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
诗文库 正文
太子太师致仕卢公神道碑905年10月 唐末 · 司空图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公讳渥。
字子章
范阳人
卢氏出于齐。
齐之始祖。
以姬周克享于仁。
乃佐文武定天下。
弛刑之后。
其裔孙又能以大义匡奉
且救诸侯之患。
宜其百代昌盛矣。
及拓跋陷幽冀之域。
士人之整饬官姻不失其旧者。
推于周党
所为甲门。
高齐通公黄门远公八世祖。
曾祖某官。
祖某官。
皆以德义显本朝。
先公讳某。
兼以儒术吏治。
历仕终某州刺史
清河夫人。
生公
公植德秉仁。
而识致远大。
济之强学。
发为文章。
故未就乡学举。
则时辈后生皆以为杰出。
虽文场迂滞。
然时者亦历指要显
不敢徒以负地待之。
会府方重首荐。
公为主试者所强。
举子未效其业于主师。
则踵门投贽者已数百辈。
宣宗锐意文治。
白衣稍出。
流类亦往往上门。
故公中选甲科。
籍则待制
名臣亦以得人为贺。
皆为儒风隆替。
当系于公。
累辟诸侯府。
亦以公去就为轻重。
御史丞将选僚属。
递相告约。
才及升班之限。
台命已行。
太夫人在洛。
乞以散秩就养。
国子博士分务殆十年。
公议所迫。
侍御史
专领东台之务。
徵起居。
转司封员外知杂事
正色谠言。
举劾不挠。
司勋郎中
时宰所忌。
出倅宣武军以缓之。
未更岁入为某曹郎
迁拜万年令。
京兆每引见必优礼。
言则规禀。
诸曹请事。
若奉严师。
其政可知也。
诰命极选所以内训百辟。
外训四方。
元和中
若韩李二文公裴晋公令狐相国白李淮南联处内外之制。
任征伐约束。
佽助大朝。
其后取人。
多以时望。
望胜则人以地优。
用轻则才以势轧。
兼而不怍。
乃属于公。
拜某官知制诰
每涉委廉。
则堂列耸眙。
宰相详议大政。
亦俟入直乃行。
前后六年。
编录盈笥。
实一时之典则也。
丁内忧。
哀毁逾礼。
士大夫莫不感伤。
免丧。
拜陕虢观察使御史中丞
前涖是邦。
或出禁侣恇畏内臣
护军刘重美党类豪侈
傲视廉使
橐奸黩货。
得以自专。
及公至镇。
待之有制。
重美虽渐敛束
故态未锄。
公举其坏政之甚者。
面数以挫其锋气。
卒俛首受教。
权不外夺。
教人自苏息矣。
江岭宿兵。
边戍乏食。
滑州军奋臂标回。
开折天侣。
及骤至墙下。
吏士缩慄。
皆请闭关拒守。
公曰。
彼冻馁所迫。
未闻肆毒。
吾因而抚之。
冀其返善。
若首唱其恶。
彼畏彰闻
则怀疑蜂溃矣。
廷议力未能制。
且当遏其所归。
奈何。
反开门具饩劳。
主将亲谕之。
果遽感悟而东。
逮出境。
人无罹其患。
噫。
古所谓仁勇。
难哉。
其他惠爱廉平
犹可徵诸故老。
初公报政当陟。
且悬文柄之命。
权倖所沮。
事未克行。
及此传闻。
中外推敬。
故宰职得伸其所志。
冬十月
礼部侍郎
偫辈之躁聚势门。
欲以浮论笼驾主司者。
迎自咎其牙角。
洎入贡署。
才引明经
则美称已哗于外议。
遇大驾南幸。
乃中辍。
人至今惜之。
明年春。
自都潜出。
二月至中条。
舍于幕吏司空图
被疾浃旬方至洛。
由汉阴诣蜀。
舟行迂滞。
尚以后至授国子祭酒
公论逾郁。
御史丞兼左丞
柬拔端良
风威益振。
驾回未几。
又徒步扈从于宝鸡
褒中
歧蜀阻。
兵食俱困。
主相深念。
计无所施。
乃拜公户部尚书兴元留事知节度使事。
焚剽之后。
百姓逃窜。
公躬自招抚
且徵赋食。
山氓相勉贡输。
军声大振。
时议以为萧何大勋。
实非公不济。
上每敛容优异。
许以入辅者数矣。
公坚让乞退。
至京。
尚以检校司空太常卿畴庸。
尚书右仆射
自古澄汰稍厉。
多碍于时。
苟訾失实。
则受制偫
驱之仇敌。
反为国病矣。
公谓轨律在已。
足以正人。
未尝惑爱憎之言。
遽出升黜。
而尤者自去。
明恕以彰。
又古所谓得大臣之体者乎。
仁哉。
累授保傅。
寻以检校司徒致仕。
从坚请也。
大驾移幸。
公自华至洛。
天祐二年九月十日
寝疾薨于长寿佛宇
享年八十六。
嗣王辍朝。
赠某官。
谥曰某
噫。
古之硕贤
或享高位上寿。
盖尸其柄者时显至公。
以警于昭幽。
俾为善者不悔耳。
公孝于家。
勤于国。
宜于人。
既于是。
而报应又如此。
果使后之追企者唯恐不逮。
以邀福于神明。
然则善人之化于人。
虽没世而弥彰矣。
且家邦将盛。
必有所繄。
盖感致之效。
当究其源耳。
初公既属文。
太夫人知其友爱诸弟。
且命相敦诱
故诸弟子亦能相师禀。
就其所业。
及公中第。
即又孜孜指导进取。
果岁继捷。
皆籍于显地
禄养之荣。
孝敬之美。
一时罕及也。
推是而言。
所谓施于兄弟。
至于家邦。
公宜与圣人之徒。
亘百代而合契美哉。
公介弟尚书公绍。
尤检剋。
亦能率其子弟。
俾幼无违者。
仲弟治。
考功郎中
季弟沈。
右补阙从事洛都守府
盖雅族积祐。
有以保持。
公以其年十月某日。
附葬于缑氏某乡某里。
礼也。
夫人姑臧君李氏。
柔顺明淑。
叶公慈恤。
内外孤婺。
赖之获济。
先公而终。
刑部侍郎膺。
实惟冢嗣。
敏材慎行。
嚣竞不能入。
弟赓。
左补阙
整整唯谨。
目为令人。
有以见绵祚无穷也。
自昔负大名拥大望。
苟无其实。
必若负重而趋。
虽非有力者挤之。
亦当自蹶矣。
宣懿之际。
士类方竞其间。
与公别著亲友之分者。
崱崱当世。
止有数贤。
皆退可革天下之浇风。
进可效天下之大任。
殁则金石之。
缀史氏之笔端。
岂容易而品级哉。
千载之下。
必得其人。
盖知始无愧耳。
今年秋八月
愚诏追洛。
拜公床下。
明日继谒。
蒙手授以
且有释氏多言宿分深之句。
瞪视不言。
若属意于纪述。
默至感悟。
誓竭菲才。
况业履谟庸。
三纪备熟。
虽有文酋之工。
亦莫能详悉。
然则刊尔信实。
门人焉得为让。
铭曰。
姜佐宗姬
仁移于谊。
驰及厥裔。
亦恢四履。
纫绝扶微。
益延世祀。
战国横溃。
独整士风。
汉氏之东。
植显大宗
黄门魁伟。
州党所宗。
逮我太师
教义足维。
出入允宜。
万方廷萃。
珍贶叠委。
待公为瑞。
秉文慎择。
列曹骤历。
乃训百辟。
国事洞疑。
王旅阻饥。
惟公是咨。
冠裳奕奕。
礼义是则。
公庸乃陟。
或道之亨。
孰喜孰戚。
华崇之趾。
吾老如此。
克跻寿祉。
皆极报德。
照彼日星。
摩地载扃。
镵石张铭。
济我淑贞。
勖尔后生。
华帅许国公德政碑894年 唐末 · 司空图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十 创作地点:陕西省渭南市华阴市
臣尝跪读贞观政要。
伏睹太宗文皇帝即位之初。
每以为将致治平
必先仁义。
在德贤而作乂。
乃锡祚而永延。
古治足徵。
格言可鉴。
岂不以化训则易服。
威肃则难齐者哉。
然政教初张。
德刑具举。
文衰则削。
将弊也其风必佻。
武渎则危。
将乱也其政必暴。
始于厚俗。
方克济和
视今足以知昔矣。
圣唐照临万方。
韬轶三代。
固资天力。
实廓帝图。
神灵蓄不测之威。
正朔被无垠之族。
皇帝中兴昌运。
丕显耿光。
洞德泽于六幽。
云蒸其润。
仰徽明于八表。
日焕其文。
内辅外藩而允谐。
上祇下肃而乃劝。
太平之祉可固矣。
乾宁元年
上御便殿。
遂出镇国监军使董重彦所奏。
前后将吏军人百姓僧道等恳请为其帅置生祠。
纪德政表章。
俾扬陟状。
宜允众情。
宰臣亦佥谓近镇大臣。
谅能推心及物。
第因牢让。
久盖嘉庸。
宜徵摭实之词。
用著不严之治。
翼日遂下诏前户部侍郎司空图
条次所上。
刊示无穷。
谨按华州节度使太尉颍川郡
许昌人也。
汝颖标奇。
勋华袭焕。
伟登坛而挺佐。
柱国以连荣。
间气迥钟。
英材卓振。
镇为岑鼎。
用作雄铓。
志不急于封侯。
誓惟坚于效节。
累陈秘策。
俄领偏师
洁身而遽出险中。
振迹而旋归行在。
详观机变。
乃控河潼。
既申匡复之谋。
实显肃清之效。
师徒自辑。
都邑晏然。
大驾旋回。
宸衷乃眷。
抚绥益至。
疲瘵渐苏。
初王之至任所也。
公署仅存。
人烟殆绝。
昼静而狐狸傲视。
风惊而鸡犬蔑闻。
王寝兴匪宁。
吏士相勉。
山祇应祷。
膏泽以时。
稍实仓箱。
渐知礼义。
才逾期月。
日复流移。
儿童沿路而不惊。
草木罹霜而亦润。
关畿无阻。
旅次皆安。
污莱尽辟。
甍宇兼培。
其新附土众。
亦竞课农桑。
凡资生聚。
莫不蕃息。
加垦公私田若干顷。
畜牧艺植。
亦皆称足。
但三县兵荒之后。
虽赖招怀。
数都节制之师。
必伸威略。
匪招怀何以附众。
匪威略何以安人
动则经戎。
静则济理。
餐和自化。
别为君子之营。
伏顺无前。
亦有诸侯之剑。
始王之入守京室也。
商州景思乘虚掩袭。
欲恣攻凌
公驰自青门。
战于赤水
其蔡军临阵剪灭驱系。
而王并解甲纵之。
明年春
宗权复遣贼将围逼陕郊。
虢州刺史张存背陕迎降。
旋又持疑搆隙。
遂密表请状。
部伍据关捍敌。
曾未浃旬。
遽闻失守。
蔡将张琢。
席卷深入。
兵近五千。
王所统见军。
不逾六百。
率先士卒。
尽殪凶渠。
不崇朝而复收州城
自此藩方改观矣。
又交锋之暇。
恤物尤勤。
遗犊弃蚕。
皆令护养
扶羸挈幼。
免复惊奔。
斯乃稔其庶富。
天师北征。
招讨使以繄仰请行。
指撝务
沥恳固让。
拜章累陈。
竟虑上轸主忧。
久稽朝旨。
临危不惮。
赴救远征。
及向道阻艰。
物情沮挠。
犹婴孤寨。
常保万全。
前后独当八十五阵。
擒戮五千馀众。
并收夺堡塞七所。
而我军未尝败衄。
王初欲事行。
旁无取济。
至于粮仗。
皆自赍持。
及猜沮班师。
险夷著节。
所经千里。
不犯一毫。
竟能亘抵为梁。
楘旗振旅。
俾感抚循之德。
悉平愤激之心。
又属杨复泰杨守亮之佐在兴元
密叶狂谋显逆状。
既连商略。
逾逼封畿。
王知岳拒命不悛。
迎锋立溃。
朝廷乃询故实。
益委制临。
岩险悉平。
农商庶悦。
及邠岐合势。
梁汉须隙。
残寇才奔。
凶威尚炽。
乃命都将
选精锐兵五百。
商州南鄙。
俾其捍禦。
授以机权。
奋少击多。
排山压卵
魁渠折首
支党束身。
凡枭擒之外。
其所归降。
并家属尚数万众。
实资神算。
大振国威。
爵赏既行。
中外同庆
遂册太尉郡王
食邑若干户。
王尝谓满能招损。
贵必期骄。
斡宰造之权。
无容入巧。
弭间离之隙。
莫若推诚。
诫在未能。
形于崇让。
故自加相印太保及今封拜。
凡沥恳数次。
上言无不至。
人以为烦。
朝旨莫回。
丝纶累降。
邻藩方睦。
勉谕万端。
至于恭命之时。
犹切履冰之惧。
噫。
为臣为子安家。
固俟交修。
乃能尔训。
推其锡类。
足以及人。
体忠贞则其道适同。
且非党忧社稷则其心不隐。
意亦何尤。
内绝私嫌。
外周泛爱
此又持政之难也。
致政仆射
虽著义方。
罕于严训。
王恭勤备至。
浣濯必亲。
临敌惟恐贻忧。
居常未曾挂虑
怡颜侍膳。
跼影修墙。
此又力行之难也。
识以济才。
学而敏政。
退公齐虑。
开卷忘疲。
雅好咨询。
尤敦名教。
每用通儒之术。
时开讲礼之筵。
此又耸劝之难也。
洞达物情。
深涵雅度。
邪谀必照。
狷直皆容。
心秤自平。
毫端靡忒。
幕中取士。
必以精修。
麾下选材。
亦兼敦说。
举无遗策。
用即成功。
此又鉴局之难也。
胜残之本。
往哲所先。
听讼之明。
片言立辨。
王自治军莅政。
才及壮年。
照忒揣情。
必研精虑司法吏乞常陈具狱缧囚等三数辈。
巳甘抵刑。
王察其深冤。
果验真款。
所司考校。
奏陟殊尤。
不示威强。
惟修辑睦。
匪畎汉(疑)之好。
入无声妓之娱。
惠不费于公财。
利不腴于私室。
以是训服。
可行蛮貊。
又常滋种德。
非止恤刑
危者不挤。
穷者必拯。
昭报果符于冥感。
嘉祥屡表于有年。
亦奉真宗
庶能柔物。
虑苟希致福。
必将强敛于人。
唯申孝思。
自致精舍。
有诏褒慰
仍赐陟屺为名。
而又刱制都门。
崇严岳庙。
僦徒缮垒。
赋食修营。
皆役不夺农。
悦能集事。
凡筑新城若干尺。
增构营舍若干间架。
又添主客军额若干人。
至乃上勤时贡。
下济朝班。
每于均节之中。
须用方圆之术。
英规茂绩。
辉烁古今。
昔周人之锡彤弓。
汉氏之刑白马。
昭信誓。
实赖匡扶。
故命历之延。
更逾于定鼎。
山河之誓。
共庆于贻孙
煦作春台。
恢为寿域。
其间偶躔灾数。
暂翳妖氛。
方摇发杀之机。
已屈争衡之力。
纠践土兵车之会。
敢渎齐盟。
稽防风玉帛之期。
终婴大戮。
况我国家仁敷行苇。
泽及漏泉。
协宣睿作之规。
茂对昭升之列。
运符幽赞。
贤为时生。
金石俱谐。
旂常并焕。
其或畴兹戡定。
别纪修良。
既允属于当仁。
宜更标于刻石。
今据都押衙录事参军等状。
具言乞置生祠。
巳令罢请。
其制碑事。
王虽遵恩诏。
唯饰词累命宾僚
致书申谕。
且道由屈已。
久则惟艰。
举不避仇。
非徒禦怨。
言而必察。
孰敢隐情。
研深本在于防微。
虑祸莫先于轻敌。
靡忘慎恪
保初终。
以此持危。
自钟全祉旁徵明哲。
载考声猷。
久副宏慈。
果膺异奖。
臣侨居郡境。
备听人谣。
虽乏润色之功。
夙慕阳秋之旨。
今则虔承纶焕。
俾振宠光。
将致不刊。
敢滨溢美。
抑太华捧天之迹。
力可扶危。
萦渭川潮海之澜。
人知注意。
窃惟尊戴。
克尽褒扬。
庶用永孚。
斯为炯戒。
铭曰。
天视唐德。
丕祐一人。
克文惟睿。
克武惟神。
乃戡乃乂。
自我忧勤。
兴运巳固。
万国益亲。
有君有臣。
内祇外肃。
载庸硕勋。
以辅以牧。
惟此戎藩。
控临近服。
惟此韩王
华人之福。
既忠既孝。
上行下效。
靡刚靡柔。
惟王之教。
王之士伍。
化王仁勇。
鼓之而抃。
赏之如恐。
王之农夫。
化王勤瘁。
乃积而输。
乃粮而峙。
王之吏属。
王明恕。
察而不烦。
严而不暴。
王之宾朋。
化王德义。
惟穷是恤。
惟善是富。
王之亲邻。
化王服俭。
人有羸财。
官恶横敛。
王之侨寓。
王悦古。
蚤夜孜孜。
里如邹鲁。
匪励匪率。
孰济厥庸。
匪诚匪荩。
孰表厥衷。
华郛惟郑。
郭氏旧乡。
始终敬慎。
千古汾阳
谁克继之。
兢兢韩王
宜祥发。
兴国无疆。
碑于道周。
于王何有。
铭于王心。
而后可久
儒臣奉诏。
俾图不朽。
永保休光。
在王克守。
上疏请备蜀 孙吴 · 步骘
 出处:全三国文 卷六十六
自蜀还者,咸言欲背盟与魏交通,多作舟船,缮治城郭。
蒋琬汉中,闻司马懿南向,不出兵,乘虚以掎角之,反委汉中,还近成都
事已彰灼,无所复疑,宜为之备(《吴志·大帝传》。赤乌七年步骘朱然等各上疏。)
蒋琬汉中延熙元年 蜀汉 · 刘禅
 出处:全三国文 卷五十七
寇难未弭,曹睿凶,辽东三郡,苦其暴虐,遂相纠结,与之离隔。
大兴众役,还相攻伐。
曩秦之亡,胜、广首难;
今有此变,斯乃天时。
君其治严,总帅诸军,屯住汉中,须吴举动,东西掎角,以乘其衅(《蜀志·蒋琬传》)
承命上疏 蜀汉 · 蒋琬
 出处:全三国文 卷六十二
芟秽弭难,臣职是掌。
自臣奉辞汉中,已经六年。
臣既暗弱,加婴疾疢,规方无成,夙夜忧惨。
今魏跨带九州,根蒂滋蔓,平除未易。
若东西并力,首尾掎角,虽未能速得如,且当分烈蚕食,先摧其支党。
然吴期二三,连不克果,俯仰惟艰实忘寝食。
辄与费祎等议,以凉州胡塞之要,进退有资,贼之所惜。
且羌胡乃心思汉如渴,又昔偏军入羌,郭淮破走,算其长短,以为事首,宜以姜维凉州刺史
征行,衔持河右,臣当帅军为镇继。
涪水陆四通,惟急是应,若东北有虞,赴之不难(《蜀志·蒋琬传》。又见《华阳国志》七)
分陕志总序 南宋 · 李流谦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三、《澹斋集》卷一四
岁在戊子大丞相仁寿虞公宥密宣威井络之区,故大丞相忠献张公之犹子利州路提点刑狱某告公曰:「叔父往当屯难之初,总诸使保釐陕蜀,有大勋劳于时,岁月荒老,其事灭没不著,志士为之衋然。
今公以伟烈殊庸,实踵英躅,名德后先,炜煜相望,愿裒其遗绩,庶有纪焉,以诏后之人」。
公曰「是吾志也」,亟命其属李某,使为之。
某既受命,即退而诹诸耆旧,访之老校退卒,皆仅有存者,而莫能端倪。
又求之于腐简破牍,昼窗夕灯,翻绎究索,卒不见畦畛。
盖戎幕屡迁,年所多历,脱亡沦散,文缺不具,或一岁粗存数月,或一事仅涉梗概,既不可以日月系次,又不可以本末首尾相发明,含毫吁嘻,亡所措手。
私所震惕,大惧无以塞责。
于是随搜阅所获一二掇拾,凡切军民大计,关邦国至谋,悉以类从,别为十门,门各叙其大凡,为二十卷。
建炎三年夏六月,终绍兴三年夏四月
取公制词有曰「分陕宣威,方重专征之寄」,又曰「周东征而宅洛,盖资分陕之雄」,名之《分陕志》。
虽纪载芒略,论述芜鄙,未足以铺张扬厉万一,然异时或有见闻之博,或逢编简之遗,增阙补残,往往可为全书。
因妄论之:自海东之窥觑中原,凡吾号天下劲兵处,凭固负阻,鬼不得窥,而长戟临之,四面瓦解。
当是时,敌之横行吾国中,如游其园观林囿;
吾城邑,如探囊物,振槁蘖而仆败屋。
独至于蜀,殚其彊悍之力,磨牙摇螫,期于必取,然终不能以一毫得志,卒之摧衄挫败,覆军杀将而去。
蜀之为蜀,鼎然不动,而三吴近甸,禁籞不惊,亦倚我上流之重,畴庸第劳,顾将谁属?
不有我忠献公,久矣其不国矣。
某尝夷考其粗,大抵公忠义根于天性,智鉴绝于人群,视敌之不殄除,两宫之不旋,翠华之不复,舆地之不归,如饥不食,渴不饮,亲戚骨肉之陷乎水火而不救。
是以虽一身孤危,隔绝万里之外,而雄心义概,愈久愈确。
观其勇于敌忾,力于卫上,明于料敌,果于制胜,善于任使,勤于听纳,宽于抚士卒,仁于爱百姓,至控扼险阻,绥集流散,招徕叛亡,奖激忠义,堤制边陲,整治器械,经理财赋,地非一所,事非一目,治非一人,而公精神之所旋斡,心虑之所周营,朝飧失箸,夜寐推枕,盖无不用其至。
虽深略秘画,长筹远算,所以克复神州,再造王家,不容觇而窃议,独措之事为,其勤过于周公盖如此。
使当时少假漏晷,必如公志,则枹罕醢木,燔老上之庭,返故都之驾,唾手为之矣。
方公以便旨行事,事有因时制宜者,公初不以为成制。
譬之刍犬既陈,樵苏随之。
然今姑存不去,亦欲著公所以用蜀有不得已。
文中子诸葛孔明曰:「使而无死,礼乐其兴乎」?
孔明于蜀,其身未尝一日不在兵间,其设施未尝一日不在军旅,文中子何用知其兴礼乐?
盖以蜀观孔明则不然,以孔明孔明则然也。
吾尝论公亦云。
嗟乎,当孔明时,荆州入于吴,其后渭南之屯,亦落落不合,然司马仲达观其营垒,叹其奇才,至今论三代之佐必归之。
夫知论孔明则知论天下士矣。
某之先君子,实出忠献之门,而某铅椠伎薄,猥辱相国虞公之所委属。
仰惟公护蜀之功,与忠献匹休,今又以格天事业,光明一时,诵古今誉盛德者,杂然陈前,乃推美于前哲大老,不忍其故实刓落,将有以发挥表揭之,而付之蕞尔生,顾某何敢以不腆辞!
是用薰沐纂次,且再拜而为之序。
《使事经始》。
建炎三年四月,以复辟元勋,自尚书礼部侍郎知枢密院事
五月,除川陕宣抚处置使其冬至陕。
初,公被旨以便宜行事,事皆专决不中御,其抚临既广,而权寄优重,又今昔所无。
盖其金石一心,精贯日月,上无嫌猜,下绝谤疑,故能以一身任天下之重,展尽忠力,几成克复之勋。
然当大将鼓旗初建,必有恢拓宏远之规模,鼓舞震惊之号令,书之策牍,以备采择,而脱略散遗,不具彷佛。
今姑得其入疆之始所行下诸路约束,录之为《使事经始》,仍以临遣诏书冠其首,其详则见之逐门。
《督励勤王》。
《传》曰:「求诸侯莫如勤王」。
当敌人方张不制,噬啮四出,天子为之奔幸,于吴于越。
而清跸所至,敌则随之,戈铤之气,烽燧之烟,几于凭陵翠华,熏逼黄屋,而犬鼠蜂蚁,投隙窥便,又乘之而奋。
当是时,九庙之辱,万乘之危,殆一发如也。
公拥重兵,邈在万里之外,警堠一闻,背不帖席,慷慨愤发,纠督戎旅,即日于迈,先声飙驰,敌为夺气。
盖其以身徇国,不偕敌存,素志然也。
《易》曰:「王臣蹇蹇,匪躬之故」。
公之谓欤!
今录其事,为《督励勤王》。
《振举军政》。
陕西诸路号劲兵处,其骑射骁捷,击刺犀锐,实冠天下。
自公仗钺专征,尽获诸将,前茅始憩,一号令之,旌旗变色。
于是纪律之不张,法制之不严,器械之蛊敝不饰,事艺之阅习不精,诸屯虚额之不充,疲癃懦怯之未汰,公皆笃意缮治,励精谨敕,责训练则程式可稽,课勤惰则赏刑必行。
又遴择将帅,属之兵权,授以成算。
吴玠等雄鸷沉毅,忠义体国,策略兼人,名万人敌,皆公首自甄识,拔之裨伍,以卒成大功。
其间伉扈难制,或委甲弃军,亦随以剪馘,不复顾惜。
拊摩士卒,不啻子姓,药伤补败,第功次劳,常若不及。
故能以一隅全力抗堂堂大国,此则公驭军拊众之大略也。
初川路禁军无将领统隶,公始创为四将,俾之专意练习。
又山前所屯多为西兵,边遽俄至则尽甲而出,故自利以南,荡无藩篱。
公命于成都潼川等戍守东兵及厢军递铺并弓兵,料简少壮,分屯结队,以严备禦
既又招填弓箭手,复其征徭,赋其土田,授其鞍马,又增置诸县弓卒,又劝募土丁乡豪,使自为战。
其他名额,有号「勇毅」、有号「赤心」、「雪恨」、「报雠子」,悉团结有法,廪给有程。
至于不吝金帛,市马西陲以足战骑,皆公用力于戎旅。
其概可得而纪者,因总之为《振举军政》。
《讲析货源》。
公初为茶盐榷酤法,其奏札云:「臣到兴元,取会四川见管金帛钱物,除建炎三年上供并应副陕西河东衣赐物帛,见行拘催,其已前年分积下钱物,缘建炎元年朝廷催促诸路并纲起发赴永兴军凤翔府下卸,准备缓急支用。
金人残破,尽数失陷。
后来收簇到钱,王𤫉驻军兴元,半年之间,支过一百二十馀万;
成都帅臣卢法原杨可弼都统制五月之间,支过八十馀万;
可弼乞罢,续差利路钤辖李君陈代之,四月之间,支过五十馀万;
建炎三年节次承朝廷指挥,支拨应副陕西诸路籴米等,计川钱一百三十馀万;
陕西节制军马王庶、曲端、王似共取拨过四百馀万。
因此储积无几。
今屯兵十万,日费浩瀚,道路阻远,东南财赋既不可调运,解池未复,商贾不通,臣见行措置茶盐榷酤,讲究利源,为经久之计」。
公之奏牍如此。
其后臣僚札子亦云:「川陕初用兵时,调度费出悉仰公帑,是时所用者,州县之纲运、常平之储积,而总领财赋司又为酒法、盐法、增钱引之法佐之,取给于此而已,不及于民也。
其后费用稍广,总司之法、纲运之物,岁入如旧,始不得已而取于民。
于是有对籴以税米轻重为率,有激赏绢以和买多寡为率,有折纳和买布以市值为率,有增敷役缗以加倍为率」。
某尝窃观二劄,因以考向之征输赋徭,凡所增名色,诚非得已,盖边屯如云,张颐仰哺,一夫不饱,狼拿蛟搏,变且不测,如之何而坐视?
然当是时,百姓知官用其力,还以卫之,亦乐输亡少靳。
又公建置约束,初不以为永制,形之剡章,著之号令,人户知之。
盖其本志,将期混一之后,尽取而复除之,惜乎其不遂也。
今取自公以来,凡经理财赋等类录之,以为《讲析货源》。
若籴买运漕,事实繁劳,不可不著,而间于科调,有所蠲放,以示宽恤,亦公护念吾民之至者,并附于篇。
《控禦阻隘》。
敌自入吾中国,其顺利驶捷之势,不啻高屋之建瓴水。
凡形胜地,若太行之险、浊河之悍,平时有国者恃以为固,一旦半夜失之,如寐如醉,天下由是土分瓦解矣。
嗟乎,斯亦可谓一时之彊也!
及其垂头秦、雍,睥睨梁、益,雍容嘻笑,意谓功在晷刻。
然尽智殚力,玩岁淹辰,终不能尽如其志,虽初志仅伸,亦继以挠败。
夫何故?
盖以精神折其冲,以策略制其命,而又下收刍荛,善任帅牧。
凡敌密谋秘计,意所从入,皆先机临控,尽得其要,如窒鼠之穴,塞蚁之封,使不得肆。
是以虽纵横冲突,左瞰右睨,卒亡所措而遁。
《传》曰:「圣人有金城」。
夫金城岂地形之谓哉?
若公者,其足以当之矣。
今姑录当时所以捍蔽蜀门者,为《控禦阻隘》。
《课诱耕垦》。
食足则兵彊,谷粟富则食足。
然谷非天雨而鬼输之也,由乎土之滋殖而已。
旷土未尽辟,则廥庾无见粮,取之它境,费倍而力艰,然岂无术以济此乎?
籍不耕之田而课之耕,尽地利之入,佐飞挽之乏,远迩不病,公私俱给,此匪策之上耶?
关外之地,自经敌人蹂践,居者涣离,千里膏沃,鞠为莽,师屯十万,仰食三川。
漕舟相衔,填溢江流,蜀固不胜其困矣。
公悯然念之,垂意穑事,将有以少纾其力。
于是选信使、择才吏而分属之,优假耕夫,贷其种粮,资以牛具,且揭赏格以督守令,薄敛入以裕贫民。
未几,人争慕向,执耒耜者云集于南亩,荒畴废壤,尽入垦锄。
向之蒿藜之场,弥望皆黍稷矣。
噫,公于兵食可谓知所先务,顾独无纪,可乎?
今录之为《课诱耕垦》。
《奖激忠义》。
死,人之所难,死于国有义且有名为尤难。
当敌燄熏灼,金石为摧,孰有以甚爱不赀之躯而横当之?
志士仁人,执志坚,择善明,遇所不幸,不暇有所回恤,视破头颅、抉支体,殆饮食谈笑事。
然非在上者别异而甄明之,则杰魄壮魂,终亦埃灭澌尽,顾何以慰已往而劝方来?
故公于死事尤恳恳致其情,既已显宠其身矣,又廪其家、录其孤,岁时奠祭其墓,大者则庙貌而奉尝之。
犹未厌也,又命幕府裒其功状,列其姓氏而登载之。
时我先君起部实秉笔,初得九人,记而刊之石矣,又以效忠者众,前刻未尽,嗣为集记。
其所以昭著武功,揭示英节,与夫推明公无德不酬之意,粲然备具。
今录其事为《奖激忠义》,且列两记于前云。
《招纳畔涣》。
枭狐不祥,喜乘暝昏;
蜂虿有毒,忽出怀袖。
自昔运丁否剥,衅生仇邻,干戈相寻,四海横溃,坤维乾纽,解弛决裂,则必有丛凶啸妖,投间窃起,或睢盱薮泽,或倔强城池,因之骚动一方,鱼肉赤子。
又叛隶亡将,去顺效逆,助桀吠尧,迷不知复。
其间虽有专地中立,阴拱坐观,然未深明去就,尚睽皇化,于时将震以威、角以力,岂惟重伤,且自新路绝,盍若推赤心、布大信,与之更始,恩柔惠来,指以新路,材者缘以自助,下者使复齿于平人!
涵育之仁,孰大于此?
此公所以于盗贼亡畔,专意绥集,初不以杀戮为事,用是道也。
今录为《招纳畔涣》。
若西南裔夷,时方艰虞,往往或肆猖獗,于防制之道,尤宜汲汲,今亦附篇末。
《纪载隽功》。
自昔成事济功,决于一胜。
楚以钜鹿,汉以昆阳,吴以赤壁,晋以淝水
或用霸诸侯,或既兴坠绪,或因之鼎立,或不遂衰亡。
和尚原蜀之喉衿,盖吾恃以为险,资之立国。
方敌锐意深入,雷轰电驱,势不留行,而公委任名将,逡巡却之,尸其渠首,歼其朋类,暴骸积甲,几若丘山。
盖自其内侮以来,摧折破败,未有若此之甚。
发舒义士之愤,摧败强敌之气,铿鍧伟绩,震耀一时,梁、益奠枕馀四十年,皆公之力。
故制胜克敌,他尚多有,而系蜀存亡,实在兹举。
当时幕府有《原上纪功碑》,又朝廷加公亚保吴玠策勋赞书具在,今皆列于篇,盖以侈公休烈,使蜀人知今日生养食息之恩,爰自公始,不其伟欤!
《割隶郡邑》。
天下郡邑,建置有成法,封域有常守,掌在职方,莫或易之。
属当纷攘,地形之所临制,军师之所出入,昔非扼塞者,今往往为重镇要区,列戍分屯,有不可以仍旧,要当因时度宜,割部属以便控禦。
故有升小为大,易彼隶此,大抵率从权制,非刻舟胶柱者可与共议。
因录之为《割隶郡邑》。
刘裕关中之鉴 宋 · 李舜臣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五五、江东十鉴
臣闻晋之人才,大率多浮脆,其间气力雄浑,足以扛龙文万斛之重者,惟一刘裕而已。
观其崛起渔樵之间,一时英雄皆以草泽英雄目之,而亦自恃其才力,直欲一倾溟渤,以洗乾坤。
初以舟师浮海,径入大岘,而青、齐、海岱之地,一日清汎,然后料兵向西,一举关中,锐师骁将,三道并进。
檀道济则自淮以向洛,沈林子则自汴以入河,王镇恶则自河以浮渭,设奇料敌,智勇俱奋。
已而檀道济蒲坂以会王镇恶潼关沈林子秦岭以会沈田子蓝田
王镇恶自渭河,则又举衣粮舡筏,顺流东下,而躬率士卒登岸以攻城。
龙骧一军,才抵长安北门,而姚恙父子面缚请降,遂使百年之寇迄至减灭,而关中父老,垂泣以贺官军,自有江东以来,盖未尝有此捷也。
故尝以为赤壁之后,江东之师胜中原矣,而未能入中原;
淝水之役入中原矣,而未能取中原。
乃若裕之此行,则关中金城千里之地,指撝而取,如探囊中物,了无留难者。
江东之师固不负,而江东之气以取天下,亦无负于江东
江东以入中原,使夫关河有主,而赫连、拓跋俯首奔遁,此千载一至之机,正当力投其隙而勇为之。
裕之所以终用江东者,固应如此也。
奈何关中之地,粗能顿舆息驾,税休于日昃之顷,而初未及粪除排辟,以定民志。
刘穆之死于江东乃捲旗旋旆,奔走东归,顾以乳臭小儿为三秦之主,卒使镇恶、田子内自相图,以启赫连之入,则是徒知以身固江东,而不知以身固关西者,乃所以蔽江东也。
除残拨乱,功力如此,而不知所以坚凝之术,可不为之痛哭流涕也哉!
关中之地,天下之上游也,襟凭终南太华之险,背负清滑浊河之固,阻三面而固守,独以一面东制诸侯,万一燕代之寇踰河而南,薄江淮,则下兵于函潼,自能突出其背而扼其吭。
故重兵宿于关中者,江东之地非所患也。
乃今四关之险一旦还归版籍,再为晋有,自当定为帝车天跸之所,以斡旋天下,则江东之地,固关中右臂之所可救,而何至舍关中以防江东者哉?
尝试为画策,裕之此行,一时骁将悉顿麾下,檀道济襄邑之胜声振河北,而魏人惮之,固可使之屯于蒲坂,以备拓跋;
王镇恶王猛之孙,关西之人素所信服,固可使之屯于北地,以备赫连;
沈林子、田子,与夫毛德祖、傅洪之之徒,又皆一时勋望之人也,或置之虎牢以护河南,或置之彭城以护山东,或置之南阳以护荆襄,或置之睢阳以护江淮,使之如臂指相连,手足相应,则江东虽邈在万里之外,而卒然有急,可以相援。
刘穆之虽死于江东,而一时机谋如谢晦者,犹可以顺流西下,以代穆之之任,固不必舍关中之天险,而躬自奔走以归江南也。
使知此,分置诸将以护四隅,而以身驻关中以为诸军重。
且息徒养士,运粮积谷,南运江淮之资,自襄阳,历上津,抵扶风
如时势西引巴蜀之,自汉中,出陈仓,入栎阳
汉高祖入关故事,连吴蜀,接资附三秦以壮军容。
夫然后首起关辅蜀汉之师,而督王镇恶以取赫连,次取司、豫、青、齐之甲,而附檀道济,以攻拓跋,则六合车书,百蛮冠带,而江左兴王之地,当镇压于天下,亦何必身归江东,而后可以为江东之重也哉!
或曰:「裕之起于草莱,首诛灵宝,以清全吴,继而殄庐循于广南,擒谯纵于巴蜀,则江东之地,首蜀汉而尾淮南,上下江流,不断如带。
而江之外,又得关之西,以至于山之东,烟火亭障,弥望万里,固当渡江而北,驻跸中原,以为江东之外护。
然晋自南渡以来,植江东之本甚固,非如关中新造之邦,逼于魏夏,而其势岌岌。
所以因穆之之死,而委关西于诸将,以归守江东,其计得矣」。
是不然。
裕之为人,才力有馀而谋谟不足。
其兼山东,举关中,皆以全军致死地以取胜,非有经略天下之规谟素定于胸中者,其必归江东,则亦裕之本志云耳。
裕之溯河而上,魏之君臣,皆谓其劲躁之性,必不顾后患,而赫连勃勃亦以为裕之既克,利在速返。
裕之无意于守关者,敌人皆先见之。
虽非穆之之死,而必不能久留于关中者,盖可以预卜也。
不然,三秦形胜之地,带连山东,而益之以吴蜀之饶,自足以制夏魏之死命,亦何畏于相逼乎?
昔唐之高祖起自太原,而进攻关中,兵才入关,而刘武周举兵以攻太原,诸将业业,皆谋还救本根,独太宗以为不然。
破宋老生,擒薛仁杲,既平关中,定为帝都,然后一举而破刘武周,而窦建德、王世充之徒,拱手于函潼之外而莫之发。
而况裕之入关,九州之地已据其七八,比之唐高祖之初,何啻十倍,而拓跋、赫连何敢辄动!
惜其胸怀本趣止在江东,而一时诸将又非过人之识,以起其意。
当其既胜之后,亦尝建为迁都洛阳之说,而王仲德独谓当以建业王基,不可骤议迁徙。
于是奔走东归,竟不能守。
使当是时而有如张良者,是娄敬之策,以回高祖之西驾;
有如郭子仪者,辟程元振之论,以止代宗东迁,则关中之地,固可粪除排辟,以为帝王万世之业,而必不至委弃以幸敌人。
可胜惜哉!
可胜叹哉!
呜呼!
江东之势,龙盘虎据,兴王之地也。
江东以取关中者固有馀,而留江东以守关中者则不足。
盖东西万里之远不相接,所谓虽鞭之长不及马腹者是也。
然则乘时遇胜,迤𨓦进幸于吴蜀两间,以为东西诸将重,而关中廓清之后,即日西驾都长安,其今日恢复中原之上计乎!
鱼复捍关铭 南宋 · 李𡌴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八、《全蜀艺文志》卷四四、乾隆《夔州府志》卷八、嘉庆《四川通志》卷二七、《南宋文录录》卷八、《宋代蜀文辑存》卷七四
古梁州域实兼巴汉庸蜀地,汉孝武改梁曰益,梁州总八郡。
梁之为言强也,益之为言阨也,此昔圣贤察其风俗,按其形势,而为之名也。
故其人则彊毅精敏,嗜义负勇,其地则山屏水堑,险介重阻,沃野丛颠,幅员万里。
北以剑门为限,东以鱼复为守,此二物者,蜀之襟喉扃闑也。
战国交侵,楚肃四年始建捍关,突在鱼复,置江关都尉,以鱼复尉治
东汉省尉,而关如故东汉《志》有捍水、捍关,不言都尉治。)
张仪说楚,谓下水而浮,不十日而拒捍关;
李雄公孙述,谓东守巴郡,拒捍关之口,皆指此。
魏郦道元注《水经》,谓捍关乃廪君所置;
唐章怀注《范史》,谓关故基在夷陵巴山县巴山县唐天宝八年巴山郡界,峡州西南五十里。),二说皆非也。
鱼复之有关尚矣,无事则严封域,察奸轶,有急则扼险要,捍陵暴,有国者所宜致谨也。
虽然,尝考诸古剑门,以汉中武都为屏蔽,失汉中武都,则剑阁不足赖矣。
鱼复秭归夷陵为保障,失秭归夷陵,则鱼复不可恃矣。
考秦以下以迄于今,举兵定蜀者凡十有三,唯秦司马错,汉之来歙,魏之邓艾、钟会,苻秦杨安后魏尉迟迥,隋之梁睿,唐之高崇文后唐郭崇韬,本朝之王全斌,实出剑阁、阴平道
至若吴汉,若岑彭,若诸葛亮,若桓温,若刘敬、朱龄石以及刘光义,皆拥舟师西指,溯江扣关,麾城斩邑,易如拾芥,何者?
皆以先得秭归夷陵也。
汉昭烈袭取刘璋,既北收汉中,即东争夷陵
呜呼!
昭烈者可谓能知保蜀矣,功之不遂,此天也。
然而刘禅继世,犹以苟安者,徒以与孙氏交欢也。
且蜀与吴楚为唇齿之国,两全则固,一失则危。
是以自古欲图江南者必先奄蜀。
何者?
地势便,兵力接也。
秦取楚,晋取吴,隋取陈,耀兵上游,舫船载卒,乘流而东,曾不烦一刃,折一矢,而荆扬之区已望风褫气矣。
苻坚伐晋,亦分军而下,不幸苻融之兵先败于淝水,故不能成功。
以此知英雄图事,后先一揆。
然则,蜀之重也审矣。
自古言蜀人嗜乱喜祸,故所以制御操切之者尤尽其术。
呜呼,何其过也!
观从昔乱蜀者,皆非其国之人,率由奸雄乘隙外至,因窃据焉,而蜀人莫之与抗。
公孙述著祸于卒正扶风人。)刘焉蓄奸于州竟陵人。)钟会兆谋于降将颍川人。)李特奋迹于流人略阳人。),程道养怨激于苛刻枹罕人。)刘季运计成于特夺彭城人。)司马勋出于王族,萧纪兴于帝胄,王谦衅于易代太原人。)刘辟绝乱于留后,王建发踪于椎埋舞阳人。)孟知祥绍难于违愎邢州人。)
东晋谯纵宕渠人,然纵之初起,实出逼胁,观其仓皇赴江以逃,则知纵本庸人,初无异志,劫于群叛,不能自还。
若述、焉以下数子者,则其险诡睥睨,有从来矣。
彼见蜀之险足恃,蜀之富足资,趯然动心,逆节萌起,盖有观剑门之险而追笑刘禅兵甲之盛而思效玄德
之人形格势制,不能不折而从之,其间能截然自固,耻污于伪,如青衣之不宾公孙述、牂牱之不臣于李特者,类有之矣。
呜呼!
一定而不易者地形也,难保而易变者人心也,故地形惟所守,而人心惟所化。
茍知所守,则力约而功倍,圉固而敌畏;
茍知所化,则嚚傲革为勇毅,柔脆易为信顺。
不知所守,则嬴氏家函谷而灭,田宗国东海而亡矣;
不知所化,则暴悍踵起于江汉,奸丑接迹于洙泗矣。
鱼复剑阁埒险角壮,并为西南镇
昔有铭剑阁者,独此缺。
诸江出岷山行二千里,合蜀众流,毕出瞿唐之口,山竦而嵥崒,水激而奔迅,天下瑰伟绝特之观至是殚矣,是宜有铭。
琢刻盘石,以侈寡匹,以厉罔极。
其词曰:
惟梁州域,神禹所别。
有岿其闸,险肇天设。
控引荆襄,枕倚牂越。
岗联岭属,㟏岈巀㠔。
洪流下瞰,澎渗荡潏。
衡潜抗高,华岱媲桀。
上柱天倪,旁扼日辖。
惟所屏障,则恃于峡。
如户斯辟,此为之闑。
寇来是捍,兵势攸接。
镜前考古,棋势辐列。
水陆攻击,岩披谷抉。
玄甲熣烂,白刃鎗䶪。
云舸倏驰,羽纛斯揭。
山奔貙兕,壑濆螭蜺。
水奸脱入,孰睨旋窃。
虐环千里,燉人于钀。
曾不逾时,宗陨祚拔。
四方之人,王化所达。
宁甘嗜乱,实首攸胁。
岂富是怙,忍上之觖。
惟此山川,重阻复叠。
德守者固,兵据者蹶。
惟此黔庶,嶷嶷业业。
力制则离,道怀乃协。
皇帝圣武,恩被䎀狘。
国有至仁,九土臣妾。
勒铭山阿,永彰宋烈
送閤学袁尚书帅蜀 其一 南宋 · 沈继祖
七言律诗 押虞韵
平章西事久仪图,朝有佥言帝曰俞。
竟识向来袁彦道(自注:晋袁耽曰竟识袁彦道否,坡诗常用。),无忧今有管夷吾
汉中席捲三秦定,卞子功成两虎俱。
根本所先能用蜀,况乘兴运即擒胡。
封将坛 明 · 李承召
 押词韵第一部 出处:三滩先生集卷之一
咸阳鹿逸望夷宫,天下竞逐皆英雄。
中有隆准真天人,手提三尺气如虹
白蛇中断委道傍,天意已属马上翁。
能屈能伸道所贵,低心忍受汉中封。
眼见楚候□□□,思得猛士心忡忡。
萧何当日荐国士,治粟都尉人中龙。
力能排天斡九地,楚汉成败在投踪。
为筑高坛大将,王心素慢今何恭。
坐陈吁谟入王腹,如鱼得水心神融。
睥睨绛灌皆庸奴,欲揽四海吞胸中。
降齐破赵如电扫,虎略龙韬用不穷。
项王已作乌江鬼,扶掖龙颜坐帝宫。
能开四百馀年业,诸将谁与淮阴功。
如何汉祖少恩信,忍使鸟尽藏良弓。
公死定应目不瞑,冤气直上干苍穹。
我今忍泪读遗传,恨杀高皇歌大风
巴州云间书院记绍熙二年二月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八、《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四三、《方舆胜览》卷六八、《蜀中名胜记》卷二五
巴,古国也,春秋之世常与荆楚确。
秦郡天下为三十有六,巴居一焉。
汉中鼎立,为梁益壮屏。
先汉十一城,后汉十四城,唐九城。
千三百年间,东釐西析。
所谓垫江宕渠鱼复朐忍,乃转而它隶。
徙移随时,日失其故,职方无所究质,仅殆存五县,今之巴非昔之巴也。
然包错万山中,一水环萦,实曰字江。
因川形而州,则域望雄溥,固非旁侧可并。
惟全蜀多名士,此独希。
堪舆家之说,谓学官枕坤傃城,面墙势厔,在进取之场为未畅。
长吏举知之,而茸于文书,束于枵单,趣了朝莫,我躬不阅,将分撤见力,抗志莽渺之滨,戛乎其难,毋宁共手勿问而已。
浚仪赵侯彦价自受印捐身相民,不以远且塉为厌薄。
牒讼当否,甲乙而揆之;
入出,铢粒而靳之。
即亡益官曹,正冀我一钱弗予也。
会之来,镜见至赜。
再越岁,井然以最闻。
然后曰:「吾为勤区区,财足救过,委精神于文俗米盐,秖献笑耳。
天子命之教,将何为哉」?
上诸外台,启平门学南,使青衿来趋,接挹爽致,应是果有奏太常第者。
南山两峰对峙如植,若峨冠綪佩,望之俨然,特为州桀观。
弦于是,诵于是,足以蜚英声于天渊。
前此末之顾,诸生卫鹏首建,册行正,卜作书院数十楹,目之曰「云间学」。
岐为两,盖有石鼓、岳鹿、庐山故事存,无僭于泮林,士指为便。
凡土木一切费,卫氏己任之,不关于民。
旬月而功就,崇楼华欀,侈栋穹宇,翚然出紫翠烟霄间。
负笈翻经,伴奂息匽,骑鲸御风,表独立于青云之外,丹梯万丈,真可阶而攀也。
候为政于是知本元矣。
非侯之能贤,无以致卫君之倡力;
非卫之忼慷,亦安能写使君之□□?
侯又以雍容顷即黄堂后建清化之堂、凝香之閤,领宾寀□□觞咏燕适,不知身之上瞿唐,溯三峡,峥嵘剑阆,以属于华阳□水也。
予少闻蜀都之盛,蜷局不能西。
今老矣,无缘由一为□□客赋诗寓。
侯以胡光庭之辞,遣信重趼来请记,故书以遗之。
绍熙二年二月十九日记。
予以小炉阁坐卧安燠名之曰熙熙瓮天孙垲到江阴刘小斋先生蒙篆书四字见其笔画清劲可喜作诗报之乃翁澹斋先辈能篆𨽻而文为乡郡所称诗中故追美之 元末明初 · 谢应芳
 押词韵第三部 出处:龟巢稿卷十七
昔在金斗城,晤言即相违。
今观玉箸篆,神气不少衰。
澹翁心画传,师承古人谁。
秦相汉中郎,殆欲肩相随。
旧家冠盖里,密迩延陵碑。
古意师圣笔,真赝吾何疑。
正如善相马,而忘牝与骊。
怀哉杨子云,载酒当问奇。
奈无缩地术,龙钟空坐驰。
其一 南宋 · 冯时行
 押阳韵
妾身在代不如意,汉中胡中俱断肠(《舆地纪胜》卷七四《荆湖北路·归州》)
钓台 元末明初 · 钱宰
 押词韵第四部
溅溅桐江濑,白石粲如许。
上有子陵,下瞰富春渚。
高崖薄层云,黄草没荒墅。
俯怀汉中兴,四海归寰宇。
徵书诏遗逸,长揖觐当宁。
咄咄吾子陵,而竟不下汝。
握手道故交,言还谢明主。
星文丽中天,风节超下土。
悠然钓泽中,高风永终古。
武侯墓 唐 · 张演
五言律诗 押先韵 出处:全唐诗续补遗
勋业伊周亚,经纶楚汉前。
有才真命世,无地与中天。
大统《春秋》意,誊章《说命篇》。
吾家子房后,千载仰英贤(《关中胜迹图志》二十二《汉中府古迹郊邑》)
朝山堂赋 宋 · 晁公溯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八○、《历代赋汇》卷七八、《全蜀艺文志》卷二上、《南宋文录录》卷一、嘉庆《四川通志》卷五三
吾行半天下兮,阅重岨兮西南之坤。
北有万夫莫开之剑门兮,东有险固百牢之夔门
外联六诏作屏兮,中贯三巴而为垣。
梯磴钩连莫知其际兮,俨嵯嵯以峋峋。
远宛延相属而赴望兮,高蔽遮乎日星。
临以白帝之神秀兮,诚众山之所尊。
有美一人之顾此方兮,谓柱下史之耳孙。
高四海以视营兮,时树羽乎江濆。
三峡之镇其穹然兮,翼山四面而骏奔。
启物色分留之秘兮,欣所遇之毕陈。
择胜会以远缥缈之飞观兮,廪老气九州之倾。
万川知宗海兮,虽九土莫得而堙。
则群峰之起伏绵延兮,至是而亦必有所臣矣。
奚兴感于此义兮,蹇颜堂而正名。
憎负固之非无意兮,发有时或上冲乎冠巾。
汉中兴已受天命兮,而成家乃欲争地而亡新。
吾直欲铲赤甲、白盐之叠嶂兮,洗苍藤翠木之幽昏。
恐此复其偶然兮,绸缪牖户以逆消侮余之下民。
欢五更之鼓角兮声悲壮,印残夜之山月兮楼空明。
谅身虽去国万里兮,心未尝一日忘君。
嗟乎名堂之意高矣,为慨然而赋之,尚庶几起九原于东屯、瀼西之诗人也。
虞枢密改除宣抚使 宋 · 晁公溯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八三、《嵩山集》卷二○
圣主乃眷此方,慨然南面而叹;
诸将未有所属,命我西枢之臣。
往临汉中,镇服境外。
岂徒连营喜而动色,固亦敌国畏而寝谋。
谅天启于睿衷,使公毕于能事。
新安之晚岁,颇失统御之和;
武兴之重屯,莫知什伍之数。
尽除斯弊,今正是时。
某官深被柬知,再居宥密
必为国家画经久之策,遂于疆埸图备豫之方。
宿兵三边,而部分未甚明;
绵地万里,而缓急何以守?
莫若坐辕门而申令,咸得超军伍而自言。
各相推举,足以见议论之公;
退加考察,然后究才能之实。
周世宗于是拔以次而为何徽之代,近曲将军以此选于众而得吴玠之才。
既择良将而付之战攻,又建强藩而为之捍蔽。
果令形势可得而恃,则免仓卒不知所图。
是为节制之师,悉据要害之地。
明公可归庙堂而端委,有事则出羽檄而指挥
一定规模,但观机会。
当宁垂衣而何虑,寰区奠枕而不忧。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兼可收于故地;
生民以来,未有夫子,孰得比于元勋?
某窃愿明公之名,高出古人之上。
辄陈鄙夫管穴之见,皆本当世󲦤绅之谈。
敢冀高明,或垂采纳。
贺利漕王参议 宋 · 晁公溯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八三、《嵩山集》卷二一
送以礼乐之华,当调兵食;
佐我枢机之老,仍参军谋。
传闻皆谓之得贤,衰朽更欣于接壤。
官学为足用,志欲有为。
固已朝廷不次而屡迁,然于才略犹蓄而未究。
兹辍广陵督之任,遂从仁寿公而来。
谅怀先猷,是为旧镇。
按形势之具在,叹规模之可寻。
方盛年以临汉中,慷慨而将有立;
顾当时之制阃外,忌嫉而不能容。
岂上天深惜于前功,使后嗣克成于今日。
宾主相遇,古今所无。
想九原之惊嗟,吾不如也;
闻一时之措置,人皆仰之。
某幸忝心交,莫遑面贺。
令举世始知于吾党,故尔不凡;
要平生阔视于斯人,有以自重。
吴宣抚郡王(五) 宋 · 晁公溯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八六、《嵩山集》卷二九
敢问一节以趍见于阙庭,冲犯风埃,跋涉山川,钧用不致劳乎?
伏想昼日三接,天子改容,出入三觐,都人耸观。
微丰功骏烈,何以得此!
比来弭节汉中,幢盖旌麾,光照城府,可以少休徒御。
某恨不得拜于辕门,但勤引领。
张提刑(一) 宋 · 晁公溯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八七、《嵩山集》卷三○
即日露凄风息,伏惟弭节汉中,乐此高寒,台候万福。
某奉此候诸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