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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王侍中谒张恶子庙 晚唐 · 萧遘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引用典故:酂侯
青骨祀吴谁让德,紫华居越亦知名。
未闻一剑传唐主,长拥千山护蜀城。
斩马威棱应扫荡,截蛟锋刃俟升平。
酂侯为国亲箫鼓,堂上神筹更布兵。
长毋相忘汉瓦歌 清 · 蒋湘南
沈初明死天已老,零落通天台下表。
汉宫片瓦留人间,犹带铜人泪痕小。
泪痕绿涴苔钱细,回文如唤奈何帝。
帝恩如海无时休,廷尉先传下酂侯。
未央酒热枭后怒,又看烹狗如烹兔。
君臣富贵已相忘,夫妇恩爱何能长。
尽羡瑶官栖翡翠,谁怜梦雨飘鸳鸯。
鸳鸯密密银云敛,相思魂绕麒麟殿。
金镮有诏索前鱼,凤辇无声求故剑。
别有柔情袅碧丝,笙歌隔院梦醒时。
春雨黄金私买赋,秋风白扇自吟诗。
此际轻抛如瓦砾,此时清泪如珠滴。
董侯玉印邓家铜,反盟鼎券同休戚。
岁星笑杀博士愁,兰茳密织鱼鳞稠。
功臣美人俱已矣,凉风只住殿西头。
上表请兴复农官 东晋 · 应詹
出处:全晋文卷三十五
夫一人不耕,天下必有受其饥者。而军兴以来,征战运漕,朝廷宗庙,百官用度,既已殷广,下及工商流寓僮仆不亲农桑而游食者,以十万计。不思开立美利,而望国足人给,岂不难哉!古人言曰,饥塞并至,尧舜不能使野无寇盗;贫富并兼,虽皋陶不能使强不陵弱。故有国有家者,何尝不务农重谷。近魏武皇帝用枣祗、韩浩之议,广建屯田,又于征伐之中,分带甲之士,随宜开垦,故下不甚劳,而大功克举也。间者流入奔东吴,东吴今俭,皆已还反。江西良田,旷废未久,火耕水耨,为功差易。宜简流人,兴复农官,功劳报赏,皆如魏氏故事,一年中与百姓,二年分税,三年计赋税以使之,公私兼济,则仓盈庾亿,可计日而待也。
昔高祖使萧何镇关中,光武令寇恂守河内,魏武委钟繇以西事,故能使八表夷荡,区内辑宁。今中州萧条,未蒙疆理,此兆庶所以企望。寿春一方之会,去此不远,宜选都督有文武经略者,远以振河洛之形势,近以为徐豫之藩镇,绥集流散,使人有攸依,专委农功,令事有所局。赵充国农于金城,以平西零;诸葛亮耕于渭滨,规抗上国。今诸军自不对敌,皆宜齐课(《晋书·食货志》,又《通典》二。大兴中,三吴大饥,后军将军应詹上表。)。
征西将军庾亮移镇石城议 东晋 · 蔡谟
出处:全晋文
时有否泰,道有屈伸。暴逆之寇虽终灭亡,然当其强盛,皆屈而避之。是以高祖受黜于巴汉,忍辱于平城也。若争强于鸿门,则亡不终日。故萧何曰“百战百败,不死何待”也。原始要终,归于大济而已。岂与当亡之寇争迟速之间哉!夫惟鸿门之不争,故垓下莫能与之争。文王身圮于羑里,故道泰于牧野;句践见屈于会稽,故威申于强吴。今日之事,亦由此矣。贼假息之命垂尽,而豺狼之力尚强,宜抗威以待时。
或曰:“抗威待时,时已可矣”。愚以为时之可否在贼之强弱,贼之强弱,在季龙之能否。季龙之能否,可得而言矣。自勒初起,则季龙为爪牙,百战百胜,遂定中国,境土所据,同于魏世。及勒死之日,将相内外欲诛季龙。季龙独起于众异之中,杀嗣主,诛宠臣。内难既定,千里远出,一攻而拔金墉,再战而斩石生,禽彭彪,杀石聪,灭敦权,还据根本,内外并定,四方镇守,不失尺土。详察此事,岂能乎,将不能也?假令不能者为之,其将济乎,将不济也?贼前攻襄阳而不能拔,诚有之矣。不信百战之效,而执一攻之验,弃多从少,于理安乎?譬若射者,百发而不一中,可谓之拙乎?且不拔襄阳者,非季龙身也。桓平北,守边之将耳。贼前攻之,争疆场耳。得之为善,不得则止,非其所急也。今征西之往,则异于是。何者?重镇也,名贤也,中国之人所闻而归心也。今而西度,实有席卷河南之势,贼所大惧,岂与桓宣同哉!季龙必率其精兵,身来距争。若欲与战,战何如石生?若欲城守,守何如金墉?若欲阻沔,沔何如大江?苏峻何如季龙?凡此数者,宜详校之。
愚谓石生猛将,关中精兵,今征西之战不能胜也。金墉险固,刘曜十万所不能拔,今征西之守不能胜也。又是时兖州、洛阳、关中皆举兵击季龙。今此三处反为其用,方之于前,倍半之觉也。若石生不能敌其半,而征西欲当其倍,愚所疑也。苏峻之强,不及季龙,沔水之险,不及大江。大江不能御苏峻,而以沔水御季龙,又所疑也。昔祖士稚在谯,佃于城北,虑贼来攻,因以为资,故豫安军屯,以御其外。谷将熟,贼果至。丁夫战于外,老弱获于内,多持炬火,急则烧谷而走。如此数年,竟不得其利。是时贼唯据沔北,方之于今,四分之一耳。士稚不能捍其一,而征西欲御其四,又所疑也。或云:“贼若多来,则必无粮”。然致粮之难,莫过崤函。而季龙昔涉此险,深入敌国,平关中而后还。今至襄阳,路既无险,又行其国内,自相供给,方之于前,难易百倍。前已经至难,而谓今不能济其易,又所疑也。
然此所论,但说征西既至之后耳,尚未论道路之虏也。自沔以西,水急岸高,鱼贯溯流,首尾百里。若贼无宋襄之义,及我未阵而击之,将如之何?今王士与贼,水陆异势,便习不同。寇若送死,虽开江延敌,以一当千,犹吞之有馀,宜诱而致之,以保万全。弃江远进,以我所短击彼所长,惧非庙胜之算(《晋书·蔡谟传》。庾亮以石勒新死,欲移镇石城,为灭贼之渐,事下公卿,谟议。)。
策问第一 北宋末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二三、《太仓稊米集》卷四八
问:古之言治道者推三代。自三代而下,所可称者莫盛于汉。汉之兴也,创业则有高帝,守成则有文、景。奋然有以大兴汉治者,则莫若武、宣。至于元、成,虽无大功于汉,亦无大恶于天下。此六七君者,皆不害其为贤明之君也。然而高祖以征伐定四方,文帝以仁爱康庶俗,宣帝以赏罚励群下。是三主者,其所尊用未尝先于儒术。在高帝时则有若萧何,在文帝时则有若周勃,在宣帝时则有若霍光。是三人者,其为相未尝资以学术也。夫以未尝用儒之主而辅以未尝学问之臣,宜天下之治委靡而不振也。而言汉治者莫大于高帝,莫盛于孝文,莫明于孝宣者,此何理邪?武帝大兴风化,专意经术;元帝知劝孝宣以用儒,而成帝壮好经书。是三主者,可谓知以儒士为贵者也。考其当时辅相之人,在武帝时则有若公孙弘,在元帝时则有若匡衡、张禹之徒。是三人者,可谓一时之儒宗也。夫以尊尚经术之主而用当世之大儒,宜天下之治光明盛大而不可掩也。而言汉治衰于孝武,毙于元、成,此又何理也?且人主之治乱,辅相之贤否,最为国体之重,不可不讲。诸君子于此究之深矣,试论其所以然者,愿与闻之。
与庾冰书论赠刁协 东晋 · 蔡谟
出处:全晋文
夫爵人者,宜显其功;罚人者,宜彰其罪,此古今之所慎也。凡小之人犹尚如此,刁令中兴上佐,有死难之名,天下不闻其罪,而见其贬,致令刁氏称冤,此乃为王敦复雠也。内沮忠臣之节,论者惑之。若实有大罪,宜显其事,令天下知之,明圣朝不贬死难之臣。《春秋》之义,以功补过,过轻功重者,得以加封;功轻过重者,不免诛绝;功足赎罪者无黜。虽先有邪之罪,而临难之日党于其君者,不绝之也。孔宁、仪行父亲与灵公淫乱于朝,君杀国灭,由此二臣,而楚尚纳之。传称有礼不绝其位者,君之党也。若刁令有罪,重于孔仪,绝之可也。若无此罪,宜见追论。
或谓明帝之世已见寝废,今不宜复改,吾又以为不然。夫大道宰世,殊涂一致,万机之事,或异或同,同不相善,异不相讥,故尧抑元凯而舜举之,尧不为失,舜不为非,何必前世所废便不宜改乎?汉萧何之后坐法失侯,文帝不封而景帝封之,后复失侯,武昭二帝不封而宣帝封之。近去元年,车驾释奠,拜孔子之坐,此亦元明二帝所不行也。又刁令但是明帝所不赠耳,非诛之也。王平子、第五猗皆元帝所诛,而今日所赠,岂以改前为嫌乎!凡处事者;当上合古义,下准今例,然后谈者不惑,受罪者无怨耳。案周仆射、戴征西,本非王敦唱檄所雠也。事定后乃见害耳;周筵、郭璞等并亦非为主御难也,自平居见杀耳,皆见褒赠。刁令事义岂轻于此乎?自顷员外散骑尚得追赠,况刁令位亚三司。若先自寿终,不失员外散骑之例也。就不蒙赠,不失以本官殡葬也。此为一人之身,寿终则蒙赠,死难则见绝,岂所以明事君之道?厉为臣之节乎?宜显评其事,以解天下疑惑之论。
又闻谈者亦多谓宜赠。凡事不允当,而得众助者,若以善柔得众,而刁令粗刚多怨;若以贵也,刁氏今贱;若以富也,刁氏今贫。人士何故反助寒门而此言之?足下宜察此意(《晋书·刁协传》)。
汉高帝论 北宋末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二四、《太仓稊米集》卷四四
帝王御世之术有二:诚与不诚而已矣。御之以诚,则人将以诚应之。此治之所由生也。御之以不诚,则人将以不诚应之。此乱之所由起也。圣人知天下之心可以诚格而不可以狙诈劫也,于是推吾诚心以感之。天下知圣人之心可以诚应而不可以奸罔欺也,于是亦推吾诚心以事之。是以诚意相感于无形之中,不言而喻,不约而侔,欢欣交通而天下之情得矣。然则圣人之所谓诚者,果何物也哉?曰:心而已矣。盖公其心以冒天下而容之者,所谓诚也。私其心以笼天下而疑之者,所谓不诚也。二者相去其间不能以寸,而人不知,此天下所以常乱而不治也。高祖由布衣而登帝位,自丰、沛而兼四海,其神武不世之略,秦汉以来一人而已。马迁、班固之徒相与论述其事,咸谓其宽仁而能爱人,豁达而有大度。余独以谓不然。高祖之初,天下既定,一时功臣大者南面而王,小者犹不失为列侯。论功行赏,以次受封,非不足以满其志愿,宜若可以无事矣。乃复叛乱相继,兵无休日。考之于书,汉之异姓而王者八人。其后举兵而叛者六国,独张耳、吴芮仅以智免。此其咎安在哉?高祖无豁达之度以容之故也。夫高祖以大度取天下,而余独以谓不然。此闻者所以未免于笑也。以余观之,韩信未尝反,高祖疑之而反也。其他虽不可以悉举,大抵皆高祖疑之而反耳。观信以淮阴一介崛起从汉,曾不旋踵,虏魏王,禽夏说,下井陉,诛成安,胁燕,定齐,摧楚,兵数十万众,卒斩龙且,西乡以报。当是之时,可以唾手而反矣。蒯通说之以叛,至于再而不从。信之言曰:「汉遇我厚,吾岂可以见利而背恩信乎」?由是观之,信岂有意于反哉?云梦之游,执信而虏之。高祖始有疑信之心,信亦自是怏怏失意,反状遂萌。故曰:韩信未尝反,高祖疑之而反也。陈狶之乱,高祖平之,徵兵于梁,而越称病。高祖怒而责越矣。夫越兵之不至,安知其必叛哉?高祖不能使人物色之,而遽数其罪者,以其有疑越之心故也。当是之时,越来则被执,不来则加兵。与其如此,孰若举国以叛,犹得免焉。此越所以不得已而反也。故曰:彭越未尝反,亦高祖疑之而反也。英布因随何之言背楚而归汉,所以脱危亡之地以就万全之计也。及汉醢越以赐诸侯,布见而怒。于是聚兵旁郡,以备非常。此所谓恶伤其类,见几而作者也。滕公曰:「前年杀彭越,往年杀韩信,三人皆同功一体之人也。自疑于祸及身乃反耳」。故曰:英布未尝反,亦高祖疑之而反也。贾谊之说文帝,以谓彊者先反。淮阴王楚最强,最先反;卢绾最弱,最后反。此谊欲除尾大之祸,故其言如此。而不知诸将之叛,初不在是,特以高祖不能推大度以容之耳。是数人者,勇力冠三军,功业轩天地,皆当时之豪杰也。独不能容之度外,一涉于疑似之迹,则必致其窃斧之疑。使其心不自安,势穷而乱,惴惴然疑之,惟恐其叛也,而卒皆叛焉。安在其为大度哉?或曰:「市未尝有虎也,曾参未尝杀人也,使三人言之,则智者必惑而慈母必信。何则?言之者众,而事未可知也。人有告诸将以叛者,奈何独不信之乎」?曰:人主之所为,下之所视而乡也。人主而好谏也,则忠臣出。人主而好勇也,则猛士至。人主而好疑,则必有挟可疑之事以投其隙者矣。刘向曰:「执狐疑之心者,来谗贼之口」。高祖以疑心而遇人,此告者之所以至也。或又曰:「韩、彭之叛固有之。子何自而知高祖之所以疑」?曰:吾以萧何而知之也。何之守关中,可以为腹心之寄矣,犹且数加劳问,且赐以卫卒五百。微鲍生东陵之计,殆于不免。则高祖于群臣未有不疑者,况于武夫勇将,英气盖世而功名震主者哉?呜呼!高祖与光武俱以雄略定乱,而后世之论纷然。虽范晔史家,犹以寇、邓、景、贾所封不过大县四。曾不知光武推赤心以置人腹中,而高祖乃怀疑心以激诸将之乱也。瞱,其可谓智乎?
策问第八 北宋末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二三、《太仓稊米集》卷四八
问:古语有之:画地为狱议不入,刻木为吏期不对。路温舒以谓此皆疾吏之风,悲痛之辞也。温舒虽托秦吏尚存以讽宣帝之深文,而吏亦真可畏哉!韩安国,梁之贤士也,而辱于田甲;周勃,汉之大臣也,而侵于狱吏,况其馀乎!由是观之,谓吏之不足畏者非也。穆宗时,柳公绰为山南东道节度使,过邓县,有二吏,一犯赃,一乱法,咸谓公绰必诛犯赃者。公绰曰:「赃吏犯法,法在;奸吏乱法,法亡」。竟诛乱法者。盖法者治乱之所系,而吏乱之则民将无所措其手足。此乱之所由起也,诛之可不力哉!今律之禁吏,法非不严,而其奸滋甚,何也?夫舍刀笔之吏以趋功名之会,有如汉之萧何、曹参,唐之孙伏伽、张元素之徒,此希世有之,不可多得,姑欲少革前日之风,使此曹惟三尺之是畏,将何术而可乎?愿备陈之焉。
金粉泪五十六首 其三十九 清末至民国 · 陈独秀
七言绝句 押灰韵
萧何立法身难免,嗾杀陈郎道路哀。
司马家儿同眷属,祝君终老妙高台。
许刘实致仕诏(永嘉三年) 晋 · 晋怀帝
出处:全晋文卷七
昔虞任五臣,致垂拱之化,汉相萧何,兴宁一之誉,故能光隆于当时,垂裕于百代。朕绍天明命,临御万邦,所以崇显政道者,亦赖之于元臣庶尹,毕力股肱,以副至望。而君年耆告老,确然难违。今听君以侯就第,位居三司之上,秩禄准备,赐几杖不朝及宅一区。国之大政,将就咨于君,副联意焉(《晋书·刘寔传》)。
答家仲安书(伋) 宋 · 晁公溯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九六、《嵩山集》卷四五
某顿首仲安足下:某始被命而来长兹土,因过富顺,见吾弟子愈而后西。子愈相语,通义固多士,尝独高仲安之贤。因问仲安之贤何如,子愈曰:「仲安少而学,学成而试于有司。屡绌,则尽弃其少所学为进士者,以谓吾何进士为哉!其惟古人之为学。居于城之东偏,坐一室,其书环之,见古今事,是非成败,有所感辄引笔著纸上,翩翩不能休。其为说皆剀切有义理。终日未出,而况至刺史令之庭。以为吾不求有司,尚何刺史令之求哉」?某大惊叹,不谓斯世而有斯人也。古之诸侯枉千乘于陋巷,郡守迎以为师者,其在斯人欤!某始至,不胜于簿书,既未果见庐下,又不敢以舆致之也。今事若少閒矣,方朝夕是谋。乃先辱书,告以「古之君子好贤乐善,非有所求,至唐之世则出于势焉而已耳。夫上焉如古者,噫其辽阔不可复见;下焉如唐者,布衣之士与王公大人各因其求以成其功名,则世犹有赖也。今则吾悲焉,上下之相求,非势则利」。某不肖,不敢望古之人,其亦不忍为今之人所为,故欣闻仲安之风而将谒焉。仲安乃不以古之诸侯郡守相望,则欲为客于我。此某所愿也,自兹敬为席以俟。所示《中论》,真前所云剀切有义理之文也。然谓汉之风俗,不正其源于贯高、郦其,末流及于杜钦、谷永。窃尝论汉之兴,以萧相国而亡之者,张廷尉也。须仲安来,更为商搉。书词宜即答,属连日夜亲戚朋友遝至,故后。并亮之,不宣。
龙编行荅禺山 明 · 杨慎
押歌韵
北极军书一羽过,南交氛祲九真多。
金潾铜柱天王地,象渚龙编瘴海波。
渭曲屯田愁葛亮,关中馈饷急萧何。
岚开比景鸢低水,风度鸣沙马喷陀。
自许将军回白日,谁凭壮士挽银河。
腾峰浴铁朝乘陡,下濑楼船夜戢戈。
翡翠越裳近消息,麒麟汉阁远嵯峨。
婆婆横吹惊杨柳,晔晔商声响薜萝。
隐豹文韬须雾泽,荒鸡舞困且渔蓑。
欣闻幕府收才彦,伫立衡门听凯歌(瘴海一作精卫)。
上总漕沈制台老师 明末清初 · 施闰章
五言排律 押尤韵 出处:佚诗
东南甲财赋,西北控咽喉。
帝简阿衡佐,人推萧相猷。
汉廷崇论道,禹甸借持筹。
气直云霄外,风清江海头。
茧丝防聚敛,桑土慎绸缪。
揽辔澄怀久,褰帷问俗周。
鲸鲵胥屏迹,淮泗自安流。
符檄徵皆应,艅艎患悉瘳。
指挥夸定鼎,顾盼重封侯。
树憩甘棠旧,花看桃李稠。
广陵涛入座,秋浦月明楼。
万里城堪倚,三都赋并优。
官僚纷雨集,宾从竞龙游。
竹箭还充贡,无烦圣主忧。
次李元亮韵 宋 · 洪刍
七言律诗 押支韵
邂逅何曾十日饮,乖离细数七年迟。
酂侯庙下相逢处,扬子桥头握别时。
犹喜夫君(鲍校:疑作使君)诵新作,自怜衰病岂能诗。
平生流水高山意,绿绮朱弦付子期。
魏氏春秋评 其二十四 陈群谏营宫室 东晋 · 孙盛
出处:全晋文 卷六十三
《周礼》,天子之宫,有斫砻之制。然质文之饰,与时推移。汉承周、秦之弊,宜敦简约之化,而何崇饰宫室,示侈后嗣。此乃武帝千门万户所以大兴,岂无所复增之谓邪?况乃魏氏方有吴、蜀之难,四海罹涂炭之艰,而述萧何之过议,以为令轨,岂不惑于大道而昧得失之辨哉?使百代之君,眩于奢侈之中,何之由矣。《诗》云:「斯言之玷,不可为也」。其斯之谓乎(《魏志·陈群传》注)!
魏氏春秋评 其九 曹公掾属往往加杖何夔畜毒药哲死无辱 东晋 · 孙盛
出处:全晋文 卷六十三
夫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是以上下休嘉,道光化洽。公府掾属,古之造士也,必擢时隽,搜扬英逸,得其人则论道之任隆,非其才则覆餗之患至。苟有疵衅,刑黜可也。加其捶扑之罚,肃以小惩之戒,岂「导之以德、齐之以礼」之谓与?然士之出处,宜度德投趾;可不之节,必审于所蹈。故高尚之徒,抗心于青云之表,岂王侯之所能臣,名器之所羁绁哉?自非此族,委身世途,否泰荣辱,制之由时。故箕子安于孥戮,柳下夷于三黜,萧何、周勃亦在缧绁,夫岂不辱,君命故也。夔知时制,而甘其宠,挟药要群,以避微耻。《诗》云:「唯此褊心」。何夔其有焉!放之,可也;宥之,非也(《魏志·何夔传》注)。
魏氏春秋评 其十三 曹公黜毛玠 东晋 · 孙盛
出处:全晋文 卷六十三
魏武于是失政刑矣。《易》称「明庶折狱」,《传》有「举直措枉」,庶狱明则国无怨民,枉直当则民无不服;未有征青蝇之浮声,信浸润之谮诉,可以允厘四海,惟清缉熙者也。昔者汉高狱萧何,出复相之;玠之一责,永见摈致。二主度量,岂不殊哉(《魏志·毛玠传》注)?
将臣论 北宋 · 侯溥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三七、《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三二
无良裘之备,不可以禦寒也。无良将之备,不可以禦虏也。金城汤池,坚甲利兵,不足恃也。凡所以恃而为用者,在良将尔。故将得人,则城者斯为城也,池者斯为池也,甲者斯为甲也,兵者斯为兵也。将不得人,则城池化而为平陆,兵甲化而为徒身。古之言曰,将者人之司命,岂虚言哉。夫将择之有道,任之有道,为之有道,三者得其道而兵强战胜矣。请问择将之道,曰:方今四海之广,非若战国之狭也。士民之众,非若战国之寡也。以战国之寡狭,而孙、吴、廉、赵生其时;有天下之广众,而良将遂乏哉?此张耽所以愤季龙之侵寇而举谢囗于凉州也。古之称善知人者无若萧何、刘备,盖何之见韩信,备之见孔明,不待其成功立事而后知其为才能故尔。以臣观之,何知信为难而备知孔明为易。何则?孔明之声先重于当时,故知之也易。信在降卒亡虏之间,其名称不闻于人,故知之也难。虽然,何与备固知所以择之之道矣。世之所谓良将者,皆太公之所谓千人之将也,明辨好胜,以刑釐众而已尔。驱役徒而塞豺狼之喙,幸而一胜,则不知其幸,而目以为能,是安知大将之术哉!贺若弼尝谓杨素猛将,非谋将;韩擒虎斗将,非领将;史万岁骑将,非大将。弼之所评,皆得之矣。然其意以大将自与,是亦好胜者尔。大将固不自多者,固非大将之器也。夫果敢必行谓之猛将,静渊有算谓之谋将,勇悍趫捷谓之斗将,部统齐肃谓之领将,偏师决胜谓之骑将。若夫广大如天地,平一如权衡,无所不能,夫然后谓之大将。虽韩信,其犹在谋、骑二者之间,而岂贺若弼所可当邪!必不得已,则诸葛孔明其殆庶乎。凡择将之道,用此观之可也。请问任将之道,曰:啖之以恩而使之怀,震之以明而使之畏。吾之恩茍可怀也,彼将尽心死节,虽有小人为之离间,其心不可得而转也。此高祖解衣推食以啖韩信,而蒯通之说所以格而不得行者也。吾之明茍可畏也,则其动静不敢自纵,进退不敢自私,宁决胜以求人主之赏,而无玩寇养威之邪意。此魏武诸将所以虽千里外如在目前者也。臣闻太祖经画天下,择勇干忠实智谋之士,如郭进、李汉超辈,而付之边陲,远者二十年,近者十数年,不易其任,郡所入租赋筦搉之利,悉以予之,恣其贸易市井牛酒,以劳王卒,不从中覆,许以便宜从事,是以边臣皆富于财,多募间谍,凡敌人动静,率先知之,故其战则必捷。每入觐,尝命外殿赐坐,饮食劳问,锡赉丰异。此夫啖之以恩者也。郭进在西山,军投豁进不法。太祖曰:「进驭下严毅,是人畏而诬之」。命内小臣送军校与进。此夫震之以明也。夫以太祖之明,彼固詟伏于心矣,而恩之所加,又过厚焉,既畏且怀,安得不尽心于边事乎?此圣人任将之英略也。请问为将之道,曰:将以持重为贵,而不欲有不决之病;以博访为贵,而不欲有回惑之病;以和众为贵,而不欲有优柔之病;以严令为贵,而不欲有残虐之应。用之以重而发之以奇,用之以和而发之以严,然要之以仁义为本尔。《司马法》曰:「古者以仁为本,义治之谓也」。孙子曰:「道者,令民与上下同意也」。孙子之道,则《司马法》之仁义也。古之为将者,军食未炊,将不言饥;军井未达,将不言渴;军幕未辨,将不言倦,其与士卒同甘苦也如此。近世为将者,饮食瘦腥膻于前,而士卒有羡糗糒之色。及其战也,同防厚卫,唯恐或失,求其所谓身先士卒者,盖几希矣。非独为将之然也,而一旅之长亦以兵自奉于行阵之间,吁,可怪也,安得同士卒甘苦者而为明主之用也!故曰择将有道,任将有道,为将有道,三者得其道,而兵强战胜矣。
相臣论 北宋 · 侯溥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三七、《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三一
千钧之金,以舟承之,虽洪河巨海,皆得以利涉而无虞。锱铢之金,投之于盆盎之水,则随焉而沉。非千钧之轻而锱铢之重也,得其承则千钧为轻,不得其承则锱铢为重,理势然也。民譬则水也,宰相者,所以承天子而行于生民之上也。舟不可以不得壮大之才,相不可以不得远大之人,择之任之,岂不难哉?窃观尧舜而下至于五季,任相得人者尝寡,而不得人者尝多,何欤?天下未尝亡贤也,顾人主取之有三失焉。何谓三失?取之不求其合道,而求其合己也;取之不以天下之好恶,而以一人之独见也;取之不以才实远业,而以耳目之浮誉也。人主诚能鉴三失之非,而以道为表,以天下好恶为表,以才实远业为表,合乎吾表者吾取之,不合乎吾表者吾去之,用此取相,欲其得人,奚艰哉?古之人君,其取相未必皆失人也,盖有得之而不能用,用之而不能久者矣。唐穆宗是也。穆宗知裴度之贤而不能用,既用而不能久,乃与元稹同黜升。虽由朋比盛于当时,然穆宗之不明不断亦以甚矣。呜呼!取相则有三失也,而任相亦有三失。宰相欲得敢断而人主疑其擅国,宰相欲得正君而人主病其制己,宰相欲得兴利而人主恶其招权。此三者,非神明浚哲之君不能以免是也,在乎察其微而已矣。夫忠臣之利国,非所以自私也,糜精耗神,而又掇嫌于小人。小人之欲离间也众矣,人主诚审而用之,功成治立,则名何以不若成康,俗何以不若唐虞?千古之下,独知其君之为盛尔,文皇之贞观也,明皇之开元也,皆足以称盛矣。迹而言之,则房、魏、姚、宋戴翊之功也。由是观之,善任相者美归于君,不归于臣。臣之所得者,忠名而已矣。不善任相者美归于臣,不归于君。君之所得者,忠名而已矣。昔者公输子因鲁君之材而为之搆宫,宫既成,人皆曰此鲁君之宫也,公输子不与焉。宰相因人主之天下而为之兴治,治既成,人必曰,此吾君之太平也,何与于宰相哉。此贞观、开元之所以称盛也。古之三公,则天子之相也。其赋政流化,止于圻内千里之地尔,其外则皆诸侯之国而命卿为之治也。三公之所以及于圻外者,威怀之而已尔。周公之圣,召公之贤,其职如此。自秦汉以来,三公之才不及周、召,而地广权重则独过之,此夫奸佞之人所以易乘其隙而为之离间也。夫贤佞之所为,盖有以相似,而辨之实难。佞人尝立奇以示信,假正直之言以暴忠。贤人则顺事而行者也,忠不必暴,信不必示,惟道之所存如何尔。用此以观,贤、佞虽有深衷厚貌,将不得而廋也。夫富贵者,天下之所同欲也。服则盩绶,禄则万钟,职则枢密,位则极挚,虽庸常之人,犹将欲之,况于小人乎。夫宰相之职,视之如甚易也,居之如何乐也。官用不足,吾以是责大农;刑狱不中,吾以是责大理;战阵无勇,吾以是责上将;庠序不修,吾以是责司成;铨选不清,吾以是责吏部;礼仪不正,吾以是责太常;郡县不入,吾以是责守令。吾固无所职也,然而任之非人,则谁之咎欤?古之议宰相者,皆曰和阴阳尔,抚四夷尔,遂万物之宜尔。其所以和之、抚之、遂之之道,将何以哉?小人第知富贵之可欲,而不知代天理物之为难也,是以巧设离间贤人之去而不惮,一日得位则奸回自固,而不以为愧。人主知贤人而用之,知小人而惩之,用者勿疑,惩者必行,则天下之治斯拱而俟之矣。臣尝见近世政府发一言、立一事必谨守程式,天下之事至乎其前者无穷,而中书之事所以或柅而不行也。昔萧何为画一之法而曹参守之,盖守其可守者尔。如使当变而不可为曹参者,亦将泥于清静而不复变乎?夫惟中书之守例,而天下之人有所陈请,亦惟扳中书之例而贵其必得也。且宰相执教化之钧,夫何例之守乎?苟便于民,虽曰无例,行之可也。茍蠹于民,虽曰有例,废之可也。臣窃以为贤人君子非不能顺事而行也,其必将以茍免人主之疑与小人之谤也。且人主既以精而求之,求而用之矣,又何疑哉?疑之,是求之不精矣。茍求之精而又疑之,则贤人君子将畏避形迹而不敢于立事也。惟明主为能以不疑而尽宰相之用。
饯旧守致语 南宋 · 许开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九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九○
于蕃既效,因为长社之留;受代言遄,式遂甘泉之奏。肃陈樽俎,少驻旌麾。恭惟某官,大雅卓尔不群,多闻古之益友,本庆源之派别,芘仙李之根盘。材号吏师,学知世务。由灯火卷舒之力,科第阅三十年;积簿书期会之勤,仕宦至二千石。此邦幸甚,其治谓何?恤下邑以捐金,化宵民之珥笔。五兵自屏,百堵孰贤。论功鄙管氏之太卑,足用跨僖公之可颂。临深溪而清到底,登峻岭而气横空。臧厥臧,则诸司形不扰之言;止其止,则半载慰无归之愿。洎兹解组,共瞻东粤而去思;伫见出纶,正及南薰而登拜。某官乃由远至,若有数存。宣布云初,明虢州在三之节;交承攸寄,守萧相画一之规。义重通家,礼隆设席。芳莲照水,繁弦尚带于春声;画烛成灰,妙舞谩萦于别恨。银海空而有酒醉,玉山侧而要人扶。某等执艺甚庸,蒙恩盖久。折梅逢驿使,他时请问于寒暄;迎佛送如来,此际愈难于啼笑。敢陈口号,尽述涂歌。
猎猎高牙鹢首东,雨馀归计一帆风。中和作传诚斯寓,平理名堂治与同。对酒告新应历历,闻歌话别莫匆匆。宗英入就鹓鸾缀,玉陛金门有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