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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守亮等敕 晚唐 · 昭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九十一
夫胜残去杀。
古圣之格言。
阜俗安人
前王之令典。
逆贼杨守亮杨复恭杨守信等。
结于党援。
聚作奸邪。
谓天可欺。
谓神可罔。
言惟讪上。
既验于无君。
动即谋人。
非因其有道。
枉杀元舅。
沈溺一家。
节旄阻留恩命。
西川之贡奉。
绝数镇之纲商。
欲使朝廷支费不充。
又遣藩方资粮有阙。
擢发不足以数罪。
糜躯未足以当辜。
万姓脂膏。
苛敛作奉身之具。
一方丁壮。
尽驱为不轨之兵。
以至夫不得耕。
妇不得织。
愁叹寻盈于道路。
疮痍仅遍于乡闾。
每切焦劳。
不忘顷刻。
昨者幸赖股肱重寄。
心膂元臣。
共兴貔武之师。
尽破豺狼之窟。
今则烟尘顿息。
戈甲以宁。
成□堵之期用遂息肩之泰。
得不去其前弊。
示以新恩。
爰兴恻隐之心。
乃降优宏之命。
兴元界内及洋州金商等州。
兵火伤残之后。
各委长吏切加安存。
至于赋税。
并宜酌量矜减。
其杂色差役。
悉仰权停。
如有百姓军人。
前资见任。
凡百诖误。
一切不问。
京畿界内有兵马屯驻之处。
亦委京兆府量宜蠲免。
俾令通济
无令重伤疲瘵。
凤翔邠宁秦东川华商等道将士等。
二年于役。
苦战摧凶。
竟于荡平。
宁忘酬奖。
应立功大将节级等。
各委本道节度使定其功状。
具名衔闻奏。
当议处分。
又飞挽之劳。
宴赏之费。
尽出方面。
不在朝廷。
诚曰嘉谋。
亦由协力。
应用军巳来本判官并主掌官吏。
各仰分析奏闻。
各与奖拔。
于戏。
王者为心。
不忍一物失所。
君人御宇。
岂忘四海为家。
全资有土之臣。
共广无私之化。
布告中外。
咸使闻知。
论德宗不能用陆贽 宋 · 綦崇礼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五七、《北海集》卷二二
《唐书》:陆贽翰林,年尚少,以材幸。
天子尝以辈行呼而不名,在奉天朝夕进见。
虽外有宰相主大议,常居中参裁可否,时号「内相」。
尝为帝言:「今盗遍天下,宜痛自咎悔,以感人心」。
奉天所下诏书,虽武人悍卒,无不感动。
议者谓兴元戡难功,虽爪牙宣力,盖有助焉。
及辅政,所言皆剀拂帝短,恳到深切,帝不怿,乃贬忠州别驾
论曰:臣观自昔人主,当倾侧扰攘之中,屈己受言则易;
安平无事之日,虚心纳谏则难。
盖倾侧之时,危亡在前,祸乱已偪,苟有以解其忧而纾其急者,虽讦吾之短,暴吾之非,所不暇恤。
故德宗奉天之难,能于诏令之间以空言为助,而终赖其力。
奈何复国之后,姑息苟安,虽用为相,而言寖不行,追仇弃逐,终身不释。
本其猜忌刻薄,无君人之度故也。
以今观之,其不亡幸哉。
惟我仁祖,圣明齐圣,优于用人,而贤才辈出,如修立朝,孜孜以谏诤为心,跌而复起,视无愧。
学士,当至和嘉祐之际,中外安富,号称太平,而事有阙遗,言之不置。
春日帖子,盖宫禁门户间韨除祈祝之词,异时作者,不过颂德美而歌福禄,以奉至尊燕娱之私而已。
至修之词,乃中含规讽,冀以裨益于燕私之间,区区之中既无所不至,而仁祖识之,为之赏叹。
惟其宽仁大度,不以治安自佚,而虚心听纳,亦无所不至云尔。
回视德宗与之事,其圣愚明闇,与夫治乱之效,则又不辨可知也。
臣尝读修之词而窥其旨,有曰「阳进升君子,阴消退小人」,劝上以用威断也;
有曰「玉辇经年不游幸,上林花好莫争开」,戒上以节盘游也;
有曰「圣主本无声色惑,宫花不用妒新妆」,讽上以远女色也。
此类非一。
而于温成皇后閤,乃曰:「君王念旧怜遗族,常使无权保厥家」,则又有所谓焉。
是时温成薨,既追册以尊号,上念之不已。
其叔父尧佐本以科举进至三司使,且将用矣,公议未然;
御史中丞王举正留百官班于朝,力谏止之,遂不复用。
故修因是以申讽,而仁祖称叹之乃尔,则言有不从者乎?
君臣上下之间盖无所愧,彼德宗何足以与此!
改元天祐赦文 晚唐 · 昭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九十二
乃眷中州便侯伯会朝之路。
爰逢百六。顺古今禳避之宜。
况建鼎旧京。我家二宅。
轘辕通其左。郏鄏引其前。
周平王东迁。更延姬姓。
光武之定业。克茂刘宗。
肇葺新都。祈天永命。
皆因否运。复启昌期。
或西避于戎狄。或载歼于妖孽。
朕遭家不造。布德弗明。
十载以来。三罹播越。
亦属灾缠秦雍。叛起邠岐。
始幸石门。以避卫兵之乱。
载迁华岳。仍惊畿邑之侵。
忧危则矢及车舆。淩胁则火延宫庙。
迨至逆连宦竖。搆结奸凶。
刘季述幽朕于下宫。韩全诲劫予于右辅
莫匪兵围内殿。焰亘九重。
皆思假武以容身。唯效指鹿而威众。
矫宣天宪。欺蔑外藩。
行书诏以任情。欲忠良而获罪。
虽群方岳牧。协力扶持。
拘戎律于阻修。报朝恩而隔越。
独有副元帅梁王全忠。以兼镇近辅。
总兵四藩。远赴岐阳
躬迎大驾。辛勤百战。
尽剿凶渠。营野三年。
竟回銮辂。咸镐载新其宫阙。
让圭绝类于阉徒。方崇再造之功。
以正中兴之运。而又邠延结衅。
岐蜀连兵。上负国恩。
下隳邻好。焚宫烈火。
更延爇于亲邻。却驾凶锋。
复近侵于禁苑。抑又太乙游处。
并集六宫。罚星荧惑。
久躔东井。元象荐灾于秦分。
地形无过于雒师。爰有一二荩臣。
洎四方同志。竭心王室。
共誓嘉谋。魏镇定燕。
航大河而毕至。陈徐潞蔡。
辇巨轴以偕来。披荆棘而立朝廷。
刬煨烬而光轮奂。左郊兆而右社稷。
肃尔崇严。前广殿而后重廊。
蔼然华邃。公卿佥议。
龟筮叶从。甲子令年。
孟夏初吉。备法驾而离陕分。
列百官而幸雒郊。都此殷繁。
良多嘉慰。谢罪太庙。
忧惕惊怀。登御端门。
轸恻兴感。盖以一人寡祐。
而万姓靡宁。工役艰疲。
忠良尽瘁。克建再迁之业。
冀延八百之基。宜覃涣汗之恩。
克俟雍熙之庆。涤瑕荡垢。
咸与维新。可大赦天下。
天复四年天祐元年。应依天祐元年闰四月十一日昧爽巳前。
所犯罪轻重。巳发觉未发觉。
巳结正未结正。见系囚徒常赦所不原者。
咸赦除之。唯十恶五逆。
故杀人命。合造毒药。
持仗行劫。官典犯赃。
不在此限。长流人罪无轻重。
一切放免。左降官与量移。
巳经量移者更与量移。经两度量移者便与复资。
纵元敕云逢恩赦不在量移者。今亦与洗涤。
一例施行。如所在亡殁者。
便许归葬。朝贬官前资官。
及父母丧服阕。委中书门下先与叙用。
存树勋庸。殁留义烈。
宜锡子孙之泽。永流苗裔之恩。
庶邀英风。以光壮魄。
武德以来。立功效节。
著在史策。兼与搜访子孙继嗣。
量才叙用。其近年随全忠凤翔迎驾。
青州讨伐。身殁王事者。
全忠录奏。如未经追赠者与追赠。
巳与追赠者更与加赠。有子及妻在者优与存恤。
用表始终。土木之工。
辛勤斯极。朴斲既刓于斤斧。
结搆悉冒于梯登。转石如生。
剪茨就坦。或差于军伍。
或徵役于他州。下不告劳。
吏皆戮力。言念于此。
先布尔恩。应修都邑工匠人夫军将节级军人百姓等。
共赐钱一十万贯。以见在东都诸道上供物充。
全忠分给。其军将仍委具名衔闻奏。
量材酬奖。天旋日转。
取象神明。雷震电升。
盖资仪卫。称警前导。
清跸至都。楯帐赫奕于行宫。
旗纛披靡于长路。建兹班仗。
整肃无亏。禀教扬威。
宜膺赏赉。应自陕州执掌仪仗随驾马军及楼下立仗将士等。
共赐钱五万贯。以见在东都钱充。
全忠分给。文修纪律。
武静难氛。当于建国之辰。
体尔荣家之志。大颁蜡印。
用慰泉扃。应内外文武常参官巳上及节度观察防禦刺史
并与追赠追封。先巳有者更加封赠。
务表哀荣。汉宗萧何
周师吕望。不有人杰。
孰拯屯危。况兹定鼎之方。
甫尔建侯之所。嘉其勋德。
一何巍峨。回天再造竭忠守正功臣太尉中书令宣武护国宣义天平等军节度使诸道兵马副元帅知府事判六军诸卫事梁王全忠
四溟伟量。五岳奇姿。
将相之兼才。行公侯之全孝。
迎銮岐邑。忠贯于神祇。
作辅凤池。智周于今昔。
副予爱子。仍董卫兵。
既久久而称芳。见多多而益办。
一昨痛思国难。首建良谋。
追周官卜雒之规。述殷后迁都之策。
故得会盟咸萃。遐尔遄臻。
分功尽禀于指踪。表位悉归于心匠。
躬勤巡抚。频散财粮。
畚锸以骈罗。执斧斤而翕习。
千门万户。化宅之新宫。
三署六军。踰西京之旧制。
人谋既叶。天祐相扶。
俾我眇躬。享兹垂拱。
策勋之典。别降麻制处分。
眷惟良帅。活济疲人。
果因富庶之基。遂创缮修之事。
表得人之斯理。见有开而必先。
叶节元勋。赉尔同德
东都留守祐国军节度使检校太师中书令河南尹张全义。保釐东雒
二十馀年。惠行而蔼若春和。
令简而煦犹爱日。圭璋特达。
李无言。劝勤靡惮于身先。
敬善每闻于国事。宫商迭应。
梓相扶。诛茅棘为平坦之田。
变黍离为垣墉之峻。役均甸服。
莫不子来。夙驾而勤陕宫。
戴星而营新殿。讲论勋绩。
实为亚焉。报功之典。
别降麻制处分。国有大庆。
先及辅臣。佥同既赖于经纶。
夙夜颇勤于扈从。道途久次。
巳闻启沃之言。朝闼方新。
更伫谋猷之力。裴枢等宜与进改。
别降麻制处分。凡营都邑
宗庙为先。非托良臣。
孰能尽礼。魏博节度使罗绍威
经文纬武。本孝资忠。
奉三百年之威灵。搆十二堂之栋宇。
将亲禘祫。式畏崇严。
获展烝尝。预怀悽感。
天属所荫。百代无疏。
矧我居新。尤宜共乐。
镇冀节度使王镕。代延勋戚。
躬尚礼仪。采常岳之瑰椽。
制棠华之广第。内列雍和之殿。
外开朱戟之扉。用宏友爱之风。
切慰睦亲之思。行銮所驻。
供亿攸难。淹留将及于十旬。
忠敬备倾其任土。陕州节度使朱谦。
骅骝得路。雕鹗逢秋。
识将臣事君之仪。导季父扶天之业。
仲春迎跸。西自于阌乡
闰夏撰行。东及于都界。
馈献有丰于国制。赡济尽费其家财。
卓立茂功。宜膺异赏。
并别降麻制处分。伏思明祖之幸蜀都。
旋阙则恩施父老。代祖之驻陕服
回銮乃泽布州闾。德祖之巡梁州
冲人之省华郡。前则以兴元列号。
后则以兴德标名。矧乃甘棠。
抑惟右镇。俾新称谓。
用慰藩方。宜追列圣之旧文。
兼循往年之近事。宜改陕州兴唐府
长史为尹。其所置官属
一准兴元等例。其将士等仍赐钱三万贯充优赏。
委所司逐便支给。其潞州节度使丁会
左创文昌之省。右新执宪之台。
军令严明。兴功迅速。
河阳节度使张汉瑜。宵程来觐。
两舍不归。问彼春芳。
躬巡板筑。宫庭驰鞠。
盖阅骁才。王处直远罄规模。
备周场殿。则有留阳上相
岚谷之瑰材。浙右元侯
金之三品。咸镐缉缮完之政。
荆襄开水陆之途。豫章倾尊奖之心。
鄂渚竭忠贞之恳。潭守弭兵之略。
瓯闽勤纳贡之仪。川孤立以安边。
朗陵两州而效悃。岭表则番禺尽节。
海滨则青社自新。交驰陕渑之途。
并集涧瀍之阙。嗟朕菲德。
以致兹。履薄临深。
莫申兢畏。其诸道藩镇牧守。
并委中书门下等其功绩。进改处分。
礼仪使御营使各与进阶。执政乖方。
自罹众怒。任使斯久。
忍忘旧恩。故太子少傅崔允。
顷者朕在下宫。实输忠节。
全忠迎奉。又罄裨谋。
不慎满盈。遽投于覆餗。
今逢旷荡。兴念于遗簪。
宜复本官阶爵。准天复四年正月十四日巳前从别敕处分。
夫为下不二。为上不疑。
适当树鸡之辰。将陈刑马之誓。
咨尔藩岳。敬听朕言。
敦好睦邻。诸侯大义。
兴兵动众。有土深灾。
居人不保家室。战士身膏草野。
为人上者。何所忍焉。
恃安者危。逞欲者败。
齐桓邱之。但整衣裳。
晋文践土之盟。唯论职贡。
古贤虽远仰止何殊。如有邻境自相攻讨。
情理不容者。先具奏闻。
朝廷为平其事理。若有不用王命。
擅举兵者。委诸道共伐之。
含垢匿瑕。国君
雷惊雨洗。域内斯同。
乾坤尽欲其包容。日月不私于照耀。
其有负江山之固。纳奸谄之谋。
虽恣猖狂。或思改革。
禹诛后至。予不忍为。
舜用舞干。窃所景慕。
如其执迷不悟。长恶不悛。
国有刑章。非朕能舍。
祸福二事。审自择焉。
李茂贞杨崇本。顷朋阉孽。
罪巳贯盈。近抑强锋。
谓知大德。喘息才缓。
翻覆如初。尝怀枭獍之心。
欲恣豺狼之噬。劫胁群下。
安忍不臣。此而可容。
是隳王法。即宜经略进讨。
然念彼一境。独困凶残。
罪止二人之身。其下并许立功自赎。
俟续处分。人伦之閒。
天性或异。特起因心之孝。
独坚匪石之贞。方迁国于土中。
贵广教于区内。应天下有孝子顺孙。
义夫节妇。事绩彰显。
为众所知者。仰所在长吏标录闻奏。
当与旌表门闾。将安疲瘵。
须委循良。共理者太守之能。
亲人者县宰之任。戈鋋稍戢。
政术为先。刺史县令
有劝课农桑。招复户口一倍巳上于前者。
委本道观察使条件奏闻。当加进陟。
如贪堕不理。害及于人者。
速使停替。务加葺养。
称朕意焉。思拯艰难。
实资材干。虑非常之士。
犹怀自进之嫌。苟或失人。
焉能致理。倘有怀才抱德。
隐遁山林。武艺绝伦。
湮沈卑贱者。仰所在处长吏察访奏荐。
如得才实。当待以不次之位。
于戏。肆眚阊阖。
安宫闱。虽九庙几筵。
巳开于新室。而诸陵松柏。
遥隔于旧都。将务乂宁。
难申顾慕。文武百辟。
执事具僚。从我千里而来。
竭尔一心莅政。恩覃既往。
效责从新。方当开国之初。
必举慢官之罚。分茅邦国。
外相大官。悯兹多难之时。
无爽勤王之业。协告元辅
毗予一人。砺山带河
敬守汉高之誓。卜年与代。
希同穆满之言。永安新京。
无忝我高祖太宗之景命。赦书日行五百里。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孟知祥 后唐 · 后唐明宗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七
洋州兴元奏。
探闻得董璋把截剑门关路。
不通利州西川往来。
兼称董璋自领徒党。
侵逼西川管界。
西川巳出兵士禦备。
利州人情不安。
未知两川的实音耗等事。
朕闻天惟福善。
神必祸淫。
元鉴昭然。
冥符定矣。
故积功累仁者。
无所不济。
穷兵黩武者。
未或不亡。
是以齐国尊周。
终全霸业。
吴王伐越。
自取丧亡。
累验古今。
足分成败。
卿时推閒杰。
世仰全才。
知治乱于未萌。
测安危于未兆。
首参缔构。
再复宗祧。
英谋迥掩于耿吴。
茂业遐超于申甫
论功为最。
锡壤居先。
居守于北门。
往镇临于西蜀
安民有术。
抚众多恩。
方静治于龟城。
期永扶于凤阙。
董璋比膺朝寄。
荐领戎旃。
曾无犬马之劳。
但纵豺狼之性。
顷岁潜怀逆节。
密设奸机。
志欲兼并。
恳谋閒谍。
始奏卿之得失。
知朕不容。
后说朝廷之短长。
图卿相信。
只凭诡诈。
便欲侵吞。
欲西犯于蜀川
遂东窥于阆郡。
不烦覼缕。
可验包藏。
乱常之罪恶既彰。
伐叛之刑书难赦。
朕乃眷求良帅。
殄灭凶渠。
此际寻委卿兼东川行营供馈应接使。
方倚仗于戚藩。
俄阻艰于寇境。
路歧虽隔。
情好如初。
中閒令进奏官苏愿及进奉军将杜绍本等相次归还。
令传诏旨。
想其到彼。
备达予怀。
卿制敌多方。
折冲有备。
虽深嫉恶。
犹示睦邻。
尚抑骁雄。
观其衅隙。
董璋果然颠蹶。
尽露奸邪。
初控扼于剑门
遽侵骚于锦里。
为臣若此。
灭族非遥。
卿可严诫师徒。
妙抒筹画。
按兹良便。
速殄元凶。
朕亦寻遣军前。
径临境上。
为卿犄角。
扼贼咽喉。
伫扫荡于氛霾。
复流通于信使。
当覃异渥。
式奖殊功。
卿宜慎固远图。
秉扶大节。
保君臣之重义。
成家世之美名。
况卿骨肉至多。
丘园在此。
自来存问。
并得安全。
可表朕之倚卿。
所冀卿之为朕。
伫观英断。
定集大勋。
岂惟只委于节旄
长居贵盛。
兼俟别颁于纶綍。
更广封崇。
奸丑自分。
始终可鉴。
其为眷注。
无忘寐兴。
今遣卿外甥李瑰赍诏慰谕。
想当知悉。
读史记咏屈平一首 明 · 黄省曾
上官夺宪令,怀王左徒
离骚光日月,其词郁芳敷。
西秦虎狼国,宁肯捐商于。
赤子斩八万,血流丹阳波。
大困蓝田战,薄言汉中和。
张仪郑袖尔蛾眉何。
楚秦虽婚姻,屈平雪涕不可行。
鸾旂旆旆武关去,至死空含归心。
令尹迁令人,江南吟江滨。
芳草对愁颜,渔父见枯形。
溘然甘心葬鱼腹,不以煴蠖摇其贞。
因与汨罗水,同垂千载名。
废书叹孤洁,诵言忽沾衿。
古来鸡雉翔且舞,独彼凤鸟生无晨。
苍蝇邑犬何营营,霜秋感激怀沙臣。
次韵伯寿述怀 宋 · 张纲
七言律诗 押阳韵
仲蔚蓬蒿满径荒,主人曾是汉中郎。
干时不利初无术,医国那知别有方。
老去与谁同臭味,秋来多病独悲凉。
倚天长剑君休问,腐肉当前亦敛铓。
独山太湖 清 · 李雍来
 押沃韵 出处:迂松阁诗钞
挂帆独山门,奔流怒一束。
石劈峙丹崖,太古苔痕绿。
须臾忽渺漫,前进时回瞩。
迅风驱鱼龙,长空飞白鹄。
船头半侧欹,涛声乱激触。
水天互吐吞,烟霭屡断续。
往景兴已迷,来岫净如浴。
身在银汉中,浩歌弄朝旭。
放免岐延等州税钱敕 后唐 · 后唐明宗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十二
叛党未平。难辍转输之役。
流民既复。必资安集之谋。
朕应天顺人。端居静治。
若涉大水。如履薄冰
翼翼乾乾。惧不克荷。
所赖文武宣力。天地降祥。
雨顺风调。政宽事。
虽四夷一主。远殊贞观之朝。
而斗粟十钱。近比开元之代。
无何。董璋搆乱。
蜀郡缠灾。万方共乐于太平。
一境独嗟于多事。遂致数年动众。
千里劳民。奔驰秦凤之郊。
委顿岷峨之路。盖彼乐祸。
非我愿为。今则逆顺分明。
车书混一。陆梁之党。
巳归菹醢之刑。涣汗之恩。
宜及疮痍之俗。示以归还之路。
慰其怀恋之诚。应秦岐延泾宁庆邠同兴元京兆等州府所欠长兴元年二年夏秋税赋诸色钱物及营田户部庄宅务课利等物并放。
如闻州使廉察。自前每降敕书。
稍关除放。颇淹行遣。
转急徵催。物巳输官。
人方见榜。厚利实归于州县。
鸿恩虚及于生灵。而况一户逃移。
一村骚扰。残欠之物。
盖藏于形气腹中。披诉之词。
指注于逃亡脚下。朝廷比哀贫户。
州县转启倖门。欲峻条流。
宜先晓谕。今后敕到。
画时晓谕所管。仍勒要路粉壁晓示。
如敕未到时。巳徵到物色。
据数附帐。不得隐落。
如有人陈告。以枉法赃论。
敕到并须半月内施行。除放讫奏闻。
萧何韩信 南宋末 · 曾卫龙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二六、《论学绳尺》卷七
论曰:知所以图天下之势,而后可以识天下之才矣。
夫当天下未定之时,固必得豪杰之才而后济。
然世之所谓豪杰者,其识见议论,每与人殊,自非为大臣者深察乎天下利害之势,而斯人之见与之不谋而同,则亦安能识其英伟奇杰而拔之俦人中哉!
韩信归汉之初,不过一亡卒耳,当时碌碌,未有奇节,萧相国所见而奇之耶?
意何之在汉,其所以察乎进取天下之势者,固已甚熟,而信之所言,适契其心,是故数与之语而遂以国士奇之也。
向使何之胸中未有定画,则闻信之说,不疑其大言无当,则病其落落难合矣,安能力荐于君而使其尽酬平日之议论哉!
萧何韩信,请申论之。
盖尝即韩信登坛之论,以验萧何用蜀之语,而知天下英雄之所见略同焉。
方帝困于南郑之时,帝固愤郁不平,而诸将之计亦莫知所出,何之劝帝则曰:「还定三秦而天下可图」。
信之告帝则曰:「举兵而东,三秦可传檄而定」。
二人之论,不相谋而相合,岂非皆有见于进取天下之大势欤?
然则,何之奇,固非偶然矣。
何则?
关中之险,百二之势,图天下者之所必先也。
秦得之而不能守,楚得之而不能居,是天之所以资汉也。
为汉计者,宜莫先于席卷三秦,据殽函之固,东向以临天下。
是其势之所甚便者。
当时群臣类莫之察,而萧相国独深知之。
想其朝夕之间,议论之际,咨访搜揽,求得夫英雄豪杰之士,而图此骏功者,其志固先定矣。
而一时之臣,盖未有副其荐拔之意者。
攻城略地,非无绛、灌、樊哙之流也,驰说口辨,非无陆、郦、隋何之辈也,然不知天下大势之所在,则尅一城是一城而已,降一敌是一敌而已,其于国家大事,竟亦何补?
孰谓奇谋远略,足以成天下之大功者,乃有如韩信者乎?
今考信之所以数语于何者,虽不可见,然即其所以告帝者而推之,亦可知矣。
谓秦将敛怨于民,谓秦民属望于汉,谓项羽不都关中而都彭城,无非以秦之故地为急。
此其攻取要略,是正何之所深致意者,则安得不深奇之耶?
呜呼!
惟贤而后知贤,惟豪杰而后识豪杰,信之未遇于何,其羁困无聊甚矣。
寄食于漂母,受辱于跨下,淮阴之人,固不足以知之也;
官不过为郎,位不过执戟西楚之王,亦未能知之也;
连敖而不得知名,为都尉而至于遁亡,是汉之群臣亦莫或知之也。
夫人皆莫之知而相国独知之,人皆莫之知而相国独知之,是必其谋相符,意相契,有非常情之所可测识者。
观其语高帝曰:「如国士无双,欲争天下,非无可与计事者」。
推此言也,不惟知足以察乎天下之势,抑亦知何之能察乎天下之势矣。
故自高帝听何之言,用信之策,因反锋之势,据建瓴之便,今年出陈仓,定三秦,而关中尅复;
明年出秦关,收河南,而燕、赵、青、齐闻风而靡。
向非萧何韩信于未遇之时,则汉室平定天下之势,岂如是其易哉?
盖尝论之,立天下之功者在豪杰,用天下之豪杰者在大臣。
寇恂不见异于邓禹,则征伐之谋将安所施?
高崇文不见知于杜黄裳,则讨贼之功无自而建。
由是而观,则汉之所以定天下者,非韩信之力,乃萧何之力也。
虽然,非不足以知,非高祖不足以知
使何知信之可用而君不用焉,则虽有知人之明,何自而见?
今也何言之而帝信之,曰大将则授以大将,曰设坛则为之设坛,何其从之易,其听之笃耶?
岂非萧何知信之为国士,而高祖亦知何之为人杰欤?
故并及之。
谨论。
沙州刺史杨广香书 南齐 · 萧嶷
 出处:全齐文卷六
夫废兴无谬,逆顺有恒,古今共贯,贤愚同察。
梁州刺史范柏年怀挟诡态,首鼠两端,既已被伐,盘桓稽命
遂潜遣李鸟奴叛。
杨文弘扇诱边疆荒杂。
柏年今已枭禽,乌奴频被摧破,计其馀烬,行自消夷
今遣参军晋寿太守王道宝、参军事北巴西新巴郡太守任湜之、行宕渠太守王安会领锐卒三千,遄涂风迈,浮川电掩。
又命辅国将军三巴校尉明惠照巴郡太守休烈、南巴西太守弘称、益州刺史傅琰,并简徒竞骛,选甲争驰。
雍州水步,行次魏兴,并山东侨旧,会于南郑
或泛舟垫江,或飞旌剑道,腹背飙腾,表里震击。
文弘容纳叛戾,专为渊薮,外侮皇威,内凌国族。
君奕世忠款,深识理顺,想即起义,应接大军,共为犄角,讨灭乌奴,克建忠勤,茂立诚节。
沈攸之资十年之积,权百旅之众,师出境而城溃,兵未战而自屠,朝廷无遗镞之费,士民靡伤痍之弊。
况蕞尔小坚,方之蔑如,其取歼殄,岂延漏刻。
忝以寡昧,分陕司蕃,清氛荡秽,谅惟任职。
此府器械山积,戈旗林耸,士卒剽劲,蓄锐积威,除难剿寇,岂俟召集,但以剪伐萌,弗劳洪斧,扑彼蚊蚋,无假多力。
皇上圣哲应期,恩泽广被,罪止首恶,馀无所问。
赏罚之科,具写如别(《南齐书·氐羌传》)
诸葛武侯铜蒺藜歌 清 · 黄兆麟
罡风卷空云四垂,扁舟驾浪帆不倚。
篷窗开笥光陆离,云看武侯铜蒺藜。
芒耀四射形模奇,苔斑变作鳞之而。
古如宝采腾鼎彝,峭如圭角森岐嶷。
锐如颖脱囊中锥,晃如霜锷生戟枝。
是真神物何崛崎,当年武功屯虎貔。
风云八阵开鱼丽,连濠密布如棘茨。
贼骑却顾奔且驰,定军山畔愁云迷。
五丈原头星陨辉,金刀祚尽哲人萎。
此物光芒长不隳,邺宫铜雀久尘泥。
此物雷霆为护持,木牛流马千秋遗。
奇筹转饷咸仰追,岂知当日雄军威。
杈桠满营助险巇,即今入手含霜晖。
英风飒飒砭人肌,眼中如见千熊罴。
戈矛森列扬灵旗,昔读我乡陶园诗。
汉中通守曾得之,毛君何缘憩神祠。
沙场寸铁行囊携,舟中濡笔不敢题,满江白浪腾蛟螭。
尚书礼部元会奏天下祥瑞表 北宋 · 林希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一一、《皇朝文鉴》卷六九、《文昌杂录》卷三、《四续古文奇赏》卷八、《古今图书集成》庶徵典卷一五、《渊鉴类函》卷四九
臣圭等言:尚书礼部得元丰五年天下所上祥瑞。
宣徽南院使、判北京臣拱辰,承议郎提举河北常平等事臣宜之,通议大夫、知秦州臣公孺,龙图阁待制、知青州臣绾,正议大夫、知安州臣甫,朝议大夫、知兴元府臣景华,朝奉大夫、知荣州臣震,西上閤门使、知雄州舜卿礼宾使、知安肃军臣孝绰,文思使、知宪州臣诜,朝散郎、知鼎州臣伋,知歙州臣尧封,朝奉郎、知蜀州少连承议郎、知安德军臣从谅,知利州臣山等言:所部有芝生于州宅、寺观、殿阁,柱有七茎者一,苗长尺馀者六;
牛生二犊者二;
嘉禾合穗者三,五本合为一者一;
一茎三穗者四,四穗者、五穗者、百馀穗者各一;
白乌、白鹊生于巢者各一。
臣闻圣人出而四海清,帝命昭而万灵集。
必致诸福之物,以表太平之符。
伏惟皇帝陛下体尧之仁,躬舜之孝。
力行勤俭而本以化物,诚意恻怛而出于爱民。
是以指麾之间,功业成就;
覆载之内,阴阳协和。
蒙被群生,浃肌肤而沦骨髓;
涵濡异类,沾动植而洽飞翔。
仰而观者景星庆云,俯而视者醴泉甘露。
扶疏炜烨,发为朱草三秀之英;
游泳服驯,则有白麟一角之异。
嘉葩连理之木,异亩同颖之禾。
巢鹊可俯而窥,池龙可豢而扰。
谓宜作为声诗而奏于郊庙,深诏太史而著之简编,以永无疆之休,以昭特起之迹。
考诸已往,固可谓绝世之殊祥;
抑而弗宣,犹以为盛德之馀事。
自时所纪,殆不绝书。
今者驾鸾辂以充明庭,撞黄钟而御太极。
典礼大备,官仪一新。
殊方骏奔,重译辐凑。
自昔辫发卉裳,羁縻之所未至,踰沙轶漠,言语之所未通,咸奉玉帛而介九宾,袭衣冠而献万寿。
烜赫威德,冠古超今,巍巍煌煌,传示亡极。
铺张王会之众美,裒对皇家之盛容。
臣等恭率有司,伏寻故事。
稽参图谍,宜先象齿之珍;
敷道句胪,敢上龙墀之奏。
欢呼抃蹈,倍万常情。
请拔汉中归诚表 北魏 · 夏侯道迁
 出处:全后魏文卷四十九
臣闻知机其神,趋利如响,臣虽不武,敢忘机利。
伏惟陛下泽被区宇,德济苍生,八表同忻,品物咸赖。
臣顷亡蚁贼,匹马归阙,自斯搏噬,罄竭丹款。
但中于寿阳,横为韦缵所谤。
事之曲直,并是杨集朗、王秉所悉。
臣实愚短,岂能自安,便逃窜江吴,苟存视息。
萧衍梁州刺史庄丘黑与臣早旧,申臣为长史
值黑亡没专任,天时素愿,机会在兹。
武兴私署侍郎洛生来此,臣即披露诚款,与其共契机要,报武兴杨绍先并其中叔集起等,请其遣军,以为腹背。
即遣左天长由寒山路驰启,复会通直散骑常侍臣集朗还至武兴
臣闻其至,知事必克。
集朗果遣郑右留使至臣间,密参机举。
会有萧衍使人吴公之至,知臣怀诚,将归大化,遂与府司马严思、臧恭,典签吴宗肃、王胜等共杨灵珍父子,密相构结期当取臣。
臣幸先觉,悉得戮思、恭等。
臣即遣郑猥驰告集朗,急求军援,而武兴军未到之间,萧衍马戍主尹天宝不识天命,固执愚迷,乃率部曲驱掠民丁,敢为不逞。
臣即遣军主江悦之率诸军主席灵坦、庞树等领义勇应时讨扑
而树锐气难裁,违悦之节度,轻进失脱,天宝因此直到南郑,重围州城
梁秦士庶,佥云危棘,以义逼臣,劝为刺史,须籍此威,镇靖内外。
臣赤诚奉国,苟取济事,辄捐小迹,且从权宜,假当州位。
重遣皇甫选由斜谷道以事启闻。
臣即亲率士卒,四日三夜,交锋苦战。
武兴之军,乘虚蹑后。
天宝凶徒,因宵鸟散,进既摧破,退失巢穴,潜舍军众,依山傍险,突入白马
集朗与二弟躬擐甲胄率其所领,登即擒斩。
戍内户口,即放还民。
斯由皇威遐振,罪人授首,凶狡时殄,公私庆快,非但梁秦竭力,实关集郎赴接之机。
臣前已遣军主杜法先还洵阳,构合徒党,诱结乡落;
晋寿土豪王僧承、王文粲等还至西关,共兴大义。
当今庸蜀虚弱,楚郑悬危,开拓九区,扫清六合,形要之利,在于此时,进趣之略,愿速处分。
臣以愚陋,猥当推举,事定之后,便即束身,驰归天阙。
但物情草创,犹有参差。
萧衍魏兴太守范泌、安康太守范泌共前巴西太守姜脩屯聚川东,尚规举斧,登遣讨袭,具于别启。
集朗兄弟并议曰:臣往曰归诚,誓尽心力,超蒙荣奖,灰殒匪报,但留臣权相绥奖,须得扑灭珣等,便即首路。
伏愿圣慈,特垂鉴照。
谨遣兼长史臣张天亮奉表略闻(《魏书·夏侯道迁传》)
宋故左中散大夫泾州军州事兼管内劝农使上柱国清源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王公神道碑铭 北宋 · 王森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八、《陇右金石录》卷三、《金石萃编》卷一四一、乾隆《西和县志》卷四
天下之达道五,君臣、父子、夫妇、昆弟、朋友是也。
天下之达德三,智、仁、勇是也。
道之达者常由之路也,德之达者所以行之之舆也。
智足以知之,非仁无以守也;
仁足以守之,非勇不能行也。
是三者盖常相须而成,则不惑不忧而至于无惧,虽任之有轻重,行之有近远,然各资其道,以尽其分,故载于《中庸》而谓之达德。
中庸鲜克久矣,盖未之见也,今见于王公,其资德尽分而近于达德者欤。
公世为岷州长道白石人,生天圣元年二月十五日己酉
曾祖圭、祖维嵩,皆以令善称乡里,盖君子之富也。
父振,尤能倾资待士,以教诸子,故诸子相继而仕于朝,遂累封官至司空而列三公之贵,人以为能知义方者矣。
公即司空公之第六子也。
幼而颖秀,不为戏弄,长而严整,望之峭直,曾未龆龀,以童子举被召。
幼失怙恃,杰然自立。
又中庆历六年词科,调官之初,掌京兆府兴平县之版籍。
府史以公少而易之,尝试以隐讼,公即与夺无滞也。
府郭之民,生产之厚薄,贫富之次第,久不能□□□□公定之,遂得大均之法。
有妇人者死而不明,凡欲掩瘗,而公视其发,亲以手捏而得巨钉,人服其神明,而死者可无憾。
盖始见其明辨不惑,勤恤物隐而无势利之惮也。
自兹入仕,沛发所蕴,故所至有能名,而荐者亦交于公上矣。
移河中之河西,居府城下,有缣帛之失陷者,长吏讯主库吏,则曰:「府僚上下均有贷数,独河西不预焉」。
众虽忌而上官嘉之,其清节又始见于河西也。
不惟心服于人,名公亦多叩其所以为治之术,用梅公挚七人荐,改著作佐郎、知凤翔府岐山县
三府之县皆繁邑也,五陵豪侠之风,习染犹在,由公以束吏爱民之故,不劳而政平讼理,民到于今思之。
其后子舍有过其邑者,亦欢喜呼曰「王公子也」,犹周人之思爱及甘棠,古人曰「况其子乎」,其谓是矣。
其得民如此。
秘书丞,就知渝州
巴县蛮族,屡为边患,旧每议事必严武备,公至则一以常礼,会于境上,宣谕朝廷恩信,夷心感服。
县多大姓,有杜生者擅置官刑,笞挞仆隶至死,而郡胥受贿,不直其讼。
川峡风俗,大率贫细无赴愬之地,公先擒赃吏,然后白守而推治之,豪右歛迹。
非不畏强禦,不克至是。
太常博士通判耀州赐绯衣银鱼。
州有白渠,岁起利夫以治之,且盗水争竞,或掷瓦砾以害邑官,或至杀伤以起大狱,公董役其众,省丁万计而后无水讼。
英宗皇帝入继大统,旧劳于外作,其即位庶政励精,遂用公为御史推直官,委决留狱,多称明允
屯田、都官,皆外郎也。
神庙登极,再加职方员外郎,迁屯田郎中
谋杀从按问自阿云谋夫始,会公首当详定,则曰:「法无许从之文」。
出知商州,州居山,百货丛委,往时为吏者或多牟渔于下,且圭田无艺,公则一切蠲减之,官吏亦缩手不敢取。
自邑至郡,皆兴学校。
都官郎中,求领南都御史台,改除知池州
职方郎中,知兴元府
泸南用师,慎选守臣,乃以公知资州,兼梓夔两路兵马事。
止造舟之役以息民力,供馈不乏,而下不知扰,去有遗爱,咸愿建碑以记在民之德。
先是,兵马事委武臣,以公之至乃复带。
遂州,迁朝议大夫,赐佩服金紫,封清源县开国男食邑三百室。
今上即位,加中散大夫,除知泾州
用大臣荐,改除夔路转运使
施州幸则杀降,累劾不就,诏公按之,得其情,复疏以有边功,乞薄其罪,朝廷从之。
继请便郡,得凤翔府,剸拨繁剧,庭无留讼。
左中散大夫上柱国,还朝除知邠州
未期,又移知泾州
方议置帅,遽以告老闻,命未下,而以元祐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甲子终于官舍,享年七十一。
九年三月十三日甲申,葬于白石之西原,从先司空之兆,礼也。
先娶李氏,观察使士衡之犹子,赠金城郡
次娶刘氏,工部尚书涣之子,赠和义郡
次娶李氏,中散大夫舜卿之子,今封陇西郡君
男子七人:嘉礼雄州防禦判官嘉谟通直郎,嘉猷宣德郎,嘉锡太庙斋郎,嘉问、嘉言、嘉瑞皆假承事郎
女子四人:长适承议郎司马元,次适进士黄本道,次适内殿承制姚宏,次适蕲州法曹李敏思。
孙男八人:俦假承务郎,焘、寿、宗寿、知常,三尚幼。
孙女十人:长适主簿张浚,馀皆在室。
惟王氏世为王者子孙之后,其姓最著,散之天下,而公家世以赀高于西方。
惟西方之强禀金气之义,人多尚武,而公家伯仲以文显于朝廷,非积行之后,曷以蕃衍盛大,至公而显耀门户如此其光。
实公识明而济之以学,性厚而充之以仁,忠于国而孝于家,利于人而爱于物。
其持身也以俭,其行己也以恭,其勤足以干事,其清足以厉俗,见义可为也则有不夺之志,临事而惧也则有不懈之心。
然且不竞不絿,孤直少与,虽服赐三易,勋业灿然,莫非按资循格而恬无躐等之荣,故盘桓郡寄,一为路使而已,复请麾,无力小任重之虞,有器博近用之叹,此又乐天知命,难进易退之高风也。
所以夙夜在公,施设注措者,讵可一二为公道,亦见于志铭者,此不复书。
初,公为商州,方朝廷患天下之事承平岁久,有偏而不起之处,主上慨然思欲振起而鼎新之,乃尊用儒术,旷然大变,首差役之议,推散歛之术,使者相望,交于道路,责在郡县,专奉新法。
公于是时不比不异,救偏补敝,归于中道而已。
森亦方以属邑主簿事公,而屡委之以数邑之法,故一荐之,又荐之,实受知于门下者为最厚。
暨公捐泾州之馆舍,其诸孤以书抵余曰:「先子生事业,君知之为详。
不孝无以答昊天,愿假忱词以垂不朽」。
余既复书以慰且勉之,曰:「古人云孝子之亲没,当求仁者之以祀之。
夫祀时思也,尚求于仁者,况显扬先烈,刻之坚石,不求诸当时闻人,则何以昭示前烈,取信后世?
重为先府君羞,敢以固辞」。
又书见诿,且遣其昆弟以来,曰:「当世前古,固有名闻之士,载于论撰。
然闻诸《礼》曰『无善而称之是诬也』,伊欲昭示先烈,取信后世,莫若无愧于泉下,则当求知者以纪其实。
故《礼》又曰:『有善而不知不明也,知而不传不仁也』。
今以雄州防禦推官郭拱状其行事,编次本末,不敢以片言只字厚诬我先子,且于格得之,君盍许我乎」?
义不获避,则应之曰:「诺」。
遂序其本事,表于隧而铭之,曰「有宋达德君子王公讳公仪子严之碑」。
铭曰:
惟西方之镇兮,其山曰岷。
少皞之气兮,是为萧辰。
惟金神则义兮,俗多尚武。
惟王氏之子孙兮,家声富文。
司空之教兮,能大其后。
惟上柱之兮,克材以秀。
第循良之效兮,著见于有勇之仁。
无悬叹之声兮,有恺悌之在民。
我政兮如神,我泽兮如
道之远兮任之宜重,器之博兮止于近用。
为上以德兮,为下以恩,不在其身兮,或在子孙。
岷之山兮峻极于天,岷之水兮渊泉如渊。
丰碑道傍兮,聊记岁年。
天渊可兮,名不愧乎永传。
绍圣三年岁次丙子、五月庚寅朔、十二日辛丑
天水王厚镌石。
谏预召兵戍南郑 北魏 · 李冲
 出处:全后魏文卷三十六
秦州险厄,地接羌夷,自西师出后,饷援连续,加氐胡叛逆,所在奔命,运粮擐甲,迄兹未已。
今复豫差戍卒,悬拟山外,虽加优复,恐犹惊骇,脱终攻不克,徒动民情,连胡结夷,事或难测。
辄依旨密下刺史,待军克郑城,然后差遣,如臣愚见,犹谓未足。
何者?
西道险厄,单径千里,今欲深戍绝界之外,孤据群贼之中,敌攻不可卒援,食尽不可运粮。
古人有言,「虽鞭之长,不及马腹」,南郑于国,实为马腹也。
且昔人攻伐,或城降而不取;
仁君用师,或抚民而遣地。
且王者之举,情在拯民;
夷寇所守,意在惜地。
校之二义,德有浅深。
惠声已远,何据千一城哉?
且魏境所掩,九州过八,民人所臣,十分而九。
所未民者,惟漠北之与江外耳。
羁之在近,岂急急于今日也?
宜待大开疆宇,广拔城聚,多积资粮,食足支敌,然后置邦树将,为吞并之举。
钟离寿阳,密迩未拔,诸城新野,跬步弗降。
所克者舍之而不取,所降者抚之而旋戮。
东道既未可以近力守,西蕃宁可以远兵固?
若果欲置者,臣恐终以资敌也。
又今建都土中,地接寇壤,方须大收死士,平荡江、会
轻遣单寡,弃合陷没,恐后举之日,众以留守致惧,求其死效,未易可获。
推此而论,不戍为上(《魏书·李冲传》)
进故事(一)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七五、《华阳集》卷二○
《前汉·魏相传》:「相好观汉故事。
及便宜章奏,以为古今异制,方今务在奉行故事而已。
数条汉兴以来国家便宜行事,及贤臣贾谊、晁错、董仲舒等所言,奏请施行之」。
臣尝观孝宣武帝以来奢侈,军旅弊坏之极,励精政事,欲就中兴之功,故专任魏相协济艰难。
当是时,纪纲法度之在天下者,宜将一切更张,以便目前之急。
相乃不然,独奏请施行汉兴以来故事,其言疑若迂阔,不切于时,然皆施行之,卒能功光祖宗,何哉?
盖汉自高祖创业开基,以至文、景恭俭而继,以贾谊、晁、董之徒相与论议,则当时所行,见于后世,无非致治之明效,为子孙者要当谨守勿失。
不幸遭武帝以雄才自恃,变乱旧章。
孝昭在位不久,而有昌邑之乱,天下思祖宗之遗德,而欲一反前日之治。
是犹痿人之不忘起,盲者之不忘视,此魏相之所以取二十三事区区为上陈之。
后世徒知孝宣之中兴,而不知其所行者,皆祖宗故事也。
岂独汉为然哉。
唐史称太宗之治,制度纪纲之法,后世有以凭藉扶持,能永其天命。
文宗读《太宗政要》,慨然慕之。
及即位,锐意于治,卒致太和之政,号为清明
然则祖宗故事无负于子孙明矣。
臣恭闻神宗皇帝尝问司马光曰:「汉守萧何之法,久而不变,可乎」?
曰:「何独汉也。
夫道万世无弊,夏、商、周之子孙苟能常守禹、汤、文、武法,衰乱之有」?
其后神宗皇帝谓辅臣曰:「大凡前世法度有可行者,宜谨守之。
不问利害如何,一一变更,岂近理邪」?
故臣以魏相所言,而验神宗皇帝圣训,则知祖宗故事不可轻废也如此。
《唐书·李绛传》:「宪宗尝盛夏对延英,汗浃衣。
绛欲趋出,曰:『朕宫中所对,惟宦官、女子。
欲与卿讲天下事,乃其乐也』」。
臣闻人君深居九重,而欲周知天下之事,则必延访公卿,不倦听纳,此固甚盛德也。
然好逸恶劳者,人之常情,而况安于崇高富贵之资,惑以左右近习之奉?
则清燕之暇,能以讲论为乐者,盖亦鲜矣。
至于祈寒盛暑,犹不忘昼访之勤,则又鲜焉。
宪宗承德、顺之后,朝廷衰弱,方镇悍彊,纪纲法度颓靡欲尽。
使其徇常情之易惰,苟朝夕以自逸,则社稷大计忽焉去矣。
今乃不然,却宫掖之娱而留听于宰相,忘汗浃之烦而引对于延英,非夫慨然发愤、有志于兴复者,不能尔也。
观元和之治,能使彊藩悍将皆欲悔过效顺,唐之威令几于复振,则知所以致此者,忧勤之效也。
其后文宗亦以恭俭儒雅,锐意于治,每延英对宰臣,率漏下十一刻,而辍朝、放朝,悉以双日。
除吏召见,必加访问,则其忧勤愿治,视宪宗岂有愧哉!
然其仁而少断,终不能恢张王室,史氏所以讥之。
呜呼!
文宗不如宪宗,固已明矣。
宪宗晚节不兢,信用非人,则又去汉之光武远甚。
光武当汉祚陵夷,奋然特起,遂能拨乱反正。
及陇蜀既平,海内向于无事,宜宴安矣。
然且日昃视朝,引公卿讲论,至夜分乃寝。
故虽身济大业,兢兢如不及,是谓以此始之,以此终之,真万世之明主也!
《书》曰:「终始惟一,时乃日新」。
可不念哉!
《前汉·薛宣传》:「谷永上疏曰:『帝王之德,莫大于知人
知则百僚任职,天工不旷』」。
臣闻天下安危治乱,系乎君子小人之进退。
君子进则治安,小人进则危乱,此理甚易明也。
然人君昧知人,则众谗可以毁有德,众誉可以进无功,黑白颠倒于前,而胸中不知所定。
如是,则小人必得志,而君子去矣。
君子去则小人引类而进,相为朋奸,百僚孰肯任职?
天工安得不旷?
故曰「帝王之德,莫大于知人」也。
夫人君未尝不欲知人,而人之是非邪正,亦不难知,惟其好恶蔽之,故聪明有所不及耳。
是以古之圣人于用舍之际,尤所致慎。
李德裕为相,入谢,即戒帝辨邪正,专委任,而后朝廷治。
其说以谓:「正人一心事君,无待于助;
邪人必更为党,以相蔽欺。
君人者以是辨之,则无惑矣」。
故臣尝谓知人之道,最人君之不可忽者。
帝尧之圣,而《书》犹谓「知人则哲,惟帝其难之」,则聪明不及者,可不知戒乎!
汉武帝信任张汤,而疏汲黯,盖有所蔽也。
怀诈面欺,为小人明矣。
汲黯犯颜直谏,近古社稷之臣,岂可与同日而语哉?
每朝奏事,语国家财用,日旰,天子忘食,丞相取充位。
则以严见惮,而终不用。
然则武帝可得为知人乎?
唐明皇之于张九龄、李林甫,亦犹是也。
林甫以武惠妃荐而得宰相九龄谔谔有大臣节,两人自不侔矣。
欲相牛仙客九龄执不可,而林甫以谓「天子用人,有何不可」者。
由是疏薄九龄,罢其政事,且专任林甫,而卒相仙客
人谓安禄山反,为唐室治乱分时,而崔群谓罢九龄、相李林甫,治乱固已分矣。
呜呼!
九龄文章风度,见称一时;
林甫奸邪无学术,仙客起于胥史,则三人贤不肖明甚。
明皇用舍如此,惜哉!
以是见帝皇知人,卓然不惑于群议,不牵于好恶,亦难矣。
故自古以来,得是道者未始不治,而反此则乱亡随之,不可以不察也。
《唐书·房玄龄传》:「太宗曰:『公为仆射,当助朕广耳目,访贤材。
比闻阅牒讼日数百,岂暇求人哉』?
乃敕细务属左右丞,大事关仆射」。
臣尝谓宰相于事,无所不统,而专以进用人材为职。
盖天下事,非人材不能举。
自朝廷以至郡国,各有司存,宰相惟当择人而任之。
不然,欲以区区一身,亲丛脞之务,则本末颠倒,一日万几,将有不胜应者,尚安能运动枢极,而代天理物乎?
房玄龄,唐之贤相,然日阅牒讼数百,勤则至矣;
而牒讼非宰相事,此太宗告之所以广耳目、访贤才之说也。
且人主之治天下,譬如作室必得匠,委之求材,大杗细桷,欂椳闑,无所不有,室乃可成。
故宰相之求材有如匠氏,则多蓄而广备,一旦用之,官足以效其人之能,人足以任其官之事,众治毕举,而宰相之职固以绰绰然有馀裕矣。
又何必疲精劳神于茶盐烦碎之间,而后谓之贤乎!
是以文帝陈平以决狱、钱谷之事,皆置而不对,而丙吉出逢道路斗争死伤之民,委而不问。
彼诚知宰相自有体,非细务所能干也。
至于何武、薛宣居位,虽有可纪,然而人皆号为烦碎无大体,故当时亦无荐贤、拔士之名。
是所谓留意末务,而不知本者矣。
大抵人君之职在论相,而宰相之职在用人。
苟惟君相各尽其职,故纷纷细务诚不足治。
明皇姚崇为相,尝于帝前次序郎吏,帝左右顾不答,乃谓高力士曰:「我任以政,大事吾当与决。
至用郎吏顾不能,而重烦我邪」?
由是进贤退不肖,而天下治
观此然后知明皇委任责成之意,初无愧于太宗
惜其晚节不兢,信用非人,遂有天宝之祸。
《书》曰「慎厥终,惟其始」,可不戒哉!
《唐书·许孟容传》:「孟容元和初再迁京兆尹
神策军自兴元后,日骄恣,府县不能制。
军吏李昱贷富人钱八百万,三岁不肯归。
孟容遣吏捕诘,与之期使偿,曰:『不如期,且死』!
一军尽惊,诉于朝。
宪宗诏以昱付军治之。
再遣使,皆不听,奏曰:『不奉诏,臣当诛,然臣职司辇毂,当为陛下抑豪彊。
钱不尽输,昱不可得』。
帝嘉其守正,许之。
京师豪右大震」。
臣闻唐有天下二百年,兵法无虑三变。
及其末也,天子亦自置兵于京师,谓之禁军。
兴元后,禁军始盛,盖德宗惩艾泚贼,踵鱼朝恩故事,以左右神策诸军分委窦文场、霍仙呜等主之,而朝廷威柄始下迁于中人矣。
贞元中御史崔薳以巡囚入右神策,中尉奏之,德宗杖薳四十,流崖州
由是小人得志,乘时怙宠。
积而至元和之初,根株盘结,凶焰益炽,虽宪宗刚明果断,莫之谁何。
许孟容京兆尹,乃敢捕其军吏,断以必死,宪宗欲赦之,而终不奉诏。
呜呼!
孟容,可谓守正不阿者矣。
盖以道变法者,君上也;
以死守法者,有司也。
君上以法付之有司,要在必行,故虽诏命,亦有所不当受,况可夺于权势乎!
其后柳公绰亦拜京兆尹,方赴府,有神策校乘马不避,即时榜死。
宪宗怒其专杀,公绰曰:「此非独试臣,乃轻陛下法」。
帝曰:「既死,不以闻,可乎」?
曰:「臣不当奏。
在市死,职金吾
在坊死,职左右巡使」。
帝乃解。
臣既读《许孟容传》,乃参以柳公绰榜杀军校事,然后知宪宗之初,固已深得御下之术。
何以言之?
当是时,兵柄在人,如倒持太阿,小不得意,祸随踵发。
孟容捕军吏则诏欲赦之,公绰军校则怒其专杀而不以告。
盖如是而后能安两军之情,且使知夫有司之法,不容于苟免也。
谓非得驭下之术,能如是乎?
大抵人主威权所以能久固而不夺者,以法在故也。
彼既犯吾有司,要当以人徇法,不当以法徇人。
法行于下,则主威彊于上矣。
苏轼尝谓奸臣之始,以台谏折之而有馀,及其既成,以干戈取之而不足。
然则孟容、公绰之举,过台谏远甚,所以消沮奸萌而助朝廷之势如何哉!
使宪宗末年能不变其初,则中兴之业,孰得而少之?
《前汉·陈平传》:「项王使使至汉,汉为太牢之具。
举进,见楚使,即阳惊曰:『以为亚父使,乃项王使也』!
复持去,以恶草具进楚使。
使归,具以报项王,果大疑亚父」。
臣闻「兵者,诡道也,故以诈立,以伪动」,皆古人用兵之机。
方楚、汉之争,天下以势度之,汉不敌楚明矣。
勇悍强仁,霸于一时,所当者破,所系者服,名闻诸侯,声动天地,孰能与项王抗哉?
然终为汉禽者,以计得之。
汉三年数击绝汉甬道,汉王乏食,请割荥阳以东为汉。
欲听之,范增不可,乃急围荥阳
汉王陈平金四万斤,以间楚君臣。
当是时,以勇,范增以智,二人者同力协谋,相辅以图汉。
汉力日屈,而楚军势张甚,孰不谓汉危亡可跂足待也。
而不知平之间言已入矣。
夫羽之为人,自恃其勇以盖一世,然其智实出增下。
间有论说,虽彊从之,胸中固已不平,一闻间言,安得不疑乎?
及其遣使至汉,汉复伪设太牢之具,以为待亚父使。
方为楚之谋主,而谓私交于汉,决无是理。
使归具报,而项王遂疑之,则以平之言先入故也。
项王所以与汉战而数得利者,徒以范增在耳。
鸿门之会,若从言,岂复有汉哉?
高祖所以畏其人,不得不用间以图之也。
去而死,项羽相继以败。
后世知羽之兵败于垓下,而不知去之日,败證以见;
高祖之得天下者,以杀项羽而灭之,而不知能去范增当自灭。
兵法曰:「非奇谲无以破奸息寇,非阴谋无以成功」。
项羽有一范增不能用,卒以成禽,则奇谲、阴谋,信乎其不可少矣。
自古兵交,使在其间,待之之术,可不深思而熟讲之哉?
余资政天锡 宋末元初 · 罗椅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六二、《涧谷遗集》卷三
呜呼悲夫!
卧龙公艰难乎千载之前,紫岩公崎岖乎千载之后。
岂一隅之蜀终不足以北向而争天下欤,何英雄之泪常飘洒乎宇宙?
呜呼悲夫!
出师之表,兴元之奏,至公血诚,万古一昼。
公于两公,是似是有。
至于整败局之枯棋而成活著,支秋风之茅屋而为崇霤,使刍粟富十年之储,金汤皆万夫之守,睨汉中之脊以詟殽函,断匈奴之臂而遮广右,则公之丰功伟绩,殆不止于两公之所就矣。
呜呼悲夫!
中原百年,王气消沉。
未归职方,不生豪英者,在淮之漘。
天挺我公,迈世离伦。
此固皇帝王伯所资以植立,天地日月所附以精神者也。
不然,以书生而该军旅俎豆于一心,以匹夫而佩华夷舒惨于一身。
以琐琐牢笼之旦,而膺弓旌特起之礼貌;
以拘拘资格之世,而被钧枢异数之恩荣。
是几旷数十百年而不一见,则我公之生,岂偶云而已哉?
奈何衮未归于东,星已殒于营!
人传观化而悼康节,世叹无福而累伯淳
萧条乎莘野之耒,寂寞乎磻溪之纶。
将万世之下,抚汗青而增慨者也,况门生故吏之情者乎!
某骨非轩裳,心已山泽。
感公怜才,加意物色。
温生之媒,甫也之客,清油之幕,金闺之籍,恩深报难,情厚意激。
更期拜公华明之席,岂知哭公忠厚之宅!
邱谷可移,江河无极。
仰视皇天,皇天动色。
呜呼悲夫!
乞于兴元府洋州置场收买茶货奏熙宁七年十一月 北宋 · 李杞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二五、《宋会要辑稿》食货四三之四八(第四册第三二九七页)
准朝旨,于本路出产州军相度计置买,津般往熙河秦凤路出卖。
勘会洋州集州兴元府出产茶货,内集州近已废罢,本处产不多,难以置场收买外,有兴元府、洋州广产茶货,自来通商兴贩。
乞与转运司同共相度,于兴元府、洋州置场收买,津般往熙河秦凤路出卖。
十月能静饮于海棠花下唐同知适至因言昔在汉中十月海棠亦开用韵 宋末元初 · 牟巘
七言律诗 押灰韵
贰车曾上汉中台,十月海棠无数开。
万里相逢曾识面,双眵扫净更传杯。
高情共惜燕支晕,归梦还思滟滪堆
客去主人应卜夜,不妨唤取烛笼来。
直庐一首有寄 清 · 管世铭
七言律诗 押灰韵
直庐特许北门开,视草新恩擢上才。
初地传衣将百岁,昔贤倚笔已三回。
兴元赦制加颜读,泽潞军书运掌裁。
润色王言良不易,岂惟前路近中台