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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废昌邑王 西汉 · 杨敞
出处:全汉文 卷三十二
丞相臣敞、大司马大将军臣光、车骑将军臣安世、度辽将军臣明友、前将军臣增、后将军臣充国、御史大夫臣谊、宜春侯臣谭、当涂侯臣圣、随桃侯臣昌乐,杜侯臣屠耆堂、太仆臣延年、太常臣昌、大司农臣延年、宗正臣德、少府臣乐成、廷尉臣光、执金吾臣延寿、大鸿胪臣贤、左冯翊臣广明、右扶风臣德、长信少府臣嘉、典属国臣武、京辅都尉臣广汉、司隶校尉臣辟兵、诸吏文学光禄大夫臣迁、臣畸、臣吉、臣赐、臣管、臣胜、臣梁、臣长幸、臣夏侯胜、大中大夫臣德、臣卬昧死言皇太后陛下:臣敞等顿首死罪。天子所以永保宗庙总壹海内者,以慈孝礼谊赏罚为本。孝昭皇帝早弃天下,亡嗣,臣敞等议,礼曰「为人后者为之子也」,昌邑王宜嗣后,遣宗正、大鸿胪、光禄大夫奉节使征昌邑王典丧。服斩缞,亡悲哀之心,废礼谊,居道上不素食,使从官略女子载衣车,内所居传舍,始至谒见,立为皇太子,常私买鸡豚以食。受皇帝信玺、行玺大行前,就次发玺不封。从官更持节,引内昌邑从官驺宰官奴二百馀人,常与居禁闼内敖戏。自之符玺取节十六,朝暮临,令从官更持节从。为书曰「皇帝问侍中君卿:使中御府令高昌奉黄金千斤,赐君卿取十妻」。大行在前殿,发乐府乐器,引内昌邑乐人,击鼓歌吹作俳倡。会下还,上前殿,击钟磬,召内泰壹宗庙乐人辇道牟首,鼓吹歌舞,悉奏众乐。发长安厨三太牢具祠阁室中,祀已,与从官饮啖。驾法驾,皮轩鸾旗,驱驰北宫、桂宫,弄彘斗虎。召皇太后御小马车,使官奴骑乘,游戏掖庭中。与孝昭皇帝宫人蒙等淫乱,诏掖庭令敢泄言要斩。
取诸侯王、列侯、二千石绶及墨绶、黄绶以并佩昌邑郎官者免奴。变易节上黄旄以赤。发御府金钱刀剑玉器采缯,赏赐所与游戏者。与从官宫奴夜饮,湛沔于酒。诏太官上乘舆食如故。食监奏未释服,未可御故食,复召太官趣具,无关食监。太官不敢具,即使从官出买鸡豚,诏殿门内,以为常。独夜设九宾温室,延见姊夫昌邑关内侯。祖宗庙祠未举,为玺书使使者持节,以三太牢祠昌邑哀王园庙,称嗣子皇帝。受玺以来二十七日,使者旁午,持节诏诸官署征发,凡千一百二十七事。文学光禄大夫夏侯胜等及侍中傅嘉数进谏以过失,使人簿责胜,缚嘉系狱。荒淫迷惑,失帝王礼谊,乱汉制度。臣敞等数进谏,不变更,日以益甚,恐危社稷,天下不安。
臣敞等谨与博士臣霸、臣隽舍、臣德、臣虞舍、臣射、臣仓议,皆曰:「高皇帝建功业为汉太祖,孝文皇帝慈仁节俭为太宗,今陛下嗣孝昭皇帝后,行淫辟不轨。《诗》云『籍曰未知,亦既抱子』。五辟之属,莫大不孝。周襄王不能事母,《春秋》曰『天王出居于郑』,繇不孝出之,绝之于天下也。宗庙重于君,陛下未见命高庙,不可以承天序,奉祖宗庙,子万姓,当废」。臣请有司御史大夫臣谊、宗正臣德、太常臣昌与太祝以一太牢具,告祠高庙。臣敞等昧死以闻(《汉书·霍光传》:光与群臣连名奏王,尚书令读奏,太后诏曰「可」。)。
赏诛上官桀等功诏(元凤元年十月) 西汉 · 汉昭帝
出处:全汉文 卷五
左将军安阳侯桀、骠骑将军桑落侯安、御史大夫桑弘羊皆数以邪枉干辅政,大将军不听,而怀怨望,与燕王通谋,置驿往来相约结。燕王遣寿西长孙、纵之等赂遗长公主、丁外人、谒者杜延年、大将军长史公孙遗等,交通私书,共谋令长公主置酒,伏兵杀大将军光,征立燕王为天子,大逆毋道。故稻田使者燕仓先发觉,以告大司农敞,敞告谏大夫延年,延年以闻。丞相征事任宫手捕斩桀,丞相少史王寿诱将安入府门,皆已伏诛,吏民得以安。封延年、仓、宫、寿皆为列侯(《汉书•昭纪》)。
奏记霍光争侯史吴事 西汉 · 杜延年
出处:全汉文 卷三十一
吏纵罪人,有常法,今更诋吴为不道,恐于法深。又丞相素无所守持,而为好言于下,尽其素行也。至擅召中二千石,甚无状。延年愚,以为丞相久故,及先帝用事,非有大故,不可弃也。间者民颇言狱深,吏为峻诋,今丞相所议,又狱事也,如是以及丞相,恐不合众心。群下欢哗,庶人私议,流言四布,延年窃重将军失此名于天下也(《汉书·杜周附传》:桑弘羊子迁亡,过父故吏侯史吴。大将军遂下廷尉王平、少府徐仁于狱,朝廷皆恐丞相车千秋坐之,延年乃奏记,光争以为。)!
封赐功臣诏 西汉 · 汉宣帝
出处:全汉文 卷五
故丞相安平侯敞等(杨敞)居职守位,与大将军光、车骑将军安世建议定策,以安宗庙,功赏未加而薨。其益封敞嗣子忠及丞相阳平侯义、(蔡义)度辽将军平陵侯明友、(范明友)前将军龙雒侯增、(韩增)太仆建平侯延年、(杜延年)太常蒲侯昌、(苏昌)谏大夫宜春侯谭(王谭、当涂侯平)或即魏圣、杜侯屠耆堂、(复陆屠耆堂)长信少府关内侯胜(夏侯胜)邑户各有差。封御史大夫广明为昌水侯、(田广明)后将军充国为营平侯、(赵充国)大司农延年为阳城侯(田延年)、少府乐成为爰氏侯(史乐成)、光禄大夫迁为平丘侯、(王迁)赐右扶风德、(周德)典属国武(苏武)、廷尉光、(李光)宗正德(刘德)、大鸿胪贤(韦贤)、詹事畸、(宋畸)光禄大夫吉(丙吉)、京辅都尉广汉、(赵广汉)爵皆关内侯。德、武食邑(《汉书•宣纪》)。
策杜延年为御史大夫 西汉 · 汉宣帝
出处:全汉文 卷六
惟五凤三年正月乙巳(按《百官表》:是年六月辛酉,西河太守杜延年为御史大夫,今此作正月乙巳,当有一误。)御史大夫之官,皇帝延登,亲诏之曰:御史大夫其进,虚受朕言。朕郁于大道,获保宗庙,兢兢师师,夙夜思己失,不遑康宁,昼思百姓未能绥。于戏!御史大夫,其帅意尽心,以补朕阙。于戏!九卿群大夫百官,慎哉!不勖于厥职,厥有常辟。往悉乃心,和裕开贤,俾贤能反本乂民,靡讳朕躬。天下之众,受制于朕,以法为命,可不慎欤?于戏!御史大夫其诫之(《汉旧仪》聚珍板本)。
孙弘传赞 东汉 · 班固
出处:文选卷四十九
赞曰:公孙弘卜式倪宽,皆以鸿渐之翼,困于燕雀,远迹羊豕之閒,非遇其时,焉能致此位乎?是时汉兴六十馀载,海内乂安,府库充实,而四夷未宾,制度多阙。上方欲用文武,求之如弗及,始以蒲轮迎枚生,见主父而叹息。群士慕响,异人并出。卜式拔于刍牧,弘羊擢于贾竖,卫青奋于奴仆,日磾出于降虏,斯亦曩时版筑饭牛之明已。汉之得人,于兹为盛,儒雅则公孙弘董仲舒倪宽,笃行则石建石庆,质直则汲黯卜式,推贤则韩安国郑当时,定令则赵禹张汤,文章则司马迁相如,滑稽则东方朔枚皋,应对则严助朱买臣,历数则唐都落下闳,协律则李延年,运筹则桑弘羊,奉使则张骞苏武,将帅则卫青霍去病,受遗则霍光金日磾,其馀不可胜纪。是以兴造功业,制度遗文,后世莫及。孝宣承统,纂修洪业,亦讲论六艺,招选茂异,而萧望之梁丘贺夏侯胜韦玄成严彭祖尹更始以儒术进,刘向王褒以文章显,将相则张安世赵充国魏相邴吉于定国杜延年,治民则黄霸王成龚遂郑弘召信臣韩延寿尹翁归赵广汉严延年张敞之属,皆有功迹见述于后世。参其名臣,亦其次也。
傅子补遗下 其十七 西晋 · 傅玄
出处:全晋文 卷五十
杜畿,汉御史大夫杜延年之后。延年父周,自南阳徙茂陵,延年徙杜陵,子孙世居焉(畿守郑县令,会天下乱,去官客荆州。)。
畿自荆州还,后居许,见侍中耿纪,共语终夜。尚书令荀彧家与纪屋相比,夜闻畿言,异之,诘旦遣人,谓纪曰:「有国士而不进,何应居位」?既见畿,知之如旧相识者,遂进畿于朝(时河东太守王邑被征)。彧称畿勇足以当大难,智能应变,其可试之。范先云:「既欲为虎,而恶食人肉,失所以为虎矣。今不杀,必为后患(《三国·魏·杜畿传》注)」。
送赵评事赴洪州使幕 唐 · 韩翃
五言律诗 押东韵
引用典故:杜幼公 张廷尉
孤舟行远近,一路过湘东。
官属张廷尉,身随杜幼公。
山河映湘竹,水驿带青枫。
万里思君处,秋江夜雨中。
寄上田仆射 唐 · 韩翃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引用典故:谢安石 杜延年 何公箸
家封薛县异诸(一作褚)田(一作诗传),报主荣亲义两全。
仆射临戎谢安石,大夫持宪杜延年。
金装昼出罗千骑,玉案晨餐直万钱。
应念一身留阙下,阖门遥寄鲁西偏。
太子太师致仕杜祁公墓志铭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三、《欧阳文忠公集》卷三一、《名臣碑传琬琰集》中卷四、《续文章正宗》卷三、《奇赏斋古文汇编》卷二二五、《三续古文奇赏》卷二三、《文编》卷六二、《文章辨体汇选》卷七○四、康熙《商丘县志》卷一四、《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三九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故太子太师致仕、祁国公、赠司徒兼侍中杜公讳衍,字世昌,越州山阴人也。其先本出于尧之后,历三代,常为诸侯,后徙其封于杜,而子孙散适他国者,以杜为氏。自杜赫为秦将军,后三世,御史大夫周及其子建平侯延年,仍显于汉。又九世,当阳侯预显于晋。又十有四世,岐国公佑显于唐。又九世而至于祁公。其为家有法,其吉凶祭祀,斋戒日时,币祝从事,一用其家书。自唐灭,士丧其旧礼而一切苟简,独杜氏守其家法,不迁于世俗。盖自春秋诸侯之子孙,历秦、汉千有馀岁,得不绝其世谱,而唐之盛时,公卿家法存于今者惟杜氏。公自曾、高以来,以恭俭孝谨称乡里。至公为人,尤洁廉自尅。其为大臣,事其上以不欺为忠,推于人以行己取信。故其动静纤悉,谨而有法。至考其大节,伟如也。公享年八十,官至尚书左丞。方其六十有九,岁且尽,即上书告老。明年,以太子少师致仕,累迁太子太保、太傅、太师,封祁国公于其家。天子祀明堂,遣使者召公陪祠,将有所问,以疾不至,而岁时存问、劳赐不绝。公少举进士高第,为扬州观察推官,知平遥县,通判晋州,知乾州,迁河东、京西路提点刑狱,知扬州,河东、陕西路转运使。入为三司户部副使,拜天章阁待制、知荆南府。未行,以为河北路都转运使,遂知天雄军。召为御史中丞,判流内铨,知审官院,拜枢密直学士,知永兴军。徙知并州,迁龙图阁学士,复知永兴军,权知开封府。康定元年,以刑部侍郎同知枢密院事,即拜副使。庆历三年,迁吏部侍郎、枢密使。明年,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公治吏事,如其为人。其听狱讼,虽明敏而审覈愈精,故屡决疑狱,人以为神。其簿书出纳,推析毫发,终日无倦色,至为条目,必使吏不得为奸而已。及其施于民者,则简而易行。始居平遥,尝以吏事适他州,而县民争讼者皆不肯决,以待公归。知乾州未满岁,安抚使察其治行,以公权知凤翔府。二邦之民争于界上:一曰「此我公也,汝夺之」;一曰「今我公也,汝何有焉」。夏人初叛命,天下苦于兵,而自陕以西尤甚,吏缘侵渔,调发督迫,至民破产不能足,往往自经投水以死。于是时,公在永兴,语其人曰:「吾不能免汝,然可使汝不劳尔」。乃为之区处计较,量物有无贵贱、道里远近,宽其期会,使以次输送,由是物不踊贵,车牛刍秣,宿食来往如平时,而吏束手无所施,民比他州费省十六七,至于缮治城郭器械,民皆不知。开封治京师,常挠于权要,有干其法而能不为之屈者,世皆以为难,至公能使权要不敢有所干。凡其为治,以听断盗讼为能否尔,独公始有馀力省其民事,如治他州,而畿赤诸县之民皆被其惠。开封比比出能吏,而兼于民政者,惟公一人。吏部审官,主天下吏员,而居职者类以不久迁去,故吏得为奸。公始视铨事,一日,选者三人争某阙。公以问吏,吏受丙赇,对曰:「当与甲」。乙不能争,遂授他阙。居数日,吏教丙讼甲负某事,不当得。公悟,召乙问之,乙谢曰:「业已得他阙,不愿争」。公不得已,与丙而笑曰:「此非吏罪,乃吾未知铨法尔」。因命诸曹各具格式科条以白,问曰:「尽乎」?曰:「尽矣」。明日,敕诸吏无得升堂,使坐曹听行文书而已,由是吏不得与铨事,与夺一出于公。居月馀,翕然声动京师。其在审官,有以贿求官者,吏谢不受,曰:「我公有贤名,不久见用去矣,姑少待之」。庆历之初,上厌西兵之久出而民弊,亟用今丞相富公、枢密韩公及范文正公,而三人者遂欲尽革众事以修纪纲,而小人权倖皆不悦,独公与相佐佑。而公尤抑绝侥倖,凡内降与恩泽者,一切不与,每积至十数,则连封而面还之,或诘责其人,至惭恨涕泣而去。上尝谓谏官欧阳修曰:「外人知杜某封还内降邪?吾居禁中,有求恩泽者,每以杜某不可告之而止者,多于所封还也。其助我多矣,此外人及杜某皆不知也」。然公与三人者,卒皆以此罢去。公多知本朝故实,善决大事。初,边将议欲大举以击夏人,虽韩公亦以为可举,公争以为不可,大臣至有欲以沮军罪公者,然兵后果不得出。契丹与夏人争银瓮族,大战黄河外,而雁门、麟府皆警,范文正公安抚河东,欲以兵从。公以为契丹必不来,兵不可妄出。范公怒,至以语侵公,公不为恨。后契丹卒不来。二公皆世俗指公与为朋党者,其论议之际盖如此。及三人者将罢去,公独以为不可,遂亦罢,以尚书左丞知兖州。岁馀,乃致仕。公自布衣至为相,衣服饮食无所加,虽妻子亦有常节。家故饶财,诸父分产,公以所得悉与昆弟之贫者。俸禄所入,分给宗族,赒人急难。至其归老,无屋以居,寓于南京驿舍者久之。自少好学,工书画,喜为诗,读书虽老不倦。推奖后进,今世知名士多出其门。居家见宾客必问时事,闻有善,喜若己出;至有所不可,忧见于色,或夜不能寐,如任其责者。凡公所以行之终身者,有能履其一,君子以为人之所难,而公自谓不足以名后世,遗戒子孙,无得纪述。呜呼!岂所谓任重道远,而为善惟日不足者欤!曾祖太子少保讳某,赠太师。祖鸿胪卿讳叔詹,追封吴国公。父尚书度支员外郎讳遂良,追封韩国公。皆赠太师、中书令兼尚书令。娶相里氏,封晋国夫人。子男曰诜,大理评事;䜣,太常博士;讷,将作监主簿;诒,秘书省正字。三子早卒。女,长适集贤校理苏舜钦,次适秘阁校理李綖,次适单州团练推官张遵道。公以嘉祐二年二月五日卒于家。其子䜣以其年十月十八日,葬公于应天府宋城县之仁孝原。铭曰:
翼翼祁公,率履自躬。一其初终,惟德之恭。公在于位,士知贪廉。退老于家,四方之瞻。岂惟士夫,天子曰咨。尔曲尔直,绳之墨之。正尔方圆,有矩有规。人莫之踰,公无尔欺。予左予右,惟公是毗。公虽告休,受宠不已。宫臣国公,即命于第。奕奕明堂,万邦从祀。岂无臣工,为予执法,何以召之,惟公旧德。公不能来,予其往锡。君子恺悌,民之父母。公虽百龄,人以为少。不俾黄耇,丧予元老。宠禄之隆,则有止期。惟其不已,既去而思。铭昭于远,万世之诒。
乞降臣民奏状劄子(元丰八年七月十四日上)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二
臣伏见陛下诏开言路,至今已涉旬月,必有臣僚民庶上言朝政阙失、民间疾苦,奏状已多,未见有付外令三省或枢密院商量施行者。如此则徒烦听览,何所裨益?昔汉昭帝时,吏民上书言便宜,有异辄下杜延年平复奏言。先帝初即位,诏中外上言得失,亦令臣与张方平同详定,选择可取者与元奏状同进入内,或降付三省、枢密院施行。臣窃计今来臣民所上文字,其间是非臧否虽错杂,嘉谋长策不可谓无。以睿明所烛,谅毫发无遗,岂可一概弃置,全不采用?欲乞选其可从者降出施行,或以万几之繁,未暇遍加省览,即乞依臣前奏,降付三省,委执政官分取看详,择其可取者,用黄纸签出再进入,或留置左右,或降付有司施行。取进止(《司马公文集》卷四八。又见《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五八,《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
原无题注,据明本、陈本、四库本补。
汉宣帝诘责杜延年治郡不进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五四、《苏文忠公全集》卷七、《历代名贤确论》卷四五
轼以谓古者贤君用人,无内外轻重之异,故虽杜延年名卿,不免出为边吏。治效不进,则诘责之,既进,则褒赏之。所以历试人才、考覈事功盖如此。孝宣之治,优于孝文者以此也。马周谏唐太宗,亦以为言。治天下者,不可不知也。
上徽宗论豫戒六事 其六 用人 北宋 · 陈次升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四一、《谠论集》卷二、《国朝诸臣奏议》卷四、《历代名臣奏议》卷四三
臣尝学稼于农矣。凡播殖之宜,耕锄之功,等则穫,无或异。茍阴阳之和、雷风之动、雨露之泽,不时则与之同饥馑,时则与之同丰穰。由是而知天地之所以能成其大者,岂非以其无私者耶?是故先王法之,其于用舍也,能激天下之不善而使之退愧,劝天下之良才而使之乐进以致治者,抑亦法天地之无私,故能成其大耳。后世不该不遍之主,鲜克由是。其于用舍之际,或崇势地而抑寒门,或任亲密而弃疏远,或采虚誉而废卑贱,或悦其才能而略历试,或重朝廷而轻四方,或皆反是而益乱,其故何也?夫君子小人,所出不在于世禄与侧微,而言行非一事之可槩,出处非一端之可见,此愚智同知也,奈何立贤而有方哉!以为必出于势地与亲密耶,而膏粱子弟,至有不辨菽麦,而高车大马以为民上,则版筑之叟、渭滨之渔,何从致哉?以为必出寒门与疏远耶,而碌碌腐儒持方尺之纸,书骫骳之文,以享万钟,则伊尹之伊陟、周公之鲁公,何从致哉?至采虚誉而废卑贱,悦其才能而略历试,内外迭为轻重,是皆昏君之所为,可深戒者。夫王者一视而同仁,茍德义可尊,无择负贩。故管仲之举二盗,穆公之用由余,齐威王以左右誉而烹阿大夫,功成于当年,名著于后世,可谓明也已矣。以舜之圣,受命之初,且犹历试诸难,况其他乎。近古汉宣亦可谓急贤之主矣,而萧望之、杜延年盖其所尤厚者,或出而治民,或出为边吏,非惟烦使之以观人才,亦所以维持四方,均内外势也。其治优于文、景者,不其然乎?夫禄一不才,爵一无功,未病于国而终为害者,非惟其忌贤者进而害能者用也,而贤能亦羞与同群,或耻居其下,此其所以为害也。自古人君之于进贤也,罔间亲疏贵贱,无有爱憎,惟较其贤否耳。故丁公于汉祖有活己之恩,非徒不用而加诛焉;唐太宗不恤秦王府官吏之怨嗟,以为朕与卿辈日所衣食皆取诸民者,设官分职以为民也,当择贤而用之,岂以新旧为先后哉。臣愿陛下稽古先王,法天地之无私,鉴汉祖、唐宗之公正,不以布衣寒士、公卿弟子,惟贤是用,不及私昵,无所偏徇。庶几贤者汇征,以光左右。建中靖国元年三月上。
议论要语 宋 · 罗从彦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宋史》卷四二八《罗从彦传》
人主读经则师其意,读史则师其迹。然读经以《尚书》为先,读史以《唐书》为首。盖《尚书》论人主善恶为多,《唐书》论朝廷变故最盛。
朝廷立法不可不严,有司行法不可不恕。不严则不足以禁天下之恶,不恕则不足以通天下之情。汉之张释之、唐之徐有功,以恕求情者也。常衮一切用法,四方泰清,莫有获者,彼庸人哉!天下后世典狱之官,当以有功为法,以衮为戒。
人主欲明而不察,仁而不懦。盖察常累明,而懦反害仁故也。汉昭帝明而不察,章帝仁而不懦,孝宣明矣而失之察,孝元仁矣而失之懦。若唐德宗则察而不明,高宗则懦而不仁。兼二者之长,其惟汉文乎!
祖宗法度不可废,德泽不可恃。废法度则变乱之事起,恃德泽则骄佚之心生。自古德泽最厚莫若尧舜,向使子孙可恃,则尧舜必传其子。至于法度,莫若周家之最明,向使子孙世守,则历年至今犹存可也。
仁义者,人主之术也。一于仁,天下爱之而不知畏;一于义,天下畏之而不知爱。三代之主,仁义兼隆,所以享国至于长久。自汉以来,或得其偏,如汉文帝过于仁,宣帝过于义。夫仁可过也,义不可过也。
名器之贵贱以其人。何则?授于君子则贵,授于小人则贱。名器之所贵,则君子勇于行道,而小人甘于下僚;名器之所贱,则小人勇于浮竞,而君子耻于求进。以此观之,人主之名器可轻授人哉!
周厉王监谤,秦始皇偶语者弃市,徒能禁于一时,岂能禁之于万世?观厉王之恶,至秦之世而不可禁;始皇之恶,至汉之世而不可禁。非惟不能禁于后世,而又必有明白其是非者。贤君所以专务修德,而乐闻善言;当时之臣,故亦乐告以善道,而成一代之治安。彼二主不达此,规规然徒禁一时之论难,行事不善,使人不敢议其非,或致亡于一朝,而取讥评于万世,不亦误哉!然想当时未必其身亲为不善也,必有奸佞之臣济之,此可以为世戒。
可爱非君,可畏非民。后世荒淫之君所为不善,故君不知民可畏,而知民可虐;民不知君可爱,而知君可怨。是君民为仇也,安得无颠覆之祸?
仁义礼智,所以为立身之本,而阙一不可。故孟子以恻隐之心为仁之端,而无恻隐之心则非人;以羞恶之心为义之端,而无羞恶之心则非人;以辞让之心为礼之端,而无辞让之心则非人;以是非之心为智之端,而无是非之心则非人。李林甫为宰相,在廷之臣皆非人也。掊克生灵,无恻隐之心;阿附宦官,无羞恶之心;势利相倾,无辞让之心;上下雷同,无是非之心。夫一端之亡,亦非人矣,况四端俱亡,安得谓之人?宜乎有天宝之乱也。
君明君之福,臣忠臣之福。君明臣忠,则朝廷治安,得不谓之福乎?父慈父之福,子孝子之福。父慈子孝,则家道隆盛,得不谓之福乎?俗人以富贵为福,陋哉!
老子曰:「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指国家而言。故晋武平吴,何曾知其将乱?隋文平陈,房乔知其不久。祸福倚伏者,其在兹乎!
唐德宗之恶过于纣,孟子曰:「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何则?仁义所以治天下之本,而纣皆残贼之,遂失天下。观德宗之恶,讵止于贼仁义哉?社稷不亡幸矣!
奸邪之人乱国政,李林甫是也;庸鄙之人弱国势,张禹是也。荀子曰:「权出于一者强」。谓权出于一则主势不分,而君道尊矣。后世宰相侵君之权而不令终者多,贤如李文饶,尚不能免此,况李林甫之徒哉?为人臣者,视此以为戒。
秦暴如火,天下怨之。怨而不离者,扶苏在焉。及扶苏死,二世立,而秦亡。贤主之国家为何如!
王者富民,霸者富国。富民,三代之世是也;富国,齐、晋是也。至汉文帝行王者之道,欲富民而告戒不严,民反至于奢;武帝行霸者之道,欲富国而费用无节,国乃至于耗。
教化者朝廷之先务,廉耻者士人之美节,风俗者天下之大事。朝廷有教化,则士人有廉耻;士人有廉耻,则天下有风俗。或朝廷不务教化,而责士人之廉耻;士人不尚廉耻,而望风俗之美,其可得乎?
君子在朝,则天下必治,盖君子进则常有乱世之言,使人主多忧而善心生,故天下所以必治。小人在朝,天下必乱,盖小人进则常有治世之言,使人主多乐而怠心生,故天下所以必乱。
正者天下之所同好,邪者天下之所同恶。而圣贤未尝致忧于其间,盖邪正已明故也。至于邪正未明,则圣贤忧之。观少正卯言伪而辩,行僻而坚,孔子则诛之。杨墨一则为我,一则兼爱,孟子则辟之。皆邪正未明而惑人者众,此孔孟之所汲汲。
继志述事,《礼记》独指武王、周公,不可执此而行。使宣王继厉王志,述厉王事,可乎?
石守道采摭唐史中女后奸臣宦官事,各以其类作三卷,目之曰《唐鉴》,而言曰:「巍巍巨唐,女后乱之于前,奸臣坏之于中,宦官覆之于后」。考其所论,可为万世鉴,惜乎不推其本而言之。故人主欲惩三者之患,其本不过有二:以内则清心,以外则知人。能清心,则女后不能乱之;能知人,则奸臣不能坏之,宦官不能覆之。请借明皇一君而论,开元能清心矣,能知人矣,武后、惠妃、萧嵩、杨思勉岂能易其志?及天宝之际,不能清心矣,不能知人矣,而杨贵妃、李林甫、高力士遂乱其心。清心知人,其人主致治之本欤!
天下之变,不起于四方而起于朝廷。譬如人之伤气,则寒暑易侵;木之伤心,则风雨易折。故内有李林甫之奸,则外有禄山之乱;内有卢杞之邪,则外有朱泚之叛。《易》曰:「负且乘,致寇至」。不虚言哉!
三代法度,秦尽变之,然独不去肉刑。以此用心,安得不遽灭?
汉宣帝诘责杜延年治郡不进,乃善识治体者。夫治郡不进,非人臣之大罪,而宣帝必欲诘责之,何耶?盖中兴之际,内之朝廷,外之郡县,法度未备,政事未修,民人未安堵。或治郡不进,则百职废矣,乌可不责之?夫一郡尚尔,况天下乎?予谓汉宣帝识治势。
汉武帝知汲黯之贤而不用,唐太宗知宇文士及之佞而不去,何其误耶?夫人主知贤而不能用,未若不知之为善;知佞而不知去,未若不知之为愈。苟知贤而不能用,则善无所劝;知佞而不能去,则恶无所惩。虽然,武帝知贤而不用,犹愈于元帝知萧望之之贤而反罪焉;太宗知佞而不去,犹愈于德宗知卢杞之奸而复用焉。观元帝、德宗之与武帝、太宗,岂不相寥绝哉?
三代之治在道而不在法。三代之法贵实而不贵名,后世反之,此享国与治安所以不同。
士之立朝,要以正直忠厚为本。正直则朝廷无过失,忠厚则天下无嗟怨。二者不可偏也,一于正直而不忠厚,则渐入于刻;一于忠厚而不正直,则流入于懦。汲黯正直,所以辟公孙弘之阿谀;忠厚,所以辟张汤之残刻。武帝享国五十五年,其臣之贤,独此一人而已。武帝反不用,其为君可知。
立朝之士当爱君如爱父,爱国如爱家,爱民如爱子。然三者,未尝不相赖也。凡人爱君则必爱国,爱国则必爱民,未有以君为心,而不以民为心者。故范希文谓居庙堂之上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谅哉!
士之立身,要以名节忠义为本。有名节,则不枉道以求进;有忠义,则不固宠以欺君矣。
朝廷大奸不可容,朋友小过不可不容。若容大奸,必乱天下;不容小过,则无全人。
孔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以君言之,则宣帝、明帝;以臣言之,则赵广汉、张敞得之。又曰:「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以君言之,则文帝、景帝;以臣言之,则龚遂、黄霸得之。君臣优劣,于此可见。
圣人无欲,君子寡欲,众人多欲。
路温舒之见高矣!宣帝初立,政之宽猛,中外未尝见之,而路温舒首以尚德缓刑为戒,援引古今,至于千言。其后盖宽饶、杨恽以无罪见戮,果符温舒之言。呜呼,人臣见几而能谏,人主闻善而能徙,然后君臣两尽其道。温舒见而能谏矣,宣帝闻善不能徙,惜哉!
昔季氏伐颛臾,孔子曰:「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其后阳货果囚季桓子,圣人之言可不为万世法哉?自三代而下,人主不师孔子之言,不戒季氏之事,而被萧墙之害者多矣。
成汤处心过于武王,成汤放桀于南巢,惟有惭德,曰:「予恐来世以台为口实」。武王以受罪浮于桀,曰:「今朕必往,则岂复有惭德哉」?又《汤誓》、《汤诰》数桀之恶浅,而《泰誓》数纣之恶深。善乎,古人谓纣虽无道,不如是之甚者,诚知武王之心欤!
人君纳谏之本,先于虚己。禹拜昌言,故能纳谏;德宗强明自任,必能拒谏。
人之立身可常行者在德,不可常行者在威。盖德则感人也深,而百世不忘;威则格人也浅,而一时所畏。然德与威不可偏废也,常使德胜威,则不失其为忠厚之士;苟威胜德,则未免为锻鍊之流。观羊祜与杜预俱守襄阳,后人思祜之深而思预之浅者,岂祜尚德而预尚威乎?
中人之性,由于所习。见其善则习于为善,见其恶则习于为恶。习于为善则举世相率而为善,而不知善之为是,东汉党锢之士与夫太学生是也。习于为恶则举世相率而为恶,而不知恶之为非,五代君臣是也。
西汉人才可与适道,东汉人才可与立,三国人才可与权。杜钦、谷永可与适道,而不可与立,故附王氏;陈蕃、窦武可与立,而不可与权,故困于宦官;至于诸葛孔明,然后可与权。夫人才至可与权,则不可以有加。
张良近太公之材略,诸葛近伊尹之出处。然良佐高祖,论其时则宜,语其德则合。亮处三国,则才大任小,惜哉(《豫章文集》卷一一。)!
周、孔之心使人明道。学者果能明道,则周、孔之心,深自得之。三代人才得周、孔之心,而明道者多,故视死生去就如寒暑昼夜之移,而忠义行之者易。至汉唐以经术古文相尚,而失周、孔之心。故经术自董生、公孙弘倡之,古文自韩愈、柳宗元启之,于是明道者寡,故视死生去就如万钧九鼎之重,而忠义行之者难。呜呼,学者所见,自汉唐丧矣!
知盱眙军周淙除直徽猷阁制 宋 · 胡铨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九九、《胡澹庵先生文集》卷六
昔汉黄霸、杜延年,治郡有过则贬秩,或赐玺书加责;治理有效则增秩赐爵,或赐玺书徙官。孝宣信赏必罚,大略具是矣。尔守盱眙,勤于招怀,有乘障之方;审于问探,得觇国之善。治理之效,庶几黄、杜。进直凝严,亦古增秩徙官之义。尔尚勉之,克固吾圉,自有醲赏。
答李光祖书 其五 南宋 · 陈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九七、《默堂集》卷一七
昨日斋宫中已作书,欲出来附便,未果。今晚以雨作客少,遂检寻得旧所惠书,有合报者,故再此上闻。所喻赖先畴可以少粥,用给丧费,岂非以不肖于此有所怪而反之乎?然毁产以具葬,古人亦不许也,不得为过。论奠仪,诚失礼,盖所谓直情径行者,得罪宜矣。杜延年事,忘其所始言,公以为中前日所疑,惜乎语绪未终也。「士为知己者死」,又曰「士信于知己」,极荷见教。然在不肖分上,却无许多侈说,但从之以图一己之私,反之以合众论之公,皆未暇耳。自古相知,无如鲍叔之于管仲,然管仲所以报之者,初不以死。唯豫子狂生假智伯以欺世盗名,司马子长多爱,又从而张大其事,顾所从者智伯耳,何足取哉!今天下一家,四海一君。为臣而事君,义不可逃,而亦有去就。或知而荐之于君,用与不用,则去就在我矣。其知在彼,其用在此,各不相涉也。若乃用之于君而得尽其道,以是报君于知己,其有遗乎?故凡私于己者,不知事君者也。不知事君而能报知己者,未之有也。且世之所谓善医者,为其能识病也。膏肓之疾,而以为微痾,其于识病如何哉!今谓其人有起死之手,而恐其误施于砭剂,则已正名其不能起死矣。又谓视为微痾,犹靳妙方,毋乃故相假借而为之词乎!然不肖则以为,病者未尝汲汲于治也,虽有妙方,必欲登门造席,数其将亡之證而强授之,不为人操戈而逐者鲜矣。故病者未尝见用也,而公以为已用;医者未尝施药也,而公以为误施。此所以不得不疑也。孔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此光祖提以教不肖者,前日之书,意略尽矣。归去来兮,亦当有说也。孟子曰:「迎之致敬以有礼」。言将行其言也,则就之;礼貌未衰,言弗行也,则去之。其次,虽未行其言也,迎之致敬以有礼,则就之,礼貌衰则去之。今吾未尝言,难责其行,言不行而去,诚亦未晚。不审左右以为如何?渊非好辩者,以光祖责之以不见答,故亦不得已耳。应之叔始欲去,为贫故也。自迁郎及检详,其俸尤厚,而所职者,有司之事,力可自办。故留家无置锥之地,而有七十岁之老母,若必求外补,须待远阙,何以为菽水之奉乎!故如应之留,不肖不以为过。敕局改秩,辞亦得,不辞亦得,夫何可以不辞!盖召为删定,其遇我止于如此,我又于为删定无愧,则凡于格法所当受者,宜皆不必辞也。光祖以为然否?夫事不难,无以见君子,然又戒于不行其所无事,唯千万亮之。幸甚。
萧振职事修举转四官制 南宋 · 周麟之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一二、《海陵集》卷一六
汉代以承流宣化,责成师帅之臣;宣皇以赠秩赐金,用奖循良之吏。念中兴之岁久,思外治之时修。选建仁贤,辑宁方夏。将使迩遐之共贯,莫先劝沮之兼明。爰录显庸,遂申褒典。具官某材资卓杰,智虑光明,宪邦全文武之能,临下合宽严之度。楚令尹三已无愠色,何歉于心;杜延年再用有治名,实堪其事。比雪池阳之屈,复勤蜀部之临。策竹欢迎,岂止一方之风动;茇棠听讼,不烦三令而化孚。护列城以相安,绥远氓而用裕。廉平不扰,远追建校之风;审固多谋,坐得筹边之略。爰稽最绩,允谓殊劳。内阁升华,特陟通班之峻;崇阶锡宠,更加寓禄之优。集此宠章,用为醲赏。噫!五十城之重寄,予复何忧;二千石之名流,尔最为冠。往其励志,共此荣怀。可。
上何参政书 南宋 · 曾丰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七五
士大夫遭时遇主,致身庙堂之初,事业之志浩如也。而卒素己者十八九,何哉?盖其事者有长有贰,不一而足。讨论经综,不以苟异沮,则以苟同汩,如此而已矣。故宰执之道,不忌同,不忌异,特忌苟尔。十六相忌同忌异者也,故其事业浑浑;周、召不同不异者也,故其事业赫赫;房、杜不苟异者也,姚、宋不苟同者也,故其事业优优。下此则平平,又下此则龊龊矣。考之汉唐史,长贰之选,莫遴于中书;宽严之尚,不容其胜偏。非庸主,夫大抵然也;至于终一朝然,惟宣帝尔。本始、地节四五年间,丞相韦贤、御史大夫魏相也,是为长宽而贰严;地节、神爵八九年间,丞相魏相、御史大夫丙吉也,是为长严而贰宽;神爵、五凤三四年间,丞相丙吉、御史大夫萧望之也,是为长宽而贰严。性有宽严,则见有同异。同异相融,一归于是,宽严相济,一适其中,此帝选长贰法也。惜夫帝能与法为始,不能与法为终。五凤三年以后,黄霸为丞相,杜延年为御史大夫;甘露三年以后,于定国为丞相,陈万年为御史大夫。延年在三公,自阴阳推之,知三公之同异得其和;自寒暑推之,知三公之宽严得其平。仆无肖似,盖已幸与和平中一物也。虽然,万物和矣,未至于太和,万物平矣,未至于太平,三公独得辞其非我责哉?气无所郁之谓和,才无所屈之谓平,三公尝试以仆之胸中、笔下校之他留中、补外者,有所屈郁否?谓断无耶,置之可矣;谓容有耶,则鼓道为钧,使与万物偕和,挈德为衡,使与万物偕平。三公独得辞其非我责哉?仆无肖似,何当更与太平太和中之一物也!
按:《缘督集》卷一六,清抄本。
劄子 其二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五二、《西山文集》卷一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五○
臣侧闻中外之论,皆谓今日贤材满朝而治效不立,议论盈廷而弊事不修,忧时者为之叹惜,异意者为之姗侮,岂所谓贤者非贤而众议之纷纷举不足采耶?臣窃谓人材有小大之殊,而善用者取长略短,皆足以有济;议论有同异之别,而善听者去非从是,皆足以有补。子产相郑,择能而使之。冯简子能断大事,子太叔美秀而文,公孙挥能知四国之为而又善为辞令,裨谌谋野则获,子产皆因其所长而任之,用能卓然自立于晋、楚两强国之间。堂堂天朝,人材岂下于郑者?愿诏大臣,日加延访,使敷陈所蕴而考察其行能,条举众弊而分委以经画,课其效之成否,随之以黜陟焉。如此则可用之人出矣。汉昭帝时,吏民上书言便宜,有异辄下杜延年平处复奏。神宗皇帝诏中外上言得失,委司马光、张方平同详定选择。及哲庙嗣位,臣民皆上封事,亦令光与执政看详。此皆故事之可法者也。近睹御笔,令将端平奏议缮写成册以进,群言繁多,无所决择,文书盈几,何由遍观?愿效先朝已行之典,命两制近臣或两省都司官二三人,付之看订,删去浮辞,剟取要语,仍各从其类,缮录成帙。凡关于君德帝学者进入禁中,备陛下之览阅;关于朝政边防者送三省、密院,备大臣之采择。继今臣下章奏,悉用此法,茍当于理,无不施行,如此则可用之言见矣。用人听言,各有其实,何治之不立而弊之不修邪?若夫悠悠泛泛,玩愒岁月,以虚誉用人而无以覈其能否,以虚文听言而无以订其是非,臣恐弊事日滋,治效愈邈,其患未知所终也。恳切有陈,伏祈圣察。
贤者之孝二百四十首 其七十一 杜延年(父周为御史大夫延年居父官府不敢当旧位坐卧皆易其处) 宋末元初 · 林同
五言绝句 押鱼韵
怪来御史府,坐榻不如初。
曾是父坐处,而为子敢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