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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陵皇太后服膳 东晋 · 曹耽
 出处:全晋文
为人后者为之子。
元帝武帝,于康帝为曾祖,《礼》,为曾祖后斩衰三年,《小记》与诸侯为兄弟者斩衰,则无齐。
皇太后宜正服斩衰,改葬当缌。
郑注止于臣、子、妻,王氏通谓三年者。
王氏近情,则宜缌(《通典》一百二,永和十二年,修复峻平四陵,大使开陵,表至尊及百官皆服缌,尚书符问皇太后应何服,博士曹耽胡讷议。)
上书请伐 后燕 · 慕容垂
 出处:全晋文
石虎穷极凶暴,天之所弃,馀烬尚存,自相鱼网。
今中国倒悬,企望仁恤。
若大军一举,势必倒戈(《十六国春秋》二十六)
贺乔妻于氏养兄子率为后议(案,于氏有表,在后列女文类。) 东晋 · 杜瑗
 出处:全晋文
夫所谓为人后者,有先之名也,言其既没,于以承之耳,非并存之称也。
率为乔嗣,则犹吾子,群之平素,言又恻至,其为子道,可谓备矣,而猥欲同之与为人后,伤情弃义,良可悼也。
赵武之生,济由程婴死之日,武为服丧三年。
夫异姓名义,其犹若此,况骨肉之亲,有顾复之恩,而无终始之报!
凡于氏所据,皆有明证,议不可夺(《通典》六十九)
上疏请伐秦 前凉 · 张重华
 出处:全晋文
季龙自毙,遗烬游魂,取乱侮亡,睹机则发。
臣今遣前锋都督裴恒帅步骑七万,遥出陇上,以俟圣朝赫然之威。
山东骚扰,不足厝怀,长安膏腴,宜速平荡。
臣守任西荒,山川悠远,大誓六军,不及听受之末;
猛将膺扬,不豫告成之次。
瞻云望日,孤愤义伤,弹剑慷慨,中情蕴结(《晋书·重华传》,又《十六国春秋》七十三。)
移镇上明疏 东晋 · 桓冲
 出处:全晋文
自中兴以来,荆州所镇,随宜回转。
臣亡兄温以石季龙死,经略中原,因江陵路便,即而镇之。
事与时迁,势无常定。
且兵者诡道,示之以弱,今宜全重江南,轻戍江北。
南平孱陵县界,地名上明,田士膏良,可以资业军人。
吴时乐乡城以上四十馀里,北枕大江,西接三峡
狂狡送死,则旧以北坚壁不战,接会济江,路不云远,乘其疲堕,扑剪为易。
臣司存阃外,辄随宜处分(《晋书·桓冲传》)
奏谏山陵用宝器 东晋 · 江逌
 出处:全晋文
宣皇顾命终制,山陵不设明器,以贻后则。
景帝奉遵遗制。
文明皇后崩,武皇帝亦承前制,无所施设,惟脯昭葡之奠,瓦器而已。
康皇帝玄宫始用宝剑金舄(《御览》作内实金乌錥。),此盖太妃(《御览》作因。)已之情,实违先旨累世之法。
今外欲以为故事,臣请述先旨,停此二物(《晋书·江逌传》,《御览》五百五十二,又七百五十七。)
表免雍秦望族戍役 晋 · 王擢
 出处:全晋文
雍秦二州望族,自东徙已来,遂在戍役之例。
既衣冠华胄,宜蒙优免(《晋书·载纪·石虎传》上,又《十六国春秋》十五。)
因获玄玉玺又劝进 晋 · 夔安
 出处:全晋文
臣等谨案大赵水德,玄龟者,水之精也,玉者,石之宝也,分之数以象七政,寸之纪以准四极,昊天成命,不可久违,辄下史官,择吉日,具礼仪,谨晃死上皇帝尊号(《晋书·载纪·石虎传》上,称大赵天王武乡长城徙人韩强,获玄玉玺,方四寸七分,龟纽金文,诣邺献之,拜强,骑都尉,复其一门,羲安等又劝进云云,又见《十六国春秋》十五。)
谏任石宣石韬 晋 · 申钟
 出处:全晋文
庆赏刑威,后皇攸执,名器至重,不可以假人。
皆以防奸杜渐,以示轨仪,太子国之储贰,朝夕视膳,而不及政也。
庶人邃往以闻政致败,殷鉴不远,宜革而弗遵。
且二政分权,甚不及祸,周有子颓之畔,郑有叔段之难,此皆由宠之不道,所以乱国害亲,惟陛下览之(《晋书·载纪·石虎传》上,又见《十六国春秋》子六。案,文云览之,知非口谏。)
遣李宏还蜀事议 晋 · 王波
 出处:全晋文
今李宏以死自誓,若得返魂蜀汉,当鸠率宗族,混同王化。
若遣而果也,则不烦一旅之师,而坐定梁益,就有进退,岂在逃命一夫。
寿既号并日月,跨僭一方,今若制诏,或敢酬反,则取诮戎裔。
宜书答之,并赠以楛,使寿知我遐荒必臻也(《晋书·载纪·石虎传》上,李寿李宏自晋奔于石虎寿致书请之,题曰赵王石君不悦,中书监王波议云云,又见《十六国春秋》十六。)
慕容皝 晋 · 封裕
 出处:全晋文
臣闻圣王之宰国也,薄赋而藏于百姓,分之以三等之田,十一而税之;
寒者衣之,饥者食之,使家给人足。
虽水旱而不为灾者何也?
高选农官,务尽劝课,人治周田百亩,亦不假牛力,力田者受旌显之赏,惰农者有不齿之罚。
又量事置官,量官置人,使官必称须,人不虚位,度岁人多少,裁而禄之。
供百僚之外,藏之太仓,三年之耕,馀一年之
以斯而积,公用于何不足?
水旱其如百姓何!
虽务农之令屡发,二千石令长,莫有志勤在公,锐尽地利者。
汉祖知其如此,以垦田不实,征杀二千石以十数,是以明章之世,号次升平自永嘉丧乱,百姓流亡,中原萧条,千里无烟,饥寒流陨,相继沟壑。
先王以神武圣略,保全一方,威以殄奸,德以怀远,故九州之人,寒表殊类,襁负万里,若赤子之归慈父,流人之多于旧土,十倍有馀,人殷地狭,故无田者十有三四焉。
殿下以英圣之资,克广先业,南摧强赵,东灭句骊,开境三千,户增十万,继武阐广之功,有高西伯。
宜省罢诸苑,以业流人。
人至而无资产者,赐之以牧牛。
人既殿下之人,牛岂失乎!
善藏者藏于百姓,若斯而已矣。
迩者深副乐士之望,中国之人,皆将过来餮奉迎,石虎谁与居乎!
魏晋虽道消之世,犹削百姓不至于七八,持官牛田者,官得六分,百姓得四分,私牛而官田者,与官中分,百姓安之,人皆悦乐。
臣犹曰非明王之道,而况增乎!
且水旱之厄,尧汤所不免,王者宜浚治沟浍,循郑白、西门、史起溉灌之法,旱则决沟为雨,水则入于沟渎,上无《云汉》之忧,下无昏垫之患。
句骊、百济、及宇文段部之人,皆兵势所徙,非如中国慕义而至,咸有思归之心。
今户垂十万,狭凑都城,恐方将为国家深患,宜分其兄弟宗属,徙于西境诸城,抚之以恩,检之以法,使不得散在居人,知国之虚实。
今中原未平,资畜宜广,官司猥多,游食不少,一夫不耕,岁受其饥。
必取于耕者而食之,一人食一人之力,游食数万,损亦如之,安可以家给人足,治致升平,殿下降览古今之事多矣,政之巨患,莫甚于斯。
其有经略出世,才称时求者,自可随须,置之列位。
非此已往,其耕而食蚕而衣,亦天之道也。
殿下圣性宽明,思言若渴,故人尽刍荛,有犯无隐。
前者参军王宪大夫刘明并竭忠献款,以贡至言,虽颇有逆鳞,意在无责。
主者奏以妖言犯上,致之于法,殿下慈弘包纳,恕其大辟,犹削黜禁锢,不齿于朝。
其言是也,殿下固宜纳之,如其非也,宜亮其狂狷。
罪谏臣而求直言,亦犹北行诣越,岂有得邪!
右长史宋该等,阿媚苟容,轻劾谏士,己无骨鲠,嫉人之有,掩蔽耳目,不忠之甚。
四业者,国之所资,教学者,有国盛事。
习战务农,尤其本也。
百工商贾,犹其末耳。
宜量军国所须,置其员数,已外归之于农,教之战法,学者三年无成,亦宜归之于农,不可徒充大员,以塞聪炜之路。
臣之所言当也,愿速施行,非也,登加罪戮,使天下知朝廷从善如流,罚恶不掩。
王宪刘明,忠臣也,愿寡忤鳞之愆,收其药石之效(《晋书·载纪·慕容皝传》,又《十六国春秋》二十五。)
桓宣武公立庙 晋 · 邵戢
 出处:全晋文
礼,父为士,子为诸侯,祭以诸侯,则宜立亲庙四。
封君之子,则封君高祖亲尽庙毁,封君之孙则封君曾祖亲尽庙毁,封君之曾孙则封君之祖亲尽庙毁,封君之玄孙则封君之父亲尽毁庙,封君玄孙之子则封君亲尽庙宜毁,然以太祖不毁,五庙之数于是始备。
至封君玄孙之孙则毁封君之子,封君之子玄孙之孙复毁封君之孙如此随代迭毁,以至百代(《通典》四十八)
谏用刑过严好治宫室疏 晋 · 张顗
 出处:全晋文
凉土三分,势不久立,并兼之本,实在农战,怀远之略,事归宽简。
今入岁已来,阴阳失序,屡有贼风暴雨,犯伤和气,是宜减膳彻悬,侧身修道
而更繁刑峻法,宫室是务,人力凋残,百姓愁悴,致灾之咎,实此之由。
文王以百里而兴,二世以天下而亡,前车之轨,得失昭然。
太祖以天挺神姿,应桓文之运,流标万里,为西夏所推,左取酒泉,有易俯拾,右开西域,兵不血刃,实为殿下开创崇规,贻厥孙谋者也。
殿下不能奉承先志,混一凉土,侔踪张后,将何以下见先王乎?
沮渠蒙逊胡夷之杰,内修政事,外理英贤,攻战之际,身同(一作“均”)士卒,百姓怀之,咸乐为用。
臣谓殿下非但不能平殄蒙逊,亦惧蒙逊方为社稷之忧(《御览》三百二十二引萧方等《三十国春秋》,又《晋书·凉后主传》,又《十六国春秋》九十二。)
赞善 晋 · 杨泉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七十五
伊善恶之所施,乃祸福之为阶。
行德安而保身,妄为害而自危。
故先民之有作,执温恭而不亏。
之遭命,怪祸福之参差。
夫二贤之履道,历千载而见知。
身既没而名存,厥复戚乎何为?
夫死生之有命,非神明之所规。
故积善之家,厥福惟昌;
积恶之门,必有馀殃。
是以赵武好善,厥胤以长;
三郤好胜,厥身以亡。
古人从善如不及,去恶如探汤,何福德之难值,而祸恶之易当(《艺文类聚》二十三)
傅瑗 东晋 · 徐邈
 出处:全晋文
太元十六年,告移庙奠币,祠部郎傅瑗徐邈:“应设奠否”?
答曰:“《礼》,君出境,以迁庙主行,每舍奠焉。
凡事关宗庙,非币则荐,未有不告而行。
将迁主之晨,宜依告以设奠”。
难曰:“言依告设奠,但三荐相去近,恐犯春秋再蒸之讥。
《礼》,诸侯薨及禘祫,则迎群主归太祖
又云‘主出庙入庙必跸’。
无将行设奠之文,奠重于跸而文不及,无奠明矣。
《礼》又云:‘天子诸侯将出,必以币帛皮圭告于祖祢。
遂奉以出,每舍奠焉,而后就舍’。
此谓虽侯王之贵,必有尊也。
若徵此文,事非其喻”。
曰:“《礼》,诸侯出朝,既告祖祢。
临行,又遍告,告不嫌再。
所引每舍奠者,取其疏数若随宜然,则奠不为数。
今之告庙,戒出期也;
至日又告,告将出也”。
又曰:“新故两庙,各有其事,‘左宗人摈曰“有司具,请升”。
君升,祝奉币从。
祝声三,曰“孝嗣侯某,敢以嘉币告于皇考,成庙,将徙,敢告”。
君及祝再拜,兴,祝导君降于阼阶’。
下云‘至于新庙,筵于户牖间,祝奠币于几东,荐脯醢。
君盥,酌,奠于荐西。
祝声三,曰“敢用嘉荐,告于皇考”。
又曰“孝嗣侯某,洁为明荐,尚飨”’。
又《大戴·迁庙礼》文云:‘凡以币告,皆执币而告。
告毕,乃奠币于几东。
小宰升,取币,埋两阶间’。
《礼》,‘天子诸侯将出,以币告庙,遂奉币以出。
反告设奠,乃敛币而藏之两阶’,此则初告之币,待后告而藏之。
藏之必须事讫,未讫则未藏。
今何不陈于新庙邪?
去旧之新,当即新以藏币。
故先奠几东,乃取而藏之,非为旧庙虚告,而新庙兼设也。
且初告,告将移,祝曰‘敢以嘉币’;
后告而明享,祝曰‘敢用嘉荐’。
寻此二祝之称,则知币也荐也,各施于一庙矣(《通典》五十五)”。
晋承汉统论 东晋 · 习凿齿
 出处:全晋文
或问:“魏武帝功盖中夏文帝受禅于汉,而吾子谓汉终有晋,岂实理乎?
且魏之见废,晋道亦病,晋之臣子宁可以同此言哉”!
答曰:“此乃所以尊晋也。
但绝节赴曲,非常耳所悲,见殊心异,虽奇莫察,请为子言焉。
“昔汉氏失御,九州残隔,三国乘间,鼎跱数世,干戈日寻,流血百载,虽各有偏平,而其实乱也。
宣皇帝势逼当年,力制魏氏,蠖屈从时,遂羁戎役,晦明掩耀,龙潜下位,俯眉重足,鞠躬屏息,道有不容之难,躬蹈履霜之险,可谓危矣!
魏武既亡,大难获免,始南擒孟达,东荡海隅,西抑劲蜀,旋抚诸夏,摧吴人入侵之锋,扫曹爽见忌之党,植灵根以跨中岳,树群才以翼子弟,命世之志既恢,非常之业亦固。
景文继之,灵武冠世,克伐贰违,以定厥庸,席卷梁益,奄征西极,功格皇天,勋侔古烈,丰规显祚,故以灼如也。
至于武皇,遂并强吴,混一宇宙,乂清四海,同轨二汉。
三国之大害,静汉末(《世说·文学篇》注此下有累世二字)之交争,开(《世说》注作廓)九域之蒙晦(《世说注》有大字),定千载之盛功者,皆司马氏也。
而推魏继汉,以晋承魏,比义唐虞,自托纯臣,岂不惜哉!
“今若以魏有代王之德,则其道不足;
有静乱之功,则鼎立。
道不足则不可谓制当年,当年不制于魏,则魏未曾为天下之主;
王道不足于曹,则曹未始为一日之王矣。
共工伯有九州,秦政奄平区夏,鞭挞华戎,专总六合,犹不见序于帝王,沦没于战国,何况暂制数州之人,威行境内而已,便可推为一代者乎!
“若以晋尝事魏,惧伤皇德,拘惜禅名,谓不可割,则惑之甚者也。
何者?
隗嚣据陇,公孙帝蜀,蜀陇之人虽服其役,取之大义,于彼何有!
且吴楚僭号,周室未亡,子文、延陵不见贬绝。
宣皇帝官魏,逼于性命,举非择木,何亏德美,禅代之义,不同,校实定名,必彰于后,人各有心,事胡可掩!
定空虚之魏以屈于己,孰若杖义而以贬魏哉!
夫命世之人正情遇物,假之际会,必兼义勇。
宣皇祖考立功于汉,世笃尔劳,思报亦深。
魏武超越,志在倾主,德不素积,义险冰薄,宣帝与之,情将何重!
虽形屈当年,意申百世,降心全己,愤慨于下,非道服北面,有纯臣之节,毕命曹氏,忘济世之功者也。
“夫成业者系于所为,不系所藉;
立功者言其所济,不言所起。
是故汉高禀命于怀王,刘氏乘毙于亡秦,超二伪以远嗣,不论近而计功,考五德于帝典,不疑道于力政,无承楚之号,汉有继周之业,取之既美,而己德亦重故也。
凡天下事有可借喻于古以晓于今,定之往昔而足为来证者。
当阳秋之时,吴楚二国皆僭号之王也,若使楚庄推鄢郢以尊有德,阖闾三江以奉命世,命世之君、有德之主或藉之以应天,或抚之而光宅,彼必自系于周室,不推吴楚以为代明矣。
况积累累功,静乱宁众,数之所录,众之所与,不资于燕哙之授,不赖于因藉之力,长辔庙堂,吴蜀两毙,运奇二纪而平定天下,服魏武之所不能臣,荡累叶之所不能除者哉!
“自汉末鼎沸五六十年,吴魏犯顺而强,人杖正而弱,三家不能相一,万姓旷而无主。
夫有定天下之大功,为天下之所推,孰如见推于暗人,受尊于微弱?
配天而为帝,方驾于三代,岂比俯首于曹氏,侧足于不正?
即情而恒实,取之而无惭,何与诡事而托伪,开乱于将来者乎?
是故故旧之恩可封魏后,三恪之数不宜见列。
以晋承汉,功实显然,正名当事,情体亦厌,又何为虚尊不正之魏而亏我道于大通哉!
“昔周人咏祖宗之德,追述剪商之功;
仲尼明大孝之道,高称配天之义。
后稷勤于所职,聿来未以剪商,异于司马氏仕乎曹族,三宗之寓于魏世矣。
且夫魏自君之道不正,则三祖臣魏之义未尽。
义未尽,故假涂以运高略;
道不正,故君臣之节有殊。
然则弘道不以辅魏而无逆取之嫌,高拱不劳汗马而有静乱之功者,盖勋足以王四海,义可以登天位,虽我德惭于有周,而彼道异于殷商故也。
“今子不疑共工之不得列于帝王,不嫌汉之系周而不系秦,何至于一魏犹疑滞而不化哉?
夫欲尊其君而不知推之于之道,欲重其国,而反厝之于不胜之地,岂君子之高义!
若由未悟,请于是止矣(《晋书·习凿齿传》)
石虎微行 后赵 · 韦謏
 出处:全晋文
臣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万乘之主,行不履危。
陛下虽天生神武,雄据四海,乾坤冥赞,万无所虑。
白龙鱼服,有豫且之祸,海若潜游,罹葛陂之酷,愿陛下清宫跸路,思二神为元鉴,不可忽天下之重,轻行斤斧之间。
一旦有狂夫之变,龙腾之勇,不暇施也,智士之计,岂及设哉!
又自古圣王之营建吕室,未始不于三农之隙,所以不夺农时也。
今或盛功于耘艺之辰,或烦役于收获之月,顿毙属途,怨声塞路,诚非圣君仁后所忍为也。
昔汉明,贤君也,钟离一言,而德阳役止。
臣诚识惭昔士,言无可采,陛下道越前王,所宜哀览(《晋书·载纪》,石虎传上,畋猎无度,晨出夜归,又多微行,躬察作役之所侍中韦謏谏云云,又见《十六国春秋》十六。)
进宋公爵为王诏义熙十三年十月 东晋 · 晋安帝
 出处:全晋文卷十二
朕闻先王之莅天下也,上则大宝以尊德,下则建侯以褒功。
是以成勋告就,文命有玄圭之锡,四海来王,姬旦龟、蒙之封。
夫翼圣宣绩,辅德弘猷,礼穷元赏,宠章希世。
况明保冲昧,独运陶钧者哉!
朕以不德,遭家多难。
云雷作《屯》,夷羿窃命,失位京邑,遂播蛮荆,艰难卑约,制命凶丑。
相国宋公,天纵睿圣,命世应期,诚贯三灵,大节宏发。
拯朕躬于巢幕,回灵命于已崩,固已道穷北面,晖格八表者矣。
及外积全国之勋,内累戡黎之伐,芟夷强妖之始,蕴崇奸猾之源,显仁藏用之道,六府孔修之绩,莫不云行雨施,能事毕举,谅已方轨于三、五,不容于典策者焉。
永嘉丧师,绵逾十纪,五都分崩。
然正朔时暨,唯三秦悬隔,未之暂宾。
至今羌虏袭乱,淫虐三世,资百二之易守,恃函谷之可关,庙算韬略,不谋之日久矣。
公命世抚运,阐曜威灵,内研诸侯之虑,外致上天之罚。
故能仓兕甫训,则许、郑风偃;
钲钺未指,则瀍洛雾披。
俾旧阙之阳,复集万国之轸,东京父老,重睹司隶之章。
俾朕负扆高拱,而保大洪烈。
是用远鉴前典,延即群谋,敬授殊锡,光启疆宇。
乘马之制,有陋旧章;
徽称之美,未穷上爵。
岂足以显报懋功,允塞民望;
藩辅王畿长辔六合者乎。
实以公每秉谦德,卑不可逾,难进之道,以宠为戚。
是故降损盛制,且有后命也。
自兹迄今,洪勋弥劭,棱威九河,魏、赵底服,回辕崤、潼,连城冰泮。
遂长驱灞、浐,悬旌龙门,逆虏姚泓,系颈就擒。
百稔梗秽,涤于崇朝;
祖宗遗愤,雪于一旦。
涉禹之迹,方行天下,至于海外,罔有不服。
功固万世,其宁惟永,岂金石《雅》《颂》所能赞扬,实可以告于神明,勒铭嵩、岱者已。
朕又闻之,周道方远,则鸑鷟呜岐,二南播德,则麟驺呈瑞。
自公大号初发,爰暨告成,灵祥炳焕,不可胜纪,岂伊素雉远至,嘉禾近归而已哉!
朕每仰鉴玄应,俯察人谋,进惟道勋,退惟国典,岂得遂公冲挹,而久蕴盛策。
便宜敬行大礼,允副幽显之望。
其进宋公爵为王,以徐州海陵东安、北琅邪、北东莞、北东海北谯北梁豫州之汝南、北颍川、北南顿凡十郡,益宋国
其相国、扬州、领征西将军、司豫、北徐雍四州刺史如故(《宋书·武帝纪》中)
建安郡封邑表 南朝宋 · 王弘
 出处:全宋文卷十八
臣闻赵武随会夫子之家事治,言于晋国无隐情。
臣千载幸会,谬荣遇,虽以智能虚薄,政绩蔑闻,而言无隐情,窃所庶几。
向令天启其心,预定大策,而名编司勋,功不见纪,固将请不赏之罪,县龙蛇之书,岂当稽违成命,苟修小节。
但无功勤,暴之四海,进阙君子劳心之谋,退微小人劳力之效,而圣朝僭赏于上,愚臣苟忝于下,则为厚诬当时,永贻口实。
窃财之诮,比此为轻,惟尘盛猷,亏玷为大。
微躬所惜,一朝亦尽,非唯仰尘国纪,实亦俯畏友朋。
忧心弥疹,胡颜靡托。
且凡人之交,尚申知己,况在明主,可用理干。
所以敢遂愚狷,守之以死(《宋书·王弘传》。)
列叙元嘉赞扬佛教事 南朝宋 · 何尚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十八
元嘉十二年五月乙酉,有司奏丹阳尹萧摹之上言,称佛化被于中国,已历四代,塔寺形像,所在千计,进可以击心,退足以招劝。
而自顷世以来,情敬浮末,不以精诚为至,更以奢竞为重,旧宇颓圮,曾莫之脩,而各造新构,以相夸尚,甲第显宅,于斯殆尽,材铜采,糜损无极。
违中越制,宜加检裁,不为之防,流遁未巳。
请自今以后,有欲铸铜像者,悉诣台自闻,兴造塔寺精舍,皆先诣所在二千石,通发本末,依事列言。
本州必须报许,然后就功。
其有辄铸铜制辄造寺舍者,皆以不承用诏书律论。
铜宅材瓦,悉没入官,奏可。
是时有沙门慧琳,假服僧次,而毁其法,著《白黑论》。
衡阳太守何承天,与琳比狎,雅相击扬,著《达性论》,并拘滞一方,诋呵释教。
永嘉太守颜延之太子中舍人宗炳,信法者也,检驳二论,各万馀言。
琳等始亦往还,未抵迹乃止。
因著《明佛论》以广其宗。
帝善之,谓侍中何尚之曰:「吾少不读经,比复无暇,三世因果,未辨致怀,而复不敢立异者,正以前达及卿辈时秀,率皆敬信故也。
范泰谢灵运每云:六经典文,本在济俗为治耳,必求性灵真奥,岂得不以佛经为指南邪?
颜延年之折《达性》,宗少文之难《白黑论》,明佛法汪汪,尤为名理,并足开奖人意。
若使率土之滨,皆纯此化,则吾坐致太平,夫复何事?
近萧摹之请制未全经通,即巳相示,委卿增损,必有以式遏浮淫,无伤弘奖者,乃当著令耳」。
尚之对曰:「悠悠之徒,多不信法,以臣庸蔽,独秉愚勤,惧以阙薄,贻点大教。
今乃更褒拂,非所敢当。
至如前代群贤,则不负明诏矣。
中朝已远,难复尽知;
渡江以来,则王导周顗,宰辅之冠盖,王蒙谢尚,人伦之羽仪,郤超、王坦、王恭王谧或号绝伦或称独步,韶气贞情,又为物表。
郭文谢敷戴逵等,皆置心天人之际,抗身烟霞之间。
高祖兄弟,以清识轨世,王元琳昆季,以才华冠朝,其馀范汪孙绰张玄、殷觊略数十人,靡非时俊。
论所列诸沙门等帛昙邃者,其下辈也。
所与比对,则庾元规
自邃以上,护诸公,皆将亚迹黄中,或不测人也。
近世道俗较谈便尔。
若当备举夷夏,爰逮汉魏,奇才异德,胡可胜言?
宁当空失性灵,坐弃天属,沦惑于幻妄之说,自陷于无征之化哉。
陛下思洞机表,虑象外,钩深致远,无容近取于斯。
自臣等以降,若能谨推此例,则清信之士,无乏于时,所谓人能弘道,岂虚言哉。
慧远法师尝云:『释氏之化,无所不可,适道固自教源,济俗亦为要务』。
世主若能剪其讹伪,奖其验实,与皇之政,并行四海,幽显协力,共敦黎庶,何文景,独可奇哉。
使周汉之初,复兼此化,颂作刑清,倍当速耳。
窃谓此说,有契理奥。
何者?
百家之乡,十人持五戒,则十人淳谨矣。
千室之邑,百人修十善,则百人和厚矣。
传此风训,以遍宇内,编户千万,则仁人百万矣。
此举戒善之全具者耳。
若持一戒一善,悉计为数者,抑将十月二三矣。
夫能行一善,则去一恶;
一恶既去,则息一刑,一刑息于家,则万刑息于国。
四百之狱,何足难错?
《雅》《颂》之兴,理宜倍速。
即陛下所谓坐致太平者也。
论理则其如此,征事则臣复言之。
前史称西域之俗,皆奉佛敬法,故大国之众数万,小国数百,而终不相兼并。
内属之后,习俗颇弊,犹甚淳弱,罕行杀伐。
又五胡乱华以来,生民涂炭,冤横死亡者,不可胜数,其中误获稣息,必释教是赖。
佛图澄入邺,而石虎杀戮减半;
洮池塔放光,而苻楗椎锯用息。
蒙逊反噬无亲,虐如豺虎,末节感悟,遂成善人。
法逮道人,力兼万夫,几乱河渭,面缚甘死。
以赴师范,此非有他,敬信故也。
夫神道助教,有自来矣。
雷霆所击,暑雨恒事,及展庙遇震,而书为隐慝;
之朝,冤死者不可称纪,而周宣晋景,犹以深刑受祟。
检报应之数,既有不符;
征古今之例,只更增惑。
以经文载之,以彰劝戒,万一影像,犹为深切,岂若佛教,责言义则有可然可信之致。
考事实又无乖巳妄之咎。
且观世大士所降近验,并即表身世,众目共睹,祈求之家,其事相继,所以为劝戒,所以为深切,岂当与彼同日而谈乎?
而愚暗之徒,苟遂毁黩,忽重殉轻,滞小迷大,恚僧尼之绝《片半》育,嫉像塔之费朱紫,此犹生民覆载之德,日用而不论;
吏司苦堙瘗之劳,有时而诋慢。
慧琳承天,盖亦然耳。
萧摹启制,臣亦不谓全非,但伤蠹道俗,最在无行僧尼,而情貌难分,未可轻去。
金铜土木,虽糜费滋深,必福业所寄,复难得顿绝。
臣比思为斟酌,进退难安。
今日亲奉德音,实用夷泰」。
吏部郎羊玄保在座,进曰:「此谈盖天人之际,岂臣所宜预。
窃恐秦楚论强兵之术,孙吴尽吞并之计,将无取于此邪」?
帝曰:「此非战国之具,良如卿言」。
尚之曰:「夫礼隐逸则战士怠,贵仁德则兵气衰。
若以孙吴为志,苟在吞噬,亦无取之道,岂唯释教而已」。
帝悦曰:「释门有卿,亦犹孔氏之有季路,所谓恶言不入于耳(《弘明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