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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哲宗御篆司马温公神道碑额绍定三年三月朔朝奉郎新除行大理寺丞、权知沔州军州事、管内安抚、四川制置司参议官臣田克悉刻石本州公宇。)庚子 清 · 翁方纲
 押词韵第十一部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二十二
定军山前战鼓鸣,兴元火照三泉城
四州尽表铁山界,关中蜀道谁支撑。
借问是时大将谁,犹说魏公战富平
沔州安抚何为者,百年抚事泪纵横。
平日熟读东坡碑,一扫十万西羌佂。
四方稽首来请命,司马丞相居朝廷。
皇皇大书不可见,恨不涑水重刻铭。
敬摹拓本篆题字,元祐旧石重光晶。
轼为其文帝书额,不愧粹德称忠清。
费帑一万楼四丈,晁村原上风泠泠。
帝初书此崇庆殿,殿额始以垂帘名。
宫中尧舜俯属笔,追念先帝神屏营。
擘窠玉箸画端正,冒贡岂有非几萌。
翰林学士旬日拜,臣轼所以哭失声。
中原回首大江北,老杏耿耿垂星精。
后先至元与嘉靖,龟趺重启堂中楹。
惜未合并睹一快,伐石作记马与程夏邑重立碑事,元程钜夫有序,明马骙有状。)
沔州一气接夔峡眉山万古来英灵。
此文此书亦麟凤,苏斋苏石盟日星。
并传王磻玉册字,挂壁气挟山厓青(碑尾云:「玉册王磻,奉旨摹勒。」)
郑畋太子少傅分司东都 晚唐 · 僖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八十六
门下。
将相之权。
安危所系。
注专戎律。
秉持国钧
谓成靖乱之谋。
以著匡时之绩。
方期功就。
俄以疾辞。
仍乖抚字之方
且异毗予之道。
尚居崇秩。
犹念初心。
诸军四面行营都统凤翔陇等州节度观察处置等使开府仪同三司司空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凤翔尹上柱国荥阳县开国子食邑二千户郑畋
高册府
誉动词林。
礼乐在躬。
衣簪奕代。
虹玉动连城之价。
朱弦含清庙之音。
才无不周。
识无不综。
践历既久。
闻望时称。
禁林传丽藻之工。
凤沼著经纶之业。
洎凶徒犯顺。
上国罹灾。
驾当出于全蜀。
镇方临于右辅
因时建策。
遂首兴师。
上宽焦灼之怀。
下慰蒸黎之望。
念其竭节。
频降殊恩。
任三事之优崇。
授四面之节制。
许于除授。
皆俾遵行。
则朕于施功之臣。
可谓无有爱惜。
而不能倾心养士。
尽力惜人。
致兴半菽之嗟。
竟起多寒之怨。
既乖抚驭。
几误权宜。
赖仗义之徒。
叶心王事。
主善暗符于朕意。
摧奸必建于勋庸。
尚保傅于承华。
仍优游于东洛
未妨颐养。
犹示渥恩。
凡百庶寮。
宜体朕意。
太子少傅分司东都
散官勋封如故。
仍且于兴元管内逐便将养。
疾损日赴任。
主者施行。
措置本司往四川取押纲马奏开禧二年正月 南宋 · 郭杲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七六、《宋会要辑稿》兵二六之一九(第八册第七二三六页)
本司岁差人于四川茶马司取押马三十六纲,每纲纲官一员,以使臣充,兵三十一人,悉以步军正带甲人为之。
临安兴元,往返万里,经涉山险,若得谙晓马性之人在路牵取养喂,庶几不致瘦毙。
今步军不惟有妨教阅,堕武艺,又且不谙马性。
今相度自后所差取马官兵内,纲官从旧选差使臣,馀牵马军兵等,除兽医一名外,并于诸军阙马效用及雄效内差拨,必肯在路留心养喂,止依军兵例添破钱米,出给券历,赏罚从兵部参照,拟定施行。
若阙马人差拨不足,即于马军傔兵并步军准备带甲人内贴差,庶得取押好马,敷补阙额。
祝英台近三首 其一 清 · 蒋敦复
 押词韵第十八部
隐华灯,窥绣闼,生小水云活。
根化红心,若意肯趋热。
草间也有微光,照他青史,浑不借、天边圆月。

翠帘揭。
昨宵银汉中间,星影半明灭。
西北楼高,飞梦画堂阔。
轻罗小扇无情,欺侬漂泊,待秋冷、有人抛撇。
论蜀茶疏元祐元年 北宋 · 黄廉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九二、《宋史》卷三四七《黄廉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六八
臣奉被使旨,所至访求利害至熟。
榷茶之法,实有害于川陕之民。
盖官司不原朝廷立法本意,希功幸赏,以得为多,于是禁网滋繁,百姓受弊。
陆师闵立法最虐,故取利最多,上累国体,下敛民怨。
中外臣寮所言茶事害民六科,皆有事实。
若遽论之,不若尽以予民,使园户自卖,商贾自贩,官收税引及歇驮钱。
并复熙宁以前博马之策,无交易之烦,无脚乘之劳。
抉去故敝,一从私便,无复可议。
若致详于公私之际,则先当议民,其次商贾,其次边计,利害各有所在也。
蜀民通患币轻钱重,商旅赍携,息不偿费。
若损榷茶,尽予商贾,则百货未能通流,脚乘未能猝备,非唯园民之货郁滞,绝其资生之路,若蕃市交易万一不继,亦足以害经久之法。
今若捐十一州之与商贾,仍以川陕四路及关中诸路与之为受茶之地,宜若可以尽泄川茶,以补蜀民久困。
而官以善价取雅州兴元府所产以赡熙、秦诸州,酌中法以为边备,于理为可。
按:《宋名臣奏议》卷一○八。又见《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八一原注。
梦游穆天子观作八月二十四日 明 · 黄佐
七言绝句 押东韵
穆满南征事已空,尚馀猿鹤噪天风。
长松俯慨人间世,日夜涛声霄汉中
孟东野 南宋 · 程珌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八五、《洺水集》卷一三
孟郊字东野,其父廷玢选为昆山生于昆山
有诗咏终南言「家家梯空碧」,咏烂柯言𧊘虹之胜。
年五十始应举,则平生履迹,盖遍西北东南矣。
一尉溧阳,而郑馀庆再辟从事兴元,行次阌乡而卒,才六十四。
张籍谥贞曜先生韩愈为墓铭。
无子,二季酆、又在江南,其穷独固若是邪!
苍颉制字,鬼夜哭,龙潜藏,岂非东野平生穿天心,出月胁,宰物者之所不恕邪?
士之徼幸逢辰,取数已盈,而犹叹于不遇者,亦可以自警矣。
少陵之材有怒霓抉石,复有鸾辂纾徐,有廊庙雍容,复有佩剑磊磈。
有是乎?
一于寒且迫而已。
孟子谓居移气、养移体,发为词章,见之气貌,曾子谓出辞气斯远鄙倍,士其可不知所养哉!
赵承宣督府 南宋 · 程珌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八五、《洺水集》卷一三
檄不易为也。
昔人定三秦,晓巴蜀,一诸镇,折强虏,必择当其笔者为之。
否则志虑不宣,辞气不扬,观听之间,弗孚弗竦,将何以怀荒忽之异类,当百万之雄师哉!
晋人,今居南郑
世儒学,熟古今治乱。
气直胆张,语及疆埸则髯奋如戟,长刀大剑,荦荦牙颊间。
故其发为辞章,峻厉雄奇,援据精切,可以沮金石而撼风雨,听之者安得不驰志伊吾之北哉!
呜呼,日晦而光洞,霆蛰而声薄,人心久郁,一发不可制。
行当有取侯此檄,三衅三熏而祃军牙者。
度支卖名山茶博马剩数利害劄子政和三年八月十三日 北宋 · 张翚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四三、《宋会要辑稿》职官四三之九四(第四册第三三二○页)
准御前劄子,臣僚上言同何渐劄子,今相度措置可否利害,保明闻奏。
今检具前后手诏敕令,及依应相度措置到下项:一、准元丰四年七月十八日中书劄子,奉诏雅州名山专用博马,候年额马数足,方许杂卖。
一、准马司格,应熙、秦岷、阶州通远军,各依逐等所定驮数,以新茶支折,谓如有见在元祐三年四月新茶,即支四年分茶之数。
如蕃部愿要银䌷绢、洋州大竹之类,并许各依见卖实直价例算请,更不限定分数。
一、准崇宁四年十二月十二日奉圣旨,诸川茶非博马,辄陈请乞他用者,以违制论。
一、准崇宁五年六月二十四日圣旨,应系并专充博马支用,馀依崇宁四年十二月十一日朝旨施行。
一、准大观元年三月二十五日敕,中书省尚书省送到庞寅孙劄子,奉圣旨依所申,他司不得侵用。
一、准大观四年正月七日枢密院劄子,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熙河秦凤等路茶马事,应今日以前泛抛买马添、给引博马等指挥并罢,一切遵依元丰旧法,仍令提举茶事司措置施行。
一、准大观榷茶司令节文,诸名山依旧桩留博马外,如买马司关博马数多,阙支用,委提举司即时应副。
有剩,从本司相度,贴卖与中马人。
又准敕,诸名山博马外,剩数非中马人辄卖者,杖一百。
一、准政和元年十月二日敕,中书省尚书省送到户部状,准都省劄子,奉圣旨,提举陕西等路买马监牧公事李稷奏,奉圣旨依一。
臣契勘名山自熙宁榷茶之初,本以博马,至元丰四年计其马足,积羡听以出卖,实为通法。
继复有并用大竹洋州博马之议,建中靖国年,始有许将名山茶馀数止对卖与蕃商之论。
大观中,又有权住卖四色纲,令对卖门户、蕃商之请。
然臣考利害之实,元丰之制最为要准,而后人之请,或趋一时之利,不可为典要。
或川、秦首尾相戾,不达利害之实,姑以职事陈请而已。
盖除马司博马外,茶司自有岁额,必待售而办,其四色纲,实为茶额根本。
秦、熙两路汉民所售食茶不多,而浅蕃熟户并煎四色纲,远蕃多嗜名山茶,间有奸商诡用纲粗硬食茶罔之者,亦能区别。
名山四色纲一切禁之不卖,必致茶额不敷,出无艺,显难属餍,而害马政。
惟斟酌非实马足羡则货之者,是通法也。
其对卖尤非利害,徒益门户、蕃人,乃熟户蕃族之为驵侩者,与官场吏卒乘便为慝,赢取官息,其利不及生蕃,于马未始加益。
名山、四色纲依元丰旧制,从本司参量合用博马茶外,剩数转易回本入川,惟不得害马政、妨茶额。
元丰时虽曰两司,而提举官一,以任贵,苟其才下,亦能约量,不致乖戾,自取谴责。
今相度欲乞应名山茶、四色纲专用博马,馀数听本司量度转易回本入川,不许辄他用。
臣契勘昭化顺政、长举库积,以今年五月中旬状考之,仅有五万九千四百驮。
盖昨缘大观四年利州路凶歉,至今居民事力未能如旧,故其昔日甲头脚户流莩之馀,存者逋负夥甚,雇召不行。
臣比欲草具建明,乞兴元府永兴军一带减下旧额铺兵士七百馀人,并听本司于洋州兴元府添立铺,其馀添隶长举秦州诸铺运,则永远不致积压。
其廪给自系本司钱内支给,一切不预别司调度。
又应川界转般诸邑,今辟举有经三年,碍吏部格,虽辟书数上,终无一人得注授者。
摄承之吏,玩习岁月,寖以隳弛。
又臣尝建议,乞应本司辟官,乞破格差注一次,已蒙朝廷听行。
吏部终以合注承务郎以上者,不许降用选人。
今五年,竟未有差注。
臣又尝建议,乞茶场监官县令,如成都府排岸司、兴州长举县装卸库、兴元府西县转般库监官绵州巴西利州昭化三泉兴州顺政、长举兴元府南郑西县知县,计十处,每拨发及四万驮无阙失,与减二年磨勘
以其诸县长举昭化之类,多是僻小去处,既难得人肯就,及专任司事务,而有责无赏,诚非劝沮之道。
至今未奉指挥,积是三年,或滞留。
滞而通之,可久无弊。
臣今相度,欲乞应兴元府永兴军一带减下旧额铺兵士七百人,并令榷茶司措置,于洋州兴元府西县添置茶铺,各请兵级人数外,其馀数分添入长举县、乾渠铺至秦州赤谷铺,并依茶司自来例施行。
熙、秦路榷茶司所辟官,承务郎以上、选人、大小使臣,并许互换通举。
谓如承务郎以上知县处,亦许奏举;
选人知县处,亦许奏举承务郎以上,不以有无拘碍,并行注差。
应拨川茶路地分,成都府排岸司、兴州长举县装卸库、兴元府西县转般库监官绵州巴西县,利州昭化三泉兴州顺政、长举兴元府南郑西县知令每拨及四万驮无违阙,与减二年磨勘
〔贴黄〕契勘臣僚上言,攒积五万馀驮,约计每驮二百七十三贯文省,系铁钱旧价。
缘自今年奉行夹锡钱宝后来,每驮一百贯文省,以见数,约计钱五百九十馀贯文。
又称:契勘吏部及八路差官法,无本等人亦听破格差注。
检会下项:一、政和三年七月三日敕,榷茶司状,朝旨令买马司每年添买二万匹,合用,令计置本,从朝廷应副。
取到状,自减博马后,每年约攒剩一万四千馀驮,内利州昭化库见在名山四万二千一百六十五驮。
兴州长举库见在名山八千六百一驮。
其馀场库,未在其数。
奉圣旨,据今来合添买牧马二万匹,所用于攒剩名山内支拨,应副博马。
仍令榷茶司,今后每年宽剩计置一万驮,尽数充添买牧马之用,其合用茶价,仰具数申尚书省
所有岁额博马茶,如有剩数,亦仰衮同应副,添买牧马之用。
一、政和三年七月二十八日敕,何渐劄子,乞名山依条专用博马,如有剩数,许中马人依见买四色体例,用市价卖,却四色依旧出卖收息。
契勘四色纲贴卖与马、蕃部等,昨降指挥,俟三二年买马通快,依旧。
今来及二年,奉圣旨每年四色纲并专充博籴汉蕃斛㪷封桩,不得别将支用,仍逐旋具籴到斛㪷数目申尚书省
一、政和三年六月七日敕,户部状,榷茶司申乞立定成都府排岸司,兴州长举县装卸库,凤州转般库,绵州巴西县,利州昭化三泉兴州顺政、长举县兴元府南郑西县,任满收发过茶,无失陷欺弊,提举司保明,每四万驮与减磨勘二年。
如不获抄附,失陷一万驮,展磨勘二年。
承直郎已下赏罚,并各比类施行,二分以上依差替人例。
本部看详,本司申乞,即系累赏,窃恐太重。
今勘当欲依巡辖般茶铺使臣,任满去减磨勘一年,先次指射家便差遣,馀并依本司所申事理施行。
放翁手牍赠青侪己未 清 · 翁方纲
 押支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五十三
放翁此札吾所师,饮食寤寐恒以之。
静光时时发泰宇,何问鞍马舟车时。
道途光阴易飘忽,身如蓬转心如驰。
万景奔来纵即逝,后来补写悔已迟。
此腕一挥可寻丈,此际巧算争毫釐。
云烟莽苍变风雨,江海起立腾蛟螭。
收之趺息观定力,是有天造非人为。
放翁举似杜敬叔敬叔桂岭旌麾持。
庆元三年岁丁巳先生归老兰渚湄。
其春梦到凤山顶,坐见日月浮天池。
先生才思晚益壮,夜卧镜物如晨曦。
南郑铁衣有何恋,松轩僧壁如相期杜敬叔僧舍松下之居名曰虚濑轩。)
当年晨夕对床语,文外有事非关诗。
先生自言去骚远,放笔奇气逾淋漓。
然犹短歌未发泄放翁万首诗中无一长篇七言古诗。),苏黄而后当俟谁。
苏斋俊才有金十,一洗雕饰空藩篱。
徐郎弱冠雄海上,钓竿孰得珊瑚枝
与余论文愧北地,那得琼实充汝饥。
临歧乞我扇题草,此真诗境请勿疑(予斋「诗境」字放翁书。)
更寻诗法更何法,天马万里无闲羁。
惠州行状 南宋 · 程珌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九四、《洺水集》卷一五、《新安文献志》卷八五
本贯徽州休宁县千秋乡千秋里。
朱公讳权,字圣与,年若干。
朱氏出颛帝,周封于邾,其后子孙出邑氏朱。
世居沛国相县,唐末有避地新安者,居歙之黄墩。
十六世祖春始家首村。
朝议慷慨有尚志,尊礼名儒,笃意义方。
公生而岐嶷,童丱若成人。
六岁入小学,一日偶失所业课册,先生颇有愠色,曰:「毋多虑,某能尽默记」。
乃追写之。
他日得故帙,一字不舛
八岁能属文,读书率夜以继日,寒暑不少替。
乡之南有山曰颜公,其高三十里,上有精庐,馆其上,手编诸家《易》说凡百馀万言,作为文辞,自成机轴。
淳熙庚子秋试,遂魁乡荐。
十四年进士第,授迪功郎,调隆兴府分宁主簿
未赴任,丁朝议艰。
服阕,调福州连江主簿
须次间,工部侍郎朱公睎颜广西,改辟象州连山县主簿,留摄干官尽忠毗画,多所裨赞。
庆元五年,以举主关升从事郎,调绍兴府会稽县
邑当东浙会府之下,三司委送纷沓,判决昼夜不倦,前后连率如辛公弃疾、李公大性、李公浃,皆敬赏之。
开禧元年,调泰州如皋县买纳盐场
考举及格,嘉定七年宣教郎,知饶州馀干县
邑当孔道,败阙不可为之数。
其至也,适当灾歉之时,极力抚字,虽上司督赋急于星火,而以身当之,不忍一毫扰民。
百姓感之,相与绘像立祠。
十一年,转奉议郎,赐绯鱼袋。
十二年,秩满赴部,朝廷以作邑有声,差监行在左藏东库。
时金虏渝盟,岁币积于左帑几二百万疋,寖有损腐,公条具上之庙堂,变通辟阖,因时制宜,朝廷从之,民以为便。
金鞑相攻,山东归附,方讲备边之策,遂陈七事。
一曰用人望:「夫一世人材自有公望
如汉用赵充国讨羌,羌人已知其善为兵;
唐用郭子仪泾阳,回鹘见之下马罗拜;
仁祖范文正公陕西,西贼破胆。
大抵人望所属,遐迩具孚,虽不劳设施,人自悚畏,以其信服有素也。
方今荆襄制帅,众望所归,则敌人不敢犯其境,间常窥伺,旋即败退。
蜀道前此绎骚非一,及朝廷扬制命,起已试之旧人,付以宣司之柄,则转乱为治,易于反掌。
是皆朝廷之上处置得宜,则四方万里,莫敢不服者也。
两淮重地,防秋及时,倘图任威望素隆,不减蜀荆宣制之材者,授以制使之权,委以藩篱之重,则九重之顾忧可宽矣」。
其二曰计战守:「自残虏游魂,困兽犹斗,谈者每以战乃危事而讳道,以守为全计而同辞,是固爱国保民之善意。
然自古对敌守境,未有不能战而能守者。
孙氏保有江东,以周瑜能战而败曹操赤壁也;
刘氏全有巴蜀,以诸葛亮出师而魏人畏之如虎也。
前者残虏寇蜀,尝入兴元至大安矣,以我师剿其类而后止。
又尝寇淮,犯濠梁、逼安丰矣,以忠义兵擒其首而后退。
则是能战而后守之明验也。
宜明饬宣制司、沿边诸将,整军经武,缮甲治兵,如汉将之行必为战备,如唐将之练卒常若寇至。
平时则防关隘,谨烽燧,明斥堠,固不轻举以徼战功。
如或虏人犯塞,必更相犄角,设伏掩击,出奇制胜,使匹马只轮不返,则虏必惩创缩畏,不敢轻于窥边,而后可以言守也已」。
其三曰讲备边之至计:「前者残虏寇淮,守臣率多闭壁不出,是致丑类横行肆侮,旁若无人,驱杀人民,残破乡邑,劫掠积聚,焚荡庐舍。
守将者如越人视秦人肥瘠,未尝过而问焉。
迨夫封豕长蛇盈餍溪壑,徐徐引去,亦不闻出兵追蹑。
问之则诿以独力不支,是以若此。
呜呼,是可不深惩前失而亟为后计乎!
苏秦之为从也,约六国连衡之众,以抗强大虎狼之兵不敢出函谷关者十五年。
夫六国至难合也,苏秦掉三寸舌犹能合之为一家,而获效若此。
今以我国家自有之天下,而行吾所得为之事,宜无不可者,矧残虏垂亡,不足以望强之万一乎!
宜行下两淮帅司,疾速契勘诸将屯戍之兵,覈其事力方略
有如他日虏或犯淮东,则使某处兵制其左,某处兵禦其右,某处兵当其前,某处兵掩其后,既以遏其剽掠,且伺其可乘之时而击之。
其于淮西亦准此规,专命制帅司主其事。
设有缓急,立以羽檄调发所合应援之处,遣兵会合,如逗留不进者,国有大刑,必罚无贷。
规画一定,则长淮之势如常山之蛇,首尾相应,虏苟送死,破之必矣」。
其四曰兴屯田之大利:「盖千里馈粮,士有饥色,输边一石,费三千钟。
我国家中兴,高宗尝因营田官候对,曰:『营田就绪,庶可以宽民力。
朕顷在会稽,尝书《赵充国传》以赐诸将』。
孝宗乾道中制曰:『欲营军食之储,必讲屯田之制。
尺籍所隶,日有增加,邦赋所入,岁有定类。
既不可剥下以取给,固不若兴田以杂耕』。
此圣明留意屯田之家法也。
今戍边之兵连年不解,转饷不已,民疲可知。
两淮荆襄素多旷土,宜明饬制帅司及州郡,并开屯田,张官置局,专庀其事。
相地势,辟草莱,具牛犁,办粮种,各修实政,毋得具文。
则具垦辟顷亩、耕作人徒,则具稼穑登成、收穫斗斛,详悉申上,朝廷考其绩用之成否,岁入之丰耗,而行殿最赏罚之法。
庶乎屯田之利可见,而军食自此裕矣」。
其五曰收民兵之用:「人皆谓自民兵之分,而民不可使为兵。
殊不知此可言于安宁无事之时,不可言于有警多事之日。
汉晁错所论、唐李抱真所行,今不必缕数。
真宗时陕西岁取边力人为弓箭手而无所给,曹玮以塞上废地募人为之,皆为精兵。
仁宗时,元昊叛,范文正公延州,点集乡兵,令刺其手。
此我朝用民兵故事也。
盖沿边之民风声气习,刚悍果敢,驰马戈,乃所素习。
彼其久居土著,家室坟墓,牛羊耒耜,皆为子孙之计。
愤疾胡虏之心,人皆有之,特患莫为之倡率纠合耳。
官司倘有以一其心力,作其志气,互保乡井,谁不乐从?
宜明饬制帅司,于荆襄两州郡团结民兵,用三丁择一之法,联为队伍,择其首长,授之器械,教之战法。
仍行招诱激劝之道,使乐为吾用,则其人皆良农也,皆精兵也。
不廪于官而数十万之众可具,何惮而不为哉」?
其六曰坚忠义之心:「夫中原遗黎皆吾赤子,彼见天亡残虏,襁负来归,国家抚之以恩,结之以信,莫不感激思旧,灭雠虏。
或者乃以来归者众,粮饷难办为虑。
殊不知古人惟患人之不吾归,未闻以归我之多为病。
秦民归心于汉祖,所以创大业,汉民归心于光武,所以济中兴,故曰得其民斯得天下矣。
今来归者皆山东人,迫于残虏之虐,为避灾之计,吾惟有以为之主宰,治有政令,宽其刑役,反其田里,安其生业,何患衣食之不给哉?
今忠义之将功效既著,宜以所得城邑悉使领之,彼得凭国家之威灵,非特建功于一时,且将宣力于后日,垂勋名,保富贵,固所乐为。
其忠于国家,永无穷矣」。
其七曰定乘机之策:「尝观战国时魏使庞涓伐韩,齐遣田忌将兵救之,孙膑田忌引兵疾走大梁庞涓闻之,去韩而归,齐遂大破兵,而庞涓自刭。
古之大梁则今之汴也,古之齐则今之山东也。
使残虏不敢为寇则已,如敢入寇,第使山东忠义之众疾走大梁,冲其方虚,攻其必救,虏人乌得不速返以护巢穴?
返则如庞涓之败,明矣。
此安边破虏之奇策也」。
十三年正月,差充省试中门官
四月差充御试对读,仍兼初考官。
十四年三月,转承奉郎,监行在都进奏院
八月,转朝奉郎
十五年正月,差通判常州,未赴,差知惠州
五月,转朝散郎
初抵郡,飞蝗甚炽,乃默祷诸神,且深自刻责,乞以身代百姓受害
是夕大雨水涨,明日忽有鹰隼鸟雀以千万计,相与喧噪,驱蝗赴江而毙。
其为政崇正学,奖善类,先教后刑,劝农宽赋,凡利民之事知无不为。
一考之后,郡计稍宽,即损己俸以助公帑,自城壁仓库廨舍桥梁祠庙皆一新之,百度脩举。
是时东广诸州寇贼啸聚,劫掠乡井,或数百为群,或数处俱发,凶焰所至,村落为墟。
其渠魁曰曾官、苏况等,皆骁勇,一可当百,朝廷屡放省札,下本路重赏收捕。
公察僚属中可委任者,密授方略,且多予金帛,使遣间谍,务知其踪迹,设伏掩捕。
果生擒渠魁数十赴帅司,枭首传示,馀党悉平,一路以安。
广帅应公纯之上其功,得旨褒美,转朝请郎,诰词云:「尔之为州也,政以安民,兵以除盗,恩威之施,各当其宜。
帅臣谓不一之盗,发之他州,而尔能悉取之,使滨海以南,今皆晏然。
则尔之功,实被乎数州矣,岂止一境之清哉!
姑进尔阶,以俟明陟」。
公拜命曰:「戢盗安民职也,其敢言功」?
十七年龙飞,覃恩转朝奉大夫,解任而还。
郡人惜其去,为之攀送者数百千人,至有泣涕者,其得人心如此。
是岁年七十,叹曰:「吾少赴举,不减年以欺君。
今当谢事,岂宜复入修门」?
即上章乞致其事。
宝庆元年七月,差主管绍兴府千秋鸿禧观
三年六月任满,再乞致仕,又差主管成都府玉局观
绍定二年,累章力伸前请,九月得旨,特转官致仕,进朝散大夫
因言素癯瘠,间关踰岭,每自揆不能久于世,今年踰七十,泽及三子,足矣。
举家务以付诸子,所居前挹清溪,乔木脩竹,隐映绿,乃即其地筑室曰芳洲,楼曰景星,亭曰濯缨,曰拂云,日与宾客徜徉酬唱其间。
四年正月,覃恩转朝请大夫赐紫金鱼袋。
五年五月下浣,忽感胃疾,时长子官浙东,次海陵待铨中都
家人招医,不许,曰:「脩促数也」。
作三书以报三子,不及其他,惟勉以廉洁公勤而已。
投笔瞑目,时六月朔旦也。
公天性纯诚,表里若一,处己接物,正直而谦和,内蕴聪明,不自表暴。
居官清介,常俸之外,毫发不取。
讼牒纷至,裁决如流,不可干以私。
服食器用,取其仅足,不务奢华。
虽仕至五马,人以为荣,其自处无异寒素。
训诲子孙,惟以循理读书为急。
人有嘉言善行,称之不容口,未尝言人过失,喜愠不形于色。
枢密程公卓除工部侍郎,时举以自代,其词曰:「朱某为士时,尝读书萧寺,寺居深山穷谷,人迹罕到。
攻苦食淡,如是者数年,出其所学,遂魁一郡之士,继取科第。
后生晚进多师承之。
迹其居乡,心恬气和,未尝讼人于公庭,亦未尝谋利于私室。
乡之老稚,起敬起慕。
逮试邑鄱江,以诗书行抚字,无迫切峻厉之政,有宽裕优游之美。
邑人相与安之,为立生祠。
其古之所谓循吏者欤。
乃今分职在帑,出纳惟谨。
臣知之既详,信之甚笃,举以代臣,实允公议」。
平生大略可见于此。
嗜学,迨致仕不废方册。
待次,学者来从,不远千里,率百馀人,随材诱掖,后多知名之士。
每言人心不可一日无用,昔贤运甓,可以为法。
平生著述,有《纳言》十篇、《末议》四篇,《默斋文集》二十卷,藏于家塾。
初,朱氏聚族甚盛,然未有以儒学起家者,公始入太学,登儒级,已而分符竹,列班行,由是族之子弟益知向方。
侄申、从侄况,相继登科,而诗礼之风衍矣。
公生于绍兴乙亥十月十日,终于绍定壬辰六月一日,享年七十有八。
娶程氏,先十五年卒,累赠恭人
子男三人:长沂,儒林郎,辟差监绍兴府石堰盐场
汶,从事郎,监泰州丁溪刘庄盐场
沫,将仕郎
女二人,进士去非、程明其婿也。
孙男七人:锡、钥、镇、铸、钺、鉴、锜。
女七人,未笄。
绍定六年四月二十二日归窆首村西山之原,一子复居故里,皆治命也。
珌方营卜松冈,而孟季朋来示以行述,顾居同里,仕同朝,谊不容辞也。
乃因其辞,列其状于右,俾来者有考焉。
丁卯同年之集石君复用予旧韵见示再次奉答甲子 清 · 翁方纲
 押词韵第十一部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五十七
我谋北郭雅集图,非仿西园纨扇影。
红灯白鬓照鬖鬖,感旧铭心代箴警。
试为画师粗指似,亚字雕栏席初整。
主人据石筮于磐,早占玉铉端揆鼎。
坐中皤然台背叟,妙笔簪来紫微省
袖然举首者谁欤,乙榜今犹烛光耿。
屈指行将六十年,五客排筵仍啜茗。
席上当时明月在,云头潋滟开金饼。
渲染平泉绿野红,依然桂萼秋香冷。
画就主人先撰序,我次纪徐陪和
传诸北杜鸿儒。)南梁同书。),恨不同来桦炬秉。
酒阑脱帽顶俱鬝,前度跏趺禅榻并。
一㡧圆光相对中,悟彻须眉波泛颍。
轴成装箧各弆藏,岁岁佳辰频造请。
卷端大字属石庵,不烦寄讯梁元颖
宋故通议大夫尚书工部郎致仕休宁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宣奉大夫朱公晞颜行状 宋 · 谈钥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六二、《新安文献志》卷八二
曾祖温舒,故不仕;
曾祖妣程氏。
祖瑺,故不仕;
祖妣吴氏。
父逢时,故赠中大夫
妣吴氏,赠令人。
公讳晞颜字子渊,徽之休宁人
先世积德,韬晦林墅。
中大起家,履善尤自力,每曰:「功名富贵不必当吾身,我后必有显者」。
俄感朱峰羽仙入梦,已而生公
公生而秀异,童丱能属文。
才冠,入国学,鼓箧孙业益有声。
阅岁擢进士第时隆兴二年也。
未注拟间,闻中大丧,星夜奔赴,号毁若不胜
终制,调荆门军当阳
当阳被边小邑,公协赞令长,备禦慰存,一境安辑。
湖北沌河瀰漫数百里,葭菼丛荟,为盗渊薮,舟行所经,无脱免者。
公请诸司乞治停藏资给之家,严防巡禁戢之法,盗发地分,据实以闻,或掩匿,许人越诉。
宣抚使王公炎韪之,就檄公措置。
公复请舟之入沌者,警司画日时、船只申诸司
及出沌,申亦如之。
过期而不出者,即知其被盗,应时会合掩捕。
又设方略擒贼首,党与骇遁,其害遂绝,至今犹循其规。
时韩立胄摄夷陵监司有不乐者,以访闻置狱,且诱承勘官以荐剡,俾文致其赃罪,考掠无全肤,韩遂诬服。
案成,王公檄公录问,公视其爰书钱物皆非入己,经驳所鞫,凡三日而狱平。
秩满,用荐者关升从政郎,调靖州永平
靖介于夷獠,永平为附城,号难治
公抚以恩信,皆得其驩。
岁时熟界户丁来县庭踏歌击鼓致谢,郡人纵观,谓前此未有也。
民德之,生为立祠。
淳熙元年,举员书考及格,改京秩,知蕲州广济县
淮右民兵自罢兵后,岁调往合肥教阅,贫弱者多狼狈道涂,愁怨嗷嗷。
王公希吕为帅,公以书力言利害,乞就各州县阅习,缓急以保乡井。
王公然其说,以闻于朝。
四年秩满,通判阆州
阆在蜀居四路之中,经总制之属岁入缗钱几百万,有司复责增羡,民大困。
公稽入为出,酌三军之中数,力申总领所为定额,公私皆以为便。
总领李公昌图委公行视边徼,公雅有四方之志,欣然繇剑门汉中,历岷凤,瞰秦陇,览山川之险要,考秦汉魏蜀之遗迹。
道出武兴,为吴公挺言之,吴公嗟异曰:「西州无子俦者」。
成州马琥得罪于宪使,按其赃,内一项为钱万八千缗。
时宪使得以粉牌直达四路事,官吏侧目,观望风指,符合体究。
朝廷下兴元帅司选清强官鞫之,帅以委公。
公尽索券历考验,其钱乃先期发往总所鱼关充籴本者,收付甚明,竟为辨白。
李公与制帅议欲择善郡奏辟,公以母老力辞。
八年赴阙,授知兴国军
入对,其一论士大夫诞谩之习相师成风,今后有建议之人大言无效,乞断自英鉴,如太宗朝除籍削任,追纳赐金,使天下之人砥砺名节,趋事赴功。
一论西南夷近时开边衅者,起于官吏或亏其互市之直,豪民或侵其旁界之产,以激其愤,至解仇合党而反雠于我;
又镇寨官平日虐用土丁,使其亡入以为乡导,乞下制置与逐路监司严行禁约。
一论四川茶马司宕昌、黎、文等州市马万二千馀匹,不应格者官既不买,又禁民间私售。
夫马在官与藏于民一也,与其弃之化外,孰若养之民间为吾外厩邪?
乞听军民从便收买,缓急可以获用,既收夷人之心,复与省地之利。
一论铜钱渗漏入南北二番,乞禁解盐入界,沿边不得用铜钱,及有市舶去处,亦止以铁钱行用。
孝宗并嘉纳之。
俄丁令人忧,居丧尤尽礼,芝生二本于房。
服除,差知靖州
入对便殿,首论通判郡守之权,参议帅臣之事,乞加选择,其老病贪懦无资者不得预兹选。
又论诸州鞫勘公事,狱官必先具节款以探守臣之意,轻重高下,无复朝廷之法。
且狱官承勘不公,自有签厅司法可以疏驳,州郡监司可以按发,何必先具节款?
乞行下诸路,违者许监司按劾、台谏弹奏。
又论襄汉之地在上游为重,所以通吴蜀为一也。
境接唐、邓,土野平旷,汉江浅狭,隆冬可涉,而出戍军马如遇调发,则听鄂州都统节制。
襄阳逼近北界,去鄂阻远,缓急俟其往回,必不及事。
况鄂为内地,不必重军,襄阳极边,戍人单少,宜移武昌大军戍襄阳,留水军控沔鄂,以守则固,他时进取之计,何求而不得?
孝宗称奖再三,曰:「卿言极是」。
且与公反覆论边疆事体,公具言始末,因历诋辛巳岁谋臣战将之失,及论进取所当先,粮食所当储。
孝宗曰:「朕他时用兵亦只因粮耳,非卿莫能为朕用者」。
公感殊遇,复陈说数千言,辞意激昂,孝宗犹未进早膳也。
公退,扈带环閤迎于殿门,谓公曰:「对扬合上意未有如公者,行且大用矣」。
翌日宰执奏事,孝宗谓曰:「昨日朱某上殿议论极可采,有才如此而弃之远郡,岂为朕用人之意?
可别与一近阙差遣」。
诸公以不素料错愕莫对,会庐陵择守,以易靖。
吉俗号珥笔,讼牒纷委,公处以简静,裁以果达,桀黠退屏,狱犴衰息。
值岁中歉,公夙宵讲究,先事备豫,明赏格以劝分,示刑禁以戢盗。
前后三上奏,得米数万石,赈给单弱,禁止奸蠹,人受实惠,豪右无遏籴,细民无流移。
明年岁稔,公又痛裁冗费,辑材鸠工,增修城郭,改筑学舍,民不知役,士论尤归之。
磨勘朝奉大夫
广右盐法,客钞不行,孝宗妙选帅漕,往究利病,于是以应公孟明领帅事,除公转运判官,且趣令赴阙。
公入觐,天语劳问数四,且曰:「本欲留卿,西广盐筴敝甚,舍卿无能辨此,可与应共审实务,令经久可行」。
公谢曰:「臣驽钝不足以仰副隆知,不敢爱力」。
孝宗为动容,公又上论西蜀事宜,其略曰:「今所谓边非唐所谓边也。
唐为边患者止于云南六诏,故以益州为襟喉之地,便于经略,而韦皋、李德裕、高骈辈皆居剑南
若今日西蜀,自我艺祖断自圣谟,画大度河为守,夷人震慑天威,二百年不犯塞,逮今益以衰弱,此其备不在成都也。
今之蜀正犹三国之蜀,北与曹魏为邻,诸葛亮据箕谷,攻祁山,出散关,围陈仓,出斜谷,据武功五丈原,与司马懿对垒渭南,未尝一日安于益州
而今之制置使乃居成都,有终任未尝至汉中者,尚能为陛下控扼险要,规取中原邪?
今之六诏,成都帅司之兵自可备禦,欲乞移制置司兴元,与荆鄂建节首尾相应。
兴元汉高帝所兴之地,褒、斜谷正在其间。
昔魏延言诸葛亮,『请精兵五千从褒中出,循秦岭而东,不十日可到长安,而公从斜谷来,则一举而咸阳以西可定』,正今日形势也」。
又论士大夫风俗逞私憾以相诋讦,乞戒敕百官,精白一意以奉公上。
被趣行之旨,兼程踰岭,上盐奏,其略曰:「臣入静江界,延问父老,皆蹙额告臣以卖钞之害,谓钞法初行,静江尚有富商数十家可招诱;
自乾道变法,皆乾没所有,多转徙湖湘,其存者又破家荡产矣。
府岁发县就卖之盐,为宰者即置酒招致上中户劝诱认数,实则视产税多寡抑勒承买,不从则以刑法胁之,令先以砧基簿抵当入官。
既得钞请盐,又有川涂之程、舟车之费,磨以日月,耗损不赀。
而受钞未几,官催入纳,急于星火,枷锢捶楚,无所不至。
一二年来,上中户亦穷困为下户,而官司岁科不已,或三五箩,或十数箩。
其力不能自往搬请,必至低价转售,约所纳之钱,所折已半矣。
又有荒废之产赊抵在官,或沉失,或死亡,官司不免勒邻保认纳,一人之钱波及数十人,人人愁怨,已不聊生。
会府尚尔,诸郡岂复有商可劝诱邪?
夫变为客钞,建议者徒以官搬科配有食贵盐之害,不若客钞便民,使朝廷贪爱民之美名而变其法。
自今观之,静江官搬之前斤为钱百,变为客钞之后为钱百三十矣,尚何便民之有?
诸州守臣为巧计者,差衙前及出职吏人诡名客贩,公然官卖。
既获其利,又得岁计增给,用度宽纡,或乞免岁计,或乞放残税,称是自能撙节,敢为诞谩,以希幸进。
建议之人更相容庇,以为盐筴之效,凡所以为州郡之备者悉以废弛,恐致萧墙之祸,噬脐无及。
陛下前以人言而变法,今以人言而复旧,何容心哉」!
奏入,有旨令从长相度,复旧法,毋致再有科抑。
公于是朝夕讲究通变之策,或画项条陈,或每事指奏,详赡明白,事悉施行,法至今人安之,由孝宗之刚明而公能力主其说也。
公以久去坟墓,力上祠请,有旨令再任。
公守法益虔,涖事益精。
又一岁,除直秘阁京西转运判官,以初复盐法措置有劳也。
公至襄阳,条陈备边便民之策,其论控扼冲要则有分屯江陵之奏,论额外效用则有收刺子弟之奏,论剥浅船卒则有省费去扰之奏,论请佃官田又有限年首实买契之奏。
公深知民间纤悉利病,时张公杓帅襄阳,相得驩甚,而张公尤服公之识鉴。
再阅岁,除知静江府主管广西经略安抚司公事,进直焕章阁时绍熙四年也。
公年六十矣,再入炎岭,无所顾惮。
初,公为漕,乐易抚下,皆有恩勤。
开府,号令严明,矩薙整肃,胥吏𢥠惕,部属警励,故旧不敢干以私,谈者以为适为政之宜。
帅司每岁差官吏至邕之横山寨罗殿自枙马不下三千匹,费锦彩盐银约二十万贯,循习多弊。
公申明措置凡十九事,次年蛮马纷至,且多良者。
兴安县灵渠秦史禄所凿以达湖广之漕者。
又增治城壁,为屋千八百八十间,越十月而成。
盖南方土燥,城必屋覆而后可久,屋制如常则无以施守禦之具。
公乃创意,样若战棚,内庳外崇,上施带枋,栉比圆角,圆角之上复布箦,载泥而复以瓦甃,其坚壮可以拒炮石,立战士。
外檐包砌女垣,可以施弓弩。
用竹瓦木砖、役工皆以万计,无毫釐取于民。
事闻,特授中大夫,以奖其劳。
庆元初元冬,召赴行在所
二年三月入对,俄除军器监
五日丞相余公谓公曰:「上知公可用,适选饷臣,公能为朝廷一行否」?
公答曰:「东西南北惟上所命,不敢以内外为间」。
翌日除太府少卿总领淮东军马钱粮
公至治所,稽考财货本源,叹曰:「国家财计如此而用或不给,渗漏多而浮费侈也」。
乃痛自节损,窒罅剔蠹,不顾众怨。
如诸州纲运至仓者,监守胥吏以至篙梢表里造弊,所纳湿恶,储积易腐。
公阅庾吏数踰百,供仓官驺徒者复倍之,公曰「此皆雀鼠也」,于是悉汰冗食,疏为定额,明示要束,人莫敢欺。
朝廷岁下和籴,乃自措置收籴,得米十四万石,价视旧损十之一,办集又在诸路先。
维扬城初计修筑费缗钱二百馀,日役万人者半年,诏公往来董视。
公见其城坚壮,徒为巨费,即以状闻曰:「扬州之城本太祖皇帝江南时所筑,臣堑其根土坚如铁,砖至数寻。
视砖之文,有饶、歙、袁、抚、衡、鄂、莱、海字,乃知艺祖既混一区夏,合诸郡之力而城之,规模远矣。
史臣谓周世宗韩令坤筑,盖传误也」。
阅实元料,百用其一。
庆元二年正月,升本寺卿,以修城省费、和籴先办也。
运渠在润境百三十有七里,岁久闭塞,小旱辄胶舟。
公阅图经,丹徒平视江潮,乃浚二渠直达于江,各立斗门,随潮进退而启闭,渠不乏水,人飨其利。
四年春,有旨赴寺供职。
公归班,面奏二事,一曰桩积军粮,二曰招刺子弟。
大略谓朝廷岁下四总所和籴各数十万石,令守臣认数桩管,以为先备也。
总所经常之米,或因州县荒歉,或因纲运欠折,宣限迫急,未免借兑,岁复一岁,厥数滋多,所谓桩管者徒有虚名。
乞取会每年诸州水旱除放及纲运欠折之数,别行科拨应副。
总司其桩管之数,止许以陈新相易,不许兑用,庶几缓急可恃。
又被坚执锐之士,招之于乡井之穷民,不若取之于军中之子弟。
彼其生长辕门,素习翘关,弓马便利,膂力刚强,与乡井穷民有间也。
今军中兵额亏甚,而招刺之法不及,使之仰给于父兄而口腹每不足,宁无意外之虑乎?
乞下诸军,遇有额阙,悉以子弟充刺,数千百之精锐可一朝而得。
八月,迁权工部侍郎,俄兼实录院同修撰
五年六月,兼知临安府,带浙西帅,事尤繁剧。
公以近侍史馆兼领,处之裕如,阙然阙服。
九月,转太中大夫
十一月,守阙。
明年春,三狱皆以空告,上赐玺书奖谕。
公顷仕阙足疾,至是增剧,力上丐祠之章,圣眷阙隆,褒诏不阙,给阙始免知府事
四月,以疾不起,享年六十有六。
遗表上闻,朝阙赠宣奉大夫,爵休宁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
公风骨峭整,若不可阙,而接物则和平乐易,辞气质简,若不委曲,而析理则赡蔚精微。
性友阙业悉推予昆弟,俸馀又经纪其生。
官既通显,官其犹子三人,其二以阙义襟倜傥,亲族故旧之以匮告者,至辍衣食以赡。
公为学务为有用,尤加意于诗。
其在南中所作,多载《续桂林志》,遗藁巨箧藏于家者尚未编次。
自持麾节,尤务收拾人物。
属吏之有才行,边将之有勇略者,每被荐拔,居显职。
娶洪氏,忠宣公之幼女,积封至令人。
令人之在室也,其兄枢密遵时在翰苑,以书抵兄丞相适曰:「必欲妹有归,无如朱君」。
故令人归于公。
令人言动有法,勤俭恭悫,人谓公之贤有内助焉。
公之薨也,令人哭泣致疾,后公十二旬弃世。
子男三人:克己,脩职郎、前衡州司户参军
立己,将仕郎
成己,登仕郎,秀美而向学。
女一人,适宣教郎主管佑神观汪纲侍御史义和之长子也,才器渊博。
公与令人爱女甚笃,故遇汪君加厚。
公易箦之际,司户衡阳将仕登仕尚幼,公以后事属之,且字呼之曰:「吾得暝目,有仲举矣」。
孙男一人,未名。
诸孤以嘉定元年三月二十二日葬公于枫林之原,令人祔焉,遵先志从祖茔也。
将葬,司户走介以书来曰:「先君子行实不可以无传,子盍为载之」?
钥椎鲁不文,辱公殊知,公帅广右,以所知荐,公贰冬卿,以自代荐,今将奚辞?
谨状公历官行事如右,俾名世之士志隧表阡与史氏编录于此乎考,谨状。
嘉定元年月日,门生承议郎、干办行在诸军粮料院谈钥状。
刘光世特授检校太傅依前起复宁武宁国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江南东路宣抚使建康府置司食邑食实封如故制 宋 · 綦崇礼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四○、《北海集》卷六
门下:朕观高帝创兴王之业,亦安能久居汉中
孝文怀良将之风,则未尝不在于钜鹿
眷吾当世之杰,克继昔人之贤。
旄衮交辉,俾东西而作镇;
鼓旗相应,庶表里以济功。
载涓休辰,敷告列位。
起复宁武宁国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充两浙西路安抚大使马步都总管、兼知镇江军府事兼管内劝农使彭城郡开国公食邑四千八百户、食实封二千一百户刘光世,威严而持重,沉毅而尚谋。
冠军中,幼已从于父战;
名闻阃外,壮自取于侯封。
屡宣入卫之劳,茂著勤王之绩。
迨作藩于京口,实捍寇于淮濆。
吴汉在军,隐若敌国;
李绩护塞,贤于长城。
尽经理之百为,见忠纯之一节。
幸天心之悔祸,属敌境之按兵,敢恃小康,遽忘远略?
临泗滨而列戍,良所重烦;
江左以宣威,式从改命。
益资雅望,还控上游。
黄阁以参华,仍墨缞而从事
申加采食,昭示邦彝。
廉、蔺相欢,应体公家之急;
贾、冯不伐,伫观远业之成。
于戏!
殚廪廥之储以养兵,斯欲赖一朝之用;
枉名器之宠而命帅,岂其美百姓之观。
维予一人,注意以畴咨;
与彼万方,劳心而属望。
尔之责也,往其钦哉!
可特授检校太傅,依前起复宁武宁国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充江南东路宣抚使建康府置司,加食邑五百户、实封三百户,如故。
主者施行。
正同诸丈饯别制干郎中 南宋 · 度正
 押词韵第四部
春风来户牖,春雨过庭隅。
揽袂送征车,去去不须臾。
借问何人斯,玉立美且姝。
庆历丞相孙,太学学为儒。
一日上震怒,大奸伏其辜。
议者不深计,但惟和是图。
直欲函其首,而往献匈奴。
君言国大柄,不过赏与诛。
况此非常刑,何言归之欤。
日月天之经,山河地之枢。
纲维在名分,臣子当力扶。
大义傥一失,自今难枝吾。
此事如君家,曾老姑之夫。
又如和议初,编修澹斋胡。
精诚贯金石,勇气激顽懦。
北庭闻此言,何敢更凶愚。
公卿顾之叹,识者空嗟吁。
有如此英才,一第岂足污。
便当司献纳,朝夕赞庙谟。
奈何遗之外,沈浮在江湖。
应聘入宾筵,万里来成都
我昔闻其名,英声震八区。
今幸见其面,堂堂六尺躯。
胸中浩无际,万卷储经郛。
开口论世事,不讦亦不谀。
况兹当才难,所怀真所须。
奉檄过西鄙,敢惮历崎岖。
西州号陆海,剑外颇焦枯。
男耕饥不,女蚕寒不襦。
连年虽丰登,今其庶矣乎。
抚摩劝薄敛,劳来先蠲逋。
疾苦得上闻,欢声沸道涂。
褰裳韩信溪,去就想不拘。
徘徊萧何堰,万斛收赋租。
酾酒李固墓,九原傥可呼。
再拜武侯武侯伊吕徒。
事业虽不就,千载悬规摹。
一力扶汉鼎,初若甚区区。
北震于曹魏,东连于孙吴
驯致河洛间,南望携箪壶。
传记尚可考,遗迹应未
曩闻张忠献,初官敛版趋。
慇勤严先生,赠言良非迂。
具云今汉中,二士山泽癯。
引之与为友,道义相涵濡。
以此忠献公,德业日敷腴。
驾言过汉中,愿毋疾其驱。
世固不乏士,安知今也无。
邂逅或相遇,提携与之俱。
引领星桥边,云间望归凫(原按:此首押二区字。)
春郊志愤 其三 清 · 贝青乔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出处:半行庵诗存稿卷六
兴元宣诏下枫宸,士气缘何激不振。
河北仓皇廿四郡,江东阒寂八千人。
凫飞邑宰潜遐举,鼠窜疆臣乱出巡。
几辈勉为沟渎殉,褒忠幸得被恩纶。
张森晦甫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七、《性善堂稿》卷一○
天下之大分原于天命而著于人心,虽其人事之得失有盛有衰,而此理之在天下则未尝一日无也。
何谓大分?
求之一家则曰父子之分,求之一国则曰君臣之分,求之普天之下则曰中国外国之分。
父尊而子卑,君上而臣下,中国之贵而外国之贱,此天地之常经而古今之通义,非有强于外而后然者也。
父子之分失则一家不得其理,而宗族乡党皆知恶之矣;
君臣之分失则一国不得其理,而匹夫匹妇皆知忧之矣;
中国外国之分失则将以大事小,以贱凌贵,天下有志之士可不含愤茹叹,深思所以正救之耶?
靖康之变,其祸极矣,载籍以来未有若是其甚者也。
国张公奉命于危难之间,倡明大义,奖率三军,恭行天诛,复我境土。
不幸奸臣还自北庭,卖国市和,挟贼固位,力主事雠之说,圣意未决而江上已焚攻具,易将帅,示天下不复有为。
其后得志者辄祖其说,边鄙之害蔓延至今垂八十年矣。
噫,少康四十年而兴夏,盘庚七年而兴商,宣王十六年而兴周,光武二十年而兴汉,非古之易而今之难也,非彼之智巧而此之拙也。
彼之在朝者必无主和之臣,而在天下者必多复雠之士,是以巍巍之功若是其神速也。
日者上天悔祸,敌人相残,中原遗黎日夜企踵南望。
孟子曰:「以其数则过矣,以其时考之则可矣」。
因人心顺天命,中兴之功其在于斯欤?
魏国之族有居天彭者曰晦父,尝诣阙上天子书万言,论恢复大计,且策北敌必亡、中原必复之理。
时宰相方务安靖,不省其言,今七年而晦父之言若有徵者。
晦父慨然将北出剑门,入汉中,踰散关,涉襄沔江淮以趋行都,且理其言。
士役役利禄,日夜之所谋画,志虑大率不出于此;
有不然者,父兄必相与诋诃责骂以为不祥,聩聩一律。
晦父麻鞋布衣,不知为妻子谋而汲汲然奔走天下,思与天子经略中原,晦父之贤于人亦远哉!
虽然,士不贵于空言而贵于成功,晦父其懋勉之。
周进士闻孙墓二首(次首重到一本另起) 其一 元末明初 · 郭钰
五言律诗 押阳韵
白日下幽谷,孤坟宿草荒。
文章唐进士,儿女汉中郎。
知己长难遇,怜才久不忘。
浦云归树暝,相顾色凄凉。
徐翰林南院 明 · 戴缙
七言律诗 押阳韵
清朝供奉几星霜,还向陪都领艺场。
魏阙久推秦博士南都新迓汉中郎。
春风视草天机灿,夜月裁诗翰墨香。
况有杜陵忧国思,时时飞梦侍君王。
唐李绛仇士良 宋 · 綦崇礼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五六、《北海集》卷二一
六月十五日进御故实曰:《唐书·李传》:尝盛夏对延英,帝汗浃衣,欲趋出,帝曰:「宫中所对,惟宦官女子,欲与卿讲天下事,乃其乐也」。
《仇士良传》:士良之老,中人举送还第,谢曰:「诸君善事天子,能听老夫语乎」?
众唯唯。
士良曰:「天子不可令闲暇,暇必观书,见儒臣则又纳谏。
智深虑远,减玩好,省游幸,吾属恩且薄而权轻矣。
为诸君计,莫若殖财货,盛鹰马,日以毬猎声色蛊其心,极侈靡,使悦不知息,则必斥经术,闇外事,万机在我,恩泽权力欲焉往哉」?
众再拜。
臣尝谓人君视朝,将与其臣图回天下之政。
一号之出,一令之行,安危治乱系焉。
而其裁决可否,出于一时,非聪明圣智,鲜不或失。
然则平居燕閒之际,其亦在于务学欤。
扬雄曰:「学之为王者事,其已久矣」。
然学欲自得,而师友磨砻之益又不可废。
盖以彼所已学,质吾所未学;
以彼所尝闻,资吾所未闻,则用力逸而收功博。
故《代木》之诗曰:「自天子至于庶人,未有不须友以成者」。
所谓天子之友,亦岂求之于群臣之外哉?
凡吾在廷,学士大夫皆在所取耳。
然则博见儒臣,讲论艺术,咨访治道,求民间之疾苦,质政事之阙疑,无所不可用,以广其聪明,益其圣智,则万几来前,不待深思遍察,而昭然于胸次矣。
夫惟宫廷邃密,极至尊天下之奉。
苟燕安之际,怠惰自逸,所与接者非阍寺近习,则嫔嫱宫妾耳,其能广聪明而益圣智,不亦难乎?
盛德之君,能移此而乐彼,故治功进焉。
宪宗之贤能,以与大臣讲天下为乐,而以宫中所对唯宦官女子为厌。
元和兴元之政,未必不本于此。
惜乎一罢政,而承璀复召;
淮西既平,而帝寖骄侈,不能如前自彊,驯致守澄之变,可不鉴哉!
士良深戒其徒不可使人主观书见儒臣,则其所以为术者如此。
明哲之君反是以图其国家,虽欲不治,臣不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