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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夬北宋 1057 — 1111
六察官兼言事奏绍圣三年七月 北宋 · 龚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国朝诸臣奏议》卷五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六一
臣闻唐、虞稽古,建官惟百;
夏、商官倍,亦克用乂
然则先王建官,因革不常,其来尚矣。
臣伏见言事御史,自皇祐以来,员数不常。
昨置六察官,方推行之初,事务繁剧,故令专领察事。
今来按察之法久已就绪,在京官司无敢如日前迟者,则治察御史其职太简
臣备员台属,适值两院阙官,兼领六察,未见废阙,然则人治两案,俾兼言职,自不相废,况元丰三年八月并绍圣令察官各兼言事。
伏望圣慈特赐详酌,令监察御史三员兼掌论议,庶几益广言路,以称朝廷明目达聪之意。
乞示好恶明忠邪劄子元符三年三月 北宋 · 龚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七、《宋史》卷三四六《龚夬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
臣闻好恶未明,人迷所向;
忠邪未判,众听必疑。
臣顷在外服,侧闻朝廷圣政日新,远迩忻戴。
及被命诣阙,又闻进退人材,皆出睿断,此固甚盛之举也。
然而奸党既破,则彼将早夜为计,以谋自安,不可不察。
或遽欲革面以求自入,或申邪说以拒正论,或妄称祸福以动朝廷,或托言祖宗以迫人主,或巧事贵戚,或阴结左右,大抵奸人之情,其计百出,不可尽举,其要则欲变乱是非,混淆曲直,以疑误朝廷,将幸其既败复用、已去复留而已矣。
君子直道而行,不为机变,则必堕奸人之术内,若然,则天下之治殆未可知也。
故必在朝廷洞察忠邪,断而行之,若小不忍则害大政。
恭惟先皇帝聪明圣神,临政愿治,臣昔蒙赐对,亲被圣训,勿为阿附,以期自守。
今臣不言,则为上负厚恩,下废所守,朋奸罔上,自取犯义之罪。
惟陛下深察臣言以示好恶,以明忠邪,而陟降多士,使远近皆知进贤退奸之意,将见天下鼓舞,圣化太平之治,不难致也。
乞诱谕青唐状元符三年九月 北宋 · 龚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国朝诸臣奏议》卷一四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三四七
臣切闻夷狄之势分而不一,则为中国之利。
自顷夷狄强盛,必赖此近部族,自相携贰,侦伺虏情,为国藩翰
臣伏见青唐一族,世受封爵,坚心依汉,又岁出善马以供和市,自熙宁元丰已来,朝廷待之尤厚。
昨因强臣盗有其地,至其嗣子国人不附,逃难来奔,特青唐之一亡虏耳,而朝廷以为纳土之降王,引对阙庭,超受节钺,为夷狄笑。
至于道路宴犒之费,以巨万计,关辅骚扰,不可具道。
今则不惟不得其地,而使青唐之人遂无向汉之心,其势必与夏人解仇结约以为边患,和市善马不复出矣。
数年之后,贼兵力稍备,青唐不复附汉而合从于虏,臣恐朝廷西顾之忧未易言也。
今既往之失无所营救,将来之策尚或可图。
伏望圣慈特诏边臣,多方诱谕,赦其罪戾,使之自新,待其入贡,因抚而有。
庶几复坚向汉之诚,不复归心于虏,以为预备不虞之计,边民幸甚。
请追寝习律制书奏 北宋 · 龚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一四
臣伏睹制书,举人习业之外,更试律义一道。
臣窃惟周王之教,道德为先,其次六艺而已,故皆纯全而道德以一、风俗以同者此也。
陛下自熙宁以来,大阐学校,养育人材,发明经旨,训迪士类,今一旦以刑名之学乱之,臣所未喻。
夫道德者,本也;
刑名者,末也。
教之以本,人犹趋末,况教之以末乎!
臣愚欲望圣慈追寝习律制书,俾多士专尚经旨,悉意本业,不胜幸甚。
论封驳差除状 北宋 · 龚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四一
臣伏闻新除程伯孙王畿、蒋长生、黎珣、鲍朝宾等充郎官给事中伯孙等皆大臣姻戚,已行驳奏,未奉俞音,复命他官书读,侧闻清议殊未为允。
执政荐士,自当旁招俊乂,若有姻戚果贤邪,人自知之。
今中外朝臣资任人材,如伯孙者,何可胜数。
又况贤俊如林,未蒙识擢,而首论用此数人,是以士论纷纷,不以为当。
若大臣专引亲旧,多非其才,则朝廷不得无疑,若是则后日虽欲进贤,不可得也。
于是天下之真才,朝廷不可得而用矣。
门下本以省审为职,若给事中所驳改付别官书,则是非不可不决。
后官所书是耶,则前官不为无罪;
若前官所驳是耶,则后官岂可谬书?
若一切不问,惟命令之速行,则给事中之职几于废矣,恐非建官设属、转相维持补救政事之意。
伏望圣慈特赐详酌施行。
章惇 北宋 · 龚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
切以宰相之任,代天理物,佐人主出令,苟非其人,害及天下。
臣伏见左仆射章惇性质凶邪,敢为奸暴。
今则罪状显著,天下共闻,臣特掇其大者言之。
盖舜之罪驩兜也,以其诬人罪,故放之崇山号为凶人
昨在元祐间废黜不用,及绍圣初擢任元辅,不思竭忠以图报称,而乃阴怀私忿,专报仇怨。
及其甚也,诬人以悖逆之罪,俾其朽骨衔冤于地下,子孙禁锢于炎荒,天下忠臣谊士,愤闷而不敢言,是以阴阳疵疠凶饥相仍,皆有以致之也。
乃者,先帝大渐,而不思社稷大计,辄进奸说,意在倾摇。
此其为罪,死有馀责矣。
恭惟先皇帝委任辅弼,推诚不疑,度越前古,而乃肆为奸暴,以快私意,则负先帝也多矣。
若其它奸贼万状,人言纷纷,于他人以为大恶,其于惇之身,则罪尚为细,未易遽论。
伏望圣慈特赐详酌,密正刑典。
再论章惇 北宋 · 龚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
臣伏睹朝旨下御史台根勘道路官吏,节次施行外。
臣谓管干道路等官吏信有罪矣,然全由山陵使司措置无术,以至于此。
臣切见章惇奉使裁处一行事务,唯是妄作威怒,致上下人情怨咨,无肯究心出力以奉上者,至巩汜之间,因泥雨过常,遂至垫陷。
臣又闻昨来灵驾离汜水顿,其力士等止给蒸饼四枚而已,自二十七日夜至二十九日天明,虽使不至泥淖,亦有饥乏不能举重。
既领使事,亲见泥淖,自当从灵驾逐旋措置,而自申未间先到幄次。
既闻灵驾过期不至,亦合前去照管,直至一更已来,方始往泥陷处,又无规画,止用枋木荐动大升舆,显见前后高下不平。
灵驾自来早入幄殿,百官朝晡,入临官中,亦当早晚上食,是日悉皆废阙,人情惶骇不可具道。
元祐皇后扈从不敢少去灵舆之侧,而乃请归幄次,则是己不能竭力,又欲陷元祐宫于不义,其罪可胜言哉!
臣谓道路应干官吏已送有司施行,而为罪首,伏望圣慈特赐详酌施行。
乞速正章惇奸恶之罪疏 北宋 · 龚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
臣伏闻今月初八日宣制,章惇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依前官知越州
命下之日,士论皆云少慰而未快。
凶德暴著,人神共怒。
今才奉使失职而去,除罢政外不闻褫夺,虽朝廷优礼辅弼,以劝来者,然罪止于此,则人情不能无惑。
受先帝之厚眷,委信不疑,虽古君臣相与之盛,未之有也。
义当虚心一意,旁求俊杰,以助圣治,而乃阴怀宿愤,专报恩雠,力引奸凶,并据要路,睚眦之怨,窜斥无馀。
窃闻昔日丁谓执政号为恣睢,然不过能陷寇准而已。
绍圣四年之春,庙堂之论方一,于是国之故老、元辅侍从台省之臣,凡天下所谓贤者,不问存殁,并从贬斥,一日之间,布满湖岭,自宋有天下以来,未之闻也。
当是时,惇之凶威,震于海内,陛下之所亲见,固不待臣言而后知。
盖其立造不根之语,文致悖逆之罪,是以人人危惧,莫能自保,天下忠臣义士为国家寒心者多矣。
使惇之所为出于诚心,犹且不可,其于贬降之人不废私礼,但云获罪于天,则是使人归怨先帝而快己之私意,罪不容于诛矣。
罢相,近同无罪而去,此公议之所以未平也。
伏望圣慈俯徇中外之情,速正奸恶之罪,非独臣之愿,乃天下之所望于朝廷也。
乞斥逐蔡京 北宋 · 龚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
臣伏睹朝廷罢黜方天若事,命下之日,士论忻快。
天若之凶邪,人情共恶,众见其已废复用,窃疑之,忽闻新命,大慰舆望。
然臣切闻翰林学士承旨蔡京天若为布衣,收寘门下,赖其倾险,以为腹心,踪迹诡秘,未可遽论。
而其稍可见者,昨因周穜天若私论邹浩事,以为难,天若非之,遂以语遽以闻,由是等得罪。
自尔附会之人肆为攻讦,立起犴狱,多斥善士,天下冤之,皆与天若为之也。
之言事既为众所取,而京职在献替,自当采摭公言,闻于朝廷,请贷其罪。
既不能然,反与天若互为表里,力肆倾陷,以快私意,盖初与善,其后稍异,故私欲报之。
臣窃谓之为人尝如此,今乃职据要近,冠于从官,此忠邪之所未判,清论之所未平也。
外宽内深,邪谄以合小人之情,令其党与助为游说,欲掩其罪,最为难察。
臣骤蒙朝廷擢居言路,闻于舆议,参考得实,不敢循默以避怨谤。
伏望朝廷洞察之奸邪,不可尚留左右,早赐斥逐,以慰中外天下之望,不胜幸甚。
蔡京为人反复趋利疏 北宋 · 龚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
臣近论奏蔡京事,虽得于风闻,未究实状,然访之外议,人人皆同,久而弥彰。
之倾邪与卞不殊,臣今所言为兆而已,然已见其难行。
若朝廷国史大典欲使成书,非臣所预,而臣特论其人物邪正不可先差扰,数日而办。
及绍圣讲复免役,复预讨论。
又昨卞在朝与表里相济,而今或谓趋向不同,此尤可怪。
盖其为人反复趋利,颇为难察,复善权数以倾陷言官。
自顷议者敢有论列,即被排逐,此天下之所共知也。
一起犴狱,诬陷非辜,其事不一,伏望圣慈博加采访,以辨忠邪,天下幸甚。
论三省不疾速进呈弹奏蔡京章疏状 北宋 · 龚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
臣自今夏以来,弹奏蔡京奸恶,更涉寒暑,章疏累上。
又闻台谏臣寮相继各有弹劾文字。
今蒙陛下洞察其情,以章付外,而三省大臣或阴相交结,或私怀畏避,并不疾速进呈取旨谪降,使国之典刑几废不用,外议讻讻,不可具述。
伏望圣慈特赐诏问三省顾望之意,仍乞以臣前后所奏速赐施行。
乞赐罢黜蔡京新职疏 北宋 · 龚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
臣伏见新除端明殿学士永兴军蔡京性资凶邪,心术倾险,多罪著闻,中外哗沸。
而况私交宫省之臣,密伺人主动静,与古奸臣异世同恶。
今朝廷宠以秘殿之华资,付以咸秦之方面,尚敢不体至恩,偃然自肆,遽请祠宫,情涉怨望。
人臣凶横,有至于此,理无可恕。
伏望圣慈特赐睿断,检臣前后所奏施行。
〔贴黄〕臣自夏以来,累具弹奏蔡京奸恶,兼前后臣寮皆有弹劾。
今来以无罪而去,则是朝廷全废典刑,不唯士论未快,而使天下奸恶无所忌惮,非国之福。
伏望圣慈详酌,速赐施行。
蔡京结交近侍内臣 北宋 · 龚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
臣勘会蔡京奸恶,不可具述,除前后弹奏外,伏睹先朝降旨于资善堂书写《五朝宝训》,所降指挥止令差使臣二人,而却请乞殿阁内臣一员,又差入内供奉官等二人。
后来朝旨已罢所指差文臣,而所差内臣不罢。
自来密交近侍之臣,使之刺探起居,为臣之奸,无大于此。
侍从之贵,而于内臣高品黄门之类,无不曲加礼敬,卑污庸俗,不可具道。
素喜翰墨,好施予,无问高下,多以书礼问遗,结其驩心,积有年矣。
兹事中外之所共闻,大为清论所鄙,而不顾廉耻,安而行之,尤善秘其迹,故议者不能斥论。
然臣有说于此。
奸邪阴险,众所同恶,而左右之臣辄有誉其所长讳其所短者,则其交结无疑,不必得其迹而后可知也。
之徒每扬言于人云,彼善结宫贵之欢,外庭论议必不能动。
盖自恃左右之助以恐动言者,兹尤可鄙。
今虽闻已补外而不缘罪去,舆论甚郁。
伏望圣慈特降睿旨,检会臣累奏、前后臣寮所上章疏及今来事理,重行贬窜,以为天下后世奸臣之戒。
蔡京辄以私忿族灭无辜疏 北宋 · 龚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
臣近尝具奏言文及甫书及究问所狱事。
今闻陈瓘辞免恩命文字所言蔡京罪恶疏内一事,亲写奏劄,乞诛灭刘挚等宗族,赖哲宗仁圣,不行其请。
臣窃惟哲宗皇帝临御天下十有六年,自即阼以来,赦过宥罪,与民更始。
向有朝士之子,语言不顺,有司用法将寘极典,而哲宗亲为辨明贷其罪。
一方水旱,忧形玉色,遣使顾恤,倒廪而餔之。
然则,圣德深厚宽仁爱人得于天纵,而以私忿辄欲族灭无辜,以希进取。
又欲厚诬宣仁圣烈,以合惇、卞之意。
是故上天谴告,沈阴不解,星度尤异。
既而先帝感悟,竟从宽贷。
天下方且仰颂圣明,美并万口,而自称平反之功,使人归怨于上,此天下忠臣义士所以含愤扼腕而不能自已也。
臣前后所言事,独患不得其迹,今陈瓘所言如此,则是自有所上文字事状甚著,始则上诬宣仁,终则归咎先帝,人臣之恶有甚于此者乎?
所论谬妄失实,则朝廷自当重行贬逐,以戒狂诞,而臣愚承误敢复论奏,亦当与同责。
若其言不妄,岂得以无罪而去!
朝廷之论,必当居一于此。
臣以上殿劄子恐不能尽所欲言,须至先具奏陈。
伏望圣慈详酌,检会臣寮前后所奏,速赐施行。
请检寻文及甫究问狱案状 北宋 · 龚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皇朝文鉴》卷六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文翰类选大成》卷一二八
臣窃闻自古奸臣,戕败善类,以防后患,必置之死地。
而善人脩身无大过失,欲求其罪恶之实而不可得,故托以悖逆无验之罪,又虑其异时子孙诉理于朝,故必欲族灭而后已。
此古奸邪之常态也。
臣近观前日文及甫之书究问之狱,不意兹事出于圣朝,使愚臣痛心疾首,感愤流涕。
臣窃惟宣仁圣烈皇后拥佑先帝,慎择累朝重望之臣,寘之左右,辅道圣德,弥纶朝政。
九年之间,中外安静。
此天下之所共闻也。
前日止缘一二奸邪尝被黜逐,遂敢欺罔朝廷,成此大狱,以报私仇,必欲族灭无辜以快其意。
当是之时,天地变色,日月无光,积阴踰时,中外詾惧,以至彗出西方,谴告甚著。
先帝为之肆赦,求言以答天戒,而奸臣之忿不已,持之益坚。
由是逐臣死于瘴海,家族不许生还,至有一门二十馀丧者,然则虽无刀锯,其实族灭也。
朽骨衔冤,沈魂为疠,以及于斯,痛不忍言。
及甫等罪,上赖圣断,已行窜斥,而当时秘狱必有案牍章疏可以见,其锻鍊文致附会欺罔之人,若不早行根究,必虑藏匿焚灭,无所归咎,则天下何以知其非先帝之本意?
伏望圣慈特赐睿旨,须管检寻当时照證文书,以正奸臣之罪,以慰天下之望。
乞罢蔡卞尚书左丞 北宋 · 龚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
臣闻为国之要,必辩忠邪,忠邪既分,当明黜陟。
臣伏见尚书左丞蔡卞操心深险,赋性阴邪。
始缘阿附权臣,致位二府,既而渐盗威福,中分国柄,曩怨宿仇,阴加报复,不附己者,弃斥无馀。
止缘为王安石之婿,妄谓尽传安石之学,以欺惑朝廷,于是一时嗜利之人翕然附之,以助成其说,使天下不睹是非之实。
恭惟先皇帝体貌大臣,极于恩礼,而之事君如此,则不忠之罪大矣。
彼既不忠于先皇帝,岂能忠于陛下?
今乃尚居二府,参预机政,是以清议沸腾,中外一口。
伏望圣慈察其奸邪,断自宸衷,特行罢黜,以慰天下之望。
再乞罢黜蔡卞 北宋 · 龚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
臣近尝论奏尚书左丞蔡卞奸邪,不可尚留二府,未蒙付外施行,中外之情殊为未允。
臣谨按事上不忠,众所共恶,而怀奸深阻,最为难知。
顷在先朝,受国厚恩,不思补报,专为邪说,迷误朝廷。
凡天下公论之所同者,反指以为流俗,使正人端士不容于朝,前则有陈次升因事被逐,后则有邹浩以言得罪,皆窜之蛮荒,期于必死。
由是言事之臣竞为阿附,中外士庶孰敢吐气?
虽同时执政亦预是事,而皆由发之,为力居多。
恭惟先皇帝聪明神圣,比德祖宗,臣顷以凡庸,误蒙赐对,随事献言,无不开纳。
臣又风闻前此宪臣进谏,其言苦切,先帝容其谠直,御坐为起,然则圣德之盛,虽自古纳谏之主方之蔑矣。
为大臣,不务将顺圣意,而乃务为邪说,以便其私,则其不忠之罪,可胜道哉!
陛下圣度优容,未忍加罪,而彼不忠于先朝,陛下安得而赦之!
伏望圣慈察臣言之恳恻,采舆议之至公,特赐施行,以慰士论,天下幸甚。
蔡京无迹之恶疏 北宋 · 龚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
臣伏闻蔡卞落职提举宫观太平州居住,天下之士恭仰圣断,孰不忻跃!
然臣窃见蔡京表里相济,天下共知其恶,播于民谣,号「二蔡」,又曰「大蔡小蔡」者是也。
而议者患其无迹可考,不敢斥论,盖未深思耳。
臣按君子为善,小人为恶,若其迹暴于天下者,皆非善恶之至也,苟臻其极,二俱无迹。
房、杜、姚、宋,成贞观开元之治,考其施设,殊不闻于后世,又况稷、卨、皋陶之盛,宜乎人无能名焉。
惟恶亦然。
昔人尝论少正卯、盗蹠,其恶孰深?
或曰正卯虽奸,不至割人充膳,则盗蹠为甚?
答者曰,为恶彰露,人思加戮,隐伏之奸,非圣不诛。
是故正卯一国之闻人而仲尼戮之者,盖察其无迹之恶耳,夫是之谓圣人。
服谗廋慝,外宽内深,与其弟阳疏阴合,密参国论,附丽者亟跻显要,异议者立见排逐,迷误朝廷,诬害忠良,多出其谋,而身不在二府,故迹不暴著,是奸邪之尤者。
非陛下之睿圣,何以破此无迹之奸?
是以天下忠义之臣、方正之士颙颙然日有望于英断。
臣以愚陋,实有言责,既闻舆议如此,不敢私畏强禦,苟避祸患,故辄陈其一二。
伏望圣慈特赐详酌施行,以慰天下之望。
〔贴黄〕臣按民谣云:「二蔡二惇,必定沙门
籍没家财,禁锢子孙」。
又云:「大惇小惇,入地无门。
大蔡小蔡,还他命债」。
窃谓民至愚而神,其不可欺如此。
乞降弹劾蔡京蔡卞文字速赐施行疏 北宋 · 龚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
臣闻牧羊者不去败群,则羊不蕃;
养谷者不锄莨莠,则谷不植。
圣人之治,以去邪勿疑为深训,容奸纳邪,虽尧舜之君不能成政。
臣伏见陛下即位以来,宵旰求治,然尚疑于去邪,欲望政成,是犹却行而求前也。
臣谨按翰林学士承旨蔡京资政殿学士江宁府蔡卞,奸诈狠愎,兄弟同恶,迷国误朝,为害甚大。
虽去位,尚窃峻职,玷名邦。
偃然在职,谓朝廷无识其奸,日夜交结内侍戚里以觊大用。
中外见陛下容忍留,咸谓果有大用之意。
谏官御史四月以后弹奏罪,并未蒙施行。
内恃郝随、刘佶辈为之颊舌,外结宗回、宗良等为之肘腋,以成自安之计。
使果贤无觊位之心,知台谏论列如此,岂不引嫌略为去就?
乃敢傲慢自若,不顾公议,曾何面颜?
好大喜功,锐于改作,若果大用,必须妄作,变乱国政,天下治乱自此分矣,祖宗基业自此隳矣。
、卞在朝,援引天下之士居要涂躐美官者何啻数百人,皆死党附丽。
若更大用,则贪爵禄无执操之徒尽附之矣。
其不附者,必以恶名加之,不诛则废。
当是之时,、卞之门,政令所从出,陛下孤矣,虽欲去之不可得也。
臣以谓之敢尔者,缘陛下去不早,既去又不能正典刑以明罪恶,以此窥陛下,故敢愚弄朝廷,玩侮国章。
陛下作新初政而奸人窥伺如此,臣恐天下有识之人、豪杰之士皆解体矣。
伏望圣慈特降前后台谏弹劾蔡京、蔡文字,速赐施行。
章惇谋害元祐贤臣罪疏 北宋 · 龚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
臣伏睹本朝法制宽平,过于历代,民之所欲者因而循之,民之所病者革而化之,祖宗德泽所以入人深而海内乂安,民气和乐。
建隆初编敕四卷,百有六条,太平兴国中增至十五卷,淳化中倍之。
咸平中增至万八千五百五条,芟其烦乱,可为敕者二百八十有六条,总十二卷,当时便其简易。
大中祥符七年,又增至二十卷,千二百七十四条。
至天圣中,有司言敕复增至六十馀条,命官删定,仁宗皇帝问辅臣曰:「或谓先朝诏令不可轻改,信然乎」?
王曾曰:「此憸人惑上之言也。
咸平中太宗诏令十存一二,去繁密之文,以便于民,何为不可」?
仁宗然之,于是下诏中外,使言敕之得失。
由是观之,朝廷之法,消息盈虚,与时偕行,何常之有?
神宗皇帝穷天下之至神,语圣人之妙道,其绪馀为法于天下,新于熙宁,成于元丰。
及其久也,如天四时,春夏虽仁,不可常行,秋冬代之;
秋冬虽义,不可常用,春夏更之。
元祐上封事者,言法度于民不便,因而更张之,如太宗之于太祖章圣之于太宗仁宗之于真庙,神考之于仁、英朝,删法度务从民便。
所以垂帘九年,朝廷无事,夷夏乂安。
哲宗皇帝亲政,召章惇宰相,不能以道事君,用群小合谋害元祐忠贤司马光、吕公著等,变乱神考法度,谓之不忠;
不能绍述,谓之不孝。
以此激怒先朝,此王曾所谓憸人惑上之言也。
等变乱神考法度不足为深罪,又编类臣寮章疏,择其切直不讳之言与夫陈乱世以讽今者,谓之讪上,谓之指斥。
臣观《书》,见禹戒舜曰:「无若丹朱傲,惟慢游是好」。
周公成王曰:「无若商王」。
丹朱,尧不肖子;
,商之无道君。
禹以尧不肖子戒舜,周公以商无道君戒成王,亦可谓之讪上乎?
亦可谓之指斥乎?
又以章疏语言不足为大恶,乃持文及甫、邢恕之私言辄诬等谋废立为不轨。
无状可按,无迹可寻,无證佐可明,一切以意为之。
臣闻章献时,程琳上《武后临朝图》,终仁祖世为将相等有程琳之事乎?
辄诬等为不轨,是诚何心哉!
永兴军流人上寇准变事,吕夷简曰:「准治下急,是欲中伤耳,宜勿治,益徙之远方」。
元祐间等变者乎?
今辄诬等为不轨,是诚何心哉!
徐铉于《江南录》云:「宋齐丘将图不轨」。
太宗皇帝览书,谓左右曰:「齐丘尽节于李氏,以私憾加谤,岂得为直笔乎」?
齐丘,江南李氏之臣,以不轨之罪加之,太宗犹恶焉,况辄诬本朝忠贤司马光等谋废立为不轨,陛下可优容之乎?
臣谨按,当国七年,窃持威柄,祸福天下,勇于害贤,敢于杀人,临大变,订大事,包藏阴谋,发为异议,陛下尚优容之乎?
祖宗怒久矣,今付陛下震之
上帝怒久矣,今命陛下诛之。
陛下何惮而不果耶?
伏乞睿断,早赐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