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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文殿大学士苏公行状1102年6月 北宋 · 邹浩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四三、《道乡集》卷三九、《古今合璧事类备要》后集卷二七、《群书考索》后集卷七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
苏氏出己姓,颛帝之后。
裔孙吴回重黎,生陆终,陆终生昆吾
昆吾之子封于苏,今邺郡之西苏城是也。
三代时,苏忿生为周司寇,世居河内,后徙武功
汉平陵侯建平陵
七世孙章为并州刺史,又五世生魏刚侯则,又八世生绰,为周度支尚书封邳公
邳公生威,相隋,封房公
曾孙瑰相唐中宗睿宗封许公
许公生诜,为徐州刺史
徐州孙奕元和中光州刺史,家固始
光州孙益固始王潮入闽,为王氏领军使,国初赠隰州刺史
隰州生光诲,石晋初与留从效泉南叛将黄绍颇从效表为漳州刺史
泉帅陈洪进畏其英杰,不为己下,以计召之至同安,为大第留不遣,而密使人之漳州夺其位,遂为泉州同安人
开宝末盗起,劫漳州为盟主,馀党环城下。
监郡何承矩州将乔维岳欲屠城,遁去。
漳州一夕殪盗魁十馀人,送首级于州,馀众皆溃,城门始开。
归朝赏功,迁左屯卫将军,官其子十人,即公之高祖也。
子某仕江南,为漳州行军司马检校国子祭酒
初,漳州既夷群盗,祭酒急索帐中,得贼所募人名籍千馀纸,火之,皆得不诛。
漳州闻之,语人曰:「吾儿有阴德,其后必大」。
以公贵赠司空大夫张氏赠代国太夫人
生福公,讳某,少魁杰,有文武术略,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被召,会罢六科。
后与魏公同登进士第,既而覆落,改三班官,非其志也。
提点荆湖南北路刑狱公事,知宜、邵、复三州,所至有风绩。
左屯卫将军,赠太师、福国公
初娶刘氏,陈留郡,赠随国太夫人
再娶翁氏,长安郡太君,赠徐国太夫人
刘夫人生魏公,讳某仁宗时贤良方正决科,登侍从,入翰林学士
数纳忠论事,特被知遇,赫然为天下伟人。
不幸早世,终侍读学士河阳府,赠太师魏国公
娶陈氏,河南郡太君,赠魏国太夫人生公
公机警夙成,性知礼义。
三岁时,魏公为宜州推官,公犹未离怀抱,与人语,出则从官府之称,入则如家人礼。
州将日召至其家与语,谓人曰「儿异人也」。
既就外傅,则与老生大儒讲论六经指义,无不通贯。
建安黄晞福唐王皓南城李觏临川蔡元导元翰建阳陈洪辈皆与为忘年友
十八预进士高荐,大为吴公育所重。
魏公任子恩当得京秩,公力辞不受。
再举,为别试第一,考官欧阳公修张公方平谓人曰:「吾所试题,非通天人之奥、穷制作之原者不在首选也」。
遂中庆历二年乙科,调汉阳军判官
以魏公奉诏修建北京,改宿州观察推官
魏公持福公丧,又改知江宁府江宁县事。
建业承李氏后,版籍赋舆皆无法制,每有发敛,府移追扰,吏系缧于道。
公至则曰:「此令职也,府何与焉」。
每因治诉,旁问邻里丁产多寡,悉得其详。
一日,召乡老更定户籍。
民有自占不实者,必曰:「汝家尚有某丁某产,何不自言」?
相顾而惊,无敢隐者,一县以为神明。
又为刬革蠹弊,更设条教,简而易行,诸县取以为法。
他日,诸令长造门,领县长拜廷下,谢曰:「此曹获免追逮,皆公之赐也」。
民有忿争者,至诚喻以乡党宜相亲善意,若以小忿而失欢心,一旦缓急,将何赖焉,往往谢去,或至半道思公言而归,县以大治。
监司王鼎王绰杨纮皆以部吏少许可,及观公施设,则曰:「非吾所及也」。
寻以魏公忧去职,用治命葬京口,故今为润州人
服除,为南京留守推官
留守欧阳公一以府政委之曰:「子容处事精审,一经阅览,则某不复省矣」。
杜岐公老居睢阳,一见公,深器之,每间数日,必折简召,常曰:「如君,真所谓不可得而亲疏者」。
且自谓平生人罕见其用心处。
遂自小官以至为侍从宰相,所以施设出处、先后本末,悉以语公,曰:「以子相知,且知子异日必为此官,老夫非以自矜也」。
其后公出入中外,荐历清要,至为宰辅,还政退居,名德终始略相似焉。
皇祐四年翰林学士赵槩与诸禁从列荐公文学才行宜在朝廷,召试学士院
明年,改大理寺丞
时公与冯公京同试,入最优等,除馆阁校勘
至和初同知太常礼院
嘉祐二年,改集贤校理,编定集贤院书集,再迁太常博士
前后在馆九年,官冷俸薄,而奉翁夫人、陈夫人,养诸姑姊妹与外族之无归者凡数十人,躬自刻厉,甘旨无阙,婚嫁以时,妻子衣食之用常不足,而公处之晏如也。
时富郑公、韩魏公为相,务推尚廉退有德之士,以劝励风俗,知公久次儒馆,不干荣利,屡问所欲,惟力求外,以便亲养,遂除知颍州
后富公遗公书曰:「若吾子出处,可谓真古之君子矣」。
考课,进祠部员外郎
英宗即位,迁度支员外郎
仁宗山陵,有司不知故事,调发严急,吏挟事势,多以不时难得之物赋诸郡,旁郡皆取于民,至胁以军法。
公谕吏曰:「遗诏山陵务从俭约,岂有土不产可强赋以害民乎」?
至纤至悉,躬自区处,民既便之,而事以集。
召为开封府界提点诸县镇公事,陛对称旨,赐绯衣银鱼。
岁大旱疫,公请转邻路以补匮乏,且委本司与诸县审蠲租税,免自朝廷差官以重劳扰,民赖以济甚众。
又言周制六军盖出六乡之众,在王畿四郊之地。
唐设十二卫将军,亦散布辅畿郡县,又以关内诸府分隶之,皆所以临制四方,为上国蕃卫也。
国朝禁兵多屯京城及畿内东南诸县,虽于运粮供馈为便,而西北两面武备或阙。
中牟长垣直都门要冲之路,二鄙驿置皆由此出,而旧不屯兵,至于城守防传,居常乏人。
请置营益兵,以备非常。
明年,杜文等乘饥啸聚长垣,贼杀官吏,人莫不服公之先见。
公即请以获盗多寡立县令殿最法,以为巡检县尉但能捕盗,而不能使民不为盗,能使民不为盗者,县令也。
且州县物务岁课稍亏,则官佐有罚。
今良民罹剽劫之害,而亲民官独不任其责,可乎!
三司度支判官,为治平四年寿圣节接送伴使。
虏使还至恩州驿舍,夜火,左右白请与虏使出避。
州兵叩门,欲入救,公闭门不纳,令曰「妄动者寘之法」,徐使防卒扑灭之。
郡人恟恟以为虏反,州兵亦欲因缘生事,飞语至京师
公还入对,神宗首以问公,闻奏本末,喜曰:「朕始亦疑之,使人密诇,皆如卿言。
闻卿措置甚得宜,其所镇遏多矣」。
覃恩改工部郎中,迁为淮南转运使
神宗收揽万机,厉精政事,尤留意人物,自在藩邸闻公名。
及使事还,益被知遇。
至陛辞日,咨访治道,因问入馆之年,曰:「何濡滞久耶」?
公曰:「臣自选调被召,才改官即入馆,历计资级,未为濡滞」。
于是有用公意。
未几,光禄卿史炤淮南转运使
因对,上曰:「苏某有学识,与卿同事甚善」。
后数月,召修《起居注》。
先是,记注久阙员,资望无踰公者。
丞相韩魏公数荐公,会执政以亲嫌为言,故有使淮之命。
至是上自擢焉。
公与秘阁校理李大临并命,官同而除同,以公职集贤,在大临上,公以年齿推先大临而居其下。
同判礼部祠部,又判三司磨勘司,改同判太常寺兼礼仪事。
熙宁元年,召试知制诰
故事,外制不过六员,时阙其一。
上不欲独试大临,命公同试,员遂溢数,乃特恩也。
入谢,赐金紫。
俄充北朝皇太后生辰国信使
是岁郊恩,加朝散大夫封南阳县男食邑三百户
二年,兼通进银台司门下封驳事,同详定命官使臣过犯。
又为北朝贺生辰馆伴使,同知审官院,权审刑院事。
时知金州比部郎中张仲宣坐枉法赃罪至死,法官李希辅例,贷死杖脊,黥隶海岛。
公奏曰:「希辅仲宣均为枉法,而情有轻有重者」。
上愕然曰:「枉法岂复有轻者」?
公曰:「希辅台州,受赇数百千,额外度僧。
仲宣则以所部金坑发檄巡检体究无甚利,土人惮兴作,遂以金八两求仲宣不差官比较,止系违令,可比恐喝条耳,故枉法为轻」。
上曰:「免决黥之,如何」?
公曰:「士大夫有罪,可杀则杀之。
古者刑不上大夫,仲宣官五品,有罪得乘车,令贷其死而黥之,使与徒隶为伍,所重者污辱衣冠,顾其人无足矜也」。
上曰:「免决与黥,流岭外」。
公再拜奉诏。
自是命官犯赃抵罪者遂以为例。
又兼提举兵吏司封官诰院,详定天下印文,判司农寺
三年,权知贡举
四月,朝廷特除前秀州军事判官李定太子中允监察御史里行知制诰宋敏求以为弗循旧制,封还词头。
翌日辞职,罢之,词头复下。
公适当制,即奏:「去岁诏旨专令中丞举官,虽不限资品,犹以京秩荐授。
自支郡幕职官入居纠绳之地,近岁未有。
议者或谓唐世自诸侯幕府入登台省者多矣,定之此除不为过,臣以谓不然。
在唐方镇盛时,有奏辟郎官御史以充幕府者,由此幕府增重。
祖宗深鉴此弊,一切釐改,州郡僚佐皆从朝廷补受,大臣出镇或许辟官,亦皆随资注拟,满岁迁秩,并循铨格,非复唐世之比。
而今之三院又重于昔时,况不由铨考擢授朝列,不缘御史之荐直寘宪台,虽朝廷急于用才,度越常格,然隳紊法制,必致人言,所益者小,所损者大,未敢具草」。
复送李大临大临如公议。
又送公,公又言:「祖宗朝天下初定,士或弃草莱而不用,故有起孤远而登显要者。
真宗后,每有除授,虽幽人异行,亦不至超越资品。
今朝廷清明俊乂,并用进士台阁动有成规。
远州幕官,非有积累之资,明白之效,偶因召对,一言称旨,便授台官,它日或有非常之人又过于此,则复以何官处之?
浸渐不已,诚恐高官要秩或可以岐路致也。
臣切谓威福之柄,人主得以自专;
官守有责,臣下得以固执。
若朝廷以定才实非常,则当特与改官,别授职任,随资超用,无所不可,不必遂弃近例,处之宪纲」。
疏奏,手诏曰:「二十八日上殿来,有事指挥」。
公入对,上曰:「卿所谓李定事虽善,然熙宁二年诏书,奏举台官,不拘官职高下令兼权,则定之除命正诏意,不为越法。
宜以举官条赴院商量,速为草制,久格诏命,恐将得罪。
卿宜思之」。
公曰:「臣闻治道在察臣下之邪正,邪正之分,惟所操守。
若臣前以为不可,今蒙陛下召谕,遂变前言,乃奸邪固位之臣所为也,陛下亦将察而罪之矣。
熙宁二年诏书臣亦讲论,若于臣心无疑,岂敢久格诏命」?
退而复论曰:「从前台官须于太常博士以上、中行员外郎以下奏举,难得资序相当之人,故朝廷又令不拘官职高下令兼权,盖谓不限博士中行员外郎耳,非谓选人亦许奏举也。
所谓兼权者,如三丞已行,未可为监察,故令上权;
前行员外郎,不可为侍御,故令下兼。
皆不为选人设。
若不拘官职高下选人在其间,则是秀州判官亦可以兼权里行,不必更改中允也。
臣所以喋喋有言者,但为爱惜朝廷之法,遵守有司之职耳」。
缴而复下,至于七八。
后虽大临当日,而堂劄批「圣旨与除李定系特旨,不碍近降条制」,促公撰词。
公又奏:「初等职官,超授朝列,兼权御史,不应近制。
若果出圣意,则须非常之才,然后可以厌伏群议。
马周为条陈当世切务,唐太宗拔于布衣。
近世张知白上书言事,论议卓越,真宗拔于河阳职官。
此二臣者,可谓有显状矣。
犹召直门下省明年方用为御史
知白召还,奏对称旨,亦命试舍人院,然后授以正言
果足副特旨之擢,别授一官,寘之京师,俟见实状,进用未晚」。
遂与大临俱落知制诰归班。
凡岁馀,虽大寒暑、甚风雨,未尝一日移告。
执政或喻公请外官闲局,公曰:「方以罪谪,敢求自便乎」?
士大夫益推重之。
四年,大享明堂恩,始知婺州
桐庐,江水暴迅,挽舟卒力不胜,樯折,舟横覆。
国太夫人在舟中几溺矣,公哀号赴水救之,舟忽自正。
太夫人甫出及岸,舟反覆,溺公一子与妹与甥。
皆不救,独太夫人脱危难,水不入口。
众以谓公诚孝所感,阴相之所致也。
婺学逼双溪,每秋潦溪涨,浸殿堂水数尺。
公乃迁于近南爽恺之地,多士四集,导以礼义。
自此士益向学,登第者相继,文物之盛,前数十年无有也。
移知亳州,七年,召还,勾当三班院
是岁用郊祀恩复集贤院学士,加护军
八年,出知应天府,兼南京留守司事
十月,彗星出,赦天下。
始,公与李大临同得罪,而当涂者特不喜公,至是三更赦,大临待制,独于公以久不磨勘为言,止除秘书监
岁终,复召勾当三班院
因对奏言:「本朝自庆历中因营妇逃亡,指赦而出,始有不用赦原之法。
臣在南都,见有犯罪在数十年前,虽屡经赦宥,不得沾恩者,则无知之民一犯禁令,无自新之路矣,甚可矜恻」。
上以为然,其后遂诏法官议而改焉
寻兼知通进银台司
九年,以吴越荐饥,选知杭州
一日出,遇百馀人遮道泣诉曰:「某等以转运司责所逋市易缗钱,昼系公庭,夜禁厢院,虽死无可偿者」。
公曰:「吾今释汝,使汝得营生事。
衣食之馀,悉以偿官,期以岁月而足,可乎」?
皆曰不敢负,于是纵之。
转运使大怒,欲奏公沮坏法令,而民偿责者乃先期而至,遂不复言。
一日,燕有美堂,闻将兵结集,谋害官吏,郡人喧传,恐惧不安。
公谈笑自如,密谕兵官多捕首领十数辈,械送狱中。
逮暮夜会散,而坐客不知也。
十年,召修仁宗英宗正史,俄兼提举中太一宫、兼集禧观
是岁,再充北朝生辰国信使
郊礼成,进右谏议大夫,封开国子,加食邑三百户
在虏中,遇冬至,本朝历先北朝一日,北人问公孰是。
公曰:「历家算术小异,迟速不同。
谓如亥时节气当交,则犹是今夕;
若踰数刻,即属子时,为明日矣。
或先或后,各从本朝之历可也」。
虏人深以为然,遂各以其日为节庆贺。
使还奏之,上喜曰:「朕思之,此最难处。
卿之所对,极中事理」。
因问虏中山川形势、人情向背,公曰:「虏讲和之日久,颇窃中国典章礼义以维持其政令,上下相安,未有离贰之意。
昔人以谓匈奴直百年之运,言其盛衰有数也」。
上曰:「虏比自耶律德光至今,何止百年」?
公曰:「汉武帝自谓高皇帝遗朕平城之忧,虽久动征讨,而匈奴终不服。
宣帝呼韩单于稽首称藩。
唐自中叶以后,河湟陷于吐蕃宪宗每读《贞观政要》,慨然有收复意。
至宣宗时,乃以三关七州归于有司。
由此观之,夷狄之叛服不常,不系中国之盛衰也」。
上深然之。
京尹缺,上欲用公,吴丞相充史院才难得人为言。
上宣曰「苏某久历藩府,详练政事」,遂擢权知开封府
未半岁,都邑称治。
上谕宰臣等曰:「苏某到府,决遣无滞」。
祥符孙纯罢官,欲之新任,贷其所部门僧钱百千。
它日,同院僧告门僧还往倡家,且持钱百千出,疑有奸。
公判曰:「告非干己事,不当治。
钱隶常住,非官给,无贷贷法,然闻事作,已偿之矣」。
乃杖僧。
言者谓公纵出罪,有诏鞫治,而公止坐失出杖罪。
案成,御史舒亶驳奏,以谓乃苏某女婿堂姊之子,实为近亲,不可以失论。
是时公女新嫁李徽之子,李大族,公固不知其为亲也,不复自辨。
降授秘书监、知濠州
公在府日,尝治国子博士陈世儒狱。
世儒妻李氏恶世儒所生母,欲其死,谕群婢曰:「博士一日持丧,则汝辈欲留者多与金,欲去者厚遣之」。
语多类此,终不明言使之杀也。
狱成,而法吏以李氏无杀姑语,情虽切害,而法不至死,案屡驳而情不移。
一日,因奏事,上谓公曰:「人言卿与所司欲宽世儒狱,此人伦大恶,当穷竟,不可纵」。
公曰:「臣备员京尹,有罪者皆付之有司,一有轻重意,则有司观望,遂致刑名出入。
此事臣固不敢言宽,亦不敢喻之使重」。
公既出,而狱久不决,移治大理寺
大理即以李氏之母吕乃枢密副使公著之妹,公著与苏某厚,必尝请求,请遣官即讯,而已移劾御史台
公自濠赴台置对,御史曰:「公素长者,必以交旧之情不能违,速自言,毋重困辱」。
公曰:「使某诬人,虽死不可为。
若自诬以得罪,虽甚重不敢避」。
遂手书数百言付狱吏。
上览奏牍,以为疑,诏御史求实状。
御史反覆究治,无所得,乃诘大理狱吏所以得吕某请求之说。
吏穷,吐实曰:「此乃大理丞贾种民增减其文而为之也,今其稿尚在家」。
取而视之,信然。
于是公得辨明,止坐尝闻同列语世儒帷箔事,应曰诚有之,为泄狱情,罢濠州
未几,除知河阳,以魏公捐馆河阳辞不行,改知沧州
入辞,曰:「如卿宜在朝廷,朕知卿久矣,每欲用卿,辄为事所夺,岂非命也。
卿直道久而自明」。
公顿首谢,因言:「臣母畏寒,俟春和可行」。
上曰:「卿母谁氏」?
公曰:「龙图阁直学士陈从易女」。
上曰:「天圣间侍从耶」?
公曰:「臣外祖天圣间以直昭文馆广州还,不市南物,辇见俸过岭。
仁宗闻之,即日擢知制诰」。
上曰:「清节过于马援矣」。
到沧数月,复大中大夫,召还,判尚书吏部
中书舍人舒亶言公复官未应叙法,中批以旧官判吏部,又兼详定官制。
先是,唐制文选掌于吏部武选兵部主之。
神宗谓自三代至汉未尝有文武之别,议者不知所处。
公言:「唐制,吏部三铨之法,分品秩而掌选事。
今欲文武一归吏部,则莫若分左右曹以掌两选,又以品秩课格分治之,无所不可」。
上从之,于是吏部有四选之法焉。
后因进对,上曰:「朝廷与契丹通好岁久,故事仪式遗散者多,每使人生事无以折正。
朕欲集国朝以来至昨代州定地界文案,以类编次为书,后来得以稽据,非卿不可成。
然此书浩繁,卿自度几岁可毕」?
公曰:「臣愿尽力二年」。
因令置局于枢密后厅,仍辟官检阅文字
如期书成,凡十有八门,合二百五十卷,为事目总叙奏之。
上览之嘉叹,赐名《华戎鲁卫信录》。
元丰五年,为北虏贺正馆伴使。
虏使郑颛明辩有才智,上命副使张山甫谕以「近命苏颂修《信录》,欲以重两朝盟好之固」,颛感激称谢,见公益恭逊,私觌礼物,皆异常时。
遣使喻旨曰:「闻虏使以卿儒学酝藉,赠遗特殊,今以小龙琉璃器赐卿,可予之以答其意」。
颛复遗公异锦一端,即日进之。
后因奏事语及,上曰:「禁中所无也」。
大中大夫
官制行,改通议大夫吏部侍郎,以尝领详定,特迁正议大夫
六年,上幸尚书省,迁光禄大夫
是岁,增上列圣徽号,为礼仪使,乘辂奉册入庙。
郊礼成,加上护军,进开国侯食邑千三百户。
七年,魏国太夫人寝疾在告,同曹侍郎权引选人。
上顾左右,问苏颂安在,左右以实对,令枢密承旨张诚一喻旨曰:「太夫人疾幸有间,宜亟出视事」。
会太夫人薨,遣中使就第抚问曰:「早闻太夫人之丧,想卿情极哀慕。
方暑,宜少抑摧踊」。
明日,又遣使赐白金千两,诏有司假官舍以居,州郡应副葬事。
元祐初服除,进刑部尚书,俄兼详定重修敕令。
二年,迁吏部
八月,兼侍读
奏言:「国朝典章,大抵沿袭唐旧,史官所记,善恶咸备。
乞诏史官学士采录新、旧《唐书》中臣主所行,日进数事,以备圣览」。
遂诏经筵官遇非讲读日进汉、唐故事二条。
公每有所进,可为规戒、有补时事者,必述以己意,反复言之。
公前后掌天官四选五年,是时新法行,吏无所觊。
每选人改官,京朝官、使臣关升磨勘,或以功过当升降者,吏洗垢求瑕,故为稽滞,且引失自首,以沮格之。
远方寒选待次辇下,动经岁时,不见得否。
公至则敕吏曰,某官缘某事当会某处,仍引合用条格,具委无漏落状同上,自是吏不得逞。
每诉者至,必取案牍使自省阅,诉者服乃退。
其不服者,公必往复诘难,度可行行之。
苟有疑,则为之奏请,或建白都堂
故士大夫受赐多,不得者亦以为无可憾。
四年,迁翰林学士承旨,兼掌皇弟五王笺表。
明年三月,迁尚书左丞
公自至和入中,馆居京久,闾巷之人皆闻公名。
至是登用,莫不相庆。
明日,语执政曰:「苏颂甚慰人望」。
七年,纳皇后,讲修六礼,为册礼使
六月,进右仆射中书侍郎开国公,加食邑七百户、实封三百户。
是岁郊礼恩,加千户、实封四百户。
公自与闻国政,务在奉行故事,使有司奉法遵职,执事量能授任,杜绝侥倖僭差之原。
深戒疆埸之臣邀功生事。
每庙堂论议,援古證今,出入经史,所未安者必力争之,毅然不可回,与同列浸不合。
会牵复前侍御史贾易苏州,争不决,至论于上前。
公曰:「易与臣本无雅故,以其为御史不避权要,号为敢言,又法应牵复。
既已为监司矣,乃徙知苏州,则是虽更赦,反下迁。
兼其馀当牵复者甚众,使人人如,则赦令为虚文矣」。
众欲加直馆阁职,公亦以为不可。
有旨再议,而御史杨畏来之邵公稽留诏命。
公闻之,即舆归私第待罪。
三上章乞致仕,不许,又再以老病辞。
八年三月,拜观文殿大学士集禧观使
九月,出知扬州
宣仁太后上仙,哲宗始亲政,因公陛辞,尤加眷礼,问为政大略与人才能否。
公对甚久。
明年西京留守阙,首命除公。
公以老再辞,不听。
既行而卫国夫人薨,恳请南归,时绍圣初年也。
复知扬州明年,再请还政。
章累上,遂拜中太一宫使,居京口
后二年复请老,乃以太子少师致仕。
今上即位,拜太子太保,增邑四百户,实封一百户。
建中靖国元年五月戊寅日北至,公起居膳犹如常,三接宾客,甚款至。
已而草遗表数百言。
逮暮,与诸子语如平时,无一及家事。
明日稍就枕,即屏左右、却药饵,召常所用医工亲谢遣之。
夜半,犹起就坐,达寅而薨,实二十日也。
讣闻,上辍视朝二日,制赠司空,遣中使赙恤其家,恩意甚至。
公天资仁厚,宇量闳博,喜愠不形于色。
事亲孝,睦九族以慈,处朋友以义。
幼自偪束,尤谨礼法,虽燕居,必正衣冠危坐,家人莫见堕容。
平生未尝问家人有无,晚际会,所得俸赐,随即散用。
其自奉养至俭薄,每食不过一肉。
始薨之日,吊哭者造其寝堂,见其居处服用,无不叹愕咨嗟,以为寒素不若也。
自少所交,皆当世贤杰。
及居显近,务推挽正人吉士,不问识与不识。
性酷嗜学,晚岁弥甚。
自书契以来,坟史所载九流百家之说,至于图纬、阴阳五行、律吕、星官、算法、山经、本草、训故、文字,无所不通,不独见于论议文章,必欲验之实事,以扶助世教。
其于名理,所造尤精诣,所至为政,务大体,深戒虚名,因时乘理而实利及下,莫见其迹。
既去,则人莫不思之。
在相位时,避远权势,门无杂宾。
其进退士大夫无纤毫私意,以故人不归恩,而怨讟亦不切至焉。
馆职时,尝被命补注《神农本草图经》、《千金方书》,而医家赖以活人甚众。
元祐中,建请别制浑仪,因命公提举
公既邃于律历,又以吏部令史韩公廉晓算术、有巧思,奏用之。
且授以古法,为台三层,上设浑仪,仪中设浑象,下设司辰
贯以一机,激水转轮,不假人力,时至刻临,则司辰出谷,星辰躔度,所次占候,测验不差晷刻,昼夜晦明,皆可推见,前此未有也。
至和中文潞公为相,尝请建家庙。
事下太常,公议以为《礼》:大夫、士有田则祭,无田则荐,是有土者乃为庙祭也。
有田则有爵,无土与爵则子孙无以继承宗祀。
是有庙者止于其躬,子孙无爵,祭乃废也。
参合古今之制,依约封爵之令,为之差等,锡以土田,然后庙制可议。
若犹未也,即请考案唐贤寝堂祠享仪,止用燕器常食而已。
嘉祐中,诏礼院议立故郭皇后神御殿景灵宫
公以谓敕书云「向因忿郁,偶失谦恭」,此则无可废之事。
又云「朕念其自历长秋,仅周一纪;
逮事先后,秪奉寝园」,此则有不当废之悔。
又云「可追复皇后,其祔庙谥册并停」,此则有合祔庙及谥册之义
请祔郭皇后于后庙,以成追复之义,备荐享之礼。
众论未定。
一日,白事至都堂丞相曾公问曰:「学士郭后事甚善。
郭后是上元妃,若祔庙则事体重矣」。
公曰:「国朝祖宗三圣贺、尹、潘皆元妃,事体正相类。
今止祔,则岂得有同异之言」?
曾公曰:「议者以谓阴逼母后,是恐伤万岁配祔之意」。
公曰:「若加一怀哀悯之谥,则不为逼矣」。
曾公叹重久之。
群牧判官宋公敏求谓公曰:「闻议郭后事引敕语,此是先人宣献参政时自撰,甚有微意。
云『有知礼者当行之』,盖当时有沮此议者,非公莫能见也」。
然竟不行。
熙宁初经筵官请坐讲,下礼官考议。
公以谓:「天禧旧制,侍臣皆赐坐,讲官别设本于前列坐而听。
乾兴,侍臣皆先就坐,赐茶讫,彻席立讲,讲毕复坐赐汤而从容焉。
其尊德重道,固已重于三公矣。
然事出上恩,虽微贱赐坐,于义无害。
若人主不命而自请之,则为非礼矣。
侍从之官见于天子,若赐之坐,有所顾问,犹当避席立对,况执经人主之前,本欲便于指陈,则立讲为宜。
若谓其传道近于为师,则今侍讲但解诂旧儒章句之学耳,非有为师之实也。
乾兴以来,侍臣立讲仅五十年,足为定法,岂可一旦以为有司之失而轻议变更乎」?
神宗竟从旧制。
尝议学校,欲博士分经课试,诸生以行义为升俊之路。
议贡举,欲先士行而后文艺;
去封弥誊录之法,先行州县,使有司得专参详考察,庶几存乡举里选之遗范。
又请每岁考进士量留人数,以广制科遗逸之选。
又谓尚书,古之天台,朝廷万事之本皆由此出。
仁宗朝大臣尝请移审官院吏部三班院兵部审刑院刑部,庶稍近古制。
当时议者不深惟其本,苟惮兴作,遂不果行。
请先制朝臣两员,振举纲维,俟其葺有绪,然后议移审官三院还省,则南宫故事可举而行,一代典章,于斯为盛矣。
其后诏博士分经,以三舍取士,兼考行义。
又十馀年而官制行,皆略如此言。
又请重加役流法以代配隶。
又尝因对,神宗从容问宗子主祭承重之义。
公言,礼典久废,服属亲疏有所未明。
古者贵贱不同礼,诸侯、大夫世有爵禄,故有大宗小宗主祭专重之义,则丧服从而异制,匹夫庶人亦何预焉。
传曰:「父为长子,何以三年?
正体于上,又乃将所传重也」。
近代不世爵,宗庙因而不立,尊卑亦无所统,其长子孙与众子孙无以异也。
今《五服敕》嫡孙为祖、父为长子犹斩衰三年,生而情礼则一,死而丧服独异,恐非先王制礼之本意也。
而世俗之论乃以三年之丧为承重,而不知为承大宗之重也。
尝闻庆历中朝廷议臣僚应任子者,长子与长孙差优与官,馀皆降杀,亦近古立宗之法也。
乞诏礼官博士参议礼律,合承重者,酌古今收族主祭之礼,立为宗子继祖者,以异于众子孙之法。
及士、庶人不当同用一律,使人知尊祖,不违礼教。
左丞时,尝权枢密院,边帅遣种朴入奏,得谍言,阿里骨已死,国人未知所立。
蕃官赵纯忠者信谨可任,愿乘其未定,以劲兵数千拥纯忠入其国立之。
众议欲如其请,公独曰:「不可。
晋赵鞅以师纳蒯聩于卫,其子辄犹拒之而弗受,以尊王父之命也。
今越境而入其国,事未可知,使拒而不受,得无损朝廷威重乎?
徐观其变,俟其定而抚辑之未晚也」。
已而边奏至,阿里骨故无恙。
公学问渊博,无施不宜,其大者固已发于朝廷,垂之典册;
其小者亦足以警动一时,诱掖后进。
元丰五年,神宗御集英殿进士,有暨陶者,主司误呼为「暨」(去声,)三呼不应。
上顾公,公对曰:「当呼为『暨』」(居乙切。)果应。
上曰:「卿何以知?
出何书乎」?
公曰:「臣尝记三国时吴有暨艳造营府之论,恐其后也」。
乡里,乃建人。
上喜曰:「果吴人」!
褒谕再三。
又问曰:「字书中训何义」?
公曰:「字书不出何义,止云人姓氏,当从旦。
今旦字缺下一画者,盖俗书避唐代宗名耳」。
又尝接伴至雄州,虏使问:「适过市,其榜有『仉』家,此何姓也」?
公曰:「音与掌同,出《姓氏谱」》。
虏人叹服。
每公卿会集,有僻书疑事,必以问公,公随为言之,常倾一坐。
诸公好事者时时造前,听语经史微旨,前代典故,至近世名臣阅阀,无不厌服。
公亦喜为讲道,或终日清谈,亹亹忘倦,客有退而记录其言至盈编秩者。
平生于人无纤芥仇怨,在杭州日,有要人以事属公,公不从。
后其人当言路,怀忿抵巇,或谓其事迹书札具存可辩。
公笑曰:「吾岂为是者」!
颍州日,通判赵至忠本归明人,所至辄与守竞。
公待之以礼,具尽诚意。
他日,至忠泣曰:「某虏人也,然见义则服。
平生诚服者,唯今韩魏公与公耳」。
累官太子太保,职观文殿大学士,爵赵郡食邑四千七百户,实封一千三百户。
所著文集若干卷。
初娶凌氏,屯田郎中景阳之女,追封吴国夫人
继室辛氏,驾部员外郎某之女,封魏国夫人追封徙韩国
男六人,熹、嘉皆朝奉郎
駉,朝散郎
诒,承议郎
京,奉议郎
携,通直郎
女三人,长适婿朝议大夫李孝鼎
次二前卒,婿朝散郎刘琯襄州录事参军贾收
孙男十九人,象先奉议郎
处厚承事郎
德舆、行冲、季辅,皆承奉郎
长庆、馀庆公绰、彦伯、道孙、简求、陶孙、伯孙、朝孙、叔孙、文孙、镇孙、季孙、公孙、孙,皆未仕。
孙女十二人,婿宣德郎德严、知相州录事王琮天平军节度推官邦彦湖州武康王騠、明州定海主簿吕无忌、郊社斋郎曾怘,馀皆幼。
曾孙男八人,直孙、赵孙、朱孙、磻孙、房孙、迎孙、瀛孙、信孙。
曾孙女四人。
卜,将以某年某月某日葬公于某所,某孙属某编次历官行事而为之状。
谨状。
书阁本战国策后 北宋 · 孙朴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一四
臣自元祐元年十二月入馆,即取曾巩三次所校定本,及苏颂钱藻等不足本,又借刘敞校书肆印卖本参考。
所校,补去是正凡三百五十四字。
八年,再用诸本及集贤院新本校,又得一百九十六字,共五百五十签。
遂为定本,可以修写黄本入秘阁
集贤本最脱漏,然亦间得一两字。
癸酉岁臣朴校定。
十一月十六日书阁本后,孙元忠
按:《战国策》附录,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八五年校点本。
乞追寝苏辙尚书右丞新命奏元祐六年二月 北宋 · 杨康国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五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五、《宋史翼》卷六
中书省送到画黄,苏辙尚书右丞
臣伏读数四,为陛下深思远虑,且疑且惧,未测陛下选用执政之意,将欲垂衣拱手坐享安静乎?
常欲烦渎圣聪汩汩而不已乎?
必欲安静,则不宜用,盖与今执政相暌矣。
臣愚以谓暌乖不共事,睚眦不同室,其势然也。
故自圣朝祖宗以来,官吏之有嫌隙不和者,率许相避,盖其情终不可以强同,而适足以败事故也。
且以近事言之,昨贾易怀州上谢表言:苏辙持密命以告人,志在朋邪而害正。
后易为殿中侍御史御史中丞,不可以同处台中,朝廷遂罢出为淮东提刑
如此之类甚众,不可缕陈。
近日中书侍郎傅尧俞同知枢密院事韩忠彦因理会职事,而弹奏尧俞等,以谓无礼无仪,见欺自解,欲擅威权,互相纷争,而又旁及吕大防刘挚苏颂
当时士论不平,皆谓弹奏不当,致使尧俞等居席不安,紊烦天听,乞解机务,幸赖陛下体察,宣押尧俞等依旧供职。
弹墨未乾,遽擢尧俞等同参大政
与易台中尚不并处,况庙堂之上,动系天下安危,岂可与尧俞等共事哉!
有此未安,所系甚大,所有画黄未敢行下,谨具封还,伏望陛下再三反覆思之,精赐裁处。
〔贴黄〕况天资很戾,更事不久,自长宪台,前后言事,多不中理。
若使同参大政,必致乖戾,紊烦圣听。
更望陛下深思,追寝新命,则天下幸甚。
乞罢范百禄元祐八年三月 宋 · 来之邵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五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八二
近论奏宰臣苏颂徇私灭公,遏塞诏旨。
既罢政,然挟情之私虽出于,而中书侍郎范百禄既同职事,无所建明,亦不能逃连坐之责。
再论减杀川党太盛之势奏元祐八年三月 宋 · 董敦逸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六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八二、《太平治迹统类》卷二三、《永乐大典》卷三四○一、《续资治通鉴》卷八二
臣近具奏,乞减杀川人太盛之势,及乞广为体访等事,已尘圣览。
今采众言,有合开陈下项:
一、访闻苏轼苏辙范百禄辈各有奏举及主张差除之人,惟苏轼为多。
或是亲知及其乡人,有在要近,有在馆职,有为教官,有作监司,有知州军,不可以数考,是致仕路有不平之叹。
中书省尚书吏部须籍姓名,乞指挥供具,便见员数之多寡、事势之何如(臣今月初十日有状乞留中者,已略具川人太盛及差除不当等事。)
一、高丽买书之事,是陛下已降之命,因众臣共为之议,得旨而后行,寻以苏轼见拒而罢。
见有文案在尚书省礼部国子监,乞取索看详(祖宗以来,祥符中赐九经、《史记》、两《》、《三国志》、诸子、《圣惠方》等文字,天禧年中又赐阴阳、地理等书,皆从其请。)
一、黄河软堰之事,亦是陛下已降之命,亦因众臣共为之议,得旨而后行,寻以苏辙见拒而罢。
见有文案在尚书省工部都水监,乞取索看详(臣引照尚书省劄子,是时苏辙偶在式假;若从众臣商议之时,与其事。而于上前自为异说,则与许将昔年言除张利一管军事体一般,是亦卖其官长、异其同僚。况奏弹,遂罢政事,能责人,计亦可以自责也。就因不与议,而人主已行之命,其可违而拒之者乎?)
臣闻人君者制命者也,人臣者承君之命而奉行者也。
命令重则君尊,命令轻则臣彊。
今陛下已行之命,而苏辙违而拒之。
之拒命,中外闻之已惊骇矣;
之拒命,不惟中外知之,夷狄亦知之矣。
异日敌人生心,边防误事,臣未及议。
窃惟苏颂范百禄以稽留制书及差除不当等事,朝廷亦已施行;
,岂惟敛恩作福、朋党不公,而又拒违君命,语其情犯,又非百禄之比,此而不治,命令轻矣。
臣岂不知川党之盛,人所难言,众恶见攻,祸在不测,然若更畏避,是辜陛下之任使。
欲乞检臣前奏初十日留中者。
并详今来所陈事理,断自宸衷,指挥施行。
〔贴黄〕臣奏为苏轼苏辙朋党不公及拒违君命,乞令大臣同共体量等事。
〔贴黄〕臣谓吕大防必明知此,盖以二圣垂帘之际,且务和同,岂期如此狂易!
乞以臣前后所奏令大防看详取圣旨。
如陛下不欲令一宰臣独当川党众人之怨怒,则乞指挥三省、枢密院,令韩忠彦梁焘郑雍刘奉世吕大防同共体量,盖为大臣当议大事故也。
仍乞早赐施行,则天下幸甚。
详定元祐敕令式成书推恩诏元祐三年二月乙未 北宋 · 宋哲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三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八
光禄大夫吏部尚书苏颂朝散郎大理卿杜纮奉议郎侍御史王觌朝散郎王彭年朝奉郎宋湜、祝康、奉议郎王叔宪宣德郎石谔李世南承务郎钱盖各迁一官,蔡州观察判官晁端德循资,宣义郎张益减磨勘一年,奉议郎陈兟承奉郎刘公噩减磨勘二年。
吕大防皇后六礼使诏元祐七年四月甲子 北宋 · 宋哲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四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七二、《宋史》卷一一一《礼志》一四
皇后六礼,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吕大防太尉,充奉迎使同知枢密院事韩忠彦司徒,副之。
尚书左丞苏颂太尉,充发册使,签书枢密院事王岩叟司徒,副之。
尚书左丞苏辙太尉,充告期使,皇叔祖、同知大宗正事宗景摄大宗正卿,副之。
皇伯祖、判大宗正事高密郡王宗晟摄太尉,充纳成使,翰林学士范百禄宗正卿,副之。
吏部尚书王存摄太尉,充纳吉使,权户部尚书刘奉世宗正卿,副之。
翰林学士梁焘太尉,充纳采问名使,御史中丞郑雍宗正卿,副之。
右丞苏颂右仆射元祐七年六月辛酉 北宋 · 宋哲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四二、《宋大诏令集》卷五七、《宋宰辅编年录》卷一○
天地之贶,维祖宗之成。
上承文母之慈,万机俾乂;
下赖辅臣之正,一德交修。
眷俊老之精忠,合外廷之公议。
延登相位,敷告治朝。
右光禄大夫、守尚书左丞上护军武功郡开国侯食邑一千九百户、食实封二百户苏颂,粹资中和,休誉英特。
学富经邦之道,文高华国之章。
浃万事之风材,宿四朝之伟望。
逮予初政,归尔近班。
进服天官,抑人材之阿党;
优游翰苑,还帝制之坦明。
暨擢寘于近司,颇接闻于密论。
雍容雅正,多援古以开陈;
练达精明,亦宜今而裁制。
维是深识,居然远猷。
是用躐升右弼之崇,兼总西台之重。
秩阶增峻,勋爵并隆。
申衍爰田,陪敦真食。
兹见充文之庆,尤为稽古之荣。
于戏!
惟圣贤相遇之难,以君臣得时为盛。
矧惟成德,协我至公。
如房、乔之善建嘉谋,遽启唐风之兢;
魏相之好观古事,终汉道之尊。
勉跂前修,用孚美业。
可特授右光禄大夫、守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加上柱国,加食邑七百户食实封三百户,勋、封如故。
主者施行。
苏颂解机政诏元祐八年三月壬午 北宋 · 宋哲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四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八二、《宋宰辅编年录》卷一○
尚书右仆射苏颂累上表引年乞解机政,可依所请,特除观文殿大学士、充集禧观使
所有实封食邑依自来体例施行,于今月六日宣麻。
苏颂罢相观文殿大学士集禧观使元祐八年三月甲申 北宋 · 宋哲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四四
朕登贤辅弼,所以图几康之功;
均逸燕间,所以尽始终之遇。
诞扬成命,敷告治庭。
左光禄大夫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上柱国武功郡开国公食邑三千六百户、食实封九百户苏颂,蹈德冲和,博闻通贯。
乐处厚以敦薄,善援古以證今。
法从宗工,儒林祭酒
践更众职,夷险一心。
先朝训官,居独当于清问;
迩英进读,兹有益于多闻。
实应王人之求,式观贤业之效。
从政路,进执宰衡。
曾未期年,屡求归老。
嘉能迁而安退,足戒得以兴廉。
礼虽及于传家,忠未轻于去国。
是用跻华秘殿,休养真宫,腆厥茂恩,适其高志。
于戏!
优游自裕,即解秉钧之劳;
阙失有闻,毋忘补衮之素。
勉脩兹义,允笃于衷。
可特授依前左光禄大夫观文殿大学士集禧观使,馀如故。
按:《宋大诏令集》卷六九。又见《宋宰辅编年录》卷一○,《宋会要辑稿》职官七八之二七。第五册第四一八九页
方勺漫录后1142年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八二、《石林居士建康集》卷三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
仁声,余少时识之埸屋中。
博学多闻,不专为举子文词,尤刻意作诗。
扬州,帅丞相苏公子容厚礼之。
喜交当世名士,遇其所合,倾家赀具馔,歌呼饮酒穷日夜,士亦以此乐从之游。
家坐是贫,仁声不悔也。
既老,结庐吴兴西溪之上,因诵杜子美诗,至「何时一茅屋,送老白云边」,欣然以为与其意会,乃名其居曰「云茅庵」。
平生诗文甚多,皆随手散去,不复录,独取近岁所存藁,次为《云漫录》十卷。
余镇建康仁声年七十六矣,间关自吴兴特来见余,意气尚不衰,曰:「吾亦安用此?
尚使后来居是溪者知有吾姓名尔」。
兵兴以来,四方游旧零落殆尽,存者不过三四人。
仁声又居同郡,时时数往来,其可无一言?
仁声自言尝从方士得服气炼形法,其貌瘠而不枯,风月胜时,好事者能数载酒往过。
其为云之储,固未已也,乃书其后归之。
权邦彦复旧职知江州制置使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六六、《浮溪集》卷一○、《宋四六选》卷二、《江右文钞》卷二
遇敌而致黾陵之奔,孟明有罪;
毁家而纾楚国之难,令尹为忠。
我有藩臣,尝隳城守,已正简书之坐,当还符竹之分。
具官某顷典大州,适当强敌,既尽逾年之抗,遂遭全室之留。
徐庶思亲,何胜方寸之乱;
真卿委郡,不废朝廷之归。
在国法以靡容,于人情而可悯。
付兵民之重寄,专江汉之上游,尽复尔班,式遄其往。
毋怆家庭之祸,当思王室之艰。
苏魏公集序1139年3月15日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八四、《浮溪集》卷一七、《苏魏公集》卷首、《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五六、《永乐大典》卷二二五三七、《南宋文范》卷四七、《皕宋楼藏书志》卷七三、《善本书室藏书志》卷二六 创作地点:浙江省湖州市长兴县
所贵于文者,以能明当世之务,达群伦之情,使千载之下,读之者如出乎其时,如见其人也。
若夫善立言者不然,文虽同乎人,而其所以为文,有非人之所得而同者。
孟子七篇之书,叙战国诸侯之事,与夫梁齐君臣之语,其辞极于辩博,若无以异乎战国之文也。
扬子之书数万言,言秦汉之际为最详,简雅而闳深,若无以异乎西汉之文也。
至其推性命之隐,发天人之微,粹然一归于正,使学者师用,比之六经,则当时所谓仪、秦、谷永杜钦辈,岂惟无以望其门墙,殆冠履之不侔也。
宋兴百馀年,文章之变屡矣。
杨文公倡之于前,欧阳文忠公继之于后,至元丰元祐间,斯文几于古而无遗恨矣,盖吾宋极盛之时也。
于是丞相魏国苏公出焉,以博学洽闻,名重天下者五十馀年,卒用儒宗位宰相,一时高文大册悉出其手。
故自熙宁以来,国家大号令、朝廷大议论,莫不于公文见之。
然公事四帝,以名节始终,其见于文者,岂空言哉?
论政之得失,则开陈反覆而极于忠;
论民之利病,则援据该详而本于恕
有所不言则已,既言于上矣,举天下荣辱是非,莫能移其所守,可谓大臣以道事君者也。
若其讲明经术之要,练达朝廷之仪,下至百家九流、律历方技之书,无不探其源、综其妙者,在公特馀事耳。
此所以一话言、一章句,皆足以垂世立教,革浇浮而已媮薄,与之书百世相望,而非当时翰墨名家者所能彷佛也。
元丰中受诏为《华夷鲁卫录》,书成,序之以献。
神宗读之,曰:「《说卦》文也」。
今考其书,信然,则公之他文可知矣。
公殁四十年,公之子携始克集公遗文,得诗若干,内外制若干,表奏、章疏、志铭、杂说若干,使藻预观焉。
藻少习公文,以不护拜公为恨者也。
今乃尽得其书读之,可谓幸矣,故谨识其端而归其书于苏氏。
绍兴九年三月十五日显谟阁学士左中大夫提举江州太平观汪藻序。
记与刘无言论书 北宋 · 黄伯思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六○、《东观馀论》卷上
刘宪御史焘无言来,予与论书,刘因言:「政和初人于陕西发地,得木竹简一瓮,皆汉世讨羌戎驰檄文书,若今吏案行遣,皆章草书。
然断续不缀属,惟邓骘永初二年六月一篇成文尔。
今宗室仲忽及梁师成家尚多,得之石本,乃就简上摹得者」。
予因言:「见汉魏间人章表,亦多用章草书,今犹有存者,如司马孚孙皓表奏,世或传之。
疑所谓章草,上章用之,不因汉章帝好之,因谓之章草也。
盖此虽草书,而有波磔,若正书之有分隶,既不颠放易晓,又可赴急,宜汉人以作檄书也」。
刘言:「《续帖》中李怀琳书《绝交书》多有古字,若等字,疑有所受,非怀琳自能作也」。
:「张彦远:『昔嵇叔夜自书《绝交书》数纸,人以右军数帖来易,惜不与之』。
叔夜书唐世尚有之。
怀琳尝见之,故放焉,决非自能作也。
怀琳尝伪作卫夫人及七贤帖,不逮此远矣。
窦暨云:『乃有怀琳,厥迹疏壮,假他人之姓字,作自己之形状』。
则知《绝交书》诚有所放也。
其卷尾云『右军』,盖误」。
云:「今世有萧子云章草书《出师颂》,甚古雅,与子云他书全不类,疑亦放汉人书也。
东汉人喜作分隶与章草,它书传世者鲜矣」。
:「《淳化法帖》中有南唐人一手伪帖颇多,如伪作山涛崔子玉谢发、卞壸,皆是一手写古人帖语耳。
第三卷最多,今秘阁有数匣尚存,皆澄心堂纸书,分明题曰『仿书』,不作传摹与真迹。
而当时侍书王著编汇,殊不晓,特取名以入录,故与真迹混淆;
却多有好帖不入,殊可惜也。
予《法帖正误》中论之甚详」。
刘言:「邓骘简书『永初二年六月丁未朔二十日丙寅』,而东汉是年七月复有丙寅,恐史误也。
简书当时文字,又有月朔不应差云」。
又云:「欧阳询举世呼为率更,传亦书其终于率更,而有八分书一碑,乃银青光禄大夫给事中,史未尝书也」。
予云:「此例甚多。
如唐史《王方庆传》云,自褒至方庆五世封石泉,而今《宝章集》中方庆官云琅邪县开国子,则是方庆尝封琅邪,后徙石泉也,亦史误云。
至于世之称谓则不常,如杨凝式太子太傅,而今人但呼为杨少师之类」。
刘云:「杨书『赛过珊瑚树』一帖,乃在洛中一僧房中于书㨭上写之,即俗所谓书襻者」。
予云:「洛阳文潞公家有杨书诗帖十一纸,字与《珊瑚帖》相类,今洛亦有石本,而不能尽载也。
杨多书僧壁,而传于楮素者甚少,今壁书亦自少。
洛阳惟有广爱寺西禅院两壁、胜果院一壁、天宫寺一壁而已。
因甲子岁大水,损失者多矣」。
刘言:「瀛州有《邢峦碑》,甚完。
金陵唐高正臣书本,埋没圃中,其父宜翁令人发出立之,今易致。
其字画殊有虞、褚法也」。
又云:「《续帖》中『春朝微雨』一帖乃陆柬之书」。
余云:「法帖中有柬之一帖,乃晋人语,恐柬之临学者」。
予又云:「裴行俭以书知名,而世人罕传之。
尝见一帖,写兵法,字甚怪放,恐非真也」。
刘云:「尝见行俭所书《千字》亦工」。
又云:「《宝章集》题者小字乃钟绍京书」。
予云:「绍京碑今有存者,盖师薛稷也」。
予又云:「焦山《鹤铭》俗传王逸少,非也。
一小书中载云陶隐居书,此或近之。
然此山有唐王瓒一诗刻,字画全类此铭,不知即书,抑学铭中字而书此诗也」。
刘曰:「尝亲至彼观,疑即书也。
下有『皇山樵人逸少』,非王逸少也,盖唐有此人亦号逸少耳」。
又云:「作钟鼎须用竹笔书乃佳」。
予云:「不然。
今钟鼎字若《季㜏鼎》、《伯戋盦》,字皆两头纤纤,若使竹笔,何能如此」?
刘又:「顷谒苏子容,未出间,见传唐人一书,中云文皇令群臣上奏,任用真草,惟名不得草。
后人遂以草名为花押韦陟五朵云是也。
此书偶忘其名。
朝士施结者,喜收古今人押字,不远千里求之,所藏甚多,类而成书矣。
尝欲为作序,偶忘此事所出,遂不用」。
予云:「魏晋以来法书,至梁御府藏之,皆是朱异、唐怀充、沈炽文、姚怀珍等题名于首尾纸缝间,故或谓之押缝,或谓之押尾,祇是谓书名耳
后人花押乃以草书记其自书,故谓之押字,或草字,盖沿习此耳。
唐人及国初前辈与人书牍,或只用押字,与名用之无,上表章亦或尔。
近世遂施押字于移檄,或不书己名字,而别作形模,非也」。
请尊显博学之士疏 宋 · 韩驹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一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三七
臣向之所论者,专为学者而已。
然士之不学,非学者之患,而国家之所宜虑也,陛下无以臣为过。
士之不学,不过稠人中闭口结舌、面赤汗下,使天下以为口实而已也。
今之进士,类皆他日之公卿百执事也,彼方应举时,既无事于学,而其入仕之后,虽向之所读数书者又将捐去,则峨冠曳带所有者,特枵然之腹而已。
陛下置公卿百执事也,大则欲其谋王体、断国论,小则欲其辩权事而决疑狱,上以备左右之应对,下以与宾客言。
今以枵然之腹,立乎本朝之上,则陛下何望焉?
其不学之患,今日未见也,他日见之矣。
往者学士刘敞奉使北虏,虏人道使者由他径,以誇示其郡国之大。
素明于地理,因责问之,虏人畏服。
是时顺州山中有异兽,虏不能名,以问为言此駮也,虏益畏之。
父老为臣言,神宗皇帝时御殿放榜,进士暨陶者,有司读暨为洎,而不应。
侍郎苏颂曰:「吴有暨艳,既读为结,此得非其后乎」?
问之果然。
神宗皇帝喜谓曰:「果吴人也」。
庆历元丰之际,士皆深于学矣,然微此二臣,则堂堂大宋几何而不为外国之所鄙笑、多士之所讪薄乎?
奈何今日不劝之,使博学以储他日之用?
陛下欲有所问,则皆恍然相视,醉心拱手而不能知,然后仓猝四顾,而求多闻之士,不可得矣。
且夫效一官,总一职,非学亦不能也。
真宗皇帝尝因放榜,谓群臣曰:「天下至广,藉群学共治之,今又得千馀分理州县矣」。
以此而言,则是州县之吏亦欲其知学也。
子皮用一不学之人尹何以为邑,而子产譬之于伤锦,如吏部岁补数百尹何于天下,则数年之后殆无完锦矣。
自州县而上,其所职愈大,则所学当益富。
今士通于道德性命之理,诚前世所不及,然一为吏,则素所蓄积不过以善其身而已,是何预于天下之事,而骤布于郡国之间?
此臣之所以私忧也。
陛下幸以此教学者,又宜诏大臣岁择博学者以名闻而尊显之,如真宗崔偓佺肥乡主簿,而特置龙图阁直学士以处杜镐,则海内皆承风以不学为耻矣。
昔人有种漆者,乡人皆笑之,十年而漆可以为器,向之笑者悉取资焉。
士之学不学,于今诚未有损益。
臣之言若迂阔,然不十年,陛下必收其用矣。
惟陛下留神省察!
次韵子容池亭晚思二首 其一 北宋末 · 周紫芝
七言绝句 押尤韵
便到青云尚黑头,有亭莫赋二宜休。
如君岂是池中物,要趁官闲作浪游。
次韵子容池亭晚思二首 其二 北宋末 · 周紫芝
七言绝句 押青韵
漫叟江湖闲日月,辋川图小池亭。
春草有新句,付与老人双眼青。
五月二十四日避暑东寺折简邀子容不至 北宋末 · 周紫芝
五言排律 押词韵第三部
凉飙呼不来,恶热苦难避。
城南有佳人,相望隔秋水。
愿言倚琼瑶,相携谢簪履。
花木通禅房,茶瓜供幽事。
君方从簿书,相仍日填委。
咫尺如参商,况乃在千里。
日暮殊未来,清风为谁起。
次韵答子容三首 其一 北宋末 · 周紫芝
 押歌韵
载酒念畴昔,幽寻(原作情,据诸本改)日相过。
十年登鬼录,奄冉今已多。
旧盟难重寻,俗子终殊科。
只今惊大巫,为我驱妖魔。
但恐费推挽,劳君戒蹉跎。
愿随翩翩子,徙倚南山阿。
次韵答子容三首 其二 北宋末 · 周紫芝
 押词韵第十五部
老懒不出门,泯默抱穷独。
赖此千载人,洗我双病目。
公思如悬河,倾泻归四渎。
我如眢井泉,凿地日不足。
幸分一滴甘,濡此将槁木。
行当奉周旋,归囊粲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