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位置
作者
标签
范育
程给事越州 宋 · 范育
七言排律 押真韵
雍容青琐汉儒臣,出牧东南七郡民。
秘府内分龙节贵,故乡朝看锦衣新。
湖山动色迎诗老,牛酒均欢慰路人。
岂愧能名循吏后,应留美化大江滨。
相逢日下黄门省,回首风前画鹢津。
未省行春周泽国,即听鸣玉上枫宸(《续会稽掇英集》卷五)
韦曲 宋 · 范育
 押麻韵
竹巷松门堆白沙,老农犹指相君家。
林塘卜筑今谁问,谱牒名流空自嗟。
万簇晴山开玉案,一溪春水满晴沙(元骆天骧《类编长安志》卷九)
王广渊不宜为宝文阁待制庆州熙宁三年八月 宋 · 范育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一四
广渊外虽敏给,中挟谖诈,不宜在侍从之列。
西戎未怀,谋帅为重,乞选文武谋勇之士,使帅一道,则边患日清,中外蒙利矣。
上神宗论宋夏之战熙宁三年 宋 · 范育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八、《宋史》卷三○三《范育传》
宝元康定间,王师与夏人三大战而三北,今再举亦然。
岂中国之大,不足以支夏人数郡乎?
由不察彼己,妄举而骤用之尔。
昨荔原之役,夏人声言:「我自修垒,不与汉争」。
三犯之,然后掩杀,虽追奔亦不至境。
由是观之,其情大可见矣。
李定不服母丧并乞罢免台职奏熙宁四年正月 宋 · 范育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一九
天下之恶,当先治其大者,而定背丧讳母;
朝廷之法,当先治其近者,而置不孝之人在天子左右。
臣职在纠弹,此为不正,焉暇及他?
是以夙夜忧危,发愤闷,肆狂言,而不知止也。
臣昨在本台,以定所供三状,案文求情,知其先信而后疑,先信发于诚心,后疑生于巧避。
王安石不信定之诚信,而独信其妄疑;
不为质其母,而直为辨其非母;
不正其恶,而反谓之善,上诬天心,下塞公议。
朝廷虽可惑,李定之心安可欺;
臣言虽可抑,而天下之心焉可诬!
伏愿陛下以高明照物情,以神武断群议,或正罪李定,或贬削臣职。
河东修寨利害奏熙宁四年二月 宋 · 范育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二○
臣自到河东,凡语劳费之状,无不归转运使,以调发之烦,驱率之暴,文书约束之峻,皆转运司所出,而宣抚使又出榜告谕以非己意故也。
比臣取索到转运使承禀移文及遵行节次,并经略司出兵事状,乃知皆起于宣抚司妄举重兵,军须暴并,而成于转运司仓卒应命,计虑不精,使一路务本勤俭之民荡析生业,濒于死亡之患。
上轸宵旰忧怀,下启四方愤叹,罪固有处。
臣昨自环庆路勾当回,抵宣抚司,欲令诸道进攻,窃料足以困贼,犹冀朝廷中外合谋,成就大计。
而臣亦不敢更起高远之论,以沮格定算,愤乱疾仇,虑实同国。
宣抚司韩绛率麟、府万兵,九日后至娄城,无所定胜取当。
而三十万之民转饷于道,其资费五六百万,又将聚兵役,四寨调歛,纷纷百出,国计民财,𢦤坏未已。
于彼虑无一分之损,使收威完力,潜形远遁,鼓气畜怒,徐为后图。
不明此理,欲困西贼,夫岂虑大忧深知兵者哉!
臣历访修寨利害,议者以为八寨齐兴,堡障布列,然后有守之势。
计官私财力,决不可成;
纵或成之,于边防有小利,于国计有大害。
小利者,使绥、麟、府路通,内省沿河屯守之备,外收西贼所恃茶山铁冶竹箭财用之府。
大害者,前日城荒堆三泉,民力已困,今继兴三寨诸堡,度境愈远,费什于前,何以供亿?
虽严刑驱胁,力屈不继,将见逃溃失职之民啸呼转聚而为盗,则患不独在边,而更在中州矣。
兼频岁河东竭二十州之力以供麟、府、丰三州,役人疲于转输,酒户困于折纳,税夫穷于和籴,今更增四寨,臣恐民不堪命,为河东万世之害。
加以贼失所恃,必竭国死力来争,边祸之大,必自此始。
伏望清衷,更赐深讲,顾大害,损小利,以定安危至计。
再论河东修寨利害奏熙宁四年二月 宋 · 范育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二○
臣到河东,访闻昨宣抚司发麟府军马出界。
众传过铁冶川,尽日行狭隘中,若遇数百人邀击,则双轮不返矣;
所幸乘虚骤进,贼不及计,故得完师以还。
然万兵奔驱,九日方至娄城,一无所施,束手疲饿。
不识此举出于何策?
以为通路,则既过之后,贼以严师为备。
许咸吉等却出陕西界,兵以为攻讨,则未尝逢贼,及归,止筑荒堆三泉一寨,而河东官司财力竭矣。
兼始议欲修四寨,计一寨之役用,费宪州河外诸堡故财及并汾以西十馀州供辨,仅能集事。
若四寨齐兴,更傍增堡障,及于石州对岸,多列亭垒,表里相维,然后粗有守势。
其不可就者有三:一寨为费,敝已如此,更加三倍,敝将若何?
一不可也。
三泉去敌才数十里,昨缮筑之时,贼以数万争占,诸将几至败衄。
今入境亦深,未知地利,设遭掩伏,必丧师徒,二不可也。
传闻葭芦山已北一带铁财用之饶,贼界所恃,必极力来争。
我怠贼奋,进必无功,三不可也。
河东公私素匮之力,出三不可之大害者,徼万一之小利,其是非可不较而定。
今闻朝廷已止诸寨之役,远近无不欢快。
议者止为三泉一寨亦不可守,盖孤城深寄贼巢,兵多则转饷难给,兵少则捍禦不足。
平日麟、府、丰三州百费内出,为河东大患,今更增一寨,患愈深矣。
臣询访踰月,万口一辞,不出此议。
伏念朝廷招携怀远之道既不至,而伐叛侮亡之谋又不赡,臣恐边祸浸淫未得息,生民扰攘未得安,而圣心未得优游于帝皇之事,臣愚不胜忧愤。
伏愿陛下佥谋公卿,蚤决大议,敕韩绛令备陈己修娄城及河东第一寨经久可守之策,以付两路;
如不可守,即陈如何弃置禦边之术,裁之睿断,以定安危之计。
韩绛筑寨扰民并请贷辽州被劾官吏奏熙宁四年三月 宋 · 范育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八、《宋史》卷三○三《范育传》、《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二一
韩绛筑啰兀二砦,始调外郡稍远边城前后三十万夫。
辽州最为穷僻,然犹上户配夫四百三十四,僦直计三千缗,下者十六人,其直十万。
辇运所经二十二驿,宣抚司不先告期,转运使临时督办,致民皆破产,上下莫敢言。
独辽守李宏能约民力所胜,而馈不失期,顾以诉其实,翻令鞫罪。
愿贷被劾官吏,其刍粮在道者随所至受之,使已困之民咸蒙德泽。
辞免检正中书户房公事熙宁四年四月 宋 · 范育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二二
中书法度政令矫枉过直,从权失正,立本不一,故三年于兹,而事益纷错。
论不可于延州边界立封沟疏熙宁四年十二月 宋 · 范育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二八、《宋史》卷三○三《范育传》
臣伏承宣命,差赴鄜延路,依见今蕃汉住坐耕牧界至,明立封堠界壕,所贵彼此更无侵轶。
臣仰稽圣谋,虑患消争,固深远矣,然臣伏念边兵累岁,非中国之不欲平也,强谋远略之未息也;
非戎人之不欲附也,救患扶衰之不已也。
今朝廷示宽大之德,戎人效恭顺之体,衅解情通,势宜若一,则赐平之始,固有大计深谋所当先者。
臣谓沟封之制非今日之先务,其不可为有四。
臣尝至边,访所谓两不耕地,远者数十里,近者数里,指地为障,华夷异居,耕桑樵牧,动不相及,而争斗息矣。
今恃封沟之限,则接壤之氓跌足相冒,变安为危,其不可一也。
臣访闻五路旧界,自兵兴以来,边人乘利侵垦,犬牙相错,或属羌占田于戎境之中,今分画则弃之;
穷边生地非中国之土,今画界其内,则当取之。
弃旧所有,则吾人必启离心;
取旧所无,则戎人必起争端,其不可二也。
臣又闻戎狄尚诈无耻,贪利而不顾义。
今闻纳壤有辞,及使临境,彼且伏而不出,及地有分争,且置而不校,则焉从之?
单车以往则无以待其变,饰兵以临则无以崇其信,其不可三也。
东起麟丰,西止秦渭,地广一千五六百里,壕堑深高才计方尺,无虑五六百工。
使两边之民连岁大役,转战之苦未苏,畚锸之劳复起,坐困藩篱,阴资贼计,其不可四也。
此特其事势之难为者尔,抑又有大于此者。
臣闻言至不约,天下莫之欺;
德至不争,而天下莫之校。
前日疆埸常严矣,一旦约败兵拿,斗者跌于前,耕者役于后,而封沟不足恃矣。
衅动情睽,诡计百出,使人左复,甲兵右兴,金缯朝委,烽烟夕举,其约誓不足制矣。
故保疆埸不如立约,立约不如崇信,信定于心而已矣。
臣又闻《周官》,大司徒立封沟于邦国都鄙,至于九服则职方司辨之而已,行人制贡而蕃国不与焉。
盖圣王之于夷狄,嘉善而矜不能,以为号令赏罚之所不加,则责之意略尔。
今乃推沟涂经界之法而行之夷狄之邦,非先王之意也。
使彼畏威承命,则犹有疑心,一有睽违,上亏国体,此其尤大不可者也。
臣又伏思,戎狄之情难知,其服未可信,其弱未可轻。
臣愿陛下蒐简军实,选将厉师,积谷塞下,以御其变,消患于无形,制胜于不动,凡此,今日抚戎之先务也。
臣以孤贱之资,先众荷宠,常效犬马之力,奋于危难,以报圣恩。
今日选委,茍心知不可为而默默衔命,动取后戾,以欺天负君,死有馀咎。
臣是以倾心极言而不知避伏,愿陛下留神。
潭州安南用兵状熙宁九年三月 宋 · 范育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七四
朝廷宣讲所以轻治缓救之策,制胜于万全,不当为重且急之谋。
治大以重,虽无事不可缓者,西北守边是也;
救缓以轻,虽有警不可急者,征讨安南是也。
乞借支粮草接济秦州城寨奏元祐元年四月己亥 宋 · 范育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七五、《宋会要辑稿》兵四之一三(第七册第六八二六页)
熙宁八年三月十九日朝旨,知秦州张诜奏,诸城寨弓箭手、寨户蕃兵稍觉阙食,欲将秦州省仓陈次斛㪷借支接济,候夏秋熟日常平仓拨还。
秦州外城寨省仓年计亦有剩处,经略司常平公据籴买粮草,亦有桩管之数。
乞将来如遇本仓粮斛赈济不足,许以省仓年计之馀陈次粗色斛㪷借支,并将经略司常平公据籴买粮草约度存留,准备缓急移用外,逐急支贷,或量减市价出粜。
知州都总管等其将下事乞不许通判同管元祐元年十一月己未 宋 · 范育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九一
知州都总管安抚使都钤辖,其将下事,乞不许通判同管
论青唐邈川形势疏元祐四年秋 宋 · 范育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四
窃臣至本路,体探得鄂特淩古谋害温锡沁之迹。
然自杀觉来玛斯多卜,后来温锡沁父子畏偪为备,兼知朝廷有意令好看温锡沁,及与巴乌、淩斡巴多尔济结官职,鄂特淩古自此势虽少缓,而谋愈深,多遣质户来邈川换易旧住人户,去其腹心,剪其羽翼,又使巴乌阴制其内,温锡沁父子势益孤危。
温锡沁以目疾多不管事,巴乌亦以看经为说,鄂特淩古勾唤皆不去。
青唐人往来多淩辱邈川人户,邈川人情极不安。
鄂特淩古又密遣般擦与夏国结和,并不由邈川,只近北往来,有共杀锡沁并吞邈川之谋。
然羌酋亦不自悟,若青唐与贼共取邈川,则贼势强,青唐势弱,其势必不两存。
正如晋取虢及虞,行及彼尔。
臣愚以谓,邈川存,则有西蕃为贼障蔽;
邈川亡,则西蕃必为贼所并;
西蕃为,则其旁诸蕃夷皆为所役属。
西南接巴蜀,东北至河东,地界几及万里,其强盛正如唐之吐蕃,必为中国大患。
臣愚窃以朝廷绥抚四夷,盖欲使中国外夷皆安,永无兵革之患尔。
若今日安而后日有患,则不可恃以为安,西蕃之势是也。
臣蒙朝廷付以边寄,茍三二岁无事,容身而去,则于臣私谋甚安;
然遗西鄙无穷之患,则臣上负国恩,死有馀责,臣虽至愚,所不忍为也。
臣谓为朝廷熟计,邈川不可不存,温锡沁不可不救,鄂特淩古不可不正其罪,凡此皆出于不得已。
时不可后,机不可失,盖有一动而为万世之安者,今日是也。
臣近又据岷州都总领蕃兵李祥报臣:结斡磋使人来赵醇忠处云,鄂特淩古特起人马去邈川,为温锡沁勾不来。
洮西安抚王光世报臣:探得青唐质户一千七百户在邈川旧城里住坐,却将旧城里首领蕃部攒出。
又言,点集志家一千来人马,待十一月内奔斫斯博城来里。
又言:锡沁父子及族下有评泊,言汉家有力量时,自家伟投汉去;
没力量时,傥父子一一就取,上将唐城去。
又说锡沁父子被青唐人监管著里。
臣观此时势,鄂特淩古之谋已急,锡沁父子之心已危。
若失此机会不为救恤,则锡沁为鄂特淩古拘执,遂并邈川矣。
臣体访得邈川有战兵万数,其人心皆附锡沁,锡沁自来心向汉,其力非不能拒鄂特淩古。
兼鄂特淩古自杀巴罗罗遵后,河南部族人人怀怨,森摩乾展亦怨鄂特淩古杀董戬妻并近上首领,徒以逼近,势不得不服。
蕃僧卦斯敦,其徒千馀人,国中上下所共敬信,自鄂特淩古妄行杀戮,亦颇有恚忿之言,曾斫禁院门夺出斯吉温
河南隆博、乔家等族皆点集不赴鄂特淩古。
又将诸首领亲属及董戬族人、赵醇忠姊妹皆疑忌囚系,人自为敌,将报其怨,为日久矣。
然观锡沁辈与诸酋虽内有怨鄂特淩古之心,外有拒鄂特淩古之势,而隐忍事之,虽将就拘执,逼死亡而不发者,盖谓鄂特淩古为朝廷所立,通其和好,放过般擦,恩泽抚存之甚厚,度其不为己助,故畏惮而不敢尔。
臣谓鄂特淩古乃篡国之贼,自既得志,肆行暴虐,诛不附己者,始与贼合谋寇边。
赖天诛,挫其贼锋,擒获酋首,故俛然效顺。
自朝廷蠲释其罪,犹且点集兵马为满裕克声势,诛巴罗罗遵,谋害锡沁。
今岁夏秋,诸蕃远近丰稔,独青唐久雨震雹,大水漂溺,人不聊生,国人之所共愤,天意之所不容,其罪大矣。
今若朝廷尚务含容,使此贼酋谋行计得,先并锡沁,则其诸部族畏威帖服,必与贼缔交,复为边患。
一旦为贼所图,则臣前所言中国大患不旋踵生矣,不可不深忧,不可不早计!
臣今已遣间人告谕锡沁,若鄂特淩古更遣人马来邈川时,速来告急。
臣欲乞量发蕃汉兵马以助锡沁为声势,锡沁知朝廷为援,方敢出兵拒鄂特淩古;
且使锡沁结诸酋长,及遣河南诸族相应举事,送赵醇忠过界。
因其人心,先声传谕,以鄂特淩古当得罪、赵醇忠当立为辞。
此则兵虽不交,而贼酋之首可致于麾下;
宣朝廷威德,立醇忠以续董戬后,宠绥部族,锡命首领,不改其旧,则邈川自存,青唐自安,不踰月之间,事大定矣。
醇忠既袭其国,上德朝廷,世世忠顺,为汉西藩,控夏人之腹背,制其死命,使不敢犯边。
存亡继绝,以示大义,四夷闻之,罔不悦服,岂独弭西边之患乎,一举而获万世之利矣。
如此经制,则依得朝旨,不敢有失事机,却致边患,伏乞朝廷速赐指挥
论禦戎之要疏元祐五年正月 宋 · 范育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八、《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三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三四六、《右编》卷二五
臣切以禦戎之要,防患在于无形,制胜在于未然。
患至而后图安,未有不危者也;
兵交而后求胜,未有不败者也。
臣观本路有无形之患,其端已具,其忧甚大。
臣蒙朝廷假以方面之寄,若容身自谋,依违不言,使患至形成,上贻朝廷忧,下为一方害,则臣上负明主,不忠之罪大矣,故臣敢极陈其说。
臣伏见近朝廷诏本路与夏人分画疆界,依绥德例,非所赐城寨外以二十里为界。
通远军定西、通西榆木等城寨,朝廷指挥拶边相照取直,西人执以逐寨外取二十里。
兰州质孤、胜如堡,前日朝廷令常作守据之计,本路按视,合取二堡外立界,西人指为非旧堡寨,要自龛谷寨打量。
此二事,若朝廷从夏人之请,则于本路边面形势有无穷之大害;
若不从,夏人必起兵争占,有害今日和议,而西兵未有可息之期。
臣请陈其故。
盖定西北与夏人接境,通西榆木等处则贼境在东,若皆取二十里,则今日所弃边面多者已三二十里,所徙弓箭手已数百千户,失膏腴之地数千亩。
定西孤绝,贼兵可从中断其归路,其势决不可守。
通远之边面所蹙不啻数十里,而贼兵每出,可至通远
通远受敌,则熙河一路有扼吭不通之患矣。
兰州向藉质孤、胜如川,地五十馀顷,皆膏腴上田,有水泉可以灌溉,其收亩数斛,无虑置弓箭手三千人。
昔之堡障未立,不敢就耕,而以名目占坐不去者已千有馀人。
若从龛谷二十里为界,则二堡之地皆不可耕。
兰州舍此,北距河,南介山,东西境壤无馀。
其耕种之地既不足以自食,其州日益贵,费日益广;
又况贼兵一出,则立至州之西野,增兵严备,无时而已,岂不危哉!
此所谓从夏人之请,于本路边面有无穷之大患者也。
臣访闻定西一带,川原广阔,昔花麻所居西市,夏人置仓以积谷。
质孤、胜如川伪号御庄,自归本路,其土人皆走天都山会州之境,地瘠人贫,未尝一日不回思其地。
又闻夏人常使北方之人自谋争夺之计。
正月中,西界所差分画首领与边臣议论不合而去。
今其再至,探得集兵数万屯于境上,时出游骑,道不逊之语。
度其意,盖将必争而后已,虽至于用兵废绝和事,皆且不顾。
此所谓不从其请,将见兵拿而不解,未有可息之期者也。
以臣计之,不与,则用兵虽速而患小,盖吾边有易守之形也;
与之,则用兵虽缓而患大,盖吾边有难安之势也。
然此二者,皆已形之患,又有无形之患大于此者,不可不虑也,臣请终言之。
切闻青唐阿里骨昔以篡得国,朝廷既行封爵,常与贼同谋寇边。
赖朝廷威断,边将出兵,生擒鬼章,断河桥,以挫其锋,遂寝奸谋,纳质效顺,息数岁之边患。
今闻阿里骨常疑其下有怨雠之谋,日图诛杀,易置首领
且与贼结约甚欢,遣人往夏国诘其与汉和,激其用兵之意。
盖夷狄气类既同,其嗜欲既一,犬羊之党,势必相为。
而又阿里骨篡于前,梁乙逋篡于后,昔也相视而成其谋,今也同心而济其恶,理必然也。
臣恐二贼缔交,贼出兵通远、金城之郊,本路严兵以禦之,里贼又出兵河岷之郊,则本路分兵而力不给,朝廷方且益发兵增备,不知几何而止也。
商者不得安于途,耕者不得安于野,则所仰之不知几何而足。
五州之境,边面二千馀里,二贼据吾腹背,岁岁不可弛备,一日不可减兵。
备其东则西出,备其南则北出,左提右挈,四面受敌,朝暮相救不暇,一有交兵,则五州之势岌岌乎皆有动摇之忧。
又况万一至于败挠不可支,可不虑哉?
此臣所谓无形之大患,可为朝廷之忧者也。
以臣愚计,欲防此未形之患,必制胜未然之术。
臣愿朝廷垂听无忽。
臣昨累经画青唐、邈川利害,朝廷未赐俞允。
阿里骨再召温溪心,愈怀疑惧,邈川人情亦不安。
又杀圭洛族四人,锢其囚首,及勾陇逋、乔家族首领,徙杓六心族,其人户不从,遂拘执首酋,致有五百馀户走河州界约栏未去。
自朝廷除结咓捉镇州刺史,勾在青唐,拘留不还,又勾界边厮波结勒,亦留青唐,其国人携二,酋长忧惧,愈甚于前。
又近探得阿里骨病甚,或云已死,匿哀不发,欲踵前日篡董毡之迹。
此逆酋之暴虐与人情之怨叛,较然可见矣。
臣观贼之于邈川,地近而形势便,青唐情通而利害同,彼两地之动息,夏人知之固熟,徒以乙逋始篡,及疆议未决,故迟迟计未发尔。
使其志得谋行,移兵以举邈川,闻青唐,若振槁木之易,其为西边大患,臣前日已尝具奏于朝矣。
就其未能,二贼方且合谋为患,如臣所陈,其势必矣。
臣又闻古人善为谋者,因祸而为福,转败而为功。
今本路欲与夏人交议地界,当贼兵之锋而争口舌之胜,臣未见其可也。
不若缓其所当争,而出其所未发,先为之计,发贼之谋而绝其交,乘青唐之变而定其国,用臣前策,纳赵醇忠继董毡后。
醇忠既立,忠顺戴汉,因抚诸酋,悉皆内向,则二贼之交绝矣。
董毡既死,人心皆服,虐乱既除,国内举安,则青唐之变定矣。
贼失青唐之援,则有背腹之忧;
本路得邈川归顺,则有形势之利。
彼之所恃者复在我,吾之所患者复在彼,如此,则区区之贼将假息于巢穴,而不敢窥吾边鄙。
通远、金城之疆,锡之则为朝廷之德,不与则亦不敢争。
吾兵不用,而可以制贼之猖獗,平西贼之祸乱,威行万里,义服四夷,虽唐虞三代之禦戎,不是过矣。
将见本路州民有卧鼓息锋之安,趣耕稼而成乐俗矣,复何边患之忧哉!
此所谓制胜于未然之术也。
臣伏思朝廷大计,务欲安边息民,不用兵革,臣为此谋,其始惟护赵醇忠,假以兵力,因其人心,助其声势,过此以往,更不烦兵。
其津遣赵醇忠镇抚部族合措置事件,如蒙朝廷赐可,乞别具条析闻奏次。
臣虽述此利害,或恐更有未尽事理,朝廷若行诘问,却致往复,已依近降朝旨,选差本司干当公事种朴乘递马赴阙,诣三省、枢密院禀议去讫。
伏乞朝廷检会臣累状及今奏事理,早赐处置指挥
再论与夏国画界事奏元祐五年十二月 宋 · 范育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二
臣勘会昨夏国纳欸之初,曾具奏陈,乞先议画疆,后给四寨。
续准朝差官按视,及依绥州体例分画,本路以新边疆界有难依绥州去处,乞兰州以黄河外二十里为界,其馀城寨于见今弓箭手已开崖巉口铺耕种地土外,以二十里为界。
续准朝旨,于定西城以北二十里相照拶边堡寨接连取直,合立界至;
兼蒙降到甲乙丙丁图子,及回答夏国诏书,许一抹取直,内定西城东合秦州隆诺特堡一抹取直。
本路已依准朝旨条画逐件利害及彩画地图奏闻去讫。
昨于今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有西人首领允棱举特且来本路石硖子计会说话,寻差第五副将李中与西人说话,并不依应将近降朝旨,却执宥州牒要逐城壕外打量。
已依准朝旨说谕,令计会鄜延路界首商量去讫。
臣窃以夏人纳欸之初,幸朝廷之从请,其欲休兵讲和之意非不诚且至也;
及与之分画,则顿兵境上,踰年未决,托言邀请无厌,使朝廷诏令与外夷往来为空文,其终必将至于争夺而后已。
求好之诚乃因疆理之议,且复至于用兵,非善计也。
凡疆埸之事皆在边臣处画,今纷纷每至紊烦朝廷,由臣知识鄙浅,未能悉应事机。
臣愚伏思,恐上不能副朝廷安边息兵、休养元元之意,次辜所以付畀重任、防患禦戎之至计,夙夜讲求本路利害,及察西人情状,以图疆事可成之策,反复念虑至熟也,愿深计而极陈之。
臣再察西人力争地界之意,非以尺寸之壤为彼利也,盖以熙河形势控其右胁,临制其国,尝欲削吾边而毁吾藩篱,使吾边常危,则彼有常安之计。
今按本路地形,其智固、胜如、努扎实为控扼西人咽喉之地,我得之则足以制贼,彼得之则足以困我。
故无智固、胜如则兰州必危,无努扎则定西必危。
兰州定西危,则熙河常有动摇之忧,而贼势益彊,可以肆为边患,故其力争者盖以此也。
宥州牒称,纳叶经且将克节修筑堡子,有耕种处并屯驻人骑,乞权行毁废。
由此观之,其窥伺三堡非一日计也。
又以朝廷有二十里指挥,欲起自东关至康古、定西以北各二十里为界,即三堡皆在西人熟地之内;
及要自定西、熨斗平、第三寨接连取直,即蟾羊山、阫𨻽州、聚卜结隆一带亦为西人所有矣。
臣观夏人所恃以争者,盖自输欸以来,朝廷每徇其情,既锡之岁赂,复与之四寨,乞以二十里为界则从之,请留生地十里亦从之,求无不得,谋无不遂,谓朝廷惮于用兵,必将勉从其欲,悉行割弃,足以肆其无厌之求,故旷日怀奸,力争而不已也。
臣伏睹近日累降指挥,朝廷持议皆坚,更无移易。
臣谓西人亦必察见朝廷爱惜本路边面形势之意,退而悛惧矣。
臣又探伺得西贼连年点集,人马羸弱,粮食乏绝,上下恣怨,焉能久抗中国而肆其争夺之心乎?
为今日分画之计,莫若断之以理,使直在我为上策。
臣乞朝廷将先降二十里及一抹取直指挥在本路难行处随宜处分。
臣契勘二十里指挥行于延安河东与本路智固、胜如则可,行于定西城则不可。
弃努扎之形势,与迁九巉二千有馀之众,其害不细。
西人且欲持此于通西、熨斗平等处分画,则废地迁民又多,而定西形势孤绝难守,害亦大矣。
然努扎吾边之故地,九巉吾民之旧居,与之不足以为德,而于边防有大害,不与则于理为顺,而于边防有大利,此不可不随宜而处之也。
臣又契勘一抹取直,今自定西城秦州隆诺特堡东西一百六十馀里,侵占西界生地三十里或四十里,今因分画而多取其地,则于理为不顺,彼将有辞,则曲在我,此不可不随宜而处之也。
臣窃闻朝廷近诏延安,委官于境上与西人会议,臣欲乞朝廷特诏夏人,指言今来分画事理,许从一路利害施行。
将应通远界城寨,并据见今坐团口铺及弓箭手崖巉耕种地土之外,别留十里或七里生地为界。
其智固、胜如二堡外,打量二十里或十五里,一半为熟地,其中修建堡铺,一半为生地,其边卓立封堠。
如此,则隆诺特以西悉依旧界,更不侵占西界生地。
定西以北努扎川谷不毁却已修崖巉,及不迁动见住户,又不退缩著汉界土,彼我各守自来界至。
其存留生地更不耕种,止为两界隔限。
智固、胜如系自来城堡,亦据可守之地分画。
仍乞朝廷丁宁降诏,以旧疆之外不合侵占,旧堡之外随宜分画,示朝廷之德意,则理顺而辞直,可以破其奸谋,抑其邀求,庶几分画早见了当,颁诏讲和,永息兵革,又使边徼不生异日之患,天下幸甚。
所有努扎子细利害,言具王箴、姚雄申陈事状及前来孙路、刘舜卿相度事理,更乞朝廷检会参酌。
臣不胜忧国惓惓之诚,伏望朝廷早赐裁夺指挥
请修定西以东城寨奏元祐六年六月 宋 · 范育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六○、《九朝编年备要》卷二三
臣近据权发遣通远军姚雄四状乞修城寨,已具析利害奏闻去讫。
臣窃以朝廷昨诏本路与夏国分画,自定西已北二十里与秦州隆诺特堡界一抹取直,及智固、胜如堡外亦打量二十里。
本路再陈努扎形势及一抹取直等处,各乞随本路利害分画,亦蒙朝廷许令与夏人商量。
贼自去年六月中举兵攻智固、胜如二堡,朝廷姑务函容,止令婉顺商议。
后来又降指挥,令赴延安会议。
夏人辄敢拒违朝命,妄称延州无可断之理,及称本国所差官已令发赴熙河兰岷路,就六处城寨界首相会;
又指延安府所差官就智固、胜如等堡及隆诺特取直等事,以为「翻覆」,及「南朝昏赖」;
又云「如南朝实有就和之意,请勿再说及隆诺特堡上取直及二堡之事」。
言词简慢不逊,全无恭顺之体。
朝廷方且指挥,许令遣官赴熙河商量,而贼遂举兵十馀万众入寇。
臣先期起遣崖巉老小孳蓄,为清野之计,及戒诸寨坚壁以守。
姚雄出兵奔冲要路,贼遂驻兵蟾牟山、卜结陇川一带,攻毁并边崖巉,杀守巉人。
熙河岷州兵已集,一夕遁去,野无所掠,其弓箭手人口寻各复业。
然而崖巉既毁,未有所归,不毁者亦未得安居。
臣虽委官与姚雄相视旧巉,又择要便之地重行修葺,然恐崖巉虽成,终非禦贼之计。
窃观此贼所毁诸巉,皆在一抹取直之内,料贼之谋,自以其地系今来所执去处,肆行毁撤,以示必争。
又如去岁毁智固、胜如,冀朝廷不与之较,及本路更不修葺,自为得计尔。
然智固、胜如,内无居住人户,外无耕种地土,止是差弓箭手留宿,及巡检往来巡逻,为守据之计,贼既攻毁,则未可兴工起兵遽复修筑。
今定西以东一带崖巉尽系弓箭手居住,其傍地土皆系弓箭手耕垦,各已著业。
岁月既久,所衣食者千有馀家,无虑数千口,孳蓄万计,固不可不再行修复,以保边面。
为今日修复之计,与却开崖巉,不若遂建堡寨。
计其人工,而使边势获安,贼虽再来攻犯,无复前日之可毁,则为上策也。
兼臣策料贼本为争占此地,遂行攻毁,若今日修复,必再萌犯边之计,恐乘此秋成,因粮入寇。
若崖巉规模止仍旧贯,势可复毁,则臣恐数千生聚不能保居,稍失枝梧,遂资贼手。
故臣所请修寨之利正在今日,盖不可缓也。
臣再虑朝廷犹以贼入诉于朝,指为所执之地,然争地之体,止当上遵朝命,遣官来延安府熙州,以理商量,虽复数四,坚执不回,无不可也,岂可遽逞凶谋,亟举师众,肆行攻杀?
观贼气势,若我无先备,则劫掠之暴将何所不至,盖其逆理犯顺、悖道违命之极也。
今以理论之,彼以言词来争,我则以禦捍应之,宜不为过也,岂可惮而不为之乎?
故彼毁二堡,我修李内、彭努扎以禦其来;
彼毁定西以东崖巉,我修数堡寨以禦其来,皆非自我生事,盖彼先动而我应之尔。
故臣愿行之无疑也。
又窃计本路边防利害,非特为熙州之重,实系西边一方之重,西方一边实系天下之重,不可不察也。
何哉?
臣观贼之为国,自奄有西凉,开右厢之地,其势加大。
熙河既复,则固已断其右臂,又得金城之险固、定西之形胜,据其上游,可以控其腹背而临制其国;
其智固、胜如之于金城,定西以东川谷之于定西,又足以全其形而壮其势矣。
臣观金城北临大河,西边之地偪隘,南有皋兰、马衔山之阻,惟康古、智固、胜如平沃,且有泉水可以灌溉,古称榆中,其地肥美不诬矣。
定西以东,平原大川,皆膏腴上田,收亩十馀斛,昨朝廷遣官相视,伻图以上,可按而考也。
熙河数郡之地皆属国所占,其在官者十无一二,是以民兵未众,垦田未广,谷未甚积,兵未甚彊。
今二堡、定西之田无虑一二万顷,可置弓箭手仅万人以布列二边,自占其地,则此二州有金汤之固,而熙河一路亦减屯戍,永无边鄙之患;
又岁得谷无虑数百万斛,人食其半,官籴其馀,则价益贱,内馈亦省矣。
非独尔也,臣尝究知夏国之閒田弥亘山谷,动数百里,未悉垦辟。
今其争占固非在此数十里之城,其意直欲毁吾藩篱,使金城、定西有难守之势,异日可图,然后贼计乃遂。
盖无智固、胜如,则金城必危;
无定西以北之地,则定西必危。
金城危,则熙州有奔冲之虞;
定西危,则通远有扼吭之患。
二州危,则贼可攘臂于中,河岷焉得而守也?
熙河一路危,则中国无临制之形,而贼有跋扈之势,臣恐兵不得而解,人民不得而安,其患浸淫于中国,故臣以为系天下之利害者此也。
恭惟神宗皇帝神武之略,资天下富强之势,开置熙河数郡。
当其经营之始,不无劳人费财之患,积累于今二十馀年,其郡邑既已雄盛,人民既已富庶,法令既已整备,边势既已盛强,兵日益减,费日益省,谷日益贱,其规模之宏远,可以保万世之安矣。
然二州藩篱有未安者,辅成之策,修葺之计,正在今日,故愿朝廷深计而明断之。
臣非不知朝廷方务镇抚外夷,消弭兵革,然今日若徇贼之意,弃其地而不与之争,臣恐此贼遂其狡谋;
或抑其求以大中国之威灵,亦未必不悛惧而知悔,回心而听命。
故臣伏望朝廷无茍以今日之不用兵为可以息民,而深虑异日之兵未息也;
无茍以今日禦贼为利害事,而远计异日之边未可安也。
臣愚不胜惓惓,所建修筑堡寨利害,乞赐详酌,早降指挥
请遣还鄂特淩古部森摩温吉二人奏元祐六年七月 宋 · 范育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六一
森摩、温吉等四人昨同果庄捕获,巴朗古、卓斡病死,有森摩、温吉二人见留熙州
今鄂特淩古既通和恭顺,欲遣还以示恩信。
论禦戎之道奏元祐六年十月 宋 · 范育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六七
臣窃观先王禦戎之道,来则禦之,去则勿追,虽号明德,然亦要在以逸待劳、以静制动。
后世兵家取胜之术殆不过此。
其来吾有以守,故能禦;
其去吾无所争,故不追。
今臣所统兰州定西城,定西至秦州隆诺堡三百里之间惟有一城,贼寇无所限隔,通谷大川可长驱而入。
前日贼常攻兰州,又攻定西,幸其不为深入计,顿兵坚城之下,故无功而还;
使其深入,将何以禦之?
今朝廷诏城李讷,且敕本路图上定西以东及迷诸堡。
此功一就,或更先据汝遮之利,则东西三百里之间城障相望,屹然有金汤之势,移兵屯聚,足以坐制贼冲矣。
又藉其傍膏腴之地,可置弓箭手无虑万人。
依山据险,悉为崖巉,以便耕穫,生利财贿。
尝置近垒,贼小至则就避崖巉,大至则入保城郭,伺其惰归,乘利邀击,使贼进无所得,退有所失,彼常劳而动,我常佚而静,如是而后可来则禦之,去则勿追,边兵不顿,而坐困羌夷矣。
仍候诸堡既兴,少休兵力,将一番兵将分作数番,每番不过三五千人,屯要便之塞,伺贼动息。
依今降朝旨,为攻扰之策,岁分二番,春秋止三两月,三岁乃遍,兵力不劳,边威常振,使贼欲战则吾兵不出,欲休则吾兵倏至。
昔吴为三师以肄楚,曰「亟肄以罢之,多方以误之」,后卒入郢。
贺若弼建伐陈之策,曰「彼出则归,彼归则出」,卒用灭陈。
伏愿朝廷上考合先王来则禦之、去则勿追之道,次愿求以逸待劳、以静制动、亟肄困贼之策。
行之岁月,彼区区小丑岂能敝国劳人,旷日持久与中国抗衡哉?
将见束手而听命矣。
相度游师雄修筑堡寨异同奏状元祐七年二月 宋 · 范育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七○
游师雄相度本路修筑堡寨十一处。
数内兰州合修纳克密寨、大柳平、努扎峗堡共三处,通远军修聚卜结隆寨一处,系与去年十月二十三日朝定西城东至隆诺堡中间,及定西城西至李内彭中间,两下各修置守禦堡寨一坐、照护小堡子二坐,共为六坐,及与本路措置利害并同。
外有通远军合修努扎寨一处,系与朝旨于努扎元踏地基上修一护耕堡子,去处亦同,惟游师雄乞作七百步,本路乞修六百步,城围小有不同。
游师雄相度到通远军合修哲图、博锡、若、赞占、蟾牟、山堡等六处,即与朝旨及本路相度到聚卜结隆峗、花川堡两处地名利害委有不同。
臣今勘会昨来本路建修筑之议,盖为自兰州已东至定西城、自定西城已东至秦州隆诺堡三百里之间,戎马奔冲之地,止有定西一城,外更无边面蕃篱之固,贼可长驱深入,故极陈利害,欲渐完城垒,以捍贼冲,以固边势。
幸蒙朝旨采纳,乘去秋贼既聚复散,势未可集之时,立诏本路趣城定远,及令条画诸堡寨次第。
臣谓朝廷留意边防大计,深中事机,自兹本路遂有安强之势,足以制贼,保边息民有日矣。
是以臣累奏,欲乘今春青草未生,马瘠,贼兵难聚之时,先修要害之城,乘时量力,不劳而集,及更遵朝命,省工减费,贵于速就,至今未奉朝旨。
臣已具后时,伏候今秋或来秋别乘机会修筑闻奏去讫。
臣今再详游师雄所奏,有与本路同者五,不同者六,推原所以同不同之由,盖亦有说。
窃缘本路建议之始,其说有四:其一据要害,其二护居民,其三相接应,其四守信约。
定远之保金城、捍熙州、控大州,努扎之基石硖、固定西、扼贼路,所谓据要害者也。
定远之卫康古、智固、胜如,纳克密之蔽裕勒藏六族,聚卜结隆川之保弓箭手,所谓护居民者也。
柳平、努扎峗、花川东西在本寨之中,所谓相接应者也。
智固、胜如常设,据有城郭居室,定远建于内,努扎在第二寨之南,聚卜结隆川亦在诸巉之间,其外皆弓箭手耕种之地。
以臣常建与夏人议,乞以见今耕种崖巉卓望口铺为界,故营度诸寨皆在其中,非有涉于贼境,是本路所守,无相侵轶,信与直之道也。
去年九月八日朝旨,不得将修移立堡侵出蔡骃赍出商量画界至之外,此又遵依朝旨。
虽异日贷贼侵陵之罪,而与之分画,终持一定之议,所谓守信约者也。
凡此四者,足以固藩篱,保边势,又不失全信义,以制远人,臣之区区,实在于此。
臣又闻聚卜结隆川,西人语谓十八为「聚卜结」,谓谷为「隆」,盖言诸谷共凑一川耳。
游师雄欲每于贼马出入之路,据其要害,为一堡,如此则聚卜结隆川一带悉无寇患。
然其地多在一抹取直之外,缘臣之议论遵于朝命,不踰官守,未免拘挛之失在其中矣。
游师雄将君命,图利害,不得不为朝廷极言而究陈之,此所以有异同之论也。
然异时贼纳欸,一切将循旧约,则臣之前议无时而不可用;
若正其犯顺干纪之罪,一新大号,则师雄之论乃边防之至计。
若又能舍区区之守,破拘挛之议,则六堡之外,盖有不劳而制贼者,此又臣之不可得而言也。
臣观十一堡寨之议,固有缓急大小,其十姑置之则犹可已,独努扎之利,大言之,则虽欲扫天都、复会州、定河南,盖不可不城者也;
小言之,则守已然之信约,完一面之藩篱,亦不可不城也。
臣又尝访努扎之利,盖努扎既,虽其西不为纳克密等三堡寨,其东不为聚卜结隆川三堡寨,止于未相照应,然犹可制边患。
茍努扎不,则其西别纳克密三堡寨,可保护裕勒藏诸族,又须于闪竿滩、笃罗川一带别堡寨数,以遏贼路。
其东虽聚卜结隆川三堡寨,止可保护耕民,又须如游师雄所议,于贼马来路建设诸堡,以制贼冲。
如此,则功费益大,守禦益多,殆非据要易从之术。
脱尽不为之,则幸西贼无谋即已,或奸谋一启,彼且长驱数万之师出石硖,过努扎,趋闪竿滩,径犯熟羊、渭源,则熙州危矣。
据蟾牟山,袭通渭,过三岔,分兵掠永宁、来远,直趋通远,则一路摇矣。
本路之兵分守三百里边面,其势不能合以禦贼,奔命则劳,守株则毙,臣恐不足以制寇。
此最本路之深忧,臣所以夙夜皇皇,饥不及食,寝不敢安,经营板筑之计,冀朝廷之必从。
今既失其时,后日事机盖不可必。
臣为朝廷守禦,不能竭力必争,就此大计,臣恐它日熙河之患有不可胜言者。
臣愚不胜愤懑,伏望朝廷深计而熟谋之。
再念臣智识浅昧,才术迂疏,猥当帅任,固有不逮,伏望朝廷选能臣体究利害,图建长久之利,庶几不误边防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