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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归赋 南齐 · 谢朓
 出处:全齐文卷二十三
夫鉴之积也无厚,而纳穷神之照,心之径也有域,而怀重渊之深。余少而薄游,身(缺)防方思俄然万里,晚而自省,谅非一途。
余菲薄以固陋,受灵恩而不訾,拖银黄之沃若,剖金符之陆离。
舟未济而河广,途方遥而马疲,忽中寝而念厉,魂申旦而九移。
昔受教于君子,逢知己之隆盼,被名立之羽仪,沾宦成之藻绚,羌服义而不怠,岂临岐而渝变。
势方迅于转圆,理好旋于奔电,援弱而能升,践重岗而不眩,信禔福之非已,宁悔祸其如见。
大明廓以高临,吹万忻而同悦,跨神皋之沃衍,奉英藩之壑哲,承比屋之隆化,踵芳尘之馀烈,怀龌龊之褊心,无夸毗之诞节,竟伊郁而不怡,赖遐计于先哲。
纷吾生之游薄,弥一纪而历兹,自下车于江海,涉青春于是时。
眷崇岗而引领,望大厦而长思,虽曲街委陋,犹寤寐而见之,况神交而通梦,眇河汉于佳期。
尔乃眷言兴慕,南眺悠然,方整归辔,原受一廛。
考华城之直陌,相洛浦之回阡,连飞甍于故友,接闲馆以怀仙,临南场以艺藿,寄北地而采莲,睇微英之霍霍,望水叶之田田。
乃剪山木,不日为功,非轮非奂,去斫去砻。
夜索绹而绕绕,旦乘屋而芃芃,竹棂崎岖而经北,绳闬窈窕以临东,布菌萧于疏燎,织菼薍于回栊,于是篱插芳槿,门拂长杨,檐春发,窗竹夏凉。
晨露晞而草馥,微风起而树香,无芳菲以袭予,空旖旎于都房。
恒离居以岁月,痛销落而徒伤。
我闻时命,有殖无迁,征事或在,求理未甄
譬丰草之区别,随霜露而天延,背鲜于堂北,尚幽幽而未捐,苟外物以能感,亦在应而无骞
况朝霞之采可咽,琼扉之饰方宣,养以虚白之气,悟以无生之篇。
岂加璧之赠可动,执圭之位能缠?
归来薄暮,聊以永年(本集,又略见《艺文类聚》二十七。)
更共姚察许善心刘臻虞世基等详议 西魏 · 牛弘
 出处:全隋文卷二十四
后周之时,以四声降神,虽采《周礼》,而年代深远,其法久绝,不可依用。
谨案《司乐》:「凡乐,圜钟为宫,黄钟为角,太簇为徵,姑洗为羽,舞《云门》以祭天。
函钟为宫,太簇为角,姑洗为徵,南吕为羽,舞《咸池》以祭地。
黄钟为宫,大吕为角,太簇为徵,圜钟为羽,舞《韶》以祀宗庙」。
马融曰:「圜钟,应钟也」。
贾逵郑玄曰:「圜钟,夹钟也」。
郑玄又云:「此乐无商声,祭尚柔刚,故不用也」。
宝云:「不言商,商为臣。
王者自谓,故置其实而去其名,若曰,有天地人物,无德以主之,谦以自牧也」。
先儒解释,既莫知适从,然此四声,非直无商,又律管乖次,以其为乐,无克谐之理。
今古事异,不可得而行也。
案《东观书·马防传》,太子丞鲍邺等上作乐事,下
奏言:「建初二年七月邺上言,天子食饮,必顺于四时五味,而有食举之乐。
所以顺天地,养神明,求福应也。
今官雅乐独有黄钟,而食举乐但有太簇,皆不应月律,恐伤气类。
可作十二月均,各应其月气。
公卿朝会,得闻月律,乃能感天,和气宜应。
诏下太常评焉。
太常上言,作乐器直钱百四十六万,奏寝。
今明诏复下,臣以为可须上天之明时,因岁首之嘉月,发太簇之律,奏雅颂之音,以迎和气」。
其条贯甚具,遂独施行。
起于十月,为迎气之乐矣。
又《顺帝纪》云:「阳嘉二年冬十月庚午,以春秋为辟雍,隶太学,随月律。
十月作应钟,三月作姑洗
元和以来,音戾不调,修复黄钟,作乐器,如旧典」。
据此而言,汉乐宫悬有黄钟均,食举太簇均,止有二均,不旋相为宫,亦以明矣。
计从元和阳嘉二年,才五十岁,用而复止。
黄帝听凤以制律吕,《尚书》曰:「予欲闻六律五声」,《周礼》有「分乐而祭」。
此圣人制作,以合天地阴阳之和,自然之理,乃云音戾不调,斯言诬之甚也。
今梁、陈雅曲,并用宫声。
案《礼》:「五声十二律,还相为宫」。
卢植云:「十二月三管流转用事,当用事者为宫。
宫,君也」。
郑玄曰:「五声宫、商、角、徵、羽。
其阳管为律,阴管为吕。
布十二辰,更相为宫,始自黄钟,终于南吕,凡六十也。
皇侃疏:「还相为宫者十一月以黄钟为宫,十二月大吕为宫,正月以太簇为宫。
馀月放此。
凡十二管,各备五声,合六十声,五声成一调,故十二调」。
此即释郑义之明文,无用商、角、徵、羽为别调之法矣。
《乐稽耀嘉》曰:「东方,其声角,乐当宫于夹钟。
馀方各以其中律为宫」。
若有商、角之理,不得云宫于夹钟也。
又云:「五音非宫不调,五味非甘不和」。
又《动声仪》:「宫唱而商和,是谓善本,太平之乐也」。
《周礼》:「奏黄钟,歌大吕,以祀天神」。
郑玄以黄钟之钟、大吕之声为均。
均,调也。
崔灵恩云:「六乐十二调,亦不独论商、角、徵、羽也」。
又云:「凡六乐者,皆文之以五声,播之以八音」。
故知每曲皆须五声八音错综而能成也。
《御寇子》云:「师文鼓琴,命宫而总四声,则庆云浮,景风翔」。
唯《韩诗》云:「闻其宫声,使人温厚而宽大。
闻其商声,使人方廉而好义」。
及古有清角、清徵之流。
此则当声为曲。
今以五引为五声,迎气所用者是也。
馀曲悉用宫声,不劳商、角、徵羽,何以得知?
荀勖论三调为均首者,得正声之名,明知雅乐悉在宫调。
已外徵、羽、角,自为谣俗之音耳。
西凉龟兹杂伎等,曲数既多,故得隶于众调,调各别曲,至如雅乐少,须以宫为本,历十二均而作,不可分配馀调,更成杂乱也(《隋书·音乐志下》,牛弘秘书丞姚察通直散骑常侍许善心仪同三司刘臻通直郎虞世基等,更共详议。)
礼记正义序 隋末唐初 · 孔颖达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四十六
夫礼者。
经天纬地。
本之则大一之初。
原始要终。
体之乃人情之欲。
夫人上资六气。
下乘四序。
赋清浊以醇醨
感阴阳而迁变。
故曰人生而静。
天之性也。
感物而动。
性之欲也。
喜怒哀乐之志。
于是乎生。
动静爱恶之心。
于是乎在。
精粹者虽复凝然不动。
浮躁者实亦无所不为。
是以古先圣王。
鉴其若此。
欲保之以正直。
纳之于德义。
襄陵之浸。
修堤防以制之。
覂驾之马。
设衔策以驱之。
故乃上法圆象。
下参方载
道之以德。
齐之以礼。
然飞走之伦。
皆有怀于嗜欲。
则鸿荒之世。
非无心于性情。
燔黍则大享之滥觞。
土鼓乃云门之拳石。
冠冕饰于轩初。
玉帛朝于虞始。
夏商革命。
损益可知。
文武重光。
典章斯备。
洎乎姬旦负扆临朝。
述曲礼以节威仪。
制周礼而经邦国。
礼者体也履也。
郁郁乎文哉。
三百三千。
于斯为盛。
纲纪万事。
彫琢六情。
非彼日月。
照大明于寰宇。
类此松筠。
负贞心于霜雪。
顺之则宗祏固。
社稷宁。
君臣序。
朝廷正。
逆之则纪纲废。
政教烦。
阴阳错于上。
人神怨于下。
故曰人之所生。
礼为大也。
非礼无以事天地之神。
辨君臣长幼之位。
是礼之时义大矣哉。
周昭王南征之后。
彝伦渐坏。
彗星东出之际。
宪章遂泯。
夫子虽定礼正乐。
颓纲暂理。
而国异家殊。
异端并作。
画蛇之说。
文擅于纵横。
非马之谈。
辩离于坚白。
暨乎道丧两楹。
义乖四术。
上自游夏之初。
下终秦汉之际。
其间岐涂诡说。
虽纷然竞起。
而馀风曩烈。
亦时或独存。
于是博物通人。
知今温古。
考前代之宪章。
参当时之得失。
是以所见。
各记旧闻。
错总鸠聚
以类相附。
礼记之目。
于是乎在。
去圣逾远。
异端渐扇。
故大小二戴
共氏而分门。
王郑两家。
同经而异注。
爰从晋宋。
逮于周隋。
其传礼业者。
江左尤盛。
其为义疏者。
南人有贺循贺玚庾蔚崔灵恩沈重宣皇甫侃等。
北人有徐道明李业兴李宝鼎侯聪熊安生等。
其见于世者。
唯皇熊二家而已。
熊则违背本经。
多引外义。
犹之楚而北行。
马虽疾而去逾远矣。
又欲释经文。
唯聚难义
犹治丝而棼之。
手虽繁而丝益乱也。
皇氏虽章句详正。
微稍繁广。
又既遵郑氏。
乃时乖郑义。
此是木落不归其本。
狐死不首其邱。
此皆二家之弊。
未为得也。
然以熊比皇。
皇氏胜矣。
虽体例既别。
不可因循。
今奉敕删理。
仍据皇氏以为本。
其有不备。
以熊氏补焉。
必取文證详悉。
义理精审。
剪其繁芜。
撮其机要。
恐独见肤浅。
不敢自专。
谨与中散大夫国子司业朱子奢国子助教李善信守太学博士贾公彦太常博士士宣王东閤祭酒范义頵王参军事臣张权等对共量定
至十六年。
又奉敕与前修疏人及儒林郎太学助教云骑尉臣周元达儒林郎四门助教云骑尉臣赵君赞儒林郎四门助教云骑尉臣王士雄等对敕使赵宏智覆更详审。
为之正义。
凡成七十卷。
庶能光赞大猷。
垂法后进。
故叙其意义。
列之云尔。
郊祀议 初唐 · 郝处俊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六十二
显庆新礼。废感帝为祀。
祈谷昊天。以高祖配。
旧礼祀感帝。以代祖元皇帝配。
今既依旧复祈谷为感帝。以高祖配者。
何升降纷纷焉。虞氏禘黄帝郊喾。
夏禘黄帝郊鲧。殷禘喾郊冥。
周禘喾郊稷。郑元注云。
帝者祭天圜丘。郊者祭上禘南郊。
崔灵恩说夏正郊天。王者各祭所出帝。
所谓王者禘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
则禘须远祖。郊须始祖也。
今禘郊同祖。礼无所归。
神州本祭十月。以方阴用事也。
元说三王之郊。一用夏正。
灵恩谓祭神州北郊以正月。诸儒所言。
猥互不明。臣愿会奉常司成博士普议。
明堂告朔议 初唐 · 王綝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六十九
谨按明堂。
天子布政之宫也。
盖所以顺天气。
统万物。
动法于两仪。
德被于四海者也。
夏曰世室。
殷曰重屋。
姬曰明堂。
此三代之名也。
明堂天子太庙。
所以宗祀其祖以配上帝。
东曰青阳。
南曰明堂。
西曰总章
北曰元堂。
中曰太室。
虽曰五名。
而以明堂为主。
汉代达学通儒。
咸以明堂太庙为一。
左中郎将蔡邕立议。
亦以为然。
取其宗祀。
则谓之清庙。
取其正室。
则谓之太室。
取其向阳。
则谓之明堂。
取其建学。
则谓之太学
取其圜水。
则谓之辟雍
异名而同事。
古之制也。
天子以孟春正月上辛日。
于南郊总受十二月之政。
还藏于祖庙。
月取一政。
班于明堂。
诸侯以孟春之月。
朝于天子。
十二月之政。
藏于祖庙。
月取一政而行之。
盖所以和阴阳。
顺天道也。
如此。
则祸乱不作。
灾害不生矣。
仲尼美而称之曰。
明王之以孝理天下也。
人君以其礼告庙。
则谓之告朔
听视此月之政。
则谓之视朔。
亦曰听朔。
虽有三名。
其实一也。
礼官议称。
按经史正文。
无天子每月告朔之事者。
臣议按春秋。
文公六年闰十月告朔
谷梁传云。
闰附月馀日。
天子不以告朔
左氏传曰。
闰月不告朔
非礼也。
闰以正时。
时以作事。
事以厚生。
生人之道。
于是乎在矣。
不告闰朔。
弃时政也。
臣据此文。
则天子闰月亦告朔矣。
宁有他月而废其礼者乎。
博考经籍。
其文甚著。
何以明之。
周礼太史职云。
颁告朔于邦国。
闰月告王。
居门终月。
又礼记玉藻云。
闰月则阖门左扉。
立于其中。
并是天子闰月而行告朔之事也。
礼官又称。
玉藻天子听朔于南门之外。
周礼天官
太宰正月之吉
布政于邦国都鄙。
干宝注云。
周正建子之月。
也。
此即玉藻之听朔矣。
今每岁首元日
通天宫受朝。
读时令。
布政事。
京官九品以上。
诸州朝集使等。
咸列于庭。
此听朔之礼毕。
而合于周礼玉藻之文矣。
礼论及三礼义宗江都集礼贞观礼显庆礼及祠令。
并无王者告朔之事者。
臣谨案玉藻云。
元冕而朝日于东门之外。
听朔于南门之外。
郑元注云。
朝日春分之时也。
东门皆谓国门也。
明堂皆在国之阳。
每月就其时之堂而听朔焉。
卒事。
反宿于路寝。
凡听朔。
必以特牲告其时帝及其神。
配以文王武王
臣谓今岁元日通天宫受朝读时令及布政
自是古礼孟春上辛受十二月之政藏于祖庙之礼耳。
而月取一政颁于明堂。
其义昭然。
犹未行也。
即如礼官所言。
遂阙其事。
臣又按礼记月令。
天子每月居青阳明堂总章元堂。
即是每月告朔之事。
先儒旧说天子行事。
一年十八度入明堂。
大飨不问卜。
一入也。
每月告朔
十二入也。
四时迎气。
四入也。
巡狩之年。
一入也。
礼官立议。
岁首一入耳。
与先儒既异。
在臣不敢同。
郑元云。
凡听朔。
告其帝。
臣愚以为告朔之日。
则五方上帝之一帝也。
则灵威仰。
则赤熛怒。
则白招矩。
则叶光纪。
季月则含枢纽也。
并以始祖而配之焉。
人帝及神。
列在祀典。
亦于其月而飨祭之。
鲁自文公。
始不视朔。
子贡见其礼废。
欲去其羊。
孔子以羊存犹可识其礼。
羊亡其礼遂废。
故云尔爱其羊。
我爱其礼也。
汉承秦灭学。
庶事草创。
明堂辟雍
其制遂阙。
汉武帝封禅。
始建明堂太山
既不立于京师
所以无告朔之事。
至汉平帝元始中
王莽辅政。
庶几复古。
乃建明堂辟雍焉。
帝祫祭于明堂。
诸侯王列侯宗室子弟九百馀人。
助祭毕。
皆益户赐爵及金帛。
增秩补吏各有差。
汉末丧乱。
尚传其礼。
爰至后汉
祀典仍存。
明帝永平二年
郊祀五帝于明堂。
光武配。
祭牲各一犊。
奏乐如南郊。
董卓西移。
记载湮灭。
告朔之礼。
于此而坠。
暨于晋末。
戎马生郊
礼乐衣冠。
扫地总尽。
元帝过江。
是称狼狈。
礼乐制度。
南迁盖寡。
彝典残缺。
无复旧章。
军国所资。
临事议定。
既阙明堂。
宁论告朔
宋朝何承天纂集其文。
以为礼论。
虽加编次。
事则阙如。
梁代崔灵恩撰三礼义宗。
但捃摭前儒。
因循故事而已。
隋大业中
炀帝学士江都集礼。
只抄撮礼论。
更无异文。
贞观显庆礼及祠令不言告朔者。
盖为历代不传。
所以其文遂阙。
各有由绪。
不足依据。
礼官引为明证。
在臣诚实有疑。
陛下肇建明堂。
聿遵古典。
告朔之礼。
犹阙旧章。
钦若稽古。
应须补葺。
若每月听政于明堂。
事亦烦数。
孟月视朔。
恐不可废。
谨议。
太社用石主议 初唐 · 韦叔夏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八十九
春秋传曰。君以军行。
祓社衅鼓。祝奉以从。
书曰。不用命。
戮于社。社之主。
盖用石为之。奉为将行也。
是郑元以社主用石。崔灵恩三礼义宗曰。
社之神用石。以土地所主最为实。
故用石也。又吕氏春秋云。
殷人之礼。其社用石。
后魏书云。天平四年四月
太社石主迁于社宫。是社主用石。
古有明说。周礼田主各用所宜之木者。
彼谓人间之社。非太社也。
明堂告朔议 唐 · 张齐贤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八
礼官状云。经史正文无天子每月告朔之事者。
谨按谷梁传曰。闰月天子不告朔。
是知他月天子告朔矣。又按左氏传。
鲁侯不告朔为弃时政也。则诸侯闰月亦告朔矣。
又按周礼。太史职颁告朔于邦国之中。
礼记玉藻。天子听朔于南门之外。
皆有闰月王居门之事。是天子亦以闰月告朔矣。
非是天子不告而诸侯亦告也。谷梁子去圣尚近。
虽闰月告朔之义。与左氏不同。
然皆以天子诸侯每月当行告朔之事。两礼之设。
其文甚著。不可谓经史无正文也。
礼官状以周礼天官太宰职云。正月之吉
始和布治于邦国都鄙。乃县象法于象魏。
使万人观之。浃日而敛之。
即是谓礼记玉藻之听朔。因此遂谓王者唯以岁首元旦一告朔。
此说非也。何者。
太宰所云布治于邦国都鄙者。布其所掌太宰之典也。
故地官司徒职则布教典。春官宗伯职则布礼典。
夏官司马职则布政典。秋官司寇职则布刑典。
冬官司空职亡。以五官之职言之。
则其职亦当布事典也。此乃六官各以正月之吉
宣布其职之典。非告朔也。
干宝之注。以经所云正月之吉者。
即是正月之朔日也。故解云吉是朔日也。
今云告朔日者。即传写之误。
不可据以为说也。又礼官状云。
每月告朔者。诸侯之礼。
故云左氏传云。既视朔。
遂登观台。今王者行之。
非所闻也。又云。
以天子之尊而用诸侯之礼。非所谓颁告诸侯使奉而行之谓。
此大谬也。何者。
左氏所言视朔者。犹玉藻之听朔也。
礼官据左氏有鲁侯行视朔之礼。即谓诸侯每月当告朔。
玉藻亦有天子行听朔之礼。亦有闰月王居门之事。
即天子唯岁首一告朔。何其一取而一舍也。
又孝经云。昔者明王事父孝。
故事天明。又云。
明王以孝理天下。岂有王者设教。
使诸侯尊祖告朔。而天子不告也。
非所谓以明事神训人事君之义。又礼官状云。
郑所谓告其时帝者。即太皞等五人帝。
此又非也。何者。
郑注惟言告其时帝及其神以配文王武王。不指言天帝人帝。
但天帝人帝并配五方。时帝之言包天人矣。
但以文王武王作配。则是并告天帝人帝。
诸侯受朔于天子。故但于祖庙告而受行之。
天子受朔于上天。理宜于明堂告其时之天帝人帝而配以祖考也。
玉藻疏载贺玚义。亦以时帝为灵威仰等五天帝。
且圣人为能飨帝。孝子为能飨亲。
今若但告人帝。则圣人之道未备。
非所谓能飨也。又礼官状云。
若天子每月朔旦告祭。然后颁之。
则诸侯安得受而藏之。告而行之。
是明太宰岁首宣布一岁之令。太史从而颁之。
令既颁矣。政既行矣。
而王犹月月告朔。复欲何所宣布者。
春官史职云。颁朔于邦国。
是总颁一岁之朔于天下诸侯。故诸侯得受而藏之。
告而行之。而王犹月月告朔。
颁之于官府都鄙也。此谓畿内。
彼谓畿外。事不相关也。
礼官状云。汉魏至今。
莫之用者。秦人灭学。
经典不存。汉祖马上得之。
未能备礼。自魏以下。
丧乱宏多。岂可以汉魏废礼。
欲使朝廷法之也。又礼官状云。
礼论等及祠令。并无天子每月告朔之礼。
崔灵恩三礼义宗祭服义亦载天子视朔之服。不可言无也。
贞观显庆礼及祠令。非徒无天子每月告朔之文。
亦无天子岁首告朔之事。今礼官何以言天子岁首一告朔乎。
借矛击楯。昭然易了。
每月告朔。在礼不疑。
尊祖配天。于义为得。
若乃创制垂统。损益旧章。
或欲每月听政。或欲孟月视朔。
此则断在宸极。事关执政
固非偫议所得参详。谨议。
创造礼神九玉议 唐 · 王起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四十三
邦国之礼。
祀为大事。
圭璧之仪。
经有前规。
谨按周礼。
天地四方。
以苍璧礼天。
黄琮礼地。
青圭礼东方。
赤璋礼南方。
白琥礼西方。
黑璜礼北方。
又云。
四圭有邸以祀天。
两圭有邸以祀地。
圭璧以祀日月星辰。
凡此九器。
皆祀神之玉也。
又云。
以禋祀祀昊天上帝。
郑元云。
禋烟也。
为玉币。
祭讫燔之而升烟。
以报阳也。
今与开元礼义同。
此则焚玉之验也。
又周礼。
掌国之玉镇大宝器。
若大祭既事而藏之。
此则收玉之證也。
梁氏崔灵恩撰三礼义宗云。
凡祭天神。
各有二玉。
一以礼神。
一则燔之。
礼神者讫事却收。
祀神者与牲俱燎。
灵恩之义。
合于礼经。
今国家郊天祀地。
祀神之玉常用。
守经据古。
礼神之玉则无。
臣等请下有司。
精求良玉。
创造苍璧黄琮等九器。
祭讫则藏之。
其燎玉即依常制。
冀国礼可久之文。
守而不失。
周官巳坠之典。
举而更新。
梓州道兴观碑铭853年 唐 · 李商隐
四言诗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七十九 创作地点:四川省绵阳市三台县
总天下之事教分为三。处域中之大道居其一。发轫于希夷之境。解鞍于寥廓之场。览若士之游。九垓尚隘。稽竖亥之步。六合非遐。徒欲洞视焦螟。遥驱野马。折尺捶而求尽。循白环而待穷。则元籥犹严。空筌尚滞。辀推地尽。莫知象帝之家。盖朽天穿。未睹谷神之隧。柔皮具纸。折骨疏毫。虽竭虑于九三。终致迷于万一。洎飞龟藏义。猛马垂文。贯王屋之深珠。方摧中冀。封吴宫之合璧。始会涂山。变浩劫之桑田。注偫黎之耳目。闻其大较。未可殚论。及夫秘篆抽奇。隐书诠奥。摧藏鸟迹。郁勃龙光。太上七言。掞灵才之缥绿。元中九锡。贲神物之便蕃。则固可促轸求音。援柯搴秀。存之则总橐籥于虚空。遣之则丧辎重于修涂。故泣辜痹坐之君。挺纪握图之主。何尝不留连于太一。怊怅于上元。考名都为望幸之宫。因爽垲为集灵之地。一言以蔽。百代可知。梓州道兴观者。五帝盘游。九仙卜筑。铜梁对轸。还疑铸鼎之山。锦浦均流。未怯乘槎之水。天彭割壤。井络分缠。挺夏后之灵。滞震蒙之游女。乃知君王化鸟。资是思归。力士挽牛。非将适远。往者大夫遗行。著文自贬于巴歌。中闻协律设官。作乐岂遗于渝舞。照以火井润之密房。五色九苞。镇飞神凤。三毛孙(疑)孔。屡集文犀。虽膏雨常沾。使星时入。而君平至死。不出灵关元彦平生。未离严道。亦中州之藩服。上古之名区。昔隋室以绿字腾芳。赤符宣庆。寻思马湩。悦阆苑之遐游。顾慕龙鳞。羡乔山之伪葬。爰依翠阜。式写丹邱。其始也。汉苑澄泉。华阴移土。林中夸父。即贡宏材。桥畔秦皇。仍分怪石。取方中于绛阙。摹大壮于元都。台实九层。观惟一柱。瑶房叠葺。阳树攒融。俄以九县告哀。三灵改物。五芝八桂。刍荛者往焉。四户三阶。椎埋者至矣。祝融有醉。回禄无厌。始爝火以兴端。终槱烟而合气。五明之扇。将劫烧以争飞。十绝之幡。逐昆熛而乱坠。既灾巢鳦。亦毙池鱼。悲哀欲甚于戊辰。厌胜不闻于壬癸。旅为散地。便接芜城。田鼠谁熏。封狼莫射。梧雕碧甃。光风聚失于孙枝。草没彤闱。浩露空溥于弟蔓。我国家克将威命。允富贞期。李出伊墟。洪惟命氏。陈郡。蔼有升仙。誓牧野之辰。则盘古与天皇秉钺。入咸阳之后。则尊卢与栗陆辇车。纳万国于堂皇。携九州于掌握。彼独夫之所废。俟明辟以攸兴。斯观复建蜺旌。还张翠盖。不劳置臬。而鸥阁飞来。无待直绳。而虬堂化出。三宫主箓。八治威魔。罗郁倘游。遽分条脱。安乍至。或送交开元十七年太守张公。重构石台。并投火齐。九枝散影。二等分光。且异金华。送江南之夜宴。宁同蜡炬。佐洛下之晨炊。号为殊庭。多历年所。元和初。妖兴益部。衅稔坤维。钟会之窥觎。刘璋之闇懦。梁横宋矢。楼舞袁䡴。将禾麦于亲邻。欲邱樊于福地。遂使嵇瓜断蒂。董分株。琼苏入燃腹之间。䭀饭在抽肠之里。黄昏望断。不见青牛。昧旦神兴。唯逢白马。殆逾三纪。阙校二官。开成元年连帅冯公。拥盖巴西。扬麾左蜀。永惟爱女。名列通仙。许长史之全家。皆推道气。东卿之继世。并有灵风。乃梦寐假规。丹青往制。既分赵璧。兼施魏珠。拟耸阙于天台。状重楼于句曲。顿还旧观。且介通庄。嗟乎。歘驾方留。化机潜迫。削墨则公输复去。飞梯则宋翟还归。或沙版仍虚。或寮未豁。或菡萏阙垂于倒井。或椒聊罕遍于周垣。图石室于西昆。犹资粉墨。画银台东海。尚渴铅黄。仙家宁有废兴。人世自多休戚。今皇帝骈阗灵贶。合沓真符。爰顾宝臣。来颁瑞节。尚书河东公。华嵩衡霍。麟凤龟龙。霈膏雨于丰年。耀福星于分野。加以徽妙阃。栖照元津。书圣琴言。论衡棋品。徵君虚幌。未远军牙。都讲曲棂。更联宾阁。周柱史之论上士张河间所谓仙夫。有猷而九牧具瞻。无待而三元共奖。女道士长乐冯行真庐江何真靖等。并下元受事。大洞刊名。积雪通襟。高霞映抱。鍊气则谷仙留诀。回颜则桂父陈方。华岳洗头。岂肯秦台吹管。阳城掉臂。安能鲁殿窥窗。永念洪纷。每勤元贶。义行于得众。事集于和光。郡人焦太元等若干人。卓郑遥源。严枚远冑。悬情紫简。禀化朱陵。争携莫逆之交。共就列真之宇。灵姿载穆。景从多仪。岳渎奔趋。人天杂集。十州倘见。三岛加升。气转金枢。则云归鸳瓦。漏移铜史。则星入虾帘。焕冰碧以交辉。俨环玭而迭映。纵时更溟滓。代变鸿濛。于元黄未判之中。存轇轕无垠之状。行真等因摽石阙。来访银书。予也五郡知名。三河负气。颜延年之纵诞。未能斟酌当时。王子敬之寒温。徒欲保全旧物。属以鱼车受宠。璧马从知。子虚赋既恨别时。乐职诗空劳动思。况乎无仲祖之韶润。有彦辅之清羸。发短于孟嘉。齿危于许隐。谢文学之官之日。岐路东西。陆平原壮室之年。交亲零落。方欲春台写望。秋水凝情。问句漏之丹砂。饵华阳之白蜜。惠而好我。式契初心。聊复攀逸轨以裁襟。抚空怀而选义。扬子云酱瓿之说。蔡伯喈齑臼之言。斯文倘系于污隆。后世何妨于知罪。稽首归命。乃为铭曰。
道实彊名,先天地生。
渊默未眹,寂寥无声。
中黄立极,元阳降精。
隐轸金阙,开华玉京(其一)(一章)

于穆犹龙,诞予灵族。
尼山设问,函关著录。
开以九籥,转之一毂。
乃命云孙,纳于大麓(其二)(二章)

云孙有庆,开国于唐。
允文允武,宜君宜王。
充庭叠瑞,罄宇储祥。
连珠合璧,气紫云黄(其三)(三章)

大泽斩蛇新野得马。
泗水亭长,邯郸使者
乾在地上,丰照天下。
仁及隐微,谦称孤寡(其四)(四章)

载五纬,肆觐三尊。
虔恭真质,偃曝灵恩
弥缝宇宙,把握乾坤。
逦迤邃宇,参差妙门(其五)(五章)

惟此左川,西南奥壤。
古有经始,今存显敞。
瑶林琼树,铜林宝网。
玉女云衣,仙人露掌(其六)(六章)

吴宫火煹,𤏡道兵来。
聊于一气,示有三灾。
壤因化往,成由运开。
太颠宝贝,声伯琼瑰(其七)(七章)

长乐肇端,庐江缵美。
英蕤秀萼,旋纲步纪。
克蹈前武,能新旧址。
媚此绮都,邻于锦里(其八)(八章)

我之刊岳,帝与令封。
青云干吕,白日高舂。
道心结课,天爵畴庸。
沈研胜韵,款至元踪(其九)(九章)

载念弱龄,恭闻隐语。
蕙纕兰佩,鸿俦鹄侣。
愿腾华藻,请事充举。
如曰不然,吾将谁与(其十)(十章)

重集三礼图议建隆三年 五代至宋初 · 张昭
 出处:全宋文卷一○、《宋史》卷四三一《聂崇义传》、《宋史纪事本末》卷八
聂崇义称:祭天苍璧,九寸圆好;
祭地黄琮,八寸无好;
圭、璋、琥并长九寸。
自言周显德三年,与田敏等按《周官》玉人之职及阮谌、郑玄旧图,载其制度。
臣等按《周礼》玉人之职,只有「璧琮九寸,瑑琮八寸」,及「璧羡度尺、好三寸以为度」之文,即无苍璧、黄琮之制,兼引注有《尔雅》「肉倍好」之说,此即是注「璧羡度」之文,又非苍璧之制。
又详郑玄自注《周礼》,不载尺寸,岂复别作画图,违经立异?
《四部书目》内有《三礼图》十二卷,是隋开皇中礼官修撰,其图第一、第二题云梁氏,第十后题云郑氏,又称不知梁氏、郑氏名位所出。
今书府有《三礼图》,亦题梁氏、郑氏,不言名位。
厥后有梁正者,集前代图记,更加详议,题《三礼图》曰:「陈留阮士信受礼学于颍川綦册君,取其说为图三卷,多不按《礼》文,而引汉事,与郑君之文违错,正删为二卷」。
阮士信即谌也。
如梁正之言,可知谌之纰谬。
兼三卷《礼图》删为二卷,应在今《礼图》之内,亦无改祭玉之说。
臣等参详自周公制礼之后,叔孙通重定以来,《礼》有纬书,汉代诸儒颇多著述,讨寻祭玉,并无尺寸之说。
魏、晋之后,郑玄王肃之学,各有生徒,三礼、六经,无不论说,检其书亦不言祭玉尺寸。
臣等参验画图本书,周公所说正经不言尺寸,设使后人谬为之说,安得便入周图?
崇义等以诸侯入朝献天子、夫人之琮、璧以为祭玉,又配合羡度肉好之言,彊为尺寸。
古今大礼,顺非改作,于理未通。
又据尹拙所述礼神之六玉,称取桂州刺史崔灵恩所撰《三礼义宗》内「昊天及五精帝圭、璧、琮、璜皆长尺二寸,以法十二时;
祭地之琮长十寸,以效地之数」。
又引《白虎通》云:「方中圆外曰璧,圆中方外曰琮」。
崇义非之,以为灵恩周公之才,无周公之位,一朝撰述,便补六玉阙文,尤不合礼。
臣等窃以刘向之论《洪范》,王通之作《元经》,非必挺圣人之姿而居上公之位,有益于教,亦为斐然。
臣等以灵恩所撰之书,聿稽古训,祭玉以十二为数者,盖天有十二次,地有十二辰,日有十二时,封山之玉牒十二寸,圜丘之笾豆十二列。
天子以镇圭外守,宗后以大琮内守,皆长尺有二寸。
又祼圭尺二寸,王者以祀宗庙。
若人君亲行之郊祭,登坛酌献,服大裘,搢大圭,行郊奠,而手秉尺二之圭,神献九寸之璧,不及礼宗祼圭之数,父天母地,情亦奚安?
灵恩议论,理未为失,所以自《义宗》之出,历梁、陈、隋、唐垂四百年,言礼者引为师法,今《五礼精义》、《开元礼》、《郊祀录》皆引《义》为标准。
近代晋、汉两朝,仍依旧制。
周显德中田敏等妄作穿凿,辄有更改。
唐贞观之后,凡三次大修五礼,并因隋朝典故,或节奏繁简之间稍有釐革,亦无改祭玉之说。
伏望依《白虎通》、《义宗》、唐《礼》之制,以为定式。
尹拙依旧图画釜,聂崇义去釜画镬,臣等参详旧图,皆有釜无镬。
按《易·说卦》云:「坤为釜」。
《诗》云:「维锜及釜」。
又云:「溉之釜鬵」。
《春秋传》云:「锜釜之器」。
《礼记》云:「燔黍捭豚」。
解云:「古未有甑釜,所以燔捭而祭」。
即釜之为用,其来尚矣,故入于礼图。
崇义以《周官》祭祀有「省鼎镬」、「供鼎镬」,又以《仪礼》有「羊镬」、「豕镬」之文,乃云「画釜不如画镬」。
今诸经皆载釜之用,诚不可去。
又《周》、《仪礼》皆有「镬」之文,请两图之。
又若观诸家祭祀之画,今代见行之礼,于大祀前一日,光禄卿省视鼎、镬,伏请图镬于鼎下。
天子每月告朔议 北宋 · 张齐贤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八、全宋文卷一○三、《玉海》卷一二
礼官《状》云:「经史正文,无天子每月告朔之事」者。
谨按《谷梁传》曰:闰月天子不以告朔。
是知他月天子告朔矣。
又按《左氏传》以鲁侯不告朔为弃时政也,则诸侯虽闰月亦告朔矣。
又按《周礼》太史职「颁告朔于邦国」之中,《礼记·玉藻》天子「听朔于南门之外」,皆有闰月居门之事,是天子亦以闰月告朔矣。
非是天子不告,而诸侯亦告也。
谷梁子去圣尚近,虽闰月告朔之义与左氏不同,然皆以天子、诸侯每月当行告朔之事。
两礼之设,其文甚著,不可谓经史无正文也。
礼官《状》以《周礼·天官太宰职曰「正月之吉始和,布治于邦国都鄙,乃悬象法于象魏,使万人观之,浃日而敛之」,即是谓《礼记·玉藻》之听朔,因此遂谓王者唯以岁首元旦一告朔。
此说非也。
何者?
太宰》所云「布治于邦国都鄙」者,布其所掌,太宰之典也,故《地官》司徒职则布教典,《春官宗伯职则布礼典,《夏官》司马职则布政典,《秋官司寇职则布刑典。
唯《冬官司空职亡,以五官之职言之,则其职亦当布事典也。
此乃六官各以正月之吉宣布其职之典,非告朔也。
干宝之注以经所云「正月之吉」者,即是正月之朔日也,故解云:吉是朔日也。
今云「告朔日」者,即传写之误,不可据以为说也。
礼官《状》云:「每月告朔者,诸侯之礼」,故云:「《左氏传》云『既视朔,遂登观台』。
今王者行之,非所闻也」。
又云:「以天子之尊而用诸侯之礼,非所谓颁告朔,令诸侯,使奉而行之谓」。
此大谬也。
何者?
左氏所言视朔者,犹《玉藻》之「听朔」也。
礼官据左氏有鲁侯行视朔之礼,即谓诸侯每月当告朔。
玉藻》亦有天子行听朔之礼,又有闰月王居门之事,即天子唯岁首一告朔,何其一取而一舍也?
又《孝经》云:「昔者明王事父孝,故事天明」。
又云:「明王以孝理天下」。
岂有王者设教,使诸侯尊祖告朔,而天子不告也?
非所谓以明事神,训人事君之义。
礼官《状》云:「郑所谓告其时帝者,即大皞等五人帝」。
此又非也。
何者?
郑注唯言告其时帝,及其神配以文王武王,不指言天帝、人帝;
但天帝、人帝并配五方,时帝之言,包天人矣。
但以文王武王作配,则是并告天帝、人帝。
诸侯受朔于天子,故但于祖庙告而受行之;
天子受朔于上天,理宜于明堂告其时之天帝、人帝,而配以祖考也。
故《玉藻》疏载贺玚义,亦以时帝为灵威仰等五天帝。
且圣人为能飨帝,孝子为能飨亲,今若但告人帝,则圣人之道未备,非所谓能飨也。
礼官《状》云:「若天子每月朔旦告祭,然后颁行之,则诸侯安得受而藏之,告而行之?
是明太宰岁首宣布一岁之令,太史从而颁之。
令既颁矣,政既行矣,而王犹日月告朔,复欲何所宣布者」?
春官太子职云「颁告于邦国」,是总颁一岁之朔于天下诸侯,故诸侯得受而藏之,告而行之;
而王犹日月告朔,颁之于官府都鄙也。
此谓畿内,彼谓畿外,事不相关也。
礼官《状》云:「汉魏至今莫之用者」。
秦人灭学,经典不存;
汉高马上得之,未能备礼;
自魏以下,丧乱弘多。
岂可以汉魏废礼,欲使朝廷法之也?
礼官《状》云:「《礼》《论》等及《祠令》,并无天子每月告朔之礼」。
崔灵恩《三礼义》、《宗庙祭服义》,亦载天子视朔之服,不可言无也。
贞观显庆礼及《祠令》,非徒无天子每月告朔之文,亦无天子岁首告朔之事,今礼官何以言天子岁首一告朔乎?
借矛击楯,昭然易了。
每月告朔,在礼不疑;
尊祖配天,于义为得。
若乃创制垂统,损益旧章,或欲每月听政,或欲孟月视朔,此则断在宸极,事关执政,固非群议所得参详。
按:《经济类编》卷四一,台湾商务印书馆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天赋 北宋 · 吴淑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三
太初之始,玄黄混并。
及一气之肇判,生有形于无形。
于是地居下而阴浊,天在上而轻清。
斯盖群阳之精,积气而成。
澒洞苍莽,不可为象,溟涬濛鸿,莫知其终。
其气皓𤽂,其体穹隆。
观文以察时变,垂象而见吉凶。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
定辰极于保斗,验日星于磨蚁。
其运也,转如车毂;
其速也,流如弩矢。
半覆地上,半居地下。
或似卵以含黄,或若奁而抑水。
方既见于王充,安亦闻于虞喜
落下准之于地中,耿询测之于室里。
悠哉博厚,倬彼昭回,称历历,网说恢恢
雪霜降而风雨施,无非教也;
四时行而万物茂,复何言哉!
懿彼秉阳,本乎亲上。
著不息而行健,列三光而成象。
抑高见张弓之道,临下识覆盆之状。
若夫玄景映璧,繁星贯珠,究宣夜之说,习《周髀》之书。
申须言之而尽妙,裨灶论之而有馀。
亦闻九野为称,十端是纪,为万物之祖,用四时作吏。
郑国之再旦,悟齐公之仰视。
苌弘违之而支坏,穆子梦之于压己。
至若黄帝盖象,颛顼浑仪,可以表测,谁能管窥。
道悠久而闻《礼》,步艰难而见《诗》。
既居高而治下,亦常正而无私。
尝论冒笠之象,宁知倚杵之期。
仁已喻于放勋,高仍同于仲尼
授之人时,正以璿玑。
唐尧羲和之命,高辛重黎之司。
故王者被衮以象矣,燔柴而祭之。
南郊就阳之位,圆丘父事之仪。
以灾异而垂谴,岂玄远而难知?
故其德表清明,道称柔克,瞻浩浩之元气,仰苍苍之正色。
亏以东南,奥以西北,街指毕昴,宫称营室。
难谌而靡常,无亲而辅德。
常亏盈而益谦,每无为而成物。
邹衍曾谈,保章是职。
既见于神农,降种亦闻于后稷
共工山而折柱女娲补阙而鍊石。
秦密尝陈于辩对,裴楷亦昭于敏识。
若夫域中为大,得一而清,立圆仪之八尺,识《太玄》之九名。
制既闻于陶景,妙或说于张衡
旋转识弹丸之状,覆焘见欹盖之形。
尔其运以六气,承之八柱,既警晋而启魏,亦与唐而授楚。
故当钦若,岂宜戏豫。
虞炳之妙识,伏姚信之精虑。
至若巫咸叫阍,陶公击门,《诗》称云汉,柱识昆崙。
闻汤王之仰舐,传邓后之曾扪。
推耿、落于扬子,一浑、盖于灵恩
既识左旋,亦云周复。
尝闻不足而裂,每为盖高而跼。
思真之论精微,道养之言委曲。
或云历于两地,或云通于飞谷,斯皆臆度之谓,岂见闻于耳目也!
按:《事类赋》卷一,嘉靖十六年秦汴刊本。
配帝议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三、《宋景文集》卷四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
祭法,有虞氏黄帝而郊喾,祖颛顼而宗尧。
夏后氏亦禘黄帝而郊鲧,祖颛顼而宗
商人禘喾而郊冥,祖契而宗汤。
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
郑氏曰:「禘、郊、祖、宗谓祭昊天于圆丘曰禘,祭上帝于南郊曰郊,祭五帝五神于明堂曰祖宗,祖宗通言耳。
虞氏以上尚德,禘、郊、祖、宗配用有德者。
自夏以下,稍用其姓代先后之次。
郊祭一帝,而明堂祭五帝。
小德配寡,大德配众,礼之杀也」。
诸儒据郑此说,由是推而广之,以明文武有俱配之义。
臣按《孝经》曰:「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
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
然则孔子著经以美周公者,则自周以上,未有能以父之尊而进配上帝者也,惟周公能之。
则自商及虞,安得祖而宗之之说耶?
《礼记》多出秦汉诸儒之家,郑即据而为解,以违孔经,以未之思耳。
崔灵恩曰:「五帝皆坐明堂中,以五人帝及文王配之。
五神坐廷中,以武王配之」。
或非之曰:「不然,五官之神,生为上公,死为贵神。
其生也,帝王之飨,皆预升堂。
今为贵神,独坐于下,屈武王之尊,下坐同之,义为不允。
当谓合祭五帝明堂,惟有一祭,五帝及神俱坐堂上,以文武二祖汎配五帝及神欤!
文王配祭五帝,则谓之祖,以武王配祭五神,则谓之宗。
二王同时并配,故《祭法》所谓祖文王宗武王也。
祖,始也;
,尊也。
名祭为尊且始者,明一祭之中有二义焉。
以始而言,为合祭五帝于大雩之时,为百谷祈岁功,始求之义也。
以尊而言,季秋之月,得其成功,尊而祀之,以报其德。
明二主配祭,既有此义,故分为二名。
郑康成所谓祖宗通言者,谓称祖不得无尊严之心,言尊不得无始求之理。
而《孝经》及《诗》但云祀文王于明堂,不云武王者,祖宗之祭其体同,故举一足以明,不待两见。
云宗祀文王于明堂,文王当言祖,而云宗者,亦通武王之义。
汉武帝初祠太一五帝于明堂上坐,以高皇帝对之。
至明帝,乃以光武配五帝,在青帝之南少退,西面。
自是历章、安而下,不敢辄易。
齐明帝有事明堂,有请以武帝配,谢昙济曰:「按法,禘郊祖宗,并列严祠,郑氏注义,亦据兼飨。
宜祖宗两配,文武双祀」。
左仆射王晏曰:「若用郑说,祖宗通言,则生有功德,没垂尊称,历代配帝,何止于二!
今盛荐上帝,允属武考,百代不改,其文庙乎」?
诏可。
唐太宗始以高祖配享明堂,高宗又奉太宗配祀。
有司遂以高祖配五天帝,太宗配五人帝。
太尉长孙无忌建言:「永徽二年七月诏书,奉太宗以遵严配。
高祖当迁,礼司乃以太降配五人帝。
虽同在明堂,不得对越天帝,非明诏奉亲之意。
谨按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伏寻诏意,义在于此。
又寻汉魏晋宋历代之礼,无父子同配之义。
惟《祭法》称『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
郑康成谓祖宗者,通言祭五帝五神于明堂也。
寻郑之意,乃以祖宗合为一祭。
又以文、武共在明堂,连衽配祀,良为巨谬。
王肃曰:『古者祖有功而宗有德,祖宗自是不毁之名,非谓配食者也』。
审如郑义,则经当言祖祀文王,不得言宗祀也。
又曰武王配勾芒之类,是谓五神位在堂下,天子降位,失君叙矣。
故《春秋传》禘、郊、祖、宗、报五者,国之典祀也,知各一事,非祖宗祀于明堂矣。
南齐萧氏以武明昆季并于明堂配食,事乃不经,不足为法。
武德时,以元帝配于明堂,兼配感帝。
至贞观初,缘情革礼,奉高祖配明堂,延世祖专配感帝,有递迁之典。
高祖请配昊天上帝,太宗请配明堂五帝」。
从之。
垂拱元年,有司议严配之禋。
孔元义曰:「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
明配之尊大者,昊天是也。
请奉太宗高宗配昊天上帝于圆丘,高祖配感帝于南郊。
昔宗祀文王于明堂,文王当云祖,而云宗者,通武王之义。
太宗高宗配祭于明堂」。
沈伯仪曰:「有虞禘黄帝而郊喾,祖颛顼而宗尧;
夏后亦禘黄帝而郊鲧,祖颛顼而宗禹;
商人禘喾而郊冥,祖契而汤;
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
伏寻严配之文,于此最备。
得礼之序,莫善于周。
禘喾郊稷,不闻于二主;
明堂宗祀,周兼于两配。
文王武王,父子殊别,文王为父,上主五帝,武王对父,下配五神。
昔者周公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不言严武王以配天,则武王虽在明堂,理未齐于配祭。
既称宗祀,义独主于尊严。
虽同两祭,终为一主。
故《孝经纬》曰『后稷为天地主,文王为五帝』也。
必若一神而两祭为是,则五祭十祠,荐献频繁,实亏于数。
此则神无二主之道,礼崇一配之义。
窃寻贞观永徽,共尊专配;
显庆之后,始创兼尊。
必以顺古,宜从周法。
高祖请配圆丘方泽太宗请配南北郊,高宗配五天帝」。
凤阁舍人元万顷等议:「按见行礼,昊天上帝等祠五所,咸奉高祖,太宗兼配。
今议者引《祭法》、《周颂》、《孝经》之文,虽近古之词,殊失圣旨。
伏据见行礼,高祖太宗今既配五祠,当仍旧无改;
高宗功烈无差,岂祠配有别,请亦配五祠」。
于是郊丘诸礼以三帝同配。
明皇帝开元十一年罢之。
国朝太祖受命,以宣祖配享明堂。
太宗始奉太祖配,俄又以宣祖配焉。
真宗复奉太祖
圣上嗣位,奉真配天,以正《孝经》严父之义。
臣按郑氏以文、武二王皆配明堂,其言非是。
据《孝经》止言严父配天,周公其人也。
今以周公言之,则武王非父;
成王言之,则文王为祖。
二理较然,不待议而判矣。
齐、唐以数帝皆配,于经义宁不戾耶!
成都遨乐诗二十一首 其十八 七月六日晚登太慈寺阁观夜市 北宋 · 田况
七言绝句 押虞韵
万里银潢贯紫虚,桥边螭辔待星姝。
年年巧若从人乞,未省灵恩遍得无。
详定礼文一 其二十九 南郊公卿执事官升午陛 北宋 · 陈襄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二、《古灵先生文集》卷一九
臣等谨按,《郊特牲》曰:「社祭土而主阴气也。
君南向于北墉下,答阴之义也」。
然则社祭土而主阴,阴气北向,故君立北墉而南向以答阴。
则郊祭天而主阳,阳气南向,君亦当升午陛而北向,以答阳也。
何佟之曰:「祭社北向,君答故南向。
祀天南向,君答宜北向」。
其说与《礼》合矣。
皇侃崔灵恩说圆丘之祭,并云:「祭日之旦,王立丘之东南,西北向」。
盖始入之别位,非接神之时也。
若夫升自午陛而北向,所谓接神之时,答阳之位矣。
群臣侍祠无答神之义,则升降当由东陛。
是以唐韦彤《五礼精义》曰:「郊祀,皇帝升降由南陛,亚献由东陛。
社稷,皇帝由北陛,公卿由西陛」。
国朝《南郊仪注》:「皇帝升自午陛。
司徒奉昊天上帝之俎,下逮祝史,皆升午陛。
有司摄事、太尉亦由午陛升坛」。
且午陛者,人主所升,答阳之位也。
臣下与至尊同陛,此程元素所以极论于唐也。
或曰:「神俎当由午陛」。
是大不然。
按《少牢馈食礼》:「俎序升自西陛」。
唯胙俎以主人亲羞,故升自阼阶。
则知升阶者系乎人而不系乎俎也。
郊丘之东陛,社坛之西陛,犹庙西阶也。
郊丘之午陛,社坛之北陛,犹庙阼阶也。
礼以定尊卑、别嫌疑为本,伏请亲祠圆丘,唯天子升午陛及从升之臣依旧外,其司徒、祝史当升东陛。
若有司摄事,则太尉亚、终献,亦由东陛升降,庶得礼意。
详定礼文一 其三十二 太庙尊彝之数溢于古仍不依四时各设 北宋 · 陈襄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二、《古灵先生文集》卷一九、《永乐大典》卷三五八三
臣等看详:礼宗尊彝之数,各随其设。
如春祠、夏礿则以鸡彝明水,鸟彝盛郁鬯,牺尊盛缇齐,象尊盛沉齐。
秋尝、冬烝则以斝彝盛明水黄彝盛郁鬯,著尊盛醴齐,壶尊盛盎齐。
《司尊彝》曰:「春祠、夏礿,祼用鸡彝、鸟彝」。
「其朝践用两献尊,其再献用两象尊,皆有罍」。
「秋尝、冬烝,祼用斝彝、黄彝」。
「其朝献用两著尊,其馈献用两壶尊,皆有罍」。
据此,则经有成文,故崔灵恩之徒得以推类而为说,云时祭用十二尊也二,尊四,罍六。)
春官》不著禘祫之名,而崔氏以为祫所用之,如尝烝以著尊盛泛齐、醴齐,以壶尊盛盎齐、缇齐、沈齐,凡十六尊(斝彝一,黄彝一,著尊四,壶尊四,罍六。)
祫所用之彝,如祠礿以牺尊盛醴齐、盎齐,象尊盛缇齐、沈齐,凡十六尊鸡彝一,鸟彝一,牺尊四,象尊四,罍六。)
必如崔氏之说,则是虎彝、蜼彝、大尊山尊,在六享为无用矣。
郑众之义,则以追享、朝享为禘祫。
《司尊彝》曰:「凡四时之间祀、追享、朝享,祼用虎彝、蜼彝,其朝践用两大尊,其再献用两山尊,皆有罍」。
郑司农云:「追享、朝享,谓禘祫也。
在四时之间,故曰间祀」。
盖禘及祖之所自出,故谓之追享;
祫自即位朝庙始,故谓之朝享。
则禘祫当用虎彝、大尊矣。
其郁鬯之彝与五齐之尊,各以明水配之。
三酒则六享俱用,盛以罍,配以玄酒。
今朝享、太庙《仪注》则六彝六尊俱设。
按旧仪每室设斝彝一,黄彝一,著尊二,则与周冬烝之礼同也。
其用象尊二,则非也,乃春夏所用者也。
今《仪注》及《式》又设用蜃尊二,乃祀山川所用者,尤非也,欲乞于《式》及《仪注》改正。
春祠、夏礿用鸡彝一,鸟彝一,牺尊二,象尊二,罍六。
秋尝、冬烝用斝彝一,黄彝一,著尊二,壶尊二,罍六。
大祫从郑众说,用虎彝一,蜼彝一,大尊四,壶尊六,罍六,为十八尊。
禘享如祫,但减山尊二,十六尊以本周礼。
真宗仁宗并侑议治平元年十月 北宋 · 李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
昨于学士院会议,窃有愚见,与众不同,不敢不以闻。
窃惟自唐末丧乱,及五代陵迟,中夏分裂,皇纲大坏。
太祖太宗以神武英睿,一统海内,功业之大,上格皇天。
真宗以盛德大明,纂承洪绪,恭俭御物,仁恕抚民,勤劳万机,哀矜庶狱,绥怀二鄙,遂偃甲兵。
因宇内之泰宁,兴旷代典礼,登封、汾祀,烜赫声明。
临御永年,仁恩普浃。
则是二圣定天下,而真宗成之也。
故先帝景祐诏书,令礼官议定,以真宗太祖太宗并为万世不迁之庙。
然则侑配之道,是宜与国无穷矣,岂可甫及陛下而遂阙其礼乎!
且礼不由天降,不由地出,合于人情而已矣。
今若以人情揆之,则仁宗临御四十二年,配享真宗于上帝者四十一祭,又定为万世不迁之庙者,孝道之大可谓著明矣。
仁宗神灵在天,乃以配享代真宗之旧,而虚真宗之配,则仁宗以子而代父,使父不得与于配侑,岂神灵之孝心可得安乎?
议者乃谓遵用严父配天之义,臣等窃以为,所谓严父云者,非专谓考也。
故《孝经》曰:「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
下乃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
夫所谓天者,谓郊祀配天也;
夫所谓帝者,谓五帝之神也。
故上云「严父配天」,下乃云「郊祀后稷以配天」,则父者专谓后稷也。
且先儒谓祖为王父,亦曰大父,则知父者不专谓乎考也。
议者又引唐制,代宗礼仪使杜鸿渐等议,大享明堂,以考肃宗皇帝配昊天上帝,德宗亦以考代宗皇帝配。
又称王泾《郊祀录注》,云即《孝经》周公严父之道。
杜鸿渐王泾一时之言,岂可便为万世不移之议哉!
臣等窃谓赵鼎之议亦为得礼,若以太宗配雩祀既久,不欲一旦迁侑,乞以仁宗真宗并配明堂,亦为合礼。
谨按《孝经》:「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
又按《礼记·祭法》:「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
文武俱言祖宗者,则知明堂之侑下及乎武王矣,是文武并配于明堂也。
故郑氏曰:「祭五帝、五神于明堂曰祖宗,祖宗通言耳」。
国家祭祀既遵用郑氏之义,固亦当稽郑氏祖宗之说也。
又《易》曰:「先王以作乐崇德,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
是亦以祖考并配上帝也。
上帝之祭,正谓明堂宗祀耳。
梁国子博士崔灵恩,该通之士,达于礼者也,总三《礼》诸儒之说而评之,为《义宗》,论议洪博,后世盖鲜能及。
其申明郑义,亦谓:「九月大飨帝之时,以文、武二王泛配,谓之祖宗。
祖者,始也;
宗者,尊也。
所以明祭为尊始者,明一祭之中有此二义」。
稽乎《孝经》、《祭法》、《周易》、《义宗》之言,则父子并侑,可谓明著矣。
或者谓父子并座,有乖礼制,臣等窃谓不然。
唐朝故事,已有并侑之礼。
况向来本朝祀典,太宗亲祀昊天,奉太祖配;
真宗亲祀,奉太祖太宗同侑。
历五六十载之间,本朝通儒不以为非,则于此独何疑哉?
如是,则太宗既不失雩祀之配,真宗又不迁明堂之旧,得周家祖宗之义,合郑氏九祭之说,神明安之,祖考享之而孝道尽矣。
臣等学术浅薄,不足以议祖宗之事,谨据前典,条兹二义。
按:《宋会要辑稿》礼二五之九二。第二册第一○○○页又见《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三,《中兴礼书》卷五一,《永乐大典》卷五四五六。
元圭缫籍绚组制度议 宋 · 葛胜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二○
政和二年十一月十五日敕,中书省尚书省送到劄子,礼部昨拟定《元圭缫籍绚组》并图,本系按《周礼》、《仪礼》经旨,兼讨论诸儒训说,参酌议定,实相为表里。
窃虑亦合颁示中外,使明知圣朝制作皆传经考古,欲附于元圭议册之末,雕印颁给,仍连元劄子。
十二月十四日奉圣旨,依按《周官·典瑞》云:「王执镇圭,缫籍五采五就」。
则圭必有缫籍。
又按《玉人》云:「天子圭中必」。
郑氏谓以组约其中央,则圭必有绚组缫籍之制。
郑氏谓有五采文,所以荐玉;
木为中干,用韦衣而画之;
五就,五匝也。
又注《仪礼》亦云:「杂采为缫,以韦衣木板」。
贾公彦疏云:「木板广袤亦与圭同,然后用韦衣之。
乃画于韦上,一采为一匝,五采为五匝,一匝为一就。
就,成也」。
崔灵恩《三礼义宗》云:「缫籍者,以韦衣木板为之,大小皆如其玉」。
又《周官·行人》桓圭九寸,缫籍亦九寸;
信圭七寸,缫籍亦七寸。
则缫籍如其玉明矣。
聂崇义《礼图》云:「既以采色画韦衣于板上,前后垂之,又有五采组绳为系,上以玄为天,下以绛为地」。
绚组之制,按《仪礼·聘礼》诸侯朝天子,圭与缫皆九寸,其间诸侯朱绿纁八寸,皆玄纁系长尺绚组。
贾公彦云:「彼组不问尊卑,皆用五采长尺以为系,所以束玉使不落」。
郑氏注云:「采成文曰绚,上以玄,下以绛为地」。
谓地者当是织纴之经,上以玄缕,下以绛缕为之,而以五采相杂为纬成文。
聂崇义不晓其说,徒见其有「为地」二字,谬以为象地,遂增玄为天之说,误矣。
况经传未尝以绛色象地,宜以郑氏为正。
且玄圭、缫籍、绚组,制度莫传,然希世至宝,所以崇饰而袭藏者,虽极天下之美丽而为之,苟不传经稽古,则不足以为称。
今欲约《周礼》圭缫籍绚组之制,下有司创造。
旧《三礼图》画本缫籍采色之次,并无意义,兼用朱丹相间,乃成六色,其绚组五色段次多寡不同,即不见上玄下绛之制。
今定缫籍,合以木板为中干,用韦衣而画之。
五采各一匝,黄居中,君象也;
黑为外,众色入焉,有为复于无为之义也;
青为始,赤次之,白又次之,四时之序也。
其绚组各长尺,上以玄为经,下以绛为经,用五采为纬,错织成文。
玄圭、绚组亦合上以玄为经,下以绛为经,用五采为纬错织成文。
按古绚组虽合长尺,缘在缫籍,则左右足用;
今玄圭中必,恐合随宜制造。
诗考语略序 南宋 · 王应麟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九九、《四明文献集》卷一、《韩鲁齐三家诗考》卷首、《文献通考·经籍考》卷六、《经义考》卷一○九、《南宋文范》卷五一、《万卷精华楼藏书记》卷五
汉言《诗》者四家,师异指殊,贾逵齐、鲁、韩与毛氏异同,梁崔灵恩采三家本为集注。
今惟《毛传》、《郑笺》孤行,韩仅存《外传》,而齐、鲁《诗》亡久矣。
诸儒说《诗》,一以毛、郑为宗,未有参考三家者,独朱文公《集传》闳意眇指,卓然千载之上。
言《关雎》则取匡衡,《柏舟》妇人之诗则取刘向,《笙》诗有声无词则取《仪礼》,「上帝甚神」则取《战国策》,「何以恤我」则取《左氏传》。
《抑》戒自警,《昊天有成命》道成王之德,则取《国语》。
「陟降庭止」则取《汉书》注。
《宾之初筵》饮酒悔过则取《韩诗序》。
「不可休思」,「是用不就」,「彼岨者岐」,皆从《讳诗》。
「禹敷下土方」,又證诸《楚词》。
一洗末师专己守残之陋,学者讽咏涵濡而自得之,跃如也。
文公语门人:「《文选注》多《韩诗》章句,尝欲写出」。
应麟窃观传记所述三家绪言,尚多有之,罔罗遗轶,傅以《说文》、《尔雅》诸书,萃为一编,以扶微学,广异义,亦文公之意云尔。
读《集传》者或有考于斯。
睿宗功德歌 金 · 完颜匡
四言诗 出处:御订全金诗增补中州集卷首上
我祖睿宗,厚有阴德。
国祚有传,储嗣当立。
满朝疑惧,独先启策。
徂征三秦,震惊来赴。
富平百万,望风奔仆。
灵恩光被,时雨春旸。
神化周浃,春生冬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