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李如晦问目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五九
巧言令色鲜矣仁。
孔门言仁皆性,就分上用功,务内而不事外。今巧其言,令其色,务以悦人,则与务内背驰矣。所以使学者以祭之,所谓帝者,如虞夏之楴黄帝,商周之楴喾,乃是人帝,非天帝也。来说更思之。
子曰:「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程子谓:「得其公正,然后能好人,能恶人」。《集注》、《或问》皆主其说。《通释》反言「若谓仁者以公正为心,则不当谓得其公正」,何耶?
程子所谓得其公正者,谓好恶之得其公,又得其正也,非谓仁者用仁之公正,然后能好恶也(勉斋先生说如此。)。
朝闻道夕死可矣。
人为万物灵者,当知其所性五常之实理,然后其生非罔也。若不知此理,去禽兽几希。故虽朝有所闻,其夕即死亦可矣。闻是了悟之闻,如子贡闻性与天道之闻。来说是。
颜渊季路侍。
来喻谓二子与圣人皆浑然天理,而无物我之间,此虽颜子未敢及此,况子路乎?谓三者之志皆与物共则可,谓皆浑然无物我之间则不可。又夫子之志虽与物共,而其中又有老少朋友自然之分,如化工生物,小以成小,大以成大,各顺其自然,而我无容私焉。兹其所以为夫子欤。
知仁为之方,不可有一毫务外之心也,此但以内外为辨,未及久近,三月不违之意未可施于此章也。
三年无改于父之道。
子之事父,视于无声,听于无形,惟恐一毫拂父之志,父在然也,父殁,可遽不然乎父之道?谓父之事可以改而不必骤改耳,于事有害理之甚者,则可不哀痛以改之。
「攻乎异端」,范氏以攻为攻治之「攻」,其精故足以害吾道。《或问》以攻为攻击之「攻」。二说不同。
或人之问虽与范说不同,而文公所荅之语,谓异端不可不攻排,若以攻排异端便为吾道之害,则是异端不可攻击之也,岂圣人之意哉!此乃抑或人之说而非与之也。所以《集注》取范氏说,释「攻」字为攻治之攻,言学者不可专治异端,若专治之则为害矣。
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
下学上达,盖自初学以致知格物为事,至四十则理无不穷,灼然不惑矣。而必至五十,然后知天命者,盖知其理之所自来也。
或问禘之说。
禘谓王者既立始祖之庙,又于其始祖所自出之禘。
宰予昼寝。
学者当惜寸阴,而昏惰若此,夫子所以责之。未说到终日乾乾,无毫发间断处。
「回也不改其乐」,《集注》前说谓学者但从事于「克己复礼」之目,不使须臾之间,则庶有以得之。后说又谓但当从事于「博文约礼」之诲,以至于欲罢不能而竭其才,庶有以得之。前后两说不同。
前说「克己复礼」,不如后说「博文约礼」,弟知行而言,前说不使须臾之间,方是用工处,不如后说欲罢不能,乃其自得处,取乐为近也。
「乐亦在其中」与「颜子不改其乐」。
所谓乐在其中,发于自然,所谓不改者,守之而未化,此孔、颜不同处。
「发愤忘食,乐以忘忧」,注谓「然深味之,则见其全体至极,纯亦不已之妙」。「全体至极」四字,未知所指。
《集注》谓「则见其全体至极,纯亦不已之妙」,非深知夫子不能如此形容也。「全体至极」,此心之致知无不尽也。「纯亦不已」,一愤一乐,循环迭至,此学而不厌也。非夫子,其孰能当之!
吴氏谓「卓尔亦在日用行事之间,非所谓窈冥昏默者」。既非窈冥昏默,而颜子又欲从之末由也已,何耶?
颜子博文,则致知格物者无不尽矣;约之以礼,则见于躬行者无不致矣。及其知之既博,行之既熟,则见于常行日用之间,有以见夫事事物物上,各有自然当止之处。所谓「卓尔」者,此亦非求于深远不可知之地也。然颜子虽已见得如此,而力量未到,工无所施,所以有「末由」之叹。
川上之叹,程子谓「此见圣人之心纯亦不已,其要止在谨独」。
「纯亦不已」是诚,「谨独」是诚之者。来谕谓「能谨独,然后此心常存」,发得程子意出。
程子谓「公而以人体之故为仁人」,恐是以身而言。
仁,人心也。言人心本有仁,但为私欲所蔽,故仁壅遏而不行,但能体之以公,则仁自流行矣(《复斋集》卷一三。)。
「知仁为之方」以下文字无问目,意旨论仁,当接于前「巧言令色鲜矣仁」一段「所以使学者」句后,今误植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