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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处士溪居987年 北宋 · 王禹偁
七言律诗 押萧韵 创作地点:江苏省苏州市
云里寒溪竹里桥,野人居处绝尘嚣。
病来芳草生(原作坐,据孙本、赵本、经锄堂本改)渔艇,睡起残花落酒瓢
闲把道书寻晚(四库本作晓)径,静携(原作移,据孙本,赵本,经锄堂本改)茶鼎洗春潮。
长洲懒吏频过此,为爱盘飧有药苗。
达言1126年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八、《嵩山文集》卷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二、《曹南文献录》卷六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君子终老而困穷,不见于事业,犹见于言,言者君子之事业也。
天下无道,君子既不得位,又不得言;
天下有道,君子虽不得位,犹得于言,言者有道之世也。
作《达言》。
唐虞之世,岂有蛮夷猾夏之事?
乃以蛮夷猾夏命皋陶作士,何也?
曰:是事之有无,典策久矣,孰诘也?
盖有猾夏之蛮夷,不害为唐虞之至治。
而或命官于无事之时,以为天下万世之戒,是所以称唐虞之圣者也。
虽然,又言寇贼奸宄,何也?
曰天下治乱,必原其所自。
彼蛮夷猾夏,实自乎寇贼奸宄也。
以故古昔天下祸乱之机,与夫存亡之微,折犹与而果决,存百世于一朝者,皆自吾内以饷乎外也。
项羽之勇,范增之智,不能执沛公于座上者,项伯舞剑,以身卫沛公也。
曹公、袁绍相厄官渡,无异两虎额吼,果谁勇怯?
而曹公卒走袁绍,坑其众八万者,将高览、张洽辈率众来降,而曹公知虚实,得以奋击也。
苻坚以百胜之威,百倍东晋之众,有姚苌慕容垂为将,视晋君若浮苴孤鹜然,乃绝肥水未半,而溃于谢石五千之兵,秦帝仅以身免者,怀亡国之祸心,其尚书朱序降晋而为之谋,曰大兵未集而击之易也。
魏叛臣侯景狐兔犬狼之众,何足以当梁氏江海富庶太平之久?
乃一旦入石头,据金陵,如戏剧者,梁临贺王正德反,而丞相朱异先与交通也。
唐代宗朝虽有郭子仪在朝,而吐蕃回纥频年入长安,践京畿者,李辅国程元振二阉无君于内,而仆固怀恩于外为蕃寇之盟主也。
昭宗时李克用朱全忠相噬,不减袁、曹,而唐室之危甚于官渡,未知二孽谁先得之。
一旦全忠先灭唐为梁也,唐宰相崔淄即阴为梁之佐命也。
呜呼,蛮夷寇贼奸宄实同机并杼而发也。
河东河北之人,十馀年来,不辨蕃汉之兵,皆曰童家之兵也;
不辨蕃汉之旌旂甲马,皆曰童家之旌旂甲马也。
至于金谷货币,不知为朝廷之有,皆曰童家之金谷货币也。
故金贼一日大军入河北,分军入河东,远而石岭关不得以为固,近而大河不得以为险,谈笑以抵京师城下者,官吏之疲弱,人民之愚惷,以金贼之兵甲旌旂久无辨于华戎也,几何而不开门洒道以迎之也哉?
金贼于京师城下有得色,肆言曰:「童王招我来」。
闻者恨之。
方平既以大河之桥延金贼,又欲以京师城门纳金贼,益可惧乎!
京师百姓于是上念社稷宗庙之危,下顾父母子孙之酷,不胜其忿,不约而起,大呼于道,取阉孺数十人于马上,拉而碎之,则人情大可见已。
天其或者必以阉贯待司寇藁街之诛,未使戕于市人之手,与执事者,其可忽乎?
或者不敢没舆论,而私怀群阉之惠,则假之于市人,指诟宰相,以高欢愤张彝为言,何其不知类也!
东魏征西将军张彝子仲瑀乞铨削武人品秩,羽林千馀人乃杀彝父子甚惨,于是怀朔镇使高欢在洛见之,归而倾产结客,得司马子如孙腾侯景辈,逞其乐祸之心,岂今日比也?
魏羽林千人,实杂以羌浑之丑,报其一身之事尔。
京师巨万齐民,世世皇家亭毒鞠育之恩,相与念虏寇无名,一日蚁结于严城之下,天子将不得一日之尊,京师将不得一日之大,深究祸乱之原,实在群阉,则取残之。
以我之公愤谕彼之私雠,相去万里而远也。
彼高欢异类,久以胡后临朝淫乱,元乂、刘胜辈宠任骄恣,流毒国中,魏室将亡,欢先有心,则因事而作耳。
国家累圣洽光,四海澄清,陛下尊养青宫者十年,其传祚之数日,皇天以此狂虏警惧增德,岂齐魏之妖可并世而言邪?
乃若宰相为都人指诟毁辱者,昔亦有之。
唐宪宗明君也,相皇甫镈之日,殿廷班列相与惊骇,街衢市肆相与大呼,裴度率众情而上疏曰:「忽取微人列于重地,远近流闻,与京师无异」。
之言可信不诬也,未闻当时责惊骇者何士,刑笑呼者何民。
岂不谓此邦家之羞也,唯当自治于上,而一切无怒于下也。
或者不以皇甫镈为言,而言高欢以垢圣世,何也?
孰知天地之阴阳消息,见于君子小人之进退,君子小人迭为进退,而各从其类,不可须臾至列也。
其为宫嫔,为财赂,为阉官,为兵革,为盗贼,为夷狄,皆阴也,从小人而类进者也。
若夫朝廷有道,绝女谒、薄官爵,不私财赂,不玩兵革,盗贼不起,夷狄宾服者,皆阳也,君子以类进者也。
唯小人盛于廷,则夷狄盛于边。
在廷无一小人,则在边无一夷狄,锱铢低昂不欺也。
小人方盛而盗轩冕,则夷狄亦盛而寇疆埸;
小人炽盛而僭公卿,则夷狄亦大盛而害王侯。
一日小人退则夷狄退,不劳干戈鼓鼙之武也。
若小人与君子杂进,则夷狄与华夏亦杂居;
小人未尽退,而夷狄未尽退也。
今日之事可观也已。
李邦彦功高乞加恩礼奏靖康元年二月 宋 · 吴敏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七三、《靖康要录》卷二、《三朝北盟会编》卷三九
臣伏见二月五日,士庶伏阙乞复用李纲,且仍留种师道宣抚
聚众既多,遂声言欲殴击宰执,至挝碎登闻鼓,擅杀内侍十数人。
赖陛下圣明,即刻抚定。
臣待罪枢府,不能弹压,以靖国人,致使军民因忠义之心,成变乱之祸。
臣罪甚大,不敢逃刑。
重念艰难乏使之时,不敢自拘司败
臣即时宣奉睿旨,令李纲种师道三衙开封,以军法弹压。
今首尾数日,元恶就诛,徒党黥配,罔有佚罚。
朝廷刑威,稍伸于国人矣。
李邦彦累乞致仕,陛下已降旨从所请。
抑臣有区区之见,愿为陛下陈之者。
高欢在魏,见卫士聚党焚领军张彝宅,朝廷畏其乱,不敢治,退遂散家财,结死士,卒成伯业
由此观之,国家不能修政刑者,奸雄窥伺之资也。
古语有之曰「投鼠忌器」,况天子之相乎?
李邦彦辅佐上皇,自前岁已来,罢易宰相,更革政事,以定山东河北之寇,皆邦彦之力。
洎受命上皇,授立圣明,仓卒之际,上皇付托以腹心,勤劳寔多。
又建遣李邺辈使金人军中,终赖其力。
邦彦为人,畏慎太过,缓于事几,而国人不堪围闭之苦,取金帛、质亲王之辱,至罢李纲,示不复用兵,则国人不胜其愤,遂有此变。
邦彦之始末如此,异时奸恶如王黼,未尝得此于国人,而邦彦遭此,岂非不幸乎!
臣愿陛下下臣章晓谕国人,因使四方知前日为乱之党已就诛责,而邦彦之为人稍自白于天下。
然后加恩礼,起邦彦
惟陛下圣断。
钦宗吴敏李邦彦不可用书靖康元年二月 南宋 · 吴若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九○、《三朝北盟会编》卷四一、《九朝编年备要》卷三○
二月二十六日太学正吴若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昧死献言皇帝陛下:臣自正月以来,数贡封章,仰干天听,不守愚分,出位妄言,加之事迫情危,辞语抗率,虽受诛殛,理所宜蒙。
而待罪三旬,威命不至,臣知陛下遭艰危之会,贪愚者之一得,容庶人之谤议也。
虽然,陛下有求言之名,未有用言之实;
进贤之志,未有用贤之方,臣稍惑之。
臣诚凡愚,莫测圣志,但私念今天下虽号乏才,然百官有司识虑之过于臣者,何可胜数!
寻臣前日之所谋,质诸众人之公论,以揆始终之事变。
则陛下诚能令大臣去自私之蔽,使疏远者咸得竭其力,参诸公论,择通知民情者缮守备于内,善料虏计者持使节于外,决不至虚张夷狄之势以恐朝廷,愚弄攻守之谋以惑百姓如此之甚,亦未必遽欲割地之请,上贻祖宗之辱也。
又况号令混淆,是非纷乱,名器不慎,赏罚无章,群小漏机而丧师,奸人卖国而射利,遂使兵民发愤排阙,以僭诛戮之权。
朝廷有人,宁使至此?
臣所以敢疑陛下无用言之实,无任贤之方者,谓是而已。
前悔何及,来者尚可改图。
宰相吴敏方文饰奸言,庇邪党罪,以惑陛下,臣实骇此。
臣恐士大夫方附吴敏之炎,莫敢言者。
臣不顾身,为陛下别白言之。
夫疏贱孤陋,姓名不达于朝廷,莫如臣之鄙者;
未信而言,至于四五,不虑后患,莫如臣之戆者。
有一于此,岂能赴功名之会。
今贼退,可以归矣。
舍微禄,耕旧丘,菽水养亲,臣之分也。
而犹徘徊顾恋,不能忘言于陛下者,岂非以陛下之俭可以积财,陛下之仁可以得众,陛下之忧勤可以饬蛊弊,陛下之清慎可以远奸回。
然则,收拾人心,训齐戎旅,恢复土疆,雪祖宗之大耻,不在陛下之时而何时耶?
圣君难逢,志士难合,臣实叹此。
且臣考祖宗之泽,观天人之心,国家宜未有陵迟之祸。
然陛下即位于仓遑之中,日不暇给。
然黜陟未明,纪纲未振,军旅无律,财粟无备,贼本祸根尚存,腰领而腹心之臣如吴敏者,反附下罔上,则陵迟之形见矣。
独在陛下卓然独断,于此数日之内,奋张威柄为如何耳。
何则?
前日扰攘,朝廷或有过举,人必恕陛下初临大政,便履艰危,大臣多误国之馀,左右皆苟全之党,陛下不得已循用之,自然积弊未去。
若夫今日之后,陛下可以一洗豺狼,大芟芜秽,百姓所以期望于陛下者,亦不浅矣。
陛下如尚姑息旧奸,蹈履前辙,是犹汉成帝不能夺王氏之权,徒怪天变之多也。
故自此政有疵颣,民必不恕陛下。
一失民心,内外解体,何以缉理祖宗基业?
臣愿陛下尝胆卧薪,深念于此也。
臣忧愤以来,心志未定,言不能文,其有利害事,恭画如后,所贵乙夜之观,简而易见,伏惟陛下少加察焉。
一、自古人主急于论相,而于今尤为急;
宰相难于称位,而于今尤为难。
臣窃闻陛下之相张邦昌,特因其面折童贯尔。
童贯奴材,罪盈恶著,面折其短,谁不能之?
而陛下以此相邦昌,则论相之术殆疏矣。
陛下又相吴敏
张邦昌器识局促,畏避保身,决不能为陛下整顿颓纲,众人往往能言之,臣不暇论。
至于吴敏,才气必不在张邦昌之下,然士论指为蔡攸死党。
前日建请上皇逊位,及蔡攸父子钩探先旨,计会吴敏坐见土崩之势已成,晚乃结构蔡攸,罢黼就第,审知不能独行其志,可起复哉!
蔡攸首出燕云,论功受赏,起登三事,徐言不便,与李邦彦情罪正同。
以此事君,求脱误国之刑,未见其可。
至于敌兵压境,李邦彦不肯抚率京畿诸郡之民,譬晓祸福,身冒矢石,同致其死,以捍长河;
乃包裹橐囊,津送妻子,诱陛下为避逃之计。
不忠不智,至此之极,而欲以遣李邺为功,良可惊笑!
臣闻割地取赂,金人本谋。
李邺不能逆知其情,折之以辩,拒之以死,但望尘投拜以邀其欢,输款露诚以漏其机,张皇过当以成其策。
李邦彦等软懦,亟为之,冀立朝,庇其宗祸。
臣始未以为信,及见吴敏李邦彦劄子,则信不疑矣。
何以言之?
吴敏李邦彦辅佐上皇,自前岁以来,罢易宰相,更革政事,定山东河北之寇,皆出其力。
此非徒救李邦彦,乃救蔡攸张本也。
又建言遣李邺辈使金人军中,终赖其力。
呜呼!
谓四海不复有知识之士,敢为此言以欺陛下耶!
李邦彦禁从,入政府几年矣。
考其进身,皆不以正见。
政出多门,纪纲败坏,天怨人怒,盗贼繁兴,而方竭四海之力,起燕云之师,曾不能力谏。
不合而去,乃方篾弃典礼,起复以妨贤路。
王黼用事,邦彦政府,令郑望之之徒继往,有敢捐身立异者,例抑不遣行。
初二日之战,李邦彦闻败而喜,故兵民叩阍,以泄其愤。
此乃陛下圣德感民,民愿效死,以除国贼,以昭祖宗之休。
吴敏辄引元魏、高欢事,以劫群臣,以动陛下,是将为宰相而杜言路之兆也。
卫士聚党焚张彝宅,怒其私也。
高欢知士有离心,散财结士。
今兵民伏阙,杀内侍,欲殴宰相者,欣戴陛下也。
虽使高欢复生,民肯忘祖宗之泽,背陛下之圣而从之乎?
以此挤李纲种师道,亦已过矣。
且陈氏贷高欢散财,虽非人臣之所当为,然使齐君能修其政,魏氏能抚其民,田常高欢适为我用。
萧何之得民,曷尝不为汉高之福?
陛下果以百姓之心为心,则因此民怒可以作士气,因此民勇可以振兵威,岂但恢复土疆,抑可鞭笞夷狄。
此真中兴之祥,而吴敏忧之,不知权者也。
古今事固有形同而情异者,卫士聚党,奋其私怒,诚不当纵。
前日兵民叩阍,第以用忠无术,几召乱耳。
如其区区之意,岂不可怜哉!
崇宁以来,防民之口,其溃如此。
使百姓因忠愤而有极刑者,朝廷之人亦有责矣。
吴敏又引王黼之恶,而又不及蔡京,是,而蔡攸召之之故也。
今日之祸,王黼之罪当居蔡京之次。
童贯之窃兵柄,蔡京实纵之,王黼特曲从上皇之欲取燕山耳。
当时王黼能谏,则不为宰相,臣未知宣和廷臣谁是不肯取宰相者。
王黼不为,则今其无如王黼者乎?
吴敏能平心用刑,立正蔡攸父子之罪,民犹未弭其谤。
如顾私恩,废国法,祸未息也。
且自崇宁以来,缙绅非无才智之士,例为蔡京父子、童贯梁师成王黼所污。
耆旧间徐处仁者,号为勤俭公方,然陛下召之,而士论已諠,其尝以十事乞留蔡京矣。
考其后来大概,徐处仁所长,固不当以此废之。
但士君子立身一败,不为清议所重,决不能大有为于危疑之际者。
苏轼有言:「君子未论其行事之是非,先观众心之向背」。
诚有是理。
盖使张商英陈瓘今日立朝,所为未必皆是,而士民不敢异辞;
使宣和旧臣秉政在廷,所为未必皆非,而士民竞先兴谤。
陛下以此揆之,则图相之术明矣。
又况上皇还宫,凡为旧臣者,皆有主辱臣死之责,又有进退首尾之嫌。
宰执之间,措身何地?
愿陛下旁求俊彦,天既笃生陛下圣德,必不无一贤相赞助也。
一、道路籍籍,皆言蔡京在上皇时有保护邦本之策,陛下不忘其恩,欲全宥之,且欲用其子孙。
此正今日祸福之几,不可不深论也。
蔡京父子浊乱天下,为鬼为蜮,毁坏祖宗基业,谁不欲食其肉者?
且其父子凶险,而有奸人之才,如在朝,则正人端士必不为陛下用,而轻蹈嗜利者附之以进矣。
如此则民离心于下,陛下孤立于上,此西汉王氏之祸也。
陛下之居储贰,名位系于天下,圣德闻于天下,百姓归心,神明拥护,虽有摇夺之变,天人不从。
蔡京岂是忠良,但度势有不可,不敢异谋尔。
蔡京兄弟子孙享国厚禄,诚有保护之言,不为分外。
凡为天下者,不顾私恩。
丁公,成汉祖者也,汉祖斩之,知其奸也;
魏徵,背唐太宗者也,太宗亲之,知其忠也。
蔡京父子本窥伺上皇,自结免戮之计,非特不忠于陛下,又不忠于上皇。
崇宁之初,首进逢迎之言,荧惑上皇,履霜坚冰,终至蒙尘之祸,则陛下有义不戴天之雠。
今陛下将指奸邪为忠义,弃雠不复,匹夫且不为之,况君天下者乎!
方危疑之时,能传位于陛下,此自上皇之英断,祖宗之威灵。
吴敏既饕天之力以为己功,滥据台鼎,蔡京父子又欲倚此全宗,亦害天下之公义矣,愿陛下图之。
臣闻人主所以砺世磨钝者,名器赏罚也。
缓急之际,财帛或不足于充赏,刀锯或不足以遍刑,尤当谨守名器,以昭劝沮之方。
崇宁以来,金紫饰舆台,公王宠阉宦,有志之士至以名器为辱。
陛下即位,当焦手濡足,以救此风,而顷者愈甚。
奉使李邺郑望之,张皇敌势,卖国谋身,皆列禁省,出使而未有功,悉光华荣显,并玷枢辅
不知朝廷平日养人,所用之?
一有使令,必先赏赐。
进士雷观等上书,闻擢馆职
刍荛之献言,陛下善而褒之,亦荣于华衮矣,馆职可轻授哉?
祖宗召试馆职之法,抑可弃乎?
陛下亦知前日郎官有使不屈节、死虏廷者,儒生有应募血战、涂草野者否?
使忠魂有知,必愤于此等重赏矣。
康王和戎,本无他策,徒以危疑之际,毅然请行。
厄辱受危,三旬于外,劳则有矣,功之云?
今赏与太重,前此无闻。
他日张邦昌交地而归,又将待之三公耶?
圣主作事,动思可继。
陛下诚怜康王出入待遇之恩,时使颁锡之数超于诸王,亦足劝矣。
名器不可轻也。
臣愿陛下密谕康王,牢辞此赏,陛下从而许之,君臣两得其美,计之上也。
干冒天威,臣无任昧死云云。
中丞许翰靖康元年二月 南宋 · 吴若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九○、《三朝北盟会编》卷四二
若闻君子之爱人也以德,细人之爱人也以姑息
爱人以姑息,必进偷安之言;
爱人以德,必进药石之论。
近世公卿挟穿窬售身者多矣。
既自售其身,遂以此望人。
故稍闻辩别是非者,惊为村鄙,况肯受人之尽言乎?
要非卓然特立,自拔于流俗之中者,未可与进药石之论也。
窃闻中丞丈昔在禁掖,以代言不诡随获罪;
复拜职青锁,以救孙傅被黜。
气节如此,必能受尽言矣。
若故愿效其区区。
夫主上新即位,强寇犯城,社稷震动。
赖祖宗天地之灵,仅免倾覆。
而承纪纲败坏之馀,人材彫丧之后,误国之党尚留庙堂,贼民之官犹充郡县。
国势委靡,风俗陵夷。
士民颙颙,独望一贤相出辅圣主,以直道定国是,以公论进人材,尽去凶邪。
大收威柄,慎惜名器,平用赏刑,因民之怨以饬兵,顺民之欲以施政,尝胆齧指,雪上皇逊位之辱。
吴敏乃首以奸进,附下罔上,有摹仿蔡京之志。
中丞知之而未言耶,抑不悟其心也?
崇宁以来,台谏皆熟视奸邪,蓄缩闭口。
及其败露,已正典刑,而弹章始至。
故虽有台职,无救于乱。
陈瓘蔡京于威权之先,至今天下称诵,以为知几。
中丞平昔自负,必不肯居陈瓘以下,其早察之。
吴敏建请上皇逊位,遂受门下侍郎之除,计其趋操,岂复能自振?
士论喧噪,因指为蔡攸死党,谓蔡氏父子探上皇旨意,令投隙为之,庶几在朝廷,庇其宗祸。
或果如此,特人役也,果可在具瞻之位乎?
然若旧钦吴敏学问,尚疑其徐有所处。
及其救李邦彦劄子,则始惊曰:「敏真谬用其心矣」。
吴敏先言军人伏阙,杀内侍,殴宰相,惧致高欢窥魏之事,此盖欲以利害动人主,而钳天下之口也。
次言李邦彦辅佐上皇,前岁罢易宰相,更革政事,定山东河北之寇,皆出其力,此非特曲救李邦彦,乃救蔡攸也。
又建言遣李邺辈使金人军中,终赖其力,此盖同主和议,自徼其功也。
卒言异时王黼奸恶,而不及蔡京,此又蔡京吴敏王黼逐之,蔡攸召之之私也。
事皆不虚,言庶可复。
昔胡后乱朝,魏政不竞,故卫士以私愤焚杀张彝之家,非为国也。
高欢畜马积财,本有异志,因此结士,无忌惮之心。
至如前日军民杀内侍,殴宰相,岂闻有私怨乎?
欣戴主上之德,欲除国贼,张朝威耳。
虽使高欢复生,知民之未忘宋也,而奸心自沮,何窥伺之敢哉?
吴敏以此劫群下志,必有所在矣。
初上皇之相蔡京也,首立上书朋党之法,窜逐义士,由此遂成壅蔽之风。
前日伏阙之士,乃二十馀年防民之甚,奔溃如此。
今人主即位之初,吴敏当陈人心可畏,使人主瞿然知覆舟驭马之戒,而首用高欢事动之,此语一入,言路塞矣。
杜牧赋秦阿房宫曰:「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
夫军民敢言如前日,乃中兴之祥。
万一壅之,使至于敢怒而已,则彼袒臂大呼者,岂复于阙下哉!
某尝闻上皇时,有争得失、执宪度者,辄批曰:「五代跋扈,君弱臣强之风」。
故虽有之勇者,莫敢犯雷霆之怒。
今有使臣下避高欢之祸,则朱云、王章复作,亦不肯诣阙献言矣。
吴敏此言,不知宰相之体也。
凡为宰相者,举措慰天下之望,百姓将以手加额,未闻、邴、魏、房、杜、姚、宋惧人殴击于阙庭之下也。
至于李邦彦,在王黼时,似有士誉。
然身居政府,知燕云之事必败,而持禄容身。
才执亲丧,遽闻起复,果以天下一日不可无李邦彦乎?
则当力谏穷兵自焚之灾,稍申弃亲事君之义,何乃深穴狡兔之窟,潜为鬼蜮之谋,结蔡攸,罢王黼,身取宰相
蔡京复出,蔡攸乱常,犹偃然不惭,略饰要君之辞,终无避责之实。
其为患失,与王黼何殊?
而欲以罢为功,是犹蔡京谏取燕云。
蔡攸身为统帅,父欲免谤于后,子欲邀功于前,人臣宁愚不识机,陷于王黼之党,罪则罪尔。
至于心知不可,意乃饕名,首鼠妖狐,愚弄天下,虽有刀锯,岂能尽刑!
若夫李邺使虏,儿童笑之,虚张敌势,震动朝野,使大臣胆落,兵将气消,坐视长驱,寸草不结。
且闻贪金邀地,虏人本谋,李邺粗有知识,自可折之以计,而乃卖国谋身,与敌为市。
李棁一出,丧魄失言。
郑望之辈又索高价于本朝,输忠款于异域。
吴敏既在枢府,谅无藉口于将来,遂指李邦彦为有援于事机,指李邺为有功于国,其与范蠡会稽之罪,舅犯数从亡之愆,识趣亦不等矣。
若夫王黼奸恶,难逭刑诛,然比蔡京十无四五。
童贯之能窃兵柄,蔡京实纵之。
童贯之惑上皇,图幽蓟,岂由王黼特欲分奇功,取宰相耳。
蔡京果忧国者,何不死争耶?
吴敏用刑不平,公论未允。
中丞丈如谓某言过当,则请以吴敏召用人材观之。
叶梦得弃于人伦,遽典名郡,又当过阙;
陆藻贪污有素,起守南门。
人主新即政之时,召用一人,四海拭目,而乃先此二人,何哉?
叶梦得深交,知其无罪夫?
百姓不可家至户晓,梦得之说,四海具闻,蔡绦召之,上皇且以为害风教矣,不知吴敏何以白之于天下?
如曰流俗谤议不足恤,违公议而用之,则梦得之私恩归于吴敏,百姓之谤嚣归于主上矣。
十馀年来,竭人膏血,破人骨肉,箕敛星奔,盗贼猬集,使民父食其子,夫卖其妻,四海岂复有愿戴之心哉?
独以主上之居春宫,仁俭清修,系天下望。
至仓卒之变,上皇知能传位,遂舍社稷。
吴敏不深念此,又欲令主上抑人心,违公论,弃人之望而不用,舍罪之魁而不诛,指高欢以动群臣,戒元魏而防民口。
万一使主上结怨于民,中兴之功,不亦难乎!
某尝论上皇大臣皆有主辱臣死之责,不当在廷,而吴敏之徒,不当作相,何则?
援立之功,如周公之于成王霍光之于昭帝,乃当秉政不辞。
至于今日,上皇还宫以就孝养,吴敏等自有进退顾避之嫌,群下易以生间。
房琯但一为肃宗送宝册尔,身当亲任,贺兰进明遂得疑之。
虽不长于兵,然陈陶斜之祸,未必不以上下疑阻而致败也。
昔周武用文王吕望,汉惠用高祖之,因民之心,遂成大业。
至于汉宣帝心疑霍光,而亟用魏相唐太宗欲诛裴寂,而亲信魏徵,用舍之宜,固自有理。
中丞丈其为国家审思之,亦所以忠于吴敏也。
某又闻中丞丈与吴敏厚,果尔,不罢,中丞不当居职。
盖闻蔡京王黼也,开封、台谏遍置腹心,说者曰欲逐则台谏为击之,欲罪则开封府为锻鍊之。
蔡京王黼所以权倾天下,而上皇不悟也。
吴敏不必能至此,但中丞丈善自为谋可也。
中丞丈如无歉于心,不避此职,亟言吴敏,乃可免谤于天下耳。
太平州陛辞进六事 南宋 · 李椿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九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五二
臣日者入对便殿,获觐清光。
伏蒙圣慈以臣朴直难得,特赐玉音奖谕,臣无任感恩戴德、荣幸激切之至。
臣误异知如此,糜捐不足以图报万分,今当远去阙廷,不复再瞻天日之表,岂敢忘忧国之心?
苟有所见,不以告君父而含恨入地,是臣负陛下特达之知,不忠之甚矣。
臣有管见,别具劄子奏陈,伏望圣慈特赐采览。
一、振纪纲。
臣尝闻元魏之时,张彝之子仲瑀上书,求脧削选格,排抑武人。
羽林、虎贲相率直造张彝之第,曳彝堂下,极意捶辱,投之火中,再宿而死。
时收凶强者八人斩之,大赦以安之,仍令武官入选,识者知魏之将乱矣。
高欢因此倾家赀以结客,或问其故,曰:「朝廷惧其乱而不问,为政若此,事可知也」。
窃见近有拣充军头司等子群集作闹,在都城内外公然殴打居民,强取钱物,街市惊惶,奔走骇乱。
虽送所司,其统辖之司不闻行遣。
又闻先是有军人因与寺僧争小儿,遂群往殴击,破坏其寺,亦不闻尽法行遣。
军政如此,今降人散居内外,岂无高欢之徒,生不逞之心耶?
朝廷晏然不以为意,臣实忧之。
臣闻太祖皇帝以川班数百人陈诉,乞援诸班给赐,太祖皇帝悉诛之。
岂务多杀?
诛其不服之心耳。
盖军法不如是不立也。
且拣等子其来已久,数十人身充禁卫,敢肆凶悖如此,方且付之刑寺以议其罪,仅加移配而已,人岂知畏,是用姑息之政,姑息奚可振纪纲耶?
今敌国尚彊,大雠未报,山陵未复,盗贼未弭,陛下焦劳以图治道,纪纲如是,何以上副圣心?
臣愿陛下责大臣留意于纪纲,已往之事固难追改,而所辖之司不应置而不问。
《易》曰:「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乱,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
臣愿陛下以艰难图治,未可以至治忘忧,天下幸甚。
二、严阶级之法。
臣伏睹太祖皇帝创立军制,阶级之法,高出前古,万世不可易者也。
有司遵行,固亦有年矣。
臣窃闻近来军中在上者务为姑息,在下者往往陵慢,阶级之法,渐成虚文。
臣尝询访,颇得其由。
盖缘逻者恣横,自号铺土,又曰铺吐,或受嘱托,或干求兵将官,稍不如意则捃摘细事,递相唱说以恐动之。
又或不满则撰造事端,密申有司。
故军中莫不畏之,以至兵将官不敢决罚军兵,大将不敢治将佐
军中不畏军法而畏铺吐,岂立阶级法之意耶?
臣闻古者命将,则曰阃外之事将军制之。
大将能制诸军之命,故战士畏主将而不畏强敌者,有节制故也。
今军政如此,臣所以为国家忧之。
臣愿陛下出自宸断,严阶级之法,戢逻者之弊,使军中纪律整肃,此实国之大事,望留圣虑。
三、台谏风闻言事。
臣窃见台谏官许风闻言事者,盖内外官吏至众,四方万里之事至多,所以防壅蔽也。
然则其言事于台谏之官者,非有所怨憎则必凶险之徒,既不敢公言之,故多录事目以纳台谏,谓之短卷,其来久矣。
故台谏章疏,凡施行之间,则必曰臣寮上言,不显姓名者,亦庶几无所顾忌,敢尽言而不隐也。
然后四方之事,官吏之众,悉无壅蔽,皆得上达者,惟许其风闻故尔。
然则持短卷而谒台谏官者,决非忠厚之士,若悉断绝则亦无所闻矣,在听其言者审之,得其实然后上章,则无所失矣。
近闻言事官以言事去职,其纳短卷者罪至徒配,足以革告讦之风,为监司帅守者莫不称快而服陛下圣明,察见万里之外,至于形于歌颂者,甚盛举也。
臣愚虑四方万里,监司郡守其间有贪婪害物,不恤国事,得以自恣,无所忌惮者,不得闻于上矣,有失国家置耳目官之本意。
臣愿陛下令台谏官今后凡受告人罪犯事目言人重罪,如未见端的,且委官体究,俟得其实,然后奏弹,如出虚妄,则坐告人。
如是则既足以戢告讦诞妄之人,亦使四方万里官吏有所畏惮,不敢恣纵。
如臣言可采,即乞别作圣旨,下有司施行。
四、设险。
臣尝论六合、东关等处为必守之计,有未尽事理,须至再具奏闻。
六合据滁河湍流之上,有瓦梁堰,若众寡不敌,则塞瓦梁口,真、滁之间,悉为水渰,虽不战而可保,事定之后,水淤田畴,将有倍收之利。
东关巢县不远,臣面蒙圣谕,巢县已筑城。
臣窃见巢县在水之北,敬亭山路至险,易为守把,敌人决不敢取路。
若取南路平衍之地则可径至,然其地偏僻,非敌之所欲。
吴所以守东关者,东关透大路不远,两山隔水相对,水北之山,突兀一峰,使人守之,固难攻击。
吴又于水北关湾澳,与河相通,可以容舟,中筑堤岸以出兵,堤岸之西又筑一坞,此所谓濡须者。
利则出战,不利则闭坞,此吴之得策也。
臣愚所见谓宜,东关不可不措置。
孙吴屯兵于无为而守东关,今若更增一军在无为,东以援东关,北以援舒城,尤为利便。
臣愿陛下密谕郭纲,选择统制官充采石水军,就往措置,不必大段彰露也。
五、论两淮必守之地。
臣尝论两淮有必可守而不可不守之地,其六合、东关巢湖皆臣亲曾经行相视,及考验古今已然之事,事理无疑。
臣不敢以因求去,姑为藉手,冒浼圣听。
况今军籍中老旧北人无几,多是南方不经战阵之人,若使平地与敌骑相拒,难取必胜,万一蹉跌,则兵威顿挫矣。
张俊杨存中刘锜以三大军皆百战之士,犹不敢于庐州以北见阵,各退军至柘皋,使敌人越东山口之险方与之战。
敌人虑险阻在后,故败而走。
诸军有追至濠梁者,反为其所败,盖地势之不同也。
今诸军虽多南人,未习野战,若使之在舟船之上,乃其所长。
以我之所长当彼之所短,所谓立于不败之地,可保万全者也。
臣愿国家以守为先务,恢复之举,须有机会,图之未晚。
六合高邮东关皆是以水为固,又可以出保江上,伏望陛下毋忽臣言,特留圣虑。
六、荐刘藩杨獬王蔺、颜敏行。
臣窃见前监察御史刘藩,本贯冀州,事亲至孝,居官有称,尝作繁难知县,不劳而治,忠贤有守,决不负国。
臣尝入状荐之于侍御史宋延祖,后闻延祖荐于陛下,擢在宪台,未几而以母忧去职,臣谅惟陛下必知其为人矣。
今将服阕,伏望圣慈下有司检举收召,必能为国分忧。
臣窃见新知永州杨獬,博学能文,蚤登科第,居官有守,所至著称,历繁难县及知军垒,率皆称治,民有去思。
其为人明敏有断,不畏强禦。
永州小郡,未足以展所蕴,伏望陛下擢之要路,必有过人之绩。
臣窃见武学谕王,刚方自立,不随流俗,有识有文,知时知几,有忧国之诚,无苟佞之态,生长淮甸,深识边民之情,当今有用之实材也。
愿陛下擢之清要,必有可观。
臣窃见知横州颜敏行,将家子也,曾为潭州攸县巡检,捕群寇,亲临矢石以破贼。
帅司曾令管辖军马,颇有统御之材。
顷因大臣论荐,遂蒙朝廷擢为路分兵官
近因广西诸司辟置为郡,亦有治称。
人材难得,今远守瘴疠之地,诚为可惜。
使之统军,或为北边之郡,乃称其材。
臣伏望陛下特赐录用,必能称职。
李侍郎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五七、《诚斋集》卷一一六
李椿字寿翁洺州永年县人
父升,进士起家,以廉正称。
靖康之难,汴都不守,虏大掠。
升护其父泰,以背受刃,与其长子相继卒。
椿殡三丧,侍后母张避地,溯湘隃岭,备尝艰窘。
用父遗泽补官,初调潭州衡山县
丁母忧,服除,调桂阳监司理参军
临武寇作,求盗者禽致五十九人,鞠之,才六人抵死;
又诬为官军乡导者父子三人通寇,释之。
衡州军事判官,邵守陈正同怒永民张巨泗,诬以死刑,椿鞠其狱,竟直之。
再调宁国军节度推官,豪民执伪券夺陈氏田,陈父子毙于狱,妻又将毙,辩其伪,取田归陈氏。
完颜亮将渝平,亟白守宣近江,宜为备,因为经理,缮城池,葺军械,料民兵,宣恃以无恐。
张浚节制两淮军马,辟充准备差遣
宣抚使,又拜都督,连辟椿为属。
是时宾赞之盛,皆一时选。
至经营两淮形势事宜,绥流民,布屯戍,察军情,砦山水,扼险要,涉历周遍,规度精密,皆椿力也。
癸未之春,将臣有以北讨之议闻者,下其议督府
椿方奉檄至巢,亟移书之子栻,言藩障不固,储备不丰,将多而非才,兵弱而未练,节制未允,论议未定,彼逸我劳,虽得地必不守,未可动也。
归至合淝,师已行矣。
复致书于言大将勇而无谋,愿授成算,俾进退毋损威重,后皆如椿言。
是冬入觐,事小异,椿劝之去。
来年春出视师,小人之党已胜,迹甚危,而自以宗臣任天下之重,誓当捐躯,死而后已,椿又连书趣之去。
初,椿监登闻鼓院,在职数月,有所不乐,请通判廉州
未赴,召对,除知鄂州
至鄂,首行垦田,复户数千,旷土大辟。
军民有争,一裁以法,主将忻服,以治理闻。
广南西路提点刑狱,决前使者未竟之狱,纵释数十百人。
盛夏行部,厉毒弗避。
牢户虑问,人人谆悉,退阅文牍,一夕千纸。
发运司所复昭州金坑,禁琼管仕者买土物。
复移荆湖北路转运判官,许奏事。
行及近甸,属时宰方谋逐正人,逆忌公,促便道之部。
抵鄂,会岁大祲,官强配民备米赈粜,民争于籴,而官下其估,商舟不至,米益踊贵。
椿损强配之数,弛裁抑之直,未几,四方之米辐凑,贱十之三。
漕计之数常赋有定数,乃有岁籴代发之米;
凋残未尽复,乃有增起二分之钱。
椿奏乞蠲其额,宽其期。
又楮券壅滞,请通以钱;
和籴侵民,请从市直。
监司行部,多从吏卒扰州县,椿单车以行,不将一辈,所至之州就取吏卒以为使令。
又前戒吏具所当问事,各条列为籍,按之以问,无复相通为奸。
携私钱自给,一不受饷。
召为吏部员外郎
顷之,因议郊赦,有蛮人雠杀并与释罪者,椿白执政曰:「此椿广西因李栻事一时有请耳,非可常行也,当删」。
执政愧谢曰:「都司无人」。
枢密院检详诸房文字
张说佥书枢密,会小吏有持南丹州莫酋表求自宜州市马者,因以闻。
椿白说:「邕远宜近,官非不知也,故迂之者,岂无意哉?
莫氏方横,奈何导之以中国地里之近!
请治小臣引致边事之罪」。
又建议募民为兵,以所募多寡之数立为赏罚之格,以劝沮州郡。
椿白说:「赣、吉、抚、漳、汀等州俗劲悍,募之易也。
湖北濒蛮,京西淮南凋敝,恐有以捕为募者,必惊扰,请毋限额」。
积两事忤,说语人曰:「吾乃无一可耶」?
椿不自安,骤请补外,上疑之,以问执政
参知政事郑闻以实奏,上令谕以安职。
未几罢。
左司员外郎,兼权检正,深嫉吏奸,每裁正之。
轮对言:「三衙诸卫、沿江、蜀汉之兵,有用之兵也,当益者也;
州将兵、禁厢兵,无用之兵也,当销者也。
然销之有道,死亡勿补,二十年之后无复无用之兵矣。
异时宁以沿江、蜀汉之兵分屯诸州可也」。
又言:「谷帛本也,钱末也,今谷帛之税变而为钱,此谷帛所以愈轻而钱愈重。
民何自而不贫?
愿正赋法,更禄令,多畀之以谷帛,而寡畀之以钱」。
请补外,除直龙图阁、知隆兴府、江南西路安抚使,改荆湖南路转运副使,又改都大提举四川茶马
俄复归湖南,建请减桂阳军月桩钱岁万二千缗,损民税折银之直,免户部配鬻乳香。
衡岳庙火,椿言庙荐火,天寔厌其非制,请除坛以祭而不屋,毋违典礼,毋烦财力,不报。
茶寇作,帅臣绌,椿被旨权湖南安抚。
江西兵已集,寇势窘,谋复乘虚径湖南捣岭外。
公当败衄之馀,兵备单弱,遣一将将数百人捍禦于攸、茶陵安仁郴、桂阳之境,指授合事宜,寇卒不能再至。
事平,请诸朝,岁分兵以戍湘阴平江益阳龙阳之地。
召归,首言军政之敝,曰:「近者鄂渚大军三千,捕茶寇数百,亡失过半。
小寇尚尔,如大敌何」?
上乃得尽外间军事。
司农卿椿大农岁用米百七十万斛,而省仓见米仅支一月或两月,叹曰:「真国非其国矣」。
力请岁储二百万斛,以为一年之蓄。
又请自南库给钱以为籴之资,又请籴洪、吉、潭、衡军食之馀,及鄂商之舟,及取江西、湖南北寄积之米,自三总领所迭输中都
又言于制国用者曰:「今仓庾所用,一月营一月之
帑藏所给,一旬贷一旬之钱。
而米有丰储仓之积,钱有南上库之积。
所谓积者,本非有馀也,移东就西耳。
朝廷之与户部遂分彼此,告借之与索偿,有同市道,此阳城所以恶裴延龄者。
愿惩佞臣之欺,革而正之」。
皆不果用。
临安择守,椿在议中。
参知政事李彦颖曰:「李椿于人无委曲」。
上曰:「正欲得如此人」。
遂兼权临安府
异时守臣走权门奉约束,民事一付吏,椿身亲文牒簿书,不避浩繁,寡弱得伸,权贵屏息,私谒不至。
故事,府有中人承受公事,守至必谒。
椿弗谒,怒,因谕旨,故迁延以相沮伤。
椿白庙堂,无所用承受
德寿宫送内人四辈鞫火事,实甲遗烬而诬乙,一问得情。
市有火,近大阉之舍,怒救者不专,遣两亲卒至府庭趋驩。
椿奏下两卒大理大理观望,覆逮府吏卒。
椿即委府职于其贰而自劾,有旨杖两卒,释府吏卒。
杭僧跌荡,凭藉私宇数百,因有奸事,椿悉取其宇以舍中都官。
旋解府事,椿在府止三月云。
因转对,言《易》二五刚柔之义曰:「以九居五,以六居二,位当之卦十有六,宜无不利而辞多艰;
以六居五,以九居二,位不当之卦十有六,宜有悔咎而辞多吉。
盖君以刚健为体,以虚中为用,用虚中以行其刚健;
臣以柔顺为体,以刚中为用,用刚中以守其柔顺。
陛下得虚中之道,以行其刚健之德矣,未见刚中以守柔顺之臣。
《临》九二未顺命者,刚中之臣也;
《遁》六二固志者,柔顺之臣也。
愿观象玩辞,取九二刚中之臣,或未即顺命,究其义而无亏,则信而任之。
察六二柔顺之臣,或挟情固位,而无所执守,则疏而远之」。
执政滋不悦。
久之求去,除江南西路转运副使,还前职。
辞行,上曰:「卿未可以远去」。
改知婺州,进职秘阁修撰
初至讼牒日五百,久之犹二百,率阅竟乃退食。
户部积负二十万缗。
诏衢、婺市皮角若干,而筋居五千斤。
椿奏一牛之筋四两,是屠二万牛也。
上为收前诏。
吏部侍郎,言民贫多盗,非国之便,愿令有司各疏冗食之可省者。
监司疏一路,守臣疏一州,上于朝议而省之。
上善其言,委椿婺州事上之。
椿吏部,请荐举升改奏状限半年而达,以革欺夺。
选人酬赏,许后收用,以劝劳效。
户部酒库监官不许辟举,以公铨选。
秀邸馆客周荃特注湖州户掾椿言荃未铨试,且冲待次人阂选法,奏改员外置,不预事。
上亲虑囚,命椿张抡叙囚徒。
承宣使,奏牍欲列名椿右,椿不可,白丞相丞相令先
椿退谓权要恃恩不足怪,庙堂曲徇为可畏,草奏言:「臣固知承宣使权侍郎之上,但使事以閤门副侍郎耳。
所被旨臣名实在上,不可不正」。
章未达而事亟罢。
时上独揽机务,群臣媮免,椿言:「天下国家譬之一身,君为元首而在上,臣为支体而在下,故有腹心之臣,股肱之臣,手足爪牙之臣,耳目口舌之臣。
《易经》八卦亦曰乾为君,为首,坤为臣,为腹,六子为足,为股,为耳,为目,为手,为口。
今陛下焦劳于上,百官逸豫于下。
号令未允舆议,则曰出自上意;
除授不厌众望,则曰命由中出。
大臣不弼,侍从不规,给舍不駮,台谏不论,是人君独任一身之责也。
愿体乾刚健,委任责成,使腹心、股肱、手足、爪牙、耳目、口舌之臣各尽其职」。
侍卫司兵因竞而碎僧寺,新补军头乘忿而剽都市,朝廷欲不深治,椿张彝之事为戒。
言官弹劾不胜去职,所从风闻者坐黥隶,椿言非置台谏为耳目之本意。
军中结逻者以摇主将,捃擿腾播,椿请严阶级之法。
又极言阍寺之盛曰:「自古宦官之盛衰,系有国之兴亡。
其盛也,始则人畏之,甚则人恶之,极则群起而攻之。
汉唐勿论,靖康明受之祸未远。
今畏之矣,未甚恶也。
有以裁制之,不使至极,则国家免于前日之患,宦官亦保其富贵。
愿官置蚕室而限其数,复祖宗之制,官高者补外。
又门禁宫戒之外,勿使预于人材政事。
又严士大夫兵将官与之交通之禁」。
上闻靖康明受之事,嚬蹙久之,曰:「朕幼亦此」。
纳疏袖中。
最后为上极言边备,以奕为谕,曰:「敌有强弱,犹奕之有优劣。
奕固以优劣为胜负,而又论先后焉,此《易》之所以贵乎豫。
今春虏加无礼于吾使人,所以备之不可不豫」。
历疏保淮之地有八:曰楚,曰盱眙,曰招信,曰濠,曰涡口,曰花靥,曰正阳,曰光。
保江之地有四:曰高邮,曰六合,曰巢湖口,曰北狭关。
若保淮之计,今之事力或未能及,则保江之计在所必守。
吴事如此,近事如此。
襄阳宜屯一军应城以为近援,又荆南屯军宜徙江之南,以备吕蒙关羽之故智。
又论瓦梁濡须之形便,上与往复商略。
椿以病赐告,请奉祠,弗许。
既朝谒,力请甚哀。
上察其诚,恻然许之,除集英殿修撰宁国府,改知太平州
将发,赐尚方珍剂。
当涂寔采石重地,上意属以一面,椿请有机密章奏,愿从通进司,皆从之。
既至,力图上流之备。
上言州管禁军旧籍二千七百而赢,今裁一千一百而缩,欲募若简横江水军千人,选将练习,缓急列舰以直裕溪,上可以援东关濡须,下可以应采石。
又言采石水军舟多卒少,欲以步卒之半为水战之用,或择利而进,则舍舟登岸,不专采石之备,而为往来巢湖、必保濡须之计。
又言沿江津渡宜隶南岸。
和州利算商船,开支港,首尾属之江。
椿曰:「是自隳天险也」。
奏之,上亟遣塞之。
居岁馀,年六十九,即请老。
上初惜其去,章三上,乃以敷文阁待制致仕。
越二年,湖南谋帅,兵役之后,思有以镇安之。
上以椿为重厚,遂落致仕,进显谟阁待制潭州、荆湖南路安抚使
再辞不得请,乃强起。
至亡几何,悴者苏,疑者释,复如盛时。
朝廷下府议复税酒,椿定其议。
府贳民物积不偿者,椿至,一钱悉偿之。
斗酒千钱,亦不妄用。
故人宾客助以私财。
县有羡赋,州竭取之,县以不可为,椿归其半。
民事必躬,剖决如县令然。
岁旱,振廪劝分,下一纸之令而定蠲租十一万,给常平米二万,粜又数万,民免流徙。
前守创新军曰飞虎,驩议未息,椿曰:「长沙镇压蛮徼,枕湖阨岭,二十年间至三乞师,可无一军?
且已费县四十二万缗,何可废也?
亦在驭之而已」。
椿善遇其将而责之训厉,俄而技击精,纪律明,隐然为彊军,异论帖息。
上说,进其将一官。
郴故多盗,而又厚赋,民输田租率一斛,官取倍之又八斗。
椿曰:「何自弭盗」?
请损之。
令为二斛而减其一斗焉,民稍宽。
未满岁,请复致其事,诏不可。
章又三上,言极危苦,乃进敷文阁直学士致仕,年七十有三。
椿年三十始学《易》有得,不著训传,或先儒未言则述之。
临安,奉诏择灵隐寺主僧,椿复于上,愿崇先王之道,正人伦之本,毋鬻度僧牒,撤无名佛屋,渐汰游惰,归之农桑。
椿庄重简淡,嶷然有守,泊然无欲,而其中夷易平直,廉不异众,介不绝物,不比权贵,亦非矫厉。
每曰不幸值要人,亦忌而敬之。
上尝亟称其朴直云。
椿尝议渡江以来茶法之敝,谓官执空券市之园户,州县岁额配之于民,卒有赖文政之寇,请更法。
初,广西盐法,官自鬻之,后改钞法,漕计大窘,乃尽以一路田租之米二十二万斛,令民折而输钱,至五倍其估。
米既为钱,二十馀州吏禄兵稍无以给,则又损其估以市米于民,曰和籴,曰招籴,民愈病。
久之,钞弗售者三年。
椿请改法从旧,除民折苗和籴,官民俱便。
椿初在莫府,即建两淮屯田之策,欲令兵民杂耕,以楚、泗、滁、濠之田给镇江之军,庐、寿、无为之田给建康之军,光、黄之田给江、池之军,襄、、安、随之田给襄、之军,俾之自耕,自收其利,军分为二,岁迭耕焉。
庶几地利辟,边储广,军士足。
乾道之初,渡江四十年矣。
北来诸军率老且病,于是立法汰去,养之诸州。
然廪给不时,而诸州亦困,新军未战,而旧人已空。
椿言已汰者宜善视之,毋使失职;
未汰者可勿汰,毋给全廪。
其子弟不愿涅者,以为效用,毋失彊壮,可以收士卒之心,宽州郡之力,壮军伍之势。
又言中原来归者待之宜有别,若河朔起事摧败而来者,山东旱蝗流徙而来者,逆虏入寇避死而来者,与大将通约先后而来者,皆吾赤子,其优之宜也,亦或可用也。
然优之之恩厚于正军,以怠吾旧人,不可也;
薄于降虏以怒仗义来归者,亦不可也。
至于辽东逃而来者,符离降而来者,盖雠敌之馀孽也,贷其生足矣。
宜悉置之江上诸军,下者分配部伍之役,高者假以添置军职之名,勿散之州郡,勿属之军马,勿令出入于禁卫可也。
男二人:毅夫正夫
椿居官俭而法,官烛不入中门,家人不用公家供张。
始至有新帟幕,必撤而藏之,以须迎新。
去之日,不私一物,馈饷非律令所应受者,率归之公帑。
素笃风谊,同僚李燮死,有女弃民间,赎而育之嫁之云。
袁京尹 南宋 · 陈造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五三
某不上寒暄问,当疏行细书,修卑官礼。
自惟俗尚之末不可废,要之有所裨补君子闻见者尤急也,有怀亟言之,不容后。
比读邸报,秀州华亭县保正胡询者,兴贩私盐五千斤,已捕得犯者,而询乃集亲族七百馀人,被甲持杖,夺去犯人并赃物,缚去巡检张承信及捕事人张兴等十三人,杀死捕事沈旺。
时七月二十三日也。
及今四十日不闻捕获行遣。
某谓此正某官所当自任者,必有所处矣。
然今日风俗不美,月异日迁,狃于宽政,习为顽恶犷戾,渐不可长。
平江时,见常熟昆山民负罪晏处,弓兵一人至家,则群起噪呼,往往箠曳摧辱,且云:「法不许公人下乡,汝何为者」!
邑官委之保甲,保甲皆其党类,庇护囊橐,互相结以自便,否则不敢喘息,听从指挥者。
某淮人,耳目所未接此,一旦见之,骇惋不自安,久乃渐惯,不甚怪也。
及来浙东,此风尤不佳。
大而鹾茗之利,大姓擅有之,小而桀黠者挟势力以陵困细民。
细民受害,瘖无词者皆是。
不得已而到官,则桀黠者端坐,至经年不出,侦知离邑暂去,则徂徂一状,细民被追逮,来不敢后,桀黠者则又影灭迹绝。
久知其不容较,咸役属于强梗。
今日无罪而抱冤不信,非其仆厮而拘系供资于人者,满东南矣。
和气之不应,水旱之频仍,夫何怪!
胡询今段不几于乱矣乎?
究其至此,原于纲纪。
监司州郡者悠忽不振,姑息顽民已甚。
国家宽仁厚泽,网漏吞舟,为良善设,而今顽狡凶狠之徒反窃之以便其私,而当路不能察,以其所以待善良者加之桀黠,故善良被害日深。
六经之书,皆为民父母之术,曰爱民,曰保民,曰恤民,曰抚民。
然所谓治民,亦不废爱之、保之、抚恤之矣。
无以治之,驯至今段,亦其当然尔。
上之君相任宽慈以抚结其下,必有司严宪法,持纲维,以济其所不足,夫然后上下之体顺,而强梗退听,柔良有赖。
今乃一之耶?
切谓执事当以胡询事奏之吾君,白之吾相,决意取渠魁诛之,取群凶窜逐之,毁其巢穴,籍没其家,揭而示四方;
则又申严宪禁,谕饬有位,毋或专任姑息,务行中和之政,使高明知畏,单弱有以自立,以救今日积习之弊,恶俗尚可望其少弭。
且胡询见役之人,禁戢榷货,是其所任,乃反冒之取利,其多至五千斤,则何所忌惮?
集众至七百人,缓急之间,能使之忘其躯命,则其能服御群不逞也有素,驱而使之,何所不可?
拒捕而持杖已甚矣,复被甲而斗,则其必于专利,快意于犯法,狃于今之宽政,侥倖茍免,且冒利不复顾藉之心,灼然可见。
此而可忍,是祖宗金科玉律皆虚器也。
东坡为杭,闻颜章、颜益岁擅药绢之利,州不能谁何,坡至,未暇他问,法外配二人者,民乃信伏。
胡询之恶,几倍二颜,监司临之,郡守临之,一保正敢尔,是无监司郡守也。
法禁榷货,或犹犯之,迫于饥寒耳,是傥可恕;
此物敢庇七百人贩盐五千斤,非家已温厚,何能及此?
乃冒犯至是,是无君父也。
执事通儒,不退谢坡翁,且疾恶之政载在舆议。
向来宪台,沈军五、潘军七标首长桥,迄今浙西强盗减十六七。
是皆腐儒俗生阳为大言,心掉气拂,不敢议者,执事处之如无事,必不应能施于彼而不能施于此。
亟愿选清强官,委之体究,茍得实,行下诸邑巡尉,必尽得凶徒乃已。
天下无事久矣,奸凶之人,不自聊赖,窥伺时隙,以图抵触者何所无之。
晋刘灵者,力制牛,走与马俱,贫不自食,叹曰:「天下何时乱乎」?
卫士张彝第,魏置不问,高欢笑之,霸据之念,于是遂萌。
执事高明通练,博古洞今,可告以此,故喋喋敢言,幸察之。
至禁公人下乡,固良法,然法不能无太甚者,在监司亦须少宽之,使任人重于任法,近民之吏不至动为其下所操切迫蹙,庶顽恶者知畏邑官。
不然,申明其事,明说邑不能追逮,或不输官物,或私擅榷货,许申宪司,本郡专差人追之,用破奸人之胆。
今法乃直禁不许差人下乡,被追者许之越诉。
夫使下得持其上,上之无以制下,如为邑者有弥缝而已尔。
其间牟利者反与之为市,置不敢议,按而行之,非国之利、民之福也。
胡询之事,又未必不因此驯致之。
书生妄言,非职分事,是耶否乎,丁宁教之,不我厌斁,良幸(《江湖长翁集》卷二五。)
较:原阙,据万历本补。
官制总序 南宋 · 唐仲友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六一、《悦斋文钞》卷四
为民设官,其来尚矣,立制定名,则与时沿革。
伏羲始以龙瑞为龙师而龙名,炎黄、少皞、火云、凤鸟,亦皆以祥纪。
颛顼以降,为民师而命以民事,惟鸟官之名粗见简策,其馀莫得详矣。
唐、虞建官惟百,夏、商及周,寖以倍蓰,典谟礼经,粗举名数。
惟《周礼》五篇灿然可睹,分职率属,大纲小纪各有条贯。
然五家之比,下士一人,通计乡遂多于府史胥徒之数,说者疑焉。
盖官有不常,职有兼治,古经简尽,难以文拘,法制详尽,未有过于此书者也。
周衰,诸侯去班爵之籍,人用私意,僭逼不常,左氏所载诸国官名,曾无常制,晋卿具军行,楚邑僭公号,况其小者乎?
嬴秦事不师古,设爵级以劝武功,厥后罢侯置守,荡灭典籍,王制遂亡。
汉兴,不暇纷更,大抵因陋,贾谊请更官名,见沮绛、灌
孝景颇有损益,太初之后,寖以奢广。
建武中兴,始从约省之制,班《表》、范《志》载之详矣。
举其大要,丞相总百揆,太尉主五兵,又有御史大夫执宪以贰丞相九卿尚书,凡目斯治,自馀众职,咸有司存。
外则刺史守令,各置僚属。
若为官择人,循名责实,虽制殊隆古,亦可期吏治民安。
自外戚擅权,咸以将军辅政。
东都惩创,更以三司综理庶务,自归台阁
洎于叔世,梁、窦踵武,无改前辙,徒使宰相失职,三公备员。
此则无治人而非法之过也。
三分鼎峙,大抵仍汉之旧,两晋、宋、齐,小有沿革,无大更改,时艰政滥,尤多一时之制。
魏兴自朔野,治以诸部大人,其官名多杂夷礼。
迁洛之后,甫慕中原台省位号,颇与江左殊异。
武定诸卿之位,配合四时,置戎秩,省有馀号,其他多缘齐旧。
陈氏褊小,惟循旧物。
东魏、高齐,亦遵太和之制。
宇文远仿周典,复置六官,制作皆出卢辨,后复多有更改。
隋氏革周,复仿汉魏
然南北之际治少乱多,制度考文非由上哲,仿古未必为是,更制尤多权宜,自刽以下,无讥可也。
唐太宗省内外官,定制为七百三十员,未几,已有员外置、特置、同员、正、检校、兼、守、判、知之类,寖非本制,随事置使,废置不常。
举其定制:台、省寺、监以揆事,道、州、县、镇以承流,府、槔、帅、统以治兵,品、爵、勋、阶以辨贵贱,善最以考覈而升降之。
虽异三代,精密易行,亦一时良法也。
中叶以后,兵兴盗起,又有军功之官,遂不胜其纷乱,盖自太宗已不能无废其法,况其后乎?
宪台之号遍于卒伍,平章之名污于戎行。
极于五代,名实不复相副,昔之职任更为虚号,议者厌之久矣。
国家务用安静,未暇更张。
元丰更制,本《唐六典》之旧,虽名实稍正,而犹有「均中外、别流品,不如旧贯」之讥,于是去功名,增寄禄,分左右,稍有沿革。
政和复建公辅,削仆射之名。
靖康俄复其旧。
中兴以来,虽不无损益,大概元丰之故也。
然建官置吏,拟之承平,大较省矣。
迩者正相名以体大臣,削左右以一好恶,亦时势使然也。
孔子曰:「必也正名」。
名以著实,不可不正,名存而实亡,何益先王之建官也?
使官称其事,人称其官,繁简因革,特其名数,择任之意,则不可得与民变革者也。
尹氏不平,《周官》以旷;
宰相充位,汉制具文。
魏、晋两朝弊于阀阅,元氏迫张彝之祸,乃立资格,车载斗量,亦唐中叶之秕政也。
名固宜正,责实尤在所先。
袭秦因隋,不改五代之旧,唐、国朝未害为善治也,故详其沿革著于篇。
四月十九日乐安县税户发粜榜1215年 南宋 · 黄震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九、《黄氏日钞》卷七八
当职被本此来,专以救荒为第一事,管下五邑,已一体榜谕施行大约外,数内乐安一邑又与它邑不同。
此邑僻在万山,不通舟楫,富家蓄米,素无和粜,独有苗斛,尽可以济乡曲,在五邑中最为乐土。
邑内风俗,当职虽未能周知,如出等税家彰彰在人耳目者,已略得其槩。
如詹良卿登仕则甲于一邑四乡者也;
曾料院、许道州、詹季宏官人、曾正则官人、曾季同官人、詹明伯官人,皆邑内蓄米之多者,而中户又不与焉。
如康元甫官人、周叔可官人则甲于天授、乐安两乡者;
永丰湖西罗袁教、罗连干之寄庄,则甲于云盖一乡者也。
他如黄景武官人暨景文景宪、景云等官人四兄弟,黄子光官人暨子大、子忠、凤孙等官人四兄弟,及黄汉举官人、陈季升官人、陈子清官人、黄晋甫官人、黄信甫官人、邱子忠官人、邓子清官人、张彝仲官人、张晋卿官人、曾寄毅官人、曾季常官人、郑荣甫官人、郑宪甫官人与鄢甲头,此四乡蓄米之多者。
其馀当职未能尽知,除一面陆续采访及恳乡官次第转恳,今来不以公移劝分,而礼请名士宋节干等十员分乡提督劝粜,不以官司督促而以本心之所同然者往来于文书之间,不立官价,不立官㪷,而一听蓄米之家随时低昂接济籴户。
凡此岂但为饥民之计,正深所为富室计。
否则邻里憔悴,啼号其门,虽有,又乌得而食?
或甚而饥民怀不肖心,群聚澒洞,富家又能晏然而已乎?
乐安文风最盛,富贵者多贤,此理晓然,正不俟当职察察言也。
且随价粜米,本未得为济民事也。
贱极必贵,贵极必贱,人弃我取,人取我予,此自昔谋利之要术,而富室正不当坐失机会之,岂待官司劝而后粜?
如前所举三十馀家官民户之蓄米者,特举所已知而言之,其馀或上能粜数百石,或数十石,随其多寡,皆合发粜。
出等户不必纠把中等户,中等户不必推托出等户,米贵急粜,各宜争先可也。
然此特取人情之常简而易行者言之,非敢以薄待吾乐安贤士大夫也。
其有能于官司不敢相强之外,自发仁心,自行好事,自减时价,真济实惠,活其乡井者,粜及二千石以上,本州并量其资品,随其志愿,特加旌赏,或径从本州借补,充节制司准遣
粜及一万石以上,本州保明,具申朝省,未有官者补官,已有官者升擢。
此项已牒委提督官保明申矣。
其或吝藏如故,长价不已,亦请提督密具姓名申,及密差人探报,当重作施行矣,各请孚体毋忽。
然此为粜于本邑者言也。
又访闻云盖一乡田产当本邑三分之一,而半归于永丰湖四罗宅之寄庄。
罗,大族也,视利甚轻,本亦未尝不肯平粜,而其远在乐安之庄干,瞒其主人,乘时射利。
本邑虽不通舟楫,而有牛田一小溪直透吉之永丰,一棹扁舟,即泄界外,实为尾闾
云乡艰食,则一邑俱艰食矣。
此项除帖本县请急移文罗宅觉察庄干,并请其行下牛田隅保,出榜赏一千贯米给捕人,籍庄黥干,严禁戢矣,并合榜示。
马头(有引) 其一 元末明初 · 王逢
 押纸韵 出处:梧溪集卷三
引:马头者大都名姬也始为黄禅太子宠黄禅伏诛没入以赐太平王王薨子腾吉斯留之腾吉斯被巴延太师杀复没赐伯奇伯奇国语力士也柯鉴书九思尝赋曲淮东宪史张彝言之予儗小诗六章适外甥俞堇至因命堇与儿掖摄足其意亦止乎礼义云尔
卫风紊无伦,春秋滥不止。
鄙哉金谷园绿珠乃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