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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正文
题名(二 宝庆三年二月 南宋 · 郑起沃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七一、道光《高要县志》卷一三、《高要金石略》卷三
宝庆丁亥二月既望,古端守郑起沃郡丞陈□道、高要赵善服劝农于郊,因访星岩。
同寮陈显伯、吴昭嗣、孙瑞、□应时、邓夔、黄择、王良佐赵公堪、陈璇皆从。
是日也,宿雨闿霁,光风吹林,井亩兴锄,畜牧被野。
此字民者之志也。
钱忠定公墓志铭宣和七年 宋 · 杨时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九八、《杨龟山先生集》卷三三、《翰苑新书》前集卷五九、《秘笈新书》卷一○、《楚纪》卷五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宣和六年三月五日龙图阁学士正奉大夫致仕钱公以疾薨于毗陵私第之正寝,享年七十有一。
讣闻,天子诏特赠光禄大夫,赙赐加等,下所属郡佽助其葬。
其家上公行事于朝,考六家书,谥曰忠定
明年正月壬寅,诸孤护其丧归葬杭州大慈山之原,既乃诣予泣而言曰:「先公勋德载史氏,易名议行,著于太常,褒赠崇恤,具存恩典,终始光荣,昭于一时。
惟是幽堂之刻,发扬其亲同为不朽者,宜有以称。
大惧陨越,弗克以承子责,敢以是请」。
予与公有同年之旧,义不得辞,乃叙而铭之。
公讳字中道
其先出于颛帝之后,曰陆终,封于彭城
至子孚仕为钱府上士,遂以官命氏。
子孙稍迁居下邳,至汉末逊公避乱,徙乌程,又徙钱塘临安
忠懿吴越入觐,公之高祖以宗属锡官,遂居京师,为开封人
曾大父子节,故任右班殿直
祖昌济,故赠朝奉大夫
父垂范,故任朝散郎、知太平州,致仕,赠银青光禄大夫
自皇考占籍宜兴,今遂为毗陵人
公天资隽茂,稚齿已如成人。
年十三,居母丧,哀慕毁瘠,见者感动。
既冠,游太学,以文行知名于时。
熙宁九年进士第,授安州司理参军
吏有诬服自盗抵死,属邑具狱上于郡,公明其冤状,守将喜而谓曰:「劾县狱当得赏」。
答曰:「治狱得情乃其职,挤人以论功,非吾志也」。
闻者叹服。
章敏滕公甫力荐之,称有气节,异时必为名臣。
博州防禦推官,知杭州临安县丞。
异时县民转徙,豪右冒垦其田,官不能直者悉夺还之,流冗复业。
又除二税积弊以蠲民瘼,至今邑人颂其遗爱。
福州观察推官
福唐为七闽都会,狱讼繁夥,连帅悉以付公,府无留事。
丁银青忧,服除,调睦州军事推官
三衢有冤狱,久不决,属部使者以闾里宿怨,檄往按治,挟荐牍动公,风欲鍜鍊以快其私。
至则折狱平允,所全活者二十三人。
或问之,对曰:「吾宁老冗选中,岂忍以数十人觅一荐哉」!
未几改宣德郎
文安郡夫人忧,服除,知颍昌府郾城县
修奉泰陵,期会严促,乃躬自监督,役均费省,人乐趋事,先期告具。
会泛水霖潦败桥,府亟以属公,三日桥成,人服其敏。
继奉二后园陵,辟为京西转运司属官,有不下司体究采石事,事领于内侍使者惮不敢,乃请代往,按治不挠,收罪之尤者寘于理。
王博文鄜延,荐为经抚司官。
夏人有来归者,当命以官,公察其言色有异,诘问屈服,果所遣牒者。
崇宁中,朝廷欲抚纳西羌,久而不至,主帅忧之,檄巡行塞下,宣谕德意,旬日,监军贵酋款塞降附者至数百人。
代还,赐对称旨,除提举鄜延路弓箭手。
蒐简精密,占籍者皆为战士;
尽括闲田为将吏冒占者,以广招募。
初,塞上给田,人一顷,马半之。
牧者不足供刍秣,畜马日久。
至是始增之,槩给一顷,人获其利,而边骑益众矣。
就除陕西路转运判官
王师收复银州,被旨专董刍粮,飞挽夙办,第功居最。
延帅经制五路边事,除鄜延路经略安抚判官兼总管勾,权帅事。
久之,经制罢帅,复领旧职。
泾原兵失利,渭帅与总管争诉于上,论者请付狱以正军法,数遣官按治,观望奏报不直,特旨命公。
遂驰至泾原,具得其实以闻。
且言:「刘安种师中有功边陲,愿少宽假,以责来效」。
上从之。
刘安止降秩,士论大惬。
崇宁中陕西铁币日轻,视铜钱不能十一,而官俸独给铁钱,在职者不能赡,官旷不补,事有浸废。
因建言倍给选人之俸,凡摄事者理任受举,许同正员,人乐就职,百废具举。
公自为幕府,以方略闻,后稍权帅事,将使指,望实益孚。
上深知其才,驿召赴阙,亟命入对。
上问西人兵力,公曰:「夏国本数州之地,盗据灵,浸以彊大。
元丰中兵临其城下,羌戎壅河决水,士马几歼,遂无成功」。
上曰:「灵武终不可取耶」?
公曰:「戎狄之民皆兵也,居不糜廪食,动不劳转输,故便于用众。
虽兵之去来,飘忽如风雨,而不能持久,又其所短也。
愿申戒边臣,严饬武备,蒐练戎士,积粟坚垒,先为不可胜之计,以观其衅,屈其所长,而乘其所短,则可以得志矣」。
上又问大寨泉可取否,奏曰:「臣闻其地逼近灵武,曩时进取,号为得策,计虑不审,亟筑亟退,反为夏人所有。
距汉界百馀里地,皆潟卤无水泉,古所谓瀚海也。
间有之,不可饮,马口鼻皆裂,大兵不可往」。
审问边将,皆以为然,上首肯之。
翼日除直龙图阁、知庆州环庆路经略安抚使马步都总管,再入谢,上宣谕曰:「屡诏环庆进筑,久而无功,今当属卿」。
乃谢而言曰:「陛下过听以任臣,顾虽绵薄,敢不罄竭,仰承睿训」!
旬日凡三进对,所陈边防利害、攻守计策甚众,上深嘉纳之。
事多施行,削稿不言。
陛辞,乃赐三品服以宠其行。
诏趣之镇,日就道。
初,绍圣中清平关,关之左右皆沃壤,地旷绝无捍蔽,人莫敢耕牧。
关之东西筑徐丁台、韦章埧,赐名曰安边城,曰归德堡
东西相望,控制要害,包地万馀顷,人得以纵耕其中,岁收以数万计,公私利之。
初城徐丁也,一日下令遣发,诸将愕眙,不知所为。
公曰:「亟往即事」。
比及境上,大兵已集,刍粟版筑之物,无一不具,三日而城毕。
夏人骇叹,服其神速。
环庆大寨泉退衄之后,士气沮伤,至是复大振。
踰年移知延安府鄜延路经略安抚使马步都总管
河东陕西皆边夏国,人使文檄往来,独由鄜延号为西边门户
凡中国移檄与诸路理办疆事,率由延帅刊定,以付边吏。
夏人书檄至密,阅其当受与否,诸边皆禀覆行。
自公至鄜延,每屈之以礼。
朝廷初用八宝,夏人以所赐御宝大于曩时,言于边,公令边吏谕以御宝度数非臣下所当议,拒却不受,自是西人畏服。
使人入境,所举小不如式,劾引伴者坐之,移檄夏国,责其失礼。
其后至者皆惕息惟谨,无敢纵以生事。
初,羌人久拒命,上许其纳款。
谍者数言将进誓表,而累岁不效。
公策知敌情,言羌必不来,然至与不至不足问,当严备以待之耳。
因条上备禦之策,上以为然,除集贤殿修撰
乃城清远、镇边二寨以遏贼冲,增筑龙泉、御谋二城保聚边民,吾圉益固。
大观初关辅饥民流至边,因上言:「常平官失职,使流冗就食塞下,则边粟益贵,且非所以示夷狄。
宜令所在资送还乡,以振给之」。
诏从其请,民得复业。
大霖雨,传言敌闻城坏,将大入寇,诸将请起卒之践更者以益兵。
朝廷下走马章,敕诸道增严备禦,他路调兵骚然,独鄜延按堵如故。
因上言:「臣审料夏人决不寇边」。
迄冬果无警,诸老将皆服公料敌精审。
诏以公守边镇静备禦有伦,除徽猷阁待制,仍再任。
西边恃蕃兵弓箭手为用,异时患蕃官侵扰,莫敢绳治,乃悉为约束,犯者无贷,自是皆获安业,人心感服,战守赖之。
鄜延边袤千里,而诸城疏逖,敌易乘间,乃增置杏子镇、青卢,移万世、屈丁堡,东接河东,西连环庆,声援相属,弥缝边隙,敌不得间。
显谟阁直学士,复再任。
再上章恳辞,不允。
政和初内侍童贯宣抚陕西,法有弛张可从宜者得罢行之。
长安万物腾跃,众货益轻,乃严设科条,欲力平之。
计司承望风旨,取市价率减什四,违者重寘于法,民至罢市。
又行均籴法,贱入民,增估金帛以偿之。
下至蕃兵射士之授田者,咸被抑配。
全陕骚然,几至生变。
帅臣诸司不视利病,奉承推行惟恐后。
公独以为不可,极陈其害,章上不报。
方用事,权倾中外,人皆为之危慄,而抗章继上,言益切至,士大夫闻章中诋论事多质直语,往往争传诵之。
坐是贬永州团练副使永州安置。
然平物价、均籴亦为之罢。
在永数月,上念其忠,亟复徽猷阁待制,除永兴军路安抚使马步都总管、兼知永兴军府,在道改知兴仁府
朝廷复行夹锡钱,乃申敕公移一准铜钱,槩用无偏,府中帖然。
旁郡官私与民出纳,自为轻重,民疑以挠,交易不通,始大愧服,乃视兴仁为法。
寻移知青州,兼京东东路安抚使
至镇,改充河东路经略安抚使马步都总管、兼知太原府
童贯宣抚使,奏乞辞避,玺书褒答不允,河东诸司与被边属郡如代、岚、石、麟、府,咸许以事宜闻。
时传虚声,以勤忧顾。
公曰阃寄当以静胜,乃严戒边吏,凡制事必慎择可信者,重以赏罚御之。
自是警奏不妄,边邮晏如。
政和五年春,以足疾乞领宫祠
章五上,乃得请,提举杭州洞霄宫,复徽猷阁直学士
盗发帮原,声震东南,起知宣州,捍蔽江左
或告公曰:「宣、歙俱邻于贼,歙破,宣危矣。
公感久疾,可以力辞」。
公曰:「方急难中,岂人臣爱身时也」?
乃扶疾就任。
时寇兵逼属邑,民大振扰。
公之威名凛然,人恃以,郡境赖之,迄用保全。
上心嘉赏,除龙图阁学士
贼平,以疾乞致仕,章三上,未报,特召赴阙,除河东宣抚司参谋
乃力陈老疾,不足备驱策,词意恳至,遂得请。
特授正奉大夫致仕。
家居三年,以疾薨,薨之夕,有星陨于寝室之上。
公刚毅方正,见义敢为,不可回夺。
虽犯权要,蹈患难,不顾也。
胸中无城府,推诚待人,洞见腹心。
持己甚严,而遇下明恕。
临政恺悌,人不忍欺
久任帅阃,不为贵倨阔略细务,听讼折狱,纤悉得情,而归于宽厚,民尤感服。
雅以清约自将,一介不妄以取与。
延帅圭田,皆在极边,将吏役所部为之耕种,岁入千计。
公至是乃捐其地募弓箭手,丝毫无取。
两镇凡十馀年,量敌制胜,动中机会。
每以疆吏生事为戒,乃语人曰:「为国守边,安危所系,但当宣国威灵,严于自治,使夷狄不敢侵侮,边邮得以晏然,是为称职。
若亲小利,召戎起衅,图尺寸功,冀幸宠荣,吾不忍为也」。
识者以为至论。
凡所辟荐,不假人以私,必视其能。
拔自部曲,多为一时名将,号为知人
性诚孝,每以褒赠不逮其祖为恨,遂以所得官奏乞回授,特旨从之。
敦穆宗族,恩意满至,常遇郊恩,舍其子孙,先官犹子。
斥俸馀置义田宅,近族子孙聚而居之,养生之用,皆取具焉。
有文集三十卷,提奏议七十卷。
娶同郡胡宗说之女,封硕人
先公十二年卒,赠淑人
子男二人:长曰耦,承议郎真州排岸。
次曰耚,朝奉郎通判亳州军州事,以学行吏能见称于世。
一女,适从政郎江宁府溧阳县胡朝。
孙男九人:曰徽言,登仕郎
太冲,曰如愚,曰康锡,皆承务郎
保衡通仕郎
馀四人并女尚幼。
铭曰:
烈烈我公,惟时干城。
威加羌戎,一尘不惊。
嬖倖恃权,狂澜稽天(缺)
叶安节赏比类谢季成元丰六年六月 北宋 · 谢麟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三五
管勾机宜文字叶安节抚纳诸蛮,宣力为多,今蒙赐帛视他赏若未均,伏乞比类谢季成推恩。
乞进筑边寨奏元符元年十一月 北宋 · 章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六八 创作地点:甘肃省平凉市
依准六月七日九月十九日十月二日十一月二十五日五次朝旨,相度到进筑利害下项:一、欲泾原熙河两路边面通接,即合先于泾原路荡羌寨西北正原、洒水平各筑八百步寨一所,鼐摩会建一千二百步城一所。
若不往正原修筑,便取直径至洒水平,即合自荡羌寨至洒水平中路修建六百步寨一所,只缘取直中路,难得水泉,恐不可修建堡寨,即须自正原前去。
今来未敢指定中路修筑堡子去处,候师行临时相度施行。
一、今来所欲进筑去处自荡羌寨至洒水平约七十里,鼐摩会约一百馀里,且只论两处修筑,每处护筑各须占二三万人,其一百里之閒道路巡徼,防护粮运,并于修筑前面远近探候、及左右前后卓望巡绰伏路等诸杂使唤,又须占使万人上下。
兼顾贼人已知捣虚之利,本路既于天都等处进筑,只能屏蔽得山外诸城寨,可以量留人马,防拓外至。
镇戎军东天圣乾兴等寨地分,须防贼马抄掠,非留万人,未易枝梧。
只用大路兵马及环庆一万五千人,实是分擘使唤不著。
须如修筑平夏、灵平时会合四路人马,方保无虞。
又近日贼马攻围平夏城退散之后,三路人马追黏在葫芦河川,贼却选精锐骑兵出天圣乾兴等寨,地里未甚窎远,贼人已能料度官军声势不能相及,遂敢出没作过。
将来于洒水平等处进筑,北葫芦河川,去天圣乾兴等寨,地里又更两倍之远,咸是捣虚出没之处。
状内所陈,欲留人马一万防拓照管,尚虑兵力单寡枝梧,未得其平夏城、灵平等寨,虑于将来进筑之际,亦合存留兵马照管,以此须当会合四路人马,方可分俵使用得足。
惟望圣慈力赐主张施行。
又契勘去年进筑平夏城等处系假借熙河步骑兵三万,秦凤环庆各一万,今乞会合上件三路人马。
熙河为新添城寨占使人马处多,即乞只假借步骑兵共二万,却于秦凤环庆各假借一万五千人骑。
盖本路自去年以后,添筑却六城寨七堡子,占留兵马数目不少。
今更合在天圣乾兴等处屯留兵马,即是本路护筑兵不过三万馀人。
一、议者谓今秋贼既点集,来春必难兴举。
臣与老练边事将佐并得力蕃官密切商议,以谓鼐摩会、天都等处乃西人要害地分,决须出死力争占,官军若往进筑,夏人虽不能竭国点集,若只侧近勾抽十数万人马亦未甚费力。
如谓今秋已点集,来春难于兴举,则绍圣三年九月内既来寇鄜延次年三月又来本路葫芦河修筑处出没,不得便指准作困弊无能为。
今日边事,向成如此,一有蹉跌,却致增长贼气,亏损前功,非良计也。
李忠杰是天都人,亦言若往彼处进筑,西人必须争占,如不大著人马,未敢保无疏虞。
仍言忠杰今年到京师日,亦曾以此事言与朝廷。
近日投来部落子通析到事宜已云,欲于来年二月间再有出入,伏乞照会。
一、泾原如已筑了鼐摩会、天都等处,即是已屏蔽却熙、秦两路边面,其熙、秦却要会合兵马修筑城寨堡子,不拘时节,甚易为力。
若须令泾原熙河同时下手修筑,以谓声援相接,缓急可以递相救应。
臣窃详鼐摩会去东楞摩等处不下三二百里,声援自不相及,缓急无由照应。
在泾则是兵力单寡,决无成功。
熙河则有泾原兵马,当著西人要害来路,为之捍禦屏蔽,易于兴举,比两路利害甚不相同。
其兴举先后缓急之序固当如此。
一、臣今状所陈系孙路面议,以谓须当会合兵马,先了天都、鼐摩会等处,非臣敢妄分彼此,迁延岁月。
兼臣昨来五月内乞会合环庆秦凤人马,只敢奏陈进筑没烟前峡,当时见得机会可乘,遂一面分兵马修筑没烟后峡。
今来进筑去处,若只用环庆兵马可以了当,何须更烦朝廷拖拽别路人马?
伏乞深赐体察。
一、熙河秦凤兵马欲乞于数内共拨五七千人充,自荡羌寨沿路防拓巡徼外,其馀人马并令管认修筑鼐摩会一处城寨。
仍乞令孙路一面相度,或亲到军前,或只在进筑处侧近新修城寨,照管熙河秦凤人马。
此事臣已与孙路当面商议,更合取朝廷指挥
一、将来进筑,臣合前去平夏城或荡羌寨照管军马,如朝廷许令孙路泾原,即乞指挥与臣一处商量行遣,应干分擘,那移人马,差委官员使臣军前其他凡百措置进筑事件,与四路将佐听臣与孙路同共节制指挥
一、臣今状虽已指定进筑鼐摩会、洒水平或正原,或洒水平中三处城寨,只是约度到形势地里,或临时别有移易,许臣一面从长相度施行。
一、契勘本去年以来进筑城寨,远不过四十里,如平夏城去熙宁寨只是三十八里有馀。
今欲于百里外进筑,所忧脚乘般运不易,体问得正原洒水平等处山林虽近,只是有大木,至于砖椽之类须是从九羊、镇羌、通峡、荡羌、灵平寨、平夏城等处辇致前去。
又加马草今秋为贼马盘泊日久,自鼐摩会一带已践踏食用,惟有赤地,非如修筑平夏城时有可因之草,亦须般运前去,欲乞和雇本车乘头口,调发保甲外,更须如平夏城例,和雇熙河秦凤路车乘头口,仍调发秦凤保甲前来,所贵不至迁延日月,速得了当。
〔黄贴子〕鼐摩会伪内所在,天都畜牧耕稼膏腴之地,人力精强,出产良马,夏人得此则能为国,失此则于兵于食皆有妨阙。
将来进筑城寨,占据了当,夏人所有,惟馀兴灵,虽未灭亡,大势已定。
今日朝廷欲就此事为边防永远之利,其于劳民动众势不得免,即非臣敢张大事势,过有邀索也。
又契勘去年修筑平夏城,蒙朝廷应副到厢禁军共四万人数,虽当时收管乏人,不及上项数目,实亦近得三万人。
将来进筑天都,无上项添助工役之人,比去年事因,已是减耗,至于脚乘之类,尤更不易办集。
盖平夏城只是四十里内般运,兼调发本路保甲和雇到熙河秦凤两路车乘头口。
将来般运远在百里,若只用泾原一路脚乘,决是般运不前,岂可屯聚四路人马在外进筑,而百色所须之物却辇致不办,逗遛日月,必无成功。
所乞依修筑平夏城例,和雇熙河秦凤保甲,势不得已,伏望深赐矜察。
一、本路去年以来修建却城寨及守禦堡子共八所,不守禦堡子又五所,除朝廷前后两次添差到兵士一十五指挥外,其馀只是本路攒那分擘人马前去戍守。
两番占却二万人,今来更议进筑本路,实更难为那辍。
乞自朝廷应副马步军五七千人前来,所贵新旧城寨各无妨阙。
〔黄贴子〕勘会昨来平夏城防守民兵、正兵、弓箭手共用四五千人,方得于贼马攻围之时,别无疏虞。
今欲修建三城寨,即合于贼马来路要害处,更添筑堡子三两处,所用防守之人,恐虽添得五七千人,亦未足用。
一、臣素所忧者,开边虽广,修筑城寨虽多,其粮食草料并是官中用高价籴买,戍守之人亦是朝廷增添或系本路多方移辍前去,贪外虚内,既非边防久远之利。
又所辟地土,耕种未有所得,所招弓箭手未见成次第。
今日朝廷欲通接泾原熙河边面,若泾原已筑了洒水平、鼐摩会等处,熙河自东楞摩、打绳川、会州迤逦通接前来,包裹得幅员数百里之地,诚是边防大利。
只缘三二年閒两路新修城寨堡子内粮食草料官中不易供亿,兼人户未肯便远去乡井,投刺弓箭手,所用戍守之人皆须增添官军,议者欲自浅井修筑,迤逦北去,盖是便欲招置秦凤路侧近弓箭手人家子弟亲情,投充新边弓箭手,三五年之后,耕种著业皆是胜兵。
如朝廷急欲通接边面,则浅井之议可置而不论也。
一、将来兴举须就煖或四月间,所有楼橹材植及应干版筑之具并防守器具什物等,见今并已经画计置次第,其合用粮草,理当令熙河秦凤泾原三路应副,粮草官通融计置,方得办集。
乞朝廷特降指挥
缘本路经贼马寇犯之后,如镇戎军及三川、定川、熙宁高平并新修六城寨粮草数目大抵食用殆尽,伏乞照会。
〔黄贴子〕契勘进筑平夏城等处会合到四路人马,费用粮食草料数目甚多,缘当时沿边城寨各有自来储蓄,只是般运前去,今日极边新旧城寨粮草数目不比日前,大段阙少。
若只令一路应副粮草官独自管认干办,必致阙事,伏乞详察。
右谨件如前,伏乞圣慈更赐采择,如可施行,即乞早降指挥
〔黄贴子〕伏详进筑,出于事不得已,未是至计,欲舍此策,会合诸路人马,大举入界,则又彫耗民力,拖拽兵马,未必保成功势,须从筑之计,稍据要害,地土迤逦,逼胁西人,招唤抚纳,剪除夏国篱落。
今日泾原进筑所据有之地,诚亦要害,西人近日攻围作过,无所得而去,自此降附之人当继踵以来。
朝廷未欲向前进筑则已,如须前去占据洒水平、鼐摩会等处,若却草草兴举,一有差失,人心便各沮丧,未易振起。
废前功而招后患,虽将主事之人痛加诛戮,无补于事。
臣今状所陈,非敢张大事势,以进筑为货,区区之愚,惟欲王师举动,所向必成,载在方册,夸示后世,臣与有荣焉。
欲望圣慈详臣状内所陈事理,特从睿断施行。
又契勘今年正月内所降朝旨,令进筑正原等处指挥,令会合三路人马,盖是朝廷已知彼处形势要害,西人必来争占之地,故须多用人马捍禦防拓,岂可缘西人今秋曾经点集之故,便谓困敝无能为,可以轻易侵犯其地?
臣愚过虑,以谓如此兴举,未是万全决成之策。
就如西贼诚是困敝,至于被人夺其要害膏腴,一国所恃以为轻重强弱安危之地土,岂肯束手无为、瞠目熟视而已,必将倔强跳梁,侥倖以来,以救其所急,何暇更恤人力困与不困哉!
更望朝廷深思熟计,为边防之福。
臣自承准今年六月七日朝旨,令与熙河、兰会路经略司子细讲议,寻差官赍牒前去,与熙河帅臣张询商量,未尽利害间,朝廷改差孙路熙州
寻又准朝旨令臣与孙路更切讲究利害,本官因赴任过渭州,臣与之当面商量梗概如此。
窃虑本官到熙河后,别见得利害,或臣状内所陈事理有未允当,欲乞朝廷将臣今状下孙路,更切看详相度,如亦谓可以施行,即乞速降指挥
又将来泾原既占据却鼐摩会、天都等处,欲自熙河路通接边面前来,虽据地图合从青讷、纳森、东楞摩等处修建城寨,迤逦接连,终缘彼处地里形势,臣素来不谙知,旁采人言,又难全听,只如彩画到地图面面不同,无所考正,今来不敢妄意保明,只乞指挥孙路一面相度,必得的确利害。
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〇四。
乞措置诚州溪峒奏元丰五年十一月 北宋 · 周士隆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一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三一、《宋会要辑稿》蕃夷五之八八(第八册第七八一○页)
准朝旨招纳上江、多星、铜鼓、潭溪、上和、鸡公两路溪峒。
所有西道胡耳、塞溪等处犬牙相入,窃虑犒赏不及,或不虞生事,乞下谢麟措置,或许本州抚纳
上邓盐文饶 南宋 · 黄公度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七七、《莆阳知稼翁文集》卷九
恭承朝命,叨赞郡条。
流落孤踪,益远长安之日;
夤缘大庇,幸依刺史之天。
揣分难堪,扪胸增愧。
伏念某清时弃物,寒乡腐儒。
生而赋顽钝之姿,学不知古今之变。
偶缘章句,误玷簪绅。
初尝妄意古人,谓功名可唾手而取;
终乃甘心俗吏,仰斗升为糊口之资。
虽跋前疐后之可怜,亦流行坎止而无愧。
窃惟高要,密迩雄都。
在昔人号跕鸢之乡,卑薄殊甚;
于今日乃潜龙之地,授受不虚。
何取非才,辄参别乘
某官刚直养气,仁厚存心。
立朝之大节可观,出使之威声弥耸。
通达国体,期天下之澄清;
旌别人才,蕴胸中之泾渭。
凡在照临之下,举怀荣幸之私。
某猥以庸虚,夙蒙知奖。
念昔居于辇毂,尝屡接于茵凭。
回首旧游,居在云天之上;
托身馀润,如行雾露之中。
夙夜于公家,庇初终之德宇。
赴官设醮青词 南宋 · 黄公度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七八、《莆阳知稼翁文集》卷一一
体虽高,听甚卑,天实司祸福杀生之柄;
作乎下,应于上,人敢忘恐惧修省之思。
爰祷于上下神祇,用披其肝胆情愫。
伏念某早缘家学,滥取世科。
多窃天下之虚名,无补公家之实效。
愚且自用,每与世以背驰;
仕专为贫,初无心于择地。
得官高要,投迹南荒。
瘴疠侵人,腥臊横路。
涉山川而冒险阻,馀四十程;
挈老幼以仰斗升,几二百指。
非赖高穹之眷佑,敢图尽室之安全。
某是用稽首投诚,矢心自誓。
酌贪泉而操愈廉慎,处炎陬而身自清凉。
仗忠信为蛮貊之行,虚舟涉世;
庶正直为神明之助,全璧还家。
南恩夫子庙祝文1149年 南宋 · 黄公度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七八、《莆阳知稼翁文集》卷一一 创作地点:广东省阳江市
某不佞,以天子之命,监郡高要
越期月,部使者恩平缺守,檄某摄承。
既治事之三日,率诸生展奠致诚。
某深惟夫子不陋九夷,乘田委吏,必躬必亲。
矧今右文之朝,遐荒远裔,化为阙里,而某禄在民上,以司牧之,其敢鄙夷其民,以怠阙职。
先训有曰:「其身正,不令而行」。
某虽不敏,请事斯语。
比部李公庙记 宋 · 侯晋升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三四
高要比部庙,乃祀赠比部郎中李公也。
皇祐中,南寇沿江东下,焚毁城邑,贼虐衣冠,二广惊扰。
仁宗皇帝恻然下诏,采甄士类,增贡礼部,概与序爵。
公时授同学究出身,初任象州司理参军,次惠州博罗县簿,用举改横州推官
丁母忧,授白州推官
二年,府帅沈待制、礼使张司勋辟充钦州推官,所至以廉能称。
熙宁中守臣寡谋启衅,交人出其不意,毁寨陷城,钦守遇害,官吏兵民孑然无遗,公之室尽歼于贼刃,凡一十三人。
神宗皇帝闻而悼之,自守臣以下加恩有差,追赠公为比部郎中,录公之季子忠为班行。
又诏下端州,录其近亲。
表,其从弟也,以其尝从公覆没,由是得为三班
公讳英,字子厚
其先守端州,其后因家高要县横石村迁修里。
祖邵,父乔,皆不仕。
忠招公与夫人南恩陈氏之魂,葬于陆村,即其故宅基构祠堂。
岁月浸久,栋宇弊坏,表乃革故取新,重堂广厦,塑像绘壁,落成于元祐七年九月望日。
其族姓乡党,因而时享。
表字江叔,居官廉勤,以晋升高要而稔民之屡托以词曰:皇祐时,南无坚城,侬寇之深入也,其官弃而不能守者,朝廷不即戮而复其官,以情恕之也。
熙宁时,有城可守焉,交趾之犯顺也,其吏效死而不敢去者,朝廷报而不忘,恩及其亲,以忠录之也。
仁哉,吾君之厚子厚乎!
人莫难于死,死莫重于义。
非义焉不得为死节,免死焉不得为忠臣。
义哉,子厚之报国乎!
然以其身殉之可也。
家与之俱绝者,岂不怆然哉!
按:道光《肇庆府志》卷二一,道光十三年刻本。又见道光《高要县志》卷七,《广东文徵》改编本卷三。
崇宁乙酉元巳率同僚修禊七星岩 北宋 · 张渐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妙意其谁运大钧,玲珑奥室辟天真。
斗临北地精初结,龙去丹霄穴未湮。
洪造故教虚待物,良辰赢得乐同民。
我来禊有自然兴,岂羡兰亭曲水(清阮元道光《广东通志》卷二○九《金石略》 《广东通志》:诗刻在高要七星岩,郡牧始兴张渐诗云云。)
汉文帝 南宋 · 吕祖谦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八三、《十先生奥论注续集》卷六
治天下者,不尽人之财,不尽人之力,不尽人之情,是三者可尽也,而不可继也。
彼治天下者,不止为一朝一夕之计,固将为子孙万世之计也。
为万世之计,而于财、于力、于情,皆使之不可继,则今日尽之,将如来日何?
今岁尽之,将如来岁何?
今世尽之,将如来世何?
是以圣人非不知间架之税,足以尽榷天下之利,而每使之有馀财;
非不知闾左之戍,足以尽括天下之役,而每使之有馀力;
非不知钩距之术,足以尽擿天下之诈,而每使之有馀情。
其去彼取此者,终不以一时之快而易千万世之害也。
古之人有行之者,汉文是也。
露台惜百金之费,后宫衣不曳地,可谓不敢轻靡天下之财;
匈奴三入而三拒之,未尝敢穷兵出塞,可谓不敢轻用天下之力;
吴王不朝,赐以几杖,张武受赂,赐之金钱,可谓不敢轻索天下之情。
当是时,流泽淳厚,极炽而昌。
使心一向于靡民财,则固可以建神明通天之台,固可以备千乘万骑之驾,固可以泛沙棠木兰之舟,固可以设鱼龙曼衍之戏,而文帝不为;
使心一向于用民力,则岂无绛、灌之将,岂无「表、饵」之策,岂无南、北之军,岂无铜虎之符,而文帝亦不为;
使心一向于索民情,则命晁错以任术数,命郅都按刑狱,命朱建以治纵横,命周汤以穷暴酷,而文帝又不为。
文帝可为而能不为,以其所馀贻厥子孙,凡四百年之汉,用之不穷者,皆文帝之所留也。
及至武帝,志大而心劳,功多而志广,材智勇敢之臣,与时俱奋。
桑弘羊之徒,算舟车、告缗钱,以罔天下之财,其心以文帝之所以不能取,自我始取之也;
卫青之徒,绝大漠、开朔方,以竭天下之力,其心以文帝之所以不能举,自我始举之也;
张汤之徒,穷根柢、究党与,以尽天下之情,其心以文帝之所以不能察,自我始察之也。
文帝之所不能取,举文帝之所不能举,察文帝之所不能察,则弘羊张汤卫青之属果胜文帝耶?
文帝为天下计,而弘羊张汤卫青之属为一身之计,故不同也。
惟其为一身之计,故兴利之臣则曰:「穷乏者汉之民也,非吾民也,罔汉民之财则可以钓吾之爵位,何爱焉?
至于财尽而散,则他日司会之责耳」。
武力之臣则曰:「疲敝者汉之民也,非吾民也,竭汉民之力则可以钓吾之爵位,何爱焉?
至于力竭而乱,则他日将帅之责耳」。
典狱之臣亦曰:「煅炼者汉之民也,非吾民也,探汉民之情则可以钓吾之爵位,何爱焉?
至于情尽而变,则他日执政之责耳」。
利在于己,害在于君,利在于近,害在于远,此所以安为而不顾也。
呜呼!
桑弘羊卫青张汤之属,方欲谋身,固不暇为汉虑矣。
武帝独何为弃六世之业,以快二三臣之欲耶?
君子以是益知文帝之不可及也。
虽然,举事求可继,非惟人君为然也,至于人臣谋身者亦如之。
白起为秦将,长平之事,坑赵卒四十万,是不可继之师也,可一不可再也。
惟顾身而不顾国,故竭智力于一举,以侥倖不次之赏,岂复料其再驾于赵哉?
及秦复命之伐赵,卒不行而死,非恶行而乐死也,虽欲行而法不容再行也。
使预知己之复用师也,则必抚纳新附,还定新集,不为长往不来之计矣。
故求为可继者,非特为国,亦为身也;
求为不可继者,非特不为国,亦不为身也。
吾又论之,以为小人之戒。
龙尾砚赋1117年 北宋 · 释惠洪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五、《石门文字禅》卷二○ 创作地点:江西省宜春市宜丰县洞山
予所蓄龙尾砚,比他砚最贤。
龚德庄从予乞曰:「此石宜宿玉堂,岂公所当有耶」?
既以与之,又戏为之赋。
其词曰:
柳子尝有言曰:「砚之美者,唯青石最贤,而绛石次焉。
自绛、青而下,盖亦不数,而世亦无传」。
何温然之子石,出高要之晴川。
方其始造也,祠中牢以匈祐,犯惊湍之洄漩。
探万仞之崖腹,取劲石之坚圆。
裹碧草以径出,割紫云之明鲜。
萦金缕于廓岸,张鸲目于坳渊。
于是房以玉室,而绨以锦衣。
名以虚中,而以居默字之。
适风棂之春昼,偶莫逆于书帏。
管城子方蒙茸而落帽,燕客俨峨峨之丰颐。
爱知白之尽展其底蕴,而看君答烟霞之谭词。
粲古今于立顷,而观者若未始与闻。
而有知以其有是之德,故君子见录而不遗也。
盖尝罥网而出鲤,昭以佳瑞而生之。
涸于顺山而鸽致,浴于越池而水缁。
姿端重而有墨侯之封,腰微坳而作郎官之状。
逸干阗青铁之群,秀蟾蜍玉器之上。
又尝污卢携之怒裾,印太真之醉掌。
泮紫金于药鼎,鎗清声于书幌。
殆其弃而弗用也,犹赆馀骸于弟子,瘗朽骨于草莽。
而狂生乃以铁窃其名,而市工仍以瓦肖其像。
由此砚之难致,故纷谬伪之欺诳也。
顾予此砚之清坚,出于歙溪之湄水。
乃陋南荒之彘肝,而窃自比于龙尾。
匀数寸之秋光,温一片之和气。
疑初得于鲁祠,何朴美之如此!
从予游亦有年,爱其忍垢之类己。
嗟所值之不遭,纷白眼之相视。
独一龚之可人,辄倾盖而见喜。
将提携而去归,置玉堂之棐几。
稔亨奋而逃穷,脱怒骂之焚毁。
终未免腹洞于暮年,而犹胜支床于壮岁。
子行勉矣,予将观子与管城辈耕于无所不知之乡,而至丰年之义理也已。
刘舜卿言请削夺鄂特凌古官爵答诏元祐二年九月辛酉 北宋 · 宋哲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三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
刘舜卿抚纳河南生羌,若嘉木卓城未可下,先以祸福晓谕鄂特凌古。
其朗格占仍许以诸司使,令诱致磋藏丹贝叶公诸族,其间首领即次第补授以官。
若朗格占能招抚果庄旧部族地土,即视果庄官禄推赏。
天村蛮寇多星堡事诏元祐三年三月甲寅 北宋 · 宋哲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三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九
胡田按实以闻,仍相度措置。
若因官司引惹生事,及不犯堡寨杀掳人口,即行抚纳
若无故聚集,自谋作过,即掩捕捉杀,务得首恶及以次造谋之人,仍立赏募人杀捕。
其馀驱牵徒众,可谕以放罪,使彼疑惑,势不能久。
仍令李茂直同共措置以闻。
孙路体度措置边事元符二年七月己巳 北宋 · 宋哲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一三
孙路依详累降朝旨,应所招纳河南邈川等处愿投汉部族首领,更切体度蕃情,务先以恩信抚纳,毋专以兵迫胁。
并合措置应接溪巴温等,务为边鄙经久安便之计,不得过有所图,别生边患。
其所得城寨内合只以心白向汉有力量首领住坐守把,或系要害,须合差兵马戍守之处,子细审度经久利害。
务从简便,无令广有增费财用兵力。
宋故朝请大夫右文殿修撰提举杭州洞霄宫徽猷阁待制程公墓志铭宣和二年十月 北宋 · 程祁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三三
宣和元年岁在己亥五月十七日壬戌朝请大夫、充右文殿修撰提举杭州洞霄宫程公,以疾不起于韶州之传舍。
朝廷闻而惜之,其年八月二十有四日,赐告若曰:「录服采之勤劳,义均存没;
霈饰终之恩渥,理在褒扬。
以尔早以时材,屡膺选任,使华帅阃,多所践更。
顷方得于内迁,念弗忌于国事。
公胡不淑,遽以讣闻。
次对清班,是为异数,用酬尽瘁,以劝庶工。
九泉有知,服我休命。
可特赠徽猷阁待制」。
盖非常典也。
故视赞书之辞,则公之所存概可知矣。
公讳邻,字钦之
其先婴,在春秋时以忠存赵氏之后,本朝元丰中,诏封成信侯
灵洗在陈武帝时,以武烈佐陈开国,赐谥忠壮公
其后,宗姓散在四方,而出黄墩者居多。
高大父自黄墩徙,世为饶州浮梁人
曾祖永复,故不仕。
祖暹,赠光禄大夫
父节,任宝文阁待制,赠正议大夫
公,宝文公之次子也。
以任子恩,补太庙斋郎,初调永州司户参军
公不以近用自嫌,夙夜不懈,一时知名之士,咸器重公,以为后必远到。
会宝文公帅,奏公以延安府司录书写机宜文字
时上方即位,追咎元祐弃地事,以为非是,欲尽复熙丰之旧。
故命宝文公筑桂州义宁县桑江等寨,以控扼诸蛮。
公赞画幕中,动中机会。
宝文公从容每以语人,人始知公之材。
继丁内外艰,服除,除刬刷编估折钞官物,用八宝恩授文林郎
广西经略安抚司奏:安化三州一镇蛮归顺,欲析其地建溪、叙、驯、乐四州。
朝廷分融、平二州合新州,自为黔南路。
以公熟南方事,特授宣义郎提举黔南坑冶。
陛对,上爱其敷奏,不欲使远去,留为大宗正丞
俄迁尚书兵部员外郎
及四州奏版筑毕工,廷议择宽厚能官素为诸蛮所信服者,谕以抚纳之意。
于是不得已,命公以省官抚谕,使事如旨,就除直秘阁、知融州,兼黔南路马步军总管、兼经略安抚
蛮人寇围观州,公遣将授以方略,贼溃去,城得以完。
先是,乐州蛮叛,杀官吏兵民几万馀人。
公至,申严纪律,分置部伍,尅日齐进,诸蛮股慄,稍稍引去。
久之,诏并黔南路还广西,公还朝,除知永州,改夔州
未几,再改知桂州、兼广南西路经略安抚
朝辞,赐对垂拱殿,面赐章服,以宠其行。
磨勘宣德郎
南丹州莫公晟号强盛,他种蛮畏之,每连其众以犯边,然素怀宝文公恩信,闻公之来,相与语曰:「今经略,宝文公子,不可犯也」。
各遣其子弟叩边吏,愿效顺。
公谕以:「叛则讨,服则舍,古之义也,夫何疑之有」?
公晟等遂相率出纳款。
乃建议筑高峰砦,以据其咽领,诏从之。
南丹州至今不敢踰高峰以窥伺省地。
以功转奉议郎
岭右有安化蛮者,最桀黠,且恃险远,距帅司仅千馀里,机会多后时。
公谓不可遥制,乃亲提兵出其不意以图之。
广西乐州之役,兵力单弱,久不振。
公命前后其军多张旗帜,贼望而疑之,且知公在军中,相视褫魄。
公整行阵,鼓噪以前,斩虏数百,得器械以万计。
乃班师,部使者忌其功,且有宿嫌,奏公六月出师非所宜,被责监隆德府酒税。
朝廷徐知其无罪,未赴任,复职,差知夔州,就移知荆南府
荆南暨夔地,阻山溪,连接广南,诸蛮多参错在省户间,威信一不立,则蜂屯蚁聚,或出人意表。
公所至贴妥,夷夏安堵。
自宝文公帅日,右江诸姓每有向化心,未及上其事。
政和中,有黄远者,因缘以闻,朝廷亦欲抚而有之。
议择帅臣,以公为集贤殿修撰,并差知桂州
公既至海南黎人犯顺。
公选将领兵,擒其豪酋,而释馀党。
以功转承议郎磨勘朝奉郎
朝廷颁新乐,公精意协治,远人倾耳,以至交趾诸蛮,恳请愿得预闻。
部使者奏以为一路最,被赏如格。
陵家砦蛮数出为边患,公戒边吏严备禦,不争小利,不以閒暇,及其怠而讨平之。
公既旨抚纳右江,尝语人曰:「彼以诚来,当以诚应」。
乃择将李坦以行,素宽厚,部落信向,图土地一千三百馀处,籍兵民五十馀万人,以为隆、兑二州,安江、金斗、凤怜、朝天、思王五寨。
井邑、居舍、城隍、楼橹不淹时悉完具,遂表于朝。
在廷之臣称天子万年寿,独未及议公赏,公恬默不自言。
时以方冯异宜州思风民三百馀户,频年租赋不能入,自疑逃蛮中。
诸将请诛治,以为后戒。
公曰:「彼直畏罪,为苟免计耳」。
为上其事,丐蠲宿负,许其自新,从之;
宜民复业如初。
初,熙宁中黄璘交趾归明,累官至观察使、知宜州
黄远,平居每不相下,及右江事行,心忌之,阴谋挤
乃取大观中蛮人所献孚州上阳落遏故地,指为初附,规欲要功。
有旨令公措置城寨。
公叹曰:「若尔当再犒赏,今不逆其诈,以故为新,万一馀州必将引孚以自比,是使俱化为生蛮也」。
遂奏上其事。
朝廷下其事,本路诸司体究,咸如公言。
公时年四十有六,久于南方,触热致疾,掞章愿得宫祠,以便医药。
诏以为提举杭州洞霄宫
既归乡州,择郡郭胜地,自出心匠,创为飞阁,以临湖山之上,逍遥幅巾,若将终其身。
无几何,湖北沅州蛮叛,杀守臣张建侯,朝廷急起公再领荆南,以经制其事。
公病未间,舆以就道,且曰:「今贼犯边杀守,岂我自便时邪」?
贼平,以右文殿修撰广州、兼广南东路经略安抚
以隆、兑功,转两官,改朝请郎
海南功,加朝奉大夫
磨勘朝散朝请大夫
在广踰年,复申前请,未报。
会海贼刘花三剽掠海上,往来苦之,公叹曰:「留贼以遗后人,非我志也」。
乃奏候败贼解职。
再除提举杭州洞霄宫
中道疾革,家人问所欲言,终不及家事。
亟呼其子升,口授遗表,以叙恋轩之情。
未逝前两夕,有星陨于中庭,韶人多见之,享年五十。
公面方美髯,身短而神隽,胸腹之间,毫生被肤。
方重严整,而有识度。
博学多能,善于字画。
雅通音律,琴阮臻妙。
喜于辞章,就辄弃去,间有见者,莫不叹伏。
弱冠试太学,被荐上游。
再试漕司,在第一。
会有机宜之命,不果入策于礼部,然人知其为国器必矣。
公事亲孝,出于天性,宝文公尝病渴,而庸医不能为,公忧惧形于词色,夜梦神人,谕以《外台秘要》有地黄散方可用。
公觉,亟取其书,得以疗疾,立愈,盖诚之所感,有如此者。
公自侍宝文公为机宜、为漕、为帅,及身复自为机宜、为帅,前后在岭海者垂三十年。
虽穷徼深峒,无不知公名。
交人德尤深,一日入贡,馆于公宇,中酒离席,起白宝文公曰:「远人被公子机之息,愿以槟榔一屑为寿」。
盖彼方相与之厚礼也。
又尝拿舟经金陵,适逢交州使人,移舟以避公,非至诚悦服,渠得尔耶?
朝廷每择南方帅,未尝后公。
公虽屡自引疾,而终不能少休。
最后自广州归,复奉御笔,起知潭州,命下而公已逝矣。
公母沈氏,封长安县君,赠硕人
公先娶陈氏,赠宜人
再娶熊氏,封宜人吏部侍郎本之季女。
有子男二人,女一人。
长曰升,奉议郎、前管句衢州福堂观。
次曰昪,以广西书写机宜文字
奉隆、兑图籍入奏,中道遇疾,卒于荆门,诏赠宣教郎,官其一子。
女适太学博士张焘
孙男一人,曰源,将仕郎
孙女二人。
将以宣和二年十月十有七日,葬于金龟之原。
朝奉郎同郡徐庚久从公游,公待之如郤嘉宾。
一日升过予,出徐所录勋阀来求予为铭,盖知吾徽猷之详宜莫如徐,故予不敢少有加损,而谨次第之。
予尝谓:士方穷时,痛自砥砺,人人愿以功名自许。
顾锥未得处囊中,则虽有颖锐,犹无有也,譬犹射之有侯,人俱祈中,傥不借之以方寸地,使得支左而屈右,则殆无以措其巧,徒立死于葭菼之中,其谁与明。
如吾徽猷则不然,藉宝文公之绪馀,以材崛起,无所凭依。
逢尧舜之君,因任其能,乃以眇然之一身,当五筦之重轻者,三十许年。
铢铢较之,颇觉马伏波去人不远,视谢宣明诸人,碌碌不足道也。
其盛年壮烈,曾未半百,而所就如此。
呜呼!
司造物者不可由问,公何而重困之,以孱疾夺之,使不得永年。
方当乘长风破万里浪,而帆收棹辍,中江而不得济,傍观者宁不气索。
嗟夫!
予之先通奉受宝文公教育之恩,宝文公视予犹子也。
故予于徽猷,友于之情弥敦。
予性拙疏,宦久不进,徽猷不以予为愚。
予每倚声度曲,徽猷必再三歌而和之。
时或被酒更起,捋须而一笑,尝比予于桓野王,个中真有不凡处,他人未必识也。
丁酉春,徽猷为五羊之行,时予方守庐陵,虚馆以待其来,徽猷为予肯为十日之留。
兄弟素领相与乐燕笑歌,见者颇以为盛集。
垂当话别𠕀𠕀,有不能相舍去之色。
予时强为壮语,以亢其志,而泪下浪浪,辄不自禁。
谁谓此段遂成永诀耶!
乃若窀穸之托,将以垂之无穷者,予又安得而辞。
铭曰:
于惟我祖,曰祝融氏。
焞耀天明,司鹑火位。
肆有厥闻,不显亦世。
成信存赵,肃侯翊魏。
忠壮公,佐武开陈。
矫矫仪同,载为世臣。
圣宋承平,收席上珍
风兴气蒸,杂遝要津。
我之群宗,每以武显。
延州军,则有文简
益部遗思,文明未陨。
吴门光禄,侯藩屡偃。
于惟黄墩,受姓之宗。
高大夫,挈提以东。
庆有攸钟,在宝文公。
宝文谡兴,肇敏戎功。
公有季子,徽猷后起。
经略五筦,世济其美。
交人悍骄,亦克用乂
群蛮伏从,不敢吐气。
三十年间,屡乱齐坛。
八桂之府,是惟世官。
我歌隆州,有声铿鍧。
帝锡赞书,名以不刊。
腾茂飞英,胡不终老。
金龟之原,左回右抱。
徵音攸宜,新书是讨。
尚利于后之人,作召公考。
按:江西景德镇市陶瓷历史博物馆藏志石。
奏论重地要区当豫蓄人才以备患事1231年 南宋 · 吴潜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六五、《许国公奏议》卷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闻《说命》曰「有备无患」,《中庸》曰「事豫则立」,有国有家者格天大训也。
顷者逆全包藏𧛂心,窥伺东甸,庙算沈深,人莫测识。
储制臣于秣陵,而密为江海之防;
置虎臣于京口滁阳,而阴为掎角之备。
一旦有警,亟合江淮之间。
故其得以抚旧规,叶新画,亟颁帅宪之节;
故其得以朝闻命,夕会兵,布置转移,神机迅速。
并谋同志,臂指顺随,而逆全固已胆落矣。
迄剪凶残,肃清淮浒。
原其机括,实在于斯。
此有备无患、事豫则立之明验也。
至若闽江三衢,赤子弄兵,关外四州,裔夷侵轶,计其收效之迟速,每恨储才之有无。
招捕更使则闽寇定,节阃易人则赣寇定。
起家食之彦,固足以纾蜀道之难也,然失之迟则抢攘而未定;
起草氓之臣,固足以慰衢人之心也,然邻于窘则抚纳而仅定。
此可以验无备则患生,不豫则事废者。
厥今内寇粗消,而鸿雁未集,牧之臣,若之何而弗遴也!
淮服初平,而杕杜劝归,捍禦之臣,若之何而反阙也!
臣窃以为疏矣。
臣愿陛下察天下之势,犹人之居室,不可有一隙漏;
察天下之人才,犹造室而择木,不可以一旦求。
京师,如吴越,如江淮,如湘广,如京蜀,凡重地要区,与二三大臣是究是图,必惟其人,且蓄之贰,庶几临事无仓卒乏才之叹,亦无缓慢不及事之忧。
取进止。
〔贴黄〕臣闻之道路,残金遣使,欲以淮阴、盱眙两城,求成于我。
使其果出于诚,继好息兵,岂非目前幸事?
但臣私忧过计,窃以本朝交金之初,正以幽燕故地,彼以和误我,我以和自误,非一日矣。
今其衰微丧败之馀,决无曩时气势。
然蜂虿有毒,困兽犹斗,积其累年绝币之怨,宁无求快于我之心?
万一姑以和款我,閒费我日力,消沮我士心,宽弛我备禦,而彼得以从容暇豫,酝酿奸谋,乘间窥伺,噬脐何及!
又况逆全党类,尚存馀息,岂容以不可必之和议,而废吾所当严之实备乎!
臣愚欲望圣断戒谕边臣,精选间谍,察其情伪,修饬守备,防其冲突,和之与否,亟求定论,毋为迁延两可,以误大计。
此亦有备无患、事豫则立之谊也,并乞留神省察。
奏论本所团到流民丁壮攻劫鞑寨屡捷置制司忌嫉兴谤等1238年 南宋 · 吴潜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六九、《许国公奏议》卷二 创作地点:江苏省镇江市
照对臣昨缘去岁鞑寇侵犯淮东界分,有流民团聚建康府境内本所杜真沙上,侵斫官芦,本所遂差官前去抚谕。
见有宗子时𣆳团到流民,头目不一。
沿江制司虽遣官招诱团结,缘所差之人多系武臣,但知倚势作威,乞觅搔扰,略不能以恩意抚纳,其时𣆳及以次头目等人,皆不肯受制司之令。
臣粗怀深远之虑,遂将时𣆳借补,檄令赴总领所禀议。
其时时𣆳闻令就道,臣即留之镇江,不复令再往沙上。
所有流民,却自行差官前往地头弹压,措置团结,并皆禀受约束,即无一毫生事作过。
只缘臣以鞑贼围闭滁阳,江面震动,而制司所调兵船在滁河菖蒲荡等处,屡为鞑贼掩去兵稍,烧却船只。
虑事关利害,虽其地系建康界分,而臣以王人统隶江东,不敢坐视,遂分差胆勇兵将,并于时𣆳元团到流民内,选择精锐之士,时用小舟,夜渡过江,攻劫贼寨,屡枭到贼首及捉到投拜户,并夺到马匹。
臣以其不足为贼大势轻重,不敢效近时一种欺罔之风,张皇奏捷。
不谓沿江制司自不能遣兵过江,挠劫鞑寇,却归咎时𣆳,屡行下镇江制司责问,谓时𣆳斫到贼首,夺到马匹,不应不解制司而解镇江府
不知杀获之人,乃本所所遣,不识事势,或夺其财物,或取其稻谷,或污其妇女,或辱其衣冠,流民心不能平,遂以兵应,制司并不敢究问,亦不敢申明朝廷,何独于无过之时𣆳而加诬玷乎!
此皆臣不合勇于体国,于建康境内团结丁壮,攻劫鞑寇,以致制司忮怒,而时𣆳遂为水蟹池鱼,臣实有愆,何可自逭!
窃念臣一纪驰驱,惟知下朴实工夫,为国家抚恤军民,整葺武备,实不善饰口舌,以欺君父,诬同列。
制司既过有申述,窃恐上关圣虑,臣万不得已,冒昧控陈。
所有时𣆳已蒙朝廷特补承节郎,添差浙西安抚司准备将领镇江府驻劄,见今在任管干,久已不干预沙上事。
仰乞睿照。
〔贴黄〕臣再照得当滁寇未退,人心动摇,沿江制臣又恐诸寨之人马溯江西上,谒督府繁昌
建康界内诸沙流民无不作过,而西沙颜文焕等为最,其安帖者惟杜真一沙而已。
交焕固尝遣人邀约时𣆳以次头目,人欲表里相应,焚劫东杨以直至建康城外人民财物。
时𣆳之徒答以已受镇江侍郎团结,不敢随从作过,文焕等之流遂仅仅流毒于西沙而已。
制司不思本所密有功于制司,而反以招时𣆳为怼,支离粉饰,上以罔九重之聪,以欺公卿百执事之听,臣实惧焉。
欲望圣慈检照臣以母病请祠,俾寻香火之盟,不任大愿。
并乞睿照。
承奉郎致仕回年林府君墓碣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七、《艾轩先生文集》卷九
某于淳熙二年五月提点刑狱逐捕来大庾,有旨移外计。
及是事竟,自真阳番禺,嫁反之家,凶问沓来,为之废一食。
又赴以吾族诸父致政承奉回年府君秋八月辛酉卒,乃哭之羸墙之东。
逾月褒以书来,酸痛满纸,且属我为一碣。
吾数年来未尝志人之墓,而此碣不可已也。
府君讳国钧字公秉,早时游场屋,率不合。
自三舍法罢,浮湛里陌,胸腹平旷,无他畦畛。
其于酬酢,惟吾意所在,初无决择。
谓「人每羡长年,至饮饵丹石,昔者卢鍊师为我言之,吾年五十,即买棺待死耳」。
又谓「人有停柩三十年者,非其力不足也,将以求利达也。
使是而可求,即阴阳家者且自为之矣。
吾向者卜亲垄,去吾庐无寻丈之远,他日葬我,当以我为法」。
某早岁所闻有此一二事,后二十年,府君且益老,时或呼灯作细书,奕奕可数。
适逢孝理之日,以其子尝由里选,版授迪功郎致仕,是二子身为布衣,而高堂已服命士之服。
及为九品官,以赦下听加封承奉郎
又于仪曹有定制,且锡之绯衣银鱼,此千岁一日也。
充调南安军司户参军,褒为建宁府司法参军
为人父者,见其子以科目进固亦不少。
至如耆艾之年,才见二子随计吏中都,又积三十年之久,乃以文学相次补官,而吾之筋力尚如昨,此亦人世所创见也。
三年冬十月乙酉葬之,回年手植之已成拱把,望故垄可数百步。
平生一切事念虑所不到,悉如所欲,况其所欲者乎。
白湖去城三二里,旧有浮梁绍兴初,伐石海上,欲髣髴泉之洛阳桥
一时有力者,又欲移此桥于木兰陂之下,谓是处江流且缩而两堤突起。
回年以为此说正相反,唯江阔岸平,则无喧豗撞击之患。
已而桥成,今且五十年矣。
是役也,红泉之人不受力,而回年之力为多。
先是婚嫁裁毕,即以家事属之二子,杖屦徜徉,惟横塘别墅耳。
有女子六人,皆嫁士族,曰国子监主簿郑耕老,次朱陟,次朱廉,次新知德庆府高要县武康,次郑淳,次宋久。
孙男曰浦,曰恺,曰恂,曰怡,曰忻,曰总。
又有曾孙数人。
孙女择所归。
又有外曾孙数人。
呜呼!
斯翁之去吾族也,如百年根株,一夕而蹶,即前辈纯古之俗何从见,此为可哀也已。
某自婴孩时,闻城山之下有族祖,年且九十四,与吾曾大父、大父游,在族党中情合而意通,此其最者。
回年于族祖诸父行也,回年视我为有恩者。
临别去,且祝我数以书来访问死者。
吾自章贡道丰城,闻其葬有日,历历出涕沾衣裾,乃为之铭。
其辞曰:
狂卒夕鬨,火延谯门,儿女惊白,耳如不闻。
人心几微,发诸其面,谁其造次而不为他说所变?
是之谓有衍其年,有妥其原,有瞱其镌者也。
论招降盗贼劄子1131年11月 宋 · 李光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九、《庄简集》卷一一、《宋史》卷三六三《李光传》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闻之《书》曰:「火炎昆冈,玉石俱焚
天吏逸德,烈于猛火。
歼厥渠魁,胁从罔治」。
太祖皇帝创业之初,盖用此道,故能混一区宇,平定天下,其本在乎得民心而已。
国家自靖康以来,因金人内逼,百姓失业,无所得食,弱者转徙乎沟壑,强者结集为寇盗,固非有雠主嫉上之心,特出于不得已耳。
若抚循有道,驾驭得术,因其讴吟思叹之心,广开招怀抚纳之路,民皆吾民,土皆吾土,则陛下建立中兴之功,不啻若反掌之易。
曹成、张用、李宏、马友、刘忠、孔彦舟之徒,各拥众数万,跨州连邑,荆土骚然,比之敌人,尚可以游说动也。
况祖宗德泽在人,陛下宽仁得众,倘能降咫尺之诏,遣一介之使,布宣王灵,开示德意,又以实利及之,彼不为我用,尚何为乎?
臣观自古创业中兴之君,未有不藉此属而能得天下者。
汉与楚大战彭城不利,隋何说黥布发兵背楚,卒灭项王
关西光武为铜马帝,正以受降群贼耳。
魏武黄巾三十万众,遂定中原。
今朝廷兵力寡弱,议者乃谓盗贼不可保恃,持必杀之说,臣所未喻也。
李成破败北走,刘豫群盗稍稍革心,倘因斯时显用一二酋豪,以风厉党类,必递相歆艳,以次归降。
伏望陛下断自圣心,因孟庾韩世忠出使,谕以此意,勿以多杀为功,而以招纳为本。
仍乞别选漕臣一二员,下荆湖,专切应副粮食,汰其老弱以散处淮甸,收其精勇以防守江津,蔽遮金人,兴复中土,是谓一举而两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