,色动,檄龙番归,缚宝㻇投海上,夷人以为神。
宜州屯兵护降酋至,遂乞归湖南,公不听。
乃相顾出不逊语。
公斩首谋二人者以徇,馀立遣还屯。
是时非公,几乱。
谍者云:「交人卜以明年入寇」。
使者遂实其言,朝廷以为忧,诏问公。
公曰:「安南使人在道,不应有此;
假令有此,不应先岁年使人知」。
后果妄。
初,郭逵宣抚安南,刘纪以广源郡归,建为顺州
朝廷以为不足守,□给赐李乾德
疆画未明,而交人狃屡胜,觑宜州之隙,欲并取侬智会勿阳之地,捣虚掠归化,逐侬智会,智会窜右江乞师。
公遣使安集,移安南问状。
交人为□兵久之,使黎文盛来计议
文盛视公使傲,公折之以理,遂屈,致书辞甚敬,乾德顿首谢罪。
公请赐以隘外宿八洞不毛之地。
自是岭表无兵祸。
方计议未□,御前金字递一日四五至,公既一二为谋画上,且曰:「夷人兽心虽不可度,朝廷当顾惜大体,严守备而已,曲则在彼,久当自毙」。
后皆如公策。
是时诸路争以盐课羡取赏,转运判官许彦先乞通湖南盐,计口以授,云岁可得缗钱三十万。
朝廷属其事于公。
公曰:「广西民贫地瘠,已困兵调,行之民不堪,且兆祸」。
彦先朝夕捃州事中公,公曰:「为民得罪,分也。
吾不忍使之病」。
彦先议格。
公始以河议废,至是立足未安,复与小人争辨利害,而秉谊挺然,终不肯折一毫为身计,于是公之忠益信。
召拜吏部侍郎,治左选。
岭人曰:「公今去我,将奈何」!
皆恸哭失声,鞚马首不放行,昏夜仅能出门。
公既朝,因言:「臣顷以罪去,分填沟壑,不意复与指数,得入面陛下,臣死无馀憾矣。
然臣有犬马疾,恐不任事,愿得江淮一州以老」。
上恻然,存恤之厚,为改治右选
今上即位,迁朝请郎
裕陵复土,即卧请外,以旧职知洪州
元祐元年,迁朝散大夫
言者谓公向黜逐,非其罪,宜还公旧官。
二年,迁朝请大夫
交人虽赐地未谢,至是复言勿阳地。
言者谓公初画捐八洞非是,夺一官。
三年,移越州,道移杭州,复朝请大夫
杭东南大州,风俗淫侈,上下习为骄惰,谓固宜如此。
公独治以勤俭,狱讼大小必躬,未尝妄出游燕。
绳细猾,革水平考试敝,吏束手不敢为奸。
朝议大夫、知江宁府
中大夫,复除杭州,未行,召还。
公再乞洪州,疾病,遂告老。
朝廷惜其去,不听。
六年九月辛亥,行次真州卒,年六十六。
丧还,乡人迎哭之恸。
诏赐钱三十万,借官舍居,州县应付葬事。
公先娶谷氏,追封京兆郡君
张氏,追封南阳郡君
今施氏,齐安郡
弟皋,朝奉大夫,悉有能名,新知信州
子男八人:端,早卒;
侔,右宣义郎,倜,光州军事判官,皆有立;
傃,右承奉郎,后公三日卒;
伋、倩、胄、价,右承务郎
女五人:长适卫州教授叶膺,次适吉州司户参军单晴,俱早卒;
二人尚幼;
仲许归彭修
孙男六人:彦昭,郊社斋郎
彦绰、彦圭、彦师、彦璋彦明
女七人。
公□□自少至老,未尝一日废书。
为人修饬,家居笑语有数。
其政虽严,而爱民独至,故初或怨且谤,久则皆悦以服,既去,思之不能忘。
其所荐引,后多显达。
议论行事,所见至不可胜载,序盖其略也。
文集三十卷,奏议五十卷。
其孤卜用八年二月辛酉,葬鄱阳荐福寺东山之原,吉使使来乞铭。
汝砺仰惟神宗皇帝稽古建事,欲追迹唐虞成周之盛,自秦已下,置不论。
内作法度,外攘夷狄,而文武贤能之士并用。
公出入左右,有言有德。
方谋听计从,天子惟恐任使之后,一侵吏议,遂不能究所欲为,以遗天下来世。
此岂惟其子若孙是悼,凡百君子与焉,悲夫!
铭曰:
于皇神宗,稽古绍隆
其神如天,有作如龙。
众材如云,罔有不从。
仪仪熊公,博大有颙。
内则腹心,外则屏墉。
文矢昌言,武奏肤功。
孰与之初,而夺其终。
惟是德音,则靡有穷。
按:江西省博物馆藏拓片。
阳朔舟中癸未 清 · 阮元
七言排律 押支韵 出处:研经室续集卷五
桂林阳朔峰千万,万石林中水泻漓(漓汉书地理志作离苍梧郡注云有离水关零陵郡零陵下注云离水东南至广信郁林行九百八十里)
石架琅玕立不律,屏开翡翠吹参差
美人浓点青螺黛,学士惊题碧落碑(唐国史补绛州有碑篆字与古文不同李阳冰见而寝处其下数日不能去碑上有碧落二字人谓之碧落碑汉川书跋云李汉谓此碧落观也故以为名)
削尽坡陀不依傍,乱生头角分高卑。
遍求异地绝此景,幻出寻常非所思。
画与未游人共看,是何丘壑太离奇。
应诏郡守监司 宋 · 李弥逊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四八、《竹溪先生文集》卷二
尚书省劄子,勘会已降指挥,令侍从官选可为监司郡守之人,不限员数,具名以闻。
其两史官未有该载。
闰十月二十一日,三省同奉圣旨,起居郎起居舍人并依侍从官已得指挥施行。
臣今恭依圣旨指挥,保举下项,须至奏闻者。
一员,左朝散大夫、新差权知信州军州事梁泽民
吏才敏彊,更练民事。
曾任知平江府昆山县无为军庐江县,治声蔼然,为众所服。
通判建州、权州事,治兵禦寇,措置有方。
继以提举福建茶事,被旨权本路提刑,戢吏恤刑,一道赖之。
一员,右朝散郎、新差权发遣筠州军州事叶拟
智识疏通,长于吏治,更历州县,前后十馀任,备见才能。
曾任知湘州临漳县,平易近民,有循良之风,雍容济事,无苛刻之政。
一员,左朝奉郎权发遣邵武军赵子木
文采政事,皆有可称。
曾任知饶州乐平县,恺悌恤民,而能办治,任满而去,县人绘像祠之。
臣昨任知饶州,备见其事。
其后知临江军邵武军,所至有声,缙绅之间,咸知其能。
一员,左朝奉郎、新差监左藏西库陈定国
识量闳远,操履刚正,通达治体,而不忽细务,吏事财计,皆有所长。
曾任知惠州河源县,县人至今称之。
如蒙采擢,必有可观。
一员,左宣教郎大理寺丞魏安行
儒雅饰吏,恺悌牧民。
曾任知信州弋阳县,吏服民爱,治绩显著,诸司列荐,赐对升擢。
考其才能,可以任用,寘之棘寺,未究所长。
一员,左朝散郎、新差饶州通判军州陈洙
刚毅自信,不畏强禦,戢吏爱民,所至称治。
曾任知信州铅山县,猾吏重足,不敢肆奸,百姓实被其惠。
宣谕使刘大中荐之于朝,尝被褒典。
一员,右通直郎添差通判虔州彭合
廉靖疏明,达于吏事。
前任知虔州信丰县,县居盗贼渊薮,素号难治,示以至诚,人乐其政,相率输官禦寇,岁课以办,而盗不入境。
前后帅守监司,屡尝列荐,赐对升擢,治绩显然。
一员,左宣教郎、新差知邵州邵阳县刘安国
廉正有守,刚方不回,好学多闻,练达吏事。
曾任衡州耒阳县,民安其政,人称其能。
臣知吉州日,本官为郡判官,悉心郡事,知无不为,处之要剧,必有可采。
户部乞禁铜器劄子 宋 · 李弥逊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四九、《竹溪先生文集》卷三
契勘自来鍮石铜器法令,私有非不严密,而民间铸造贩卖滋甚。
且以铜钱一百文足为率,变造成器物,十两卖钱仅一贯,获利至厚。
如浙东路绍兴府、温、台、明州,浙西路临安平江镇江府、湖、秀、常州,江东路建康府句容县信州福建路福、泉、建州,江西路虔、吉州丰城县临江军新淦县等处,铸造铜器尤盛,销毁见钱不可胜计。
若不早行措置,为害愈大。
今相度欲乞将诸路见存鍮石铜器物,除道释功德像、钟磬铙钹铃杵,及士庶之家照子、腰带襻、鞍辔结束、真古器及高丽之物(伪造者非。),诸军所用铜锣铃铎见存者,许令存留,后来更不许铸造。
其馀铜器,仰指挥到日,限一月拘收。
并于逐州军资库桩管,具数申取朝廷指挥,如首纳违限,或尚敢隐藏铸造贩卖,即许人告捉,依法断罪。
如州县容庇,并仰监司按劾。
至如民间不可阙用之物,乞仿旧法,及斗斛等例,就官铸造,给卖施行。
洪运管等官状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五○、《西山文集》卷一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四八、《古今图书集成》选举典卷五二
臣一介迂愚,滥将使指,理财弊讼,职务寔繁,所赖僚属,相与协济。
窃见承议郎江南东路转运司主管文字洪彦华,天资朴茂,学问淹该,居常务自韬晦,不以己长示人,而徐考其所为,则言行相副,表里如一。
曩宰衡之茶陵,适值俭岁,疚心拊字,民无流亡。
至于应办和籴,招募效用,皆不扰而集,诸司尝以政最剡闻于朝。
甫及期年,以内艰去,邦人父老,怀其遗爱,久而不忘。
继宰信之上饶,以惠利为政如在陵时
然其恬退自将,安于平进,故知之者少。
臣谓如彦华者,若加进用,俾究所韫,必有可观。
从事郎、前江南东路转运司主管帐司赵彦覃,赋性敏明,持身洁白。
向为鄂州录参日,其年尚少,已为吴猎詹体仁所知,目以佳士。
其在漕幕,宣力最多,振荒以来,朝夕讲究,如己休戚。
臣以广德两县菑伤尤甚,九月间即令彦覃前往,与本郡守贰图所以拯救之方,而能悉心尽瘁,不惮劳苦,凡所以区画多适事宜,给散有方,人被实惠。
臣比循行至郡,士民称之,如出一口,闻其满替,皆愿借留。
臣谓如彦覃者,若寘之烦剧,俾效所长,亦必有以自见。
臣于二人者察之既熟,又皆当代去,傥不亟加论荐,是谓蔽贤,庸敢冒闻,以备采择。
伏望圣慈将彦华彦覃特赐旌擢,若后不如所举,臣甘坐之。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并申尚书省御史台谏院照会。
奏乞分州措置荒政等事同总领提举七月上)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四八、《西山文集》卷六
伏见今岁江东九郡大旱者七,加以飞蝗所过,遗孽蔽江盈野,其积数尺,草木芦苇为之一空。
秋阳方骄,风日愈烈,耳目所接,无非焦熬窘促之状,人情皇皇,略无生意。
井泉沟涧,在在枯竭,居民行旅,汲饮无所。
市籴翔踊,斗几千钱,其长未已,居民相谓以平时三数日之资为一日籴,犹不能饱。
至于村疃镇戍,市无粒米,道路往来,有连日不得食者。
休宁县申,民户金十八等数百人突入厅求籴官米,令丞开仓给之,不足以继。
又据江西安抚司牒,建昌县百姓方念八等百十人入靖安县,强发富室仓米。
又据建昌县申,百姓王七八等劫掠民户吴彦聪等家谷。
池州道间亦有近放黥徒诱聚饥民,剽掠客旅,江流浮尸而下,莫知主名。
若不急为措置,则弱者转于沟壑,强者聚为盗贼,皆将上贻宵旰之忧。
臣等并将使指,亲见生灵危急若此,寝食为之不遑。
昨已具奏乞拨降米斛,借兑官钱,措置济粜外,续会议到合施行事宜如后:
一、部内九郡,监司所当通察,至于措置提督,则当各以附近州县分任其责。
凡所施行,仍旧互相关报。
盖通察而不分任,则耳目难周,报应稽缓;
分任而不互报,则血脉不贯,事体不均。
检照常平,诸灾伤县计放税七分以上,监司各分州县巡按检察,月具赈济人口工料钱谷奏闻。
若当职官措置乖方,内知州奏裁,馀选官对移讫奏。
监司附近地方言之,则建康府太平州广德军当责之安抚、转运司宁国府池、徽州当责之提举司,饶、信州南康军当责之提刑司
臣等方欲上闻,忽准省劄,备从提刑司所申行下,臣某都运、臣某提举已遵禀外,缘当来提刑司所申但及分任事理,而未有通察互报之文,兼所分州县,当职官措置善否、推行勤惰及境内有无流移死亡之民,亦合许臣等将来分别奏闻,以听陛下之赏罚。
伏乞睿照。
〔小贴子〕内饶、信两州屡申得雨,臣等得于咨访,饶州境内近来旱处亦多。
鄱阳浮梁县申,飞蝗已入其境,信州里地相接,窃恐将来蝗灾亦所不免,故今分任之事未敢置二州于虑外。
并乞睿照(准嘉定八年八月二日省劄,依已降指挥,各行分管施行。如有已施行事件,仰逐司互相关报。其州县当职官奉行济粜惰,仰监司各照所管州军当职官,具职位姓名,申取朝廷旨挥。)
一、救荒之政固当责之守令,而州县之间,官事丛委,虽有忧民之吏,欲置它务以专意赈恤,而势有所不能。
其间庸惰之吏视为故常,付之吏手,徒耗官物,惠不及民,实为利害。
臣都运、臣提举自当躬亲巡察外,更合选官不时前去点检,而见任官各有本职,兼其才能可以倚仗者亦自有数。
检准常平,诸灾伤缘赈济事应差官而本州县阙者,听监司于邻近选差,不足即选辖下得替待阙官。
臣等今欲于应本道官属前资待阙内选择忠信才干之人,及虽不应差出者,亦听添凑差委,候踏逐到人,续具名衔申省。
其有劳续,将来结局分立等第申奏,优与推赏,庶几不至阙事。
伏乞睿照。
一、遏籴闭,初非美政。
今州县之间各私其境,而监司又各私其所部,至有邻境之民饥困待尽,不使斗斛流通。
当天下一家之时,岂宜有此?
臣某提举昨尝奏闻,行下湖南湖北江西淮西转运司并沿江州军,通放客米,不得要阻收税,已蒙朝廷劄下江西、湖南北、淮西转运司及各州军,今诸处虽被受朝旨而壅遏自如。
窃见江西、湖南连岁屡丰,今又及时得雨,秋熟可望,自合通融有无,岂可以邻为壑,而湖南之米经从湖北,例遭拘遏,尤为非便。
欲望圣慈检会已降旨挥,再与申严行下,仍劄付京湖制置司照会,遵依施行。
一、江东诸郡旱势既阔,官米有限,全藉收籴米斛赴官接续赈粜,见差官及募富家大室请领官钱四散广籴。
窃见逐州起发纲运,初无收籴之劳,止是关防偷盗欠折,交卸无亏,并沾醲赏。
今所籴米若数目之多寡、道里之远近、防闲之难易、风涛之险阻与纲运同,而于米有交籴之劳,于钱有收支之累,若全无优赏,何以使人?
今欲乞圣慈下有司,量立赏格,分为三等,二万石以上为一等,一万石以上为一等,五千石以上为一等,有官人循资,白身人补右选助教文学,如愿封赠、占射、免役之类,斟酌轻重,等第推赏,分明颁下。
庶几争欲自效,易以集事。
荐知信州丁黼等状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五○、《西山文集》卷一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四八、《古今图书集成》选举典卷五二
右,臣疏庸一介,误蒙陛下付以外台耳目之寄。
尝窃自誓,以为臧否人物,其责非轻,倘一毫辄徇其私,则内愧此心,外惭物议,臣虽甚愚,实所不敢。
往者盖尝以公论弗容而劾数吏矣,今部内之官有为公论所予而嘿不以闻,何以逭蔽贤之罚!
臣窃见朝奉郎、知信州军州事丁黼,性本诚实,学有师传,修身立朝,物论素所推许。
今为郡守,曾未数月,循良岂弟之政已流闻于四方。
朝散郎通判建康府曾耆年,天资耿介,履行端庄,出自名家,老于州县,精明峻洁,意气不衰。
承议郎提领建康府户部赡军酒库所主管文字李寀,性行粹温,规模详缜,早亲师友,多所见闻,澹然自持,不为苟进。
奉议郎分差建康府诸军粮料院杨若,行方识远,论正气平,静重自将,耻为表襮。
从政郎建康府府学教授杨迈,笃于问学,副以词华,心术端良,操守无玷。
此数人者,虽其职守不同,然质诸众论,皆所谓君子之才,非区区擅一长、办一职者之比,用敢仰体清朝急贤之意,各以实闻。
伏望圣慈,特赐甄擢,傥一词缪妄,臣甘伏罔上之诛。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按奏武冈知军司马遵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五三、《西山文集》卷一七
臣窃见武冈一军虽名小垒,然溪峒四环,蛮猺杂处,控制绥御,责在守臣
平时抚存士卒,有以得其欢心,然后缓急可赖其用。
苟惟惑吏言,靳小费,使军情动摇,几至激变,能任绥御之责乎?
谨按朝请郎、知武冈军司马遵,忠贤之裔,尝缀朝行,到官数月,未闻它过,徒以昨守信州之日,有黥吏李安世者颇得其意,及来武冈,复挈之俱,借补官资,任以衙兵六局之事,怙势作威,鞭朴过当,卒辈已不能堪。
又听郡吏董霖等言,回籴军粮亏损,时值冬衣例支钱会中半,复欲以全券给之,遂致此曹觖望,当厅执覆,语言喧悖,相率出城,群不逞乘之,劫掠郡民财物。
仓皇无措,托疾送印次官,幸佥判叶莫躬亲安慰,众方稍定。
臣得初一日所申,即行下委权管军事,谕诸卒还营,且追李安世、董霖等赴司究治。
既又得初五日所申,诸卒虽已还营,尚操兵未释。
臣复行下榜示,各与免罪,即将衣粮等照久例支给,若有冤抑,许诣臣陈诉。
榜到之日,军人或须贴息。
守将,举措乖宜,致此纷扰,焉得无罪?
欲望圣慈将罢免,或畀祠禄,仍选择贤良之守,令其疾速之官,庶几一方早获安堵,不致它虞。
须至奏闻者。
〔小贴子〕臣初得报,即飞申朝廷,乞赐指挥行下,本未敢擅自将施行。
及得今报,事势颇亟,用敢不俟回降,先次行下,令遵起发离任,听候朝廷指挥,及委权军叶莫多差弓兵护送出境,榜示军民,不得辄加无礼。
所有臣专辄令遵离任之罪,并乞指挥施行。
乞倚阁本路八州军第四第五等人户秋苗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五四、《西山文集》卷七
江东路安抚转运使司状,照对江东一路旱蝗为灾,除信州成熟外,其馀州军府嘉定七年苗米畸零欠数不多,民正艰食,岂堪催科煎迫之苦,必无输纳,徒费鞭笞。
今流移已多,或缘逃避追呼,不议蠲除,则来岁耕夫必少,所失经赋反多于零欠。
公朝厚下,于民固无所靳。
况权事体轻重,较然甚明,欲望朝廷将七年分人户零苗特与除放,是亦赈荒之一助。
伏候旨挥。
八月二十九日,奉圣旨令建康宁国府,太平、徽、饶、池州南康广德军,将嘉定七年第四第五等人户见欠苗米权与倚阁,仍分明出榜晓谕。
乞施行饶信州旱伤九月某日发)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五四、《西山文集》卷七
照对本路州县今岁旱伤至甚,除建康太平宁国、徽、池、广德南康七郡,某已尝节次同制置总领提举奏申,蒙朝廷特赐赈恤外,续体访得饶、信两州旱亦不轻,遂差委承务郎信州贵溪县丞邵介前去饶州诸县迪功郎饶州馀干县主簿潜刚前去信州诸县,体访旱伤轻重之实,同各县知县连衔保明申。
今据各官申到事理,及据知信州章奉议所申事理,须至开具下项:
一、据知信州章奉议申及邵县丞所申,云云(今不录。)
右备据各官所申在前,照对本路饶、信两州春夏之交,不至阙雨,可以随宜栽种,比之建康太平等七州自一向乾涸、种不入土,事体轻重缓急不同,所以昨来先具七州旱伤,申乞亟加赈恤。
续闻饶、信两州栽种之后,六七月以来亦是一向缺雨,缘未见旱伤浅深的实,所以未敢轻易一槩申陈,遂分委各官体访到前项事理。
某又朝夕咨访,参验所闻,委是后来正当苗穗茂实之时无雨沾活,加之间被飞蝗为患,致使已栽种田亩反成枉费。
夫力种粮其被害乃甚于种不入土之处,如此则饶、信两州旱伤虽大体比建康太平等七州为轻,而实不可谓非旱伤州郡。
况其中如饶之鄱阳乐平,信之永丰、玉山,旱伤至甚,却又与七州无异。
兼日来体访得各处米价亦已艰籴,当收成时,其价比间反增三两倍,濒湖之民已有全食菱芡而不粒食者,似此人情委难存济。
既已审究得实,若遂以前来止申七州之故隐而不言,即为欺罔。
谨录续次所审实到事理开具申闻,欲望朝廷矜念两州之民均被旱伤,特赐详酌,并垂恩恤,庶无一夫不被其泽之患,实为幸甚。
申尚书省乞放信州零苗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五五、《西山文集》卷七
照会近准省劄,备本司同安抚司所申,乞除放本路旱伤州军嘉定七年分人户零苗。
八月二十九日,奉圣旨令建康宁国府,太平、徽、池、饶州南康广德军,将嘉定七年第四第五等人户见欠苗米权与倚阁,仍分明出榜晓谕,劄付本司照会施行。
本司除已牒逐州军县遵奉施行,仍镂榜晓示人户知悉外,照得昨来同安抚司具申之时,系在八月十三日,其时缘委官体访信州旱伤,未据申到,兼本司去信州道里甚遥,未见本州旱伤的实,未敢一并具申。
续据知州章奉议并体访官饶州馀干县主簿潜刚申到信州诸县旱伤之实,兼朝夕咨访,参验所闻,委是后来当苗穗茂实之时无雨沾活,加之飞蝗为害不轻,仅有铅山一县所管七乡上四乡与福建接境,粗得丰熟,其馀诸县乡都并铅山县下三乡皆系灾伤地分。
已尝开具申闻,乞朝廷矜念,并赐恩恤外,今来一路八郡皆蒙倚阁去年下二等零苗,唯信州诸县人户未沾蠲阁之惠。
若以前来失于并申之故不为控陈,实非所以推广公朝厚下之意。
欲望朝廷特赐详酌,除铅山一县上四乡外,将信州上饶等五县并铅山县下三乡嘉定七年分第四第五等人户零苗,照建康府等八郡已得指挥一体倚阁施行,使千里之民咸被恩赐,实为大幸。
伏乞指挥,施行申闻事。
按:十一月二十八日,奉圣旨,令信州上饶等五县并铅山县下三乡嘉定七年第四、第五等人户见欠苗米权与倚阁,仍分明出榜晓谕。
华阳柳少府766年 唐 · 杜甫
 押元韵 创作地点:重庆市重庆直辖县行政区划奉节县
引用典故:玙璠 汗踰水浆 起予 秦人盆
系马乔木间,问人野寺门。
柳侯披衣笑(一作啸),见我颜色温。
并坐石下堂(一作堂下石,一作石堂下),俛视大江奔。
火云月露,绝壁上朝暾。
自非晓相访,触热生病根。
南方六七月,出入异中原。
老少多暍死,汗踰水浆翻。
俊才得之子,筋力不辞烦。
指挥当世事,语及戎马存。
涕泪(一作流涕)溅我裳,悲气(一作风)排帝阍。
郁陶抱长策,义仗知者论。
吾衰卧江汉,但愧识玙璠
文章一小技,于道未为尊。
起予幸斑白,因是托子孙。
俱客古信州(夔本梁信州,结庐依毁垣。
相去四五里,径微山叶繁。
时危挹佳士,况免军旅喧。
醉从赵女舞,歌鼓秦人盆
子壮顾我伤,我驩兼泪痕。
馀生如过鸟,故里今空村。
申尚书省乞将乐平大通监税镌罢六月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五九、《西山文集》卷一二
某窃闻先儒程公颢有言:一命之士,苟存心于爱物,于人必有所济。
今公卿大夫之子弟若右列之初仕者,大抵先历征商。
征商之微,似非亲民比,然宽厚廉洁者为之,则民之蒙利必多,暴酷贪婪者为之,则民之受害亦众。
益知先儒之言,可信不诬。
某比以巡历至饶州乐平县,有进士程林之、百姓鲍贵卿等,诉本县监税进义副尉王鼎之不法事凡数十状。
某初未敢谓然,遂檄弋阳主簿王晋体究其实,乃知鼎之以赀入官,天资狂怪,监司有以为材者,俾摄尉职,由是恣为暴横,旁若无人。
其催科则将逃绝之税滚入催帖,勒令人户代输。
有送纳少迟则于大雪之夕褫其衣以当钱,监留不放,几至冻死者;
有连日比较,遭大杖七次,荆劄杂下,几无全肤者。
其称呼则以判院直阁自名,百姓陈词误覆省干,而讯其手背掌心者。
其行轿则必欲市民起立,有仓猝不及而捽至务厅,绷吊决挞者。
邑人为之语曰:「宁逢三峡虎,不直王监务」。
则鼎之之暴酷可知矣。
又因巡历至池州,有铜陵进士蔡奭、百姓曹汝迪等,诉大通监承节郎李扬不法事凡数十条。
某亦未敢轻信,遂将专拦数辈送狱鞠治,乃知其信任胥徒,苛征商旅。
米麦之属在法不许收税,则巧立名色,虚喝数目以取赢;
五里之外在法不应捉税,则创立纂节,多差巡船以邀截。
阴与吏人,相为囊橐,日令买物,供应庖厨,鱼肉茶盐,皆有定数,饕餮之行,无所不为。
据狱司所勘,专拦所供,扬前后受吏人钱以数百千计,侵盗官钱,为数尤多,则扬之贪婪可知矣。
某见其罪状甚明,已将鼎之对移信州指使,扬对移池州指使。
二人者既皆获罪于民,难以复还本任。
伏望朝廷,特赐敷奏,将鼎之、扬并与镌罢,以为州县小吏暴酷贪婪者之戒。
谨具申尚书省,伏乞指挥
按:准嘉定八年八月二月二十一日省劄,奉圣旨,王鼎之、李扬各降一官资,馀依。
寿昌县陆氏墓志铭元丰元年二月 北宋 · 陆佃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一一、《陶山集》卷一六
夫人寿昌县吏部郎中、直昭文馆陆公讳轸之女,右谏议大夫集贤院学士杨公讳大雅之妇。
二公者信道深笃,为宋醇儒,在真宗仁宗时,逡巡内官,有静退君子之风。
而其意向莫逆也,于是遂为婚姻。
夫人习于两家之善,女德妇道,咸应礼法,家人宜之。
方斯时,舅没姑老,盖内政属焉。
而闺门谐嬉,姑从妇听,薰然慈仁,翕翕一堂之上,而使人之阋也消,可谓贤也已矣。
熙宁九年二月初七日,以疾卒于苏州
享年五十有一。
三男子:曰上卿信州上饶县
曰客卿,举进士
列卿,尚幼。
六女子:长适睦州桐庐主簿程容,次适婺州永康县主簿师复,次适试秘书省校书郎程宏,馀在室。
卜以元丰元年二月十六日,葬于苏州吴县长洲乡官山龙师坞,祔其夫虞部郎中讳沆之墓。
上卿以铭属我。
夫人吾姑也,知其祎懿为详,莫某若者,然则非某其孰宜铭。
铭曰:
以所愿乎下,上以嫔乎姑。
以所治乎内,外以媛其夫。
春秋承祀,藻静嘉。
芼之湘之,荐彻不哗。
示我壶仪,克堪厥家。
猗欤夫人,特女法耶。
上饶宗山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六七、《西山文集》卷二七
叶君宗山上饶人,通五行书,朴直自将,其论人寿夭亨穷十不失一二。
丙子,谒予于金陵,余语之曰:昔孔子尝言命矣,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
孟子尝言命矣,曰求之有道,得之有命。
夫所谓命云者,岂日辰支干、生胜衰歇之末哉!
出处有道,语默有时,临死生,处利害,不惑不变,而惟义之归,此其所以谓知命也。
余方区区诵所闻以信,君往矣,见世之役役权利,颠冥而弗悟者,其以是告之。
周天骥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六七、《西山文集》卷二七、《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八七
上饶周君天骥笃志于学,予尝因其名斋,有以告之矣。
今复枉顾敝庐,敛然自下,愿闻为学之要、终其身而可行者。
予之于学也,涉猎而未醇,觕浅而弗精,将何以告子
虽然,亦尝闻其略矣,以圣贤大道为必当繇,异端邪径为不可蹈,此明趋向之要也。
非义之富贵,远之如垢污,不幸而贫贱,甘之如饴蜜,志道而遗利,重内而轻外,此审取舍之要也。
欲进此二者,非学不能。
学必读书,然书不可以汎读,先《大学》,次《论》《孟》,而终之以《中庸》,经既明然后可观史,此其序也。
沈潜乎义训,反覆乎句读,以身体之,以心验之,循序而渐进,熟读而精思,此其法也。
然所以维持此心而为读书之地者,岂无要乎?
亦曰敬而已矣。
程子所谓「主一无适」者,敬之存乎中者也;
「整齐严肃」者,敬之形于外者也。
平居斋慄,如对神明,言动酬酢,不失尺寸,则心有定主而理义可入矣。
盖操存固则知识明,知识明则操存愈固,子朱子之所以教人,大略如此。
《传》曰:「归而求之有馀师」。
子归,取子朱子之书而伏读之,又从而深思之、实体之,则将有以自得之矣,又奚以予言为哉!
再论王𤫉罪恶奏绍兴五年三月 宋 · 张致远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八八、《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八七
秦穆公孟明,遂霸西戎
周世宗杀樊爱能等,乃走契丹
臣尝考其故,盖孟明以力战而败,爱能等临敌无斗志,此可赦、可杀之分也。
往者敌骑窥江,𤫉闻风引避,所过纵兵大掠,江东骚动。
驻军上饶,观望进退,审知敌去,方议赴行在。
乃取道福建,尽破隘栅,一路讹传寇至,襁负奔避,城邑几空。
行次处州,后部杨勍遽叛,𤫉纵而不追,建、剑焚荡无馀,流毒两路。
杨幺负固洞庭,累年于兹,陛下命𤫉为制置,倚以成功。
而𤫉畏懦寡谋,不亲戎事,悉留骁健自卫。
崔增、吴全,皆非素偏裨也,则迫使深入,遂堕贼计。
与知鼎州程昌宇计校苛细,至形纸墨。
又于岳州劳役军民,营葺居第,修廊复屋,极其宏壮。
凡所辟置寮属,多缘赍献奇玩,岂复责以职事。
蠹耗财用,蔑败纪律,求于诸将,无𤫉比者。
如𤫉频年剥众,稍入又复优厚,度其装橐,可富数世。
方将臣立功,各思蹈万死一生之时,而𤫉缘败事,独优游图书声色之奉。
为𤫉谋则善矣,非所以训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