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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剑州劝农文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五四、《复斋集》卷二○
太守猥以非才,来典兹土,至是五月矣。去冬适值旱疠,承圣天子德意,蠲旧租,减苗米,所以宽恤救疗之册,虽粗究心而军食莫继。今幸人口和平,米价未甚腾踊,太守不敢持以为安也。春首分委官僚及寄居贤士夫行乡里,劝粜米谷。上中之户,各以乡井为念,慨然相从。剑浦所劝之数亦及数万,足为三数月之食。又去岁之歉,所收不及其半,农民因病,或恃此侵用,不还主家,致主家不愿假贷。今散榜劝谕,俾主佃各相宽假,趁此雨后耕锄田亩,上下亦已相安矣。盖古人有言:「田者不彊,囷仓不盈。妇女不彊,布帛不精」。此邦粒米狼戾,平时不知爱惜,又农人怠惰不力,妇女坐食,无事蚕桑。夫使勤劳以给之,虽丰年衣食尚恐不足,况天时之不可必,而人力可不尽乎!有如政之不平,讼之不理,歛稠刑酷,凡所以伤动阴阳者,太守已深惩力绝之矣。至于闾里之间,斗狠嚣讼之习,乖争悖戾之风,亦足以上干和气。尔父老其归语而子弟,率而闾里,孝而亲,悌而兄,睦而乡党宗族,庶几礼逊兴行,风俗淳美,自然协气薰烝,乖厉销伏,时和岁丰,可立而俟。烹羊炮羔,斗酒相劳,则尔农之庆也,亦太守之愿也。今镂古灵陈先生劝谕文在前,尔父老其以教谕子弟,毋忽!
回真西山书 其四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五五
某恭审某官光被诏旨,显擢词臣。西清要职,长沙重地,一时兼畀,中外赞喜,辞受之际,必雍容可法,奚待鄙说,但荷爱深厚,不敢自同常人。妄意谓长沙可再辞次对,非三辞不可。近时龚参帅江西,以救荒有劳,出于孝宗亲擢,故从散官超躐,可以无嫌。今舍人帅江西,不为无劳,视事未久,未可即受。比曹帅简夫次对之除,犹以天官贰卿之命之后,未有直自右史而升者。某于典故未尝考,第以愚见有疑,不识执事亦然之否。若有近比,不失谦退,庶可少振颓波。前书不揆,欲邀高车驷马俯至书院,今当不暇,不敢固请也。书院乞额检本,今方敢上,更求斤削。大抵事当论是非,不当论成否,此虽冒昧,然失今不请,后悔无及。若夫从逮则天,非某所敢必也(《复斋集》卷一一。)。
从逮:疑为「从违」之误。
回真西山书 其五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五五
某顿首再拜,上覆某官。苫次,所使臣回,草帅具谢书。不意先国太之变,惊怛累日,区区慰诚,已见专疏。伏惟节抑自彊,副善类之望,窀穸之期在何时,已得吉卜否?前书未及布露,向者下问之对,今不敢嘿嘿。豫章民贫,米非不贱,官常损价粜之,市井小民狎于小惠旧矣。曹帅以宽得人心,此二者虽皆未合于中道,一旦革之,则无知之人未免窃议。盖泉城之政,惠泽深厚,彼江右之民望大纛之来,不翅子之于母。闻为国家立根本,壮藩维,富国强兵以为急务,不知者遂谓惠爱后而威力先,此难与俗人道也。年岁之间,家计成,民俗定,不知其安乐歌舞当如何也。而天意不可晓,竟不使一道享其成效,此有志之士所为太息也。又昨拜书,尝僭及近来帅阃,虽内地亦辟内机,不知此书何日方彻左右,言之不早,某之罪也。某所以爱助,鄙诚不过如此。其閤府以来,善教善政亦槩闻之,不敢赞美,非某不知也。久欲遣人致慰,度乍归,四方书状山积,及是始能通,诚不胜惭悚。帅易薄礼,具端状,侑以鄙文。敢乞几筵白之,少效一哀之诚,而察其非慢是荷。不宣(《复斋集》卷一一。)。
「所为」上原衍一「为」字,据文意删。
回真西山书 其十一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五五
三月十一日,某顿首再拜上覆某官。前月廿二日,健步张清之临安,尝拜状,兹人至恭。领廿九日所赐书,如侍海谭,不知数舍之隔,感尉无已。山东之失,所传未的,但有必失之理。轻用醲赏以啖无功,民力困甚,何以支方来之急?本州所贡,视常年圣节二千两白金而已,倍经之须,某虽甚无知识,决不敢朘膏血以希赏避祸,惜不能尽如高明之见也,是可叹耳。李侯之赏是矣,失于太迟。至于拥强兵坐观而不救者,罚未伤于毫毛,人心未厌。此间去岁所收去少,但得劝上中户以时价粜,及禁贩舟泄于它郡,幸尔。每升尺三十七钱,却有两官升零二合。田里粗宽,唯南路一带,如白沙嵢峡则籴米数千石,为两场以粜乡民,市价相若。此外无可及民,日夕负愧。朝廷僧牒,得之则为过望。此亦有仓司数千斛及本州籴九千石,可备青黄未接时矣。《通释》、《孝经本旨》见此刊本,它日拜纳。此有碑道数多矣。某向欲为延平书院,以窘束而止,朋友知之有相勉者。近得地水南,山水完合,真一奇处,恐杨、罗、李、朱之道,夫欲兴起,不容掩遏,已捐一月俸为倡。此月廿二日立柱,视白鹿亚之。若得大贤一来,用光吾道,岂非天幸!江兄试已许之,赵法已得书。不宣(《复斋集》卷一一。)。
尺:疑当作「只」。
回真西山书 其十六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五六
某顿首再拜上状某官。即日风露气清,恭维补纫衮阙,忠劳备至,神明扶持,台候动止万福。某自夏初拜谢缄后,詹仰有加。昨承入觐之奏,皆扶持纲常,屏绝物欲,行道救时至要之论,三复感涕。盖今日第一失不敢言,所言直第二义,然因末溯本,纵不能正之于始,岂可不正之于终?当局者安危利菑,今已无及,赖贤者之论,使之中夜有省,则雍容引退,于义得矣。魏左史诸人交进其说,使迷复者能回心而向道,亦不失为君子矣。有如不肖,岂宜在论荐一人之数,人或以朋比见议,则何辞以解?是执事爱某而不知其不可也。褒赠一事既不能救于前,今崇虚文用纾天下之愤,此昔人虽至愚诈者,犹且托之以掩其恶,今人反以为不可,岂不大可骇!区区虚文,犹不能听,则实事有大于此者可知矣。某有报曹侍郎一书,丐面授。曹之谠论未及见,必大可观。十二月临漳缺到,八月初危守遣第一次接人,已不授参,即日遣回,以公文报之云:「某于去年九月,因得风疾,病势颇重,遂从兴化军乞备申尚书省,陈乞致仕,至今未准回降。今来犹未痊愈安,难赴任,亦不敢申审陛辞,请漳州备申省,乞早差下政施行」。今闻有本军再行保明旨挥,若果尔,则经军自陈,乞照前状纳禄,以延残喘,亦不敢以姓名自过庙堂。子敬、潜夫,附致疏问之谢(《复斋集》卷一一。)。
「安」字疑衍,或为「实」字之误,「实」字从下句读。
回真西山书 其十七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五六
云云。忠谠之论,四海传诵。闻都门入初,观者如堵,与司马文正之入京无异,吾道有光。及得奏篇,言言恳恻,得近臣体,而纲常之说之本始立,与其他摘一二目小不固。况是礼官,尤非越职。圣君尽下,礼貌甚隆,转移否泰,直在旦暮。奈何群碎字为一谈,正道常屈,天意如此。古人学问,只有「乐天安土」四字,天谓非人所能为而自致者,土谓贪贱无入不自得者。吾人一身所衣食几何,坐视国家倾危而噤不发一语,但曰明哲保身而已,此于君臣大义如秦越然。不知仲山甫之明哲,兼夙夜匪懈以事一人而言,岂今时畏首尾、保妻子之谓乎!济邸之冤,唯侍郎先发之。胡公之论痛快,使人读之流涕。洪公亦可喜。二人足以不朽,虽死何憾!所可忧者,如羸病之人加以毒药为可痛耳。某去秋所请,今九月始得报。又从漳州乞备某公文申省,及得省劄二道,各已具状再申休致之请,凡四达庙堂之听矣。今接人不令一人至,始终惟以病辞。况是衰瘁,人所共见,安敢过为乖剌,取嫉于世耶(《复斋集》卷一一。)。
此句疑有脱误。
与泉州知府黄左史中劄 其一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五七
某恭以秋有馀闰,寒气将至,伏惟某官抚绥千里,德威𢥠然,高厚骘相,台候动止万福。某自夏五拜违阶戺,日受容察,奔走命戒,远字疲民,惧不称职,未以罪去,知感知幸。前月廿一日已书三考,旦夕若得代人如期人,或可侥倖善罢,凡此存全之恩,绰不可诬。欲控谢诚,有拘势分。比主簿王修职还,称道台意,思有以整齐经赋,方窃仰叹高远之识。昨日县丞赵从政归,首传岩命,俾以本邑前年所行砧基草簿缴纳一二本,尤见为一郡深长虑。而某之所以冒昧行于一邑者,姑以救目前诡户走产避役之弊。若磨以岁月,新弊不作,旧产或还。但人微望轻,能行于平民而不能必于豪户,虽甚知其疏谬,第少见于防虞。已造到一千七百馀簿,谨以三册及劝谕簿式榜文申纳。伏望台慈更加教诲,万一有可采,推广而行之,诚小民之愿也。某顷尝以此说献夕郎邹先生,备裕民一事之须,亦别录申呈。黩犯威尊,下情震惕(《复斋集》卷一二。)。
如期人:「人」字疑当作「至」。
与杨安抚长孺劄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五八
某窃以孟夏谨时,天气清淑,恭惟某官道德隆备,燕居和衎,神明扶持,台候动止万福。某庚辰之冬,获拜履絇。虽承颜之云始,实慕德之甚深。况先世托契门墙,是以一见之初,便蒙异顾,然鄙性狂率,辄效愚者千虑一得之说,抵冒威尊,朝闻夕报。平生见从善勇、爱民切,未有如门下者。全闽方鼓舞,政教天啬,其逢归旆,已不可留,自是城市郁攸之变,通宵累日,几于一空,万喙嗷嗷曰:「使杨公在,安情得有此」?于是士夫、田野老稚、妇女同然一词。仁贤为国家重轻如此。某是时铨伏里闾无归,繇尾卧辙之民,以致恋恋之诚。又不能以书𧨝,兴寝著在寸册,烱烱不忘。去冬之官,忽顺昌张君相访,示出九月所赐书,词旨温深,宠劳备至。大人君子笃于疵贱若此,曷胜感愧!门下奥学清文,直节卓行,家自得师,而又尚论古人,追而友之。近时名公钜人,父子继贤,当以门下为称者。燕閒之适,所得居多。承宠喻廖槎溪,某尝受廛于莆田乡人,至今思之,其家蒙主盟,今幸帖然。张君兄弟皆佳士,显父之贤,得雄文为之发挥,不胜致叹。李隐君去秋适已逝矣,失此前辈,冀北之群遂空。其三子皆能承父志,居乡社杜门,乡井赖其赈贷。某每加敬于数君,况辱一言之重乎。某庸陋无堪,冒昧此来,已七阅月,旱疠相仍,公私赤立,冬苗米仅能减十之二三。闽中荒政素不讲,一旦无长策,蠲宿逋之外,独有市籴平粜,劝分上中户而已,幸不至大狼狈。今岁雨泽粗足,有可教诲者,尚望矜念旧部,特赐示人下,俾得悉心遵承,救过如头燃。一书述谢,及是始克专人自通,怠隋无所逃谴。敢乞为道保练一辂,西清之拜,大门星属。伏惟福履川增,延平委俾,九顿首以请(《复斋集》卷一二。)。
安情得:「情」字疑衍。
答李如晦问目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五九
巧言令色鲜矣仁。
孔门言仁皆性,就分上用功,务内而不事外。今巧其言,令其色,务以悦人,则与务内背驰矣。所以使学者以祭之,所谓帝者,如虞夏之楴黄帝,商周之楴喾,乃是人帝,非天帝也。来说更思之。
子曰:「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程子谓:「得其公正,然后能好人,能恶人」。《集注》、《或问》皆主其说。《通释》反言「若谓仁者以公正为心,则不当谓得其公正」,何耶?
程子所谓得其公正者,谓好恶之得其公,又得其正也,非谓仁者用仁之公正,然后能好恶也(勉斋先生说如此。)。
朝闻道夕死可矣。
人为万物灵者,当知其所性五常之实理,然后其生非罔也。若不知此理,去禽兽几希。故虽朝有所闻,其夕即死亦可矣。闻是了悟之闻,如子贡闻性与天道之闻。来说是。
颜渊季路侍。
来喻谓二子与圣人皆浑然天理,而无物我之间,此虽颜子未敢及此,况子路乎?谓三者之志皆与物共则可,谓皆浑然无物我之间则不可。又夫子之志虽与物共,而其中又有老少朋友自然之分,如化工生物,小以成小,大以成大,各顺其自然,而我无容私焉。兹其所以为夫子欤。
知仁为之方,不可有一毫务外之心也,此但以内外为辨,未及久近,三月不违之意未可施于此章也。
三年无改于父之道。
子之事父,视于无声,听于无形,惟恐一毫拂父之志,父在然也,父殁,可遽不然乎父之道?谓父之事可以改而不必骤改耳,于事有害理之甚者,则可不哀痛以改之。
「攻乎异端」,范氏以攻为攻治之「攻」,其精故足以害吾道。《或问》以攻为攻击之「攻」。二说不同。
或人之问虽与范说不同,而文公所荅之语,谓异端不可不攻排,若以攻排异端便为吾道之害,则是异端不可攻击之也,岂圣人之意哉!此乃抑或人之说而非与之也。所以《集注》取范氏说,释「攻」字为攻治之攻,言学者不可专治异端,若专治之则为害矣。
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
下学上达,盖自初学以致知格物为事,至四十则理无不穷,灼然不惑矣。而必至五十,然后知天命者,盖知其理之所自来也。
或问禘之说。
禘谓王者既立始祖之庙,又于其始祖所自出之禘。
宰予昼寝。
学者当惜寸阴,而昏惰若此,夫子所以责之。未说到终日乾乾,无毫发间断处。
「回也不改其乐」,《集注》前说谓学者但从事于「克己复礼」之目,不使须臾之间,则庶有以得之。后说又谓但当从事于「博文约礼」之诲,以至于欲罢不能而竭其才,庶有以得之。前后两说不同。
前说「克己复礼」,不如后说「博文约礼」,弟知行而言,前说不使须臾之间,方是用工处,不如后说欲罢不能,乃其自得处,取乐为近也。
「乐亦在其中」与「颜子不改其乐」。
所谓乐在其中,发于自然,所谓不改者,守之而未化,此孔、颜不同处。
「发愤忘食,乐以忘忧」,注谓「然深味之,则见其全体至极,纯亦不已之妙」。「全体至极」四字,未知所指。
《集注》谓「则见其全体至极,纯亦不已之妙」,非深知夫子不能如此形容也。「全体至极」,此心之致知无不尽也。「纯亦不已」,一愤一乐,循环迭至,此学而不厌也。非夫子,其孰能当之!
吴氏谓「卓尔亦在日用行事之间,非所谓窈冥昏默者」。既非窈冥昏默,而颜子又欲从之末由也已,何耶?
颜子博文,则致知格物者无不尽矣;约之以礼,则见于躬行者无不致矣。及其知之既博,行之既熟,则见于常行日用之间,有以见夫事事物物上,各有自然当止之处。所谓「卓尔」者,此亦非求于深远不可知之地也。然颜子虽已见得如此,而力量未到,工无所施,所以有「末由」之叹。
川上之叹,程子谓「此见圣人之心纯亦不已,其要止在谨独」。
「纯亦不已」是诚,「谨独」是诚之者。来谕谓「能谨独,然后此心常存」,发得程子意出。
程子谓「公而以人体之故为仁人」,恐是以身而言。
仁,人心也。言人心本有仁,但为私欲所蔽,故仁壅遏而不行,但能体之以公,则仁自流行矣(《复斋集》卷一三。)。
「知仁为之方」以下文字无问目,意旨论仁,当接于前「巧言令色鲜矣仁」一段「所以使学者」句后,今误植于此。
与李如晦书 其四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五九
某再拜上启。即日秋晚薄冷,伏惟侍学之外,尊候神相万福。某闽湘相望二千馀里,非端鸿无缘上状。执事顷在泉,无旬月不收书。谓新相知,情谊笃密,久当疏略,如是年馀不变。相别又一年,书益密,凡驶足与游宦商人之往来,必辱书。前者未报,后者复至,无非汲汲于道,而非志于世俗之所慕者。于是叹执事之真相爱,非阳相尊者,可谓好学也已。自惟钝顽,年十五失父,师两兄,俾之从师,不过为举子习耳。弱冠以后,昏宦于泉,追思少年汩汩于俗务,不得专心于学。今衰老矣,胸中空空然无有,每得执事,辄愧汗如洗。执事春秋鼎盛,近岁方毕大昏,宜若如某前所陈者,而卓然不惑,学文不倦,盖立志坚决然也。颜子在孔门年最少,而克复之初独先于群弟子。唯求仁一事吃紧着力,由此进进不已,则乐天知命,安土厚仁,骎骎乎圣贤之域而不自知矣,敢以是为报。潘丈向尝答所问目,寄使去,今想已到。寄溪惠北诗警过昧。昨所寄北溪文二册奉纳,有全集七策在此,议论贯穿,真奇伟切实,近时学者所不及也。猝未可录,他时传写可也。铭文俟其家刊刻,方敢寄去,恐尚有删益也。近有乡中十馀友相聚,潘丈作规约,某亦序之。馀冀力学,以俟朋友之望(《复斋集》卷一三。)。
寄溪惠北诗:疑当作「寄惠北溪诗」。又,「诗」字下原空一格,疑有脱字。
与江东谯提刑令宪劄 其三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六○
某窃以春序平分,风暄景煖,恭惟某官德泽在人,望隆一世,神百其相,台候动止万福。某外日人回,伏领损答,词春温意山重,皆非小子所宜。蒙此月十一日忽准省劄,备悉使台所请,念南康累岁旱涝,且谓其密迩按临,备知灾伤之实,仁言恳恻,上意感通,有扣斯听,捷于影响,遂得度牒三十道。当此贫窘,借兖那移五枚已穷,百谪莫逃之日,隆恩天堕,万口顿活,三邑欢声如雷。某与官吏不特逭责而已,肝胆轮囷,千言不足为谢,谨驰两卒诣前请领。其详已具公状,急于及事,不暇端谨。边事方殷,制司及使台行下遣敢勇卒,已择二十辈,于三日内起发讫。比拜诵忧世之论,三复太息,并乞台炤(《复斋集》卷一四。)。
五枚:疑当作「五技」。
与江东谯提刑令宪劄 其四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六○
某恭以春事过半,东作方殷,伏惟某官仁政力行,百城蒙幸,高厚赞相,台候动止万福。某庸锁无堪,适承灾伤之后,才短力腐,虽近蒙仓司拨到米斛,而朝廷度牒亶出,一力控陈,又明乞于番昜公库支取。方边鄙骚动之时,孰知民命尤重,既拜更生之惠外,日犹有无餍之请,实非得已。初意恐使台猝不可办,只乞换五道。昨日递中领公牒晓示,今又蒙赐汗,发到官会一万六千缗,乃过所云换易之数三倍,当来米斛转运未齐之晴,亟以官楮随门给济,米舟与上户之积立可入口。已流者返,滨死者生,部使者奉行天子仁恩,一至于此,阖郡民庶何日而忘!即委官分头下都昌、建昌两邑,同令佐下乡先行赈济,务速及民,所有赈粜一并施行。又蒙教诲以钱不必待米,深中事几,盖米未尝无,饥民无所得钱,诚可痛伤。至于度牒减饶之直,又蒙于例外不减,为惠益实。本军欲急售,则当每道减及百千,然后济日前。不然悠悠无补,视己饥之。今日乃亲见盛事,亟此申谢一二,它容施行略见次年,别其状次,仰乞台照(《复斋集》卷一四。)。
次年:疑当作「次第」。
仰止堂规约序(宝庆三年九月)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六三、《复斋集》卷一○、复斋集拾遗
宓家有堂,乃文公朱先生淳熙间来访先公正献所寓之馆也,揭「仰止」之名,以寓高山景行之敬。与友人潘谦之讲诵其间,潘久游朱先生之门而有得者也。间有好脩之士,旬一集,共讲《四书》,本公之说而䌷绎发明之,如是者十馀人。潘谓人之为学固不可以不博,尤不可以不约。颜子曰:「夫子博我以文,约我以礼」。博而不约,可乎?遂取圣贤格言为训,又以《吕氏乡约》檃括继其后。凡存心养性之道,律己治人之方,条目具列,终身所行不出于此。某告之曰:学基于少而成于壮,自壮至老,皆行所得于少时者也。孔门之徒,所以独称颜氏子为好学者,盖颜子自其少时固已从事于博文约礼之间,致力于克己复礼之际。博文约礼所以求其约也,克己复礼所以践其约也,夫然后一旦深造于卓尔之域。诸友后生志锐,正当可畏之年,苟泛泛然溺心于文字言语之末,而徒以博闻猎涉为务,不知择其所谓明白简要者,遵守而力行之,则将有童而习之,白首莫得其原之弊矣,况敢望颜氏子之卓哉。某过时而学者也,故深加惩创,共述此以谂诸同志云。宝庆丁亥季秋六日书。
题先君正献奏议遗文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六三、《复斋集》卷一○
先公薨于淳熙丙午。迨庆元乙卯,先兄守为工部员外郎,奏事殿中,以墓碑请。上恩赐可,命翰林学士傅公撰文,直学士院高公书丹,亲洒宸翰曰「清忠亮直」之碑以冠其端。圣恩深厚,褒宠无穷。又先是有晦庵朱公之状、诚斋杨公之铭,凡所以崇其终者备矣。独平生之文未见于世,奏藁既不尽留,他文复多散逸。先兄寔、守必欲收拾无所坠失而后传,抱志未偿,不幸继殁,宓用是大惧,亟取存藁刊于家。奏议表剳合三百篇,为四十卷,诗文别为集。年月日书。
安溪县峬𨼔庙记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六五
某为县之二年,县人告峬𨼔神祠颓厌,谋易新之。官为出钱三万,乡之大夫士率农工杂成之,三月讫事,费省功倍,民乐趋故也。父老言神禦灾捍患,耿不可诬,庙号未立,众深以为恨。曩时县上之州,州列之转运使,以神之名氏前碑不载,首事者不能旁搜幽讨,以故辄格不得上达。今栋宇一新,顾瞻其颜,无以揭虔著威,其可不竱心以求其所谓名氏者,乃祝而求相焉。明日,有童子得故籍于家者,老见之惊喜以示令。纸故敝,载其事甚详,人所不能猝为也。云邑故多虎,唐中和四年,有老父姓安名宁,搏而杀之,虎为远遁,宁殁,邑人祠之,患遂帖息。嘉定辛未秋,虎复出境上,令祷之神曰:「昔人政事之善,蝗不入境。令贪且暴宜尔。且令到官与神约,聪明不及,神则相之,贪以害民,神则殛之,其忘之耶?今逭令之罚,而出猛兽以害人,将谁责耶」?已而射者中二虎,曳箭死于深薮,积雨漂其骨以出,乃知神之显灵于人。若将求天子之宠命,又以警载名之不谨者。不然,则令之不德无疑也。某既为上其请于州,父老以状告曰:「是庙于吾邑独尊且久,又始封于朝者也,求言以纪之」。某将归,不能睹大书之褒以答父老之望,姑为之记,而缺其颜以俟(《复斋集》卷九。)。
者:疑当作「耆」,从下句读。
安溪县集右军字续兰亭记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六五、《复斋集》卷九
得暇日,邀佳友,寻胜地,赏良辰,昔人以兼之为难,况绾铜束带,心一日不在民,必有受其害者。又吏议束人,是四者愈不易得。仆来安溪,号山水,县少事而才短,日历仅给,值连年意绪不佳,此事都废。积雨快晴,吏以休告童子曰:「兹非脩禊辰乎」!于是命友联骑,东出龙津桥,步登高山,山上有台,翠巘旁绕,下瞰曲湍,如过几席,杯行到手,疾如飞羽。咏《兰亭》之章,如与昔人同此一席。少选,西登凤池桥,桥未就者数板,憩于中亭,清风掀袂,如跨虹登汉。拿舟抵流惠亭,平湖月偃,紫荷刺水,白鹭窥人,草木苍蔚,游者往来堤上不绝,依约钱塘西湖之胜。酒半,各赋诗,假笔旁舍,即景成咏,不烦钩索。回泊双清阁,五峰屏立,一水镜净,觞一再引,日薄暮,意恋恋犹未足。嗟乎!乐不可极,游不可放。斯集俱同心友,又子侄偕来,向之数美,今兹尽偿,其所得不既充矣乎。诗以「兰亭脩禊事」为韵。嘉定六年岁在癸酉,莆田陈宓师复序,三山潘柄谦之、山游喻时景山、侄均平父、子圭。
仰止堂规约(宝庆三年九月)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六六
宓家有堂,乃文公朱先生淳熙间来访先正献公所寓之馆也。揭「仰止」之名,以寓高山景行之敬,与友人潘谦之讲诵其间。潘久游朱先生之门而有得者也,间有好脩之士旬一集,共讲《四书》,本文公之说而䌷绎发明之,如是者十馀人。潘谓:「人之为学固不可以不博,尤不可以不约,颜子曰:『夫子博我以文,约我以礼』。博而不约,可乎」?遂取圣贤格言为训。又以《吕氏乡约》檃括继其后,凡存心养性之道,律己治人之方,条目具列,终身所行不出于此。宓告之曰:学基于少,成于壮,自壮至老,皆行所得于少时者也。孔门之徒所以独称贤子为好学者盖颜子,自其少时固已从事于博文约礼之间,致力于克己复礼之际。博文约礼所以求其约也,克己复礼所以践其约也。夫然后一旦深造于卓尔之域。诸友后生志锐,正当可畏之年,苟泛泛然溺心于文字言语之末,而徒以博文猎涉为务,不知择其所谓明白简要者遵守而力行之,则将有童而习之,白首莫得其原之弊矣,况敢望颜氏子之早哉!宓过时而学者也,故深加惩创,共述此以谂诸同志云。宝庆丁亥季秋六日书。
仰止书堂乡约 其四 礼俗相接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六六
节朔往来,庆吊馈遗。患难相赒,轻财重义。会聚相齿,勿问官职。贫不贵财,老不效力。耕则逊邻,行则逊路。为人息争,与众集事。
右件同约之人各自进修,互相规劝。主约一人,直月一人。每月会集之人,直月抗声读一遍,仍推说其意。遇众所当举之事,直月为之纠集而程督之。有善者众推之书于集,有过者直月纠之,甚者听其出约(《复斋集拾遗》。)。
「早」下原衍「蚤」字,据文意删。「蚤」即「早」之通假字。
朝散大夫直秘阁主管亳州明道宫林公行状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六六
公讳行知,字子大,姓林氏。世为闻家,史谍相望。公之九世祖居福州之长乐县。祖太中公徙居福清,宣和中以舍选升肯,学行称一时。实生简肃公,简肃登绍兴壬戌进士第,清风直节,赫然为乾道、淳熙名臣,逮事三朝,八历帅守,丰功硕德具载国史,最为孝宗所知,位至兵部侍郎,官三品。公其中子也,生于绍兴十九年。胚胎积庆,幼而重迟,孝弟天得,加以严父是师,及多识前辈名公钜人,问学孜孜,无子弟之好,儒生贫士有所不及。乾道、淳熙,两举礼部不中,一意为古人为己之学。绍熙改元,始以简肃公恩授京秩,监湖州德清县户部犒赏库。一洗宿蠹,能声方轩,未几丁简肃艰,执丧尽礼,倚庐终制。四年反吉,辛公弃疾时帅福唐,以盐局屈公,公力辞不就。五年,时宰以名闻于上,上曰:「此朕旧学林栗之子也」。特差干办湖北营田司公事。江陵细民仰食鱼湖之利,往时府与民争,民益困,后常蠲以予民,更数十年矣。时帅复攘之,公曰:「濒湖细民极不聊生,粒食之时绝少,朝暮所餐不过莲藕、菱芡、鱼虾、蛤蚌而已。近年盗贼稀少,岁歉而不至于饥者,未必非川泽弛禁之效也,今塞其衣食之路,收其生养之具,彼于风涛狎习,一旦失业,不去而为盗者几希」。退又疏十可疑之说以沮之,帅不乐,反书曰十不足疑。帅又使军将代酒官,军士代酒人,以省费,公曰:「是耕不以奴,织不以婢也。非徒无益酒课,抑又有害军政」。帅急于储蓄,遇商贾如刺湿,有以药弭贱物抵重罪者,公为贷其深文,谏其歛怨,除其逻卒搜捕之扰。帅卒从之,民旅驩抃。其究心职业,刚毅不屈如此。官满,白于时宰曰:「湖北义勇,一路十五郡除辰、沅、靖系溪洞免团结外,十二郡为义勇者凡七万六千人,而江陵府则一万五千有奇。董之帅臣,立之将校,县令不得而预,务农阅武之外,徭役不及焉。今则权归诸县,事出总首,教阅之事置之不讲,徒为县司承符,总首报怨而已。加以诛求科扰,贻害一路。今日养兵之费,率数户而后可给一兵,今不费衣廪而有六七万之众,不过农隙阅习一月,小有费耗耳,可不务乎」?又曰:「营田,绍兴三四年间王四厢帅湖北,与置营田庄之在山口镇者六十有二联,比为一屯百兵,八千馀人初年所获已有二十四万之积。以今所入较之,仅及初年十分之一。往年叶丞相以都承旨帅湖北日,罢兵藉而易为民耕,根括营田,得其要领,以被召中辍。傥修叶都承已行之迹,取于豪民,优其客户,简租蠲役,以其课入充义勇阅习之资,顾不伟欤」!又言一路所管五十六县,内七县令佐具员,十六县丞、簿并不置。自馀诸县,自兵火后,官无丞、簿而有监酒税一员,谓宜罢酒官之阙,增置主簿以兼丞,于经费无损,于民事有益。庆元二年,主管南外睦宗院。有旨命宰执、侍从、两省台谏各举所知一二人,兵部尚书刘公德秀以公名应诏。嘉泰改元,上宣谕宰执:「世固有不求闻达之士,卿宜以名闻」。参政何公澹以公文学议论能世其家,而靖退有守,用充其选。公初未之识,谢启云:「有殊张师德之数及门,几类唐子方之不识面」。召赴都堂审察,以三劄上中书,其一曰:「夫金虏女真一小丑耳。当国家全盛之际,所忧者在辽夏,岂知有所谓女真者?羊驱豕突,污蔑中华,逾六纪矣。自古夷狄之盛未有若此者。物无常盛之理,有盛则有衰,金虏前日之盛,固所以为今日之衰也。然自辛巳之后,国家无大兵革亦三十年于此矣。物无终静之理,有静则有动,今日之静所以基异日之动也。虏方削弱,诚不能为吾患,万有一中原豪杰于起其地,或有窃吾位号,籍吾声势而撼吾边圉,吾得安坐而不动乎?此之可忧,始非女真比。孟子曰:『国家闲暇,及是时明其政刑,虽大国必畏之矣』。盖言安平之不足恃,而自治之策不可以闲暇而遂废也。欲望留意戎备,毋以虏之衰弱而隳吾自治之规模」。其二曰:「今世士大夫相习为欺,安然行之而不以为愧者,无若荐举之晓然易见也。祖宗之时,留意人才,忧国之臣,如范忠宣在熙宁间则乞诏内外达官各举所知,司马文正公在元祐日则乞诏侍从以上各举十科。其他因事举官,时时有之。比其上闻,悉关台省,一有缪举,众议籍然,镌秩免官,不以贵废,是以职业脩,人才出。欲望庙堂特赐敷奏,骏发德音,戒厉荐举之官,尚或缪举为欺,则当坐以罔上违制之罪」。其三曰:「乞令保正当役,无拘管民户,愿募家人充代者听,一切免追正身。保长催科,其逃亡户绝申官根刷,勿令代纳」。皆急务也。得旨与二令差遣。二年三月,除太社令。三年三月,转对,论泉舶香纲之弊,与诸州流刑之滥。其年郊禋先庙,于丽正门习肆赦仪,而台纲久弛,从者拥阏,朝士冠帻堕失,都城转以为笑。公贻书台谏,谓:「集百官班名曰习仪,而使此曹得以乱之。将来郊祀礼毕,赴端试殿称贺,又赴丽正门外立班,肆赦百官,皆合乘骑,更夜昏黑,人马壅并,性命有不可保也。乞行约束,多置燎烛,建植梐极如宫殿之禁,以绝喧鬨」。又上宰相书曰:「窃见车驾斋宿青城,百官诸军奉职扈从,都人士女倾城出观,最是火盗关系利害。乞行下所属,严切堤备,不管疏虞,百官吏人并合守局。寻常救火,不过以急遣军兵等并力前去地头救援为上策。岂知军兵一出,填塞街巷,束手坐视,弊端实多。夫火之始燃,扑灭及时,特数夫之力耳。失不蚤治,其势方张,炎炎不绝,必用馀除撤屋宇,乃能断绝火路,舍此更无长策。然军兵于大家巨室,则议价于朝廷,有司则望喝赐。公谓宜先与分定四隅,差拨官吏军兵,又厢界各分地方,稍有警急,责在本地分。时即措置救扑除灭,与免罪外,厚加犒赏,馀处军兵不许妄动,各行提备」。皆曲突徙薪之先见也。四月,除将作监簿。四年八月,进丞大理寺。有伪造楮币者,连系百馀人,公尽心详谳。有孙其姓者,以与邻人同姓名,为吏所捕,箠掠百端,狱将具,公视其人无惧容,问之无惧词,公曰:「此必非其罪也」。密使人访真囚,得之,一寺大惊,服公之明而仁也。都城灾,圣天子震惧,诏百官条陈阙失,公上疏,其略曰:「《汉志》有之,火,南方扬光辉为明者也。王曰向明而治,故尧舜举群贤而命之相,远四倿而放诸野。贤佞分别,官人有序,帅由旧章,敬重功勋,则火得其性。若乃信道不笃,或耀虚伪谗夫,昌邪胜正,则火失其性。祖宗成宪不可轻变,今以一人之言从而改更者有之矣。铨曹之定法不可踰越也,今以一人之过从而破坏者有之矣。贪墨败官之人不可复用也,今敢于自陈,为之改正矣。大官美职,不可轻授也,今寅缘驰骛,可以谒致而力取矣。横恩滥赏不可以妄予也,今志于必得,几于执左券以取偿矣」。皆切直之论也。十月,以亲老力丐外补,差知漳州。开禧三年六月到郡,滨海诸县不免鬻盐以裨岁计,公曰:「谚所谓担水卖河,徒扰而已」。立罢之,以从民便。届三月,令行禁止。民方得喜贤侯,天夺其母,民哭送软车追百十里,如丧其亲戚然。公既归,民相与上其治状于诸台。嘉定三年,服阕,朝廷谓漳人之爱公也,复差知漳州,陛辞上疏曰:「臣闻圣人之于天下,必能使天下之人争趋于名而后天下可为也。人如争趋于名,则皆有自重之心,凡寡廉鲜耻之事且不肯为,况敢干名而犯分乎。隆古盛时,虽乡党之匹夫、闾阎之贱隶,皆知自好。士宁饥饿不能出户门,而不敢丧名,宁厄穷老死以终其身,而不敢败名。教化兴行,风俗粹美,岂无自而然也?比岁以来,权臣当国,恶闻正直之语,养成谀佞之风,是以膺重任者甘于负国,居方面者忍于从逆。廉耻斲丧,礼仪消亡。天启渊衷,诛锄元恶,嘉兴海内,一洗而新之,四年于兹矣。然观近日风俗,犹似未能丕变,凡已仕者与未仕者,率无意于声名,往往以锥刀动其心,赀产蛊其志。金可攫,市人有不暇顾;食可夺,兄臂亦从而紾。搢绅谋身之计重于谋国,学校图利之念甚于图名,讵可不求其故哉?人亦孰无利欲之心也,圣人为能移天下趋利之心而使之趋于名。趋于利则背公而营私,趋于名则轻利而重义。二者治忽之所由分,其端甚微,而其究有不可胜言者矣,然非空言巧说可得转移之也。操名教以范俗,然后天下知德义之可尊;崇名节以厉世,然后天下知好恶之所在;谨名器以立极,然后天下知爵禄之可贵;定名分以办物,然后下不得以偪上;核名实以计治,然后伪不得以乱真。若乃圣贤之学废而理义不明,忠直之气沮而是非不察,仕进之涂穷而能否无别,侈靡之习滋而贵贱亡等,以此而望治安,犹抱薪以救焚,扬汤而止沸也,岂可得哉」!皆救时病之药石也。晋为司农丞。两浙馈餫滞留,蠹弊百出,公转对上疏曰:「臣闻孟子曰:『无政事,则财用不足』。臣究闻纲运之弊,敢昧死陈之。在法,诸军州受纳苗米并起当年十月,福建尽次年正月,江浙、湖广尽次年二月十五日,每月具元额已纳、见欠名数次申户部。立法之意,盖以人户十月以前割穫,二月以后就耕,于农隙收歛之时隈以输纳,则不劳而事集。若二三月以往皆农务方兴之际,四五月以后又青黄未接之交,官于此时赈粜、赈济以赠给之,犹有艰食之虑,岂宜此时重扰之乎?今也受纳之月,官吏懈弛不加之意,或故阻抑以逞己私,洎至农事之兴,青黄未接,百般追扰。良可嗟叹,无补公家,徒资囊橐,此可谓之政事乎?诸州军起发纲运,合于春水泛涨之时,衔尾而下,盖受纳者限既毕,装发上供,及时离岸,则有条而不紊乱。若至六七八月,河流浅涩,暴风间作,纲运以之留滞,兵梢因而侵盗,势所必至,亦难关防。今也受纳之时恬不为意,装发之际束手无策,乃于六七八月旋行措置,零碎起解,文移旁午,上下相蒙。此可谓之政事乎?两浙纲运,地里既近,不该赏格,见任官避免,不肯坐押,州县零碎起解,第令斗子船人认数,率是结顾有过犯无籍船户,沿途盗粜,靡所不至。部押纲官有势力者既已避免所差指使,及簿尉之无援者,装纲之后勒遣交卸,或先押一纲未交,复以后纲并委卸纳,从初不曾干预,何缘可以关防?欠折纷然,弊侥百出,此可谓之政事乎」?公可谓究心于职业者也。是时朝廷患楮币不行,以新易旧,公被选将命,循行江浙七州。始至,嘉禾守臣未测公意,公移文不报,公取黄榜望阙拜而揭宣诏亭,郡人环观,乃招官吏谕所以来之意,曰:「朝廷本欲便民,非扰民也」。诏郡寮之贤者,得户曹赵希𡓭以委之旁郡,皆遣人闯伺。公区处有方,不为威福,民间帖然,所至皆不动声色而事举。四旬讫事,尽谢馈遗,人以为得王人体。是行因以求官吏贤否,得无锡公郑之悌等十人焉,密荐于朝。七月丐外,补差知永州,道改提举湖南常平茶盐。入境,有溪峒镇将于再睿等诉县官差峒丁头首充保正者。峒丁买省地薄产,县官勒充保正,追呼累年,官兵会合擒捕,抵敌不出。公谓猺人既系世袭,不应差役,岂宜勒充省民保正,遂出官钱买回省地,按罢邑宰以安峒民。新化峒民有奉宗政者,恃强犯法,累年拒追。公移文许以自新,既至供述,颇类知书,公送石鼓书院,且授一经以消其暴戾之气,继而校官以为颇悔前非,悉还虏掠,公乃善遗归峒。及公移节长沙,奉氏父子儒服拜送道傍,感泣而去。七年正月,差提点湖南刑狱,永州鞫易氏杀赵氏姑狱成,将坐以极刑,公遣干官审问,参考案牍,乃大不然。道姑者,赵监狱之女;易氏者,监狱之妻也。道姑久病死,易氏索将宠娇恣僦屋,主人以私隙恶之,妄讼易氏实杀道姑,验视无致死之由,狱吏文致易氏减道姑之食以致饿死,比放屏去人服用饮食,以故杀伤人者以斗杀伤论法闻奏,不聚问不读示。公于是疏可疑者十、大不可者四以闻示朝,差官别鞫,尽非本情。官吏避失入之罪,百计沮挠。公寻改持漕节,移狱漕台,诘责守倅,抗疏自劾,继而宽恩贷命,易氏只从编置得不死,实公平反之力。六月差转运判官。江右峒寇邓哑九啸聚披猖,湖广接壤为之骚动。茶陵、桂阳义兵越境赴敌,公虑其擅兴生事,已戒之矣。或报游骑往来本境,枢师安公丙既遣戎堤备,复发飞虎军五百人越境夹攻,公谓寇在邻境,既有防兵,未宜轻信以起事衅,安公卒从公言。寇果不入境,民情帖然。湖南官楮尚未流通,朝廷以公尝究其本末,且奉使谕旨于江浙矣,于是以一道秤提之寄委公,公不迫不弛,因其风俗而行,且曰:「爱民体国自是一事,今世士大夫歧而二之。体国当不失爱民,民不之爱,何以为邦本计」?郡民欺骗者多矣,取赏物钱不满百,合而为千,用中半取赎,主家稍加诘难,即与大讼。公戒自今质库以见钱典当者以见钱取赎,以会子典当者以会子取赎,以钱会中半典当者以钱会中半取赎。令下,民皆欢然。时与帅司榜示不同,有以两司意向牴晤白于朝者,劄下两司协议,使号令归一。乃□行至星沙,大帅卫公泾以公施行为当,衔回申朝省。全州有客官为邸主不礼,欲陷之罪以释私忿,遂纯用会以偿僦金,邸主不从,乃讼之官。州司估籍其家以违制论,欲从徒刑,公揽郡牍,抚案叹曰:「新会所以便民,朝廷之意,岂若尔耶」!亟奏于上,以为细民赁居,非交关之地,陷之重辟,恐远方疑畏,骗挟肆行。朝旨从其请,给还家私而免其罪。衡山丞挟新令以扰民,则按之。绥宁宰出文榜以骇众,则罢之。诸邑或妄行追扰,或计产敷财,公力加禁戢,黥倚法为奸之吏,断敢骗告奸之民,又遍劄诸郡司县,讲求便民之策,孜孜不怠。又措置卓铺有方,新会之颁,湘民按堵无意外之恐者,皆公之赐。初楮币之议兴,监司郡县唯知以苛刻为能,流籍之罪日报,议者多归罪民旅之慢令,未有敢明目张胆为庙堂言其本原之失在上而不在下也,公上书深言其失在于不信,谓:「吾夫子尝告子贡以兵可去,食可去,信不可去。楮券尺寸之纸,所费才六七文,而以之为千金,人恃以为用者,非恃尺寸之纸也,恃朝廷命令以为信耳。阜陵之始造会子也,出内府钱三百万,开会子务六,所书之币则曰『就某处兑换,收工墨直二十文』,此信足以行其权,名足以副其实也。今无务之可开,无钱之可兑,亦无籍之可销,犹之可也。知出而不知收,多其始而不顾其后,乃至上供,则诸司之索于州郡曰以钱若银,无以楮为也。郡索之县,县索之民,亦曰以钱若银,无以楮为也。用于下而不行于上,散于民而不歛于官,吾之信能不致疑,而吾之权不既穷矣乎!曩岁指挥,自今年正月并作七十七文行用,未几而改之矣。夫人必自信而复人信之,必自重而后人重之,朝令夕改,无感乎人之见疑,而楮券之不能行也。继自今议论未定,勿使闻于外,广询博议,议定而行」。又上庙堂书:「民至愚而神,不可以虚辞令也,国于天地有与立焉,其惟信乎!窃怪夫今楮券之行,人不能必信,而皆有疑心焉。疑者何?一则曰十三界会子合至癸酉三月收换,今乃不待期至而遽易,能无疑于此乎。一则曰曩岁固尝作七百七十文行使矣,未几而听从民便,今虽一新观听,宁保其往,能无疑于此乎。一则曰民间行用,例有两界,若遇换易,常存其一,同时并换,是致纷纷。今十四界、十五界并云己卯岁换易,彼时又恐如今日之纷纷也,能无疑于此乎。一则曰每界会子,三年一换,否则旋展,今以己卯八年之久,而券纸轻薄于旧,曾未数月,渐已漫减,能无疑于此乎。一则曰旧会尚多,新券无几旋行印造,墨犹未乾,三月之限亦既不远,能无疑于此乎。一则曰官券以一而易一,民券则以二而易一,损上益下,似不如此,能无疑于此乎。一则曰券犹楮耳,换易已艰,收兑见钱何由可得,能无疑于此乎。一则曰盐钞之法,屡改度牒之价,辄变伪造之券夺真,官吏之欺滋甚,能无疑于此乎。纷纷之说始,未知其所终也。伏维庙堂深思熟计,审其事而亟图之,守之以坚,持之以久,毋使复失信于天下,宗社幸甚」。正其根本,救其流末,故奉使将指所至,民便安之。八年七月,召除度支郎中,控免。九月,除直秘阁、知广州、广南东路经略安抚。公复娄伸归田之请,上恩弗俞。行至临漳,归兴益动,悉□遣吏卒,即途中上疏丐祠,募夫荷轿以归。上不能独,差主管冲佑观,仍力辞寓中秘恩,□上不得已辞之。十二年三月,除职予祠。十四年四月,差主管亳州明道宫。公天性刚正慈仁,温恭孝友。其学以识实为本,自羁贯成童以至强仕之年,无非居严父师之侧,为儒生举子业,名未登于仕版。博学多闻,谨身厉行,于古今之变、事物之理,靡不穷格而周知。其禀也厚,其积也深,其习也熟,其郁也久,故一出从宦,声实交畅,有非初筮浅学者所可企望。王公贵人闻其议论,多所荐拔。事上官,遇事敢言,必极于是而后已。立朝凡所见议,皆知几救弊,确然不可易之论。持身廉介,盖得亲传。初为湖北干官,俸外以例得者,市牛百馀以供营田之用。将漕湖南也,节用为富,别储铜镪十万缗以备缓急。先是,简肃公帅湖南四年,民怀其惠,公不数年继之,遍历诸台者亦三年,摄帅三月,民喜如见父母。简肃惠政悉举行之,父子相继,甓南北之衢六百里,民旅便之。至于创青草之馆,梁柿江之渡,不独在湖南时为然,乡居亦为龙首石桥以济涉。所居郡城之东山粗有泉石,公日读书其间,觞咏自娱,不知世间复有可慕之事、可玩之物也。家居,非岁朔不谒台府,时官非有旧不见,口未尝及私事。乡闾利病,则公言之。其著述有《史评通鉴纲条》、奏议、文集藏于家。公娶郑氏,西塘先生介公侠之曾孙女,先公十七年卒,封宜人。男二人,长致诚,迪功郎,新赣州赣县东尉;次致广,迪功郎,监潭州永丰仓。女三人:长适承直郎、镇南军节度推官洪搏,再适宣教郎、大理评事任永年,少卿先生文荐之孙;次适通直郎、新知汀州长汀县黄普,檗山庄定公祖舜之孙;次适从政郎、监行在户部赡军犒赏东酒库郑扬祖,端明简节公丙之孙。孙二人。某于公为中表兄弟,辱公知为深。去岁之冬,尝往拜焉,见其容貌益强,退而喜曰:「公其寿考未艾也」。今年五月十三日,忽闻不疾而逝,为之惊恸。公年四十始仕,垂三十年,积阶至朝散大夫、直秘阁。居家燕适者又六年。平生靖退,晚年不失显荣,世之年少疾趋者顾不能及。年开八帙,死于牖下,五福具备,一疵莫指,公乎其又奚憾!其子致诚、致广以书来曰:「将以九月二十五日葬于福清县拱辰山之原,其为我述先人之行,以求铭于当世名公」。某不得辞(《复斋集》卷二三。)。
此句疑有脱文。
通判南堂时公墓志铭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六八
嘉定十五年夏五月望,南堂时先生卒于官。天台之民恸惜,四方士夫交吊。越三月,其孤棻以书抵其友陈某,曰:「先君师事东莱先生,所与交皆名人,今存无几,相知深者无如子,子其为我铭」。某自唯寡陋不敢当,则又顾辱公之爱,深哀诸孤之请谊而有礼,不忍辞谢,劳使者往返于千里之外,益重得罪,黾勉承命。呜呼,尚忍铭公!公讳澜,字子澜。其先开封人,后徙居东阳,家世业儒。曾祖讳焕,妣曹氏。祖讳汝功;妣邵氏,封太安人。考讳镒,赠朝奉郎;妣张氏,赠安人。公生绍兴丙子岁,天姿卓绝,自束发承训严父。少长,东莱一见异之,试以文,援笔立书,才数语,东莱曰:「足矣」。由是亲重之,公侍学左右,未尝一日离。一时学者以文请诲,屦相接户外,东莱指其瑕瑜,必使公见之,迨诸生退,然后课公文,率至夜半乃寝,不以寒暑风雨变,如是累年,故公得于东莱者为深,门人自以为不及。登淳熙八年进士第,授迪功郎、监潭州南岳庙。刻意问学,不汲汲于禄。时故相周益公位西枢,以汲引人士为己任,闻公至,握手谈议,戒门□以时纳索,索公文至史论,称叹久之,乃言于王丞相。丞相愧公不来见衔之,公曰:「我之见否,何足为相君轩轾耶」。十三年,用高宗庆寿恩转脩职郎。东莱卒,朝奉公亦卒,公惧曰:「既丧父、师,为学力倍功半,惟此时为危」。乃益坚苦自持,居丧累然尽制。调温州天富盐官,郡侯雅敬公,檄摄郡文学,生徒间有不居学而靡廪食者,公绳以规,不听,自罚俸以砺之。有孙其姓者在罚中,挟贰车以请免,公不为变,贰车怒,窘以盐事。公怀盐官印趋庭纳之,不脱衣而去,贰车告郡侯,率同寮人士数十百辈邀追踰数十里不可而反,郡以闻部使者。庾使陈杞奏请罢之,报可,调邵武军泰宁尉。皇帝即祚,公上书言事,吕公祖俭特加敬叹。试教官中之,戴公溪诵其文曰:「《周易》之文也」。改教授临安府学。养士以九十人为限,而分四方求者常数倍,朝廷优京庠,率三岁许就大学试,补者七百馀人,往往挟戚里台谏以进,公悉以礼法裁之。廷臣请不许用旧籍之士以革冒滥,公喟然曰:「旧籍可尽去乎,苟守公道,何间新故」?为条上其事。自朝至□,升黜去留纤悉详尽,人服其公。分教西外宗学,宗子以千计,闻公名不劳教饬,兢勤以劝,宗长之子执经座下,旦旦授业不释,由是取科第者比他举独盛。诸公交荐,适有为礼部者欲荐公,公不悦,会迁中司,倪公思代为礼部荐公,公乃喜曰:「吾不喜职司之荐,喜出倪公门下」。改秩知宁国府宁国县。或有以邑弊不可为语公者,公曰:「安有不可为之邑,其身不正,是为私罪,私罪断不可有也。催科政拙,是为公罪,公罪其可无乎」?于是举大义,立大信,大书其楹曰:「刑罚如加诸身,赋歛如取诸己」。手疏谕民,不移文催租,约民自输。有吏乘间贻欺,公觉,不正吏罪,自咎不明,榜通衢谢民。邑为乡十五,其二吏循旧称顽乡,公警曰:「吾知其良而已」。削去恶名,其乡感奋,课反出诸乡之右。漕臣以为有古循吏风,荐之。秩满,故事为邑有治状,率升朝著,为独谒吏部,得佐袁州。至则戒吏毋得下县,日与守竱心惠爱,一郡大治,民欢呼于道。终更,再佐台州,到官踰年,如所以治袁者。一夕,不病卒。初,东莱以文词博洽闻于乾道、淳熙间,四方学者云集,往往取科第致声誉,世多以文宗目之。及考其问学,卓然以孔、孟、周、程为师,于时南轩张先生、晦庵朱先生各以道鸣,讲贯精而理义明,东莱实与之友,问难往覆,更相发挥,世所谓三先生者。故其教人不专以文学,而道德渊源之懿,其徒有得于心传躬践者固已多矣。东莱卒,其徒谨守不失,孝于亲,忠于君,信于友,敬事爱民,见于从政,而伏节死难,出位敢言者,咸推东莱之门,岂其效固见于今日耶!公其上弟也,故平生立身临政,刚正不挠,动遵礼法,天经地义、人道纲常之训,未尝不谆谆于口,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未常不以诏其子孙。在家愔愔,如对大宾,盛暑必冠必袜。见人善则称诵若己出,不善不肯视其面,以故君子皆爱之,而见嫉于人亦不少。闻朝廷一事得失,则为之喜惧累日。尤拳拳于孟氏守身之说,待其身甚重,持其身甚严,尝曰:「守正之中无地不稳,求稳之中怀贤为最,理以迁延而差,心以委曲而巧,常于实地上用力」。实之一言,公所自得者也。以公之实行,验公之实得,自始仕至改秩,未尝降词色于人,屡更世变,或欲诱公进取,冀公持循之隙,中以荣利,公屹不动,卒自保其身为全人。临终危坐,整冠而逝。呜呼,公可谓君子儒矣!自号南堂拙叟。积阶至朝散郎。配邵氏,先公三十二岁卒,赠安人。继室滕氏,封安人。子男四人:棻,乡贡进士;集,更名务,国学生;㮚、秉皆习进士业。某为西宗寮时,尝见公诸子环立,倍书为乐,长幼雍如也。女六人,适阮颖之、庄维之、何烃、祝开元、徐士荣、刘衡。先是,女兄弟五人及女凡十一,皆公缩衣食为资以嫁士人,无失时。孙男二人,光、燮。冬十有二月乙酉葬公于惠日乡九里原。有《南堂杂著》若干卷,《易讲义》若干卷,《左氏讲义》若干卷,《用录》若干卷,《日记》若干卷,藏于家,盖本六经,为法韩文云。铭曰:
人必于天,公必于己。唯道是殉,死而后已。蚤岁决科,筮仕云始。义苟不合,毅然以逝。分教天都,请托城市。权要耦入,壁立如峙。出宰宣城,书楹自誓。曰征与刑,𩬊加必耻。政誉既升,华贯可跬。再谒铨曹,佐州是拟。于袁于台,厥绩甚伟。化行于家,令妻孝子。六十七年,玉雪莫比。得正而毙,尚复奚俟。有鬣新封,过者必起(《复斋集》卷二二。)。
「由」下原衍一「由」字,今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