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源县徙学记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四二、乾隆《河源县志》卷一四、光绪《惠州府志》卷二三
国朝之学视汉唐为盛,郡县皆置学,郡有教授以掌治之,部刺史、守、令佐又得兼领,其事既重矣,而士之居焉者大抵操笔习为文辞,以求应有司之程耳。嗟夫!是岂国家所望于多士之意哉!惟教养之法疑若未尽复古,然为士者岂可不思所以为士之事哉!河源故有学设在邑之北隅。知县事薛君彦博、掌教王君惟哲因士风不振,始议迁改,乃得浮屠废宫,江山在前,高明爽垲,于是徙而一新之。邑之士相与劝率,以助赀役。甫逾时而迄成,来徵栻为记。栻惟先王之于学,所以勤勤恳恳,若饮食起居之不可须臾离也,诚意、正心、脩身、齐家、治国以至于平天下,未有不须学以成者,实生民之大命,而王道之本原也。然而学以何为要乎?孟子论三代之学,一言蔽之曰「皆所以明人伦也」。美哉言乎!人之大伦,天所叙也。降衷于民,谁独无是性哉?孩提之童,莫不知爱其亲,及其长也,莫不知敬其兄,而夫妇朋友之间,君臣之际,礼仪三百,威仪三千,无适而非性之所有者。惟夫局于气禀,迁于物欲而天理不明,是以处之不尽其道,以至于伤恩害义者有之。故先王之所以为忧,而为之学以教之也。然则学之所务,果何以外于人伦哉?虽至于圣人,亦曰尽其性而为人伦之至也。于虖!今之学者苟能立志尚友,讲论问辩于人伦之际审加察焉,敬守力行,勿舍勿夺,则良心可识,而天理自著。驯是而进,益高益深,在家则孝悌雍睦之行兴,居乡则礼逊廉耻之教行,一旦出而立朝,则致君泽民,事业可大,三代之风,何远之有,岂不盛欤!又岂可不勉欤!学之成,实乾道四年春二月也。
按:嘉靖《惠州府志》卷一六,天一阁藏明方志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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