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东坡书乳泉赋 南宋 · 李心传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八一、《珊瑚网》卷四、《式古堂书画汇考》卷一○、《石渠宝笈》卷一三、《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七
赵京兆所藏此轴,奇伟特甚。以岁月验之,盖苏公元符北归所书也。时方厄于章、蔡之馀,而人之贵重如此,岂待百年而后定耶?若夫笔老墨秀,挟海上风涛之气,以平生所见论之,当为海内苏书第一。绍定癸巳岁九月七日,陵阳李心传谨书。
论消弭旱灾六事疏 南宋 · 李心传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八○、《宋史》卷四三八《李心传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一○、《宋元通鉴》卷一一○、《续资治通鉴》卷一六八
臣闻大兵之后,必有凶年。盖其杀戮之多,赋敛之重,使斯民怨怒之气,上干阴阳之和,至于此极也。陛下所宜与诸大臣扫除乱政,与民更始,以为消恶运、迎善祥之计。而法弊未尝更张,民劳不加振德,既无能改于其旧,而殆有甚焉。故帝德未至于罔愆,朝纲或苦于多紊,廉平之吏所在鲜见,而贪利无耻敢于为恶之人,挟敌兴兵,四面而起,以求逞其所欲。如此而望五福来备,百谷用成,是缘木而求鱼也。臣考致旱之由,曰和籴增多而民怨,曰流散无所归而民怨,曰检税不尽实而民怨,曰籍赀不以罪而民怨。凡此皆起于大兵之后,而势未有以消之,故愈积而愈极也。成汤圣主也,而桑林之祷,犹以六事自责。陛下愿治,七年于此,灾祥饥馑,史不绝书,其故何哉?朝令夕改,靡有常规,则政不节矣;行赍居送,略无罢日,则使民疾矣;陪都园庙,工作甚殷,则土木营矣;潜邸女冠,声焰兹炽,则女谒盛矣;珍玩之献,罕闻却绝,则包苴行矣;鲠切之言,类多厌弃,则谗夫昌矣。此六事者一或有焉,犹足以致旱。愿亟降罪己之诏,修六事以回天心。群臣之中有献聚敛剽窃之论以求进者,必重黜之,俾不得以上诬圣德,则旱虽烈,犹可弭也。然民怨于内,敌逼于外,事穷势迫,何所不至!陛下虽谋臣如云,猛将如雨,亦不知所以为策矣。
按:《宋元通鉴》系于端平二年六月。
与黄直卿论易编书 南宋 · 李心传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八○
心传旧作《学易编》,今考《语录》及他书,亦间有与《本义》不同者,恐学者不知所言先后,有误讲习,妄欲纂集入《本义》之下,仍加以音释训诂,谓之《本义笺》,不识可乎?虽不当以门人耳受之语易先生手著之书,然《本义》在先,《语录》在后,其间十数条意义尤密。又《启蒙》所引沙随占法,不无差互,未经改正,恐学者以为疑。既非大义所关,不知可宜卷末作今案附见否?皆乞指教。
古书与《本义》暗合者,妄意亦欲表出之,如汉玄儒娄先生碑云「父安贫守贱,不可荣以禄」之类。心传上覆。
按:《丙子学易编》卷首,通志堂经解本。
与王周卿舍人启 南宋 · 李心传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八○、《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七、《注鹤山先生渠阳诗》(铁琴铜剑楼丛书本)
正月中浣日,心传皇恐再拜尽务舍人。想兄春雪伤和,伏惟居之多祜。心传侨寄萧寺,罕所交接,不得访便。奉讯介至,辱书,良荷不遗忘之意。俯首司征,手不释卷,又得事实斋度,甚有讲论之望,甚善。注鹤山诗文垂教,有以见学内之馀工,尤所叹仰。跋语之嘱,至纫不彼。第春来连旬之雪寒甚,脾楚未良愈,殊无佳思。少须晴和,当勉力执笔,先望宽恕。未有见期,千万自爱。匆匆,不宣。心传皇恐再拜。
心传病倦,非令小儿代作,尚续讯也。需鄙文,稍健乃可作耳。心传就拜。
建炎以来朝野杂记序 南宋 · 李心传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八○、《建炎以来朝野杂记》卷首、《南宋文录录》卷一五、《万卷精华楼藏书记》卷五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七
心传年十四五时,侍先君子官行都,颇得窃窥玉牒所藏金匮石室之副。退而过庭,则获剽闻名卿才大夫之议论。每念渡江以来,纪载未备,使明君良臣、名儒猛将之行事,犹郁而未彰。至于七十年间,兵戎财赋之源流、礼乐制度之因革,有司之传,往往失坠,甚可惜也。乃缉建炎至今朝野所闻之事,凡不涉一时之利害与诸人之得失者,分门著录,起丁未迄壬戌,以类相从,凡六百有五事,勒为二十卷。或谓心传曰:「子之是书,固学者之所宜究也,况言人之善而不及其恶,记人之功而不录其过,是书之行于世也则宜。虽然,子以论著之馀,而记见闻之故,凡有所取则未及乎取者,必以为见遗,凡有所扬则不足乎扬者,必疑其见抑。吾惧夫两端之怨詈将不得免,子安用此?其以贾祸也,可不虑哉」!心传谢曰:「下国山野之人,上而名卿才大夫,下而岩穴幽栖之士,其未之识者众矣。远而朝廷四方,久而二万七千八百四十有八旬之事,其未闻与未知者亦不少矣。事苟有所略,人苟有所遗,盖孤陋寡闻之罪,非敢去取乎其间也。嗣有所得,屡书不一书而后已,可乎哉」?既以告人,遂笔其辞于编首。嘉泰二年冬十月晦,秀岩野人李心传伯微甫序。
丙子学易编序 南宋 · 李心传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八○
始心传年四十馀,朋友为言当读《易》,意忻焉乐之。既而终日蒙然,如眇者之视,莫知《易》之为何书也。后十年复取读之,首求诸王氏书,多所未喻;次考张子书,乃粗窥其梗概;最后读程子书,则昭若揭蒙矣。程子之书,义理之会也,然其言犹若不专为爻画而出。于是以先君子《本传》暨晦庵先生《本义》参焉,而后圣人画卦命爻之情,无复馀蕴矣。顾诸先生之言尚有不能尽同者,因复颇为参释,随日书之,以备遗忘。间有鄙见,可以推明诸先生之说者,亦附著之。乌乎!程子尚矣,先君子之学不肖孤不敢妄有称赞,晦庵书最后出,世之学者往往未究其蕴,而反以象占之说为疑。同志者于此傥有取焉,然后知程、朱二传不可相无,而晦庵之为书其条理愈密,其意味愈长,诚未可以骤窥而轻议也。乃若先君子之说,则类多与晦庵合,第先君子专自圣人画卦之意求之,晦庵兼自圣人命爻之意求之,此为小异,要亦相表里耳。嘉定九年岁次丙子春三月甲申,陵阳李心传谨序。
按:《丙子学易编》卷首,通志堂经解本。
建炎以来朝野杂记乙集序 南宋 · 李心传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八○、《建炎以来朝野杂记》卷首、《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七
《朝野杂记》既成之三年,复为书号《续记》。既抵乙丑之冬矣,顾视前集所书,往往缺略未备,而所忆中兴以来旧闻辽事,尚或有之,欲补缀成编未暇也。客有谓心传曰:「自昔权臣用事,必禁野史,故孙盛作《晋春秋》,而桓温谓其诸子言:『此史若行,自是关卿门户事』。近世李庄简作《小史》,秦丞相闻之,为兴大狱,李公一家尽就流窜。此往事之明戒也,子其虑哉」!心传矍然而止。未几,权臣殛死,始欲次比其书,会有旨给札上心传所著《高庙系年》,铅椠纷然,事遂中辍。既而自念曰:「此非为己之学也」。乃取旧编束之高阁,而熟复乎圣经贤传之书,又念前所未录者尚数百条,不忍弃也,稡而次之,谓之《乙集》。昔安陆郑尚书尝献言于寿皇,指近岁史官纪载疏谬,谓当质诸衣冠故老之传闻,与夫山林处士之纪录,庶几善恶是非不至差误。寿皇嘉纳,报下如章。实录所书,可覆视也。间者滕宗卿又举以为言,圣上亦既从其请矣。然则是编也,或可以备汗青之采摭乎。若夫择焉而不精,语焉而不详,则单见浅闻,无所逃罪,后之览者亦尚恕之哉!嘉定九年岁次丙子七月哉生明,秀岩野人李心传序。
丙子学易编后序 南宋 · 李心传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八○、《丙子学易编》卷末、《经义考》卷三三
右《学易编》十五卷,起丙子月正元日,尽是岁除夕,凡三百八十有四日。其间斋祠、宾旅、寒暑、疾病、事役居十之三,为功盖二百八十日也。案《唐书·艺文志》,《易》自卜商传以下,凡八十五家。《中兴馆阁书目》百有十二家,其说之多至于如此,而近世为是说者复数十家,尚未著录也。然是编之作,将取王氏、张子、程子与朱文公四家之传,而间以周子、邵子及先君子之说补之。自唐以上诸儒字义之异者,亦附见焉。其有得于心思,可助诸先生之说者十一二也。编成,抚之而叹曰:于虖!《易》道远矣,上古之经莫尊于《易》,而诸儒多以私意乱之。盖东周之时,以象占言《易》,而乱于支离。两汉之际,以谶纬言《易》,而乱于傅会。魏晋之间,以名理言《易》,而乱于虚无。近世以来,以人事言《易》,而乱于穿凿。皆《易》之蠹也。盖盈天地之间者,理与气而已矣。然有是气则必有是理,有是理则必有是象,有是象而后有是数,有是数而后有是占,有是占而后有是辞。故《易》有圣人之道四,而变、象、占居三焉。变也者,言乎爻之动者也;象也者,言乎卦之像者也;占也者,言乎蓍之决者也。自伏羲作卦以前民用,文王、周公系辞焉而明吉凶,使后之人观消息盈虚之理,审进退存亡之义,而不迷于吉凶悔吝之途。圣人之忧患后世,可谓至矣。自周之衰,言《易》者寖失羲文之意,而牵合破碎,或反资以为乱,故夫子作十翼,专以义理明之。其后谶纬之学兴,而飞伏互体之文、壬遁九宫之说,纷然并出,皆托《易》以行世。至王辅嗣,乃独辞而辟之,其视两汉诸儒可谓贤矣,惜其溺于时好,乃取庄老之妄以乱周孔之实,故《易》之道终不明于世。寥寥千载,有程夫子出,乃始以人事之实理明之,其有功于《易》则已宏矣。然程之所传者辞也,辨吉凶者存乎辞,而理固在其中矣。而后之学者沿文生义,各自为说,复失圣人系辞之本意,故晦庵先生出,又专以圣人立卦生爻之大旨明之。自程、朱二子之书成,而四圣人之道始大,彰明较著而无所蔽矣。顾恨世之学者未能穷究是书,往往以其一时推求考索测度髣髴之言,而反疑前贤终身笃学研思精微至到之论。若是者,愚窃大惧,故复述其所闻识于编端以示子姓,而同志之士可与共学者亦所不隐焉。
九华集序(宝庆三年四月) 南宋 · 李心传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八○、《九华集》卷首、《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七
三嵎介东西蜀之间,雄秀而峻极,士生其中,大抵庄靖笃实,而文亦如之。自入国朝,以勋劳名节著见者,代有其人。至于居言语风议之官,而正色不回,有殒无贰,使人望其风棱如与三嵎并立者,则余于陈、员二公为有感也。盖司谏陈公纯益以正论救时于封国之始,而太史员公显道以忠言辅上于乾道之际,流风馀韵,士皆宗之。然陈公之文,今不尽见,独封章之载《书右录》者仅存一二,推此志也,虽与日月争光可也。若员公之文则传者众矣,高古简严,惟陈言之务去,极其所就,必欲至杜、韩而后止,李、柳而降,非所愿也。然余之所以重公者,岂独文而已哉?当公在馆学时,国有大议,凡掌谏诤、司出纳、与夫执简立柱者所不敢言,而公独言之。归附既留而垂遣,御因逐而旋召,均输久废而骤复,此三者皆上意所深向,朝廷所必行,而公上不负明主,下不阿所好,矢笔尽言,囊封亟上,虽斥逐致死而不悔也。余尝奉诏增辑中兴以来放失旧闻,因得公谏草而读之,为之三复流涕,不能已也。然则余之所有感于公者,岂独文乎哉?公没垂六十年,而心传猥以非才,误膺招聘,朅来成府,访别父兄,过公旧庐,低回而不忍去。公之孙荣祖出公遗稿示余,求为之序。余于公既所深慕,而先大夫荷公之知,又为有素,因而不复辞,特著其大节如此。使后之生三嵎者,全其所钟雄秀峻极之气,庄靖笃实必如前人,而后于斯文为无负,尚公之志也。始公未仕时,屏居郡之九华山,自号九华子,后人因以名其文。然传于世者,视今书才十七,盖犹有所避就,既历五纪而后全书出焉。公名兴宗,官著作郎、兼国史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当修阜陵书时,史无专官,类以百司所报为准,故公之言与事略不少见。今方举而重修之,会有知史法者表出之云。宝庆三年岁次丁亥夏四月哉生霸,越五日丙辰,僰道李心传序。
道命录序 南宋 · 李心传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八○、《道命录》卷首、《万卷精华楼藏书记》卷三六、《皕宋楼藏书志》卷三○、《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七
嘉定十有七年月正元日,皇帝御大庆殿朝百官,诏尚书都省曰:「朕惟伊川先生绍明道学,为宋儒宗。虽屡被褒荣,而世禄弗及,未称崇奖儒先之意。可访求其后,特与录用」。德音传播,天下诵之。盖自伊川之被荐而入经筵,逮今百四十年矣。愚不佞,盖尝网罗中天以来放失旧闻,编年著录,次第送官,因得窃考道学之废兴,乃天下安危国家隆替之所关系,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惇、京、桧、侂之际也。程子曰:「周公殁,圣人之道不行;孟轲死,圣人之学不传」。夫道即学,学即道,而程子异言之,何也?盖行义以达其道者,圣贤在上者之事也;学以致其道者,圣贤在下者之事也。舍道则非学,舍学则非道,故学道爱人,圣师以为训,倡明道学,先贤以自任,未尝歧为二焉。自数十年,不幸憸邪谗谄之小人立为道学之目以废君子,而号为君子之徒者亦未尝深知所谓道、所谓学也,则往往从而自讳之,可不叹哉!子曰:「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故今参取百四十年之间道学废兴之故,萃为一书,谓之《道命录》,盖以为天下安危国家隆替之所关系者,天实为之,而非惇、京、桧、侂之徒所能与也。虽然,抑又有感者。元祐道学之兴废系乎司马文正之存亡,绍兴道学之兴废系乎赵忠简之用舍,庆元道学之兴废系乎赵忠定之去留。彼一时也,圣贤之道学,其为厄已甚矣,而义理之在人心者,讫不可得而泯也。孟子曰:「圣人之于天道也,命也,有性焉,君子不谓命也」。故由孔子之言,则有天下国家者可以知所戒;由孟子之言,则修身守道者可以知所任。至若近世诸公,或先附后畔,或始疑终信。视其所以,则先附后畔皆出于一时利害之私,而始疑终信则由夫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而致此也。又有或出或入之士,义利交战于中,而卒之依违俯仰,以求媚于世,盖所谓焉能为有、焉能为亡者必也。见善明,用心刚,而卓然不惑于生死祸福之际,于道学也其庶几乎。嘉熙三年己亥夏五月之吉,朝奉大夫、守尚书工部侍郎、兼秘书监、兼史馆修撰、兼修玉牒官、仁寿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李心传序。
兰亭续考序 南宋 · 李心传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八○、《兰亭续考》卷首、《万卷精华楼藏书记》卷五八、《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七
王逸少殁垂二百七十年,而所书《脩禊叙》自人间复归御府;又近二百七十年,而自昭陵复出人间;后百三十馀年,而定武石本始传于世;又后六十馀年,而石归天上;又后二十年,而复失于维扬。自是百馀年间,士夫所藏,真赝相杂矣。惟嘉禾俞寿翁以酷好精识之故,家有此帖数十,多渡江以前中山摹拓之旧,因次第其所藏与所见,粹为一编,以续桑氏之考,抑可谓太清而不俗矣。余尝怪昔之善书者如汉之蔡中郎、唐之颜鲁公,率为人忌嫉不得其死,而本朝坡、谷二公,亦流离困踬于岭海之外。绝艺之足以累人如此。彼右军者顾乃生都显名,众所歆慕,誓墓辞官,卒以乐死。虽与元司马并世,而不与达空函者同科,遗墨流传,复无苏、黄禁锢燔削之祸。历十二朝,自天子至于庶人,莫不爱重,所遭乃尔,绝艺果足以累人哉?然文皇所储丈二之轴,至三千六百纸,而更六百年,复古殿中所存才两行耳。今仙驭上宾五十六载,所存两行又不知其安在,则右军真迹遂绝于世矣。虽他帖之传尚十百,然皆不得与《兰亭》比,矧临摹刻画,大抵失真。则寿翁于此宝藏,折衷以示后人,亦志据依游之一助,未可以玩物而疵之也。披揽再三,遂复题其卷首。淳祐壬寅小寒节后五日,蜀人李心传序。
跋王周卿注魏鹤山先生梅花诗 南宋 · 李心传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八○、注鹤山先生渠阳诗、《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七
著作王先生,河南高第弟子也,其孙周卿游诸公间甚久,余识之十年矣。一日,以所注魏鹤山《梅花诗》及王实斋和章,真西山、游克斋、杜立斋跋语笔帖示余。五公皆天下正人,周卿趋向可为无忝所生矣。余秋罪侨居,方务循省,故不能措一词,但哦「不见两至人」之诗,为之三叹,姑题其后如此。虽然,先生之所以望后人者,意其不止此也,周卿尚勉之哉!淳祐横艾摄提格立夏前三日,霅滨病叟李心传。
题沈伯愚所藏兰亭帖 南宋 · 李心传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八○、《兰亭续考》卷一
余从士大夫家见《兰亭》石刻多矣,皆号定武本,虽秘府之藏,亦未免杂赝也。绍定癸巳脩禊之月,舟过禾兴,欣遇沈公之孙寺丞出示家世所宝二轴,望之知其为真也。此轴本吴傅朋得诸薛氏,而博古如尤、王,善书如朱、范,同所鉴赏,则又信而有徵矣。近岁士人作《兰亭考》凡数万言,名流品题,登载略尽,惜无以此轴示之。陵阳李心传书。
题鲁云林藏兰亭帖 南宋 · 李心传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八○、《兰亭续考》卷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七
鲁氏此帖藏之百年,而寿翁表出之,非笃好何以至此?后山阴修禊之八百六十有九年,中冬月上朔日,蜀人李心传观。
题姜尧章藏兰亭帖 南宋 · 李心传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八○、《兰亭续考》卷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七
董承旨者名诚,刘信叔子婿也。刘氏世为贵将,则此帖繇来可考矣。镵去五字,所传亦不同。昔右军既书此文,甚自爱赏,更书之无能及者,则谓《兰亭》不见称于晋,恐未为确论也。摩挲墨本尚尔,况其真迹耶!淳祐辛丑岁十有一月庚子哉生霸,越六日乙巳,秀岩老人李心传题。
题洪内相所题兰亭帖 南宋 · 李心传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八○、《兰亭续考》卷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七
绍定之季岁,予罢史职归岩居。春三月,过禦溪,沈虞卿侍郎之孙提举君以家藏《禊帖》似余,求识其后。秋九月过梁溪,尤伯晦、仲晦方里居,邀予与蒋良贵共饭,日加巳已速客,席閒设大几,锦褾玉轴堆积其上。余雅闻遂初图书之富也,亟起观之,则多元老钜儒所尝鉴赏者。良贵拔其尤者,谓予各题数语。觞每行,趣辄更一二轴。迟明饮散,予遽解舟,今不忆所题若干卷,亦不忆有无《禊帖》在其閒也。淳祐初年小寒节前五日,俞寿翁走价以此帖示余,实沈贰卿于群玉暨史园两尝出似坐客者,而尤公遗墨在焉,其为定武真帖不疑矣。前后同观者十有六人,大抵二熙名士,其閒盖有出处与隆替对者,自是右军辈人物,书翰其一也。后之览者,又当有感于斯文。陵阳李心传书。
题刘明达所题兰亭帖 南宋 · 李心传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八一、《兰亭续考》卷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七
俞寿翁寄似《禊帖》四,皆定本也,但笔迹微有肥瘦之不同尔。闻诸前辈,谓此石将归天上,好事者叠纸以拓之,纸在上者字微瘦,理宜尔也。此帖差瘦劲,余一见之,便觉与沈贰卿家本相类,视寿翁所评亦然。因识其后,淳祐元年冬十有一月乙巳,研溪李心传。
题高皇赐郑谌本兰亭帖 南宋 · 李心传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八一、《兰亭续考》卷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七
此帖尝经思陵赏识,无复可议,况后有骊珠三十六耶。思陵本敩黄书,后以伪豫遣能黄书者为间,改从右军,而绍兴之初笔势已如此,乃与《戒石铭》字体顿异,殆天纵也。郑谌,寺人中之粗能诗者,上虽以此帖畀之,未几属鞬之除,复以其交通士大夫而止,盖畏公议如此。后百有十年,承议郎臣俞松以示前史官臣李心传,因忆传旧闻,龚识其后。
题江南萧翼取兰亭图 南宋 · 李心传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八一、《兰亭续考》卷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七
此卷不知何人所作,观其意象,殆二人初相见时也。或谓当作老僧苍皇頫卬,口呿而不能合之状,乃为真失《兰亭》尔。昔政和画学,以「午阴多处听潺湲」命题,众皆作清流激湍,而听者坐其侧。最后纳卷者独为藤蔓胶轕,树影正中,而有人属耳于崩崖乱石之间,上揽之以为真听潺湲者,遂除画学录。然则摹写之工,固不在乎泥其迹,毋亦对谈之顷,而《兰亭》已落吾度中耶?寿翁试评之。淳祐二年春正月甲午,霅滨病叟书。
题范文正公所藏兰亭帖 南宋 · 李心传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八一、《兰亭续考》卷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七
余尝评寿翁四《禊帖》,以瘦本为胜,后见周益公之说亦然。寿翁复以二帖示余,亦瘦本也。沂公作相时,定武石似未刻,岂其子孙所藏耶?淳祐壬寅岁雨水节,霅滨病叟李心传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