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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至云庄记 北宋 · 曾致尧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雍正《江西通志》卷一二三、同治《南丰县志》卷三七
吾仲弟士尧,淳化中擢进士第,释褐番禺户掾,历滁州清流令。母老,上章乞解官就养,优诏从之。宜兴县太君周氏夫人,致尧母,士尧世母也,亦年将八十,士尧事之如母焉。癸卯年,予自尚书版曹员外郎,解海陵郡事,归乡里。明年春,士尧告予曰:「兄往年漕运吴越时,数示家法,俾诸儿侄带经而耕,因授垦田种树之法。儿侄辈不获师焉,而乡里师之。旴江南北,地方千里,田如绮绣,树如烟云,原隰高下,稍涉腴美,则鲜有旷土,皆兄教人谋生之术也。今土膏脉起,农人始耕,欲俟兄命驾观焉」。时巴江进士黄琮,麻仙山进士贲辅之、何玄龄,金嶂山玉浆源进士瞿仲康,皆词场之秀,因不远而至。弟宗尧、载尧、子易从、易知、易占,洎士尧皆从行。厨人驱羊,仆夫载酒。花坡柳村,时复驻马;长郊远野,亦或命酌。境土田亩,人家园林,罔不周览焉。夫前引宾客,后拥儿侄,中载酒肴,而吾与群弟缓辔从容其间,亦太平时幸事耳。自仲春二月十有二日发军山,季春三月四日至云庄。庄亦吾家之别墅,在麻姑山南、旴江之北。翌日置酒其间,酒阑客醉,因即席志之。时大宋景德元年,太岁甲辰,三月五日,曾致尧记。
按:正德《建昌志》卷一一,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天一阁藏明代方志选刊本。
齐太公赞 北宋 · 宋真宗
四言诗 押东韵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三
桓桓尚父,王佐之雄。
玉横协兆,黄钺成功。
四履业茂,七政教崇。
式增懿号,永振清风。
按:嘉靖《青州府志》卷一八,天一阁藏明代方志选刊本。
重修滑州公府大厅记 宋 · 赵世长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八
公府大厅,乃有唐开元中李邕任滑帅时所建。去岁以秋霖大澍,瓦木多摧圮。至于春初,洪河水落,后卒罢归,揆日鸠工,重议脩建。于梁之上得墨记,亦邕之词而手自书也。其词云:「大厦中搆,山圪云斗。黄河畎浍,太行培塿。整庶宣风,缉戎备寇。镇宁一方,光辅元后」。及明皇《送李邕赴镇诗》,又有大历中御制《送霍国公令狐彰诗》,洎大中年邕之令孙种亦持节兹土者,陈述盛事之诗,悉勒诸贞石。或存彼坏垣,或得于粪壤,再命刻饬,词藻如新。各安于厅之四壁,冀垂之不朽耳。夫列土之制,莫大乎藩阃也;宣化之地,莫先乎厅事也。且滑台临白马之律,乃汉家东郡,通苍龙之阙,为皇朝北门。世长权牧于兹,荐经岁序,爰稽必葺之义,聿崇可久之规。不劳民,不踰月,而厥功告毕,以新易旧,小有可观。厅之后仍创东西二阁,以延使车。厅之中树大屏,命东川布衣白居实绘之以竹鹤。居实丹青之妙,亦一时之绝者也。厅之左右挟别开二室,左则致贾耽相公遗像之龛,右则安杜宗本太尉刻经之石。总而言之,颇谓宏矣。此则守诏条,亲政事,奉宾客,肃礼容之所也,岂徒取壮观于郡署而已哉!后之来者临是郡,登是厅,无因循乎茍完,而日就颓弊焉耳。直书其事,用纪岁月云。时宋天禧二年岁次戊午,仲春下浣日记。
按:正德《大名府志》卷五,天一阁藏明代方志选刊本。又见乾隆《卫辉府志》卷四五,民国《重修滑县志》卷五。
移建孔子庙记(绍圣元年) 北宋 · 李曼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五九、嘉庆《洪雅县志》卷一九、同治《嘉定府志》卷四三、《宋代蜀文辑存》卷二五
洪雅县君以其邑儒毛生之言来请曰:「吾邑庙学屡徙而非其地,岁败于水潦,凡二十年,随葺随毁,其完无几。岁每春秋二丁,有司徵廉幕,歛筦箪,以障漏籍湿,供祭奠之事,茍以应令。相承举然,阅令多矣,莫有肯致虑者。殿学圮塌,势欲倾压,生师散寓他所,无诲解弦诵之声。耆旧过者莫不嗟惜。今吾邑孙公始下车,进诣于夫子庙,顾见壁间水痕殆及肩,叹曰:『卑陋乃尔,岂所以尊严圣师、推广教育之地耶』?会群士素日病此,闻之莫不欣跃,因造庭而言曰:『殿学久摧,诸生无肄业之所,咸□改作,惟公图之』。公曰:『此吾意也』。即以其事白州君,州君报可。于是会诸生而谋之,莫不踊跃从命,遂易地而迁焉。匠氏献技,板筑赴工,役才逾时,事已就绪。圣殿中起,黉堂地辟,书阁翚飞,斋室鳞比,轮焉奂焉,非畴昔之比也。初议塑像,俄有一巨木乘涨流止庙堧外,孙公乃命工裁之,成方、田二公之像以祀。众咸异之,且水戾而迂,流楚之所弗及,而巨木来止,若有导者,谓非神之为,岂偶然耶?盖宰君之令,群士之力,悉出于公议,以成新功而崇教化,明有以耸乎人,幽有以感乎神,其默相之也则宜。既而府帅某公嘉孙公之能,喜庙学之成,亲笔殿学二额以为赐。然则兹学之作可无述乎?欲求其人,惟利宪大夫为宜。盖大夫公常宰吾邑,邑人爱之未忘,得公纪之,庶可以传信。盍往请焉」?曼常承邑之乏,殆三十年矣。今孙君有嘉政,秕迹固已磨灭,尚何足道?且荒朽之馀,曷足以纪述?敢辞。孙君请之固。然曼虽去久,而兹邑地胜俗雅,未尝不思之。今尤兴儒,悉力营学,以成宰君之美,是又可尚。而毛君尝从吾游,固已有声于场屋矣。逮及庙成,而始登科,又可喜也。于是乎书。孙君名诏,字君升。毛君名景阳,字升之。
按:嘉靖《洪雅县志》卷五,天一阁藏明代方志选刊本。
保州重建州学之记 北宋 · 李尧臣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八
六经与世上下,世与六经薄厚。教化与学通塞,学与教化废兴。知此则知所以治民矣。熙宁改元之三年秋,夏贼不庭,朝廷以征西先备北,以唐末至景德,蕃汉战冲在保塞。保之兵且素骄,时守将复已将泾,上思别得威重者以镇守之。九月,乃命东上閤门使王公来治。公下车之次年仲春,天子有诏至,曰:「古之取士皆本于学校,其人材皆足以有为于世。自先王之泽竭,教养之法无所本,士虽有美材而无学校师友以成就之,此议者之所患也。今欲追复古制,则患于无渐,宜先除去声病耦对之文,使学者专意于经义,则庶几可复古矣」。公左捧诏书,右顾僚属而语曰:「诚哉,德音也。夫天下之事,无大小莫不有法,法莫不源于古,根于学。予三世为将,居以业文为事,况国家取士乎?夫人心为君,心鸣为言,心可以为善恶,言亦可以为善恶。茍志于学,深造而自得之,则心也、言也,可以为善,不以为不善。不然,如冥行而无所之,虽有智识,必化而为邪矣。故刚者不学为暴不为断,柔者不学为懦不为仁。富贵者贫贱者,不学则失之骄、失之不知分。德行如颜、闵,文学如游、夏,言语如宰我、子贡,非天生然,是皆学之然后能之也。今学之用如此,诏革诗赋锦心绣口、抽黄对白之敝,欲人专经复古文如此,茍庠序之废,六艺之不讲,不惟诸生郡民无所矜式,是亦不能上宣朝廷劝善之意也」。公素欲广学,至是将立脩之,而度材,材不足,遂心计而阴为备。后会秋上丁,躬释奠于先圣庙,事讫,顾堂殿门庑皆老甚,有栋挠之虞,且默度所积材已具,即日促令所司,特创讲堂六楹,门两楹,即殿庑之旧者新之。所司遽承公之命而不知公之心非一日也,则以所乏告公。公曰:堂之材取于彼,门之材取于此,凡必用而不可遽求者,虽一木一石,予皆先计之矣。俄而彼者辇之,此者运之,大小之木不一日而集。匠之斤者斤、斧者斧、绳墨者弹画之功,不两月而搆具。堂之制与黄堂争雄,殿之轮奂,门庑之次第,甲一郡佛宇,睹之者必实言之者。于是砻龛石,镂学规,笔儒行于屏,绘三代衣冠车器、吉凶百礼制度于壁,书之不完者完之,什物不足者补之。虽鲁僖、文翁,亦何以加此?先是,郡下豪族百馀户,财力聚散与籍异,公以术等之立定,豪胥退耦语曰:「公所为有别智,吾宁死无犯我公法」。由是人皆神视公,而未深信之。及学兴,其土功非小也,而人知其成,不知其役,木石瓦甓无一烦于民,然后郡之人大信公德。公意保之所急者,边备也。公之来,首阅步骑,葺帑廪,峻城壁,完楼橹,奏罢牧马名号,威械既然后及学,是真知边庭内外缓急之体也。盖闻君子立教不立功,立教者治天下有馀,立功者治一身不足,此其立教者乎?夫仲尼之功,与天地覆载之功等,人日用而不知耳,非通天地人者,其谁能为民明之?保古全燕地,古今与虏邻,其风俗便骑射,尚武学,举武而仕于朝者,前后相望也。今承公乐育训诲而能喜明圣人之经,则而后安知不为邹鲁,卿相不出此乎?初殿新堂成,公率僚佐衅落之,命尧臣记年月以示后来。尧臣职卑学荒,不敢辞不能文,遂直书而已。时熙宁四年十一月二十五日记。
按:将仕郎、守保州保塞县尉、管勾州学李尧臣撰。弘治《保定郡志》卷二四,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天一阁藏明方志选刊本。
母老乞勿远去上表 宋 · 王梁材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七三、万历《漳州志》卷一六
听异乡之钟鼓,益助悲鸣;就故国之蒲鱼,聊供反哺。
按:嘉靖《龙溪县志》卷八,影印天一阁藏明代方志选刊本。
壮观亭记 宋 · 刘焘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九、隆庆《仪真县志》卷一四、《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七六五、嘉庆《重修扬州府志》卷三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大江日夜奔流不停,群山今古秀峙自若,烟云异色,动静殊态,荣枯改观,𥋆瞑易方,罗列目前,应接不暇。至于领略要会,一失其当,则散漫无收,偃蹇难近。虽强羁逸足,却曳风帆,终不可得而致也。隋唐以前,江在扬子,不远城郭,由是舟车辐辏,廛闬嗔咽,商贾毕集,而江都雄盛,遂甲于天下。仪真于古未闻也,水行当荆湖闽越江浙之咽,陆走泗上不三日,又为四达之衢。为郡虽未远,而四方错处,邑屋日增,其势胜冲会,尽移隋唐江都之旧。前日朝廷次第郡国,固已望于淮左矣。每恨雄楼杰阁,未足以比踪风亭月观之盛,江山寂寥,土风隘陋。前人虽作鉴远,俯在江皋,犹未观夫钜丽也。壮观据江山之会,其左长道也,舟车水陆,尽出眺听之下,敝屋数楹,不蔽风雨。龙阁詹史君作而新之。虽地因其旧,而审曲面势,侈基搆,隆栋宇,一举首而眼界所极无不致焉,规制环壮观于傍近,斯可以展高怀而纡杰思矣。作始于政和乙未十一月己丑,丙申六月庚戌落而成之。史君与客置酒高会,鼓吹作而旌旆扬,倾都士女巷无居人,咸曰:「乐哉,吾邦所未尝有也」。尝试与客指天末之叠巘,望林表之平陆,曰:「此吴蜀之所争也,此六朝之所都也。此曹孟德、刘玄德之所摧败奔比,而陆逊、周瑜之所得志而长驰也。此梁武之所不振,而侯景之所陆梁而睢盰也。此孙皓、陈叔宝穷侈极丽,惟日不足,而今日之荒墟也。可以寄万世之一笑而付长空之一吁者也」。盖其景物是矣,其实不足为今日道也。前瞻五山,如奔如趋,如倚如扶,岚光朝除,霁霭夕舒,如机旋而策驱,莫敢趑趄以向于座隅。下视长江,源远流长,涾𣵺茫洋,万舳千樯。越宦吴商,飞钱走粮,下峡浮浙,游秦入梁,如电发而云翔,以集于南疆。于是时也,重熙累洽,万国一轨,年谷荐登,民物丰乐,不闻兵革之声,不见调发之苦,如登春台,若醺醇醴,康衢列邸,行旅四集,以故繁酿百倍畴曩,乃得与客共此一亭之乐,非太平时而能有此壮观之实乎哉!史君世居是邦,尤知民俗利疾,下车未几,最课袖出,玺书褒封,累增阶官,再进延阁,恩纶骈藩且将继,下邦人惟恐君舍我而去也。于是奉使淮部者既相与列上于朝矣,而嘉其再新斯亭,又为书其实。史君名度,字安世,始知以奉议郎,与先史君扎凡八年守仪真云。
按:嘉靖《惟扬志》卷三三,影印天一阁明方志丛书本。
请展免上供米麦等钱及放免二税奏 南宋 · 晁公武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六○、乾隆《江都县志》卷三一、光绪《甘泉县志》卷一九
本路节次承准指挥,将人户税赋已展免。其合发上供诸色窠名等钱斛,亦蒙朝廷节次全行放免。至乾道六年分,上供钱绵、进奉天申节银、大丰银绢等,并经总制等窠名钱,承降指挥,以三分为率起发,存留二分,应副本州衮同系省支遣。其馀银物斛㪷,随税色放免。所有乾道七年分合发前项上供诸色窠名钱物斛㪷,若是全行起发,委是桩办不前。兼管属江都泰兴人户,今年所种稻麦各是虫伤旱涝,及遭疫死耕牛稍多,若自乾道七年夏料为头起理人户二税,委是难以输纳,切恐未称朝廷宽恤之意。望许令本州且依递年体例,将合发上件钱、进奉圣节银等、土贡物色坊场等钱,以三分为率,蠲免二分,仍旧起发一分外,其馀合发年额上供米麦等钱,乞赐全令展免,应副本州衮同系省支遣。及二税,亦乞放免三二年,庶几少宽民力,使荒残州郡少可支梧。
按:嘉靖《维扬志》卷三二,天一阁藏明代方志选刊本。
顺昌县重修儒学记(绍兴二十一年) 宋 · 余良弼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九七
炎宋中兴,天子光启鸿祚。仰念祖宗所以维持大业、轨范后人者,专以敦尚教化为先务,于是宵旰励精,绍复升平之治,崇儒重道,偃武脩文,大开贤士之关,增重教官之选。自监司守贰以逮令佐,除授之际,或兼学职。风行草偃,四方丕应,虽遐陬远裔,弦诵之声洋洋也。顺昌隶延平,为之邑,县学权舆,莫可考究,元丰中,重建于邑东。按《壁记》云:至是已四迁矣。建炎末,寇燬方炽,官舍民居,了无遗烬。惟学庙屋老且僻,其中虽无谕盗之人,然幸独存。自是涉历繁政,皆窘束多故,莫逞俎豆之事,向之无馀烬者往往赓葺续治,颇复旧贯,其幸独全者殆不庇风雨矣。绍兴十有八年秋,四明王侯奎来领邑事,首谒庙庭,惕然顾叹曰:「是教化之本也。狭陋隳圮若是,何以观政」?乃决意更新之。属初到,且频有邻邑之警,未敢轻议。二十年春,天子下诏举士,州县前期讲乡饮于学。礼行之日,县僚寄居及邑之秀民咸会。王侯因以初意询谋于众,四座翕然无异辞。退而考卜具图,辨方定制。众皆欢趋,争出力以劝其成,官吏又从而补助之。公私初得,为钞三十馀缗。择忠信强敏、通练立事者,分局营治焉。凡榱桷梁柱、砖石瓦竹、钉灰油漆之物,斲削圬馒、畚筑铺甃、绘塑漆饰之事,皆枚数日计,偿以私直。文帐关移,悉经士人之手,胥皂无得囊橐于其间。故役不烦而功亟成。是年八月己巳,作讲堂。明年三月己酉,作大成殿。四月丙辰,作三门及两庑。斧斤未绝,大集诸士校艺,凡中选,皆许隶籍。择日释菜,奉安先圣先师庙貌,訚訚秩秩,荐献雍肃,邹鲁礼义之风溢乎四境,信乎善教之得民深也。初,学校养士,租缗甚富,舍法罢,移为他用。王侯择可复者复之,仍括废寺荒田,岁得租几二百斛;又以馀材作房廊,专充赡学之费。堂东有隙地,邻人溷疆畔以为欺,众心久不平,至是始克釐正。南临委巷,门经隘曲,因市民间废圃以斥大之。面势宽平,气象宏深。师位于堂,生处于庑,庖厨浴溷,百须具备。员冠方屦动色相语曰:「邑令之德我大矣,事关风教,不可不书」。乃砻石来请记。是役也,良弼与新鄂州教授廖侯伯宪、进士虞侯德明实总其纲领,备详兴造本末,故不敢以菲才辞。切惟顺昌溪山秀丽,文士彬彬可喜者众。惟是亦各遇合,卓然表著,尚未多见。岂士大夫学术渊源所渐未能深到古人欤?大抵古人之学,以治心养性为本,文章特馀事耳。洙泗三千之徒,独颜子一人见称为好学,其曰「不迁怒,不贰过」,盖好学之目也。自今口耳诵说者言之,不迁不贰似亦哲人细事,无与于学,孔子奚取焉?殊不知箪瓢所乐,禹稷之功业存焉。故四代礼乐,圣人不轻语。他人因为邦之问,倾倒以告之,盖知其胸中有大过人者。使之遇合,决能成就四代之功业无疑也。今王侯竭诚殚力,兴复学宫,诸士子鼓笥来游,苟能卓然以古人自勉,则非惟不负令尹期待之盛心,抑亦有以仰副吾君乐育之美意,不亦韪乎!故因纪岁月于前,复论颜子之事于后,庶有望于来者焉。王侯字景文,世儒雅,为政知所先后。不深鞭罚而民信服。盖有父兄之典刑云。佐其事者凡九人,具列于壁刻,示不忘也。
按:嘉靖《延平府志》卷一九,天一阁藏明代方志选刊本。
河源县徙学记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四二、乾隆《河源县志》卷一四、光绪《惠州府志》卷二三
国朝之学视汉唐为盛,郡县皆置学,郡有教授以掌治之,部刺史、守、令佐又得兼领,其事既重矣,而士之居焉者大抵操笔习为文辞,以求应有司之程耳。嗟夫!是岂国家所望于多士之意哉!惟教养之法疑若未尽复古,然为士者岂可不思所以为士之事哉!河源故有学设在邑之北隅。知县事薛君彦博、掌教王君惟哲因士风不振,始议迁改,乃得浮屠废宫,江山在前,高明爽垲,于是徙而一新之。邑之士相与劝率,以助赀役。甫逾时而迄成,来徵栻为记。栻惟先王之于学,所以勤勤恳恳,若饮食起居之不可须臾离也,诚意、正心、脩身、齐家、治国以至于平天下,未有不须学以成者,实生民之大命,而王道之本原也。然而学以何为要乎?孟子论三代之学,一言蔽之曰「皆所以明人伦也」。美哉言乎!人之大伦,天所叙也。降衷于民,谁独无是性哉?孩提之童,莫不知爱其亲,及其长也,莫不知敬其兄,而夫妇朋友之间,君臣之际,礼仪三百,威仪三千,无适而非性之所有者。惟夫局于气禀,迁于物欲而天理不明,是以处之不尽其道,以至于伤恩害义者有之。故先王之所以为忧,而为之学以教之也。然则学之所务,果何以外于人伦哉?虽至于圣人,亦曰尽其性而为人伦之至也。于虖!今之学者苟能立志尚友,讲论问辩于人伦之际审加察焉,敬守力行,勿舍勿夺,则良心可识,而天理自著。驯是而进,益高益深,在家则孝悌雍睦之行兴,居乡则礼逊廉耻之教行,一旦出而立朝,则致君泽民,事业可大,三代之风,何远之有,岂不盛欤!又岂可不勉欤!学之成,实乾道四年春二月也。
按:嘉靖《惠州府志》卷一六,天一阁藏明方志本。
雁荡山图序 宋 · 袁采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二○、《广雁荡山志》卷二六、民国《乐清县志》卷二
唐一行禅师所言南戒,盖至雁荡山而尽。山石像物赋形,步移即换,岩瀑喷溅霏沫,俄顷百态,且限以重冈复岭,实不可模写。邑有倪端,世以画雁山名。某尝因送迎及祠祷,三走山间,默记所历,归按其图,差紊为多。凡画止一面,此山前后向背,左右偏侧,皆有奇妙,虽善画者尤难施工。乃与商较,令背者面,侧者正,每寺为小图,附《乐清志》。一峰而三二名者,各随其寺所见。又合为大图二,大抵东西四谷,自县往者,由西始。西外谷有寺四,曰古塔、灵云、宝冠、石门,其水流大芙蓉港,出缆屿,其路平夷。西谷有寺七,曰能仁,曰罗汉、飞泉、普明、天柱、华严、瑞鹿。其水自峡流筋竹涧,出清江,皆峻岭。自石门来者曰东岭,自芙蓉来者曰丹芳岭,自筋竹来者曰飞泉岭,达于东谷曰马鞍岭。东谷有寺四,曰灵岩、净名、灵峰、真济,其水自峡流白溪,溪上有路通白溪驿。东北有岭曰谢公岭,达东外谷,有寺曰石梁。自石梁东北至双峰,以达黄岩,左有谷曰南比閤。南閤乃雁荡之北,有崇德寺,水自荡顶分流,山亦奇胜。旧图不载,今附焉,庶见其大概云。
按:永乐《温州府乐清县志》卷二,天一阁藏明代方志选刊本。
崖州大小洞天记 南宋 · 毛奎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九一、《古今游名山记》卷一三、《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一三八三、道光《琼州府志》卷四三
吉阳形势甲于海外,南山盘距,气象雄伟,意其中必有朱崖幽洞之奇,而屡加访问未获也。一日,属权尉黎民志搜寻,始于周使君石船磨崖后山巅得一石室,前瞰大海,后环曲港,峭壁在南,小洞附北,实为海山之奇观。而有僧善庆又于山麓石峰之阴近石船得一岩,由西北委蛇数十丈以通后洞。岩之外临海有平石,可坐而钓,因为钓台。对岩之前有石奇怪,其下可坐十客,仰望八景,皆在目中。以其与岩相望,名以「岩瞻」。是皆大小洞天之佳致也。昔周使君以淳熙丙午来观石船,磨崖刻名。今予亦以淳祐丁未经营此胜概,适与石船同,二处遂成八景。由今视昔,似或胜之。岂非天实有以相之?聊因叙其本末,以识洞天之奇观。石崖十客者,黎植梃之,陈同祖显宗,黎正宗大,陈继先显翁,卢斗南少梁,黎民志少良,王怀惠卿,二僧则富川秀峰清凉山住持善庆,冷溪寺维那祖果也。吉阳知军富川毛奎为之记。
按:正德《琼台志》卷六,天一阁藏明方志选刊本。
建昌县兴学记 南宋 · 王容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七二、雍正《江西通志》卷一二六、道光《鄱阳县志》卷三一、同治《建昌县志》卷四
凡天子之命吏,其近民者莫如令。令所统百里,有教与刑,而后谓之政。国家以文治,诏县皆立学宫,春秋以礼释奠,择其秀民以养之以公田,而又拔其尤者为职事以率之,所以教民之具著于令甚明如此。然今之县令往往困于财用之不足,而挠于狱讼之多变,上则制于州家之督责,而下则沮于奸民之动摇,故一切以刑从事,苟以免目前之急。至于养士之宫,所以习礼乐而励风化者,非窘于钱谷之阙而不敢为,则病于簿书之剧而不暇为。故虽万户之邑、多士之乡,而听其废坏而不葺,因其简陋而不改,大抵然也。夫令虽卑而有社与民,而顾于教忽焉,岂为民父母之道哉?庐山之下有邑曰建昌,其初建学于隆道观之侧,而厄于绍兴之兵火。或者取晋方士所置七井之一以为其地,上直北斗之第四星,宜科举之士,而徙于县治之傍。其规模既陋,岁月既远,遂至于倾欹朽败,非惟县人病之,而令亦病之久矣。鄱阳许君之为令也,既视事,奠于先圣先师,喟然叹曰:「学校教化之宫也,而惑于黄老之荒唐,杂于市井之喧嚣,敝于瓦木之腐缺,殆非所以为多士藏修游息之所。且考于耆旧之所传,而二李、三洪之人物见于苏黄之称咏,盖皆此县之秀也,岂以为今难其人,而遂废其所以兴起之术哉」?乃度地于县治之西,而得废仓之故址。芟夷视之,而见后山之延袤,左右望之,而睹重冈之蜿蜒。两水腋之,其状如带,西山云居环之,其势如翼。谋之父老,质之龟筮,而咸以为宜。士闻其议,愿献其谋,农闻其议,愿效其力,工闻其议,愿竭其技,商闻其议,愿输其用。于是计诸公家之费而撙节之,裒诸邑里之士而增益之,凡为钱三百万,其半县出之,米五百斛,县尽出之。材木则伐之兆山,瓦甓则买之他县,夫役则僦之闲民,工匠则募其愿至者。出纳之籍,则皆掌之士。大成之殿,则徙其旧而葺之;讲堂与门,则买诸民之废屋而作之。凡为屋踰三百楹,而肄业之斋、燕息之堂、左右之庑、庖湢之属,莫不咸备。像自孔子而下,至于从祀之诸儒,莫不咸列。书自六经而降,至于百氏之杂说,莫不咸集。其傍有众趋之道,则环以为垣,其前有民献之田,则浚以为池。设梁筑亭,以像桥门,积土为阜,以壮前冈,高明之观,不移几席而备。田之租岁为斛百五十,今增辟之,岁益三分之二;屋之租月为钱六百,今增创之,日计一倍之赢。教养之费不出帑藏而足。经始于庆元二年之秋七月,而落成于三年之夏六月。斧斤版筑之役,不淹岁时而办。许君于是知先务矣。夫以今之县其难如此,而能不窘于财,不挠于狱讼,而以教民养士为急。至于室庐廪饩,纤悉毕具,许君于是知先务矣。吾见其令不烦而治,刑不施而服,其民习于诗书而不嚚于讼,其郡学之士行艺足以重一乡,而其材可以为乡相治天下,皆建学之效也。令名锡,字晋之。职事之有劳者:孔彰、熊望之、黄景文、张嗣古、董元杰、郑铸、刘俞。学之初建也,余适有庐山之役,假道于其县,数君子请为记,既许之矣,今其成,不可以不记。
按:正德《南康府志》卷八,影印天一阁藏明方志丛刊本。
告瓜步山神撤拓跋焘像文 南宋 · 李道传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三七
嘉定七年月日,朝奉郎、权知真州军州事、新除江东提举李道传,谨遣武翼郎、权监瓜步镇王福,告于瓜步山神:大江为南北之限,东流至于秣陵、京口之间,其壮极矣。连山雄秀,横列江南,而其北则平原旷野芦苇之场也。惟此山独立北岸,孤特峻峭,四面平绝,下临无际,若可与南山之雄、大江之壮相为宾主者,固非甚高且大,而实地气所钟也。是以出云致雨,利泽下民,其见祀宜也。然今所祀者,乃南北分裂时魏主拓跋焘之像。夫以中国之人,相率祀夷之鬼,已甚不可。况拓跋氏之未入中国也,元嘉之盛,人物繁阜。自其侵扰淮南,饮马于江,邑里为之萧条。此山正其驻兵之地,受害最烈,而千载之后,方且庙而祀之,像而严奉之,岂不大谬哉!道传继守此州,欲正其祠久矣。今忽被命移官,念不可不一正之而去,用遣镇官撤拓跋之像投诸江,而以其地祀山之神。道传将告于新守此州者,以事上于朝,秩神之祀,神其鉴之。谨告。
按:隆庆《仪真县志》卷一四,影印天一阁明方志本。
清泉记 南宋 · 乔幼闻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二八、《古今图书集成》坤舆典卷三四、康熙《池州府志》卷一三、光绪《青阳县志》卷一一
青阳县治之西十里道傍有泉出于石罅,清洌甘美,旱乾不竭。前令亭而名之,始曰「鲍泉」,继曰「赵泉」,邑人未之重也。西山先生真公更其名曰「清泉」,既大书为之揭,且制铭以张其美,自始达之善,渊渟之深,澡濯之洁,灌溉之润,无非以比君子之德,而推其功用之博。斯泉之清,遂因以显,过者必憩,憩者必酌,诵其文,想其人。夫泉几千年于兹矣,今以公铭而始重,则公之意与泉之清,殆相与于无穷也耶。公出处以道,大节炳炳,自儿童妇女以至夷狄,皆闻名而同慕之。今天子明圣,方召公大用,以幸天下。公且以其道凝为甘露,散为膏雨,以慰苍生之所渴仰,盖公之志见于斯铭久矣。幼闻朅来学制,何幸酌斯泉而味公作铭之义,敬刻于县斋,以毋堕朝夕观看云。其铭曰:
芙蓉嵯峨,与天相摩。气与天通,秀绿浮河。地灵脉润,如江之沱。乃吐斯泉,于山之阿。行道渴饮,孰曰弗过。净洗五浊,澡雪百疴。涓流无穷,宏济实多。馀泽所被,芃芃黍禾。上善利物,其达盈科。名揭而清,万古不磨。
按:嘉靖《池州府志》卷九,天一阁藏明方志选刊本。
祭器铭 南宋 · 赵涯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二○、洪武《永州府志》卷二
成、康后,法变废。古制之仅存者,学校也;古礼之仅存者,释奠也。永之学宫,浚仪赵侯一新之,殿宇聿崇,庙貌聿严,所以尊圣贤者至矣。然器服弗称,祀典阙,学者病之间焉。嘉定辛巳,寺丞卢侯酌旧礼,庀良工,创其所未有,增其所未备,使秉是器者,慕古人之制器;衣是服者,思光王之法服。其有功于礼也实多。于是郡从事赵涯铭以纪之:
巍巍夫子,道遵万世。春秋释奠,厥有彝制。京师郡县,恭祀罔替。礼或少阙,则如弗祭。爰有器焉,以奉粢盛。爰有服焉,以表精诚。去古虽远,遗典昭明。因陋就简,孰放而行?卢侯守永,百废修举。顾瞻旧仪,圮阙奚取。中心惕然,锐意蒐补。观象制数,悉考诸古。尊罍爵洗,裸献之将。边豆簠簋,苾芬之香。冕旒裳衣,诸侯之章。冠緌佩履,逢掖之光。时春而秋,威仪孔崇。献酬有序,登降有容。堂上堂下,执事惟恭。跄跄济济,一陶儒风。邦人咸曰:贤哉太守!转移之机,易若反手。士谨乎礼,益归于厚。民慕乎学,丕变其旧。于戏!道器殊形,精粗一贯。人存政举,功倍事半。我作此铭,谂于侯泮。罔俾文翁,专美有汉。
按:弘治《永州府志》卷五,天一阁藏明代方志选刊续编本。
青溪桥记 宋 · 王遂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五三、雍正《浙江通志》卷三八、《严州金石录》卷下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金坛区
淳祐六年,淳安县青溪桥成。明年,知县陵阳虞君兟致书句金王遂,求文以托不朽。遂浅陋不足以当,抑未及登梁而落其成,辞不敢作。会主簿刘君崇隽与士之在官者余君淼、汪君自明各为书以言其邑之山溪宏阔清泚。盖上受歙流,下过钱唐而注之海者也。浸堤九级而百步为街,上下衢、婺、饶、信,远及瓯闽,无不于此焉出。比岁邑多水患,自戊戌至于辛丑,屋庐漂荡,倚舟于门,浮家于市,无一夫得安其所。而津梁之设,数坏屡修,其成辄毁,吏得移易,官更重造,智者过之恻然而已。虞君之为令也,不以公卿之后而忘沮洳之念,不以诗书之泽而易道途之忧,不重积而暂省,不厚费而远图。一日,召群吏而问焉:「吾将大有所兴发,使居者无所惮,行者无所费」。捐俸钱四十万为之倡,官寮人士骈首聚财。长桥贯之,为节一十有八,浮桥跨之,为节二十有七,絙铁联舟,其数一倍。始于秋七月,成于十月,妄费尽省,而徒杠舆梁之病不闻,易名青溪。废兴之故,遂柰何而不记哉!虞君在邑,申孝弟之义,严课试之条,士之乐诵其美多矣,而民忍忘之乎?初,虞雍公事阜陵,值亮寇边,长驱入境,横舟东渡,虏身死之以致王业之昌。魏文靖以直道事两朝,遭时远窜,晚归宥府,天下以不及与西山并用为恨。虞公君所祖也,魏公君所师也。然则,淳安之政,岂苟云乎哉!遂于渡江行事,粗见终始,而靖川之行,则与主簿诸父漫塘送之境外者也。因采民之歌而系之以诗曰:倬彼青溪兮,山高水长。上承黟歙兮,下接钱唐。雨稍渐渍兮,众流汤汤。家具舟楫兮,商旅伏藏。繄四海以为家兮,何独困此一方?视己同溺兮,用造舟以为梁。顾一岁之一新兮,岁旱则亡。眷令长之远虑兮,不间雨旸。晴日当空兮,余备不忘。帝用时以安下民兮,余敢不强?虽倾余之囊橐兮,使皆即乎康庄。彼虑如近忧兮,令虽法而何伤?公虽忧而民喜兮,百世烝尝。华文阁直学士、中大夫王遂记。
按:嘉靖《淳安县志》卷一五,天一阁藏明代方志选刊本。
循阳五桥记 南宋 · 赵汝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六二
天下无不可为之事,亦无不可继之功,所患继者常至于大废,而不念作者之艰难也。自古贤智之士,为民捍患兴利,其道亦往往而在。使其继者皆如始作之心,则民到于今受其赐,天下岂复有蠹坏之事哉!端平二年秋八月,莆阳宋公诩以广州别驾知循阳。始至,问民疾苦,咸曰寇贼转徙者多,公私俱匮,吏缺俸而军乏粮也。喟然曰:「寇且蔓,郡奚以文?此何时,尚拘文耶」?亟减贷部运之资,以给吏犒军。翌日而寇平,曰:「此绣衣使彭公期会,而我不敢殿也」。简徭薄征,以通商裕民,稍稍复业,岁大有秋。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俱兴,御书有阁,赡学有田,省役有帑,输纳有程。乃作吏舍,乃葺兵厨,立测景之臬于观德圃中,创刻漏之室于就日台下。郡治之西偏,为堂五间,曰「默化」。注漏久矣,东坡扁帖尚无恙也,为之改作,曰:「无废前贤之迹」。公才广识高,性不喜玩。以方事安集,有请于上,其《题郡春圃帖》云:「未得草茅封下事,少从桃李径中行」。洿池有航,号西湖风月,一夕以圮告,亟命葺之不靳。以警闻,曰:「州之所恃者,城池也」。古缭以垣者二里有馀,城楼以间计者肆百有肆,为门有叁,为台、为阁、为观,凡登睥可眺之景也,悉撤而新之。环城有渠,或岁久则浸坏以易湮,或春水㳽漫,则澎湃四啮。先是,屡筑铁。公乃行水,相于其所应,乃慨然谕曰:「水注江湖,勿争其趋,泄以尾闾,虽海亦虚」。乃大凿石于湖之西桥下,以杀水之突;又寘木函于湖之东,导水入池,以灌两渠。池之下流,作堤以捍。又叠石为沟以出水。民间旧置木函于渠岸,引水以灌下郭田。积流寖久,土崩堤溃,乃创石堤,又作大石渠,以为经久之计。城池环浸,左右夹带,望之屹然。武库既缮,而器械锋镝之属,灿然整备。又虑屋漏土溢,为设木架藉之而罩其上,俾勿坏。城楼置水瓮铁缶凡千。城备禦之具,又别贮城砖,以俟不虞之需,且戒以非急勿移用。是年秋,梅缺守监,赤子弄兵,谍得其实,控于师阃,亟谋甫定,独循境则有备无怖也。月馀,又作五桥,曰龙津、曰白云、曰东桥,道出潮、梅者,使不病涉;由州以右曰西桥,由水心以左曰北桥。民愿佐桥役者听,且著其姓名。创道堂以谋其可传,曰:「斯堂为桥而设,桥为吾循风水而设。堂存则形势益壮,使东西相称,为循人千百年计,岂可特为行乐之设哉」!至于克勤小物,切切在民。如郁攸之变,旱涝之灾,霖淫之苦,随有以赈之。去上印之日无几何,而为循之谋如是之切哉!今汝献获辱门下,因与同僚谋曰:「公承积匮之后,不鄙夷其民,而尽心为之。且作一桥,尚为百桥计,况其大役,不可缕数。若事奏具下,其为循人保障久安之计益大矣,视他应故事者不可同日语,是安可以不书」?夫虑熟谋审,力不劳而功倍,作事可为后法,一宜书;承积弊匮乏之馀,当垂满将去之日,竭力为之而不悔,二宜书;不为一时之计,思为利于无穷,而欲告成者以不废,三宜书。汝献朴且少文,讨论其实,而著之无谀词,庶使后来者取法,于是乎书。
按:赵汝献,循州军事推官。嘉靖《惠州志》卷一六,天一阁藏明代方志选刊本。
纪理宗御书禁赐宴烹宰碑 南宋 · 刘鉴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一
臣尝读《易》曰:「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之大宝曰位。何以守位,曰仁」。是知圣人履五位之尊,介万年之寿者,岂有他道哉,惟仁而已。是仁之尽物,无一之不得其生,始足为仁之全。然天地之生无穷,圣人之仁亦与之无穷。圣人之仁无穷,天地之眷亦与之无穷。故舜之寿固曰大德,而德莫大于恩被动植之馀。文王之寿虽曰孔固,而福莫固于德及昆虫之自然。圣人岂容心哉!天地有不容释者。肆我仁祖立国最为长久,庞恩厚泽及民深矣。然乾元锡宴之恩,尤祈天永命之大者欤。皇上宪章祖武,克仁克俭,动以我仁祖为法。乃者虹流华渚之辰,尚虑州县因锡宴而广烹宰,亲洒宸翰,形为训辞,俾镂之翠珉,列于禁禦。猗欤休哉!真天地生物之心也。夏之鸟兽鱼鳖咸若,殷之去三面网,殆不是过。即此一念,凤仪兽舞,吾仁之充也。鸢飞鱼跃,吾仁之游也。亿万年无疆惟休,殆将与天地相为悠久矣。臣偶摄郡组,敢不拜手稽首,对扬王休。横渠张载有曰:「民吾同胞,物吾与也」。实足以当陛下乾父坤母好生之德。淳祐九年三月日,承宜差权通判池州军州兼管内劝农营田事、暂事借绯臣刘鉴顿首百拜恭书。
按:嘉靖《池州府志》卷九,天一阁藏明代方志选刊本。
莲社记 南宋 · 黄英复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五七、康熙《松江府志》卷二六、嘉庆《松江府志》卷七六、光绪《金山县志》卷八
云间夙壮县,崇尚梵教。虽地里广袤,风俗淳庞,管下十有三乡,寺院大小凡四十六所。有如井邑阛阓之地,檀那辐辏,殿宇鳞差,金碧交辉,固不费经营抄注之力;若夫僻壤荒郊,古刹孤立,自非贤厚长者与之外护,则栋瓦倾颓,粥饭废缺,僧徒不能自给,飘然涣散。虽有灵踪异迹,亦将沉没于榛荆之域,岂不惜哉!考之纪载,兴塔院乃我朝治平初,海慧月禅师重修祈祷道场,屡有感应。绍兴间奉敕立额,僧师展主之。续当里淡轩居士盛熙举于开禧丙寅创建忏堂等屋,效庐阜作莲社会。宝庆丁亥忽遭震淡,扫荡几尽。免解进士直学盛熙朝慨成规之遽废,悯先志之湮微,遂率里之信士褚友璿究心经画,改建法华经会。同邑李塔汇、进士钱相印施《莲经》六十部供检,杨萃装彩普贤菩萨圣像及宝塔一所。于淳祐九年四月内启建。自是远近翕然归向,旧观复兴。乡进士朱浃又虑经会每月旋注了日,必难悠久,约同志各助钱置租,命寺僧清了、道芳主之,经官给据,镌石以垂不朽,并求余记其实。予少游庠序,已知盛君贤而有文,勤于教子,今其子时以童科敕免文解。观其游心内典,仰承先志之传,刻志义方,俯垂家庭之训,作善之报,固宜有此。继是入社者,盍相与勉之。淳祐十二年岁次壬子,三月日,奉议郎、特差通判平江军府兼劝农事黄英复撰。
按:正德《松江府志》卷一八,天一阁藏明代方志选刊续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