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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到任与邻郡太守启 北宋末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一七、《太仓稊米集》卷五四
半生薄宦,好客无毡;晚岁专城,得州如斗。虽小国寡民之甚弱,幸亲邻仁善之可依。未遂瞻风,徒深慕义。某才侔管、晏,政比龚、黄。有三代之遗风,号两京之循吏。馀波所暨,弱植自安。地接郊圻,孰谓马牛不及;情同兄弟,固知唇齿相资。惟冀深仁,曲敦雅好。修鲁卫之政,惟君所行;效滕薛之争,则吾不敢。
为人到任谢邻郡太守启 北宋末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一七、《太仓稊米集》卷五四
侥倖得州,仅能如斗;逡巡避地,未免循墙。逮兹入境之初,复有善邻之幸。恭惟才堪治剧,仁足抚疲。李将军之才器无双,虏皆知畏;黄颍川之治功第一,课已上闻。虽是小邦,介乎大国。庶缘资藉,少窃便安。愿谐齐、鲁以同盟,敢效滕、薛之争长?况大君有命,方建万国而亲诸侯;则善人为邦,当睦四邻而藩王室。微封蕞尔,高谊赫然。愧驰谢以未遑,徒望风而遐想。
燕太守汪内相乐语 北宋末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三四、《太仓稊米集》卷六二
圣主忧民,暂分颇、牧;远方愿治,思见龚、黄。乃亲择于侍臣,俾分临于近甸。儿童旧识,不妨骑竹以来迎;父老何知,便欲遮道而愿借。将出游于阡陌,聊求助于江山。已知雨意随车,行看花边立马。恭惟名标紫府,身侍金銮。亟成载笔之书,久步花砖之日。自违清禁,屡刺名城。更为斯民,辍五州纨裤之手;要看来岁,玩一方牛犊之春。固尝衣绣以还乡,即见追锋而给传。愿布宽和之政,咸均雨露之恩。词曰:
谁持尺一下明光,新易泉南旧印章。禁殿何时出颇、牧,人间又喜见龚、黄。攀辕父老今犹在,骑竹儿童喜欲狂。只恐政成归更速,便纡华衮望清光。
奖谕书后序 宋 · 唐重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二、《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五九
上即位之元年春正月,臣自右史首擢谏大夫。越三月,迁词掖。数尝奏对,恭承圣训,以恤民疾苦为念,至诚恻怛,睟于天颜。臣佩服尧言,奉以周旋,愿宣布之。未几,出守冯翊。会有疆埸之警,奔命旁午,调发频仍,民亡聊赖。臣既效职,罢力役,省追呼,一切拊循,无妨农时,无扰狱市,以奉扬天子德意。乃缮城池,谨关河,招卒旅,整器械,凡防秋所须,悉遵诏旨。吏不生奸,民不告病,而臣不荒命,亦臣职也。幸逃司败,何足云劳?而连帅误以闻,降诏奖谕。臣不武,何以堪之?昔汉宣帝按覈吏治,二千石有理效,玺书勉厉,公卿缺,选诸所表以次用之,汉世良吏于是为盛。时黄霸守颍川,治为天下第一,召尹京兆,而以乏军兴贬。霸,循良吏,于仓猝之事缺焉。臣奋迹书生,奉诏牧民,心劳政拙,大惧不称,而以军务被奖,臣实不武,何以堪之?虽然,斯民也三代之遗俗也,其被祖宗涵育之泽为甚,久颂天子宽仁勤俭之德为甚,懋三老孝弟教诲之甚力,而子弟之率甚谨。不幸有警,必有忠义慷慨以徇国家之急者,岂忍疾视其长上而不肯效命哉!是则臣之不乏军兴,虽臣职也,非臣之能也,寔祖宗之馀泽而天子之盛德也,其敢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乎?谨摹诏书而刻诸坚珉,以传不朽。敢拜手稽首而为之序云。
贺镇江汪内翰到任启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七三、《华阳集》卷二八、《启隽类函》卷九五
伏审锡命中宸,更符巨镇。旌骑方闻于压境,闾阎已浃于欢声。某官德配古人,名重当世。献纳蚤膺于皇眷,文章独掞于天庭。粤从清切之班,屡出蕃宣之寄。双溪叠嶂,固未厌于登临;一札十行,俄复颁于宠渥。以铁瓮江山之胜,付玉堂词翰之宗。风醇而狱讼不繁,事至而笑谭可办。汲长孺之治民清静,信卧阁而有馀;黄颍川之下诏称扬,谅追锋之不晚。顾兹朽钝,久辱眷知。占籍治封,正赖帡幪之芘;杜门卧疾,尚稽桑梓之恭。缅想光仪,但增欣抃。
贺李宝文年启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七四、《华阳集》卷二九
三阳应律,方顺履于新元;五马行春,已召回于和气。某官名高简帝,才大济时。联西清邃密之班,壮北固藩维之势。师盖公之清静,颁条每戒于烹鲜;被黄霸之称扬,归觐伫看于仪凤。载临端月,益介繁禧。某迹远使旌,心倾谈麈。缄词尺素,莫殚善祷之私;窃荫甘棠,徒极偷安之幸。
贺陈运使启 宋 · 綦崇礼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五四、《北海集》卷三二
宠即家居,起乘使传。里闾歆艳,争观昼锦之荣;道路光辉,共仰皇华之盛。声传属部,喜动舆情,恭惟庆慰。伏以运使显谟学贯圣言,识周世务。畿东将命,化行邹、鲁之间;江表于蕃,政出龚、黄之右。长才屡试,嘉誉益高。顷值六飞,远巡二浙。宿师遣戍,实先军食之忧;挽粟飞刍,独委计台之重。勤劳既久,眷注弥深。暂更乡部之雄,行践禁途之密。某比缘扈从,每接从容。使节中移,方动分襟之念;郡符左佩,愿谐托芘之私。欣幸交怀,名言曷既。
论唐贞观开元循吏之治 宋 · 綦崇礼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五五
唐兴,乘隋乱离,刬祓荒荼,择用州刺史、县令。太宗尝曰:「朕思天下事,丙夜不安枕。永惟治人之本莫重刺史,故录姓氏于屏风,卧兴对之;得才否状,辄疏之下方,以拟废置」。又诏内外五品以上举任县令者。于是官得其人,民去愁叹,就安妥。开元中,又锢废酷吏,惩无良,群臣化之,革苛娆之风,争以惠利显。复诏三省侍郎缺,择尝任刺史者;郎官缺,择尝任县令者。至宰相名臣,莫不孜孜言长史不可轻授亟易。是以授受之间,虽不能皆善,而所得十五。故叶气嘉生,薰为太平,垂三百祀,与汉相埒。致之之术,非循吏谓何?
臣尝谓: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之,则国以民为本。然而不可以遍临于天下也,于是乎因其生聚,列为郡邑,而张官置吏,政令行焉,凡以为民而已。郡邑之吏,小大非一,而近民之官,莫如守令。守令者,为天子而牧养斯民者也。今夫连千里之封而得一良守,则千里之民安;环百里之境而得一良令,则百里之民说。天下郡邑,远近鳞次,城郭相望,阡陌相接,牧民之吏咸得其良焉,则天子垂拱于上,而治功成矣。是循吏之效也。唐之盛际,前称贞观,后称开元,语其致治之本,则亦不过于慎重守令而已。奈何近世乃不是思,守令之选,视为轻易。由铨部者既一概以资格授,而诸郡守臣除于朝廷者有五:有以被罪而见斥者,有以便私而得请者,有以议论不合而外补者,有以才用无闻而退处者,有以宥罪起废而稍迁者。轻授亟易,去来靡常。虽有龚、黄、召、杜之政,何所施设?甚非为民置吏之本意。至于县令,其选尤轻。监司郡府既以职所临统,动相威制,又有奉使之臣、将兵之官。若衔一命、被一檄,其经过待遇,不异胥吏;无厌之求,一失其意,则呵辱随之。彼惟救罪不暇,乃欲责牧民之效,得乎?然贞观、开元之事,其亦有取于今矣。苟能仿当时之迹,详列名氏,简于上心,审其才否而废置之,则人皆赴功,而守令之职举。申诏宰府,著于甲令,或由郡守而擢为侍从,或由县令而超居台省,则人皆乐为,而守令之任重。其职举,而郡邑之不治者,未之见也(《北海集》卷二○。)。
长史:疑当作「长吏」。
论灾异所自劄子 宋 · 张守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五、《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二四、《宋史》卷三七五《张守传》
臣伏准诏旨,以盛夏之月常寒久阴,灾异之来必有所自,令侍从郎官以及台谏条具阙失,欲以应天变、收人心、召和气。仰见陛下畏天之威,遇灾而惧,古帝王之用心也。臣待罪宪府,清问所及,敢不竭愚虑?臣闻天心之爱人君,自非大无道之世,则必出灾变以谴告警惧之;及其至诚修省,则转祸为福,捷于影响。《传》曰「禹汤罪己,其兴也勃焉」,盖不特有罪己之言,而有责己之实也。陛下罪己之诏尝数下矣,而天未悔祸,恐实有所未至尔。倘能应天以实不以文,则安知谴告警惧非诱掖陛下以启中兴之业乎?臣于去秋尝奏疏,愿陛下居处饮食、动作享用每以二圣、母后为念,词颇烦悉,颇简圣听。冀不以一日南面之乐而忘万里北狩之戚也,勿谓九重之邃外莫得而闻也。正心诚意,日慎一日,则何患天变之不弭,人心之不固,和气之不至乎?虽然,高宗有鼎雉之祥,祖己训之曰「惟先格王,正厥事」,则事事欲其正也。臣请为陛下毕其说。常寒久阴,阳微阴盛之證也。臣者君之阴也,外国者中国之阴也,盗贼者凡民之阴也。方今朝廷不能制将,将不能制兵,强者怙宠有跋扈之风,庸者拥众为偷安之计。遣师而出,则必广求官爵金币而后启行,无功而还,则又泛第首级勋劳而邀上赏,虚张军数而冒请给。陵轹州县而取犒赐,小不如意,肆为敚攘。凡此则臣强也。敌人累年凭陵中夏,连陷郡邑,剧于破竹,深入淮甸,易于探囊,止于山东,偃然自肆,涉此夏暑,未有退期。使吾选将厉兵,固可袭取,今则上下畏怯,莫敢谁何。凡此则中国微也。狂寇溃卒蚁聚蜂屯,大者数万,小者数千,远则星布于京西而不胜讨,近则鸱张于淮甸而无所惮,或阴怀窥伺而邀求要地,或阳就招纳而公肆剽劫。凡此则盗贼强也。阳微阴盛,断可见矣。是以纪纲未立,号令不行,人心动摇,国势危蹙。而当长养之时,积雨弥月,寒气不收,宿麦坏于垂成,禾稼伤于方茂,物价翔贵,商旅断绝。秋冬之间,敌骑内向,盗贼乘之于饥馑之馀,其祸可胜言哉!天时人事至此极矣!陛下睹今日之势与去年孰愈?而朝廷之措置施设盖与前日未有异也。俟其如今春维扬之变而后言之,则虽斥逐大臣,无救于祸。臣又闻汉制,灾异策免三公。故陈平曰:「宰相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遂万物之宜」。而御史大夫萧望之谓:「日月少光,咎在臣等」。宣帝以为意轻丞相。天变之来,宰相豫任其责。窃见某虽有勤王之功,初无王佐之略,论其材能则办一职而有馀,论其器识则斡万几而不足,算计见效曾未及于前日,岂不殆哉!唐张守圭破可突干有功,明皇欲相之,张九龄曰:「宰相代天理物,不可以赏功」。乃止。今某盖以勤王入相,不几于赏功乎?吴起与田文论功,文不及者三,朱买臣难公孙弘十策,弘不得其一,终之田文相魏,公孙佐汉,言宰相自有体也。故黄霸长于治民,及为丞相,则功名损于治郡,以人之才各有分极故也。某人固未有显过,但经济之略未闻。若以防秋在迩,未宜罢免,则臣愚以谓不若更择文武全材、海内推服、公愿以为相者,亲擢而并用之,庶几叶谋共计,各效所长,弥缝其失而正救其灾,则天变亦可收、和气亦可召也。昔汲黯在朝而淮南寝谋,杜黄裳为相而两河剋复,盖其威望镇物,精神折冲,亦不必事事更张,而臣下为之凛畏,敌人为之竦詟,盗贼为之退听矣。伏愿陛下内极严恭寅畏以修其德,外更选用辅弼以修其政,人事既尽,天心必归。古人有云:「未至而言,固尝为虚;及其已至,又无所及」。今日之事实系存亡,顾畏避不言之罪清议不容,而触迕权要之罪圣明必贷。惟陛下留神,不以为虚言,则天下幸甚。
试馆职策一道 北宋 · 李昭玘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六、《乐静集》卷二七
问:传曰:秦失之彊,周失之弱。昔周公治鲁,亲亲而尊尊,至其后世有寖微之忧;太公治齐,举贤而上功,而其末流亦有争夺之祸。夫亲亲而尊尊,举贤而上功,三代之所共也,而齐鲁行之,皆不免于衰乱,其故何与?国家承平百年,六圣相授,为治不同,同归于仁。今朝廷欲师仁祖之忠厚,而患百官有司不举其职,或至于偷;欲法神考之励精,而恐监司守令不识其意,流入于刻。夫使忠厚而不媮,励精而不刻,亦必有道矣。昔汉文宽仁长者,至于朝廷之间,耻言人过,而不闻其有怠废不举之病;宣帝总核名实,至于文理之士,咸精其能,而不闻其有督责过甚之失。何修何营,可以及此?愿深明所以然之故,而条具所当行之事,悉著于篇,以备采择。
对:百王有可变之道,而天下无不弊之法;古今无一定之时,而圣人有应变之术。由道而言之,尧舜相授一道也。由事而言之,夏之政忠,其失也小人以鬼;商之政质,其失也小人以野;周之政文,其失也小人以僿。圣人不恃其事之不能弊,而必欲强天下之所厌,而病人之所不能从,所恃者吾善救之而已。今夫水之为物也湿,其胜则息火;火之为物也燥,其胜则息水。二者其势不相逮也,有智者焉,火在上,水在下,鼎鬲在其间,而五味以和,此无他,善调一故也。为天下者能知其善调一之术,时有损益而斟酌之,至于无偏弊不举之明,则古今一理也,万世之道也,又何窃窃然忧天下之不治哉!秦人据崤函之险,拥甲兵之富,磨牙摇毒,并吞六国。及其弊也,闾巷匹夫皆攘臂相与,起而亡秦,德不足故也。周人为千八百之国,分民割地,使世为藩屏,一之以礼乐法度,时之以朝觐会同,上下之势如臂使指,如手足之捍头目。及其弊也,征伐号令不出于天子,齐桓、晋文扶尊周之名,终无以兴王室,威不足故也。要之,德非乱天下之术,威非亡国之具,特用之有善与不善耳。亲亲尊尊仁也,仁之效缓而不切,故周公期年报政,而其势不能使人无怠惰寖微之忧。举贤尚功义也,义之效太明而速,故太公五月报政,而其势不能使人无急迫必争之祸。故仁而不义,则失之纵;义而不仁,则失之忍。此齐鲁亲亲尊尊、举贤尚功与三代同,而受患与圣人异,无以救之故也。艺祖以武定天下,太宗、真宗以文致太平。仁庙慈爱天下,躬履纯俭,思与天下之民安宁涵养于仁寿之域,政令简易,刑轻赋薄。四夷之未服,赦而不诛;大臣之有过,贷而不治。恩被四海,泽及草木,而匹夫无失职之怨,常使舒迟乐易于法度之外,而不相促迫。百官有司不能体上之美意,至于弊玩苟简,相与窃其温厚长者之名,而从容于自养之地。此上非不勤笃,而从事者已甚也。神宗以英睿之质,奋乾刚之断,一新天下因循不改之弊,理财治兵,训官造士,赏功不疑,罚罪无赦,谨簿书,督期会。奉法之吏昼则计功,夜则思过,奔走竭蹶,各尽其力,而不敢告劳于上。监司守令幸于见知,诃及细微,责任不量力,以苛为明。锲薄之风,靡靡驰竞,而终无以成忠厚之俗。此上非不和易,而行法者过也。昔演门以亲死者,以善毁爵为上卿,其后党人以毁死过半,察其矜名趋利之心,则去本益远矣。夫明王操厉世磨钝之具,以作成天下之材,与之同心均力,兴起万事,昭功业于后世,其志之所向亦已勤矣;奈何官人百吏,不推明德意以应上之所期,悻悻然幸于为己,以败上之法度,亦是有罪焉耳。夫行百步不至则止,行五十步中道而止,卒至于箕踞偃卧而不进,志怠故也。一棋既胜,而复棋者愈善,卒至于智虑抢攘而后已,其数迫故也。堕者犹可以牵一臂而起之,迫者斥于无事而已矣。如此,则小才浅智常汲汲于日月之不足,聪明之士不敢削于绳墨之馀,两得之矣。文帝之初,天下既定,出于兵革诛歛之用,与民休戚。感一妇人之言去肉刑,爱十家之产罢露台,此仁人也。吴王不朝,锡之几杖,疑失之宽。宣帝先法律而后《诗》、《书》,重赏罚而轻德教,此霸道也。盖宽饶、杨恽一有过失,诛之无赦,疑失之猛。若夫驰射之上林,欲亲罚匈奴,虽宽大长者,而有不怒之威;思与良二千石共理,使民无嗟息,虽总核名实,而有不言之忧。虽然,道将行也,非人主所独能为,其臣亦有以与之也。故贾谊太息流涕,欲以法制诏诸侯、明礼义、齐风俗,所以略施其说;黄霸行循良之政,而人服恺悌。此文、宣之世所以不至于怠惰督察之过者,公卿大夫相与明其美意而笃行之故也。愚尝观天之道,阳主仁,阴主义,仁善生养,义善制割,阳常主进,阴常主退,处于无用之地。观人之道,父主义,母主慈,义则敬而尊之,慈则爱而亲之。由是推之,治天下之道,不幸过而失之猛,宁失之宽。故秦人之攻战,不足于周人之德泽;齐人之强富,不足于鲁人之礼义;汉宣之厉精,不及于文景之恭俭。盖可恃者德本也,可存者厚道也。楚人有疑狱,三年不决,问诸大夫,半以为是,半以为非。或曰:陶朱公布衣而富,必有奇智,使人问焉。朱公曰:臣不知治狱。家有二璧焉,一者千金,一者五百金,其径相若也,泽相若也,色相若也。侧而视之。其倍二寸,此所以为千金也。主上仁孝,母后慈爱,内之公卿大夫,外之守令监司,寝掊剋之风,布宽大之泽,百姓安生业,四夷不内扰,年谷顺成,财用不匮,大数已得之矣。然法之所未善者,行之以仁祖之意则不刻;意之所已降者,约之以神考之法则不偷。此三代救弊之道也。其或天下之事与天下之政令,出于议论之不同,利害之不一,其意犹未敢出法之外者,假之可也。子贱为单父宰,请善书二人,鲁君与之。至单父,则使书,子贱从旁而引其肘,书丑则怒,书好则复引之。二人辞,以告鲁君,鲁君即以单父付子贱,而单父大治。由此观之,法终不可以纯任,必有美意以作之,又何拘焉。若夫当行之道,庙堂讲之已熟,姑发其大略云。
贺刘侍郎除帅启 北宋 · 李昭玘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一○、《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七
肃奉明纶,荐临巨镇,当日之风流未远,宜民之歌颂犹新。凡属传闻,莫增踊跃。恭惟某官诚身有道,抗志不群。蕴经纶之才,将兼善于天下;富渊源之学,又尚论于古人。擢秀儒林,飞英仕路,早膺简眷,屡罄谋谟。含香握兰,迥出诸公之右;登车揽辔,益驰八使之名。亟跻礼乐之司,爰作《诗》、《书》之帅。载惟南楚,先盛星沙。夹辅畿中,为屏翰搢绅之冠;播宣岭表,帖华夷遐迩之情。遗爱宛然,去思藉甚。寇恂河内,居多愿借之黎民;黄霸颍川,果见诏归于旧治。窃计朝夕。入辅冕旒,舆望所同,斯言匪妄。某千里蒙润,一枝偷安。顷缘大旆之经过,幸获光尘之披睹。第深山仰,尚阻凫趋,庆抃之诚,敷宣奚尽。
孟忠厚知绍兴府兼安抚使制 宋 · 刘才邵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三九、《杉溪居士集》卷五
敕:黄霸再守于颍川,有郡中愈治之称;郭伋召自于渔阳,副京师蒙福之望。载在信史,名垂无穷。惟予旧弼之臣,能继昔人之美,用畴宿望,俾即近藩。具官某闳博裕和,纯明通敏,负出群之器业,怀经济之谋猷。顷自枢庭,出临帅屏,备著惟良之誉,共推绥抚之能。乃遽抗章,力请就佚,故难从欲,姑择所安。眷惟会稽,实汝旧治,为今甸服,密迩行朝,素安习于教条,亦无苦于公事。兹从易地,用示殊私。朕之用人,无愧于汉,尔其承命,益壮乃猷。可。
回郴州安抚折枢密启 宋 · 刘才邵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四五、《杉溪居士集》卷九
伏审光膺宸制,荣殿帅藩,奉一札之温言,总十连之重任。夙驰驿报,允惬舆情。恭惟安抚端明枢密,德茂直方,气全刚大。蕴代天之远业,负经世之杰才,道足以康济斯民,行足以师表当世。名久喧于绝域,辞高蹑于诗坛。逢时亨嘉,致位通显,既自结于隆眷,乃进陟于近司。入陪帷幄之明谟,出领藩宣之远寄。岩瞻增峻,台象合符。咸称黄霸之神明,民既蒙于实德;深知弱翁之治行,朝方赖于正人。即被赐环,伫期当轴。某承颜未遂,托芘惟深。驰庆牍以未遑,辱珍函之俯贲,其为惭荷,岂易敷宣。
赠向扬州 宋 · 王洋
耐官丞相千载人,传家爱国不爱身。
儿孙当使风流在,已许绝代誇殊伦。
其间淮上礼乐帅,气象直出追芳尘。
未论十世数眷属,况是云幕椒房亲。
扬州自昔镇平野,东控七泽南瓯闽。
肩摩毂击接昼夜,宾从杂沓朝天津。
尊前芍药照金翠,堂下杨柳眠芳茵。
上中下地贡赋错,二十四桥风月新。
百年人事有更变,冥冥原隰桑麻春。
中兴天子抚方夏,选用世德分忧勤。
劬劳鸿雁事安集,蓝缕筚路张罗闽(原校:闽字韵重,或疑作闉。)。
即今施设如有神,突兀壮势何逡巡。
高城楼观插空碧,画桥舟舣浮奫沦。
黄童白叟息愁叹,自言重见风俗淳。
野人本住蓬莱侧,寄籍淮甸老阡陌。
飘流自分不重来,重来翻欲谋安宅。
昨宵晚渡长江来,扁舟欲泊长河侧。
送徒勉我但安行,此地何人名恶客。
元戎号令皆有时,令行禁止须臾期。
请君委櫜付大尹,野宿山行良勿疑。
行行古埭吊谢公,平堤一笑逢老翁。
语多杂乱唯说尹,但道还乐今年丰。
吴娘踏歌儿起舞,不须社日长闻鼓。
若令未即弃尘埃,会见黄金价如土。
野人诗句来林泉,具书目见非妄传。
请君云路驱长鞭,黄霸龚遂皆世贤。
向子固转官职制 宋 · 王洋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六七、《东牟集》卷七
具官某:朕观前汉循吏六人,宣帝得其四,而龚、黄之政,首事盗贼,逮治称流闻,则玺书增秩,以褒勉之。尔守维扬,兼分帅阃,绩誉休著,既胜任矣。属者鼠窃为患海滨,乃能方略掩捕,洗清蒲泽。用陟文阶之品,兼升延阁之真。其祗茂渥,益思拊循,以无愧西京之治,乃副朕怀。
代贺刘季高移守镇江兼谢见知启 宋 · 王洋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七四、《东牟集》卷一一
铜符千里,下僚方获于依刘;芝检十行,徙命不容于借寇。卧难留于去辙,咏空播于甘棠,贺与恋并,神随梦往。愚窃闻朱方古壤,黄鹤佳山,赭衣思秦凿之馀,铁瓮想吴城之峻。南坑罅海,北固横江。季札贤名,尚想延陵之旧俗;仲谋霸略,可观京口之宏规。初二汉疏作雄藩,在六朝世为重镇,上连建邺,外援高陵。矧今警跸之巡,尤重股肱之郡,允膺高选,宜得伟人。恭惟某官识度沉深,规模洪远,金箭挺东南之秀,韦弦无缓急之偏。君尧舜而俗成康,常为自任;政龚黄而识裴马,已著芳猷。一麾暂试于牧民,满岁骤闻于易镇。次翁有颍川之徙,风采愈明;子翼因河内之迁,威声益震。谁玩月华于秋浦,独回春色于京城,百钱当赍以送之时,五裤有挽不来之叹。翠微亭上,未宽零雨之思;绿水桥边,已有昔襦之咏。无施不可,所至有声。某也区区何所过人,录录未有奇节,每辱齿牙之借誉,实缘瑜瑾之匿瑕。若泥在钧,尽属甄陶之力;自发至踵,皆由成就之躯。盖贤惟工于用人,然士固伸于知己。自攀违于履舄,每躔系于肝脾。初巨浸波澄,挽䌽帆而不驻;奈重山云锁,入飞幕以何阶?姑伸贺厦之诚,难弭慕膻之志。誓当澡濯,终辱彫朽。
张柔直知郡挽诗 其一 宋 · 李弥逊
七言律诗 押先韵
世路狐狸正急贤,并游长恐着鞭先。
龚黄(原作忠良,据明本、四库本改)政术江湖上,贾马声名雨露边。
白发空违三釜养,青衿独抱一经传。
伤心才大难为用,不为酸风亦泫然。
祭蔡子强学士文 宋 · 李弥逊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五八、《竹溪先生文集》卷二三
呜呼哀哉!惟余子强,挺拔诸彦,才兼百能,学妙一贯。容德渊止,高义云焕,英特之气,粹然见面。承家孝友,移及疏贱,阳城居晋,人以迁善。四十专城,抑强扶懦,黄霸治颍,民以除患,朅来故庐,筑室其畔,超然远俗,以道出盥,若将终身,蜕视缨弁。人曰不然,国欲戡难,君出而仕,唾手可办,图功凌烟,拭目斯见。云何盖棺,在此一旦?呜呼,天道茫茫,兹理孰判?念我结友,爰自弱冠,联姻于门,并策汉殿。二人同心,兰臭金断。一行参商,岁月奔电。我归自北,访我乡县,皤然两翁,惊顾三叹。夜语更仆,昼席销篆,共追一笑,牢结冰泮。方将蹇驴,百竭不惮,讣音遽来,疑骇魂乱。频年友朋,彫丧过半,夺我良戚,天亦可怨。百里拊棺,蘋藻自荐,衣裳在寝,简编在案。想君音容,零泪若祼,尚期九原,鉴此觞奠。
杜无逸留别次韵三首 其二 北宋 · 傅察
七言律诗 押歌韵
汪汪万顷浸清波,千里旁渐惠泽多。
化比宋均方渡虎,瑞同黄霸自生禾。
盘根治剧观游刃,破胆投奸去宿疴。
已有讴吟喧井邑,更传佳句似阴何。
贺周文翰除待制提举醴泉观启 北宋 · 傅察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六三、《忠肃集》卷中
伏审簪笔持橐,荣跻侍从之联;就日望云,密奉清閒之燕。遂留直馆,以便告猷。纶綍既行,搢绅胥庆。恭惟某官继韦平之经术,传王谢之风流。孔鲤过庭,尝闻学礼;狐毛能仕,盖本教忠。方贾谊之少年,若马周之素宦。藉甚汉庭之誉,煜然萧叶之光。未膺傅野之营求,久叹周南之留滞。明珠无颣,掩万仞以腾辉;劲竹有根,贯四时而挺节。坐更二纪,历事累朝。郤縠之敦说《诗》《书》,尝先于谋帅;黄霸之奉宣诏令,尤长于治民。逮兹千载之逢,适契一言之寤。缅怀先正,夹辅前人。是为社稷之臣,岂特栋梁之用。启金縢之策,既彰姬旦之勋;列麟阁之图,复冠霍光之右。特书典册,永劝臣工。始知天网之无私,终见相门之有子。载颁新渥,式宠世臣。峻内阁之清班,总列仙之秘宇。枫宸备问,已符丹扆之思贤;梅鼎调元,伫席青毡之图旧。某夙叨末契,尝辱殊私。瞻紫诏之优隆,徒勤颂咏;顾青衫之牢落,窃有依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