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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神宗皇帝徽号册文 北宋 · 蔡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五八、《宋会要辑稿》礼五八之五九(第二册第一六四一页)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孝子嗣皇帝臣佶稽首再拜言:闻道不可名,其可名者非道。然古我先王骏惠其先烈,罔敢遏佚,彊为之名,用祗命于上帝。其道隆德著,永世有辞。顾惟寡昧,奉承圣绪,夙夜基命宥密,肆其靖之,惟厥志是继,惟厥万事是述。十有四年,道洽政治,民用丕变。六府三事孔修,利用厚生惟和,鳏寡孤独有养。什伍其丁壮,宾兴其贤能。惟我神考睿知,稽古有为,海隅万里,罔不率俾。西至积石,南至于牂牁、夜郎,富以备礼,和以广乐。亦惟我神考建法立制,克和厥中,盛德大业,光于四海,格于天地,无远弗届。大纲小纪,本数末度,有条而不紊,若卜筮罔不是孚。亦惟我神考于古其训,以克用乂,永观厥成。盖迄于今,天休滋至,地不爱宝,告成厥功,锡以元圭。末予冲人,诞受厥命,靡敢安居,夙夜惟厉。迪惟前人光,施于我后嗣,稽谟自天,酌于师言,谨以法古,始立意度,增厥徽称。今燎禋圜坛,大享祖庙,躬以玉册玉宝,加上曰体元显道法古立宪帝德王功英文烈武钦仁圣孝皇帝。夫显名惟德,显德惟名。率时昭考,孝思惟则。洞洞属属,若在其上,爰伸命于皇帝,垂训来裔,以光我烈考于无极。谨言。
华阴侯妻杜氏墓志铭 北宋 · 慕容彦逢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四○、《摛文堂集》卷一四
宗室故赠华州观察使、追封华阴侯克告之夫人杜氏,世家镇阳,自昭宪皇后贵,始为开封人。曾祖审进,静江军节度使,赠太师、中书令、兼尚书令,追封京兆郡王。祖彦彬,礼宾副使。父赞仁,阁下通事舍人,赠左屯卫大将军。夫人幼端庄,不喜嬉戏。年十七,归华阴侯,事舅姑以孝,率媵妾以正,训子孙以义。自奉清约,颇通内典。持五戒行,终身不废。崇宁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卒,年六十有六,封安定县君。子十有一人:叔陶,赠建州观察使,追封建安侯;叔瑚,故率府率;叔霭,内殿崇班;叔鞶,故左侍禁;叔珰,故西头供奉官;叔霭、叔键,皆西头供奉官;叔躬,左侍禁;叔麃,左班殿直,馀不及名卒。女十有二人:长七人早卒;次故金华县君,适右侍禁吕哲;次长寿县君,适左侍禁李佾;次永寿县君,适前右班殿直马宇;次适左班殿直杜珫;次适右班殿直王宗文。孙三十有四人:保之、伋之,皆左侍禁;传之,故三班奉职;修之、靖之、相之、端之,谊之、训之、杰之、价之、枢之、礼之、说之、泽之、润之、俊之,皆习进士,而靖之、相之、端之,肄业宫学,以行谊称;愈之、翊之、说之、竴之,早卒,馀不及名。孙女二十有六人,长故适右侍禁段希颜,次适右侍禁华镇,次适通仕郎周士尧,次适将仕郎宋亶,次适三班借职郭授,次适进士刘公辅,次适三班借职郑公寀,次适三班奉职高公柔,次适三班借职王公总,在室者十有二人,馀早卒。以大观元年三月二十九日,葬夫人于汝州梁县。铭曰:
宜佚宜丰,不怠不侈。宗妇若兹,允也贤只。诜诜子孙,报施在此。
讲义(诗四) 宋 · 廖刚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高峰文集》卷一七
「《召旻》,凡伯刺幽王大坏也」至「靖夷我邦」/幽王之乱至于大坏,非一日积也。自《节南山》迄于《何草不黄》,刺之者众矣。众多如雨,而不知所以为政,故《雨无正》刺之。谋诫不从,不藏覆用,故《小旻》刺之。至于西戎东夷交侵中国,师旅并起,饥馑因之,故君子知周室之将亡,而《苕之华》闵之。然犹未至于大坏也,故皆列于《小雅》。至于《召旻》刺而闵之,则斥言幽王之大坏焉。盖于是不可救药矣。何则?凡伯,周之大臣也,刺其君之大坏,则与夫君子见周室将亡之形而伤己逢之者异矣。且坏者人之所不怀也,君以得民为本,而其自为至于大坏,则无或怀之者矣。然凡伯犹以为刺,而闵天下无如召公之臣,庶几能正其君,则爱君之至也。「旻天疾威,天笃降丧」,则其威虐极矣。惟笃降丧,故田莱多荒,而民馑且饥,仰无以事,俯无以育,壮者散之四方,老弱转乎沟壑,所谓「瘨我饥馑,民卒流亡」也。饥馑而流亡,则居圉愈荒矣。「天降罪罟,蟊贼内讧,昏椓靡共,溃溃回遹,实靖夷我邦」者,言我居圉卒荒矣,天乃更降罪罟以下罔其民,如蟊之贼而内讧其国,所以然者,以所与共治其国者皆非其人。故继之曰「昏椓靡共,溃溃回遹,实靖夷我邦」也。夫治民者必得明哲之师,慈惠之长,与夫肃乂正直之人,然后民以安而国平。今皆反此,则非特不足以靖夷我邦也。小大内外,昏而不明,椓而肆虐,靡共而慢侮,溃溃而泯乱,回遹而邪曲,是能相率以为乱而已,幽王何恃而不大坏邪?
「皋皋訾訾」至「我位孔贬」/人君之患,莫大于信任小人之废黜君子。皋皋然缓而不共职,訾訾然以苟訾为事者,王皆不知其为玷,则偷惰诞慢之小人何所惧而不为乱?兢兢然戒谨,业业然危惧,甚久其不宁者,王乃更贬其位,则忧国尽瘁之君子,何所施而下膏泽于斯民哉?
「如彼岁旱」至「无不溃止」/膏泽不下于民,而民方被其威虐,则其为生也,亦若旱岁之草而已。拘迫而不得散,适彫瘁而无复蕃庶,故曰「如彼岁旱」,则反是矣。「如彼栖苴」者,木止曰栖,苴,水中浮草也。栖于木则犹非所宜,又非特不溃茂而已。以喻民之被其威虐,非特拘迫而不得散,适彫悴而无复蕃庶也。且将荡析流散而无复生理,如苴之栖于木矣。夫民惟邦本,本固邦宁。今民用荡析流散,无复生理,则邦其有不溃者乎?故曰:「我相此邦,无不溃止」。《春秋传》曰:「国乱曰溃」。此序所谓大坏也。夫草散则鬯茂,故「草不溃茂」为岁旱。人散则国危,故「无不溃止」为邦坏。言溃同而指意则殊,先儒改「溃茂」为「汇茂」,不必然也。
「维昔之富」至「不灾我躬」/维昔之时,仰有以事,俯有以育。而今也,「瘨我饥馑,民卒流亡」,则民穷甚矣。维昔之时,有和平之乐,无札瘥之苦。而今也,「天降罪罟,蟊贼内讧」,则民病甚矣。故曰「维昔之富不如时」,援古而罪今也;「维今之疚不如兹」,伤今而思古也。夫爵以驭其贵,禄以驭其富,人君之至权也。溃溃回遹者靖夷我邦,兢兢业业者其位孔贬,则是黜陟失当,既不足以驭其贵矣。曰「彼疏斯粺」,则又言彼宜食疏而反食粺,此宜食粺而反食疏,制禄不当其分,而不足以驭其富又如此也。岂惟不足以驭其富贵而已哉,自替实由乎此。《书》曰:「人之有能有为,使羞其行,而邦其昌」。今所使居君子之位而食君子之食者,乃食疏之小人,王何赖而不替乎?又况举疏食之人,措之群臣之上,而不知止,则其自替可知矣。「不云自频,泉之竭矣,不云自中」者,先王所以下膏泽于斯民而不竭者,以其内外有所资,与王为善者众也。今也「昏椓靡共,溃溃回遹」者,与之共治,则外无所资,而适足以害吾治者众矣,故曰:「池之竭矣,不云自频」。「匪教匪诲,时维妇寺,与之共谋」,则内无所资,而适足以丧吾德者众矣,故曰:「泉之竭矣,不云自中」。王者以博施济众为职,而如池泉之竭,无以施物,则害之及人也溥矣。害之及人也溥,而又弘之而不知戒,则非特人之被其害也,将不为我躬之灾乎?所谓「乱离瘼矣,爰其适归」是已。故曰「溥斯害矣,职兄斯弘,不灾我躬」,言其必灾我躬也。
「昔先王受命」至「不尚有旧」/《江汉》曰:「文武受命,召公维翰」。则其能辟国而不为人之所蹙可知。然是诗宣王以命召虎,故特称其祖如此,以文、武时贤人众多,岂独有如召公之臣哉。显谟成列,举安天下,岂特曰「辟国百里」哉。而是诗始终独以不得召公为言者,盖幽王之所以致大坏,以其无仁贤与之图治于其始,又无仁贤与之救乱于其终。是故非徒不能日辟国百里,且又至于日蹙国百里而丧无日矣。其视日辟国百里之世,岂不甚相远哉?此所以始终独伤无如召公之臣而已也。且国无仁贤则国空虚,无礼义则上下乱。礼义由贤者出,无仁贤则无礼义矣。故当是时,富庶则不如昔,困穷则甚于今。以上治则皋皋訾訾者不知其玷,兢兢业业者孔贬其位;以下治则如岁之旱而草不溃,如泉之竭而害斯溥。若此者,得不谓之国空虚而上下乱乎?然则如之何?唯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一正君而国定。而当是时,人不足与适矣,政不足与间矣,此所以闵天下无如召公之臣也。孟子曰「我能为君辟土地」,「古之所谓民贼」,而是诗乃以辟国为召公之贤。《车攻》亦以能复文、武之境土为宣王之美,盖其用心则不同耳。
「《周颂·清庙》,祀文王也。周公既成洛邑,朝诸侯率以祀文王焉」。
颂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本系于一人,事止于一国,谓之《风》。其德之盛,其功之成,可以告于神明,则列于诸侯之《颂》焉,若《鲁颂》是已。风动于四方,事该于天下,谓之《雅》。其德之盛,其功之成,可以告于神明则列于天子之《颂》焉,《周颂》、《商颂》是已。《风》者,诚意化民之所成也。《颂》者,成功之所致也。有意皆可诚,有民皆可化,德皆可以修而至于盛,功皆可以积而致于成,故《风》与《颂》,天子所不得独擅,诸侯与有焉。天子之所独擅者,惟《雅》而已。故序曰:「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废兴也」。文、武之前,商之政犹存,故周虽已兴,而不列于《雅》,是以有《二南》焉。幽、厉之后,周之政已亡,非特废而已,故周虽未终,而亦不列于《雅》,是以有《王风》焉。此《风》、《雅》、《颂》之大致也。《清庙》者,美文王盛德之形容也。夫汤之伐桀,武王之伐纣,皆曰:「今朕必往」,是圣之任者也。若文王不然,天命既受矣,天威既将矣,内文明以蓄德,外柔顺以蒙难,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纣,是圣之清者也。故祀文王之诗曰《清庙》,祀武王之诗曰《执兢》。一则以其德,一则以其烈,彼无加损焉,因其实而已。盖圣人所以若是不同者,凡以观命之废兴,以顺乎天而应乎人而已。故孟子曰:「取之而燕民不悦,则勿取」。古之人有行之者,文王是也。然则庙谓之清庙,不亦宜乎!且周之德莫盛于文王,周之业莫备于周公营洛之后。有盛德斯有大业。文王非无业也,而言大备则未焉。故经于他,未始名之以「清」,至是周业大备,而后名之以「清」,适其时也。朝诸侯者成王,而曰「周公既成洛邑,诸侯率以祀文王」者,文、武之业,非圣人有所不能继。成王中才之君,其能制礼作乐,成太平之功者,周公实为之。故诗人不没其实,而既成洛邑,则以周公为主焉。然而《颂》者,合天下之公以形容元首之事,非可以系之周公也,故其诗则皆成王能率诸侯之事而已。不曰享而谓之祀者,方以在天之神祀文王故也。
「于穆清庙」至「无射于人斯」/《传》曰:「孝子之至,莫大于宁亲,宁亲莫大于宁神,宁神莫大于得四表之欢心」。成洛邑而朝诸侯,则既有以得天下之欢心矣。于是率以祀文王,所谓得万国之欢心以事其先王,其斯以为天子之孝矣夫。然君臣上下,何作而非敬,何动而非和,仪者斯效,唱者斯应,上有所好,下必有甚,盖非可以声音笑貌为也,欢心之至则然耳,此「于穆清庙,肃雍显相」之谓也。穆则敬和之见于行也,故其肃雍以相祀事,亦谓之显相焉。「济济多士,秉文之德」者,文王之德教被人深矣,故虽没而多士犹秉之而不忘。秉者,操之而不敢舍也。操之而不敢舍者,多士之事也,与夫直心而默契于文王者异矣。「对越在天,骏奔走在庙」者,内尽其心,以对越其在天之神,外尽其力,以奔走其在庙之事也。盖清言精神之所升也,非有对越而上达者焉,则不足以格其神庙;言貌象之所著也,非有奔走而内面者焉,则不足以供其事。此所以有贵于修己而能饬,在事而有济济多士也。且顺帝之则,文王所以事天也;肃肃在庙,文王所以祀神也。然则多士也,亦孰能外乎文王之所为乎?是所以为秉文之德也。多士之微,莫非秉文之德,则敬和于清庙,肃雍而显相者,从可知矣。虽然,多士所以秉文之德,亦岂舍我而徇彼哉?求诸性而得焉耳。求诸性而得,谓之秉文之德者,文王先得乎我心之所同,然而在我者有待之而兴故也。孟子曰:「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文王之德因于性而本诸天,故秉文德则足以对越文王在天之神也。夫于清庙也,成王率以敬和而肆祀,诸侯应以肃雍而显相。其为多士也,对越在天,以体文王之德,骏奔走在庙,以体文王之行,则其神之德可谓显矣。其敬和也,其肃雍也,其奔走也,人之力可谓承矣。故曰「不显不承」,所以甚言其显且承也。其显且承如此,则天下忘我难矣,故曰:「无射于人斯」。是诗言文王之德而已,然德之盛至于化人而成之也犹如此,则其盛无以加矣,兹所以为《颂》之冠欤?
「《维天之命》,太平告文王也」。
夫人有士君子之行以致既醉之盛者,实在成王时。然原其始之所自,盖文王有明德,受命作周以基之,此太平所以告文王也。以太平告而名之曰《维天之命》者,周致太平以敬和而已。前后之相继,上下之相承,以敬和而不已,是乃天之所为,非人之所能为也。何则?舜禹之子,孟子以为其贤不肖皆天,则文、武、成以敬和相继,岂非天欤?故曰《维天之命》。
「维天之命」至「曾孙笃之」/「维天之命,于穆不已」,是周之太平,天实为之。然以告文王,何哉?盖上天之载,无声无臭,仪刑文王,万邦作孚,则文王之所为实与天合。惟其所为实与天合,是以于穆不已。虽曰天命,而以归美文王也。夫敬则不慢以违命,和则不乖以起事。《传》曰:「夫敬与和,何事不行」。为治之道无他,政事一出于敬、和而已;太平之功无他,臣民一归于敬、和而已。此所以告太平之功,而原其本曰「于穆不已」而已也。「于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者,夫一色成体谓之纯,文王之德纯乎其不杂矣,是故出为刚健,入为粹精。昭升于上,则《大明》有以显其德之明;敷闻在下,则《灵台》有以显其德之灵。以至仪刑于当年,则有遍为之群黎,莫不好之武夫;流衍于后世,则武王继其志而其德惟圣,成王衣其言而其德惟令。显孰甚于此乎?凡以其体尽一性,而性亦不已故也。「假以溢我,我其收之。骏惠我文王,曾孙笃之」者,道德者,法度之所自出。文王之德纯至矣,其流有衍,而馀波及于成王。成王则收之以制法,又大疾顺其所为,而不敢慢违,则是曾孙之能力行而有所至也。兹其所以为敬和不已,而太平之所以致欤?呜呼!《颂》之言若是之简,而意则无所不该,与夫后世徒侈其词而实则不至者异矣。
「《维清》,奏象舞也」至「维周之祯」/《清庙》所言,文王之德也,《维清》所言,文王之事也,故《记》曰:「升歌清庙,示德也;下管象舞,示事也」。有是德斯有是事,故庙谓之清庙,而典亦言其维清焉。清也者,神人之所贵也。而况去乱而易之以治,去乱而易之以治,则清其可后乎?且典者大常之道也。清以洁之,则其理明;缉以续之,则其事序;熙以广之,则其用博。苟为不然,欲被四海而无疆,垂万世而无穷,亦难矣。维清缉熙,兹所以为文王之典也,其与成汤肇脩人纪类欤?然谓之典,则所以施邦国而待其治耳。若夫道无污也,安用清?无间也,安用缉?无狭也,安用熙?是以知是诗言文王之事而已也。今夫精意以享曰禋,圣人方其以道格于皇天,则不期精粗焉。则所谓「肇禋」,亦文王事天之事耳。道之所在,莫能难之,则亦孰能福之哉!福之且不可,乌有所谓先见之兆乎?则「维周之祯」亦文王得天之事耳。《易》曰:「见乃谓之象,形乃谓之器」。《中庸》曰:「国家将兴,必有祯祥」。惟其大统未集,故其事维周之祯;其事维周之祯,故其乐谓之象舞,则于是时,王事兆见而已。《周官》以典待邦国之治,以法则待官府都鄙之治,则典略而法则备也。《书》于《尧典》言「庶事咸熙」,于《皋陶谟》言「庶绩其凝」,则熙作而凝成也。惟其大统未集,故是诗言「典」而不及法则,言「熙」而不及凝,则于是时,业虽大而未备故也。夫能作典,则所以治人者尽矣。治人者尽,然后可以事天,故继之以「肇禋」。子孙所以治人者备矣,而其兆见于文王之作典;子孙之所以事天者亦备矣,而其兆见于文王之肇禋。故曰「迄用有成,维周之祯」也。然文王之业虽大而未备,亦必因时而造,非有所亏也,兹其所以可告于神明欤?
「《烈文》,成王即政,诸侯助祭也」。
孟子曰:「未有仁而遗其亲者也,未有义而后其君者也」。成王即政,诸侯来助祭,而其诗有取于烈文者,夫岂苟哉!盖诸侯于其祖考有为人后之道,则不可以忘孝;其于天子有为人臣之道,则不可以忘忠。天下之所以治,仁义忠孝之积也。使为人后者皆知尽其所谓继世之孝,则其移之于为臣也,亦莫不尽其所谓事君之忠,然则天下之政奚足为哉。此成王所以于即政之始,美诸侯之祖考而戒之,欲其能绍,则所以望之深矣。
「烈文辟公」至「维王其崇之」/列爵惟五,分土惟三,先王所以崇德报功也。诸侯之祖考,孰有无烈无文而有其国乎?先烈后文者,诸侯言时计功,则烈其所先也。「锡兹祉福,惠我无疆」者,惟其有烈有文,故能锡我惠我,「锡」与《洪范》所谓「锡汝保极」同。诸侯非能以祉福事其君,周之先王有道,故其臣因得而锡之也。惠,顺也。福者,百顺之名也。逮及成王,亦如先王之有道,故其所锡周之祉福流衍而无穷也。「子孙保之」者,戒助祭之诸侯保其祖考锡我惠我之功德而勿替也。「无封靡于尔邦,维王其崇之」者,戒之以无专利以自恣,无伤财以害民。盖诸侯得擅其一国,苟封以专利,靡以伤财,则丧其祖考之功德必矣,故首戒之以此。能如所戒,则王之所崇也。
「念兹戎功」至「于乎前王不忘」/上以蕃屏王室而敌王所忾,下以保其社稷而灭除强梗者,诸侯之戎功也。子孙继其世序,能念祖考之戎功而弗忘,则是于继序能皇之矣。皇者,美而未大也。于戎功能念之而已,未见之于有为,故其于继序亦言其能皇之而已。《泮水》言「能修泮宫」,《閟宫》言「能复周公之宇」,皆诸侯之所谓「能」也。义所谓「能皇」亦如此。「无兢维人,四方其训之」者,戒之以用人,有国者得人则强故也。「不显维德,百辟其刑之」者,戒之以务德,为诸侯者修德则显故也。能得人岂惟足以强其国哉,四方且训之,则求所谓不庭之方无有矣。能脩德岂惟足以显其身哉,百辟且刑之,则求所谓不享之辟无有矣。诸侯有如此者,先王乌能释之而不念乎?故曰「于乎前王不忘」,言先王念之而不释也。因诸侯之助祭而上言祖考,当后世之即政而远举前王者,先圣后圣所循者一道,前事后事所由者一理,知所以引古而验今,则知所以行古之道矣,所谓言近而指远也。
「《天作》,祀先王先公也」。
天不人不因,天之所以兴周者匪人欤?人不天不成,周之所以为周者匪天欤?故其祀先王先公之诗,谓之《天作》,盖作者人也,而作之者实系乎天。若以谓人事诚修无俟乎天,则德如仲尼者,岂不足以有国,而穷为匹夫者乎?此所以推原所自,不特言其本乎祖,而亦言其本乎天也。《天保》曰「于公先王」,此曰「祀先王先公」者,先先王而后先公,亲亲之仁也;先先公而后先王,尊尊之义也。仁义并行而不过,其斯以为人道之至欤。
「天作高山」至「子孙保之」/山之为物,崇高之势庇物而弗倾,亭育之功于物而弗竭,有国者之象也。后稷封于邰,周之始封也。虽以功德有国,其兴之者实自乎天,故曰:「天作高山」。作者,业肇之称,作于前斯有以述于后。自后稷有邰以来,更历夏、商,衰微不振者盖数十世,所谓高山尝荒秽而弗治矣。至太王之兴,乃有胥宇筑室之勤,左右疆理之功,诗人于是有瓜瓞柞棫之况,故曰「太王荒之」,言太王实治其荒而肇基王迹也。然其居于邠也,狄人数侵而不宁其居;其迁于岐也,从者虽众而未免于扰。至文王之作兴,以功则康,以业则求宁。道被南国,如江汉之方广;德冒西土,若日月之照临。诗人于是有山阜冈陵之况。故曰「彼作矣,文王康之」,言周虽旧邦,其命维新,实有以安天下而成厥勋也。虽然,太王所以荒之,文王所以康之,夫何容心于其间哉,继天之所为而已。「夷」之为言易也,易者天德也。太王、文王所以荒之、康之,亦曰天德而已矣。与天合其德,则天岂容择之哉,故曰:「彼徂矣,岐有夷之行」。所谓先天而天弗违也。夫岐,太王之所徙,而文王之所治也。惟太王、文王有夷易之行,其所徙也,天徂而从之。则为武王、成王者奚为哉?继其志,述其事,以保其祀而已。故继之曰「子孙保之」,言自今以往,但当谨守而弗失,此所以为祀先王先公之诗也。
「《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至「肆其靖之」/郊祀天地,王者之事也。成王承文、武之后以致太平,故郊祀以报天地,必以昊天有成命者,以天为主故也。夏曰昊天,冬曰上天。祭天于圆丘,以冬之日至,而曰昊天者,取其降而与万物相见之意,则于是以禋祀祀之,理无不飨故也。然祀天于南郊之圆丘,祀地于北郊之方丘,阴阳之位固不可易。而此诗言「郊祀天地」而不分者,盖天地生成万物,相为始终,故兆之虽异位,而祀之不害其同诗也。后世缘是合祭天地,失之矣。「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者,后者继体之称,为其继天而言也。天之兴周,有曰大命、宝命、元命、明命、休命、永命,皆胙周之显命也。然或开之于其始,或佑之于其终。若「成命」则正言所以成周之命也,故曰「二后受之」,而前之先公,后之子孙弗与也。《文王》言「文王受命作周」,《大明》言「复命武王」是已。盖成者有始卒之辞,文王以文德造始于前,武王以武功续终于后,此其所以配天地而为祭主也。盖造始,天道也;续终,地道也。仰天而造始者不倦,俯地而续终者不怠,则夫配天地以成王事者,亦敢康乎哉。自朝至于日中晷,不遑暇食,以庶邦惟正之供,此文王之不敢康也。克相上帝,以卒伐功,胜商遏刘,以定天下,此武王之不敢康也。故曰:「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密」。盖非王业之成不足以应天命之成,非二后之有以基命不足以受天之成命故也。然成王亦大矣,而止言「不敢康」;基命亦微矣,而止言「夙夜宥密」,何耶?《书》曰:「弗虑胡获,弗为胡成」。又曰:「无轻民事,惟难。无安厥位,惟危」。盖天下之事成矣俄坏,坏也俄成,在人为与不为而已。故欲成王事,在于不敢康也。荀卿曰:「善日者王,善时者霸」。《易》曰:「立人之道,曰仁与义」。盖诚心行仁而夙夜不懈,则仁眇天下而莫不归于仁;诚心行义而夙夜不懈,则义眇天下而莫不理于义。故欲基天命,在于夙夜宥密也。惟有以基之,则所谓「成命」能受之矣。且宥者宽而能有容,仁德也。密者察而能有治,义德也。仁义并行而会于有极,王事其有不立乎?《书》言文王之事,继之以「亦越武王,不敢替厥义德,率惟谋,从容德,以并受此丕丕基」,与此同意。虽然,命固基于此矣,而王者之事业,或久或近,或广或狭,亦在缉熙之如何耳。有以缉之,则泽流万世;不思所以缉之,则所谓功者亦或隳矣。有以熙之,则光被四表;不思所以熙之,则所谓明者亦或熄矣。此二后所以单厥心于缉熙也。单之为言尽也。人之于事,尽其心而无二虑,则将何所不至哉。惟二后为能单厥心于缉熙,所以迄至于今,能靖天下也,故曰:「肆其靖之」。
「《我将》,祀文王于明堂也」至「于时保之」/礼自外作,必缘人情,祖尊而远人者也,故以配天,而祀之于圆丘。祢近人而亲者也,故以配帝,而祀之于明堂。盖明堂王者之堂也。方其朝觐,则以会诸侯,周公朝诸侯于明堂,天子负斧扆而立是也。方其祭祀,则以享上帝,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是也。由汉以来,诸儒执斯二事以惑世,或以为祭祀之堂而不可以朝诸侯,或以为朝觐之堂而不可以享上帝,其甚者以谓明堂、辟雍地实同而名则异耳。纷纷异同,莫适其正,殊不知明堂之制不若圆丘之自然,明堂之位虽不若国郊之远人,而王者方其以人道交应物之帝,则虽即人所居而享之可也,况祖考之亲者乎?「我将我享,维羊维牛」,言致诚以备其物也。「仪式刑文王之典,日靖四方」,言尽心以合其道也。若《书》言「社于新邑,牛一,羊一,豕一」,则所以祀于明堂者,物其有不备,故于此先羊后牛,则以见至诚有加而无已也。若《维清》言「维清缉熙,文王之典」,而见于《周官》者,以六典待邦国之治,以轻典刑新国,以中典刑平国,以重典刑乱国,岂非所谓仪式刑之典,以靖四方欤?夫惟外尽其物,内尽其心,是以天右而享之也。然尽其物,言其执祀之诚而已,天右之宜未至也。尽其心,言其所以享帝之道也,天右于是亦至焉。故曰「伊嘏文王,既右飨之」,言天之于文王,右飨之旧矣。今也仪式刑之,则是与文王合德者也,天右飨岂不至耶!右飨之既至矣,故自今已往,但当夙夜畏天之威以保兹右飨之休命而已,故曰:「我其夙夜,畏天之威,于时保之」。天难□命□□,故其威可畏也。
「《时迈》,巡守告祭柴望也」至「允王惟后」/天子适诸侯曰巡守,巡守者,巡所守也。诸侯各朝于方岳之下,为之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此古帝王所以不废时巡。然谓之「迈」者,言其行之远而不遽也。「时迈」则春而东,夏而南,秋而西,冬而北,不疏以弛事,不数以扰民,上以顺天之道,下以从人之欲而已。告祭者,告至之祭也。若《书》所谓至于岱宗,至于南岳,至于西岳,至于北岳,则必祭以告之也。燔柴以告祭昊天,望秋以告祭山川,故谓之「柴望」也。「时迈其邦,昊天其子之,实右序有周」者,周行不殆,天道也。帝出乎震,齐乎巽,相见乎离,以至役说战劳,运行而未尝少息,夫能体斯道以有为于天下,得不为天所子乎?以其足以继天故也。子之斯右之矣,右之斯序之矣,故曰:「实右序有周」。右者,助其所为,若《召诰》言「天迪从子保」是已,所谓子之斯右之也。序者,使之传序,若《文王》言「文王孙子,本支百世」是已,所谓右之斯序之也。「薄言震之,莫不震叠。怀柔百神,及河乔岳,允王维后」者,王者所为与天合德,足以得天如此,则其威政之所加,斯无妄举,孰敢不震动叠息效顺而图新者乎!故曰:「薄言震之,莫不震叠」。盖巡守之际,有所谓削地绌爵,君流君讨之事,是以言也。怀百神者,有以感其衷而使之无怨。柔百神者,有以屈其力而使之受职。□河之善滥溢于地,岳之独峻极于天,其神为难怀柔,而言及之,则山川莫不宁可知矣。夫王者上为天之子,下为民之君,□□□□□□于人也,有□震叠之于祖□□□怀柔之,则是□□□□□□传序之意,故曰「允王维后」也。
「明昭有周」至「允王保之」/《书》曰:「今天其命哲」。又曰:「惟天生聪明时乂」。夫有道之世,其君之聪明睿智,足以有临,岂徒人事之至哉,天实诱其衷也。故曰:「明昭有周,式序在位」。明者昭之积,昭者明之散。昭积则有以见大,大散则有以察微。天迪有周之君,既有以见大,又有以察微,则近而为公卿大夫,远而为邦伯师长,众而为百司庶府,莫不秉德而不回,传序而不绝,所谓「式序」也。式序在位,则愚智处宜,贵贱履位,仁贤不肖袭情矣。天则右序,神则怀柔,君则明昭,臣则式序,夫然则安所用于兵革哉?□求哲人,以与之共图于亿万斯年而已。故继之曰:「载戢干戈,载櫜弓矢。我求懿德,肆于时夏,允王保之」。独言「肆于时夏」者,巡守中国之事也。若所以待夷狄之道,则干戈有不可戢,弓矢有不可櫜,熊罴虎贲之士有时乎用,非徒求懿德而已,此言之法也。然皆巡守之诗,或言时迈,或言般者。迈,远行也,孟子所谓游也。般,乐也,孟子所谓豫也。一游一豫,此周之先王所以为诸侯度也。《时迈》,告至之诗也,故言「柴望」,以皇天后土为主。《般》,过而□之诗也,故言「祀四岳河海」,以名山大川为主,亦互相备也。然《舜典》言:「五载一巡守,群后四朝」。《周官》则言「六年,五服一朝。又六年,王乃时巡」者。至周之时,官备而法详,官备则足以周知天下之故,法详则无所俟于改为。若舜□□□□此□五□□□□□□□□也。
「《执竞》,祀武王也」至「斤斤其明」/文王徽柔懿恭以服事商,则是虽有君人之大德,而常怀翼翼之小心,非所谓执竞也。武王则不然,以此之治,易彼之乱,以此之无衅,讨彼之有罪,故所过名山大川曰:「惟有道曾孙周王发,将有大正于商」。此武王执竞□□也。虽行之日以兵忌东面而迎太岁,至汜而汎,至怀而坏,至共颈而山坠。出三日而五灾,至必伐之,志不为之少异。若此之类,可以见其能执竞而弗失矣。惟其执竞而弗失,故威武之所加,则亦若孟子所谓「仁者无敌」,《商颂》所谓「莫我敢遏」,夫谁与之竞哉!故曰:「执竞武王,无竞维烈」。文王以柔德遵养明晦,故称其德之不显,言其德之盛也。武王以刚德卒此伐功,故称其烈之无竞,言其烈之盛也。德之盛故祀之以《清庙》,烈之盛故祀之以《执竞》,无所苟而已矣。「不显成康,上帝是皇」者,武王之烈所以执竞者,以其于天下有所成,有所康而已。大统于是乎集,大功于是乎定,是其成之显也。民脱于涂炭之中,师行于衽席之上,是其康之显矣。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其视听自民之聪明,其予夺视民之去就,以其有成、康之显烈,此上帝所以皇之也。「自彼成康,奄有四方,斤斤其明」者,武王、成、康之烈为既盛矣,为□□□何为哉?由其成、康之道而已。由彼成、康之道,则能奄四方而有之,斤斤其明而辨治之矣。奄有者,覆入而无外之谓也。「□□成康,奄有四方」,则若《书》言「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是已。斤斧之析物,斤钓之权物,皆辨治□□□彼成、康斤斤其/「(以下漫漶莫辨。)钟鼓喤喤」至「福禄来反」/「钟鼓喤喤」,取其声之美,不嫌于不大也。而《那》言「奏鼓简简」,则取其声之大。「磬莞将将」,取其声之大,不嫌于不细也。而《那》言「嘒嘒管声」,则取其声之细。是何□□?《那》之颂,其始美商之革夏,曰「奏鼓简简」者,以汤之业大而未备,故其乐亦大而未备,与《灵台》言「贲鼓维镛」同意,举其声之大以见其未备也。其终美汤孙之能承其祖,曰「嘒嘒管声」者,以其能成祖之事业,广祖之声教,故其乐之备如此,与《有瞽》言「箫管备举,喤喤厥声」同意,举其声之细以见其既备也。《执竞》则异于是,□「钟鼓喤喤,磬管将将」,继「自彼成康,奄有四方」之后,则成王之备□也,不嫌于不大,故于钟鼓(下缺)。
汪藻前母淑人陈氏赠淑人制(故母陈氏同) 宋 · 程俱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二五、《北山小集》卷二三
敕:士有砥节厉行,修身于隐约之中,而遗庆于数十年之后,其必有内助之贤,相与保勤俭、均甘苦,以成其室家,故既久而弥大也。具官母淑靖之美,宗姻所怀;儆戒之宜,君子是赖。属我均釐之泽,肆朌纶綍之褒。虽称谓之不殊,亦宠嘉之有炜。可。
韩肖胄故母硕人文氏赠和义郡夫人制 宋 · 程俱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二五、《北山小集》卷二三
敕:在仁祖时,辅相之贤,有若彦博,弼亮三世,实为帝师。既已勤劳王家,以安社稷矣,其馀泽遗范,刑于厥家者,盖可知焉。具官故母婉嫕之质,钟自庆门,淑靖之仪,宜于姻族。乃有令子,为我从臣。属敷锡于寰区,用宣恩于纶綍。进封一等,表以嘉称,以示宠章,抑光彤史。可。
吕颐浩曾祖母荣国夫人李氏赠兖国夫人制 宋 · 程俱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二六、《北山小集》卷二五
敕:源之深者其流长,膏之沃者其光烨,此不易之理也。其有积善在躬,衍庆于后,至于休显盛大,冠于一时,而其泽足以仁其九族者,非独祖德之修而已,盖亦有内则之助焉。具官曾祖母克以懿德,相其君子,是必有淑靖之仪,慈爱之行,宜于上下,怀其宗姻者。不然,何垂裕之远也?既已荐被恩典,疏封于荣,兹予宗祀合宫,用敷锡于天下,进封大国,时惟宠绥。尚克祗歆,加贲泉壤。可。
孟庾妻淑人徐氏封普安郡夫人制 宋 · 程俱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二七、《北山小集》卷二五
敕:先王制礼,与夫「推恩接下」之文,未尝不本于人情。故公卿大夫之妻,其车服命书视其夫以为之节,所以崇有家、观内助也。具官妻淑靖之仪,推于姻族,图史之训,奉以周旋,是以克相君子,法度是循。荐被宠章,有兹休显,疏封大郡,是谓小君。时亦懋恩,永其祗服。可。
胡交修故母令人姚氏赠硕人制 宋 · 程俱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二七、《北山小集》卷二六
敕:朕惟嘉祐之际,修典礼之书,文献未亡,因革咸载。怀铅之士,世绪寖微。女子之贤,嫔于名族,是生令子,实我从臣。庆赐之行,宠章斯在。具官故母淑靖之美,宜于宗姻;图史之规,奉以终始。夭阏不寿,勤俭莫酬。虽命綍之屡颁,顾孝思而何极。易兹嘉称,是亦懋恩。庶几有知,歆此休命。可。
冯澥故祖母宜人汝氏赠德阳郡夫人制 宋 · 程俱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二七、《北山小集》卷二六
敕(上词同故祖。):毓质庆胄,来嫔高门。淑靖之仪,家庭是赖。咸安大郡,用以锡封。岂唯祥善之宜,抑慰幽潜之德。可。
冯澥故妻安人黎氏赠安岳郡夫人制 宋 · 程俱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二七、《北山小集》卷二六
敕:辅弼之旧,有以才学自奋,以底显荣,至于艾耆,福禄咸备,而内助之贤,不与享焉,则湛泽之施,其可以已?具官故妻淑靖之仪,推于姻族;图史之训,奉以周旋。法度是循,克相君子。疏封大郡,是谓渥恩。庶其有知,歆此休命。可。
房太尉传论 宋 · 程俱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三七、《北山小集》卷一五、《新安文献志》卷二二、《南宋文范》卷五三
天宝末,天子避盗剑南,房琯以宪部侍郎上谒普安,建遣太子诸王镇诸道。于是太子为元帅都统,治兵朔方;颍王璬镇成都,凡剑南、西川、山南西道之师皆属;永王璘镇荆州,凡山南东道、江西、岭南、黔中之师皆属;丰王珙领河西、陇右、安西、北庭,盛王琦领江东、河南、淮南节度。禄山在京师见制书,抚几惊咤曰:「谁为上画此谋者?吾不得天下矣」!自燕兵横溃四出,天子疋马走西南,二京遂为盗守。方是时,天下不知属车之在所,赵、魏、秦、郑、梁、宋之吏不种族无类,则怀印易衣而走耳,甚则开关除道,扶服叩军门。其郡县之民所为震心褫魄、惊动耳目者,非大燕之号令,则其旌旗兵甲与夫高车大纛为贼媒者也,天下必以谓遂无唐矣。然于此时,诸镇崛然声治兵,问其帅,则皆天子之子也。夫以帝子之众名天下之兵,据走集、张形势,虽不与大盗角逐,而天下之心固已有所系矣。则是怀忠徇国者有所恃而赴功,闻鸡夜舞、并驱逐鹿之人亦有所惮而不为矣。余尝论之,天下之事理近而功显者,虽常人可与知焉,至于无用而有功,言迂而效切者,非明于大而进于几,盖不足以权此。且亚父以楚心致民望,武信君以范阳令下燕、赵,淮阴以赤帜歼赵军,楚心非贤王,范阳令非国士,赤帜非利兵也,然三人卒赖以济者,岂非所谓无用而有功,言迂而效切者类乎?夫诸王不足以斗强虏明矣,而琯实以此系天下之心,此琯之谋大识远,所以越常情万万者也。然则中兴帷幄之功,果孰为大?而贺兰进明徒以偏忿毁言激怒人主,反其功以为罪,而肃宗遂信而疏之。使肃宗有君人之明,其思之矣。若曰:「吾既以元帅起北方,北方之重兵贤将吾有也;西缀关中,北俯贼巢,便利之地也,而谁忌乎」?虽然,天下大物也,非有道者不能遗物,非有公天下之度莫能达天下之大计。若肃宗,宜其怨而疏之矣。自天宝、至德后,名相不为不多,而琯独巍然有大臣之望,天下称之曰房公,至名世立言之士莫不敛衽改容,称其道德,此岂私好而然哉!然琯之本谋言不见于编册,顾因进明之谮而后世知谋之出于琯也。至逆胡抚几之事,则史无传焉,独见于司空图之诗。图亲仕唐室,司词命,至大官,其言必有自,可信不疑。余观德宗之幸奉天也,李晟请驻跸邠梁以系天下之心;仆固怀恩绐回纥以入寇,亦曰天可汗弃天下,中国无主,众是以从。彼逆胡智宜足以知此,是其所以抚几而叹耶?
与张参政帖 其七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六○、《鸿庆居士集补遗》卷一○
靖之下世,方遣书致奠,而牧之、由圣相继逝去。老人凋丧,为之泫然。某辈老矣,行即此路,亦奚足深悲?而边虞方急,遂超然从寂灭之乐,殆未见所欣戚也。
与宫使李尚书帖 其八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六四、《内简尺牍》卷三、《古今尺牍清裁》卷五五
曾宏父儒雅酝藉,尊贤贵老,自有家风,寓公谅无泥中之叹。相之犹未造官,殆是闽盗未靖之故。福唐大府,置家其中,度无可虑者。举之诗语益奇,乃翁一部鼓吹也。
宋故左朝请大夫李公靖之墓志铭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九○、《鸿庆居士文集》卷三五
元符末,余始著籍乡校,识靖之与其兄宗子学博士相之,为同舍生。是时方尊王氏三经《字说》之学,学者数百人,手钞口诵,连榻累笥,非王氏之书不读也。靖之兄弟魁垒豪健有气节,彊记洽闻,不专事举子业。间出东坡先生诗文为余读之,音节欢亮,耳目醒然,如挽天河覆八溟,一洗先儒笺注虫鱼之陋,而一时诸老先生往往窃笑其迂。遇休告则出,从所厚善抵掌剧谈,纵酒博弈,歌呼竟日而后已,真天下之奇男子也。后数年,余与靖之同登进士第,宦游四方不相闻。又数年,余以御史斥,靖之亦繇平江从事代还,相与握手谈笑,道旧故以为乐。靖之意象索然,无复故时俊壮迈往之气,而相之亦病矣。余固怪之,靖之曰:「平江大都会,而朱勔以窭人子为蛇豕,侵暴一方,奴使将佐,与之驱除惟恐后,吾如彼何哉」!已乃脱巾几上,怒发竦立,椎床大叫,又复怅然以悲。自是湛浮里中逾二纪,不复有进取意。尝一佐永嘉郡,以避建炎之乱。秩满径归,筑室田间,不交人事;益复饮酒,时有感遇,作诗歌舞以自娱戏,卒不究所施,遂赍志以没。没于绍兴十二年六月辛巳,年六十九。诸孤抵父友乞铭识其葬,而以属予。呜呼!余从靖之游四十年,见其盛而悲其衰,又哀其死,是不可以无铭也。靖之,陇西李氏,讳端方,今为常州武进县人;靖之其字也。大观三年试上舍,赐出身,主海州沭阳簿。用举者迁通仕郎;又以盐最改宣教郎,调平江府司士曹事,抑郁不自得。岁满,家居。久之,折资监沂州酒税,不赴,遂致仕。建炎初,近臣荐其材,召赴行在,除鸿胪寺丞,不拜。绍兴元年,通判温州。八年,除知韶州。寻请宫祠,主管台州崇道观,积官至左朝请大夫。靖之学博而辩,属文辞清丽有典则,而长于诗;乐善多爱,尤喜诵它人之工者。得一言一句,手录藏之,累数十编,而探求犹未已。见其人,则未始出一语称善。或问其故,则曰:「吾恶其近于谀也」。平生故人去为公卿,足不及门,不通馈问,若不可以亲者。居官洁修自好,顾以所涖皆丞佐,不能独有所为以自表见于世。至于循道守官,则未尝屈意变节于一人,自谓贲育不能过也。朱勔用事,负贵骄横,士大夫献谗谀,备使令,以济其恶,靖之如避垢污,不忍开眼视之,以故出仕常欲去而无留心。惜乎仕不逢时,不得使其身一日立于朝廷之上,故文章不大传于世,行义不博闻于天下,而独为士友所记,可哀也已!曾祖中立,永州零陵县令;祖士宗、赠承事郎;父镇,奉议郎,赠宣奉大夫。妻余氏、马氏,皆封宜人。生五子:男曰长裔,右迪功郎、前监潭州南岳庙;长茂,将仕郎。女适右从事郎、监临安府龙山税务施培,次适登仕郎吴萃,馀一女在室。孙男女二人。长裔、长茂卜以其年九月丙午,葬于武进县怀德南乡朱夏村之原上。靖之晚喜诵佛书,不囿于因果名相之说,遇住处则据榻卧读之。客曰:「奉佛当如是乎」?靖之曰:「祸福竟何在?通其意而已」。一日,忽书:「辛酉四月某日,获麟于所居之壁」。才逾月,遂属疾不起。嘻,亦病矣!铭曰:
猗欤靖之,瑚琏之器。以抵鹊而毁,以腊鼠而弃。秦柱睨而起,楚门撞而逝。呜呼已矣,与瓦砾异!
史断二 其一 颉利杀唐俭 北宋末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二六、《太仓稊米集》卷六五
李靖提劲骑三千,由马邑趋恶阳岭,夜袭定襄,何其壮哉!及颉利走保铁山,举国内附,服而舍之,可以柔怀矣。天子遣唐俭抚慰,而靖乘其无备,俘十万之众,擒其子,杀其公主,于是斥地自阴山,北至大漠焉。靖之功可以夸示后世矣,无乃未免于过乎!始颉利之降,太宗遣靖往迎,而矫制以兴兵,使中国有贪功之名,太宗获失信之罪,则未得为忠也。唐俭受命以为使,辱命而杀之,则天下服;无罪而陷之以死,则人将解体,靖独忍而杀之,则未得为仁也。诛一唐俭固不足道,中国诛之,犹恐贻笑外夷,今使颉利而戮中国之使,则未得为智也。且罪莫大于杀降,降而杀之,后孰示信?颉利以禽兽之情犹知屈服以慕义,中国以礼义之地而反有杀降之罪,则未得为义也。汉王遣韩信以击齐,而间遣郦生以说之。信欲止军而不行则未有命,欲乘锐而往则齐已服,此蒯通之说所以易摇也。为信计,与其全郦生则不若杀郦生而获罪于高祖哉!然则郦之死犹有说也。乃若靖则不然。颉利已亡,其势孤立,非若齐有西楚之援,况太宗遣靖以迎之,非遣靖以击之也,岂可徇己而不恤俭之死哉!今靖援韩信以藉口,此尤可罪。靖在唐为一时名将,一举之失而众尤随之,其弊果安在哉?曰贪而已矣。
皇甫先生传 北宋 · 毛安节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三
皇甫靖,字有方,平阳临汾人也。母武氏初梦异境,楼阁相輑,皆平日未尝到眼者,神色憧恍,延伫四□,忽见□□以□□授之。武捧食,已而有娠。既生靖,额放光明,亲识□异,因以□□呼之。□龀□好戏弄。稍长,见邻家儿曹相继沦没,喟然叹曰:「浮光危脆,如轻尘之栖弱草,何足控揣耶」!遂有方外志。厥父亦爱本者也,纵之,于是衍游四方,鬻古刻自给,取直随人,未尝□竞。每逢山水清音,意□所惬,辄穷日不能去。尝往姑射,将及高墉,有褐夫随之。方旅泊,窃物遁去。靖略不厝怀,淹洵□□□□□于途,靖绝口不道前事,但询其姓氏。客汎然言他,靖亦不研究,又与偕行。暨过冯翊,至长安,斯人倏来忽去,所为肖前者至于三,犹与居。一日,持靖青钱白金适酒家,令人招靖,即往之。见其□饮□□□□钩引左右。靖俛首低眉,酌一杯先归。日暮,客还宿,声渴于靖,且使汲水,为取之。客□笑曰:「小子稍和,亦可教也」。靖不应。客下榻,披户而出,久不还。靖疑之,束煴纵迹,无所睹矣。客舍杜门如故,还视□下,见黄金焉,约重轻而计之,正可酬所失。靖叹惋久之。过此以往,□走积年。道出□山,爱其耸秀,裴回之间,一虎突出,靖亟超它岐,虎逐之。忽睹茅舍千岩阿,幅巾老人坐其中,伸目语靖曰:「是何少年,仓卒如此」?对以虎逐状。老人曰:「寅兽去矣」。延坐慰藉,问畴日长安事,且曰:「彼人□金,可偿所失乎」?靖耳得其言,乃再拜稽首。老人知靖之意其神也,留与启处踰百日,谕蒙解蔽,口传目击,不一而足,因知其为郭先生也。先生忽语靖曰:「吾俟子久矣,今获见之。吾翌日归真,子可□尸,散于高峰」。仍出数书,各题所与者,俾之传达,乃孙□□、刘真人、郭师、曹先生也。又留颂曰:「天真不散有元门,把定精神守定魂。万虑不沾俱寂灭,自然法性到昆崙」。靖于是坐行而前曰:「先生之去,复有相见期乎」?先生曰:「子每为善,吾即到焉。勉之勉之」!意勿斟愖,话言谆复,通夕不寐。黎明灵化,靖如所付属。讫事出山,先诣江州,访孙长老,因人见之,蓬首鹑衣,非□□状。靖自赞曰:「郭先生遣□持书,有闻于师」。师合手叩颡曰:「非常人」!留靖累日。暨别,得颂曰:「戊一减兮己一增,阴生阳生两可平。虎龙盘时尅其数,端然清想如禅僧。我闻古人鍊身如鍊铁,不在包笼不在说。但能幽地食孤□,枝叶相承摇秋月」。又告其所以然。靖自此适嵩山,谒刘真人。既达林麓,忽于山椒有人呼曰:「有方待子积日矣,来何暮耶」!靖意其刘也,揖之。真人导靖至一境界,示以神用,触石如入虚,游空如履地,千变万化,莫知纪极。靖告还,又往庐山谒郭师,赴辇下候曹先生。逮见二公,达书而复。由是翱翔江乡,受正一□成箓,行法精进,出于伦辈。尝渡大江,有以往言触介虫之长者。俄顷,震风飘鼓,叠浪架空,同舟之人忧葬鱼腹。靖仗剑禹步,焚□顿息,波澜不惊,未踰时而舟行发百里。异日过石壕镇,有庙,神像陈昧,仆人戏之。掉舌未已,如物击仆地,俄发言曰:「迩者闻报法师过此,弟子累日迎候。适蒙纪纲之仆狎侮,若非左右故,彼为齑粉矣」。靖曰:「尔何神也?胡为迓我」?应之曰:「弟子护此境者也。法师所届,幽隐之中自当致礼」。又言:「此仆疲曳,愿遣趫捷之流助其任负」。神辞,仆人醒,行李之间,若有代者。巩州河失故道,没民田数百顷。靖过之,或人教民状其故于靖。靖为书符,丙夜投之河,远近皆闻兵甲声。诘旦,河复旧流,人争馈谢,不受而遁。蜀人畏鬼,尚淫祀,靖游兴元,逢寒食,家家以灰畀地,立□帜,咸云祭神,有犯者祸随至。靖欲破其惑,乃拔帜駋藉之,俨然安坐。人皆叹悚,图其形而供养。逮归平阳,霍邑令籍官库金银赴府,既缄封,失之,大索偷儿,牵染百人,捶楚备至,囚未得情,令亦□如之何。有告令使投牒于靖者,令俛为之。靖愀然曰:「百人之间,岂无冤滥耶?义当雪之」。又谓隶曰:「子回,已得真偷矣」。比至县,果见狂夫走令厅,自言盗状,物亦全获,无辜者皆得释。厥后有人询盗,盗云:「我正□于田,有赤帻吏迫逐而来」。其显验异迹皆此类也。大观三年清明日,靖游姑射洞,忀徉睥睨之间,见□骥自西北来,理翮整翰,翩翩然望霍岳而去。靖乃欲依岩结宇,盘幽隐寂。然洞之所在□□标峰,□耸环立,矗矗千仞,远混天碧,乱石荦卓,行径微甚,故傍无泉水可以挹注。靖始欲求之,虑难获应,逗留□。建丑月三五夜,梦神人谓曰:「汝欲祈水,莫若祷洞左三龙子」。神又言可诣天师请法箓,置此崇奉。□然既觉,心斋澡洁。越明年正月六日,宿祷其所许,请太上玉晨大道君撰定之□。既而雷震訇移不断,拂晓视之,果有灵泉出于洞西,涵渌澄浚,其甘如饴。精诚感通,有如此者。屡欲走三山□缘事,然琼房玉籍,非百万钱不可得。室中既无玉清本,又□夫广张罪福,资□□□,以故志愿未遂,安时处顺,自适可已。靖灵友吴法师知请箓事,□□□成。政和甲午端五后一日,靖昼寝于家,梦赤衣人蹐门告曰:「吴法师请公会尧祠」。随而见之,吴曰:「其□授潜出矣。日者约请法箓,今我先逝,兼数亦矣,可此来,欲同观大洞。且以二物赠公,护得□□定共适」。法师游目,极口叹美,授靖一龙一剑。历览至涧中青石上,靖忽随所授物去不顾。须臾,吴请别,执手情话曰:「大哉秘箓,子欲求之,时数既当,愿勿置也」。语已,腾空而去。靖乃形□使□□实,果见剑迹隐石中,又有蜿蜒之形时出其侧。丙申夏五月,靖过安节苫居,因告之曰:「窃闻先生素欲恳求灵文,愿捐阿堵物,用助营致之资。然善缘遂达,定在何时」?靖曰:「此大事也,念之久矣。畴曩忖度,岁在戊戌,其□绪乎。子诚相助,试为造前」。孟冬之月,靖乃首途,中间多故,迄丁酉九月朔日,于宝箓坛前尽得三洞真篇暨法衣一袭。赍装来归,被病寝革,于十一月十四日奄然入隐,曾不怛化。先是数年,靖染恙不医。友生王执中诘其故,靖曰:「昔闻之师,血气盛则醉心,虽疾无害。此我所以谢医也。然厄在此,十年第恐不免」。至是果符其言。靖天资易良,和而不同。生三十一年,未尝识女色。乐内安贫,视富贵犹土梗也。自谓目不识书,至其议论,会文切理,虽淹贯百经万书者不能过也。大抵事无不解,无不能,而内藏其智,不示人技。贤不肖皆钦其风节,故虽在陋巷,远近填凑。初自南方□,家具中或有珍丽者,人羡即与。每见贫窭必为赈给,然无一毫妄取诸人。居姑射时,其徒请讲□□□,靖发袟,方说百言,忽闻户外揖声大若霆震,又有步戛往来者。靖曰:「真圣降矣,恐误触犯,第可默坐」。于是罢讲。石室之西,苍岩耸峙,靖欲构堂安龙神,然前临长涧,湫隘硗确,将募人开廓之。一日,迅风凌雨如万变沓响。及其晴,云擘絮见,地域砥平,周围可百步,遂安其神焉。每与安节谈话,无片言外至道,试摭其大略。有曰:「一性动而百骸失,惟至人历万物而无情」。有曰:「譬如磨鉴,渐退尘垢,念尽垢灭,和气自见」。有曰:「气住则能留形,气散则必失身。气何以住?外物消而气自住,气自住则形自安,形自安则和自生,由是而合道矣。古人外寻道藏,以古教□心,内则脩道德,笃守静境,自然体合虚无,不可言说,至此则能生生,故曰我命在我」。有曰:「初犹澄水,澄久自明。然有水则有波,水□波尽,则复于土,是谓信心实地」。有曰:「世之炼丹者是阳也,乃动中静;□□□是阴也,乃静中动。两者俱是动静,已失阴阳。炼丹者留其形,□□□留其精,一则好生,一则好死,皆不得其和也」。有曰:「□道者求达,达者必隐;□□□求悟,悟者必彰」。匪直此也。里中郭永祐从之游,尝问曰:「布施何者为先」?答曰:「洁□□□□,是名其布施。隐名者无谤,显名者招不足」。又问:「□□学道,莫在说乎」?答曰:「假似千经万论,盖世才能,向生死岸头两无交涉。直须头头显焕,步步光明,向四威仪中分明认取,看错认」。安节尝味前言,真有旨趣。古语云「言而足终」,曰「言而尽道」,其斯之谓欤。戊戌夏仲月,安节成木室像玉帝庄严秘箓,诣大洞安之。乡人从而□□□以外护焉。若然,则先生就绪之言又可验矣。论曰:先生游世之迹固卓异矣,然恢诡谲怪,绝不历口,与之雅故者朝夕恳问,始道一二,必戒人毋声言。予传其事,乃集家人所闻与亲得于先生者。至其阴德妙行,人所不知之事,尚不能无遗逸也。犹虑多口霄人唱为邪辞,辄诬伟槩,使□汎之流从而萋斐焉,故作是语以申之。高中行等立石,陈政刊。
按:国家图书馆藏拓片·各地一○四二三。
大涤洞天真境录自序 北宋 · 唐子霞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九、嘉庆《馀杭县志》卷三四
大哉五岳,为天下之镇,自馀山川,籍其名者,洞天福地尔。盖真仙所宅,灵气自生,昭然若云从龙风从虎,使其居者神清性悟而虚无有归,实元风之可乡也。杭州馀杭县西一十八里,有天柱山,宫曰洞霄者,自汉武帝志崇道学,立为真靖之场,修生高士,靡不栖迟于此。宫有五洞交扃,九峰回挹,千崖万谷,秀聚其中。泉飞彤厦之檐,云锁碧坛之角。祥光云涌,嘉木返于春枝;抚掌泉灵,神丹藏于翠箬。试姑射之令壤欤?由是声流方外,恨不能泠然御风,引千里于顷刻尔。盖虽朝士大夫骏驭之游,亦未得探其异迹。于戏!胜概千百年来终乏采录,无以发其蕴奥,又安得目击而足履之哉!仆非其人,滥居林下,或闻一水一石,欣然规往,铭在心目。今既得矣,匪敢自私,遂覈成卷帙,虽不足进之作者,庶为寻幽之一鉴尔。时政和壬辰十一月望日序。
按:《洞霄图志》卷五,丛书集成初编本。
论川陕守备奏(绍兴九年八月) 宋 · 胡世将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二六、《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三一、《宋史》卷三六六《吴璘传》
臣伏见国家自景德以来,与契丹通好,而河北之备益谨。治平中,敌人微有争端,稍严外备,而重于改作。臣之曾祖先臣宿为枢密副使,建议以谓「今日之计,莫若外固和亲之形,内修守禦之备」,当时不失备禦,卒以无事。今朝廷方与金国讲和,梓宫将卜于陵寝,两宫复还于行阙,南北之民,各获休息,实天下大庆。至于备禦之事,臣愿以祖宗为法,固不害为百数十年盟好也。大军屯蜀,十有馀年,四路供饷,民力困竭。今恢复陕右,所产谷麦至广,出兵就食,镇守重地,诚得其宜。兵虽分而备不可弛,于计实为两得。秦地形胜,精卒良马之所自出,实军国之根本。然即今诸军衣食,仰给四川,则蜀又为陕右之根本。况蜀地居吴、楚上流,号为富实,敌人欲取久矣,特以重兵保险,终不得志。今日分兵,宜使其势与蜀相接,不惟保蜀,所以重上游之势。川蜀非昔日之比,昔时河东为边境,与蜀风马牛不相及,今河中府浮桥之北,便是敌境。陕西收复之初,朝廷固宜昭示大信,至于我之为备,岂可不讲?和好须自治得策,然后可固。若守禦不严,敌得轻我,动为争端,非所以固和好也。今既不遣閒探,恐妨和议,敌之动静,一切不知。若又分兵太远,守禦不密,万一有虞,敌以精骑驰突,自河中不数日至川口,比至,追集军马,决不及事。徇诸将之说,则欲坐食四川之粮,免迁戍之劳,人人一辞,固无足信。而士大夫与凡有识者之论,则谓兵不可出,出不可太远,此折衷之说。臣近据秦凤路兵马都监贺仔称,在敌中有萨里千郎君与近上心腹人黄职方,三年前为仔言,金国王子议论,要得入川不难,将陕西弃下不觑,三五年,南兵决来作主。道路已知仔细,一发上去,决取川蜀。并据宣抚司干办官成希靖缴到绍兴五年上都督张浚劄子,称:「希靖料敌之谋,以国家阻江据险,彼之骑兵,非所长之地。近年屡战屡北,终不得志。彼必示弱以致吾之骄,佯北以诱吾之进。遗我以残破之地,使吾取之,以分其兵势;约我以和好之言,俾吾信之,以出其不意。以此诡道,图我川蜀,一落计中,为害不细」。臣以谓贺仔之言虽未足深信,希靖之策或出于偶然,要之守禦之备,自不可忽。万一或如其言,则我之为备,正可以伐谋。朝廷今以杨政帅熙河,吴璘帅秦凤,政、璘皆吴玠大将,立功既多,威名素著,考之众论,皆谓得人。臣谓杨政于巩州及白石,吴璘于凤翔及宝鸡,多屯军马,遇有缓急,可以应接川、陕。仍乞令政依旧带川陕宣抚司都统制,璘依旧带行营右护军都统制。吴玠所保仙人关,昨金人以本国劲兵及五路全力攻犯,大败而去。地利如此,规模具在,臣以谓未宜遂废。欲乞量屯军马,将一带关隘常加整治;鱼关仓见在米斛不多,水运艰苦,卒不能致,欲乞常桩留一二十万石,以备缓急。
申大元帅府状 宋 · 李邴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二二、《三朝北盟会编》卷九五
邴等伏睹四月初九日大元帅府檄文,恭惟国家积累之久,德泽深厚,渐渍人心,一旦事出非常,遂至外侮兴师,再犯宫阙,神都倾陷,銮舆播迁,人民涂炭,土地分裂。檄书既到,官吏军民无不悼心陨涕,痛贯肌骨,思欲张空拳、冒白刃,以赴国家之急。此非独臣子常分,亦有以见宗庙神灵,社稷永远,斯民怀旧,未忘爱戴之诚,上天悔祸,将启中兴之运,非苟然也。邴等蒙被国恩,或尝列禁闱,或并蒙器使,捐躯殒首,图报万分,正在今日。伏惟大王以亲王之重,统元帅之权,君父劫质,臣民无主,天下颙颙,靡弗系心。当此之际,义当如何?今京师僭号之臣,既由彊抑,必不敢久据神器,输款归诚,当在朝夕。斯民仰徯大王之来,不啻失乳孤儿,瞻望所怙。周人思召公,爱甘棠,而况大王上皇之子、皇帝之弟,受脤专征,位为上将,民心思望,岂有涯哉!昔白公之乱,叶公将入,遇国人曰:「君胡不胄?国人望君如望慈父母。盗贼之矢若伤君,是绝民望也」。乃胄而进。又遇一人曰:「君胡胄?国人望君如望岁焉,若见君面,是得父也,而又掩面,以绝民望」。乃免胄而进。夫叶公以列国之贤,人犹怀之如此,况大王其何疑焉!然势有不可缓者:今四方溃兵往往啸聚,阎仅据黄州,周德起金陵,李育扰徐兖,王镇剽淮阳。其他兵起猬结,千万为群,将环视而起,惟翘首侧耳,以需天下之变。若命令既通,郡邑有统,则必敛手归命,以求自新;如命令未通,郡邑无统,奸雄乘之,则必盗据要害,自为一方,将有鼎峙瓜分之势,他日欲复一之,岂不难哉!大王随行将士,暴露风霜,亦已久矣,蒙犯矢石,斯亦勤矣,各望尺寸之功;不然,师老财费,久而不召,岂复可用哉!区区之意,谓大王当传檄天下,凡诸路监司帅守应合申禀朝廷文字,一切权宜,并申大元帅府,随宜裁决行下。大王宜稽考前世摄行国事,承制封拜,然后奋激士气,鼓行而前,殄攘妖氛,迎还二圣,尅复之功,指日可待。《传》曰:「日中必熭,操刀必割」。成败之机,间不容发。邴等不胜惶惧战灼延颈企望之至,惟大王裁之。谨具状申兵马大元帅府,伏乞照会。谨状。
八阵图论 北宋 · 李昭玘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一二、嘉庆《四川通志》卷五三
兵阵之事,有不可以言者,有不得不言者。卫灵公在诸侯之任,当以守法为职,不当问阵;有不仁之资,宜以修德为务,不宜问阵。然且问之,此孔子所以不对也,所谓不可以言者也。然孔子不对灵公之问,将以立教尔,至其自谓,则曰「我战则克」;其请伐罪,则曰「以鲁之众,加齐之半,宜可克」。是则使孔子中天下而立,定四海之民,其行师用兵之际,必有道矣。其不肯驱乌合无律之民,以用之立死之地决矣。当是时也,兵阵之事,将习之不暇,而况于言乎?此所谓不得不言者也。世之不善讲学者,耻于戎事之不知,则未尝不以孔子辟卫灵公藉口,彼不知孔子之辟,其旨有在,而文事必有武备,乃吾儒之所当言。傥曰「吾知道而已,兵非吾之所知」,其不当问者辟之以此,而当问者亦辟之以此,是无乃拘而害事也哉!儒者之于天下,亦何所用也哉!今夫古之用仁义之师者莫如武王,为王之佐者莫如太公。为武王、太公者,疑若专以曲直老壮为定计,凡覆杀之机,布设军势之事,当绝弗道,而其《六韬》之书,乃有《鸟云山兵》、《鸟云泽兵》等篇,其所以较胜负利害之际者甚详。岂武王、太公至是而变仁义为谲诈耶?直以为德之不怀,则兵之必用,则凡所以御兵制敌之道不可不讲之耳。然此尚有可诿者,曰:六韬非圣人之书,盖战国相倾之士,借太公以为市者。至于《诗》《书》为帝王之遗迹,岂复有可议者耶?而有扈之役则曰:「左不攻于左,汝不恭命;右不攻于右,汝不恭命;御非其马之正,汝不恭命」。牧野之誓则曰:「今日之事,不愆于六步七步,乃止齐焉;不愆于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齐焉」。宣王征徐方之诗亦曰:「绵绵翼翼,不测不克」。又何敦阵整旅之能废也!夫左治其左,右治其右,六步七步之旅,进不可不同心,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之击刺,不可不并力,与夫绵绵以为奇,而使敌不测,翼翼以为正,而使敌不克,自帝王之时已然,而《书》与《诗》载之,未尝以为耻,后世之士乃独耻言之,岂非好名而不适实之弊哉?盖闻古之制阵,其名不一。有以三才名者:日月星辰斗杓,一左一右,一迎一背,谓之天阵;丘陵水泉,亦有左右前后之利,谓之地阵;用车用马,用文用武,谓之人阵。此三才之辨也。有以五时名者:春为牝阵,弓为前行;夏为方阵,戟为前行;季夏为圆阵,矛为前行;秋为牡阵,剑为前行;冬为伏阵,楯为前行。此五时之辨也。有以四兽名者:使商人为前,兵象白虎;使羽人为前,兵象玄武;使祉人为前,兵象朱雀;使角人为前,兵象青龙。此四兽之辨也。有以五行名者:木之直,金之方,火之锐,水之曲,土之圆,此五行之辨也。凡若是者,因类制名,固不可殚数。而八阵之名,尤为异同。若所谓一方、二圆、三牝、四牡、五衡方、六车轮、七罘罝、八雁行,是一八阵也。若所谓车箱洞当金、车上中黄土、鸟云鸟翔火、折冲木、龙腾却月水、雁行鹳鹅天、车轮地、虎翼人,又一八阵也。纷纭异口,其无定论如是。至于天、地、风、云、龙、虎、鸟、蛇,以是八物制为八名,兵家者流于此多归焉,则八阵之定论,亦有在矣。然是八物者,亦信其所从名之当否耳。考其根柢,阵之所以八者,自有所祖述。盖其法肇于黄帝,具于成周,而变化于诸葛孔明,非诸葛孔明之独能为是也。昔黄帝潜通八卦而建一都之法,默会九天而设三军之制。是以周公则而象之,以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甸,四甸为县,四县为都。自九夫之井至于四县之都,而得乎一都之法。又以五人为伍,五伍为两,四两为卒,五卒为旅,五旅为师,五师为军。自五人之伍至于五师之军,而合乎三军之制。至于孔明,则又上探黄帝之微意,下采成周之遗法,因而循之,与道神之,革而化之,与道宜之,而阵法备焉。故其制为八阵,自九夫为井而演之,纵横皆八,而有八八六十四阵者,所以通乎八卦也。立为三军,自五人为伍而演之,周旋皆九,而有九九八十一阵者,所以会乎九天也。然则孔明之所祖述者,可谓深且远矣,非与夫古人之精神心术流通为一者,畴能尔哉?李兴曰:「推子八阵,不在孙吴。木牛之奇,则非般模」。谓木牛非出于般匠之遗,其说诚是,若求八阵于孙吴之书,则孙吴之书固无有也,是不知孔明之祖述在彼而不在此也。愚故曰,肇于黄帝,具于成周,变化于诸葛孔明,非诸葛孔明之独能为是也。呜呼!八阵之法,黄帝既以北逐獯鬻,南平蚩尤,戡黎于阪泉,省方于崆峒,底定万国,旁罗七曜;周公既以此诛纣伐奄,膺戎狄、惩荆舒;而孔明又以此平定南中,响震关辅,斩王双、走郭淮、杀张合,以成鼎足之强,则其明效大验已可见矣。后世之言兵,孰不欲得其遗法而师承之?然昧其法者莫如晋之桓温,明其法者莫如唐之李靖,此又不可不知也。垒石八行,行去二丈,此其为武侯之遗迹,真与伪皆未可知,而桓温幸僚属之不识,遽欺之曰:「此常山蛇势也」。夫常山蛇者,在兵法谓之率然,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考之阵势,特曲直一阵势耳,乌在为八哉!且武侯所祖在黄帝、周公,而温信于率然之说,比之李兴谓不在孙吴者尚或有愧,故曰昧其法者莫温若也。唐太宗问李靖曰:「卿所制六花阵,出何术乎」?靖曰:「臣本诸葛亮八阵法也。大阵包小阵,大营包小营,隅络钩连,曲直相对,古制如此」。乃为图陈之。夫驰驱于戎马之间,识兵形阵法者莫如太宗,而靖有六花之制,乃不知其所出,必待剖喻明白而后悟,则靖之于八阵深矣,又非守其绪馀糟粕者之比也。愚故曰明其法者莫靖若也。虽然,论其深妙,固未易以立谈判,考其大纲,则不过奇正二字而已。盖古之制军,合万二千五百人而为军,其为伍者一千一百二十五,其为两者二百五十,十取三焉而为奇,馀七以为正,四奇四正而八阵生焉,是以分阵之数有奇有正也。回旋九攒以象天,四平正列以象地,散涣邪直以为风,前大后锐以为云。天、地、风、云,四阵之正也。延邪绵直以为龙蟠,前合后开以为虎翼,弥漫散洽以为鸟翔,回屈包盖以为蛇𧐗。龙、鸟、虎、蛇,四阵之奇也。是其布阵之形,有奇有正也。天子、上将居中而不动,疑兵游军出没而无常,是其用阵之势有奇有正也。乃若阵行之疏,阵战之密,其人之列,面之相向,背之相承,阵间容阵,队间容队,曲间容曲,前禦其前,后当其后,左防其左,右防其右,行必鱼贯,立必雁行,长以卫短,短以救长,回军转阵,以前为后,以后为前,进无速奔,退无遽走,虽绝成阵,虽散成行,四头八尾,触处为首。先动为阳,轻疾猛厉,其势险,其节短;后动为阴,持重固密,不动如山。其倏忽幽闇,神出鬼没,千变万态而不可致穷,则又所谓奇正之相生,如环之无端者。八阵之制如此。然则为今日计,将欲诛王庭,戡乱略,可不务乎?虽王者之兵,鼓之以道德,征之以仁义,有征无战,善师不阵也,而其不幸有顽然不服者,以是为权谋之助,非小补也。嗟乎,物不终静,故受之以动。当纯坤用事,则阴疑于阳,而飞龙野战;当大朴既散,则圣道并起,而戎马生郊。则有力吞八荒,争截九有,而生民之类,骚然不宁。黄帝于此,顺杀气以作兵法,文昌以命将,而又制为阵法,以贻后代,岂得已者哉!盖所谓生道杀民,威不轨而成文德也。而后世经生儒士争非之,并于孔明之祖述者黜焉。一旦乘以仓卒之变,而有抗衡之事,其将若之何?然非黄帝、孔明者既以大缪,而法之不守,德之不修,专以嗜杀自封殖为事者,其为生民祸,亦岂细故耶?故郑之鱼丽、鹳鹅,魏之鹤列,晋之三行,楚之二广、二盂,徒以逞一己之欲,而挈赤子于肝脑涂地耳。其得罪于君子,不亦甚乎!孔子所以不对卫灵公,而孟子亦尝辟善阵、善战为民贼者,岂非为此等虑者哉!夫仁义权谋,后世不可偏废。一于仁义,则拘而不通;专于权谋,则浸入于诈,而无以自反于正。区区之虑,每及乎此,故力陈武侯八阵之美,以谨后世之武备,而又辟鱼丽、鹳鹅之属,以终孔子俎豆之意焉。
按:《全蜀艺文志》卷四八中,嘉庆二十二年乐山张氏重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