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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新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朱胜非辞免恩命不允诏1132年9月 宋 · 綦崇礼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四二、《北海集》卷九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胜非:省所劄子奏辞免恩命,事具悉。
朕惟自昔之君考慎其相,求之梦卜,盖难约于常规;
拔自疏微,或未明于大体。
能副忧勤之托,要先劳旧之图。
卿尝秉国钧,适遭时变。
笼吠主之群而无所肆暴,延勤王之旅而终以成功。
明辟既还,左符径去。
谪官四载,许国一心。
是用悉辨谗诬,申加收召。
俾复归于大任,庶终济于多虞。
君臣之间,情好弥笃。
胡为未体,尚或有云?
往懋乃庸,无留朕命。
所请宜不允。
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观文殿学士朱胜非辞免恩命不允诏 宋 · 綦崇礼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四二、《北海集》卷九
胜非:省所上表辞免恩命,事具悉。
朕以中原离隔,外虞未宁,政赖故弼大臣分处藩屏,庶几折冲坐镇,增重本朝。
卿襟度恢闳,谋猷深远。
仪形维旧,人所具瞻。
起于公务退閒之中,付以师帅抚绥之任。
既隆体貌,斯极宠名。
秘殿清班,时乃旧物。
卿能副朕眷倚,往疾其驱,而兹恩典之常,奚足谦避?
亟祗成命,以徇舆情。
所请宜不允。
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夏热,卿比安好?
遣书,指不多及。
观文殿学士左宣奉大夫绍兴府事充两浙东路安抚使朱胜非辞免新除同都督江淮诸军事恩命不允诏1132年7月 宋 · 綦崇礼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四三、《北海集》卷九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胜非:省所劄子奏辞免恩命,事具悉。
朕观吴、晋之主崛兴江左陆逊王导皆以佐命大臣督中外之师,所以尊王室而威诸夏,盖有在也。
前属元宰有八路之行,顾朝廷之上不可虚位,肆令召还,以遥制于中;
且命卿以故相之重,往临于外。
庶表里相与戮力,共济艰虞。
朕岂乐夫迁令易制,以数劳吾旧德为哉?
安危之计,正需卿等,有不得已耳。
昔人以一士止百万之师,一贤制千里之难,非卿则孰任此?
尚疾其驱,毋复坚避。
所请宜不允。
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秋凉,卿比平安好?
遣书,指不多及。
观文殿学士左宣奉大夫绍兴府朱胜非乞改一外任宫观差遣不允诏1132年7月 宋 · 綦崇礼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四三、《北海集》卷九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胜非:省所劄子奏,乞改授一外任宫观差遣,事具悉。
卿尝秉国钧,比更藩翰,肆图人望,召付兵权。
而乃力贡忱辞,愿回成命。
莫副急贤之用,独深将母之怀。
朕鉴乃诚,重劳旧德,爰止趣行之使,已颁改命之书。
还政近邦,俾谐私欲;
尚资绥靖,得缓顾忧。
退之求,则非朕意。
所请宜不允。
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秋凉,卿比安好?
遣书,指不多及。
朱胜非辞免依旧知绍兴府乞除授一外任宫差遣不允诏1132年8月 宋 · 綦崇礼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四三、《北海集》卷九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胜非:省所劄子奏,辞免依旧知绍兴府恩命,乞除一外任宫差遣,事具悉。
朕以天步犹艰,边虞未靖,思时雅望,为国折冲。
图旧弼以临戎,督全师而开府
烦言遽至,成命遂迁。
顾东道之要藩,实行朝之近屏,用还其故,亦便乃私。
矧礼义不愆,纵多言而奚恤;
且君臣无间,于大体而何伤?
朕固循爱人以德之规,卿其尽事君以忠之道,乞閒之语,非朕欲闻。
所请宜不允。
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秋凉,卿比安好?
遣书,指不多及。
赐新除提举万寿观侍读朱胜非辞免恩命乞改授一外任宫不允诏1132年5月 宋 · 綦崇礼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四三、《北海集》卷九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胜非:省所劄子奏辞免恩命,乞改除一外任宫,事具悉。
朕怀思旧臣,欲以自近,肆初召卿于外,盖期入侍燕闲,以补眇躬之阙。
会稽谋帅,辍卿以行。
未曾煖席,而以军国大计,起为八路之督。
卿既露恳固辞,而远临戎事,论者亦谓兹非处卿者,遽复中格,俾还旧治。
顾卿未谕厥旨,遂求閒便。
继阅来奏,用怃然。
式遄其归,申颁前命,庶几奉祠琳馆,进读金华
且无职事之烦,而得话言之益。
朕之初意若此,卿尚何云?
所请宜不允,仍不得再行陈请,日下起发前来赴行在供职。
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秋凉,卿比安好?
遣书,指不多及。
赐新除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朱胜非辞免恩命不允断来章批答1132年9月 宋 · 綦崇礼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四八、《北海集》卷一七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省表具知。
朕闵国多艰,需人共济。
金谷甲兵之问,每至于庙堂;
盐梅舟楫之求,实劳于岩野。
适吾旧德,归造行朝。
顾雅望之素高,惜前功之未究,俾还分于台揆,以对秉于机衡。
方今狄患犹滋,政多外惧,邦基未定,孰与中兴?
惟夙怀许国之诚,宜大展匡时之略。
庶其戮力,用克解忧。
朕既急于得贤,卿盍思于爱日?
雍容辞逊,岂所望哉!
所请宜不允,仍断来章。
〔批答口宣〕有敕:卿道可致君,忠宜谋国。
用再图于旧德,以协济于多虞。
成命既行,谦辞何有?
今差。
潜庵1120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六三、《梁溪集》卷一四二
龙兴深老作潜庵梁溪居士为书其榜,且铭之曰:
鱼龙潜于渊,钓罩绝机械。
天地潜于心,方寸具覆载。
谛观此庵中,不广亦不隘。
罗含万象,空洞周法界。
请问云何潜,非内亦非外。
宝刹现一毫,须弥藏一
万缘息一机,众窍虚一噫。
足迹不可寻,湿灰那见怪。
百鸟不衔花,负命难索债。
全身入虚空,无在无不在。
欲识潜庵人,岂离这皮袋。
仙湖(清卢建其乾隆宁德县志》卷一○作朱胜非诗,题作《石通洞》) 北宋 · 储惇叙
七言绝句 押庚韵
咫尺仙湖号堵平,先贤曾此劝农耕。
若教一日归豪右,敢向黄公庙下行宋梁克家《淳熙三山志》卷一六)
江南西路安抚大使朱胜非 其一 宋 · 张守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九、《毗陵集》卷一
朕比裂江北之地,分置镇抚,以捍外敌。
眷惟江南,密迩行在,复择勋望之臣,建三大帅
所赖心德惟一,精神折冲。
稽之公言,蔽自朕志。
卿惟旧弼,朕所眷知,九江上流,倚卿为重,意其朝闻命夕引道也。
抗章逊避,殊咈朕怀。
朕以艰难累岁,夙夜究图,小大之臣,所宜戮力。
吕颐浩刘光世皆以复辟之勋,当一面之重,授任而往,罔敢惮行,庶几公忠,表倡列位。
卿其体国,勿复固辞。
除已令学士院降诏并遣使抚问外,故兹亲笔,宜悉朕怀。
江南西路安抚大使朱胜非 其二 宋 · 张守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九、《毗陵集》卷一
朕建三大帅控临两淮,率用勋德大臣,以隆方面之寄。
卿惟故相,朕所眷知,畀卿九江,选任寔重。
除命之下,已淹岁时,犹未奉诏之藩,搴帷视事。
弹章累上,谓朕失刑,命令倘或废于大臣,法度岂复申于百执?
朕亦恐道途尚梗,或致愆期,而典宪遽加,有伤体貌,益思全度,务极始终。
卿宜念九江收复之初,百姓彫敝之极,即日引道,往见吏民,抚摩疮痍,招辑流冗。
不独逭卿逋慢之责,亦得以副朕勤恤之心。
毋复稽留,重招物议。
故兹诏示,其体至怀。
辞免知福州劄子 宋 · 张守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八八、《毗陵集》卷八
臣昨蒙恩除提举万寿观侍读,候朱胜非到,发赴行在,寻具恳辞,奉诏书不允。
臣以犬马之疾,再具奏乞一在外宫祠,未奉指挥,已再具状申都省外,今准进奏官报,已除臣知福州
臣仰荷慈怜,俯加器使,多事之日,岂敢辞难。
但臣本以衰迟,不堪剧务,力求閒外,以便医药。
岂谓鸿私未憖,复补帅藩
况于七闽,稍远行阙,寇难方靖,民力未瘳,海道防秋,责任颇重,宜得豪杰,上宽顾忧,岂臣衰疲,可以倚办?
不惟恐误国事,亦于私义未安,不免披诉悃诚,上渎聪听。
伏望检会前奏,追寝误恩,除一在外宫观
臣不胜恳迫之至。
取进止。
〔贴黄〕臣于今月十三日已交割职事与朱胜非讫,见在绍兴府城外听候指挥,伏乞睿照。
秦楚材易书序 宋 · 张守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九三、《毗陵集》卷一○
皇帝以天纵之圣,绍隆绝业,英规雄断,视周汉宣光,不足拟伦;
而厉精六学,缉熙光明,博综兼该,尤邃于《易》。
所以极深研几,开物成务,范围二仪之化,济登中兴,盖有所自矣。
圣学之馀,游意翰墨,宝跗挥洒,凌跨,又非前代帝王所能跂及也。
敷文阁直学士秦公梓顷以布衣游太学,尝集朝士大夫共写《易》书,或以字画之工,或以名德之重,或以位著之崇,凡一百十八家。
自大观迄于宣和,几二十年而书仅成。
然独《乾》卦不轻以属人,而士大夫亦顾避,莫敢下笔者久之,后虽有以备数,盖歉然不满也。
绍兴十有三年,公既以儒学词藻被上眷知,视草禁林,劝讲经幄,一日造膝有请,上欣然从之。
于是云章奎画,凤翥鸾回,赫赫巍巍,冠于篇首。
群臣盥手拭目,传玩嗟愕,以为四圣之书而河图之画真复见于今日,且叹公与此书皆千载之遇也。
日月丽天,众星灭没,群臣笔于卷后者,固莫能仰望清光,然名列其下,预有荣耀焉。
公欲镵之金石,以侈上赐而传不朽,属为叙引,其敢以芜陋辞?
某窃叹自鲁壁、汲冢之藏一出,而漆书、竹简不复见于后世。
去古益远,学者苟媮,而圣人之经仅出于鬻书之肆,刊印射利,乃与传记、小说、巫医、卜祝、下里淫邪之词并寿于廛闬,大抵捐数千钱则巾箱五经可以立办。
故士子于经亦亵慢不虔,苟取名第,则委弃籍躏,粘牖覆瓿,炷灯拭案,不复顾惜。
盖得之也易,则用之也轻,而传之也不久,凡以志于利而已矣。
公识虑超世,服膺绝编,心明《十翼》之辞,神授三爻之画,乃于穷陋未遇之时,罢精悉力,办此奇事。
更靖康变故之后,兵略火毁,一簪不留,而以《易》书自随,岂志于利者能之乎?
神物护持,不至失坠,卒遭遇上圣,拜神翰之宠,则得之固非易矣。
洁净精微之道,仰契圣学,日侍燕閒,启沃赞襄,措诸事业,以幸海内,则用之固不轻矣。
勒之琬琰,墨本四出,人快先睹,且将什袭宝藏,以为子孙无穷之玩,则传之之久又可不问而知也。
闰四月十四日谨序。
右相论防秋疏 宋 · 赵鼎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九、《忠正德文集》卷三
臣契勘韩世忠属官陈桷等赴阙,臣即子细叩问世忠防秋措置,观等所说,可见世忠之意。
世忠已过淮南,相视控扼。
等之来,专令乞兵防建康一带,意欲令张俊分占江上,同负此责,亦如张俊聚兵之意也。
臣以为敌若不能渡江,只留淮甸,即委世忠专切固护通、泰。
万一采石等处不能支吾,则敌骑深入,遂有无穷之患。
虽能保守通、泰,亦复何益?
今若便令世忠保守建康,又缘敌骑未渡之间,当且以通、泰盐利为重。
臣之愚意,欲乞戒饬世忠,且在承、楚极力捍禦。
或采石等处已闻敌骑南侵,即令世忠全军而还,径趋江东或浙西冲要去处,或腰击,或尾袭。
虽不能遏其来路,亦足牵制,少阻南侵之势,不能深入,所有通、泰盐利在所不顾也。
臣本不知兵,更愿陛下召张俊与议之,或以为然,即乞召陈桷等面授此意,及亲洒宸翰以赐世忠,不可坐视安危,恬不为意,遂如议者所料也。
张俊尝言:「一旦江上有警,即世忠光世等各携老小登舟,为自安之计必矣」。
臣一介书生,辱陛下眷遇,致身至此,敢不黾勉图报万分?
入夏以来,每以防秋为念,而议论不一,何由措手?
既入七月,方二使南归,而又朱胜非求去,纷纷十数日不定。
八月初即有川陕之命,万里之行,无一人一骑,日夕经营,自救不暇,是以不能专一留心朝廷之事。
今事势已迫,乃蒙陛下擢寘宰司,万一小有蹉跌,万死不足塞责。
臣已力陈恳款,辞免误恩。
或未赐矜从,即乞陛下博选中外忠诚可倚之人,寘之二府,庶几协济,少分陛下宵旰之忧,臣不胜万幸。
〔贴黄〕陈桷言,世忠患一军老小留在镇江非便,臣乃与议,欲令迁来平江等处,以为然。
此亦张俊之意也,并乞圣裁。
臣昨晚已奏禀乞令陈桷等上殿奏事。
如陛下不欲召见,即乞令与臣等议定,速遣还军,或别有处分。
韩世忠事亦乞降出付等以归。
建炎笔录 其一 建炎三年己酉岁 宋 · 赵鼎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一二
正月,车驾在维扬。
是月末,金人侵宿、泗。
前一月,已有南侵之报,遣苗傅以所部兵扈卫隆祐太后杭州
二月,车驾在维扬。
初一日,急奏至,朝廷不以为然,上独忧之。
是日遣刘正彦以所部兵从皇子六宫往杭州是晚出门。
初二日皇子六宫渡江。
初三日,上御殿。
执政奏事未退,御前所遣探事小黄门驰骑告急,上即日出门渡江幸浙西。
十二日,车驾至
二十二日,某买舟泛钱塘江之衢。
是月,中书侍郎朱胜非右仆射翰林学士叶梦得尚书左丞御史中丞张澄尚书右丞宰相黄潜善汪伯彦并罢。
三月,车驾在杭。
是月初,叶梦得罢。
初五日苗傅刘正彦签书枢密院王渊,诛宦者,遂成明受之祸。
是日,某至衢,泊舟门外浮石渡。
初七日是夜明受赦过。
初十日,准尚书省劄子:二月某日奉圣旨,赵某召赴都堂审察,仍令閤门引见上殿。
初,车驾至杭,百官至者十无一二,有旨,都司侍从各荐二人,右司员外郎黄槩以应诏
十一日,准尚书省劄子,催赴行在所
二十八日,发衢州,趋行在所
四月,车驾在杭州
初二日,上复辟,隆祐太后垂帘同听政。
苗傅刘正彦皆建节,赐誓书铁券,充京西制置使,俾提兵而去。
是日,杭州门外,且闻勤王兵至,乃入门。
初三日苗傅刘正彦引兵拒韩世忠临平山下,世忠死战,二贼大败,是晚拔寨而遁。
初四日韩世忠刘光世张俊入见。
是日,隆祐太后卷帘。
初五日知枢密院事张浚签书枢密院事吕颐浩至。
初六日,宣制,吕颐浩右仆射
初,车驾渡江,命颐浩签书密院,充沿江制置使,控扼大江
又命中书侍郎朱胜非礼部侍郎张浚平江,控扼海道胜非寻入相,独留。
洎明受之变,统制官张俊密计勤王。
议既定,以书招颐浩刘光世,既而韩世忠自淮扬至,遂举勤王之师。
先是,进士冯轓间道入杭,贻书执政,且诘二贼以明受之事,请以上为皇太弟总兵北伐,皇子为皇太侄监国
二贼始惧,乃命知枢密院事,趣令还阙供职,不至。
二贼请以兵诛,隆祐难之,遂谪散官安置,不奉命。
至是乃命颐浩作相,仍旧知枢密院
寻以翰林学士李邴参知政事御史中丞郑瑴签书枢密院
冯轓者,前此既预返正之议,自白衣一命奉议郎工部员外郎,仍赐绯鱼。
十三日奉恩除司勋员外郎
十九日,车驾幸建康,发杭州,百司扈从齐发。
遂遣韩世忠追捕苗傅刘正彦
是月末,又以翰林学士滕康同签书枢密院
五月初一日,车驾至无锡
初三日,车驾至镇江
始供职,百司水陆从便。
初十日建康
前一日车驾已至,以保宁寺为行宫。
十五日真州报:知枢密张浚高邮薛庆拘留。
镇江径渡往彼抚谕,欲邀厚赏,故胁留之三日,乃以兵卫之而出。
上初闻忧甚,遣统制官王𤫉提兵往平其事。
𤫉始渡江,已归矣。
十八日归。
初得真州报,有旨罢知枢密院,既归,仍旧。
六月,车驾在建康
初一日对。
先是,以黄槩荐,得旨上殿;
张浚至杭,又荐对。
至是,以郎官初除,合是三者,对于行宫。
初三日,有旨,以久雨多寒,召郎官以上赴都堂条具时政阙失,可以弭天变、收人心、召和气者。
是日,韩世忠生致苗、刘二贼,献于行在,并伏法。
十五日进呈入官属,上独留,欲除言事官。
是日有旨,赵某令上殿奏事。
先是,被命充川陕宣抚使,议以主管机宜文字,即始荐之意也。
二十日蒙恩除左司谏
先有旨奏事,未对间,有是命。
七月,车驾在建康
初一日对。
自是以言事数对,不复记。
初七日蒙恩除殿中侍御史
是月,皇子薨。
签书枢密院郑瑴薨于位,参知政事李邴资政殿学士王绹参知政事兵部尚书周望同签书枢密院
八月,车驾在建康
十三日执政率百官辞太后内东门
先是有旨,以百司闲慢细务、常程注授之类,并从太后洪州,谓之从卫三省枢密院
签书枢密院滕康资政殿学士,主行其事,吏部尚书刘珏资政殿学士副之,恩数并同二府
闰八月,车驾在建
初一日,有旨召百官赴都堂议巡幸岳、鄂、吴、越利害。
始,张浚入蜀,议定幸岳、鄂,庶几声援相接;
至是议者多以吴、越为便,遂改前议。
十三日,宣制,右仆射吕颐浩左仆射知枢密院事杜充右仆射
自在京留守,除知枢密院,召还。
上以委寄之重,恐其意未满,遂拜相。
十四日执政率百官迎太庙神主于清凉寺
十六日,天宁观辞太庙神御。
是日,有诏以二十六日幸浙西,留右仆射充镇守建康刘光世太平州韩世忠镇江王𤫉常州,并听节制。
是时刘、韩各提重兵,畏严峻,论说纷纷。
已而光世移屯江州世忠江阴常州境上,由是所统者王𤫉及其旧部曲陈淬岳飞数头项而已。
二十日御史中丞范宗尹到台供职。
二十一日,降旨,百司及六曹都司检正以二十二日先发至平江侍从台谏以二十三日先发至镇江以俟。
二十三日,某登舟解缆,是夜宿靖安港中。
二十八日,车驾至镇江
九月,车驾在镇江
初一日,上不御殿,百司守局,以司天奏当日蚀也。
是日某先发,宿冷口。
初二日,车驾发镇江
初六日,车驾至平江
十一日,御殿,百官始朝谒。
中司对,因及某自司谏除殿中之误。
上曰:「吕颐浩多历外官,不详典故」。
十二日,某蒙恩除侍御史
二十五日,降旨幸越。
二十八日,百司侍从先发。
是月,翰林学士张守同签书枢密院事
十月,车驾在平江
初一日,台谏发,大雨不可行。
次日出门。
初四日,车驾发平江
同签书枢密院周望充浙西宣抚使置司平江,留兵数项,委以控制。
初十日,车驾至
十五日,车驾渡钱塘江
十七日,某渡钱塘,出陆宿西兴,待舟不至。
十一月,车驾在越。
初三日冬至,是日颁巡幸赦。
初六日,报潭州军变。
十四日,报金人游骑至和州,又一项由陈、蔡趋蕲、黄。
十六日,报金人已渡大江,至兴国军
是日有旨,召从官赴都堂议。
十九日,出城奉迎万寿观神御,即真宗皇帝章惠皇后温成皇后也。
步军闾勍自京师奉迎至。
二十一日对,始至榻前,上即谓某曰:「隆祐太后此月初九日已离洪之虔州矣」。
二十二日给事中汪藻中书舍人李正民献议,请车驾幸平江迎敌,缓急登海舟以避。
从之。
二十三日,黄榜幸浙西迎敌诏,士民读之,有流涕者。
二十五日,车驾进发,从官从后,节次赴行在。
是夜四更得报,金人犯广德,车驾复回。
杜充奏,二十日大战江上,王𤫉不策应,是致军败。
二十六日,车驾还
是夜范宗尹参知政事
二十八日,有旨巡幸四明
是日雨大作,车驾出门驻城外。
某同台谏泊曹娥堰下。
二十九日,御舟过曹娥堰,舟船拥并,留三日不能前,遂出陆。
十二月初一日,车驾在馀姚路中。
初四日,车驾至明州
初九日参知都堂问边报。
凌晨,闻卫士作闹,中军统制辛永宗以兵入卫,少顷即定。
先是,遣监察御史林之平使闽广发船运,至是米舟百只至岸,朝廷以为天赐此便。
兼闻敌骑已犯建昌,且遣人传檄邵武,遂有乘桴之计。
即下令每舟一只载卫士六十人,人不得过两口。
渠辈相谓曰:「我有父母」。
或曰:「我有二子,不知所以去留」。
诉于皇城司内侍陈宥,宥率众人同禀于朝。
是日宰执入奏事,至殿门,宥迎诸公言之。
卫士立砌下,人既众,陈诉纷纷,稍出不逊语,间有斥骂者。
殿帅李质挺身当立止遏之,诸公趋入殿门,遂止。
事出一时,非本谋为乱也。
初十日,某蒙恩除御史中丞,日下供职。
十二日,诛亲从四人为首者,馀皆分隶诸军。
明日又诛数人。
于是除衡门外卫士,尽废。
十四日,报杭州守贰而下皆遁,敌骑至城下,城中不知。
十五日,雨大作。
先是,某上言:「车驾仓皇迁避至明,已近旬日,未曾御殿,何以慰安中外?
乞依常礼见百官卫士,以解危疑之心」。
有旨,十五日御殿,依例望拜二帝。
至是,百官班未入,闻杭州之报,上擐甲坐小殿,排办出城。
士大夫去者有风涛之患,留者有兵火之虞,相别殿门外,皆面无人色。
是日上登舟。
十六日,御舟乘早潮发至定海
十七日,有旨,差某同汪藻明州商量军事。
前一日得报,敌遣人使入明州界,不欲令至行在,遂遣宗尹复回四明应接之,因令宗尹尽护诸将,且应报诸路文字。
宗尹请某同行,及欲汪掌制撰文字也。
十八日,回舟至明,奉使卢伸来自金军,云:七月同崔纵河北被留,伸随军前来。
初渡江,杜充战不利,差人下劄子议事,意欲投降者。
既至建康领兵而遁。
所遣使即破和州所得归朝官程晖,非其国人也。
宗尹商量,既非专使,恐不必见,遂不复见之。
伸所携国书语极不逊。
二十日,闻郭仲荀退遁嵊县
先是,车驾发越州,以仲荀浙东宣抚副使张俊浙东制置使
既勾回罢制使,复以李邺为之,仲荀遂退师。
是日李迨奏,仲荀所遣钱塘江把隘兵二千馀人焚劫萧山而去。
信州报,敌破抚州,掳知州王仲山洪州,需金银来赎。
乃以仲山之子为抚倅,使之括取抚州之物。
杜充所遣属官直徽猷阁陈起宗至,云金人昨在太平州界夹沙渡对岸下寨,我为备甚严,敌时以一二小舟渡江近岸,即杀退之,或沉其舟。
一日正昼对江拽阵而去,五军旗帜一一可数。
把隘兵相贺云敌退矣,不知其绐也。
是夜,用数十舟载马百馀匹横江直渡,支备不及,因致溃散。
其馀敌骑皆浮而济,以江水极浅故也。
充欲领众归行在,今既路阻,不能归矣。
是晚颐浩宗尹书云,杜在真州甚的。
又得信州报,敌犯吉州境,知州杨渊而下弃城而去。
二十二日,报敌骑于十八日巳时钱塘江,在鱼浦。
至十九日骑渡,绝不知其数。
是日得旨发回,晚复登舟。
二十三日,至定海,大风鼓浪,舟反侧不定,凡三日方止。
二十六日,出江口,泛海洋,趋昌国而去。
晚泊一山下,得富直柔报云:李邺报,贼使人招降越州,恐直趋四明,已定二十七日之天台矣。
二十七日早,至昌国,同宗尹入见舟中。
是日食时,御舟发昌国
先是,告报每闻御舟笛响,即诸舟起碇而发。
御舟以红丝缨为号,馀各以一字,如参政即以「参」字,枢密即以「枢」字之类,书之黄旗之上,插之舟尾。
二十八日,风不顺。
舟人云,每岁尽,海上即数日南风,谓之送年风。
辩诬笔录 宋 · 赵鼎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一四、《忠正德文集》卷九
余叨尘踰分,绩效无闻,固足以招致人言,重干典宪。
而又学术迂僻,与众背驰。
其辩宣仁之冤诬,正裕陵之配享,无慊于心,无负于社稷,无愧于天地神明,而两家之党布满中外,怨讟四起,丛于一身矣。
销骨铄金,何所不至?
度其势力,将寘之必死,则凡今日流离之极,而尚延残喘者,皆君父委曲庇护之赐也。
有此侥倖,尚复何言?
然前后论列踰数十章,其间宁无传播失实,风闻文饰之误。
是不得不辩。
其他细故,无足深较。
谨择其尤者作《辩诬》。
一、张邦昌僭窃,干王时雍,权京畿提刑,有「亲奉玉音」之语。
辩曰:靖康元年十二月末得省劄,称朝夕大金师退,奉圣旨差府曹一员、省郎一员,抄劄遗下军粮马料。
次日工部侍郎司马文季与余简,封题云「提刑直阁」。
继得开封通引官姓白人劄探除目帖子报:「开封士曹赵某直秘阁京畿提刑、兼转运副使」。
其日,余在同舍陈士曹阁子内与数同官会话,今刑掾郭璋独在,可以为證。
时十二月二十七、八间也。
先是,闻开正大金师退,宰相何文缜广坐中论师退后措置事。
首言京畿蹂践酷毒,须得人安集之;
且言祖宗时止有提点一员,尽总诸司之事,俟师退颁赦改正,今且除提刑一员,兼漕事,当于士人中选通晓民事者。
坐客荐洺州通判赵子昉,何曰:「子昉固佳,但资浅尔,须于府曹省官中选之」。
程伯玉司马文季等数人同声曰:「若求于省府官,无如开封士曹赵某者」。
何曰:「得之矣,屡有人荐使除职名」。
呼中使具除目将上。
次日批旨,正月初画黄下吏部
户部侍郎邵泽民闻之,走见何相,荐宫教耿洵填士曹之阙。
何曰:「已除赵子昉」。
盖初议畿宪不成,复以此处之。
在外无日下供职指挥,适当多事,舍人行词留滞,未给告间,车驾出郊,其事遂已。
先被旨点检出城骨肉,置局延真宫。
二月初天地大变,六宫皇族相继取诣军前。
一日宋退翁胡明仲过延真,率余同见府尹
时有金使二人来府中催促应副,退翁密谓余曰:「瑶华当祝尹深藏之,以备垂帘,待元帅之归」。
余曰:「何人可托?
须有力量可保者」。
退翁曰:「戚里王某,诜之子。
内侍邵成章」。
既见尹,适金使在坐,不容交谈。
退翁于掌上书「瑶华」二字,凭尹书几,展手示之。
尹曰:「何为」?
退翁曰:「藏之」。
尹良久乃悟,曰:「会得会得」。
是日晚,退翁作劄子详言其事,托余达之于尹。
瑶华旧在州北,城破,迁之延宁宫。
未几延宁火,尹议密归之孟氏私第,不欲在士庶之家也。
其后迎入禁中,垂帘以待元帅之归,其谋实始于此。
邦昌入城,士大夫亦以此议诱之,故邦昌敢任其责。
三月末间,金人渐次引去。
一日,旧同官吕言问见访,云朝廷议迎请元祐后归禁中,家兄令言问与孟氏议定。
舜徒也,言问与孟氏亲,故舜徒委之,言问后作《垂帘记》,备见本末。
后数日,余得行首司帖子,请召议事。
崇政殿门外閤子中,见王时雍吕好问冯澥同坐。
时雍顾谓余曰:「烦公以畿内之事」。
出除目一纸示余,除直秘阁京畿提刑、兼权转运副使
余起立白时雍,以私计不便,不愿就此。
时雍作色曰:「今日之事,须大家担负」。
余曰:「府官冗贱,何预国论」?
时雍怒甚,不复言。
舜徒恐激作祸生,谓时雍曰:「且只以府曹兼权」。
又谓余曰:「府界职事,府曹兼领何害?
兼有正月初成命」。
余曰:「若于差权劄子内备坐正月指挥,乃敢就职」。
时雍益怒,面色变青,徐取笔勾去「直秘阁」字。
舜徒又曰:「府界事无限,且先理会东路,祗备元帅之归。
所以烦公,正为此也」。
余曰:「闻金人留兵二万屯河南武阳县界,如此即游骑四出,府界何以措手」?
舜徒曰:「近遣从官数辈至军前恳告,今则尽发过河,更不留一人一骑在河南」。
余曰:「东路蹂践尤甚,直抵南都,更无片瓦」。
舜徒曰:「元帅府官兵极多,须广作席屋以待」。
余曰:「府界无一人百姓,使谁为之?
又无一钱支用」。
时雍方发言曰:「此等事自当应副,公可条具申来」。
余归,至晚得差权劄子,犹豫未决。
提刑属官孟某来参(不记名。),问知是后家,因叩吕言问所说。
孟曰:「此议已定。
某适离家时,见街道司已在宅前治道,恐亦非晚矣」。
余既得此说,走见户侍邵泽民问子细。
未及坐定,泽民曰:「适自部中来,朝廷要二十副珠子花镮头面装裹内人,就孟宅迎太后还内。
于诸人家抄劄家资内寻觅,竟不得足」。
余曰:「定在何日」?
泽民曰:「数日前马仲时(谓殿院马仲)
已上书太宰相公,请速出外第,且乞遣使迎元帅
邦昌得书极惶恐,便欲出居。
东府诸公谓敌骑尚有在青城者,恐别有变生,少隐忍数日为便。
今闻后骑已过中牟邦昌岂敢一日留滞?
当亟请垂帘,一如初议也。
如遣使,则已发数辈,近又差谢任伯克家捧宝而往」。
余曰:「何宝」?
泽民曰:「大宋受命之宝,的当无如此者」。
余既闻此,始敢交职事。
宪公使造酒月给甚厚,余只请士曹之俸,不受一钱供给,今料钱历可考也。
不数日,太母垂帘,邦昌易服出外第。
垂帘之次日,余到都堂白事,适见邦昌崇政殿门出,循廊而南,朱衣前导,堂吏随之。
三衙一人从后来(不知姓名。),升阶禀邦昌,欲差班直数人导卫。
邦昌踊身顿足,大叫曰:「公等如此不相恤」!
余见邦昌都堂阁子,对坐茶汤。
是时别无执政,前日暂权者皆已退归旧班。
余出劄子再申明所权执事
次日降太后圣旨差权,余然后方敢举职。
又乞支降钱帛,前日王时雍所许者。
邦昌谓余曰:「要何用」?
余对以盖造席屋,以备元帅之归,邦昌取笔判「依申支给」。
前章谓余干王时雍,求京畿提刑,又谓余有「亲奉玉音」之语,则天地鬼神实临之。
一、权京畿提刑日纠集保甲以拒勤王之师。
辩曰:丙午冬金人分两路渡河,直抵畿内。
西自洛阳,东至南都,南自颍昌北至大河,皆为金人占据,京师在数千里重围之中。
仰视但见青天白日,而道路不通,中外断绝。
四方万里之远,郡县栉比,官吏享厚俸、兵级坐食衣粮者不可以数计,而优游自若,无一人回首一顾者,安得所谓勤王之师?
月馀城破,敌分兵屯列城上下,瞰城中百万生灵犹几上之肉。
明年二月间,陕西大帅范致虚遣兵万人使辛企宗将之出崤𡽑。
敌令西京所屯兵迎战,甫交锋,西兵败走,去京师犹在十程之外。
东南之兵聚之淮甸,盘桓不进。
三月间,二圣已出郊,赵子崧总兵一项,自陈、蔡稍逼咸平界。
远望敌骑数百,奔溃不可止约,自相蹂践,死者盈路,遗弃金帛钜万,不可数计,骑厚载而归。
此则勤王之兵也。
时余在开封供职,不知京畿提刑者何人,谓之保甲者安在也。
余得堂劄兼权宪漕,时敌退城开已数日。
逮交职事,敌骑已过郑州,二帝北迁,渡河已久,京师官吏悉趋元帅府
所谓京师者,数千里瓦砾场中岿然一空城而已,何勤王之有?
况保甲一司,自有武臣提刑专领。
余权摄时,文臣见阙,系武宪汪长源兼领,余从长源交割得之,畿县诸公悉来相见,不闻有保甲在京,亦未尝说及也。
隆祐垂帘之初,刘光世一项自鄜延来,太母武臣提刑汪长源户部郎官李革出城迎待,而光世颍昌境上直趋济州
后数日,李革见访,余始知光世之过也。
后章谓余权京畿提刑日纠集在京保甲以拒勤王之兵,则天地鬼神实临之。
余初被权摄指挥,专为措置东路奉迎元帅
自权领之后,往来雍丘陈留,水陆措置。
朝廷差中书舍人张澄(达明)提举迎奉一行事务,余见达明议事,以驿顿什物全阙,次日得省劄具数申户部,许于诸人家抄劄什物内关请。
后关到载往东界。
余至雍丘编排回,中路逢枢副李回少愚右丞冯澥长源,同舟南下,相见舟中。
余谓二公,论京畿蹂践既酷,即今犹有溃兵及饥民啸聚者时时出没,流民不得安业,乞差兵弹压等事,二公深然之。
余遂率京畿父老上表劝进。
五月初,上即阼,又率京畿父老上表请车驾还阙。
至六月初,余申都省,以京畿措置就绪,远迩宁静,劳来安集,恐非时暂兼权者能办,乞早差正官前来交割。
凡累申不报。
方朝廷节次行遣围城诸人,议论汹汹之时,余敢露章求罢,而朝廷不听其去。
自以权摄始末可考,朝廷亦知之,而不以为事也。
兼权之人,凡有数等,除别以罪斥外,应执政官有自落职宫观而复旧物者,皆责散置,李回范宗尹之流是也。
有自枢副右丞者,冯澥是也。
有自侍郎权尚书者,谢克家邵溥是也,止于落职而已。
有自从官权执政者,吕好问是也,事体为最重。
洎上即位,正除执政,进退恩礼未尝少贬,以其权执政日,于围城中募人间道诣元帅府密陈城中款师事状之功也。
其后宰相议围城之罪,悉欲杀之,上终薄其罚者,以预知城中始谋权立之详也。
其自开封少尹都司者,叶份之徒是也。
监丞少监者,李佩之徒是也。
郎官卿少,自馆职郎官,不能尽记,皆置而不问也。
洎车驾渡江之后,洞照本末,当时权摄之人悉皆召用,李回复入枢府谢克家再为尚书,相继入参大政范宗尹召为中丞,未踰年拜相,此皆权局中情重而责降散置者。
叶份元不离行在,至八座而去。
余以开封右判官京畿监司,是为外补,未尝超猎,比之诸人不犹愈乎?
邦昌之入城也,留守率百官用郊迎宰相礼见之于南薰门下。
邦昌下马相揖入幕次,请从官就坐。
邦昌厉声曰:「谁为此谋?
公等各为妻子计,乃欲寘邦昌赤族之地耶」?
诸人惶恐无对,乃请邦昌尚书省留守司差从官十员相伴游说,邦昌拒之甚坚。
余亦窃闻一二诸人初谓邦昌曰:「今日国祚不绝如线,太宰受国厚恩,正是论报之日,谓宜勉徇军前之意,款退敌师。
即日遣官奉迎元帅,一面邀请元祐后垂帘,然后退就旧班,且速议劝进,既建大号,未必不以为功也」。
邦昌曰:「诸公误矣,元帅府将相已备。
他日闻二帝北迁,未必不便正位号。
唐明皇在蜀,肃宗即位灵武投机之会不可失也」。
诸人曰:「才闻师退,急遣使劝进,此亦一机会也。
且本谋专为社稷计,他时谁不谅」?
邦昌曰:「此事安可户晓?
诸公不念邦昌有老母何」?
诸人又曰:「今京畿百万生灵性命所系,太宰设心如此,天地神明亦必知之」。
邦昌初虑师退之后别生他变,既闻垂帘之议,始有回意。
后两日,御史台告报:百官并寄居待次官、及京城父老、诸军将校并赴尚书省
官员立厅上,父老、将校立庭中。
少顷,堂吏邦昌出閤子,立柱廊上,士大夫建议纷纷,邦昌拒之,辞亦甚敏辩。
其中一人谓众曰:「不须如此,便可山呼」。
邦昌仓皇走避。
百官未退,余与府僚先归。
台吏遮拦,且曰:「一城百万生灵性命决于今日,官员门且更告他太宰」。
众谓之曰:「府中应副事冗,自来集议等事才到便退,未尝干与」。
乃使之去。
出省门,逢王伯时(立之),小立,语及邦昌坚拒之说,伯时曰:「须教他做,且是易制,他时足以衬刀。
若使蔡京为之,必别有措置,反为大患」。
衬刀谓斩也。
户曹李沇曰:「少卿且低声,此语传播,愈更艰难矣」。
初,大变之后,敌移檄城中议所立者,云「选世有名德之人」。
诸公议曰:「众所共知者惟吕舜徒司马文季
又惜其忠贤之裔,万一为敌所污,又见元祐之家一事。
当求一易制而不为人所顾惜者,如邦昌之流可也。
邦昌久在军中,与敌相熟,敌人之意亦在于此」。
即遣翰林学士吴正仲入城,取指名状,城上四围兵合,张其势以逼之。
日晚议未决,将欲变生。
宋齐愈预闻初议者,遂书邦昌姓名以授之。
军中喻以此命,邦昌辞之甚哀切,以至号恸闷绝仆地,扶归帐中不复食。
敌遣甲士百馀人露刃相向,且斡开口灌以粥饮,而邦昌终不从。
敌之谋臣曰:「莫若送之城中,使自为计,立一日限,事若不成,纵兵齐入,不使一人得脱」。
邦昌之入,在城士庶军民祈哀万种。
议既定,有司告报,百官集阙门之外。
敌使五人自南薰门入,甲骑数千卫之,捧册文前行,閤门等尽用敌人。
邦昌乘马出尚书省后门,大号于马上,至御廊幕次,易服东望再拜。
是时甲兵如雪,环列城上,鼓声不绝,天日昏暗,风沙惨然。
士大夫相顾,面无人色,邦昌亦挥洒不已。
步自宣德西门入,敌使随之。
至殿门,五使先退,恐庭中礼数有所未尽,不欲见之,回避也。
邦昌升殿,倚西壁立,百官随入,错杂纷乱,无复行列。
邦昌閤门一人下殿谕廷中曰:「实为生灵,本非僭窃。
官员将校等并不得拜」。
百官既拜,或起或伏,仰视邦昌倚壁鞠躬,侧首北向,殿中但设空御坐而已。
先是,被围之初,有旨权罢国忌行香。
邦昌礼数甫毕,次日告报依旧制行香,但无奉慰之礼,以此示都人,以见意也。
后不复登殿,止坐升阳门,百官禀事,长揖阶下。
从官登门即坐,但以字相呼,一如执政见士大夫之礼。
事定,敌议退师,欲留兵三万为卫,邦昌恳辞之。
又欲留兵一万屯河南武阳界,恐缓急京城要用,邦昌又辞之。
既不敢留兵,所以急于迎奉隆祐还宫。
敌退未旬日,太后垂帘,即日召元帅劝进。
权中书舍人汪藻行辞,有云:「晋献之子九人,独文公之在外;
汉家之业十世,至光武以中兴」。
引證最为切当。
又旬馀,邦昌南都
上践阼,封邦昌郡王,谢表云:「姬旦成王之位,意在存周;
纪信汉祖之车,本期诳楚」。
此其本意也。
然其间举措不为无失,如迎隆祐称「宋太后」之类。
敌骑虽未尽渡河,敌闻之有回戈之患,后来谁肯委曲见察?
赖圣君在上,怜其本心,故止及其身,而置其家不问,亲族之家亦不绝其禄仕,可谓忠厚之风,盛德之事矣。
况如余辈庶官,时暂兼权,未尝超升,未尝增俸,么么不足比数,宜其弗以为罪。
奈何怨家雠人以此藉口,得肆其毒,增加缘饰,以无为有,如「亲奉玉音」、「集保甲以拒王帅」之类,必欲寘之死地?
而卒蒙矜贷,获保馀生,皆君父之赐也。
一、某谪潮阳岳飞自岳鄂以金五万贯赆行,某受之不辞,交结叛将,识者为之寒心。
辩曰:自渡江,诸大将与庙堂诸公并相往还,礼数唯遇生日,以功德疏、星香为寿而已。
岳飞后进,并生日礼数亦复不讲。
某谪潮阳庚申七月初一日指挥也。
初六日,得明州公文,缴到刑部牒,即日上道。
岳飞鄂州,相去二千馀里,何由通问?
至当年十二月间得一书,谢转官而已。
来人云,因过福州张丞相处下书。
盖自福州至潮,由循海入江西,乃其归路。
某以通封公状谢之,未尝答一字。
次年正月末间又得一书,亦自福州经过,贺年节书也。
某以谓既不答书,不必开看,亦以通封公状谢之,并来书复付来人赍去,不曾开拆也。
书且不留,何由有金五万贯?
以五万贯之金须用两人擎担,必不轻付,须有管押之人。
岳飞既死,无由考證,然天地鬼神实鉴临之。
又邸报坐到岳飞案款,在酉年春末罢兵柄、入枢府之后。
发书来潮阳在申年冬末,时犹总兵镇上流也。
谓之交结叛将,可乎?
况来书未尝启封,复还之邪?
且诸将总兵在外,每因职事咨禀庙堂,诸公必有书答之。
最远,书辞最勤。
已前有书往还者,皆谓之交结叛将,可乎?
此不待辩而可明者。
以事体颇重,不得不一言也。
一、士袅、辛永宗赴阙,各有贿遗请求。
辩曰:某戊午十月末罢政知绍兴府
冬至节,士袅以宗司瑞露酒十壶见饷。
十二月得请奉祠,寓居能仁寺过岁
某始生之日,袅又以十壶见赠。
适淮上诸将送糟淮白数头,兔𤜱十馀只,鹌𤜱十数对,遂以白鱼二头作一合,兔𤜱二只、鹌十只作一合,复赠士袅,盖所以为答也。
某是时杜门谢客。
至正月末间,士袅遣其子不议来访。
某尝差不议权浙东属官,故衩衣直入书院见余,云:「大人被差朝陵,近催促甚急,缘腹疾未能起发。
而举市无附子,令禀覆,如宅库有附子,觅数枚」。
某寻以附子十枚送之。
此所谓赂遗也。
二月初,士袅来相别,坐未定,谓余曰:「昨日得临安相知书云,相公差知临安,非晚命下」。
某闻之骇然,谓袅曰:「渴疾如此,公所亲见,如何远适?
公到阙便当奏事,上不问则已,万一问及,切告公,以某所苦未愈奏之,庶几可免」。
此外别无一语。
是晚袅有简借坐舡至萧山,某回简谢之,因言:「适所奉恳,举家休戚所系,幸公留念」。
盖欲以疾苦奏知。
此所谓请求也。
又数日,辛永宗相访,云被差京畿提刑,非晚前去。
且言:「相公必有重担子与他担负,闻已有消息矣」。
其言与士袅相符,闻之忧甚,亦谓永宗曰:「公过阙必对,上不问即已,万一问及,幸公以某疾苦未愈奏之」。
永宗曰:「会得会得」。
至如贿遗之物,虽滴水无之。
某平生立朝行己,自有本末,何至与此辈相往还?
永宗挟旧怨,且以某在绍兴府待之不以礼,故撰造此说以相挤陷尔。
如某以渴疾自引至于再三,方蒙矜允,恩意深厚,礼数优渥,君臣之间初无间隙。
奉祠养疾,尤眷顾之意。
是时亦未有论击者,不知所犯何罪?
未委何为请求?
此不必质于天地神明,士大夫所共知,不待辩而明者。
以其事近卑猥,故复言之。
一、盗用都督府钱十七万贯。
辩曰:某以甲寅八月初除知枢密都督川陕荆襄军马。
既正谢,奏乞先降钱一万贯充激赏。
次日朱丞相胜非将上进呈,曰:「既开府便要钱用」。
寻降钱一万贯付库收桩,差使臣二人专监,属官两员提举
凡一行公用什物之类,及使人出入、间探之费,皆出此钱,收支请领各有所司画一。
中乞入蜀犒军,支钱五十万贯,令在库藏变易金银寄桩,俟临行交割。
此物元不曾出库,至九月末留拜右相,洎扈从亲征回,遂以左藏库寄桩钱五十万支付韩世忠贴充大礼赏给。
既兼诸路都督军马,府库官属不改,逐月请杂支用及食钱之类,节次下左藏库关请。
二年之间,不过三二万贯而已,自有提举监官主管收支文历可考也。
初以二相兼督府,一在内,一时出视师,谓之行府
右相专在外,凡朝廷应副督府钱物,尽归行府,无虑千万。
而在内,督府所总止于前数,既无所管之钱,不知从何盗用。
洎某再相,督府已罢,旧监库使臣者犹在密院,偶因事斥去,作处州兵钤
后见言章有十七万之说,郡中广坐愤然厉声谓守倅等曰:「自初建督府以至减罢,首尾监库唯某一人。
若谓赵相私用库钱,一十七文亦无之。
某又不是赵相处得意之人,将某赶出来,事有不平,难为认受。
人虽不知,某便不知,天地神明亦须知之」。
此语颇流传也。
此事初出于吕祉得于一要人,达之言者,前来章中已有此事。
要人之意欲重人之罪,恐其复来尔。
如「亲奉玉音」之语,及资善堂汲引亲党之谤,皆出于此。
使某十年迁谪,百口流落,率由是也。
某尝谓怨嫌之祸小,忌嫉之祸深,自古皆然。
怨嫌之祸既释即已,忌嫉之祸无有已时,此其可畏也。
一、资善堂汲引亲党。
乙卯春,资善既建,同列留身奏事,退谓某曰:「适得旨,专令相公择资善堂官一员」。
言才出口,某曰:「今士人中学识渊源、人物蕴藉,可以为师范,无如范冲者」。
此言应口即答,未尝出于思虑,当时止为得旨择人;
若谓有他意,则皇天后土实鉴临之。
退亦思之,恐涉嫌谤,又念古人内举不避亲之义,于是言于上,自信弗疑,不虑后患,此则某之罪也。
命下,范冲力辞,且言独员,终日在内,恐涉嫌谤,遂又进拟朱震
二人更直,举朝内外皆以为得人。
后因台谏诸人奏事,上盛谈二人之贤,诸人奏曰:「天生资善官二人,无与比者」。
翌日上以台谏之言语执政,顾某喜动天颜,某亦以此自喜,不知为今日之患也。
然又有一事最为切害,迹状霭昧,无以自明,此所以摧心饮血,负屈衔冤,抱恨无穷,死且不忘也。
丁巳秋再相,适岳飞入朝奏事。
翌日,上曰:「昨日奏乞立皇子,此事非所宜与」。
某奏曰:「不循分守,乃至于此」。
退召随军运使薛弼谕之曰:「大将总兵在外,岂可干与朝廷大事,宁不避嫌?
武人,不知为此,殆幕中村秀才教之。
公归语幕中,毋令作此态,非保全功名终始之理」。
深以为然,曰当子细谕,且语幕中诸人也。
若谓某结使之为此,宁肯使人谕止之?
前谮者谓某汲引亲党,侥倖他日;
后谮者谓某结欲以兵胁朝廷。
呜呼,谗人之言一何酷邪!
此自古人君恶闻之者,杀身灭族之祸也。
尚赖君父慈怜,得保首领,非其幸欤?
万一再见天日,当沥胆披肝一诉始末,然后退就鼎镬无憾矣。
呜呼,皇天后土,实临鉴之!
朱胜非右仆射建炎三年三月 宋 · 李邴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二一、《宋宰辅编年录》卷一四
进有德则朝廷尊,视仪刑于百辟;
用真贤则天下治,俾纲纪于四方。
朕遭时多艰,涉道寡昧。
宵旰图治,若蹶者之愿趋;
梦想求贤,若饥者之待哺。
将奋大有为之志,宜用不世出之英。
兹得其人,具诏列位。
具官朱胜非忱恂而博达,惇重而高明。
其学足以经治具而赞王猷,其才足以制敌情而厌国难。
保捍留钥,屹若长城之坚;
翊戴潜藩,预赞大横之决。
自陪几政,屡罄明谟。
则不陈,允矣佐王之略;
识文武之大者,裕然济世之资。
属跸驭之时巡,总师干而后拒。
卒乘辑睦,次舍安行。
朕嘉其许国之忠,倚以为相者久。
慨念眇躬之嗣服,适当否运之中微。
万民罹涂炭之灾,二圣隔晨昏之奉。
国势日削,天监未回。
惟循覆车者不足致九达之衢,而鼓胶柱者岂能识五音之变。
肆仪图于硕辅,俾振起于颓纲。
右揆之崇,独斡化钧之重;
西台之侍,兼釐政本之微。
升使组于天营,衍干封于真食。
于戏!
惟恐惧修省,可以答上天之谴戒;
惟劳来还集,可以慰赤子之流离。
庙谟审则可指踪于将臣,武备设则可修睦于邻敌。
士气沮伤之后,当鼓以无前之威;
国势抢攘之馀,当约以不刊之法。
惟尔训于朕志,惟天祐于我家。
其共济于多艰,以再兴于大业。
往祗明命,毋替远猷。
朱胜非罢相制建炎三年四月 宋 · 李邴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二一、《宋宰辅编年录》卷一四、《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二二
入则秉钧衡之寄,明主所以图任于贤才;
出则宣屏翰之劳,大臣所以冀卫于王室。
备终始之顾遇,极内外之宠荣。
眷言硕辅之英,独干鼎司之重。
骤辞机务,莫夺恳诚。
敷告大廷,明听朕命。
具官朱胜非,襟度凝远,才资伟闳。
量涵广博,而持之以逊谦;
识照机微,而晦之以静密。
比朕纂承之始,尤嘉翼戴之功。
纶阁玉堂,荣膺首选;
礼官经幄,遍践华途。
遂跻右辖之荣,旋贰西台之峻。
谋谟具益,望实益孚。
比移跸于钱塘,请殿邦于吴会
隐若敌国,贤于长城。
朕嘉其存心之忠,倚以为相者久,亟驰召节,超畀国钧
无何信宿之间,乃尔震惊之遽。
深惟菲德,退避别宫。
甫再弥旬,即复大位。
虽援兵之交至,亦秘策之允臧。
诚笃爱君,义深保国。
靡矜讨伐,专务靖安
洪济于多艰,忽力祈于丕责。
章屡却而仍上,使既召而复归。
深亮乃诚,重违其请。
解文昌之重托,加秘殿之隆名。
镇江表之上游,帅南昌之乐国。
并颁异数,式宠尔行。
于戏!
得贤则能立邦基,朕尚增修于明德;
乃心无不在王室,尔其益励于远猷。
宜体至怀,奚俟多训。
朱胜非辞免新除右仆射不允批答 宋 · 沈与求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五五、《沈忠敏公龟溪集》卷四
朕缵奕世之丕基,属四郊多垒
眷求辅佐,期共济于艰虞;
涉历岁时,久未闻于绩效。
既虚厥位,益难其人。
允惟旧德之良,宜膺大政之托。
授之国柄,蔽自予衷。
再从廊庙之游,大慰寰区之望。
而乃露章荐至,避宠牢辞。
弥徇谦撝,殊咈延伫。
矧卿元功在国,隐德及民。
雅量足以凝远图,沈机足以断大事。
万方引领,冀臻休息之期;
二相同心,克副焦劳之志。
毋留邦涣,用穆师瞻。
朱胜非辞免右仆射恩命不允口宣 宋 · 沈与求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五六、《沈忠敏公龟溪集》卷五
卿功存应变,德协镇浮。
廷号肆朌,朝佥允穆。
宜膺眷意,往柄宰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