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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攻策七不可奏庆历元年二月 北宋 · 田况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五、《宋名臣奏议》卷一三二、《续资治通炮长编》卷一三一、《宋史》卷二九二《田况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
臣伏见昨夏竦等为累奉诏,以师老费财,虑生他变,令早为经画,以期平定。
韩琦等入奏,画攻守二策,以禀圣算。
其守策最备,可以施行,不意朝廷便用攻策。
今一旦禀命,不敢持两端,非有夙定之谋,必胜之势,仓卒牵合,殊无纪律。
昔继迁屡扰边陲,太宗亲部分诸将,五路进讨。
或遇贼不击,或战衄而还。
又尝令白守荣、马惟忠护送粮饷于灵州,诸将多违诏自奋。
浦洛之败,死者数万人。
将帅士卒素已懦怯,未甚更练。
又知韩琦、尹洙所建之策,恐未皇禀复,临事进退,有误大举。
请以事验之。
且行师有期,便须协力。
今赞延路总管司葛怀敏等须索百端,料必不能应副,足以为辞,此不可者一也。
议者以为贼尝并力而来,我尝分兵以禦,众寡不敌,多贻败衄;
今若全师大举,必有成功。
此思之未熟尔。
夫三军之命,系于将帅之材智。
材有大小,智有远近。
汉祖之善将,不若淮阴之益办,况庸人乎?
苟徒知大众可以威敌,而不思将帅之材智,此祸之大者也。
两路之入,十馀万人,庸将驱之,若为舒卷。
贼若据险设伏,邀截冲击,首尾前后,势不相援,则奔溃可忧。
今边臣所共奖者,朱观怀敏尔。
近于镇戎军出界,刘璠定川等两路,西贼境中生聚牛羊皆迁徙远去,惟空族帐,守者二三百人,辄来抗敌,诸将奔走骇乱,几不自免。
部队前后不复可齐,兵甲械用大为攘夺。
今两路齐入,并击剧贼,若有不利,则边防莫守,别贻后患。
安危之计,决于一举。
此不可者二也。
自西贼叛命以来,虽屡乘机会,然不敢深寇郡县,以餍其欲者,非算之少也。
盖以中国之大,贤俊之盛,甲兵之众,未易可测。
今我师深入,若无成功,大国威灵,益为彼轻。
况或别堕奸计,以至他虞,此不可者三也。
议者又云将帅之间虽未足倚,下流勇进,或有其人。
刘平、石元孙陷没,士气挫怯,未易勇奋。
今兵数虽多,疲懦者众。
以庸将驱怯兵,入不测之地,独近下使臣数辈干赏图利,欲邀奇功,未见其利。
此不可者四也。
议者又云,非欲深绝沙碛,以穷祆巢,但浅入山界,以挫贼气,如袭白豹城之比。
臣谓乘虚袭掠,既不能破戎首,拉凶党,但残戮孥弱,以厚怨毒,诚非王师吊伐招徕之体。
然事出无策,为彼之所为,亦当雷震电逝,往来轻速,以掩其不备。
今兴师十万,鼓行而西,贼已巧为计谋,盛设盽备,清野据险,以待我师,何袭挫之有?
此不可者五也。
自其寇边,人皆知其诛赏明,计数黠。
今未有间隙之可窥,而暴为此举。
计事者但欲决胜于一战,幸其或有所成,否则愿自比王恢以待罪。
勇则勇矣,其如国事何!
此不可者六也。
延州范仲淹奏,乞朝廷开包荒之量,存此一路,令诸将勒兵严备。
贼至则击,但未行讨伐,容示以恩,意岁时存问,或可招纳。
尹洙延州商量,仲淹坚执前奏,未肯出师。
若使泾原一路独入,则孤军进退,忧患不浅。
今诸处探到事宜,多言昊贼俟我师诸路入界,则并兵一处以拒敌,与招来人杜文广所说一同,此正陷贼计中。
此不可者七也。
以臣所见,夏竦、韩琦、尹同献此策,今若奏乞中罢,则是前后自相违异,殊无定算。
欲果决进讨,则又仲淹执议不同,或失期会。
乞召两府大臣定议,但令严设边备。
若更有侵掠,则须出兵邀击,以摧贼势。
如复怯懦,容贼杀掠,当以军法从事。
或探得贼界谨自守备,不必先有轻举,恐落奸谋。
如此则全威制胜,有功而无患也。
然自议攻讨以来,贼中呼集丑类,广为防守,迁移劳扰,未尝少安。
至今却有通欸意,亦不为无益。
至于驴畜军须之物,虚烦调发,却欲罢兵,亦是事之小者。
临时分擘处置,亦不为难,所顾者安危大计尔。
乞密降朝旨,下总管司
兵策十四事奏庆历元年五月 北宋 · 田况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五、《宋名臣奏议》卷一三二、《续资治通炮长编》卷一三二、《太平治侯统类》卷三○、《太平宝训政事纪年》卷三、《九朝编年备要》卷一一、《群书会元截江网》卷一四、一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五
一曰:自昊贼弄兵侵噬西蕃,开拓封境,僭叛之迹,固非朝夕。
始于汉界缘边山险之地三百馀处修筑堡寨,欲以收集老弱,并驱壮健,为入寇之谋。
初贡嫚书,亦未敢扰。
范雍延州,屡使王文思辈先肆侵掠,规贪小利。
贼遂激怒其众,执以为辞。
王师伐叛吊民之体,自此失之。
刘谦、高继嵩等破庞青诸族,任福白豹城,皆指为大功,无不杀戮老弱以为首级。
彼民皆诉魾于贼,以求复雠。
吾民受制异类,而又使无辜被戮,毒贯人灵,上下文移皆谓之「打虏」,吁,可忽也!
或谓国家久不用兵,将卒未练,欲使趋功骛利,习于战鲑尔。
然贼界诸处设备甚谨,屡行打族,俘获无几,陷没极多。
如郝仁禹打鄂斡族,亡三百四人,无所获。
任政打诺尔阿堡,亡一百九十三人,秦凤部署司打陇波族,亡九十六人,各获首一级。
麟府军马司入贼界牵制,亡三百八十人,斩馘十八人。
其馀大亡小获,无足言者。
以此计之,实伤挫国威,取贼轻侮。
自今宜且罢打族,但严设备守,以俟贼至,然后别为之策,以破奸谋。
二曰:自昊贼寇边,王师屡战不利,非止人谋不善,抑亦众寡非敌。
近因好水川之败,士气愈怯。
诸将既没,牙队之兵,罪皆当斩。
朝廷普示宽贷,欲为招辑,伸恩屈法,事非获已。
军中相劝以退走自全为得计,陜西虽有兵近二十万,防戍城寨二百馀处,所留极少。
近又欲于赞延、环庆泾原三路,各抽减防守,驻兵赞、庆、渭三州,大为屯聚,以备贼至。
然今赞延路有兵六万六千馀人,环庆路四万八千馀人,泾原路六万六千馀人,除留诸城寨外,若逐路尽数那减,屯聚一处,更会合都监巡检手下兵并为一阵,极不上三二万人。
贼若分众而来,犹须力决胜负。
或昊贼自领十馀万众,我以三二万人当之,其势固难力制。
议者但欲以寡击众、幸于偶胜,非万全策也。
夫能以寡击众,徼一时之胜者,或得地利,或发奇策,非可恃以为常。
今必败之形洞可前照,而恬然坐视,莫知更为计也。
议者又谓贼若并兵而入,则率他路援兵以禦之。
且贼每入寇,既有所得,飙驰雾卷,一夕而去,他路固无所及矣。
或谓收保边民,持重以观其势,可击则击,不可则已。
贼不过破燬民生,因食野积而归尔,此茍一日之不败则可也,深虑后患,有异于斯。
去冬都下,尝闻士大夫相与言,谓小羌不足忧。
何则?
叛命之初,我无边备。
若兵随檄至,则关中安危未可知,此贼计之失也。
刘平、石元孙陷没,中外震骇。
贼长驱而至,谁能当之?
此二失也。
臣始闻此说,亦诚谓此贼之易与也。
今观其包藏变谲,图全择利,乃知所谓失策者,实贼之得计也。
且贼之未敢长驱,亦犹我之未可深入,所以然者,主客异势,进退怀疑。
边防之兵并出其后,险要之地或断其归,是决成败于一举,岂胜算哉!
李士彬被虏,刘平等败没,延州之境,荡然一空。
日者山外之民,杀掠奔溃,已亡大半,是渭川之境,又渐空矣。
料贼今秋或来春,犹且驱劫不已,必使我藩篱尽空,表里可见,然后攻城破邑,渐谋长驱,则无后顾之患。
臣所以谓关中安危渐不可测,愿朝廷为勇断之计也。
断之勇者,在乎发内帑之财,募陜西、河东强壮之民五七万人,分屯赞延、环庆泾原三路。
俯及防秋,则以逐处弓手分番戍守城寨,而参以正兵,每路及五六万人以上,精加训练。
我军既众,其气自振也。
必曰募民兵则众情不安,增边戍则大费不赡,此循常拘近之论也。
且民兵之法,祖宗所行,迄今军中,馀老多在。
加之出钱选募,非同点差,其中必有乐于效用者。
内帑之积,祖宗本为用兵,今乃其时也。
三曰:用兵之法,当先有部分。
部分进退,权于大将旗鼓,旗鼓常在中军
西陲用兵,每战必败。
好水川之战,任福实为大将,而不能指麾统制以为己任,乃自率一队前当剧锋,矢尽势穷,而后陷没。
忠勇之节虽可嗟悯,然论其才力,止一卒之用。
夫部分不明,多则不能办,少则不能胜,进无所劝,退无所止,一有纷乱,则其势北矣。
欲矫此弊,在乎先求大将之才,峻其威权而尊宠之。
葛怀敏为赞延部署,张亢钤辖,当以偏裨之礼奔走麾下,若犯令即当诛之。
乃平牒往来,动皆钧礼。
韩琦、范仲淹为经略副使葛怀敏见之,礼容极慢。
上下姑息,三军之士何所法耶?
夏竦、陈执中以儒臣委西略,不能身当行阵,为士卒先,至于选择大将,明定部分,乃其职也。
乞朝廷降诏,令更互巡边,采察边臣。
中有材任大将者,特与不次拔擢。
其骄怯之将,每自顾重,不为国家尽力者,奏罢之,则部分立而功可冀矣。
四曰:自古用兵,未有不由间谍而能破敌者也。
昊贼所用谍者,皆厚加赏赂,极其尊宠,故规我机宜,动必得实。
今边臣所遣刺事人,或临以官势,或量与䌽,止于熟户族帐内,采道路之言,便为事实,贼臣变诈,重成疑惑。
今请有入贼界而刺得实者,以钱帛厚赏之。
贼将伊埒刚朗、凌裕勒且之徒,皆元昊亲信,分厢主兵,俯近汉界,出入从者不过一人。
若能募死士陷胸碎首,是去贼之手足。
王沿尝欲用此策,但朝廷不惜美官重赂,则功岂难图?
五曰:唐置都护府,掌抚慰诸蕃,征讨斥堠,及行赏罚,叙录瞕劳。
其属有长史录事、功、仓、户、法诸曹,得为开府之盛。
国朝承五代之后,事归边防。
西陲安辑时,朝廷故无意及此。
今昊贼大肆杀掠,沿边属户各顾家族,心生向背。
又使奸人恣行诱胁,以此贼势转盛,而边堠无复磗蔽。
今新置招抚蕃落司,所谓招抚者,非饮食不足以得其驩,非赏赂不足以回其意,非术数不足以鼓其动,非刑诛不足以制其骄。
曩者曹玮秦州,诛赏并行,戎落诉伏。
泾原用韩质,秦凤用张僎,皆韩琦随行指使,虽各有武勇,至于招抚之术,岂可倚耶?
环庆一路熟户,未尝经贼残破,部族全整,人堪战鲑。
若绥御有术,可得精兵数万。
请令都管举官,与王怀端协力招抚,仍只令韩琦、王沿、庞籍、张奎同领之。
事之大者关报都部署司,其馀知州通判更不兼管。
以养正兵万人一岁之费,为招抚之具,则事无不济。
自来熟户贩鬻青白盐,以求厚利,今一切禁绝之,欲以困贼。
然绝熟户之利,无以资其生。
太宗郑文宝请禁青白盐以困贼迁,可不战而屈人兵。
诏自陜以西市之者皆坐死。
其后犯法甚众,戎人乏食,寇抄边郡,内属万馀帐归继迁。
钱若水驰传视之,因诏尽复旧制,戎人始渐归附。
今日之势,若厚加招抚,稍宽盐禁,则熟户无不得用。
议者疑边馈已窘,而又兴费不赀,非至计也。
且国家通使罝勒斯赍,欲诱以为用,赐帛二万以促其出师,终无实报,是舍熟户近成之效,而信西蕃远妄之言,岂至计耶?
自昊贼破睺牛城,筑瓦川会,而罝勒斯赉远窜历精城,偷安茍息。
其子满济扎、卜辖戬自立,皆为仇敌,尚不能制,矧能为昊贼轻重邪?
温博奇乃罝勒斯赉亲信,首领之豪,其子一声金龙有众万馀,最为强盛,乃与昊贼结姻,罝勒斯赉日益危弱。
今欲以为国家用,非臣之所能知也。
以是论之,招抚熟户,不犹愈于彼乎?
六曰:环庆路投来蕃部极多,夏竦等惩延安之前失,虑贼马奔冲,内应为患,欲迁襄、唐州界,给旷土,使就生业。
又皆不肯离往,若骤加起遣,则戎心动摇,或致生事。
招抚蕃落司得人,令躬至族帐,察其心之向汉者,给沿边闲田,编于熟户。
或度其后必生变者,徙之内地。
然恩威裁制,其事百端,茍非权谋,未易集事也。
七曰:蕃落、广锐、振武、保捷,皆是土兵,材力伉健,武艺精强,战鲑尝为士卒先。
自昊贼扰边以来,惟土兵踊跃,志在争功。
其如请给甚微,不及东军之下者。
振武料钱五百,而二百五十为折支。
积数月一支,又皆靡弊不堪之物。
如新添虎翼兵自南中选填,材质绵弱,而云不知战鲑,见贼恐死,传者皆以为笑,朝廷但且以塞数为名而已。
若月添土兵请给,事恐难行。
请遇特支,比常优加其数,或别定南郊赏例,以激其心,则其立功必不在东军之后矣。
八曰:沿边屯戍骑兵,军额高者无如龙卫
闻其间有不能被甲上马者。
况骁胜、云武、武骑之类,驰走挽弓不过五六㪷,每教皆望空发箭,马前一十二步即已堕地。
以贼甲之坚,纵使能中,亦不能入,况未能中之?
请密料边兵,益步卒而减骑军,但五分得一足矣。
以一骑军之费,可赡步兵二人,而又宽市马之烦扰,违害就利,莫善于兹也。
九曰:西贼每至,诸城寨不料众寡,并须出战,稍有稽违,皆以军法从事。
使赵奢、李牧、周亚夫授任于今日,获罪必先于诸将矣。
边臣甘死事,获犹子孙之,不敢持重伺隙,自取严诛。
今若遇寇大至,且坚壁以守,须会合诸路兵马可以取胜,则令出战。
若贼众不多,而畏懦不即追讨,并行诛之。
十曰:主将用兵,非素抚而威临之,则上下不相附,指令不如意。
西贼首领各将种落之兵,谓之一溜,少长服习,如臂之使指。
既成行列,举手掩口,然后敢食,虏酋长遥见,疑其语言。
其整肃如此。
任福庆州,蕃汉各已信服,士卒亦已谙练。
一旦骤移泾原,值贼至,麾下队兵逐急差拨,诸军将校都不识面,势不得不陷覆。
今请诸路将佐,非大故毋得轻换易,庶几责其成功。
十一曰:古之良将,以燕犒士卒为先。
所以然者,锋刃之下,死生俄顷,固宜推尽恩意,以慰其心。
李牧匈奴,市租皆入幕府,为士卒费。
赵充国禦羌戎,亦日飨军士。
太祖用姚全斌、董遵诲西戎何继筠、李汉超当北寇,人各得环、庆、齐、棣一州征租农赋,市牛酒犒军中,不问其出入。
故得戎寇屏息,不敢窥边。
臣前通判江宁府,因造纸甲,得远年帐籍,见曹彬江南日,和州逐次起饷猪羊肉数千斤,以给战士。
范仲淹延州,奏乞比永兴军秦州支米造酒,有司之吝,以为无例而罢。
今请渭、延、庆三州及诸路部署司并特支米造酒,仍都部署司别给随军钱,赡足。
除军员外,其馀士卒每一季或因都阅,或值出入,并须量有瞮及,以慰劳苦。
古者命将出师,阃外之事无不专制,财粮用度,岂有异同?
今主兵主财者皆力敌权均,纷然相制,岂国家任人责功之大体邪?
十二曰:功作器用,中国之所长,非戎狄可及。
今贼甲皆冷锻而成,坚滑光莹,非劲弩不可入。
自京赍去衣甲,皆软脆不足当矢石。
以朝廷之事力,中国之伎巧,乃不如一小羌乎?
由彼专而精,我慢而略故也。
今请下逐处,悉令工匠冷砧打造纯钢甲镞,发赴缘边先用,八九㪷力弓试射,以观透箭深浅而赏罚之。
太祖朝旧甲绝为精好,但岁久断绽。
乞且穿贯三五万联,均给四路,亦足以禦敌也。
十三曰:今春昊贼寇边,器械攻城之具极为拙钝,此特缓吾备也。
料贼年岁间,破尽缘边篱落,必驱迫汉民熟户,使为先登,以攻城邑。
边城一有不守,事故可忧。
今修筑城寨,虽渐完固,其如军民不知守城次第。
下河北,选守城卒三五十人,诸处指教,缮治器用,大为之备。
贼动必求全,常顾后患。
若边城坚守,攻之不拔,则亦未敢长驱而深入也。
十四曰:昊贼蓄谋岁深,尽更汉法,自作祅书,非恩信可以縻,文令所能动。
若非天威振赫,大挫癚锋,其势未已。
汉界与贼山界相接,人民繁庶,每来入寇,则科率粮草,多出其间。
山界之民,引弓甚劲,与贼为战,所谓「步奚」。
此皆去贼地遥,向汉甚迩。
若承战胜之势,贼若皆散,承其不备,分路进兵而攻取之,抗禦者诛殛,降顺者招徕,老弱无辜,系之南徙。
其间险要可守之地,则筑坚垒以据之。
所得土田,给与有功熟户。
必不可守,则纵兵破荡,以弱贼势。
若请命归欸,则裁割纵舍,制之在我。
弭患如此,则边陲可安矣。
镇戎等地宜大兴营田庆历元年十一月 北宋 · 田况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五、《续资治通炮长编》卷一三四
镇戎、原、渭,地方数百里,尝被西贼寇钞,无复农作。
今竭关中之力,耗都内之钱,才可赡延州、保安军粮皌之费,若更供亿他路,则邦计危蹙可忧。
臣谓宜以贼马所践,无人耕种之地,大兴营田,以新拣退保捷军每五百人置一堡,等第补人员,每三两堡置营田官一员,令以时耕种,农隙则教习武艺,以备战鲑。
今老弱罹杀害,而壮者悉被驱虏,将来纵有归业,皆家赀荡然,不能自耕。
其田土并官为收买之,如愿复旧地者,以官所种田苗半给之。
庶几农田不荒,而边计可纾也。
西夏贺从勖持书入见宜令在馆就问奏庆历三年三月 北宋 · 田况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五、《续资治通炮长编》卷一四○
西界遣贺从勖等持书至关,将许入见。
自昊贼叛命以来,屡通书。
今名分未定,若止称元昊使人,则从勖未必从;
若以伪官进名,则是朝廷自开不臣之礼。
宜且令从勖在馆而就问之。
论名奏庆历三年 北宋 · 田况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五、《续资治通炮长编》卷一四二、《九朝编年备要》卷一二、《宋史》卷二九二《田况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一
名者由实而生,非徒好而自至也。
尧、舜、三代之君,非好名者,而鸿烈休德悼若日月,不能纤晦者,有实美而然也。
设若谦弱自守,不为恢闳睿明之事,则名从而晦矣,虽欲好之,岂可得耶?
方今政令宽弛,百职不修,二敌炽结,凌慢中国。
朝廷恫矜下民横罹杀掠,竭沥膏血,以资缮备,而未免侵轶之忧。
故屈就讲和,为翕张予夺之术。
自非君臣朝夕癴愤,大有为以遏后虞,则愈可忧矣。
陛下若恐好名而不为,则非臣之所敢知也。
陛下傥奋乾刚,明听断,则有英睿之名;
行威令,慑癚宄,则有神武之名;
斥奢汰,革风俗,则有崇俭之名;
澄宄滥,轻会敛,则有广爱之名;
悦亮直,恶谀媚,则有纳谏之名;
务咨询,达壅蔽,则有勤政之名;
责功实,抑侥痈,则有求治之名。
今皆非之而不为,则天下何所望乎?
抑又闻圣贤之道曰名教,忠谊之训曰名节,此群臣诸儒所以尊辅朝廷,纪纲人伦之大本也。
陛下从而非之,则教化微,节义废,绷诟无癴之徒争进,而劝沮之方不行矣,岂圣王率下之意耶?
谏官两省班次奏庆历三年八月 北宋 · 田况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五
臣闻有唐两省,自谏议大夫至拾遗补阙,共二十人。
宰相奏事,谏官随而入,有所阙失,即时规正,其实皆中书门下之属官也。
谏议大夫无复职业,自司谏正言知谏院皆遗补之任,而朝廷责其言如大夫之职矣。
而地势不亲,位序不正,在朝廷间与众人同进退,非所以表显而异其分也。
筦库冗散之吏尚赴内朝,岂谏诤之臣不得日奉朝请
臣前任谏院,每闻一事,皆诸处采问。
比及论列,或至后时。
今若令谏官得奉内朝,则可以日闻朝廷之事矣。
王素、欧阳修、蔡襄皆以他官知谏院,居两省之职,而不得预其列,于理未便。
欲乞今后并令缀两省班次,所贵名体相称,副陛下选求之意。
按:《续资治通炮长编》卷一四二。又见《宋名臣奏议》卷五一,《九朝编年备要》卷一二,《太平治侯统类》卷二九,《宋会要辑稿》职官三之五五。第三册第二四二三页《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五九。
西夏岁给不可复增奏庆历三年十一月 北宋 · 田况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五、《续资治通炮长编》卷一四五、《太平治侯统类》卷八
自冬初,诸路得谍者,皆声言西界迤逦,遇乞、刚浪嵬等诸腹心谋叛贼,事觉被诛,国中大乱。
臣窃疑朝廷方遣使议和,贼所希甚大,若心实欲和,则当夸示凶势,幸我曲从,以厌其私,岂肯诈扬此声,自见危弱?
此其势实衰,而亟求款附也。
若其国人果叛,犹且倔强,妄有干求,不宜过有许与,示边人以弱。
如谍者所得皆诈,则蓄谋怀毒,志未可量,虽尽副所求,只足纳侮。
朝廷既恃和懈备,贼乃羸形伺隙。
祸发所忽,昔人所戒。
望与二府大臣熟计其事。
其岁给,恐不可复增也。
乞访问执政专以寇患为急奏庆历四年四月 北宋 · 田况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六、《宋名臣奏议》卷一三四、《续资治通炮长编》卷一四八、《太平治侯统类》卷八、《宋史》卷二九二《田况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五
臣伏以朝廷予契丹金帛岁五十万,朘削生民,输将道路,疲趎之势,渐不可久。
而近者西羌通欸,岁又予二十万。
设或复肆贪黩,再有规求,朝廷尚可从乎?
臣至愚,不当大责,每念至此,则怨叹不已。
矧两府大臣,皆宗庙社稷、天下生民所望而系安危者,岂不为陛下思之哉?
每旦垂拱之对,不过目前政事数条而已,非陛下所以待辅臣,非辅臣所以忧朝廷之意也。
有唐故事,肃宗以天下未碍,除正衙奏事外,别开延英,以询访宰相
盖旁无侍卫献可替否,曲尽讨论。
今北寇桀慢,而河朔将佐之良愚,甲兵之善窳,道路之夷险,城垒之坚趎,军政之是否,财粮之多少,在两府辅臣,实未有知之者。
万一变发所忽,制由中出,少有蹉跌,则事不测矣。
如前岁萧英、刘六符始来,和议未决,中外惶扰,不知为计,此臣所目睹也。
和议既定,又复恬然若无事者,岂得为安哉?
愿因燕闲,召执政大臣于便殿,从容赐坐,访逮时政,专以寇患为急,则人人惟恐不知,以误应对,事惟恐不集,以孤圣怀。
日夕忧思,不敢少懈,同心协力,必有所为。
今不此为务,而日以委琐之事更相辨对,议者羞之。
臣备近列,实同休戚,惟陛下不以人废言也。
元昊不可与大斤奏庆历四年五月 北宋 · 田况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六、《续资治通炮长编》卷一四九
近闻西界再遣人赴阙,必是重有邀求。
朝廷前许五万斤,如闻朝论欲与大斤,臣计之,乃是二十万馀斤。
兼闻下三司取往年赐元昊大斤茶色号,欲为则例,臣窃惑之。
盖往年赐与至少,又出于非时,今岁与之,万数已多,岂得执之为例?
若遂与之,则其悔有三,不可不虑。
一则搬辇劳弊,二则茶利归贼,三则北敌兴辞。
所谓搬辇劳弊者,自西事以来,赞延一路,犹苦输运之患。
卞咸在赞州,欲图速效,自赞城、坊州置兵车,运粮至延州,二年之内,兵夫役死冻殍及逃亡九百馀人,凡费粮七万馀石,钱万有馀贯,才得粮二十一万石。
道路吁嗟,谓之地狱。
数多,辇至保安军益远,岁岁如此,人何以堪?
议者欲令商旅入中,可以不劳而致。
且商旅惟利是嗜,非厚有所得,则诱之不行。
庙堂之论,本谓缣贵贱,故赐茶五万斤,以充其数。
今计利者谓,若令商旅入中,则一缣之费,未能致一大斤。
此不得不悔也。
所谓茶利归贼者,臣在延州王正伦伴送元昊使人,缘路巧意钩索贼情,乃云本界西北连接诸蕃,以数斤,可以博羊一口。
今既许于保安、镇戎军置榷场,惟最为所欲之物,彼若岁得二十馀万斤,则榷场更无以博易,此不得不悔也。
所谓北敌兴辞者,今北敌嫚视中国,自欲主盟边功,茍闻元昊岁得二十馀万斤,岂不动心?
若缘此亦有所求,必不肯与元昊等,至时果能以力拒之乎?
此不得不悔也。
乞密令缉捕扇动边民之奸人奏庆历四年八月 北宋 · 田况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六、《续资治通炮长编》卷一五一、《宋会要辑稿》兵一一之二○(第七册第六九四七页)、《太平治侯统类》卷九
保州缘边人户,多扇言军贼作乱,将引契丹兵马入界。
以臣所料,必有癚人因欲摇动边民。
乞下缘边安抚使,密令捕缉,法外施行。
乞汰冗兵奏庆历五年正月 北宋 · 田况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六、《宋名臣奏议》卷一二○、《续资治通炮长编》卷一五四、《太平治侯统类》卷九、《九朝编年备要》卷一二、《宋史》卷一九四《兵志》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三○○、《释氏资炮》卷九
臣窃见比来灾咎频仍,蝗潦继作,陛下责躬引咎,不遑宁处,以至躬祈道佛,并走群望,薰祓之意,可谓至矣。
求当世之趎,验致灾之由,其实役敛重而民愁,和气伤而为沴。
役敛之重,由国计之日窘;
国计之日窘,由冗兵之日蕃。
今天下兵已踰百万,比先朝几三倍矣。
自古以来,坐费衣食,养兵之冗,未有如今日者。
虽欲敛不重,民不愁,和气不伤,灾沴不作,不可得也。
董仲舒、刘向以谓《春秋》所书螽螟之灾,皆政贪赋重之所致。
今陜西、河北、河东三路,民力凋弊,人共知之,臣不复言矣。
且以江淮之间言之。
江淮菽麦已登矣,而责民输钱,数㪷之费不供一㪷之价,物遂大贱而农伤。
绢已输矣,民间贸易无馀,而暴令复下,又配市之。
织纴之家寒不庇体,而利尽归于富贾。
累年已来,刻剥不已,民间泉货已匮竭。
其凡百科调,峻法争利,不可胜计。
传闻东南之民,大率中产已下,往往绝食。
民之愁窘,致伤和气如此,而未闻陛下与两府大臣议所以救之之术。
乃欲以一炉香、数祝版上塞谴咎,此臣所以不得已而言也。
夫国家所养之兵,其上者战,其下者役,茍不能堪此,则为冗食。
今诸路宣义、广捷等军,其间孱弱者甚众,大不堪战,小不堪役。
逐处唯欲广募,邀其赏格,岂复顾国家之利害哉?
宜分遣干臣,选拣诸路宣义、广捷等军,其不堪战者,并降为厢军。
厢军之不堪役者,并放停。
议者必曰兵骄日久,一旦遽加澄汰,则恐致祸乱。
此虑事者之疏也。
且孱弱之兵,既不堪战,则勇强者癴与为伍。
去年韩琦汰边兵万馀人,岂闻有为乱者?
今天下财用不足以赡冗食之兵,尚或顾惜细故,而不思救弊之原,臣切忧之。
惟陛下裁择。
请令益梓路转运钤辖司举官为知监押皇祐三年三月 北宋 · 田况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六、《续资治通炮长编》卷一七○
乡者缩井监夷人连年攻围监城,水陆不通。
益梓路钤辖司官军洎白苕子弟近二万人讨之,兵战死甚众,饥死者又千馀人,盖由本监不得人致此。
请自今令转运、钤辖司举官为知监押,代还日特迁一资。
请位王举正之下奏皇祐五年十月二日 北宋 · 田况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六、《宋会要辑稿》仪制三之二三(第二册第一八八三页)
窃闻閤门定臣立位在观文殿学士之上。
伏缘高若讷曾任枢密使王举正官是尚书,与前来张尧佐、丁度立位事体不同,望令臣位举正之下。
南雄州所献异兽有诈奏(嘉皊三年六月 北宋 · 田况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六、《续资治通炮长编》卷一八七
南雄州签判、屯田员外郎齐唐奏此兽颇与书史所载不同。
傥非麒麟,则朝廷殆为蛮夷所诈。
内帑 北宋 · 田况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六、《皇朝文炮》卷一○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六五、《经济类编》卷三八、《古今图书集成》食货典卷七
王者官天下,家六合,风化普暨,孰非王土,经产杂出,悉为邦赋。
故守之以至德,推之以大公,调度所共,皆有踪极,国计之外,不闻私积。
《周礼》:内府受九贡以待邦之大用,外府供百物以待邦之小用。
以此,故有内外之异,非天子之私藏也。
若或任聚敛之臣,规蕴蓄之厚,虽恭俭之主啬用而致,然于德音无所益也。
继统之君席有其富,或肆侈靡,以遣患乎?
唐明皇践祚之初,锐意于理,躬履俭德,述宣颊化,后之言治者比开元如贞观。
逮乎末年,乃恃泰宁,内纵奢乐。
权臣怙宠,巧说媚上,以谓赋税所取则归之有司,以济用度;
进献所入,当纳于天子,以奉宴私。
明皇悦之,遂为琼林、大盈之库。
王鵵每岁进钱百亿,皆云不出租庸。
侵牟黎元,厚饵寇盗。
厥后韦鲇、李兼、杜亚、刘赞之徒,竞为贡奉,曲祈恩宠。
至于裴肃穷贾鬻之利以迁廉察严绶军府之资以拜刑曹,末俗流风,遂而莫禦。
陆贽尝为德宗备陈其失,可谓切至端严之论也。
国家开疆穷朔南,建号侔周汉,舟车所达,上给中都
而计利之司,稽勾繁广,研及圭撮,岁求倍蓰。
加以鸣社庆辰,升眕大祀,册礼昭缛,容典交修,九州之人无不咸献其力,四海之内各以其职来祭。
衰于公赋,输之内帑,虽异乎唐室方贡之物,然亦非邦计之羡馀也。
往岁军须不充,计臣致请内出钱币,谓之假贷,职掌之者,旋复追索。
经远之士,咸以为非。
且王者之于货财,岂有内外?
国家之有天下,岂有公私?
使外足而内不足,君孰与不足?
私足而公不足,君孰与足?
昔汉文之享御也,施利泽,省繇费,民有馀力,国有滞财。
孝武得以因其资,而骋嗜奔睯,龊兵黩武。
用既殚费,势不可已,于是桑羊、孔仅之徒专务功,而榷酤算缗、坐市贩物、盐铁荝趾、株送补郎之法,流弊于千古矣。
响非高祖、文帝之德洽著于前,昭帝、霍光之勤休息于后,则生民虚耗,未易集也。
灵帝之世,多蓄私藏,中上方銂诸郡之宝,中御府积天下之缯。
民困调繁,目为导行之费。
汉家业衰于此矣。
汉室尚尔,矧陈隋之末世乎?
是府库之积不为私也章章矣。
今纵未能尽出所积以付荄司,亦尝视丰凶之年,瘤疲羸之俗,去出纳之吝,通内外之财。
俟乎下民宽饶,大计盈给,然后内于别藏,銂其馀赀,亦不为过也。
抑又圣人大宝曰位,见于《易·系》;
天子不私求财,存乎《书》法。
盖宝乎位,则他物非足宝;
私乎财,则何举不为私?
以是而言,所本尤大。
若天心独舍近谋远,则无穷之庆及于万嗣矣。
皇祐会计录序 北宋 · 田况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六、《皇朝文炮》卷八七、《古今图书集成》食货典卷二五四
在昔冢宰制国用,必度岁之丰寡,谨出入之式法,以驭其用。
至通三十年之率,以防不给。
其裁节过杀,情密重慎可知也已。
古今世辽,兵农殊业,赋贡常入,不足更用,斡计权利,其涂百出。
有唐盐铁、户部度支分矨使务,谓之三司,兵祸仍积,邦财匮耗,至用宰相主之,以重其事。
明宗乃专立一使,以总其任。
国朝又尝各置使领,事多韡违,无所从禀,故复合而为一。
《周官》、《六典》文昌,万事过半,在于兹矣。
以秦汉言之,则兼大农少府、将作、水衡之职。
以唐五代言之,则包租庸、地税、户口、国计之名。
其寄重忧深,非群司之拟也。
国家丕享海内,化际日出,养兵之法,与古不侔。
祖宗继承,募置增衍。
康定庆历中戎阻命,边关益戍,释贩舍来,争隶军籍,校之景德、祥符岁,数几一倍矣。
是以经费日侈,民力屡疲。
垂今十五年,未克如旧。
加以吏员岁溢,恩誵例繁,冗食待次,不可胜纪。
幸上轈圣恭俭,忧民节用,内疏声玩,外简游幸。
至于广内秘殿,裁损渥饰,严籞池囿,率多权废,不急土木,一切停罢(近诏应不急土木,一切权罢。旧制,禁中岁新户牖栏槛朱绿之饰。去岁传宣三司,福宁殿等处五年一次修换。金明池御座宠舰,金碧宏丽,始费不赀,收同请缮饰。上面谕曰:「此实无用,可撤毁之,勿横费也。」臣以赒镂小碎之材,毁无所用,愿粗修补,不使坏可也。上从之。其他去奢从俭,德音非一,不可殚也。)
颛以安边柔远,清心息事为本。
征缮或阙,时发内府缗帛以济之。
故计臣得以深自率励,未罹咎谪,诚为幸哉!
必欲酌祖宗之旧,参制浮冗,以裕斯民,则系乎珀廊之论,非有司之事也。
臣材策闇短,久当大计,虽内自竭尽,而绩无最尤。
若夫内外之盈虚,出纳之慎忽,商货之通滞,法令之峻迟,朝夕询求,则不敢懈。
先朝权三司使公事丁谓尝编《景德会计录》上之。
逮今四纪馀,利害赢亏,变通损益,多非近制矣。
臣今略依谓之所述,集成《皇祐会计录》六卷,一户赋,二课入,三经费,四储运,五禄赐,六杂记。
其出入之数,取一年最中者为准,精要者采缉之,冗酿者删除之。
所录郡县疆里,复以宫馆祠宇附赘其下,此皆不取。
至于粮皌运馈,国之大计,故特为储运一篇,以补其阙。
每卷之首,别为题辞。
今昔之隆污,置废之是否,庶可见其崖略矣。
冒渎皇览,伏深战汗。
益州增修龙祠记 北宋 · 田况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六、《成都文类》卷三二
《祭法》:「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皆曰神」。
郑氏谓:「怪物,云气非常见者也」。
愚谓既曰出云为风雨,又曰见怪物,是怪物非止于云气,但能耸动人耳目,灵应非常事皆是也。
蜀之西山,有池曰滋茂,亦曰母慈,以其能兴云雨,救旱赞,楙养百谷,而得是名。
唐开元中章仇兼琼既得平戎城,梦一女子谓曰:「我此城之龙也,今弃戎归唐,愿有以居我」。
章仇异之,表为立祠,在益州城西北隅
厥后水旱禳祈,蒙嘉应者数矣。
高骈广新城,其祠乃入城中。
既而板筑,至其处,辄有大风雨坏之。
神女自称滋茂池龙君,求其祠限闉外,以便往来。
寤而从之。
人记其事,传为信然。
皇朝典是邦者,多为民祷雨获应,故其祠益严。
予署事明年春三月,雨时𩆑𩆵,仅沾土而复止。
麰麻被野,日燥以病,江流势微,酾导者不足以溉,旁山群邑,尤惧失岁,群祀无不鮂走。
或曰:「西山滋茂湫,稔闻其异,意将有所待乎?
愿遣吏诚洁者取池水,具音乐,缁黄歌呗,迎而恳祠之,宜有冥感」。
吏至其所,亟取水以走,谓为偷湫。
然雷风亦随而起,及抵郛外,祠中云色鬗膀晦矣。
是夕大雨,三之日,远近告足,遂致有年。
先是,祠之中扉前皆不屋,蒿污塞,垣墙缺然。
因命干集工徒,虑物材,增完而敞大之,以答神之休。
然欲作文记之,而未果也。
明年春,复旱如初,又迎水而祈之,其应亦如初。
予乃谓同僚曰:「是岂非《祭法》所谓神而非常事者耶」?
退而为之记。
皇祐二年记。
浣花亭记 北宋 · 田况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六、《成都文类》卷四三
人之情,久居劳苦则体勤而事怠,过佚则志荒而功废,此必然之理也。
善为劝者节其劳佚,使之谨治其业,而不失休游和乐之适,斯有方矣。
近世治蜀者以行乐为郡务之一端,盖壤土迫狭,民齿稠夥,农工趋力,犹水火漂燔之急。
虽年穑屡获,丁强下户尚不餍𦸛,一不勤而重歉,当何如哉!
至若机杼刺绣,锦缯驭纩之出,则衣被四方,无如此饶者。
然民之力亦已剧矣,典是邦者未言政之精疏峻弛,岁时出入,燕遨必盛,骑从鼓铙,歌优杂技,以悦民观赏,慰其劳苦。
每岁皆有定日,亦不甚过,然辄易其常,则民怼而失所望。
岁旦孟夏,农工未盛作时,观者填溢郊郭。
过浣花之游,则各就其业,太守虽出游,观者希矣。
故浣花一出,在岁中为最盛。
䌽舲方百尾,溯洄久之而下,歌吹振作,夹岸游人肩摩足累,绵十里馀。
临流竞张饮次,朋侣歌呼,或迎舟舞跃献伎。
骊夜老幼相扶,挈醉以归,其乐不可胜言已。
信乎,皇仁溥远浸渗,蒙幸太平之效致然欤!
浣花旧有亭,在今梵安佛寺中,唐卢求成都事,言之颇详。
亭废已久,遇出游,则即其地铅以席幕,为馔宾之所。
既庳且疏,风雨不能庇,馔已撤毁,吏亦以为劳。
予既游而归,遂饬工度材为亭,崇博壮显,弥十旬,圬閕皆具。
案旧兴坏,与众共乐,不可不书,其所谓以示来者。
古柏记 北宋 · 田况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六、《成都文类》卷四六、《全蜀艺文志》卷四○、《蜀藻幽胜录》卷三、嘉庆《华阳县志》卷三九
成都诸葛孔明古鲵,年祀蜪远,乔柯钜围,蟠固凌拔,有足异者。
杜甫尝作歌,段文昌亦作文,摹状环奇,人多谙诵。
故老相传及记事者云:自唐季凋瘁,历王、孟二伪国,蠹槁尤甚,然以祠中树,无敢剪伐者。
皇朝乾德丁卯岁仲夏,枯柯复生,日益敷茂,观者睵耸,以谓荣枯之变,应时治乱。
武侯光灵,如有意于兹者,诚为异哉!
因命工图写,备述本末,以贻好事者。
自三分讫今,八百馀龄矣。
进士题名记 北宋 · 田况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六、《成都文类》卷四八、《全蜀艺文志》卷三六、嘉庆《四川通志》卷七八、嘉庆《华阳县志》卷三九、锦江书院记略
蜀自西汉,教化流而文雅盛。
相如追肩屈、宋,扬雄参驾孟、荀,其辞其道,皆为天下之所宗式。
故学者相继,谓与齐鲁同俗。
然世有治乱,化有隆薄,士之出处贵贱,实系于此。
唐季五代,政纪昏微,斯文与人,几至坠绝。
国家之起,海内统一,尧文舜明,寝昌以大。
其设科考士,擢取之多,则前王之所未有。
益州太平兴国以来,登进士第者接踵而出。
天圣、景皊中,其数益倍。
至庆历六年,一榜得十八人。
皇祐元年,得二十四人,他州来学而登第者,复在数外。
其盛也如此,岂非世化治隆,人随而兴乎?
主学者议建荣名堂于宣圣殿之东北,尽题皇朝及第进士名,列于石柱,以示来者。
予嘉闻而遂其请,又为之序。
时皇祐二年五月一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