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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言1126年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八、《嵩山文集》卷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二、《曹南文献录》卷六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君子终老困穷不见事业,犹见于言,言者君子事业也。
天下无道君子既不得位,又不得言
天下有道君子虽不得位,犹得于言,言者有道之世也。
作《达言》。
唐虞之世,岂有蛮夷猾夏之事?
乃以蛮夷猾夏命皋陶作士,何也?
曰:是事有无典策久矣,孰诘也?
盖有猾夏蛮夷不害唐虞至治
而或命官无事之时,以为天下万世之戒,是所以唐虞圣者也。
虽然,又言寇贼奸宄,何也?
天下治乱,必原其所自。
蛮夷猾夏,实自乎寇贼奸宄也。
以故古昔天下祸乱之机,与夫存亡之微,折犹与果决,存百世一朝者,皆自吾内以饷乎外也。
项羽之勇,范增之智,不能沛公于座上者,项伯舞剑,以身卫沛公也。
曹公袁绍相厄官渡无异两虎额吼,果谁勇怯?
曹公卒走袁绍,坑其众八万者,高览、张洽辈率众来降,而曹公虚实得以奋击也。
苻坚百胜之威,百倍东晋之众,有姚苌慕容垂为将,视晋君若浮苴孤鹜然,乃绝肥水未半,而溃于谢石五千之兵,秦帝仅以身免者,怀亡国祸心,其尚书朱序降晋而为之谋,曰大兵未集而击之易也。
魏叛臣侯景狐兔犬狼之众,何足当梁江海富庶太平之久?
一旦石头,据金陵,如戏剧者,梁临贺王正德反,而丞相朱异先与交通也。
唐代宗朝虽有郭子仪在朝,而吐蕃回纥频年长安,践京畿者,李辅国程元振二阉无君于内,而仆固怀恩于外为蕃寇之盟主也。
昭宗时李克用朱全忠相噬,不减袁、曹,而唐室之危甚于官渡未知二孽谁先得之。
一旦全忠先灭唐为梁也,唐宰相崔淄即阴为梁之佐命也。
呜呼蛮夷寇贼奸宄同机并杼而发也。
河东河北之人,十馀年来不辨蕃汉之兵,皆曰童家之兵也;
不辨蕃汉之旌旂甲马,皆曰童家之旌旂甲马也。
至于金谷货币不知朝廷之有,皆曰童家之金谷货币也。
故金贼一日大军河北,分军入河东,远而石岭关不得以为固,近而大河不得以为险,谈笑以抵京师城下者官吏疲弱人民之愚惷,以金贼之兵甲旌旂久无辨于华戎也,几何不开洒道以迎之也哉
金贼于京师城下有得色肆言曰:「童王招我来」。
闻者恨之。
方平既以大河之桥延金贼,又欲以京师城纳金贼,益可惧乎!
京师百姓于是上念社稷宗庙之危,下顾父母子孙之酷,不胜其忿,不约而起,大呼于道,取阉孺数十人马上,拉而碎之,则人情大可见已。
天其或者必以阉贯待司寇藁街之诛,未使戕于市人之手,与执事者,其可忽乎?
或者不敢舆论,而私怀群阉之惠,则假之市人,指诟宰相,以高欢张彝为言何其不知类也!
东魏征西将军张彝子仲瑀乞铨削武人品秩羽林千馀人乃杀彝父子甚惨,于是怀朔镇使高欢在洛见之,归而倾产结客,得司马子如孙腾侯景辈,逞其乐祸之心,岂今日比也?
羽林千人,实杂以羌浑之丑,报其一身之事尔。
京师巨万齐民世世皇家亭毒鞠育之恩,相与念虏寇无名一日蚁结严城之下,天子不得一日之尊,京师不得一日之大,深究祸乱之原,实在群阉,则取残之。
以我之公愤谕彼之私雠相去万里而远也。
高欢异类,久以胡后临淫乱,元乂、刘胜宠任骄恣流毒国中,魏室将亡,欢先有心,则因事而作耳。
国家累圣洽光,四海澄清陛下尊养宫者十年,其传祚之数日,皇天以此狂虏警惧增德,岂齐魏之妖可并世而言邪?
乃若宰相都人诟毁辱者,昔亦有之。
唐宪宗明君也,相皇甫镈之日,殿廷班列相与惊骇街衢市肆相与大呼裴度率众而上疏曰:「忽取微人列重地远近流闻,与京师无异」。
之言可信不诬也,未闻当时惊骇者何士,刑笑呼者何民。
岂不谓此邦家之羞也,唯当自治于上,而一切无怒于下也。
或者不以皇甫镈为言,而言高欢以垢圣世,何也?
孰知天地阴阳消息见于君子小人进退君子小人迭为进退,而各从其类,不可须臾至列也。
其为宫嫔,为财赂,为阉官,为兵革,为盗贼,为夷狄,皆阴也,从小人而类进者也。
若夫朝廷有道,绝女谒、薄官爵不私财赂,不玩兵革盗贼不起夷狄宾服者,皆阳也,君子以类进者也。
小人盛于廷,则夷狄盛于边。
在廷一小人,则在边无一夷狄锱铢低昂不欺也。
小人方盛而盗轩冕,则夷狄亦盛而寇疆埸
小人炽盛而僭公卿,则夷狄大盛而害王侯
一日小人退则夷狄退,不劳干戈鼓鼙之武也。
小人与君子杂进,则夷狄华夏杂居
小人未尽退,而夷狄未尽退也。
今日之事可观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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