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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阮书 宋 · 章节夫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八
领所惠书,知执事越还清吉。比时有方仲成者,不知途次与相见否?近在浦城见有詹初者,詹达甫族人也,在徽州住。其人始受县尉,颇有政声,后复荐入太学为学录,以言事罢归,今闻入庐山。执事宜往见之,不能使之来,盖其人踽凉不阿,而足下官尊,渠必不肯来见耳。仆与居四旬,颇得其情。其论道以心得为主,不在多言;其作事以诚心为主,不在人知。性狷介,操守甚定,既不与物竞,亦不屑屑与时辈往来。此其所为虽未免有偏,然操持如是,亦可敬也。执事若能接引之,日与之处,必能为吾道一助。孔子言:「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执事锐意于道,此人诚不可略也。吾人为学虽在自力,然朋友之功实不可少。仆近时以得此人为幸,故惓惓与执事言之,谅执事必能物色之矣。所委《松斋序》,迟两月方能脱稿,容再呈上,兹不备。
按:《寒松阁集》卷三,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王南卿母挽词 南宋 · 范成大
五言律诗 押尤韵
栉縰称纯孝,笄珈蚤隐忧。
病中心已化,身外世如浮。
闻道悲风木,谁能驻壑舟。
佳儿行古道,足以贲潜幽。
北窗偶书呈王仲显南卿二友 南宋 · 范成大
押词韵第五部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江宁区
官居故偪仄,北窗谁所开。
胡床憩午暑,帘影久徘徊。
高槐忽低昂,知有好风来。
须臾堕几席,篆香小飞灰。
病翁亦披襟,月露装奇怀。
垄头暴背耘,永昼妇子偕。
不辞梦山裂,田水如泼醅。
去年岂堪说,稻根已浮埃。
使君坐侯宅,窗间即凉台。
何敢诉苦热,洒然助心斋。
古风送南卿 南宋 · 范成大
押词韵第十五部 创作地点:江苏省苏州市
庐阜有佳人,颜色皦冰玉。
不能时世妆,萧然古冠服。
纷纭倚市门,组丽眩红绿。
妖歌促艳舞,飞上黄金屋。
安知乘鸾侣,流落堕空谷。
风泉入环佩,月露作膏馥。
粱肉岂不珍,瀹雪煮黄独。
聊用慰朝饥,岁寒肤起粟。
绮丛三尺尘,无路到松竹。
谁能抚孤桐,为奏招隐曲。
中奉大夫通判洪州杨公墓表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六五、《诚斋集》卷一二二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吉水县
宋受天命,一四海,圣圣相承,泽深仁高,一百六十馀年间,重乂累宁,罔一玷缺。自宰臣蔡京穷奸极妖,窃弄国秉,遂成靖康之祸,言之可为痛哭已。方京盛时,蔽亏天日,阖开雷霆,生杀寒炎,在其爪掌。京久居杭,有尼出其门,倚其势夺民地,民诉之仁和县,县宰庐陵杨公直之。尼诉于京,京讽守胡谕公以地畀尼,当雠以美官,公执不可。他日有从臣荐公,京以前憾摈不用。公自是留落老州县,君子是以为公惜也。使是时公遇主,得为谏官御史,则斩安昌,破铜山,为国除此贼不难也。君子是以为国惜也。公讳存,字正叟,一字存之。其先出晋武公子伯侨,伯侨四世孙叔向,族号羊舌氏,食采于杨,生食我,以邑为氏。其后居华阴。在战国者曰章,章生款,为秦卿。后四世曰喜,仕汉祖,封赤泉侯。十一世曰震,至唐曰绾,曰嗣复,曰汝士,曰虞卿。虞卿之孙承休,天祐元年以刑部外郎使吴越,杨行密乱,不得归,遂家江南。六世曰辂,仕南唐,徙家庐陵。子铤,终海昏令,公之六世祖也。曾祖讳戬,祖讳伦,考讳郊,皆潜德不仕。考以公累赠太中大夫,妣黄氏,赠硕人。太中公乐易有容,里称善人。家贫,择师训子,笃意无倦。公幼,日诵数千言,未十岁能属文。既冠,第元丰八年进士,授郴县尉。丁父忧,服除,授袁州司理参军。又丁母忧,服除,授广州南海县尉,改循州长乐县令。长乐,二广穷处也,士不知学。公首延士子,脩学校,与诸生行乡饮酒礼,民风一变,声最诸邑。荐者交章,改宣德郎,知河中府猗氏县,改杭州仁和县。钱塘吴越胜地,公治整以暇,与文士登临赋诗,为一时绝唱,号诗将军。秩满,坐忤时宰意,授知袭庆府奉符县。奉符,岱岳祠廷在焉。仕者相传以为膏腴之邑,令与祠官同掌其利,故前令多墨。公为置策书,凡四方之民捐金钱以奉香火者皆书之,属之祠官,隶之府廷,己无与焉。有戚里任氏子为祠官转移祭器,公白诸部刺史以闻,有诏漕使韩公鞫之。任置对穷,反诬公。既具狱,公无秋毫,而任抵罪。韩叹曰:「公之清虽畏人知,神知之矣」。通判建昌军,地与闽境,盗所出入。有恶少属徒数百,杀人火庐,巡尉惮之。公谕招不从,设方略尽禽之。既而戚曰:「愚民触法,情实可矜」。白州戮渠魁,贷其馀。民感悔,盗遂息。在功令公当最,公推之他吏。通判洪州,帅孙公俟素宽厚,自公在建昌,孙已知公。既至,府事一委之公,公亦济以明惠,治而不扰。公见时事日异,有拂衣告老志。靖康元年七月,钦宗皇帝登极恩,加朝议大夫。八月,竟上章致其仕,归于吉之吉水县湴塘里之故居。高宗皇帝登极恩,加中奉大夫,赐金紫。退居后,口不道朝廷事,手不染州县牍,友溪山,艺松竹,葛巾藜杖,寄傲其间。轩曰报春,堂曰馀庆,皆有诗以纪之。丙午冬,大雪木稼,婴疾踰年而终,建炎戊申正月九日也。得年七十有一。葬以明年十一月壬申,乡曰中鹄,原曰王阮。娶黄氏、曾氏、刘氏,皆累封赠令人。五子:王休,博洽有辞藻,两预乡赋,修职郎、抚州崇仁县尉;王庭,迪功郎、兴国军司法参军;王烈,迪功郎、全州录事参军兼司户;王猷,迪功郎、肇庆府司法参军,皆以公荫补;王训,不仕。孙九人:光祖、振祖、茂祖、焕、承祖、炳、赓、庶、得清,诸孙皆业进士,而得清弃家为道士云。曾孙十人:扶、谟、清节、掀、清成、清简、清德、清臣、掖、清卿,皆世其业。公宇量恢疏,名宦冲淡,家素空乏,不问生业。事兄布如父,禄赐必分,训其子如己子。杞未冠策第,公以诗贺其兄云:「月中丹桂输先手,镜里朱颜正后生」。至今诗家者流传诵为佳句。公之葬,奉议郎、知处州虔南县刘师旦铭之矣。后七十有三年庆元庚申,曾侄孙万里览其铭,慨公之忠,悼公之诎,复表其墓曰:
宣政之辰,有孽其臣,载弄之钧。士伏以蜚,于其颦嘻,于霄于泥。毅毅杨公,载凛其风,载劘其锋。怒霆奋挻,排山塞渊,畴不剽旃。予进可蹉,予传可磨,其如予何!
答吴伯丰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五○、《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二
久不闻问,数因庐陵亲旧问讯,得吴漕书,乃云已到而暂归,深以为念。今承专使惠书,得闻详实,殊以为慰也。来书去住似未定,而来人却云已卜近日迎侍之官,如此则亦甚便。不知定以几时到官也?杨子直为守,吕子约、刘季章、许景阳皆可与游。纠掾程允夫官亦未满,尚得从容,亦可乐也。熹今夏一病几死,今幸少安。然目苦内障,左已不复见物,右亦渐昏,度更数月,即不复可观书矣。辞职告老未得请,而向来尝议𣪁陵,今闻议相先后者皆已行遣,势不容已。前月末间已上章自劾,宽恩容可逭责,言路决不相容。旬日间,当有所处。但因此得遂镌削,便是得请,他不敢有所与矣。南卿、子耕见爱殊厚,然告老乃向来病中危殆,只从本州保明陈乞,意谓朝廷意其已死,必便依例降敕。不谓乃尔再乞不遂,今且休矣。论事之传,却未敢发。然亦臣子职分所当为,自愧见义不明,临事无勇耳。近报复尔,计旬月间又须有一番行遣,岭海之间,不落寞矣。老拙或不免随众经由,当得款会也。《孟子》误字,俟更点勘改定。近得正父书,问《告子》上篇「此天之所与我者」,旧官本皆作「比」字,注中「此乃」亦作「比方」,检看信然,不知此又何也。诸疑义略为条析,心目俱昏,不能精审。有未安处,更反覆之为佳。《大学》、《中庸》近看得一过,旧说亦多草草,恨未得面论也。
答王南卿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七八、《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六○、《考亭渊源录》卷八
熹方幸闲中得与一二学徒整理旧书,而忽蒙恩收用。虽实衰老,不敢以远为辞,但恐迂疏议论多与时背,一辞不获,比已再上。传闻诸公亦无相彊之意,计必得之矣。万一未遂,则又未知所以为计也。示及队图,虽不知兵,然顷读曹公、杜牧《孙子》,见其所论车乘人数,诸儒皆所未言,唯友人蔡季通每论此事,以考《周礼》军制皆合。今得此书,乃知前辈已尝用之而有效矣,是其可传无疑也。跋尾所论皆精当,卒章辨荆公事,则恐未然。家有荆公与襄敏公手帖数纸,见当时事,若非荆公力主于内,则群议动摇,决难成功。但是后来襄敏见其他政事多出于聚歛掊克之意,故不免有异论耳。若论熙河之事,则二公实同心膂,无异说也。幸试思之,恐须略转换过,乃可取信。其帖今录以上呈,荆公政事固多失,然此一事却是看得破也。
答王南卿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七八、《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六○、《考亭渊源录》卷八
长沙除命,深感上恩。但老病衰懒,昏塞废忘,恐不能堪一道之寄。而再辞不获,上语丁宁,伏读皇恐,遽欲起拜,而鄙意尚有少疑,又苦足疾,未容拜受,遂且宿留。更须旬日,可决去就。万一可往,不知老兄能一乘兴相过否?所欲扣者千条万端,非面不能究。但恐不成行,即此会又未可知耳。所改后语甚佳,但恐金人立唂氏后一节恐不足深辨耳。彼于我为外臣,而反连夏虏以为边患,则我之讨伐自为义举。彼于金虏非相吞之国,则金人立之以树党,在彼不失为远交近攻之计,而外假存亡继绝之名,又足以使之怨我而德彼,亦其狡计之过人也,岂足为义举哉?且唂厮啰既有罪,则当时讨其所立之子自不为过,正不必以讨其叛孙自解。虽或金虏能立厮啰所立之后,亦未足以愧我而为贤也。又谓因进《阵法》,而或以咎荆公,亦不记是谁说。然此事只合论其取之是非,而其琐细皆不足较。若果是矣,则虽进《阵法》,亦何不可之有耶?又云今为荆公之累,恐此句亦未甚稳。不知盛意是谓我累彼耶?彼累我耶?若我累彼,则此语可用,而非所为立说之意。不然,则恐当改之为安。或云今以荆公为累,语意似觉深厚也。妄论如此,目昏不见字,老草。勿怪而并详之,幸幸甚甚!《阵法》印本有便求数册。
信州有《潏水集》印本,乃长安人李复之文,记董毡非唂厮啰之子,乃盗厮啰之妻而窃其国,不知曾见之否?事冗不暇细看,更考之也。
答王南卿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七八、《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六○
《阵法》细看,尚有误处。如上卷第五板阵法内,右边两队各欠马军红点二十五人,第四版阵法,凡马军后并无押队照队;中卷第一版四十万人而增之至三十万,其「四」字当作「由」字。幸更详考,恐更有此等,当改正也。
答刘晦伯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晦庵先生朱文公续集》卷四上、《宋元学案补遗》卷七七
示喻文字,非有所爱,顾恐晦伯方欲读书,则其序不应始于此耳。如何如何?韬仲向语及,欲来春与居厚同为此来,不知果否。更早得一报,则儿辈不复别为招客之计。不尔,却须早有定论也。
到此半年,百术俱试,而不足以出饿殍于沟中,不敢罪岁,徒自咎耳。蚕麦既收,船米辐凑,民食幸少宽,而疫气大作,死者纷然。见此医救埋瘗,又虑夏末尚须阙米,亦一面措置。若幸过此一厄,则亦且告归矣。精力凋耗,又非昔时之比。兼离家日久,百事不便,此间俯仰费人心力,易得言语,不容久居也。
浙东学者修洁可喜者多,杨敬仲、孙季和皆已荐之,诸葛诚之兄弟亦时来相处。但心地不虚,我见太重,恐亦为学道之障也。彼中亦有朋友过从如此间否?
渠论度量权衡之制甚精,若相见,烦为求其样,制造古升古尺古秤各一枚,便中示及为幸。
仕宦迟速,要有时命。正唯尽心职业,安以俟之,庶几不失所守。张宪到未?向在浙东同官,甚好士,某所荐杨敬仲、孙季和、项平公,渠皆荐之。
度量素不曾讲究,今有书扣之。然此是千古未结绝底公案,恐终未易以一言定也。书烦遣去,并赵宪、程正思、曹挺之书为一一致之为幸。程在沙随寓居处不远,可并遣也。知赵宪已相荐,甚善。此等物合得终是得,正不须汲汲也。
某以按发赃吏之故,诸公相害不遗馀力。独赖圣主保全,未至斥逐耳,其势岂可复出?到官之后,或更有一唐仲友,又作如何处置耶?只得力辞,得罪亦无如之何。但两脚不可过分水岭一步耳。
武夷精舍已成,近与诸生往留旬日甚适,但屋宇未备耳。
立之墓文已为作矣,而为陆学者以为病己,颇不能平。鄙意则初无适莫,但据实直书耳。余君书来,词义甚可观。今有书报之,可就取观也。
经界事目荷留念,打量法中间刘子礼写来正如此,以其无奇烦费而忽之。近日较量此法虽拙而易晓,亦一面雕印下诸邑矣。但今孟冬已尽而指挥未下,恐有阴沮之者。某又见病,旦夕不免上奏,为归田计矣。读韬仲书,为之慨然。此虽作郡,反不若彼,得行其志也。此间因不经界,失陷省计以大万数,故为不法扰民之计以补之。若不经界,真无下手处也。只漳浦一项官米钱,贰万二千馀缗,今实催五千馀缗而已。凡事如此,令人太息。昨闻交代有日,适询剑浦人,乃云来春方归,不知何故尚尔迟迟也。韬仲书报经界复行,不知却作如何措置,第恐复为诸司所败耳。
盐筴欲行于一州,尚不能胜众说之排沮,况欲通行四郡,其间岂无见行之法自不为害之处,而何必为此纷纷乎?若必为此,恐其说尤易沮而难行也。应仓自江浙间乍来,固不谙此利病。然当时若一到汀州,亲访民言,更广询有识,以审其是然后回奏,亦未为晚。不知何故匆匆如此?便欲入城见之,以此行盖难开口说话也。来书所喻,固皆一方永久之至计。然度今之君子决不能用,徒自譊譊耳。赵帅在此,所为不无未满人意处。然自今观之,又岂易得也。学中教养人数颇多,甚不易。既难得人可招致,只可拨忙自到彼中与之讲说,就他卑陋处锥劄唤省,庶几犹不为无益也。
林帅政事近年已甚艰得,闻其虽严而简,此自为得体。如郑溥之,却似伤烦碎,然亦不易得也。
某复得祠,只用省劄令还旧任,更不曾别出敕也。
此间竟未得雨,田之有水者亦有螟𧑞之灾,岁事甚可虑。且是热气可畏,日甚一日,未知终如何也。小儿极荷留念,不知作文竟能入律否?看得只合小做规模,庶几净洁紧巧,易照管。渠却汎滥胡说,不勒字数,令人看得心烦。切望痛与镌切涂抹,令其自改,立限再呈,勿令懒惰,推托放过,乃幸耳。谢公之去,传者不一。昨日得元善书,乃云以不言罪之。此盖只为不协力攻周揆耳,诚甫之传妄也。轮对文字亦正当,但不甚切。然亦不问那下次第,亦为所疾。盖首论正心,近似道学也。自除一黄抡,不知是何人也。密访往往有之,然重华却照知诸奸朋结之状,时有圣语云:「周有甚党?却是王党盛耳」。此语尽镇压了怪事也。闻于中外且得如此,亦是幸事。尤丈本无向背,似与婺尤厚。今亦不免,尚未见章疏,不知坐何事也。
某衰病之馀,支吾郡事甚觉费力。诸邑惟漳浦最狼狈,诸事如鬻盐、子斗、折豆皆非法(子斗者,废寺之田租也。),坐视半年,未有可下手处。近方因有旨条具,辄以一二事为请。若蒙施行,则科罚之类可以尽禁。经界若行,则子斗之弊亦可革去。折豆见与同官商量,虽或未能尽去,亦可去其太甚。但鬻盐一事最为非法,而未敢遽议。盖郡计所行,万数不少,一旦失之,便恐狼狈也。经界已得旨相度,奏检谩录呈。此亦已一面访问区处,以俟命下,即便施行。意欲及此农隙并力打量田产,攒造文字,夏料便行新税,未知力能办否。同官中亦有一二人可仗,但四县须得六七人分头勾当,郡中须得一两人总统大纲,乃可集事。意欲奉烦贤者一来,只就郡中检校,或以时循行诸县,指教督趣。元礼亦许来,旦夕到矣。不知能为一来否?可禀知判官丈,如许相助,此有数卒送刘婿归,得便就之以行为幸。更欲并邀季通、伯崇一处,可得六七人也。
韬仲近得书否?养士训兵,想已有条理。此间两事都做不得,深以愧耳。盖作郡之势不如作县之亲也。
经界之议,此间同官商量,正如来喻。但漕司便欲施行,其意甚美,故或初欲先量城市及山坂无田去处。又深计之,亦有未便,不免回申,乞且先分保界、立土封,以俟秋成,而后并手行之。今锄草子去一观,若得前期一到此间,与一二同官预定规模尤幸,不必俟临时也。漕使书又云,开正即欲到此,恐未有益。不若贤者先来议定,却请漕使亲临,以察其当否之为便也。要是秋中乃来,方有益耳。
经界为邻邦阴沮,久已绝望,今日忽得一信,却恐且令此州先行。此是何等处置?庙堂无人,乃使一统之中国有异政,甚可笑也。然今已向春,田功方起,如何更可下手?万一行下,亦须回申,且俟农隙也。复业之榜不妨早出,但此间田荒已是三十馀年,目下却无逃移,更俟询访也。诸论皆切当,纸札之费,诸司或不肯认,此亦可自备。见有一项闲钱,若不因此用却,亦须别作一有利益事,不然,徒为后人妄费窃取之资也。万一求去未遂,来年秋冬间当举此役。是时恐晦伯已赴官,不知更有何人相助。幸为筹之,便中报及。赵帅之来,留意愈切。但所下约束全无检察奸欺、督趣逋负之意。因其来问,已力言之。仍为之言,若更如此数年,乡官徒守空仓,举子之家无复得米之望矣。不知渠能信否。大率其政尚宽,未免有要人道好之意,此亦通人之一蔽也。仲宣自连城遣盛仆来此云,提宫丈俸钱尚未得,已为作书恳赵守,未知能应副否也。季通欲来,不知已起离未?恐其已行,更不作书。或未行,且烦致意也。应城书信已领,手痛未及作答。渠要学记、堂额,当俟后便也。
所论经界利害极为明白。向见何叔京每持此论,赵若海陛辞日,亦尝以为请。但说者多以为不可行,私固疑之。而杨子直近日过此,亦以为河州民力大困,如人大病虚羸,未堪汗下,当且厚加调养,然后可以节次调治,其说亦似有理。所与诸司劄子事理甚明,但诸公何尝以此等事经意?想亦只是虚发耳,未敢望其思量到子直所忧处也。韬仲相度钞盐利害何如?两司之议不协,恐亦终无益也。世间万事类皆如此,令人慨叹。但吾力所可及者,不可不勉,庶几随事有补,救得两三分也。
向承寄及沙随古铁尺,置之几上,忽然失之,不知彼中见有此样否?如有之,幸为别造一枚,较令精审,勿令一头长短乃佳。仍不必凿荀勖名字可恶,只云「温公周汉尺」可也。
经界中间更有无限不好意思,不得不力辞。今决此计,一以明田赋之不可不均,一以使秉权者知士大夫之不可以美官好语牢笼。然此意难以语人,以来喻者默契,故辄及之耳。人来往者传闻政声甚美,足以慰所怀,正惟不倦以终之耳。林帅入境,具知吏治美恶,严毅有体,甚彊人意,想必能相知也。
韬仲亦得书,说彼中事甚有条理,读之快人也。如来书简约,不惹闲事,又自是一种好意思也。
饶廷老归,闻诸公相许,已有成说。而辛卿适至,以某尝扣其广右事宜,疑其可以彊起,乃复宿留。然近又有书恳尤延之,计必从初议矣。万一不允,不敢惮远畏瘴。但恐伉拙无补于事,而徒失家居讲学、接引后来之益。岁月愈无多愈可惜耳。
薛漕之来,方议所以宽民力者,未得要领,而遽有他除。虽诸公意不苟,然失之此为可恨耳。直卿罢举,不复可劝,殊不可晓。书信及诸处书悉烦达之。向令渠奉烦根究笛材,乃欲以验季通之律者,不知曾根究得否?幸更留念也。
林帅遽至此,可骇可惜!昨夕赵丞至,方得其书。人生浮脆如此,而某又与之同庚得病,尤觉可惧可惧!章掾事已为言之,但今年缘与宪车相款,大得罪于乡人。其实不曾开口说一字,渠问亦不深应,不谓乃得此谤。今此事虽不同,然此亦不可广也。林帅固贤,然近闻其与宪司不协,亦大有行不得处。岂其神明将去而不思至此耶?抑为州者固得以捍制使,而使者果不可以察县耶?大抵范忠宣所谓恕己则昏者,甚不可不戒。使渠自作监司,能堪此耶?
长坂鼠辈之扰,两日未平。县中得黄德威申状,云已过罗溪、范坑,属吉阳界。县宰昨日亲行,募以重赏,计必得之。不尔,亦不过深入山林,四散奔逸,或无所得食,缢死而已,无能为也。但蔡一哥简来,乃云后山传闻贼入石溪,市中惊疑,此决是虚传。此间亦虚传贼到大田,即是此一路也。但市中群小却不可不防,镇官无权,不足恃。此是晦伯当为乡里任责,且静以抚之,为一往,使别无变动为佳。若论长坂之贼,只有七人,尉司申来,已获两人矣,决不能来,不须为备也。
昨日得报,君举以谢章奉祠而去。未见文字,不晓其由,亦可骇也。少意欲招一同人教诸孙,而未有便近可招者,不知知识间有此人否?须得兼通经义声律,严毅通晓,奈烦善诲谕人者乃佳。必不得已,只能作义亦得,其馀则不可阙也。
所喻南安韩文,久已得之,舛讹殊甚。盖方李申尊信阁本及旧本,反将后来诸家所校定者妄行改易,世俗传讹,竞称善本,误人多矣。昨为《考异》一书,专为此本发也。近日潮州取去,隐其名以镂板,异时自当见之。今不必寄来,但细读数篇,便见纰缪矣。
年及告老,乃礼之常,而异议乡评横为沮抑,若非台章催促,几不得遂。今幸得之,而一二要津亦肯放过,亦是一事结抹,如来喻所谓结五十年之公案者。然阅邸报,犹未免有旁及之词。只恐诸贤更欲子细看详,未肯放过来哲手中也。
所喻泉司事体乃尔,亦是地理太远,事权太轻,其势不得不然。比见王南卿在番易本司时,以涔水不办,亲自到彼料理数月,其课遂登。渠精敏过人,其事距今未远,想尚可访问稽考也。孙薛二守一章缴罢,孙又长往,尤可伤惜。大抵时论汹汹,殊未定也。
与饶廷老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二、《晦庵先生朱文公续集》卷六、《四朝闻见录》卷四
此间虞士朋与王阮同赴东府饭会,乃其邻郡乡人,必不使人攻之也。姑少徐之,当见底里归宿也。游诚之或云参选不得,已归临海,不知然否?能碎千金之璧而眷眷于破釜,何耶?
伯启闻已西去。昨日得浙中书云,子约之逝,亲戚有为旁郡守者,遂不复相闻。末俗益偷,乃至如此,亦可叹也。
所喻极当。初亦疑之,后闻所得只是庶官恩例,故不自慊。今既不安,不如且已。止于未形,尤为深虑。保状已纳还仲本,印纸今并附其人持归,幸检入。元不曾发封,但别用纸护之也。三衢已差替人,正则恐亦不成赴上矣。丁生顷年代君举,于桂阳自刻其诗集,而属君举序之。是时盖求入社而不可得,今日乃为此言,固小人之常态也。
示及报状,只坡疏未见。此其关捩虽未易窥,然其手势规模亦不难见。盖已排黄子由之说而退之,不久必别有胜负也。元善已如霅川,其子假日至此,见养子之说,愕然曰:「大人到彼,又头撞矣」!此语亦有味。因见仲本,可闲及之。世间所传坡文,亦未必皆出其手,可更详之也。某病起,方得旬日无事,比又苦伤风,證候虽浅,然服药发散出汗多,倦乏不可言。屋下湿润坐不得,阁上又热,无着身处,颇以为苦耳。诚之进退不决,何乃至此?渠年几与老拙只争十来岁,前涂事亦可知,若时运来时,又自非人力所及也。
换阙竟如何?人生凡百信缘,祸福之来,岂计较所能免?见说贤者虑患过深,几至成疾,何必尔耶?伯起想已赴班引矣。中间「道学」二字标榜不亲切,又不曾经官审验,多容伪滥。近蒙易以伪号,又责保任虚实,于是真赝始判矣。
与王抚州(阮字南卿)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四、《晦庵先生朱文公续集》卷八
南北形象虽在远方无由究悉,然大概亦可意料。目前固非危机交急之时,其为长虑却顾,亦岂一无可施设者?窃计方规素定,其所区画必有次第。幸蒙见告,乃荷不鄙也。某今年公私之年皆七十矣,疾病益衰,气痞满腹,足弱筋挛,不能转动,跬步之间,亦须人扶乃能自致。闲废之馀,固无职事可效,但尚忝阶官,义当纳禄,又不敢自通笺奏,恳求州郡累月,仅得一申省状。方此发去,而闻台评已及此事,其间词语不无深意矣,未知所请竟复如何。然幸已少伸己志,即此外一切不复计也。老兄气体从来清健,今尚只如旧时否?宣布之馀,何以为乐?想见弯弓盘马、横槊赋诗,正自不减当年湖海之气也。此人赵雯,相随颇久,今因其省亲江淮间,附此问讯。其人恐有可驱使处,得隶戏下,幸甚。
与黄商伯(以下见《南康集》)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一四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
某俯仰尘俗,日负初心,率意妄行,无所闻过。自决其不可久于此,但以向议陈请一二事计论未备,牵留至今。此数日来,奏牍始具,一二日遣行,即并上请祠之章矣。姚泉近方归番阳,木炭之请亦未果往,亦三五日间申行也。老兄下车已久,学中规范计当一新。所以为教,□之闻之诸生,莫亦有可与进于此者否?此中课程不敢□,然亦未大有益,为可惧耳。□门不远,计常通问,恐于鄙缪之政或有所闻。人还,□禹批诲,至恳至恳!愚顿见事极迟,非面命提耳,反复谆悉不能谕,切幸不惜痛言之也。
某欲借盛府祭器祭服,依仿制造。有牒上幕府书恳府公,更望一言之助,使必得之为幸。或恐有大不可携者,得令人画图,详识其尺度之广狭高下浅深以见授,亦幸也。
祭器尤荷垂念,但期日已迫,未及制造,亦有事力所未及者,且复专人纳还,幸付主者。然亦疑其未便尽如古制度也。
木炭事申泉司果见却,未知所以为计。幸复思其说,以见教也。
某再上祠请,皆未报。日夕思归,而两县破坏,奸民乱政,不得不有所更革锄治。似闻传者以为不恕,然亦只此数日间决遣事竟,亦当少息矣。盖大慝既惩,小者自当退听耳。但木炭事泉司不从,又以蠲租未报,未敢再列上前请。若遂临行,须更上此奏,以偿夙心也。
某衰病支离,求去未得,日惟得罪于士民是惧。然近日两邑得同官叶力,词诉却粗衰少。但赋租之弊未能有以宽之,殊不自安耳。学中讲说不敢废,近亦颇有能问者。两邑亦令整葺教养,庶几有向风者。敝政恐有所闻,切告垂谕,至恳至恳!
示谕,极感爱念之意。此亦近方闻之,惕然内惧,即已行下戒约,及令住催下户它负之可宽者矣。又得镌谕,益信所闻之不妄,更当申儆之。自此有所闻,更望子细批诲,直截譬晓。今者来教似已未委曲矣,切恳切恳!
前两月配一作过寨兵于隆兴,中间忽为彼府押回,公文中备坐判府安抚龙图待制台判押回本寨,殊不可晓,已回牒复押去矣。烦闲为询之,想是忘记是外路外州配来,误以为所部,不则别有他意也。彼中幕府佥书满纸,此等事不能觉其缪,甚可笑也。
此幸无他,但建昌之事闻之不早,见告者又皆不得其真,仅若为强豪游说,使人愈疑惑。近不免烦佥判自往调护,始得其真,乃知此郎不长厚,误事如此。然县小无官,未有可遣代之者,甚以为挠耳。山野之人不堪吏职,此亦可见。旦夕遣冬书,更当力请,庶不久为吏民患苦也。
某衰病如昨,缘建昌事忧挠不可言。虽已遣官检旱,且以后期申省自劾,势须略减得分数,但此县官吏无一人能为百姓分别黑白,自此之后,凌弱暴寡,将有不胜其弊者。未知所以为计,令人晓夕不皇。都昌亦甚费力,二十年无事之身心一旦至此,深以自叹,他无可言也。
警诲谆复,敢不铭佩。但区区每见凌弱暴寡之徒,心诚疾之,故其发每有过当。今当承命而改之,然恐终不能尽去也。
某昨尝专以建昌事自劾求去,昨日人归,诸公又不将上。势当复请耳。
胜私书来,说此间受租米事,初疑其过,徐究之,果然。虽已究治,然人生精力能有几何?若事事如此索关防,则无复闲泰之时矣。其所论弊政非一,已封呈庙堂,冀必得去。万一如欲,此助为不小也。所怀万端,无由面论。但日来愈觉归思浩然,不可遏耳。
某月初已专人丐祠,后得临安相识书,速令来请,云诸公已有许意。至今尚未归,必是适值四明讣至,未敢将上,度不过旬日,必可得矣。建昌纳苗,实有照管不到处,然与抑强似不相干。税务依法收税,亦非州郡所得与。况士大夫下争商贾之利,无耻至此,亦何足恤?近日曾编管建昌一健讼假儒,传者必又喧沸。此事自信甚笃,绝无可疑。是非毁誉,付之众口。少忍旬日,则吾已在汶上矣。
强盗三人配隶岭海,乃向来惊恐都昌之人。昨以其情重法轻,稍加毒手。经由隆兴,恐有司以为疑。幸为白钱丈一言于帅座,交管传押为望。此辈吾人所共疾,想二公亦不以为过也。
喻及帅座下喻之意,已悉。此是两路三州利害,如此理会甚善。向来亦欲申请而未暇,安得谓之侵官?本军今方欲援例有请也。然谦德之盛,不敢不承,幸语及之。
此间白鹿洞已毕功,前日往释菜开讲矣。延合肥吴君为职事,但渠为书社所拘,恐未必能往,却有杨学录者与一二后生欲往也。
某请祠先遣人昨夕已归,后辈尚未到。周子充、曾厚伯极为致力,而竟不效。且更看后信如何,恐亦且悠悠也。初来不为久计,近复动却归心,在此殊不便。今既如此,便再请得之,亦是一两月事,不免又且整顿此破落家计,以俟谴逐耳。昨缘收江溥亲戚船税,几为所论。当时得此一章,亦是草草出场也。
此间杨佥忽丁忧,郡中事愈费力。万一不得去,狼狈不可言也。柰何!木炭却已得减免矣。
白鹿洞成,未有藏书。欲干两漕,求江西诸郡文字,已有劄子恳之,及前此亦尝求之陆仓矣。度诸公必见许,然见已有数册,恐致重复。若以呈二丈,托并报陆仓,三司合力为之,已有者不别致,则亦易为力也。书办,乞以公牒发来,当与收附,或刻之金石,以示久远,计二公必乐为之也。旦夕遣人至金陵,亦当遍干本路诸使者也。
某请祠不得,比复狂妄,辄有所陈。计程三五日间,当以罪去,已尽遣书册冗长还家。此数日来,翘足俟命,但未知何所向耳。此间诸县狼狈,税务绝无南来舟楫,势亦不可复为矣。比复苦旱,近始得雨,然亦未能沾足也。日间虽无事,然意思不佳,绝不得近书册,懒困即思睡耳。《白鹿洞记》纳去一本,又一本寄梁文叔,烦遣致之,不及作书也。《五贤祠记》杨广文自纳去矣。
某无状,居此一年有馀,率意直前,不能违道干誉,得罪于士民多矣。请祠虽已报闻,然旦夕自当以他罪行遣,不至久为仁里之害也。示喻曲折,深荷爱念。然必欲使某喂啖虎狼,保养蛇蜴,使奸猾肆行,无所畏惮,而得歌颂之声洋溢远近,则亦平生素心所不为也。姓高人事,文叔在此备见首尾。此而可恕,则亦无以官吏为矣。至如木炭钱事,亦是州郡所当为,而幸上司之见听。方恨不能推类尽蠲苛扰,初不以是而求歌颂于斯人也。此钱都昌所减独多,乃是毛掾考究之力。此人固有过当处,然细询田野之言而考之案牍以求其实,则前日销骨之毁亦云甚矣。此举枉错直之间所以难明,非有道以照之,则自谓公心者,未必非私意之尤也。区区不喜自辨,又于老兄不可有隐情,故久不知所以为报。今偶有便,信笔及之。非欲较此是非,乃欲老兄深察于公私名实之间,则真得其所谓本心之正耳。
此邦图经不齐整,而都昌为甚。数日来,欲略为修整而不得功夫,又无人能为物色图画,诸邑供来皆不可晓,甚觉费力也。杨佥之去甚失助,新来两掾,似亦可使也。少浼:西山有徐骑省篆书「游帷观」大字,及许真人井铭,烦为致一二本,便中示及。《五贤祠记》纳去一本,更有一两刻续致也。都昌恐有合入图经事,望垂谕,它委勿外。某乡辱诲谕,奉报疏率。既而思之,殆无以答爱我之垕,深以愧仄。自此有闻,不以虚实,尚望不替前日之念,乃幸之甚。
旱甚不雨,祷祀未有以感格,日夕忧惧。隆兴不至此否?家贫愿邻富,若亦似此间,则更无可仰矣。柰何柰何!
此间为旱灾所挠,都昌县官稍解事,又请得盛族黄省干同措置,必可无虑。但建昌官员皆不足倚仗,又遍询彼邑寄居士人,无有能分此忧者。意欲恳南卿为同邑官区处,庶几下情稍通,吏不敢肆其奸罔,不知渠肯俯听否。渠虽德安人,而建昌亦有产业,知彼民情,故欲倚以为重耳。敢烦语次试为叩之,若许幸早见报,当专致书礼请也。
归见张帅,更劝其通放米船,济此艰阨,千万千万!
某比日懔懔丐祠,得知旧报云恐可得,果尔甚幸。然救荒之备什已七八成矣。旱苗约须放及八分,劝谕发廪,得盛族倡率,三县共得谷十万斛矣。但前书所扣王南卿事,不知曾为侦之否?幸早报及也。得子澄书云,庐陵发策持论甚正,甚慰甚慰。小录求一本,便中早寄,幸甚!此间中选者数人,甚厌物论。白鹿诸生文字老成,其次曹生秀发可喜,但尚欠琢磨。小榜之首,彭君尤佳,惜不与荐书也。已约两榜之士来白鹿相聚,未知皆能来否尔。此间事未去间,不敢一日少弛。恐得乡间有所闻,望一一见谕也。
某力疾救荒,未见涯涘,而传闻遽云云,闻之甚惧,未知将何以副其实也。南卿已到此,相处甚款。但渠欲入浙,不敢邀留之。度其归程,正是急时,当赖其出一只手。又恐其到阙,或为诸公所留耳。告籴荷帅漕留念,然县下或更作难。此乃军粮所须,若赈粜则已有备矣。军粮尤不可阙者,更得从容一言,得二公喻意属县,无为阻节,幸甚!
张帅寄《盐铁论》来,末卷前少却一板,告为印寄。更烦于《太宗实录》中检白鹿洞一事,在太平兴国五年(《会要》作六年,更详之。)六月,以洞主明起为褒信主簿,其下有少本未,并告录示(此已有之,但不知是《实录》语否耳。)。恐此人等候回文,告只付前日送崔子虚人回尤便,千万千万!更问看何人来速,即付之也。赈粜减半价乃得推赏,乃朝廷之命。方欲论其不可,乞只减二分五釐,而建昌乃有愿赈济者。已令邑官敦劝盛族,若以谷二万硕省赈济,可得两名沾赏也。因书更告及之,亦美事也。
税钱事荷留念。都昌纳米分数,方两日有定论,已减八分以上。亦已申奏,乞截留上供。若得之,即只纳占米,无不可者。只恐未必如人意耳。
石守以忧不来,殊失所望。亦已遣人速后政吴守矣。傥得如期解去,幸甚。比益昏倦,不堪支吾矣。
某在此不久,又子重不来,后日之计未有所付,须及此自了也。其子弟能来亦佳,但濡沫不能多,须预令知此意耳。得都昌诸人书,已复苦旱,柰何柰何!今年公私之积荡然一空,万一复旱,便无着手处矣。
某无似,复叨除目,恐愧不自胜。尚幸远次,得以从容进退。还家数月,当申祠吏之请也。前月之晦已书二考,代者度此月中旬可到,今日复遣人速之矣。老兄许来,固愿少款,但恐文法有拘,亦非细事。更冀审度之也。
示喻赵宗丞田,极感留意。已撰得四百千省,半是粜米剩钱,半是某所得诸处馈送。前日钱丈所惠,亦在其中。今即移文库中,令项桩管,以俟其报。告为发书扣之,路运干不是彦丰否?若是,即某已识之。并烦为致意,早得一报为幸。虽某去此,后人亦当能成此胜缘也。来书已付案中为事祖矣。
辛帅之客舟贩牛皮过此,挂新江西安抚占牌,以帟幕蒙蔽船窗甚密,而守卒仅三数辈,初不肯令搜检。既得此物,遂持帅引来,云发赴淮东总所。见其不成行径,已令拘没入官。昨得辛书,却云军中收买,势不为已甚,当给还之。然亦殊不便也。因笔及之,恐传闻又有过当耳。
前书奉叩白鹿买田事如何?幸早示报,及某未去间有定论为佳。此钱已送库寄收以俟矣,千万留念。
熹顿首再拜:前日专遣人行拜状,想达。春卿来,近问,殊用慰感。即日清和,伏惟尊候万福。某代者已到,二十七日定交郡事,即略转山北,迤逦东归矣。脱此樊笼,欣快无量。但念相见未有近期,不能无怆恨耳。白鹿田钱已拨,正牒教授,候彼回文,即可支付也。春卿之归,深荷津遣。又辱馈赆之厚,渠深不敢受。朋友皆以为仁者之惠,所不敢辞,渠必以具谢矣。
礼器之失,不但一爵。今朝廷所用宣和礼制局样,虽未必皆合古,然庶几近之。不知当时礼部印本何故只用旧制?向来南康亦无力,但以爵形太丑而句容有新铸者,故易之耳。其实皆当遣人问于礼寺而尽易之,乃为尽善。但恐其费不赀,州郡之力不能办耳。福州余丞相家有当时所赐,甚精,然今亦莫能用也。
黄南康之政如何?渠向在昭武甚佳,为人所挤而罢。今能不改其旧,则三邑之幸也。
永卿主簿老兄尚留斋馆否?昨承惠书,此便又遽,未能别状。但所问《先天图》曲折甚善,细详图意,若自《乾》一横排至《坤》八,此则全是自然。故《说卦》云《易》逆数也,皆自已生以得未生之卦也。若如圆图,则须如此,方见阴阳消长次第。《震》一阳,《离》、《兑》二阳,《乾》三阳,《巽》一阴,《坎》、《艮》二阴,《坤》三阴。虽似稍涉安排,然亦莫非自然之理。自冬至至夏至为顺,皆自未生而反得已生之卦,盖与前逆数者相反。自夏至至冬至为逆,盖与前逆数者同。其曰左右,与今天文家说左右不同。盖从中而分,自北而东为左,自南而西为右,其初若有左右之势耳。鄙见如此,更冀详之。《启蒙》改本未成,后便寄去。近塑得伏羲象,欲奉之武夷精舍,恨贤者不能一来观之耳。此纸烦商伯兄呈似,更同为订之也。
新泉之胜,闻之爽然自失。安得复理杖屦,扶此病躯,一至其下,仰观俯濯,如昔年时?或有善画者,得为使画以来,幸甚。
向见杨伯起有《切韵》书,只三四十板而声形略备,亦尝传得,而为人借失之。今欲得一本,敢烦为借,抄录一本,校令审谛,便中见寄,幸甚。或语赵守刻得一板流行亦佳。此非伪学,想亦不至生事也。五老新瀑曾往观否?梦寐不忘也。
某竟以无状自致人言,上累师傅,下及朋友,愧负忧惕,如何可言!传闻贤者亦有里巷侵侮之虞,不知云何?今日惟可凡事省缩,岂复更与此辈争是非、较曲直也。彼中诸书板本闻几有焚灭之祸,又云下官有持不可者,遂已,不知果然否耶?然计此恐终不免。向来得本甚多,皆为人取去。今欲复得一两本,不知能及未为煨烬之间印以见寄否?
《洪韵》当已抄毕,幸早示及。此间付之书坊镂板,甚不费力。况非伪学,亦无嫌也。新泉图子和成既为定稿,必已能尽写其佳处。只就觅此草本,不必重摹,俗工或能反败人意也。自闻此泉新出,恨未能一游其下,以快心目。溅雷喷雪,发梦寐也。
《瀑图》、《韵谱》近方得之。图张屋壁,坐起对之,恨不身到其下也。
定叟终于落星,何不就馆城中耶?郑溥之、黄伯耆相继物故,皆盛年也,亦是一时气数。然张、郑尤可惜耳(《晦庵先生朱文公文别集》卷六。又见《群书考索》别集卷一三,《古今游名山记》卷一一,《名山胜概记》卷二四,《庐山纪事》卷八,康熙《西江志》卷一七四,雍正《江西通志》卷一四○,《白鹿书院志》卷二,同治《九江府志》卷四九,同治《德化县志》卷四九。)。
「春卿之归」以下原缺,据《白鹿书院志》补。
题落星寺张于湖题字后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三五、《晦庵先生朱文公文别集》卷七、同治《南康府志》卷二二 创作地点:江西省九江市星子县落星寺
朱某奉处士叔父同王南卿、俞子寿、吴唐卿、李秉文、陈胜私、赵南纪及表侄俞洁己、甥魏愉、季子在俱来,观故张紫薇安国题字,为之太息。淳熙庚子十月十三日也。
李南卿西归求语以赠行山谷偈云八万四千关捩子与君一个锁匙开仆亦有一个锁匙谨以奉赠 南宋 · 王质
五言律诗 押东韵
之子何方去,荆江上渚宫。
颇知君笔力,能嗣我宗风。
境熟拈来是,心圆触处通。
赠之一转语,收了万年功。
送刘子开二首 其二 南宋 · 王质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尘中拈出玉光明,追琢多年老更精。
会使低头降志士,无令抵掌笑书生。
此行原野霜风急,所过溪湖潦水平。
鸿雁同天不同侣,为传好在与南卿。
玉渊龙记 南宋 · 王质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一二、《雪山集》卷六 创作地点:江西省九江市庐山
五老峰于庐山最高,其傍有瀑,如万斛镕银腾空而下。山崖峭,峡水盛怒无所输泻,盘旋勃郁,欲迸崖而出,则有巨石如屋,如屏,如车轮,小者犹如釜,如钟磬。水力不能加之,则益横与石相冲相击,如战马,如奔象,其微者犹如斗鸡,如猎犬。水尽锐以争,石极力以拒,相追数里,率未得胜负也。忽山崖横裂,有如物擘而开之,向所谓巨石皆灭没不见,有如物掀而去之,则有平石曼衍数十丈,如几如镜。水力稍宽,方肆欲曼流,则石势微洼,掣水力而赴之,尽坠于深潭。彼方挟其无穷之怒而纵其不可遏之情,不虞其有洼也,势一就之,不能以自制。方其与石斗也,犹宛转排蹙,未至夫斗落而无以自禁也。至是悬奔骤驰,无峥嵘岌嶪者沮之,其势则崩撞冲激,乃始大肆,如奔星,如激矢,如惊鸥,如戏羊。其声如疾雷,如震霆,如百万之战声。其飞流溅沫,如急雨,如飞雹。其穷而下者如泼乳,如挥膏,是谓玉渊。两崖植立,如铸,如削。其上则水所自落,其下则敷为浅滩,湔为细流,独其中不知其几百万丈。相传有龙居之,往往夜静月明,或见有妇人立于潭际者,即之辄入于渊。有僧负溪为厕,梦有妇人诃责,安得污我室,比夕再梦,僧惧,亟去之,乃止,故以是为雌龙也。夫水惟其无心,至则受之,而玉渊纤芥之触不纳。人有负剑浣衣者,剑忽跃去,趣之并没于潭,已而浮尸于潭之上。近岁久雨,大水涌至,山石皆突出,空行潭面而过,无一坠者,其为龙居信然不疑。间雨旸弗若,守土之臣有祷必先焉,无不立应,盖其来久矣。绍兴三十二年三月十七日,予与友人王阮南卿俱来栖贤访智通,不遇,则徘徊玉渊亭上。有若蛇者骤见于崩涛骇浪之中,或与水曲折相抵冒如钩,或引吭树起如笔,平行见其背如黛,倒侧见其腹如金,蜿蜒上下,如戏如怒,如有所喜。予顾谓南卿曰:「是何为者?予疑其非常蛇者二:玉渊之上,去草木甚远,平衍莹滑,非蛇所宜至。且水势乃尔,他蛇至则靡矣,尚安能立?是二者吾意其龙焉」。南卿未对,智通自外归,指以问之,智通骇曰:「是矣,是尝出焉,所闻正若此。以子岂有所求欤,何为其至也」?予曰:「求之而后至,不求则不至矣,则其出没无亦皆关于世欤?尔言非也。予闻古之见异人与物者,必其真气全也。天地万物皆是气也,是气者全大,而天地夥,而万物皆吾类也,不全则有所隔。异物非能神也,有所间断,则若两家者焉。间断则疏,疏则隐,隐则神矣,而后有异物者生焉。三代之前,有豢龙氏、御龙氏之官,其豢而御之也,无以异于常畜。彼其天机深而嗜欲浅,其于真气未有所伤也,则见龙也如见夫马牛也,又奚能神?道丧而人伪滋起,而后鞭策制马,楅衡制牛,于马牛犹所惮,而况于龙乎!予之闻道末矣,尝于杭州遇异人焉,以为可与语也,予问其故,曰:『世人委顺流靡者最害于道,何者?见物则迁,中无定操也。子刚猛而果锐,有所不为,世外之欲鲜焉,其庶几乎』。兹龙之出,岂不以吾偶有自脱于世尘而近道也夫!庄子曰:『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吾然后知玉渊之为吾囊橐,而兹龙之为吾血属也。尔乃以为求而致之,则往来于玉渊者相踵尔,盍不告之,俾求之欤」?智通曰:「唯唯」。
通赵章泉书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二二、《漫塘集》卷六
某家金坛,去丹阳驿七十里,非时得枉道者不到,故欲寄音无从。中间凡再得诗,三复「可复自成疏」之句,乡风长怀,几不能遣。莫冬得三诗,欲属范南卿附便,念南卿犹未除丧,宁能作置书邮,又尔中辍。今闻友人王去非将专人过番昜,道玉山,谨以奉寄。宣笔百枝、匹劄并往。人生七十者稀,过此皆是赢,得吟风啸月,其乐如何!世徒以陶靖节解印绶赋《归去来》为高,不知其《荣木》等篇所期甚远,所任甚重,所乐甚真,洙泗以还,无此气象。先生其斯人比欤?某钦仰。
避暑烟水亭与王景文回纹联句一首 南宋 · 王阮
七言律诗 押侵韵
颜舒且对清樽酒(景文),昼永方浓翠幄阴(南卿)。
环佩响溪寒浪急(景文),画图藏谷绣烟深。
斑生石润苔纹乱(南卿),碧度云飞鸟影沉(景文)。
闲馆邃风来迥野(南卿),隔楼斜日转疏林(景文)。
按:宋王阮《义丰集》
朝散郎知宜州董君墓志铭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二二、《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八○ 创作地点:湖南省怀化市靖州县
君讳道隆,字德从,董氏。其先濮之雷泽人,自建炎南渡徙常德府。曾大父植,皇奉议郎、开封府刑曹,累赠正奉大夫。大父补之,皇朝议大夫,荆湖北路提举常平茶盐公事,累赠宣奉大夫。父临,皇朝请郎、通判池州,赠中奉大夫。妣钱氏,封安人,赠令人。君以冢适任为迪功郎、慈利县主簿,丁庶母王氏忧,不行。服除,调永州司户,辟差公安县主簿,改湖北京西宣抚司、四川宣谕司,皆准备差遣,珍州司法参军、潼川府路常平司干办公事、浔州推官、知建始县,改霍丘,江淮制置司干办公事、知南海县,改平乐,通判融州、知宜州。君才资颖拔,神无滞用。自补吏未上,湖北旱涝,部使者傅公伯成即以摄丞华容,任一道赈济之责,廪饥槥死,药疾贷贫,赖以全活者众。傅公总湖广饷事,仍寘君幕府,命按行边琐。时柄臣方开边,趋和者立致通显,君自襄汉反命,条兵閒事甚悉。因奏记傅公,力陈兵端不可妄开,和议不可轻废,傅具以白诸柄臣。侍御史邓友龙劾免傅官,吴公猎、詹公体仁代之,皆倚君为助。吴公安抚湖北,宣抚京湖,宣谕四川,又挈与俱。潜江有基城义勇三千为乱,县令方审父子遇害,君往摄事,戮其渠率而抚其馀,民用按堵。自开禧二年冬,我师偾于神马坡,又歼于卧虎谷,虏薄我随、郢,缳我襄、安,践我荆、复,人情震惧。君飞书走檄,捷如风雨,逋卒流民剽吏禦人于四郊,而二围涉春未解,君招集不下万众,不惟威令复振,盗亦潜弭。吴曦以蜀叛,君请扼归、峡以待王师,金州都统制彭辂来归,人情恟恟,君测其无他,单骑出迎,卒为我用。从吴公入蜀,感激知遇,劬躬朝夕,乃以宣抚、制置二司议不合,知珍州郭槐劾君离次,考任举将皆格不行。君改辙之浔,诸台惜其才,委摄浔、贵二彫郡,抚养赒给,散鬻盐货,户口视昔阜蕃。既而西融桑江蛮徭啸聚,势张甚,守得罪去,君又摄融,未旬日群寇徙避。邕筦以马政坏,经略赵公崇宪又假君机宜文字摄邕。罗殿、自杞二国闻之,效牵惟恪。于是举将再及格,嘉定九年班见,改通直郎,自择鄙小县,期自韬歛。未至建始,江淮制置使李公珏复以书招之。君惟边遽若此,义不当辞,尽室以东。霍丘焚荡之馀,披草莱,立民社,盖嘉定十一年之冬也。楚州俄易守,忠义军反侧,君单骑往,与守相议。会有南渡门石圭之变,挽军帅翟朝宗以下登城守备,山东首领往来窥觇,犹豫不敢逞。君亟遣使臣寇谦、赵洪喻之,圭等受命而盟,使复其所。会虏遣侯挚拥重兵迫涟水,或虑忠义人为之表里,君以成略授之,皆北向争死敌。凡再捷,人情乃安。亡何,虏又举国入寇,犯宣化,流民争济,江面绎骚,制帅复以属君。治战舰,分甲卒,明谍候,布旗鼓,夜遣使臣王文等尽驱滁河之舟大小三千馀,尽列南岸,以伐虏谋,城中士民咸服其敏。会制帅以母忧免官,君亦随去,不复以闻。至南海仅两月,诸台辟循倅,未报,谏官张次贤以宿隙论罢。广西路经略胡君槻惜其才,复以平乐留之,且俾摄邕州守贰,检防马政之弊,群蛮悦服。繇是台梱联椟改辟通判融州,仍摄邕莞。徭寇黄炤、黄南卿掠省丁转鬻于交趾横山砦,民日受其困,而有司莫敢孰何。君与刑狱使者钱宏祖调洞丁,立硬砦,禽南卿戮于市。炤闻之,饮药死。左右二江溪洞自是宁谧。二江提举砦官俸给素仰溪洞,率为所胁制,君请于经略司,拨盐下州粜鬻以廪之,公私咸利焉。宣州饿莩满野,君至,发私财丐籴于邻郡,民赖以济,诸蛮纳戈请降。有言于朝廷,召赴行在。既解印绶,遄有沮前命者。君既出竟,诸洞徭结连宾、邕酋长犯柳、象,朝廷忧之,熟念无以易君,即令再任,诸徭速引去。密遣邕州洞官古兰、知县黄至大以兵袭之,俘馘甚众。郡计匮乏,又倾私帑以犒勇士,且保任以闻,未报。六月丙寅,卒于郡,年五十有四。呜呼!才非易得而亦非果无也。古人储才以拟用,匪惟缓急赖之,《棫朴》、《丰芑》、《嵩高》、《烝民》,往往为数世之仁。乃自世降俗薄,无事则摧折弃置俾不达,有事则湔拔扶持惟恐后。士惟知国尔公尔,缓而弃,急而求,一人誉而召,一人毁而去,士不以是戚欣也,徒示人不广,且俾夷夏闻之,得以浅深虚实我焉。初,余以馆职补郡,道荆及归蜀,吴公以宣抚制置司参议官见招至再,皆辞不就,然前后各为数旬留,因得遍阅吴公宾客,精明强济、绝出侪等如君者,固心期之。然而才者名之府、忌之招,固疑君之老于行也。卒之一偾一起,以终其身。君取聂氏,故同知枢密院昌之孙女,封安人,前君四年卒。子男二人,长衡,年二十以卒,次嗣孙。女适从事郎、佥书象州判官郭起宗。起宗挈其孤护輤还里,以其年十二月卜桃源县之仙洞乡杜青村,合葬于聂氏墓。起宗继为靖州理曹,会余迁靖,起宗慨然曰:「公,吾舅之所善也,铭不可以他属」。乃为之铭曰:
山木自焚,雉文故翳。材累则然,义命有制。偾兴靡常,世涂自隘。于君何加,坎止流逝。武陵之原,山环水汭。我铭章之,尚谷来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